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珂眉头微挑,我看是再不合适也能给你说到合适为止。
“但等会可能会见到几个你不想见的人。”肖期看着车前方,幽深的眼眸含着一丝看好戏的情绪。
许珂喔了声:“我不想见的人多了,不知道您说的能不能在我这排上号。”
“哦?”肖期回过头看她,“对你颇有好意的青梅竹马于继航算吗。”
许珂冷耻一声:“算个屁。”
“那赵振宇呢。”
许珂望向他,缓缓凑近,娇笑道:“有您带着,我还怕他呢。”
肖期仿佛很受用,他伸手勾住她的下颚,低着声道:“那……江记坞现在管事的欧阳成呢?”
许珂的表情霎时僵住了。
江记坞,中国知名连锁甜点品牌,二十年前于杭城设立第一家后以新颖的做法和诱人的口味快速赢得当时人们的喜爱,并且在短短几年内快速在国内扩散开来。它经营各类正统西式甜点,其中法式风味尤为突出。
当时那个年代,国内西式甜点还不多,所以它算是独占市场。而后来虽然有其他西式甜点品牌开了起来,但依旧没有一个能真正和它匹敌。
江记坞,几乎没有一个喜爱吃甜点的人不知道。而许珂,她就更了解了。
因为江记坞是她父亲许江远一手经营起来,父亲是因它发家,也是依靠它才有了后来的餐饮大业。
父亲曾说过,江记坞并不是许家最赚钱的项目,但却是许家最重视的项目,因为江记坞对于他来说是不一般的存在。
可无力的是,当初父亲离世、许氏分崩离析时,许珂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父亲珍重的东西也由许氏曾经的副手欧阳成做主了……
许珂:“欧阳成么。”
“嗯,看到他,你需要稳住点。”
许珂面色渐渐冷却:“您以为呢?我是要扑上去咬他怪他把江记坞这个名头直接拿走?还是要骂他踩在我父亲肩膀上继续赚钱。”
肖期感兴趣的问道:“你不会?”
“这么做之后呢……”许珂突然低声道,“我就能从他手里把江记坞拿回来吗,我就回到以前的我了吗。”
许珂最后那句几乎是在呓语,如若不是肖期靠得那么近他根本听不清。可此时听清了,他却是愣住了。
许珂从来不愿示弱,可在方才那一瞬,他却看到她脸上片刻的迷茫和无助。
“肖总,商界不就是用实力说话吗,我一个小小的甜点师可不敢瞎作为。”许珂靠回椅背,淡淡道,“要是胡搅蛮缠有用的话,几年前我就把欧阳成按地里了……放心吧,等会不给你添乱。”
肖期拧了拧眉,瞥向窗外。
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看到许珂无助又落魄的样子的,可此时她突然露出那样的表情,他竟又觉得……很烦躁了。
**
慈善晚宴下午就已经开始了,按照流程下午是表演,晚上是酒会。肖期懒得看表演,所以直到晚上的酒会才姗姗来迟。
酒会后台是个大面积的化妆间,本来是给下午表演的明星和歌手换装用的,但现在也有圈外女客人进来补妆。
许珂妆没化衣服也没换,所以肖期直接将车开在了后台的侧门,让人出来接她进去休整一下。
三人下车后等了两分钟,有人出来了,远远的,许珂看到了一个打扮十分华贵的女人。这人她有印象,最近当红的吕静晚,上回在卡尔曼的晚宴她还是肖期的女伴。
肖期:“你跟她进去换下衣服,等会她会带你来找我。”
许珂盯了他一眼,压着声音:“肖总使唤人使唤的真自如,大明星都给你请来当带路的。”
肖期仿若为闻,等到吕静晚和她几个助理上来了才道:“麻烦。”
“您客气了。”说罢,吕静晚对许珂道,“走吧许小姐。”
许珂从来不知道对别人客气,有人伺候着她也不会觉得不自在,所以在吕静晚的化妆师和助理的整肃中,她也一直稳如泰山。
半个小时后,她换上了礼服和新妆容同吕静晚一起去酒会中心。
吕静晚是明星,自然容易成为是焦点,可这一路上,众人在看到吕静晚后却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到了她边上的那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礼服,露肩高叉,皙白的肌肤在璀璨的灯光下似莲似雪,而那修长的双腿在摇曳的裙摆里若影若现,简直是无声的勾引。
那女人的身姿无疑是美艳无比的,但当你将视线放到她脸上时,却能在这美艳中感受到了莫名的诡谲。
上一秒,她那眼神让人感觉她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下一秒的侧眸,你却似乎就在她的眼中,那缱绻逼得人血液躁动。
吕静晚自然能感觉到边上人的视线,她也承认她方才看到许珂换完衣服出来后惊艳极了。难怪这人能让赵振宇耐着性子哄了那么些天,也难怪肖期会不看她的身份地位就带她出场。
吕静晚瞥了她一眼,心中暗叹:好在这人不混娱乐圈,要不然还真是一个劲敌。
相较于吕静晚,许珂就淡定多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老娘穿成这样还吸引不了视线,那这些人都应该去眼科挂号。
她一路向前走着,远远地,终于瞧见了肖期。他虽站在一群人之间,但却能让人瞬间把他从中挑出来了。
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确实有一副好皮囊。
许珂淡淡一笑,朝他走去。
可惜——
今晚注定不平静
“哟许珂,还真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一前夕,钱包捂好了吗?!
☆、提拉米苏
经常在这个城市高级酒宴上出现的年轻人,不论是家族的关系还是利益上的关系,必定是喜欢凑在一起玩的。
许珂当然很多年不与这群人厮混,可还年幼的那会,她也算是这群小群体中的佼佼者。
她脾气大,习惯差,说话还尖酸,所以从前就得罪了不少人。而当初不敢跟她呛声的,现在突然遇上了落魄归来的她当然会不予余力的嘲讽。
许珂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几个华服女人,心无波澜,只是觉得世界真小,走哪碰到哪。
“呀,你是和静晚一块来的啊。”田萌惊讶道,“你可真行,现在竟然认识大明星呢。”
吕静晚虽是娱乐圈的红人,但对于这群二世祖来说不过就是戏子。所以田萌语气虽夸张,但言语中却满是嘲讽,“奇怪啊,你说你一个甜点师,来这干什么?”
田萌边上一个女人接道,“这还不简单,交际嘛,要不然还真来吃东西的么。”
“哈哈你说的是啊,是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了。”田萌低低一笑,“我们许大小姐现在还真是需要……多交际交际。”
讲道理,这些女人在这种场合并不会这么口无遮拦,因为得端着形象。可现在对着许珂,她们竟都激动的都忘了分寸。
吕静晚站着中间,有些怪异地看了许珂一眼,她是没料到许珂和这群女人认识,而且听这意思,这群人跟她还有过节。
但她毕竟也是在娱乐圈混,愣了片刻后便出来打圆场:“原来都是认识的,那我也不用介绍了。许小姐,我们——”
“诶静晚,你怎么带她一块过来呀。”田萌故意道,“啊……你是不是去卡尔曼吃过饭。”
吕静晚:“呃——偶然相识,许小姐是我朋友。”
田萌:“朋友啊,那你可得小心点,咱许大小姐可不是好伺候的喔。”
“有完没完。”许珂目光轻飘飘地瞥着田萌,终于开口了。
她分外嫌弃道:“我知道我难伺候,也知道你以前伺候我伺候太多深有感触,但你用不着把你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放心,我这会没瞎折腾别人。”
“……”
吕静晚愣了一下,忍不住溢出一丝笑声。
田萌脸色瞬间铁青:“许珂!你!”
“我怎么了?”许珂不耐烦地打断她,“一张嘴巴巴的,假装不认识能给你憋死?”
田萌:“假装不认识?昔日的许家大小姐我们怎么假装不认识啊,都是老相识,我们不过是来跟你说两句话而已,你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爱看不看。”
田萌以前不敢怼她,现在敢怼了却怼不过她。一时间,一张脸气得又红又青。
许珂懒得和她们对峙,同吕静晚客气道:“我们走吧。”
吕静晚:“好。”
“许珂,你到底还在装什么硬气?你以为你是谁啊,站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吗?”田萌不服气地道。
许珂摊摊手:“没打肿脸冲胖子啊,只是有人请来……那我只好来了。”
田萌嗤笑:“哪个神经病会请你来这啊。”
“我。”
不轻不重的一个声音,在场站着的几人皆回头看去。
看了之后,都傻了。
几步之外的肖期长身而立,面如冠玉,一双深潭般的黑眸夺目出彩。他浅浅笑着,可眼神却寒气逼人,让人慎得慌。
“不知道这位小姐口中的……神经病?是我吗?”
田萌面色彻底僵了:“不,不是……”
肖期微微颔首,他走上前来,特别自然地将许珂搂在边上,“这就奇怪了,许珂确实是我请来的。”
田萌边上的几个女孩面面相觑,方才看笑话的表情瞬间都变成不知所措。而田萌则更尴尬更着急:“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
“我想也是。”肖期笑着打断她,“小姐一定是一时口误,对吧?”
“啊?啊,是,我只是口误……”田萌最后几个字说得已经十分小声了,一方便是突然改口的难堪,另一方面则是真有些畏惧肖期。
肖期这个人她不曾近距离接触过,可他出现在友人口中,也出现在父亲口中。在他们那里,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雷厉风行、如何不择手段,也知道了,他是个如何都不能得罪的人。
吕静晚的目光一直在肖期和许珂身上,肖期这人她有几分了解,做什么都是逢场作戏,对谁都笑里藏刀、漠不关心。
她从未见到他给哪个女人解过围,出过头。
可这回却为了这个许珂……
肖期似乎对众人探究的视线毫不在意,他微微低头,在许珂耳边道:“站那边等你半天,怎么在后台呆那么久。”
许珂看了一眼他搂在她腰上的手:“又要化妆又要换衣啊,怎么,等不住?”
肖期淡淡一笑:“哪会,等你有什么好等不住的。”
真能秀啊,这话听的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许珂心里好笑,随着演戏欲也上来了:“讨厌啊你。”
一边说着,一边娇滴滴地推了他一把,“大庭广众的,别这么肉麻。”
肖期眉头轻轻一挑:“行呀,那该怎样?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吕静晚:“……”
众人:“…………”
肖期说着和许珂走远了,田萌站在远处,脸色铁青。
“什么情况啊?”边上有人嘀咕了声。
“许珂和肖期,他俩怎么搭上的?”
“萌萌,你不是说许珂现在在卡尔曼当厨师吗?”
田萌咬牙道:“我没说错啊,我怎么知道她还能爬到她老板床上去。”
**
四周不时有目光落在她身上,许珂恍若未觉,目光专注地落在桌上的甜心上。
“你要不就忙你的去吧,你一直站在这我快被当成猴子了。”许珂漫不经心道。
肖期抿了口红酒:“我不在这你也是要被当成猴子看的。”
许珂横了他一眼:“那是我好看才吸引视线,但你在这别人脑子里只会是,这个妖精是谁?怎么诱惑住他们了不起的肖总的?”
“哦,那怎么了。”
听听这语气,又自大又不要脸。
许珂懒得理他,夹了块小蛋糕。
因为今天是几大品牌发起的酒会,所以这些甜点都是由各个品牌下的甜点师所做,每款都包含着各自的特色。
许珂对着盘子里的甜点发了会呆,用小叉子吃了一口。
香浓的巧克力味瞬间在味蕾上化开来,很香,很甜……
“我以为你们女人在这种场合穿着这么贴身的衣服是不会吃东西的。”
许珂:“我只是想知道这味道有没有变。”
“嗯?”
“这是江记坞的甜点师做的。”
肖期顿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
“这道是经典款,十几年前就有了。”
肖期了然:“哦,那你觉得味道变了吗。”
“变了。”许珂讥讽道,“变得极其难吃。”
“我怎么听着像你在故意找茬。”肖期道,“因为不是你家的了,不高兴了吧。”
“你怎么不信呢?”许珂“委屈”看着他,“不是因为那个,是真的不好吃,喏,你吃吃看。”
说着,叉了一口递到肖期前面。
肖期低眸看了眼,许珂又往前递了递。
不知是她此刻的脸色太过认真,还是他今晚对她防备心不太重,肖期还真的往前倾了倾。
很近了,张口就能咬到,可就在这时,眼前的叉子移了半寸,突然超他脸上涂来。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嘴边就已经凉了凉,巧克力酱连着那一点奶油全都糊在了他脸上。
肖期:“……”
“呀。”许珂捂嘴,“手抖,对不准嘴。”
肖期眯了眯眸,拽着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许,珂。”
“对不起啊,那什么,肖总,我给你擦擦。”
肖期勾了勾唇,沉声道:“你怎么不说,给我舔舔?”
许珂微微睁大眼睛,故作惊恐:“在这啊?”
“随你在哪。”
“不行,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说着,对路过的服务员道,“不好意思,给我一张餐巾纸。”
服务员看看许珂,又看看黑着一张脸的肖期,忙从附近拿了餐巾纸过来。
许珂接过,一边笑一边给肖期擦脸:“你怎么不躲开啊,其实我以为你会躲开的,真的。”
肖期冷哼:“不过是要吃一口你喂的东西,谁知道你这还装着鬼主意。”
许珂手一顿,抬眸看了眼生闷气的肖期,笑意突然更深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生气的肖期还挺好玩的?
“好了,干净了。”
肖期皱着眉:“黏。”
“擦干净了。”
肖期伸手摸了一下,瞪了她一眼:“还是粘的。”
“有洁癖吗?行行行,我去找找湿巾可以吧,真难伺候……”许珂说完又低声哼哼,“真是,谁让你刚才说这不是我家的了,要你说啊……这蛋糕是我爸创出的,几百年过去也改不了这事实。”
肖期:“你就不能在我这吃一点嘴上的亏是吧。”
许珂理所当然道:“嗯,恃宠而骄,谁让肖总现在对我正感兴趣。”
肖期被气笑了:“你还真敢说。”
“客气。”
“……”
“肖总。”就在这时,有几个男人朝这走来,“肖总是在这尝蛋糕?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有人来了许珂自然不再造次,可她刚想摆出“端庄”的仪态时就看到说话人的脸,而后,她的脸色直接僵住了。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成,现任江记坞的ceo。
作者有话要说:许珂:让你嘴贱。
肖期:还不是得给我擦。
许珂:老娘下次涂你一身!不擦!
肖期:哦,那就真的换舔吧。
☆、提拉米苏
肖期说,这趟来很可能遇到欧阳成,许珂嘴上说着无所谓,可实际上她也不知道真的遇上欧阳成时她会怎么样。
其实,她小时候和欧阳成关系是很好的,欧阳成是她父亲的下属,她去公司总部的时候经常让他带着玩,可以说,除了父亲意外,她最亲近的长辈就是他。
可后来父亲没有了,许家没有了,欧阳成成了掌舵的人,一切就都变了。
许珂没忘记当初他带着人来到她家,像发了疯一样搜走很多文件,他和她继母争吵,凶狠得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他。
她也没忘记,他临走时摸着她的头跟她说:“阿珂,这本来都是叔叔应该得的,你还小你不明白……等你什么时候有能力的再回来跟我抢?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啊,就是被你父亲给宠坏了。”
他是笑着说的,可他那笑中早就不存在过去的慈爱。后来很多个夜晚,许珂梦到那个场景和那个笑容时心底都是的迷茫和屈辱的。
她恨着他,可与此同时却也无法反驳他的话。
她被宠坏了,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
父亲死后,她除了被人欺负就是被人欺负。
肖期大概也没想到突然有人过来,他先是看了许珂一眼,再回头面向那群人时脸上已经露出了商人标配的笑容来。
“味道还不错。”
欧阳成道:“那就好那就好,还怕肖总不喜欢。”
“江记坞可是个老牌子了,怎么会不好。”
“哈哈哈您客气了。”欧阳成说着看向了许珂,“诶……这位是?”
六七年不见,女孩变女人。
别说低着头的许珂自身有了变化,就是欧阳成自己对过去那个女孩记忆也模糊了。
欧阳成一时没认出来她来,可不知怎么的,许珂还是下意识地往肖期身后挪。
这不像许珂的作风。
肖期愣了一下,缓缓道:“一个朋友。”
“喔这样……”
肖期不动声色地又把许珂挡了挡:“对了,上回我们说的东横广场入驻一事……”
轻而易举转开了话题,欧阳成和他身后那群人未见肖期介绍,自然就觉得许珂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伴而已。
但许珂并未松口气,她站在肖期身后,莫名不安。
实际上,她都不知道自己躲什么,怕被欧阳成认出来吗?可田萌那群人的讥讽都不怕了,还怕一个拿走江记坞的人吗?
许珂捏紧了拳头,心里即有“面对抢走父亲最珍视的东西的人却使不上力”的无奈,也有“欧阳成过去给她造的阴影”的屈辱和慌张。
肖期和欧阳成等人相谈甚欢,许珂本想不动声色的离开,可就在这时,却远远见于继航走了过来。于继航也是看到她了,目光一亮,朝她招了招手。
许珂:“……”
妈的,让他来喊一嗓子谁还不知道她是谁。
刚思考着怎么走,突然就见背对着她的肖期握住了她的手,他像后脑勺长眼睛似的,抓的十分准。
干燥的掌心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许珂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肖期说,“抱歉,突然想起来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欧阳成那群人估计也是意外:“这样啊,行行 ,那肖总,稍后再联系啊。”
“嗯。”
许珂还没反应过来,肖期就已经拉着她朝边上的侧门走去。
许珂不知道后面的人是怎么看待的,也不知道于继航见到这场景是不是停住了脚步。她只知道她被肖期握住的手很烫,而她那颗心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慌乱,跳得极快,好像要跳出她的嗓子眼。
肖期人高腿长走的很快,许珂穿着高跟,几乎每隔一会就要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可她没说话,也没喊住他。
因为此刻被人牵着走出那个让她不舒适的圈,她前所未有的觉得安全和舒心。一时间,她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心思深沉的肖期,只觉得这是一个……护着她的人。
**
这个方向出来并不是停车场,前面面湖,是个小公园。
肖期没有打电话给方彦让他来接他们,许珂也没尖酸刻薄地酸肖期怎么突然良心大发。两人有种诡异的默契。后来都走到栏杆边了,依然是吓死人的静默。
冷风掠过湖面吹了过来,许珂吸了吸鼻子,透心凉。
肖期回头看了她一眼,把西服外套脱了随手搭在了她身上。
许珂:“……”
“没想到你还真怕欧阳成。”肖期伸手搭在石栏杆上,沉默片刻道。
许珂有些不自在地抓紧了他的衣服:“我有吗。”
“那你刚才躲什么?”
“不想让他用胜利者的眼神看我不行吗,我怕我会当众挖他眼。”许珂说完默了默,又道,“那你呢,不是最喜欢看我热闹了,拉着我走什么。”
“你不是我的人吗。”肖期浅笑,“我当然是护着你了。”
路灯光下,肖期带着笑意的侧脸温柔得几乎让人溺毙在里面。
他的话是真是假,他的表情是虚是实。这一刻,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谢谢。”
“嗯?”肖期看了她一眼,大有“我是不是幻听了”的意思。
许珂差点翻白眼:“我说谢谢你刚才及时拉我走,什么烂表情……”
话音刚落就被人伸手弹了弹额头,许珂低呼一声,瞪他:“干什么!”
“好好说话。”
“对不起,从小就没好好说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