皇太后却坐在他方才坐的位子上,道:“王爷是摄政王,且议的是国家大事,哀家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只是旁听一下而已。”
慕容桀也不推搪,坐了下来。
皇后与太傅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各自入座。
皇太后虽说只是旁听,坐下来之后却问道:“今日议的是什么事啊?竟要劳动宗亲入宫。”
慕容桀道:“母后,刚刚本王与太傅正在讨论,到底本王有没有权限罢黜太子。”
皇太后眸色一紧,道:“王爷自然是有权这样做的,哀家亲耳听到皇帝的口谕,但是,不知道太子犯下了什么大罪,竟要废黜他呢?”
皇太后主动把话题挑开,倒是把皇后吓了一跳。
不过她看到皇太后身子微侧,十分僵硬,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她便知道如果摄政王把太子和宜妃的事情说出来,她就会马上起身制止。
慕容桀高声道:“诸位,今日传召大家入议事厅,是因为日前太子做了一件损害大周与梁国友好邦交的事情,且今日又对镇国公主犯下不仁不孝之罪,让本王对太子的德行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本王请诸位入宫,便是就此事进行商议,该给太子定什么样的罪才合适,说白了,今日就是对太子的殿审议罪。”
皇太后听得此言,身子微微松弛了下来,至少他说的这两宗罪行,没有涉及与宜妃私通的事情。
倒是皇后和梁太傅怔了一下,这损害两国邦交的事情,怕是他摄政王的欲加之罪,至于对镇国公主不仁不孝,这更是胡说八道,镇国公主如今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了,太子的不孝顶多是没有前去探望,拿这两件事情来议罪,真是荒谬。
梁太傅问道:“请王爷说一下,这损害两国邦交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是梁国太子宋瑞阳找王爷告状吗?太子这两日都在宫中养伤,按理说不可能得罪梁国太子的。”
诸位宗亲和大臣也是面面相窥,对啊,听闻太子受伤了,这如何得罪了梁国太子?如果是梁国太子找王爷告状,就有些居心叵测了。
“王爷,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太子殿下应该不会与梁国使者发生冲突的。”户部尚书道。
慕容桀伸手压了一下,“稍安勿躁,本王既然提出罪状,自然会说明白情况,今日,梁国太子宋瑞阳跟本王说,太子慕容桥绑架了梁国郡主王懿儿,且带到了皇寺里,本王已经命人前去带皇寺的僧人前来,片刻便可入宫,因证人没到,如今先说第二件。”
慕容桀的话音刚落,皇后便说话了,“王爷,这王懿儿怎么会是梁国的郡主?她分明是我大周百姓。”
慕容桀淡淡地睨了皇后一眼,“是与不是,回头自有梁国太子入宫作证,不过,听皇后的话,似乎是知道太子抓走了王懿儿一事的。”
众人看向皇后,皇后面容有些难堪,但是她直言不讳,“没错,此事本宫知道,且就此事本宫已经责罚过他了。”
“敢问皇后是如何责罚?如何处置的?”慕容桀问道。
皇后抬起下巴道:“本宫已经责罚他禁足三月,本宫这般轻罚,是有原因的,梁王已经教训过他,打得他遍体鳞伤,所以就没有再杖打,只罚了禁足三月。”
宝安王道:“皇后娘娘这般处置便有失偏颇,且不管这位王懿儿的身份是不是梁国的郡主,哪怕只是我大周一个民女,太子绑架民女便是刑事罪行,必须按照律法处置。”
第三百八十四章庭审
皇后道:“宝安王言之有理,本宫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有失偏颇,但是,本宫也并非是存心偏袒,了解过前因后果,得知是王懿儿先故意挑衅太子,太子才一怒之下抓走她,并无心伤害,只是想警告她一下,否则,也不会抓到皇寺去,皇寺可是有许多得道高僧在,太子只是见王懿儿着实嚣张,带她到皇寺聆听佛音,好收敛性子,虽有错,却没有大错,且之后梁王因此事痛打了他一顿,所以本宫认为,三个月禁足的处罚,也并非偏私。”
她先承认了自己偏颇,陈情之后又说自己没有偏私,虽颠倒前后,却反而给人谦恭的假象。
皇后的话,得到很多大臣的认同,确实,如果只是一个刁毒的民女,又对当今太子殿下出言挑衅在先,那太子惩处一下也并无不可。而且,正如皇后所言,这个民女不曾受伤,更不曾有什么损失,只是带到佛门清净地聆听佛音,三个月的禁足若真说有误,也是过重了。
所以,宝安王也道:“若真如皇后所言,那便不足以议罪。”
慕容桀冷笑了一声,“是的,若真如皇后所言,确实不足以议罪,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这王懿儿是梁国太子之女,梁国的郡主,她到公主府,是来提供血羚羊角的下落,如何出言挑衅太子?本王问过公主府的人,这所谓的挑衅是不存在的,起因是太子与梁王有私怨在前,得知梁王中意郡主,便生了报复之心,命人强行挟持了她到皇寺,关押在柴房,且下令着侍从冒犯郡主,这点,本王的王妃夏子安以及皇寺所有僧人皆可以作证。”
慕容桀此言,震惊了在场的人,便连皇太后都为之震怒,她素知慕容桀性情,是不会诬陷太子的,他言之凿凿地说出来,必定就是事实,且此事不仅仅只有夏子安作证,还有皇寺僧人作证。
皇后漫笑了一声,“本宫知道王爷一向不喜欢太子,昔日也曾威胁过本宫,要废黜太子,既然皇上给了你这个权力,你若想废太子,行动便是,何必撒这弥天大谎?还说王懿儿是梁国郡主,简直荒谬,至于僧人作证,王爷是有备而来的,怕僧人也屈服于王爷威风之下,替王爷圆这谎言罢了。”
“是弥天大谎还是事实,回头便知,”他下令道:“来啊,请太子出来。”
皇后阻止道:“王爷,太子有伤在身,怕是不宜出席,太子虽不才,却也受不得叔父对他的诬陷,若因此受到刺激伤势加重,王爷于心何忍?王爷是他的皇叔,相煎何太急啊?”
慕容桀道:“既然是议罪,他就必须在场,这也是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如果皇后代替他放弃这个机会,本王无所谓。”
皇后暗咬银牙,道:“王爷咄咄逼人,是已经定了太子的罪吗?一天没定罪,他还是清白的,王爷当着这么多宗亲大臣的面,对他如此苛刻,本宫怀疑,王爷就算真的审问此事,也会有失公允。”
慕容桀沉下脸,“皇后,这是廷议,后宫本就不得干涉,若皇后有意见,可事后再向本王提出。”
说罢,他下令道:“传本王命令,请太子上来,若太子无法行走,便抬上来。”
殿卫得令而去。
皇后面容铁青,“王爷太过狂妄了,皇太后也在此,是不是连皇太后都不能干预啊?”
慕容桀转脸看向皇太后,“母后是来旁听的?”
皇太后见他没说出宜妃的事情来,心里就松了一大截,她觉得自己刚才也有些鲁莽了,竟怀疑他,听得他这样问,皇太后便道:“若是朝廷大事,哀家管不着的,也不该出席,只是听闻与太子有关,哀家这个祖母便过来听听,但是,哀家也不做任何主意。”
“母后!”皇后没想到皇太后这样说话,心里怨恨她的偏心,她这么紧张鑫儿,却对太子不管不顾。
太傅给了她一个警示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现在议罪都没开始,她便反对这个反对那个,反而不妙。
皇后见父亲投来眼光,稍稍定神,环视了众人道:“母后说得没错,本宫也不该干预。”
太子慕容桥被带了上来,他是被人抬上来的,显得特别的虚弱,一张脸惨白没有半点血色,眼底也没了往日的张狂,显得十分愧疚和不安。
太子惶恐地环视了一下众人,低下头颅道:“皇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为了几句挑衅而命人绑架了王懿儿,但是我事先真不知道是皇兄喜欢的女子,皇兄也打了我,我知道错了。”
太子往日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大家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他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太子的风范?让人觉得只是一个做错事受了惩处的小男孩,这个模样,倒是让皇室宗亲对觉得心疼。
慕容桀却丝毫不买账,冷声道:“这件事情,先搁下不提,等回头证人都入宫之后再行问话,现在本王问你,你今天是否命人悦来客栈偷了流月的血羚羊角。”
太子一脸的茫然,“血羚羊角?我没有啊,我连血羚羊角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慕容桀冷笑道:“不知道是吧?来啊,把人带上来。”
众人看出去,只见禁军押着两人进来,一个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全公公,另外一个人看样子受了刑,是被拖着进来的。
“张琦,是谁指使你去偷血羚羊角的?”
梁太傅陡然站起来,“王爷,你方才说太子的两宗罪状,只说他抓走民女,且对大长公主不仁不孝,现在又生出一条小偷的罪名来,看样子,王爷是存心要废黜太子了,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容桀连看都没看他,更遑论搭理,继续审问张琦,“说,是谁指使你去偷血羚羊角的?”
梁太傅气得要死,心里更是恼怒太子,慕容桀这话大概不是诬陷,那混蛋小子真的是有做过,方才问他却半句没提此事。
张琦这个市井之徒,往日在民间欺行霸市,但是到了宫里,面对慕容桀威仪,哪里还有半点威风?
他伸手指着全公公,嘴唇发抖地道:“回王爷的话,是小人的表哥指使小人偷的。”
张全隆大怒,厉声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去偷血羚羊角?你是受何人指使在这里胡说八道要诬陷太子爷?你有几条命?”
第三百八十五章太子承认
张琦被他这个无根之人一喝,那市井霸道之气便回来了,怒道:“分明是你指使的,你还给了我一百两银票。”
说罢,他从袖袋里取出一百两银票放在地上,“王爷,这便是他给小人的银票,说事成之后还给小人一百两,但是小人把血羚羊角交给他之后,他却不再给了,还说让小人别那么贪心。”
太子听得此言,眸光冷冷地扫过张全隆,他是给了五百两银子让他去找人办妥此事的。
张全隆往日跟在太子身边,嚣张习惯了,加上知道今日有皇后和太傅在,太子定必会没事,便没把慕容桀放在眼里,遽然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您明鉴,奴才从没指使过他去偷什么血羚羊角,一切纯属诬陷,血口喷人。”
高御史厉声道:“你回谁的话啊?皇太后和皇后娘娘只是旁听,你不老老实实地回答王爷的问话,却跟皇太后和皇后回禀,你明知道后宫不可干政,这不是陷害皇太后和皇后吗?”
高御史是个十分尖锐刻薄的人,也铁面无私,只执着于律法礼教,所以,见张全隆这般放肆,当下便怒斥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皇太后却是十分宽慰,她认为,朝中就都有这些老古董在,设下些框框条条,规范百官与宗亲。
张全隆讪讪地道:“王爷,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忽然被诬陷怒火控制不住才会失态的。”
慕容桀竟也不跟他计较失态,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说你没有指使他去偷血羚羊角,是吗?”
“奴才绝对没有,奴才敢以一家老小的性命发誓,奴才没有指使过他,而且,他虽然是奴才的表弟,但是自从入宫之后,奴才便许久没见过他了。”张全隆红口白牙地说,甚至不惜用家人的性命赌咒,倒是叫人有几分相信的。
慕容桀眸色冷冽,“好,既然你嘴硬,本王便叫你心服口服,来啊,带孙二苟。”
张全隆听得这话,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孙二苟被带上来,跪了下来,“小人孙二苟,参见王爷。”
“孙二苟,你是做什么营生的?”倪荣厉声问道。
孙二苟吓得全身发抖,“回大人的…的话,小人…小人是在东市刻章的。”
“说明白点。”倪荣怒道。
孙二苟惊慌地道:“是,是,小人刻章,也顺便,顺便帮客人做点假的公验,例如过所,驿券之类的。”
“那你看看这个人,他有没有找你做过假的公验?”倪荣指着张全隆问道。
孙二苟抬起头瞧了张全隆一眼,脸色灰白地点头,“有,有,他是全公公,太子身边的,光顾过好多次,今天叫小人做了一张过所。”
“过所是谁的名字啊?”
“叫…叫李奇!”
“是不是这张啊?”倪荣抖出来一张公验过所,丢在了地上,孙二苟只瞧了一眼,便点头道:“是,就是这张。”‘
倪荣道:“诸位王爷,诸位大人,这张过所,便是在张琦身上搜出,也证实他是用这张过所在客栈登记入住,经过客栈掌柜和小二认出,他和入住的人一模一样。”
慕容桀冷哼一声,“张全隆,你说你没有指使张琦去偷血羚羊角,那么,你给他这份过所和一百两银子,是做什么用的?”
张全隆眼珠转了几下,掩饰住心头的惊慌,“这,这奴才确实是有办过这张过所,不过,是他求到奴才,说在京中犯了点事,怕仇家找上门来,不敢住家里,所以让奴才帮忙做了一张过所,让他找一家客栈住下来,那一百两银子,也是奴才给他应急用的。”
慕容桀大怒,“混账,前言不搭后语,你刚才还说自打你入宫以来,便许久没见过他了,怎地又是他求了你?还有,你这一百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这国资银号开出来的银票,宫中给你的俸禄,三年加起来都没有有一百两,即便有,你是如何能存得进国资银号?还大手笔地给了一个许久没见的表弟?”
慕容桀的疾言厉色吓住了张全隆,他本就心虚,堆砌出来的谎话在慕容桀的咄咄逼人之下显得苍白无力,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太傅,一时没了主意。
“说!”慕容桀哪里容他拖延?当下暴怒中厉喝一声。
张全隆浑身一个哆嗦,伏地道:“奴才,是奴才让他去偷的。”
慕容桀继续逼问,“太子让你去偷血羚羊角目的何在?”
“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梁太傅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他这样说,岂不是等同承认是太子让他去偷的吗?好歹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连慕容桀的语言陷阱都听不出来。
众人惊呼,竟然真的是太子偷了血羚羊角?天啊,谁都知道,血羚羊角是可以救公主的啊。
太子如今仍旧不知道,他嘴犟地道:“没错,是本宫让他去偷的,但是纵然本宫有犯错,可这如何说得上本宫对大长公主不忠不孝?”
慕容桀脸上的怒火收敛,看起来竟十分和颜悦色,他问道:“好,太子,你告诉本王,你偷血羚羊角的目的何在?”
太子自然知道不可能用贪玩这样的借口推搪过去,所以他忿忿地道:“因为本宫知道梁王府在找血羚羊角,他因那民女的事情痛打了本宫一顿,且在本宫身上刺了三十八刀,这口气本宫吞不下,所以打算先偷了血羚羊角吓唬吓唬他。”
“不,你是因为听说,梁王需要血羚羊角才可以活命,你不想让他活命,于是,你偷了血羚羊角,是吗?你断了梁王的后路,断了他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是吗?”
太子辩解道:“不,不是这样,本宫只是打算先藏起来,倒是没想叫他死的。”
“好,既然如此,那血羚羊角呢?既然只是藏起恫吓他一下,那么最后你一定会交出来的吧?”慕容桀问道。
太子沉默了片刻,道:“那些狗奴才做事不妥当,血羚羊角不小心掉下了悬崖。”
慕容桀挺直了腰,收敛了笑容,神情漠然,锐利的眸子盯着他。
皇后听得此言,脸上的血色一寸寸地褪减,最终苍白得像一张宣纸。
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尖锐的痛楚,她知道,慕容桀说的或许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杀死阿鑫。
宗亲和百官听得这番对话,心里也有数了,太子是想杀了梁王,但是,梁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倒是听说过梁王是因为被皇后娘娘责罚,可也只是打了板子而已,怎会危及性命呢?
第三百八十六章慕容桀的目的
皇太后就坐在皇后的身边,看着她指尖都在发抖,皇太后心底悄然叹气,真是冤孽。
太子抬起头看着慕容桀,“虽然本宫偷了血羚羊角,却也是和梁王之间的兄弟争斗,如何说得本宫不忠不孝?如果皇叔的意思是本宫被他刺了三十几刀之后还能顾念他是兄长而对他孝顺,那请恕本宫不是圣人,本宫做不到,皇叔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崔大人道:“太子殿下,需要血羚羊角的不是梁王殿下,而是镇国公主。”
太子一怔,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口的梁树林,梁树林低着头,没有看入殿中。
“这…这本宫不知道。”太子辩解道,心里却恨不得把梁树林撕碎。
慕容桀忽地一拍椅子扶手,厉声道:“一句不知道便可推搪过去了吗?如今镇国公主因为你偷盗了血羚羊角而危在旦夕,你便是犯下了不忠不孝之罪,身为太子,正事不办,每日干着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为寻私怨,你觉得血羚羊角是梁王唯一的生机,便命人偷走断他活路,不管血羚羊角是谁用的,你都犯下了杀人大罪。”
太傅又站了起来,反驳道:“王爷,你这话不甚妥当,太子说,他本意偷走血羚羊角是为了恫吓一下梁王,并不知道奴才会弄丢了,这属于无意之错,虽有错却可以谅解,而且太子这样做也是有前情的,梁王为一个民间女子闯入宫中,不顾兄弟情分先伤了太子,太子报复虽不理智却也可以谅解,再说了,梁王伤重也非太子造成,你说他犯下杀人重罪,无理可依,本官认为不成立,顶多是挟私报复,且大长公主需要血羚羊角救命一事,他是不知情的,所谓不知者不罪,也怪不得他。”
慕容桀冷冷地道:“不知者不罪?本王想问问皇家宗亲和朝中大臣,你们可知道血羚羊角是用来救公主的?”
众人沉默了一下,都说知道,因为,已经张贴了皇榜寻找血羚羊角,怎么会不知道?
“本王张贴皇榜,重金寻找血羚羊角,但凡关心公主的人,都知道此事,太子却说不知道,简直废话,你可以前去公主府探望了几次,怎会不知道此事?”
太子生气地道:“你不要胡说,本宫就是不知道,本宫关心大长公主,却也不是大夫,如何知道要用什么药?再说了,害死了大长公主对本宫有什么好处?本宫总得有一个动机吧?”
慕容桀冷声道:“你那天去到公主府门口,有人听到你问门房,问公主是不是需要血羚羊角救命,门房告知你说是,问了之后,你还嘀咕了一声说本宫非得拿到血羚羊角,有门房作证,你还不承认?”
太子听得这般冤枉,大怒,“你血口喷人,本宫到公主府门口,压根都没跟门房说过话,只是见那小贱人出来,得知她是梁王这个废人的心上人,便马上命人抓走了,一刻钟都没有逗留,好你个慕容桀,你要入本宫的罪也得拿出铁证来,而不是靠一味的诬陷。”
“闭嘴!”皇后浑身惊跳,陡然起身,“休得胡说。”
太子一怔,有些茫然地看着皇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慕容桀面容铁青地道:“你之前说你抓走王懿儿,是因为她出言挑衅,侮辱于你,你一时气愤才抓走了她,但是现在又说见她出来,得知她是梁王的心上人,便马上抓走了她,你说的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太子怒道:“你好狡猾,竟这样套本宫的话?本宫没有前后矛盾,她先是出言挑衅,继而本宫得知她是梁王的心上人,抓走了她报复梁王,没错,本宫承认是有心向梁王寻仇,可那王懿儿也没有受到伤害,本宫只是抓她到皇寺聆听佛音而已,你若要惩处本宫,本宫也只有这一条罪,但是为了一个民女如此大动干戈,甚至召集了百官与宗亲入宫议罪,你就是针对本宫,企图堆砌罪名废黜本宫好让你自己登上帝位,成全你的霸权野心,是不是?”
太子的厉声质问,换来梁太傅的赞同,梁太傅阴阳怪气地道:“没错,王爷今天的问罪也是没有章法,随口就编出一条罪名加以放大,好让大家觉得太子没有德行,进而动员大家废黜太子,居心叵测啊。”
慕容桀一点都不心急,道:“本王是堆砌罪名还是太子真的丧德败行,很快就知道。”
他看向副宗长宝安王,“皇叔,小王想问皇叔一句话,若当今太子强夺邦国的郡主,强行关押且让侍从对其进行污辱,该议一个什么罪?”
宝安王道:“若此罪确凿,废!”
慕容桀点头,沉声道:“好,话到这里,本王便为大家梳理一下前情后果,以解除大家心里头的疑惑。方才太傅说本王问罪没有章法,随口堆砌便是一条罪名,但是,所有的事情,源自于一个人,那就是皇后,皇后的偏心,造就了太子的跋扈冷漠,也让梁王受尽了委屈,受尽了谩骂,大家所知道的梁王慕容鑫,是个残暴的人,但是,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