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陌儿在内室,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他最近被柳裔操练各种体能战技,累的很厉害,闲下来的时间多半在休息。“要回去了吗?”
“嘘,”陈雁声要他噤声,拿了些钱财急忙裹了,带着他,径自从内室窗中翻出去。
还有早早,她在心中思忖,嘱咐了陈陌自去长安西门等着,自己遣回医馆正门。
“怎么还没出来?”尚炎不耐烦了,指着绿衣道,“你进去催催。”
绿衣掀帘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道,“就好。”神色却有些仓皇不定。
偏偏这时早早举了一枚草娃娃,喜滋滋的捧回来,喊道,“娘,娘,婆婆送了我一个娃娃。”
绿衣大惊,连忙冲过去抱起她。
尚炎起疑,冲过来揭开内帘一看,脸色一变。狰狰从牙齿中挤出话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指着绿衣和早早道,“将她们绑起来带走,听凭皇上发落。”
“是。”二侍卫一声答道,上前来。
街外,陈雁声跺了跺脚,知道自己今天太冲动,想了想,咬牙回身,向馆陶大长公主府上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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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冠盖京华 二十九:石破天惊动京华
今天中午下去买中饭,被班长抓去开会,汗,见谅,更新迟了.
再过几天,就会因为满了字数要下新人榜了,再过完这个星期,也会下强推榜了,汗,所以还没收藏的快点收藏吧,免的找不到地方.
收藏,收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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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通报馆陶大长公主,说子夜医馆陈子夜求见。”
候府看门的小厮昂着头,打量着她,笑的轻蔑,“你以为大长公主是说见就见的?”
“那么我求见贵府陈大总管,还请小哥成全。”陈雁声从头上拔下发带,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虽然穿的是男装,但已露出一幅女儿情态。
闻名京华的子夜神医竟然是个女子,门房尚来不及讶异,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府内传来,“什么事在此喧闹?”
“二总管,”门房慌忙禀报道,“这个女子求见大长公主。”
“陈叔叔,”陈雁声微笑,“你还记得我嘛?”
她慢慢的撕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明媚的脸庞,流转之间,风情宛然。
“娘娘,”陈朗惊呼,“娘娘怎么会…?”他的面色惊疑不定。
“其他的以后再说,”陈雁声扬眉,有些不耐烦,“我要见我的母亲。”
“是。”陈朗躬身应道,在堂邑候府当差多年,他是个审时度势的人,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娘娘请跟我来。”
“娇娇,”当陈雁声出现在馆陶大长公主面前,馆陶大长公主难得失态,半分也顾不得,直接走下堂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陈雁声一刹那间眼圈红了,扑进馆陶大长公主怀里,“娘!”泪水簌簌而下。
“阿娇,你不是该在长门宫么?怎么会在…?”馆陶大长公主抱着久违的女儿,一时间也落了泪,毕竟母女情怀难抑,但理智很快就回到馆陶大长公主脑中,忙收了哽咽,略分来了些,问道。
“娘,”陈雁声又哭又笑,“那些以后再说,我求求你,先帮我救救初儿。”
“谁?”
“初儿,她是我女儿。我不肯进宫为刘据看病,他们把初儿和绿衣抓进去了,娘,你帮我救救她们,再慢些我怕就来不及了。”
馆陶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慢,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你…你说什么?”
“以后我在慢慢跟你解释。但初儿真的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娘你的外孙女。娘你也不想要她出事对不对?皇…彻儿他不知道…”
“你别说了。”馆陶大长公主倒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将手一挥,“我立刻进宫。”她仰脸向外喊道,“陈朗。”
“老夫人。”陈朗进来行礼道。
“准备车马,本宫要进宫。…另外,派几个得力的人保护娘娘,在本宫回来之前,娘娘若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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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未央宫里,听见尚炎回禀,卫子夫震怒,“小小一个大夫,居然敢抗旨不遵?”
“奴才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人,所以没有防着让他跑掉了,但是奴才把那大夫的女儿和丫环给抓回来了。”尚炎连连磕头,禀道。
“抓住她们有什么用?”卫子夫慢慢冷静下来,问道,“尚炎,皇上怎么说?”
“她跑了?”宣室殿里,刘彻把玩着手上的杯盏,漫不经心道。
“是。”
子夜医馆陈子夜,经聂蒙调查,其实是一个女儿身,与他的臣属,桑弘羊与柳裔都过从甚密。刘彻想起当年丰乐楼一见的女子,后来他派李敢去查,并没有什么头绪。长安城闻名的清欢楼,菜品厨艺与那个女子如出一辙。刘彻记得,自己还欠下那个女子一个要求。
这个陈子夜,多半正是当年的陈夫人呢!
刘彻一笑,她的要求,会是放了她的女儿和丫环一马么?
他笑的冷冷,“将子夜医馆抓来的那两个人,…”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仗责十下,没宫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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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期门军操练校场边的小方室里,早早被死死按在绿衣的怀里,却依旧嚷道,幼稚的童音没人理会。
“那里面关的是谁?”少年经过时,停下身问了一句。
“破奴,走啦。”黑衣少年回过头来唤道。
“还不是皇长子的风寒久未痊愈,起出来的事端。”看守方室的侍卫被早早折磨了一个时辰,也有点不耐烦,见赵破奴过来询问,也不隐瞒,“皇上下旨请一个民间大夫来给皇长子殿下治病,那个大夫竟然溜了,侍卫们拿了人回来,也不知如何处置。”
“外面的大哥哥。”早早看的清楚,眼珠咕噜一转,放软了嗓音。玉雪可爱的容颜可怜兮兮,倒也满让人心存怜惜。
“什么事?”赵破虏蹲下身问道。在早早这样娇小的女孩子面前,他也不禁放轻声音,生怕惊着了她。
“他们要拿我和绿姨怎么样?”早早想了想问道,
“这,”赵破奴为难的考虑了一阵,“要看皇上的意思了。”如果皇上一时生气,极有可能受重罚,念及此,赵破奴不禁有些埋怨那个子夜医馆的陈馆主,按说为皇长子治病,是多大的荣耀,皇长子是皇上的嫡子,目前也是唯一的皇子,皇后视其为命根子,若得满意,便是飞黄腾达,也不是不可能,偏偏那个陈雁声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既然拒绝,拒绝就拒绝吧,居然不见了踪迹,连累幼女,实在不是男子所为。
“哦。”早早点点头,她倒也没有什么担心,在她心中反正相信娘亲和哥哥一定能救她出去,至不行还有桑叔叔,柳伯伯和师公在。
赵破奴看她无所谓的模样,心中一惨,以为她年纪尚幼不懂得其中的严重性,正要说话,忽听得霍去病在一边道,“破奴,你和个小女孩在那边扯什么?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今夜呢。”
早早眯起眼睛,“你才活不过今天晚上呢。”做了个鬼脸。
“小小姐,”绿衣受惊,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要任性了,不然会惹祸的。”
霍去病抱肘,倒也不生气,冷冷一哼,道,“小小年纪,就会装乖卖巧,也不知是怎么教的?”
“你…”早早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脸涨的通红,挣扎着绿衣的怀抱,“不许你这么说。”
“我怎么了,”霍去病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和这个小丫头杠上,刚要继续,赵破奴拉住他,“她一个小丫头,去病你怎好与她计较?”
他冷哼一声,但也作罢了。
正在此时,长廊那边来了一群内侍,细声细气道,“宣读皇上口谕。”
“今有子夜医馆馆主陈子夜不遵皇命,违抗皇威,出逃在外,将其家眷责十杖,没宫为奴。”
一时间满场皆静,所有人打量着早早娇小玲珑的身子,连霍去病也露出了同情的眼色,这么小的女孩子,打了十杖之后,多半就没命了。
“还不拿人。”内侍尖声细语的声音响彻禁军大堂。
便有两个人上来要拉早早,忽听得殿外一女子威严肃杀的声音,“谁敢动我大汉朝的公主?”馆陶大长公主匆匆忙忙的跨进殿来。
“这…”内侍笑的惶恐惊异,“大长公主,”他微微躬背,“看你说的,这儿哪有什么公主。”
馆陶大长公主顾不得和他搭话,她看着被抱在绿衣奴婢怀中的那个眉眼极似阿娇的女孩,面上并没有惊惧之色,迟疑唤道,“初儿。”
早早愣住,缓缓问道,“你是…外婆么?”看着刘嫖缓缓点头,跳起来扑进她的怀跑,馆陶大长公主一时间觉得满世界俱止。含笑抱住怀中小小的身子,连声道,“好,好。”
“外婆,”早早又叫了一声,“娘亲说,外婆是娘亲的娘亲,外婆很疼娘亲,娘亲很疼我们,所以外婆也会很疼我们,这就叫,爱屋及乌。”她扬扬得意道。
“外婆本来就很疼你啊。”笑吟吟的小女孩玉雪可爱,眉目间透着一股机灵劲,馆陶大长公主当真是越看越喜欢,这才明白当初自己母后对阿娇的疼爱之情。
当早早唤出外婆这个字眼,所有的人都怔住,馆陶大长公主只有一女,而这个女儿却是当今皇上的废后,馆陶大长公主初进门的时候,喊的是,“谁敢动我大汉朝的公主”,各种意味,不说自明。
刘嫖冷眼看着传旨的内侍吩咐人回未央宫报讯,微笑着对早早道,“初儿,我带你去找你父皇好不好?”
“不好。我要去找娘亲和哥哥。”早早皱眉,敏锐的发现关键字眼,“父皇?”
“你还有哥哥?”
刘嫖只觉得今天是一个奇怪的日子,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大而令她称心,一个皇子,一个属于陈家的皇子,这不正是她这些年企求而不可得的么。
“嗯。”早早重重点头,“哥哥叫陌儿哦。‘陌上花开缓缓归’的陌字。”她怕外婆不清楚,还特意补了个来源。但来源馆陶大长公主同样不清楚,不过她不可能去在意。
“大长公主恕罪。”一众内侍惊惶跪下。
“哼,”刘嫖余怒未消,一脚踢过去,“胆敢伤害皇家血脉,你的胆子也不小么。还有你们,”她指着周围的一群期门军,“一个也逃不掉。”
“外婆。”早早娇声唤道,“算了,娘亲常说,‘不知者无罪’。不要再追究了。”
她跳下刘嫖的怀抱,走到被这出乎意料的情况吓的面无人色的绿衣面前,软声道,“绿姨,没事的啦。”横眉回看霍去病,“你不是说我活不过今晚么?”个子虽小,竟有点睥睨的气势。
霍去病微微冷笑,“你的运气不错。”
馆陶大长公主看了看霍去病一眼,道,“今天看在小公主的分上,暂且先放了你们,以后胆敢对小公主不见,我饶不了你们。”抱起早早,向宣室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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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当小内侍禀告禁卫营中最新发生的消息,冷静如刘彻,手中的墨也不禁撒出去几滴,“你说的真的?”
“真的。”小内侍瑟瑟道,“馆陶大长公主大概已经抱着小公主快要到宣室殿了。”
“聂蒙,”刘彻厉声唤道,“阿娇不是在长门宫么?”
聂蒙惶然跪下,“回陛下,陈皇后的确在长门宫没错啊?”
“胡说!”刘彻正待发作,外面杨得意高喊,“馆陶大长公主求见。”
“你去长门宫看看怎么回事?”刘彻低声快速吩咐道,抬头望去,馆陶大长公主站在帘外,她怀中的小女孩笑吟吟的转过首来,隔着珠帘她的眉目如画,笑容娇憨,的确有几分阿娇幼年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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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到同样的消息,卫子夫手中的茶盏跌下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馆陶大长公主向哪里去了?”她问道。
“奴才离开的时候,大长公主正带着那个女孩向宣室殿方向去。”霍去病答道,神情并不是太在乎的样子。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听到这个消息,卫青也很讶异,他眉头深锁,感觉到威胁。
“不要紧,不过是个女儿。”卫子夫喃喃道,又像是自我安慰。
“这件事,关键是皇上的态度如何。”卫青分析道,“如果皇上依旧不喜陈皇后,那么陈阿娇翻不出什么风浪,若反之,则我们就麻烦了。”
“我去宣室殿看一看。”卫子夫霍然起身。
“姐姐,”卫青连忙拉住她,“我们行事一向小心谨慎,这次如果如此贸然,会不会…?”
“青弟,你错了。”卫子夫神情凛然,“如果这次回来的是陈阿娇,我自然不会轻易过去。但这次不过是她的女儿,想要知道皇上的心意,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好的方法?我总不能让馆陶大长公主让一切已成定局之后再来想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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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冠盖京华 三十:母女分离向天涯
想睡了,所以早点发。
抱歉,占一些字数。那些今天解放了的高三学生们,祝你们暑假快了,金榜题名。
关于讨论区里JM们的问题,有些后文会做出解答,所以这里就不多说,只是对雁声为什么选择将早早留下,自己出逃做个解释:
雁声若进宫的话,往好了说,刘卫还是认不出来她,她为刘据治病,却无法避免对帝后及所谓的皇长子行敬礼,她的自尊做不到。(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反而是你的敌人,就算刘没有见她,卫子夫多半也是可以认出的。)
如果被认出,冲突摆在明面上,更糟糕。
所以雁声不可以进宫,但是雁声不是一个人,她有她的朋友,家人,她自然可以一走了之,甚至从两个侍卫手中夺下早早,但是她走了,桑弘羊怎么办?梅寄江怎么办?干娘义弟怎么办?而且她的身份太敏感,潜逃是一回事,大庭广众之下与侍卫交手是另一回事。刘彻可能忽略她的潜逃,但不可能放任她冒犯皇权。
那么还有两个方法,一是让梅寄江代去。但前面说过,梅的医术并不是顶级,不可能比宫中御医高多少,救不了刘据的话,又有其他干系。更何况,她作为子夜神医,可是有许多人见过的,被发现了欺君之罪不是好受的。
另外一个是让萧方以自己师傅的名义入宫诊治。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但是雁声一是并不愿连累师傅,二是她并不相信天下有包的住火的灯笼,有人推波助澜的话,逃的过这次,逃的过下次么?还不如一次来的干净。被皇家注意到了,除非揭破真相,否则往后日子心惊胆战,得不偿失。
另外她相信早早不会有事,且不说有馆陶大长公主从中斡旋,这时候刘彻还年轻,虽然晚年的时候多疑猜忌,痛下杀手残害亲生骨肉,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的子女还算是疼爱的。雁声也知道,陌儿和早早有见自己爹爹的权利,在这种情况下放手,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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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今日进宫,有何要事?”刘彻放下手中案牍,一幅天下太平的样子,对馆陶大长公主抱在怀中的早早视而不见。
“也没什么要事。”馆陶大长公主心中暗恨,不得不与坐在龙椅上的侄子打起了太极,“听说你下旨惩处初儿,本宫特来讨一个情,还请皇上放过她吧。”
“哦?”刘彻从御座上踱步下来,似笑非笑道,“她是?”
“我叫陈初,外婆叫我初儿,娘亲都叫我早早,”早早从馆陶大长公主的怀中跳下来,安静乖巧的站在一边,笑的甜蜜,特意加重咬字道,“叔叔。”
…
刘彻的表情一僵,看这个女孩甜蜜的笑容外加略带些恶意的眸子,虽然年岁尚稚,但他敢肯定,她肯定知道一些实情。虽然在馆陶大长公主进来之前,他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个忽然间多出来的女儿,而且尚未有定论,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对着自己喊叔叔。
他若有所思,看着馆陶大长公主显得错讹的面容,看来,这并不是姑姑的意思。那么,难道是娇娇之前的嘱咐?这是娇娇的挑衅,还是她另有所谋?他想着记忆中娇娇,爽直单纯,这样的娇娇,会在出宫五年后,改了性子么?
“干什么?叫的不对哦?”早早察觉了殿上的诡异气氛,“哎呀,我知道了。叔叔叫外婆叫姑姑,那么我就不该叫叔叔而该叫表舅了。表舅,对不住哦。”她笑的更甜了,并没有半分害怕的表情。
“初儿,闭嘴。”馆陶大长公主斥道,声音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
早早耸耸肩,嘟哝着,“闭嘴就闭嘴。”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一时间满殿皆静默,有些冷场,刘彻与馆陶大长公主都不说话,馆陶大长公主自然知道,她的外孙女刚刚正存心将她的皇帝侄儿得罪了,一时间不知该怎样补救回来。而在刘彻,却是冷眼旁观,看事情如何收场。
但凭心说,刚刚早早说的那番话,馆陶大长公主心里还是颇为解气的。谁让你刘彻当初抛弃发妻,今日女儿不肯相认,也是报应。
宣室殿中气氛紧绷,唯有早早一幅没事人一样,眼珠骨碌碌的打量四周,轻松自在的很。
正在这诡异时刻,殿外传来通报,“皇后驾到。”
早早顿时拉长了脸,神情也严肃起来。刘彻看在眼中,心中有些所悟。
卫子夫微笑进来,恭敬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因为出身卑微,她在礼节上一直上都一丝不苟,决不让人抓住一丝错处。
“免礼吧。”刘彻淡淡道。
“是。”卫子夫依言起身,眼光在殿中略略一扫,看见早早,“呦,”她微笑道,“好可爱的女孩,她是?”
“他是朕的女儿,名叫刘初。”刘彻回身,走上御殿。
馆陶大长公主挑挑眉,倒没有想到刘彻会这么简单就认下这笔帐。她看了下同样挑眉的早早,若有所思,也许刚刚早早的反应真的伤了刘彻的自尊吧。才让刘彻一瞬间下定了决心。
这次早早倒没有胡搅蛮缠,安静的站在一边。
“哦,”卫子夫的微笑一僵,刹那间恢复常态,“是么?小公主真是可爱,皇上打算安排她住在哪个殿?”
皇子皇女例应由后宫妃嫔抚养,如今陈阿娇被废黜长门宫,但早早的出现,让众人都知道,长门宫中必有玄机。
“慢着。”早早跳出来,“我到外婆家住就可以了。”
“初儿,你胡说什么?”馆陶大长公主蹲下身,正视着她道,“等你娘亲回皇宫,你和你哥哥自然跟你娘亲住。”
她说这重话有二个含义:一是,提醒刘彻,认了女儿自然要认女儿的娘亲,阿娇虽然被废,但份属妃嫔,理当回宫居住;二是,告诉卫子夫,她陈家还有一个比刘据年长的皇子,对敌施威。
她的意思,刘彻和卫子夫自然听的出来。刘彻心头微晃,刚刚报信的小太监并没有提及早早还有一个哥哥的事,如果刘彻事先知道,也许就不会这么轻易松口。毕竟,一个皇子比一个公主,能够带来的影响多多了。
卫子夫亦身形微晃,虽然已经知道,但这个消息给她带来的打击还是太大,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早早仰起脸,忽然间笑出来,神色有些奇怪,“外婆,你不会还以为,娘亲还留在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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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大长公主在长安叱咤多年,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她当然看的出来自己的女儿有太多的没有交代的事情,但她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当陈朗战战兢兢的说陈阿娇失踪的时候,馆陶大长公主简直气急欲狂,
“你们怎么回事,连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住?”
“娘亲可不是弱女子哦?”
早早笑嘻嘻的拍拍手上的糕点残渍,从座上跳下来。早先,对她要求跟到堂邑候府的事,刘彻不置可否,刘嫖亦担心她留在未央宫会受人欺负,反正刘彻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早早的身份,不怕她反悔,也就将早早带了回来。
“陈伯伯,我娘亲是怎样逃掉的,你讲给我听听。”
“是,初公主。”陈朗鞠躬道。
“慢慢慢,”早早连忙摇手,“不要叫我初公主,我听了怪不习惯的。叫…”她琢磨了一下自己在堂邑侯府的辈分,“就和绿姨一样叫我小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