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段家这些年来搬了几次,现在段家的宅子坐落在帝都杨溪湖边上,这的独栋别墅不多,采用临湖岛屿式组团布局和坡地景观设计,宽庭阔院,深藏于天地间。
鹿桑桑很喜欢那的设计,不过那里她只来过一次,婚前拜访段敬怀家人的时候。
一个小时后,两人便到了。段敬怀将车开进车库后,两人直接上去了。
别墅很大,里面雇佣的人也不少,段敬怀和鹿桑桑一路走来都有人问好,段敬怀只微微点头示意,而鹿桑桑则扬着友善的笑同别人打招呼。
她几乎没来过,所以众人对她也好奇,目光紧紧追着她不放。
他们今天在段敬怀的催促下是来早了的,他父母亲还没到家,所以两人先去跟爷爷奶奶问好。
他爷爷段宗万是个极其严肃也极其传统的人,他对小辈们的教育尤其严苛,这点,鹿桑桑当年就见识过。她和段敬怀当初被长辈们“追奸”在床后,段敬怀回家就被段老爷子罚跪了很久。
鹿桑桑当年是险险成年,段老爷子觉得愧对鹿家,且自己也没把这个孙子教好,竟然做酒后乱性这种事,所以对他用了家法。
具体怎样鹿桑桑不知道,只知道段敬怀二十出头的人了,还被打得挺惨。
那件事当时在场还有许多世家大族的外人知道,段老爷子为了女孩的名声,提出了订婚……
他很严格,但确实也是耿直了一生的人。
鹿桑桑虽有些怕他,但也是敬他的。
两人在老人房间陪着聊了一会天才出来。
两人从楼上下来时,正好也有人回来了。
来人还没看见他们,只脱了大衣外套,将之交给边上的佣人。他应该是从公司回来的,里面还穿着西装,身型修长,挺拔有型。
鹿桑桑看了他几眼,又看向边上的男人,心想,不愧是兄弟,都是衣架子。
“你回来了。”段敬怀和客厅站着的人说道。
那人才发现楼上下来是他们,他望过来时有些意外:“这么早到家?”
段敬怀点点头:“下班早。”
“我今天也算早的。”段经珩说完看向鹿桑桑,朝她点了点头。目光含笑,礼貌又客气的模样。
鹿桑桑也回以一笑,而后,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她在段经珩面前总有那么些不自在,因为她总觉得她几年前对他做过的那些事都十分的傻逼。
之后,段敬怀和段经珩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鹿桑桑什么话题也插不进,也不想插,于是干脆起身去院子外面看风景。
院子外不远处就是湖,湖面水平如镜,月光之下,像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很美。
她待在这看风景看了很久。
不过,这个时候站在这还是有点冷的,尤其是鹿桑桑里面还穿着小短裙。
一阵风吹过,鹿桑桑抖了抖:“嘶——”
“冷了不进来。”
身后突然响起微沉的男声。
鹿桑桑回头,看到段敬怀站在了她身后,他逆着室内暖黄的灯光,眉头轻皱。
鹿桑桑:“你们在聊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有点尴尬诶。”
段敬怀走近,双手搭在了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湖面:“你还会尴尬。”
鹿桑桑奇了怪了:“我怎么不会尴尬了,我在你眼里脸皮就那么厚啊。”
“嗯。”
“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厚脸皮了。”
“你不是向来……”
“什么向来,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鹿桑桑一晚上都心里有鬼,所以一下就能被击中。
段敬怀转头看她:“?”
鹿桑桑清了清嗓子:“我一直以来可都很容易害羞的。”
“我没瞎。”
鹿桑桑翻了个白眼:“喂——”
“以前在别人学校拉横幅表白的是你。”段敬怀平静道。
“?”
“锲而不舍给人送情书也是你。”
“……”
“追在别人身后跑的还是你。”
风又大了些,鹿桑桑彻底凌乱了。
日哦,说的都是当初她追段经珩时干过的蠢事!
作者有话要说:段敬怀:很容易害羞是吗,来,我给你翻一下历史。
鹿桑桑:……你走。
(大家六一快乐啊!记得买糖吃~)
☆、第七章
鹿桑桑十七岁的时候看上了一个人,那人叫段经珩。
为什么看上?
她小时候很喜欢狗,可是家里那个讨厌的鹿霜对狗毛过敏,所以她不能养。
有一回鹿桑桑在小区外面看到一条受伤的流浪狗,她很想带回家,但她怎么软磨硬泡她妈妈都不允许,后来还朝她发了火。
可鹿桑桑回家后还是惦记,于是她偷偷跑了出来想着把狗看住,然后再找个愿意养狗的朋友带回去。
但没想到,她回去的时候遇到了段经珩。
他说他要把它带回去治疗,还要收养。当时她看着段经珩温柔善良的脸庞时,少女心都要蹦出来了。
突然就迷上了吧。
她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这么善良又怎么好看的小哥哥呢。于是后来,她发起了猛烈的爱情攻势。
当时她还在上高中,段经珩比她大三岁,在读大学。
段经珩大学虽在本市,但毕竟不是同个学校,鹿桑桑担心他在大学里被其他人先拿下,所以有一次就带着几个朋友一块,直接在他学校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拉上了俩横幅。
第一条横幅:【段经珩,鹿桑桑喜欢你!】
第二条横幅:【全体师生注意,段经珩已被预定!】
简单明了,任性又傻逼。
这件事后来还在他们学校流传了好一段时间,毕竟喜欢段经珩的不少,但这么夸张大胆的还是第一个。
拉横幅的那次,鹿桑桑直接去堵段经珩了。
那天出来得急,她穿的还是学校的校服,所以段经珩从寝室楼上下来就看到了她。
各式各样的衣服里,校服还真是独树一帜。
“哥哥!”鹿桑桑小跑着冲了过去。
段经珩扶额,有些好笑道:“你怎么跑我学校来了。”
鹿桑桑一脸狡诈:“想你了呗,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给你拉的横幅?”
段经珩睨了她一眼,不客气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我还想说这个,你是不是疯了,啊?”
“没疯啊,我就是意思意思。”
“还意思意思,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爷爷得打死我。”
“不会不会,就算知道了打的也是我。”
段经珩摇摇头:“你啊——”
“哎别说这个了,你现在是要去哪啊。”
“我去吃饭。”
“太巧了,我也打算吃饭,带上我一起吧。”
“但是……”
“我饿了,我一直在等你,我连早饭都没吃。”鹿桑桑一脸可怜样,“真饿了。”
段经珩心软,再者又想到自己约吃饭的也不是别人,就松口了,“行了,那走吧。”
“好嘞!”
鹿桑桑和段经珩一起去了餐厅,但等她看到已经在位置上等着的人时,顿时后悔了。
她早前就应该听段经珩把“但是”后面的话讲完!
要知道他约的人是他哥段敬怀,她肯定不来。
鹿桑桑是有点怕段敬怀的,应该说她们那圈子人都有点忌惮他。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开开心心迎上去的,结果只是热脸贴冷屁股!想来他这人一点都不好相处。
不过来都来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位置上坐下了。
段经珩把菜单交给她:“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鹿桑桑十分狗腿,立刻把菜单转到段敬怀手里:“还是你哥点吧!”
段敬怀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鹿桑桑对他笑笑,抬抬手道:“你来你来,我都可以。”
段敬怀嗯了声,翻开了菜单。
“吃辣吗。”
没人应答,鹿桑桑抬头,看到段敬怀看着她时才发现他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连忙点头。
过了会后,段敬怀又问:“有忌口吗。”
鹿桑桑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后来想到什么又点头。
虽然眼前的人拨浪鼓似得,但段敬怀也耐心,一直等着回答。
鹿桑桑想了会,小声道:“不要加葱,嗯……蒜也不要,香菜最好也不要加。”
“嗯。”
”谢谢!”
段敬怀又嗯了声,继续看菜单了。
段经珩在玩手机,没人说话,所以场面一时静了下来。放在之前鹿桑桑肯定要骚扰段经珩的,但这会她却难得规矩地端坐着。
段家家教严格,吃饭前两兄弟还聊得好好的,但饭菜上来后他们就没说话了,只安安静静地进食。鹿桑桑憋得难受,吃饭的时候不住地引段经珩注意,不过都失败了,所以她干脆桌下造孽,拿腿去碰人家的腿。
她靠上去,他就挪开了。
她继续靠上去,他继续挪开。
段经珩似乎是想让她别闹,给她夹了个菜:“桑桑,吃这个。”
鹿桑桑喜滋滋地吃下去了,她感觉这小互动还挺甜蜜。
于是吃完人夹的菜不久,又暗搓搓地把腿伸过去。
裤管包裹下的小腿温热有力,只是下一秒,他又避开了。
鹿桑桑眯了眯眼,佯装不经意的,把脚一下踩在了人鞋上。
“……”
段经珩吃着饭,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吃?晚上还有晚自习吧,吃完快回去。”
鹿桑桑哼了声,什么啊,老是赶她走。
她不太高兴,人往后一靠时手肘不小心碰掉了勺子。
鹿桑桑闷闷地俯身去捡。
勺子掉在了桌下偏里的位置,鹿桑桑弯腰下去的时候脚自然往回收。而此时,她也正好看到了自己的脚从……从段敬怀鞋上挪开了?!
段敬怀的鞋是白色的,在她挪开后,他的半边鞋面和鞋带都带了印记。
那瞬间,鹿桑桑脸都绿了:“…………”
所以,她刚才去磨蹭的腿,也是段敬怀的?!
“桑桑?你在干什么。”段经珩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鹿桑桑僵硬地直起身体,眼神往段敬怀脸上瞥了一眼。后者也在看着她,他脸上分明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可那会的鹿桑桑却觉得他的眼神在杀她!
不动声色,却直击她的心脏。
“我,我吃饱了!”鹿桑桑立刻揪住了自己的书包。
段经珩:“嗯?你没吃多少。”
“但我吃饱了!”鹿桑桑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慢一点赶不上晚自习,我先走了!”
说完,她背上书包就往外冲,蓝白的校服一瞬间消失在餐厅门口,速度快得很。
“诶,你……”段经珩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失笑,“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咋咋唬唬的。”
段敬怀吃了口菜,放下了筷子。
“学校的横幅是她弄的?”段敬怀问。
段经珩清咳了声:“你也看到了。”
段敬怀眉头皱起:“你自己注意点,她就住我们家附近。”
段经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人是未成年,而且两家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他一个大男人先说不清楚。
“没事,她就一小姑娘,闹着玩的。”段经珩笑道,“不过确实蛮可爱的,对吧哥。”
段敬怀重新拿起了筷子,想起方才弄错人,一直往他腿上贴的腿。
“可不可爱不知道,闹是挺会闹。”
**
段敬怀和段经珩大学是同一所学校,只是一个是经管的,一个在医学院。鹿桑桑当初拉的横幅在学校人流最大的地方,所以段敬怀也看到了。
段敬怀知道鹿桑桑曾经做过的蠢事,除了这件,其他零零散散的他都知道,因为他也算旁观者之一。但那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和自己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最后会喜结连理。
晚上六点多,段敬怀父母回来了,一家人一块吃饭。他们家吃饭一如既往的无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是贯彻到底了。
鹿桑桑也真觉得这气氛憋得慌,但好在用餐时间不久,她也很快解脱了。
晚饭后,众人起身去了客厅,就段敬怀和鹿桑桑被留下喝汤。
祝文君:“你们俩工作都辛苦,这汤我让阿姨煮了一个下午,补补身子。”
段敬怀从前也经常喝家里的汤,所以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只慢条斯理地喝着。
但鹿桑桑不一样,她平日里就不喜欢喝汤,更何况还是这种有中药味的。所以她喝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难以下咽。
喝的时候,她的眼珠子也一直跟着祝文君,就等着一个时间“做个弊”。
中途好不容易等到祝文君一个转头往厨房里去时,她立马将自己那碗端了起来,但左看右看,就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她倒。
一个扭头,看见段敬怀前面空空如也的碗。她那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抽筋了,竟下意识将自己的换给了他。
“?”
“……”
鹿桑桑常常做这种事,她自小到大的好友杨任熙宠着她,所以总由着她。久而久之也就把鹿桑桑惯出了毛病,不喜欢吃的都能跟杨任熙换。
可这会换了之后,鹿桑桑猛然意识到这人虽是他丈夫,可他不比会给她打掩护的杨任熙啊……惊了一秒后,鹿桑桑在段敬怀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再次伸出手,想换回来。
结果祝文君又回来了。
鹿桑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祝文君看了两人一眼:“哎呀敬怀,你怎么喝这么慢呢,你看看桑桑都喝完了,赶紧喝。”
段敬怀:“……”
鹿桑桑抿了抿唇,眼神可怜兮兮的,在祝文君看不见的角度拉了拉段敬怀的衣袖:拜托!
段敬怀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
鹿桑桑苦了脸,小声道:“我喝不下,中药味太浓了。”
段敬怀望着她,似是不为所动。
鹿桑桑叹了口气,认命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他要“举报”她的时候,她看到段敬怀端起了那一大碗汤,喝了两口。
鹿桑桑顿了一下,有点愣住了。
“谢……谢谢啊。”
段敬怀三两下把汤喝完了,喝完后,不忘拧着眉训斥她:“小孩子心性。”
鹿桑桑咧着嘴笑:“谢谢老公。”
段敬怀又无话可说了。
喝完汤后小辈们在客厅和几位长辈聊了一会天,之后天色不早,段敬怀和鹿桑桑就被家里人留了下来。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桑桑,这是敬怀的房间,你也还没来过吧。”祝文君道。
鹿桑桑四下扫了几眼:“对啊,哇……好多书。”
“敬怀他就是喜欢看书。”祝文君笑道,“好了,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妈晚安~”
“晚安,好好睡啊。”
祝文君走后,鹿桑桑也彻底放松下来了。她在床边坐下,看了眼边上专门放好的两套睡衣。
“我们今天一起睡。”鹿桑桑就是随口一说,她当然知道今天肯定是一起睡,只是她这话听起像问句。
段敬怀一顿,回头看她:“如果你想睡客房,我不拦你。”
鹿桑桑眨巴着大眼睛:“你是在挑战奶奶她们的权威吗,前一秒人还在催生,下一秒你就要分房。”
作者有话要说:某鹿可以在知乎上回答:在老公眼皮底下追别的男人是什么体验。
☆、第八章
分房是常态。
两人在家也没有一起睡过。
但段敬怀和鹿桑桑都清楚,既然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两人不可能分房睡。
段敬怀看着倒打一耙的鹿桑桑,无言。他也知道他再说一句,她一定能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他自问说不过她。
“你去洗澡吧。”段敬怀转开了话题。
鹿桑桑也不纠缠了,“我还要回个电话,你先去洗澡?”
段敬怀点了头,也没说什么,拿上睡衣进了浴室。
鹿桑桑见他进去了便跟助理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一些事,打完电话后,闲着无聊,便起身在段敬怀房间闲逛。
段敬怀应该也是大半年没在这住过了,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她走到了书架边上,掠过一排排高深莫测的医学书籍,目光最后落在了一旁几个相框上。
总共五个相框,大小不一,里面的段敬怀也是大小不一,成人时代的,学生时代,还有小孩子模样的。那张大概也就八九岁,他旁边那个比他矮些的,应该是段经珩。
一面容严肃一笑意盎然,一个表情就把两个人很明显的区分了出来。
“果然从小就是小正经。”鹿桑桑伸手摸了摸,“而且越长大越吓人。”
伸手挪向旁边那个人,鹿桑桑抿了抿唇,“两个人性格也差太大了吧。”
鹿桑桑看着段经珩的照片,心里有些感慨。
只是感慨而已,她对段经珩已经没了当初那心思,应该说,在她和段敬怀意外上床那天起这心思就被强制性掐灭了。
“看归看,不用上手摸。”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鹿桑桑吓了一跳,回头便看到穿着睡袍的段敬怀站那。
“啊,我,我没摸他,我是在摸你的!”
此地无银便是如此。
段敬怀脸上写着“我也用不着你摸”的字样,指了指床上的睡衣,“去洗澡,我想睡。”
“……”
“想睡……”鹿桑桑面色惊悚。
我?
段敬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忍了忍,说:“我说我想睡觉。”
“喔。”鹿桑桑讪笑,“好的,那我快点,不吵着你。”
鹿桑桑拿上睡衣小碎步挪进浴室。
关上门后,她看着镜子里的人。
皮肤白皙,身材姣好,美得一逼啊。
可惜人家不感兴趣。
鹿桑桑把散落的头发扎起来,期间又回忆了段敬怀方才的模样。
段敬怀洗完澡后虽穿着睡袍,但他依然将衣袍锁得紧紧的,原本该是露出一片胸膛的领口愣是被他遮得严严实实,他应该是洗了头发的,没吹干,搭在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湿润。
半柔和半严谨,看得人莫名心痒痒。
嗯?想什么呢。
现在的重点不是意.银段敬怀,而是要好好讨好他!等项目策划成熟后,她一定要在他这过关不可!
鹿桑桑乖乖地洗了澡,换上段家给准备的睡衣,出去了。
这睡衣明显和段敬怀是情侣装,丝绸质地,柔软贴身。领口不低,但能露出好看的锁骨。腰间还有一根细带,绑住就是将盈盈细腰勾勒出来,又舒服又好看。
“段敬怀,你睡了吗。”
鹿桑桑从浴室后探出一个头。
已经靠在枕头上看书的段敬怀将书放下,“没睡。”
“我想告诉你我洗好了,我来睡了啊。”
段敬怀沉默了会:“嗯。”
两人的接触其实不多,除了几年前天雷勾动地火上了一次床外,他们几乎没有其他肢体接触过。可现在,单独的房间,昏黄的灯光,浅淡的薰香……是环境渲染出了暧昧的气息。
段敬怀看了她一眼,入目之处,女人腰肢盈盈一握,往下,睡袍下的小腿纤细白皙,再往下,脚背上的指甲涂了红色指甲油,娇小又精致。
“段医生。”
段敬怀一顿,回了神,目光重新落在了书本上。
鹿桑桑走到了他边上:“我睡相不是很好,先跟你说一声啊。”
“哦。”
鹿桑桑掀开被子爬上了床。
两人离得不算近,但她被子鼓起的风还是把她的味道带了过来,淡淡的,有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也有一个不知名的香味,盈盈绕绕,撩得空气都变了味。
段敬怀拧了拧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他一时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是觉得人突然有些躁。
“要睡了吗?要不要关灯?”鹿桑桑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
段敬怀嗯了声,伸手关了灯,只余床头一个小灯亮着。
两人都躺下了,只是都睁着眼。
“……”
“…………”
“我有点睡不着。”过了一会,鹿桑桑转过头,面对这段敬怀,“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段敬怀呼出了一口气,觉得气流都是热的。他是睡不着,因为身体……很奇怪。
鹿桑桑见他睁着眼睛,只当他跟她一样,是突然床边有了个伴,所以有些别扭。
“既然我们都睡不着,要不然聊聊天?”
“……”
“聊聊我们公司做的那批假肢怎么样!”
段敬怀闭了闭眼,觉得身边的人存在感突然增加了无数倍,怎么都忽略不掉。
“干嘛……你不想聊这个啊。”鹿桑桑见他这模样有些沮丧,“你也太油盐不进了,以前是,现在还是。”
鹿桑桑想想又不想放弃,于是开始打感情牌:“诶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帮我捡东西,当时我就觉得你太善良太有品了,你真是个好人。”
“后来我还去你家做客的,有一回你还帮着我补习诶,你记得吧?还有还有……”
鹿桑桑说个不停,说到最后,难免又提到两人最难以忘记的那件事,“还有那次在床上,咳咳,你可不知道我当时都快吓死了,你说我一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没了,你是不是该补偿点什么?比如,给我拉拉你医疗那边的资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