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知事者泣,无知者喜
雪,淋漓的飘着,染白了苍穹大地。
桑园里桑树全都光着身子,穿着冬季准备的雪衣。凉,一种透心的凉让桑园失去了往日所有的生气。
园子一角,桑林深处,一大一小跪在地上。没有哭声,只有雪飘落的声响,还有呼呼的风声,寒冷的空气让呼吸变成烟雾般散去。大的目光呆滞,伸出冻得红红的右手来回不停地缓缓地抚摸着面前那块墓碑,碑文正中记:亡妻蔺柔之墓,左下方书:夫桑梓华泣立。
“爹,你为什么把娘放在土里?”一个稚嫩的声音轻轻问。
被称为爹的男人别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说:“娴儿,给你娘磕三个头。”
她不黯世事的看着这位父亲,又看了那座堆起来的孤坟,弯了三次腰。之后男子拉起她转身离去。
“娴儿,你不是一直想爹带你到别的地方玩吗?我们现在就走。”男子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但两行热泪轻轻地滑过脸颊,落在雪地上瞬间销声匿迹。
“真的吗?太好了,爹。”她开心的说道,又问:“娘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男子驻足看着身边这个五岁大的女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还那么小,根本不明白死的概念,她只以为娘在土里睡着了,明天天亮就会如同往常一样醒来。他很想大声的告诉她,娘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又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受到惊吓。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看着她温柔地说:“我们先走,等娘睡醒了就会跟来的。”
“那隔壁的姐姐呢?跟我们一起走吗?”
“姐姐不走了,爹答应你以后有机会我们回来看姐姐好吗?”
她轻轻的点点头,男子把她抱起来走向桑林另一边的木屋。简单收拾之后,父女俩牵着手走出了那片桑林,离了开那座桑园。男人一路紧锁双眉,拳头紧握,忍着悲痛不回首,任由身后的桑园渐渐远去。



第2章 伤离别,悔离家
十二年后…
京城鸿运赌坊里一片喧嚷之声,每张赌桌前都围满了赌徒,手里拿着银子时而放在大,时而换成小,少数放在中间赌运气。
一男子衣衫不整,手拿小酒瓶,打着嗝,浑身酒气摇晃的来到一赌桌前,无奈人太多,他很不容易才挤了进去,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那个大字上面,然后眯缝着眼睛盯着对面摇骰子的大汉。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一个赌桌上方摇骰子的壮汉大声的叫喊着,双手握住两只相扣的大海碗上下左右的摇晃着,碗里的骰子相互撞击,发出连续的“铛铛铛”声响。突然摇骰子的壮汉将大海碗用劲叩在桌子上,赌徒们开始面红耳赤的叫喊起来:
“大,大,大,小,小,小,豹子,豹子,豹子。”…
“开…,一、二、三小。”摇骰子的壮汉说道,围着的赌徒们有的表情惊喜,有的失望。
“老头儿,你今天又输光了,快滚出去,不要让我叫人来请呀。”摇骰子的壮汉嘻皮笑脸吼道。
“我没输,我…我…还…还有银子呢。”醉汉醉醺醺的说着,手不停的在身上摸着,边说:“我的…银子呢?”
“别找了,都说你输光了。”摇骰子的壮汉说道,又向左边挥了挥手叫道:“老六,叫几个人过来,把这老头给我扔出去。”
赌坊门口,一男人掀开帘子,两个壮汉把醉汉扔在了大街上,“碰”酒瓶碎了,酒洒了一地,醉汉用力动了动。
“呸,你个老不死的醉鬼,没钱还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滚,不要弄脏了大爷场子前面的地。”说完就进去了。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交头结耳,醉汉像没听到似的,自顾摇晃着站起来,刚走一步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老头儿,又输了吧,都叫你别赌了,你就是不听,现在被人扔出来了吧。”说话的人身着一裔麻布衣,头戴麻布帽,袖子稍稍卷起,脸上脏兮兮的,只有那双布鞋泛着几层新色。
“不…不要你管。”醉汉挥挥手说。
年轻的声音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扶着醉汉,那知醉汉不领情用劲推开他说道:“走开,离我远点儿。”
年轻人倒在地上,醉汉看了一眼,闪过一丝歉然,但马上又别过头去自顾走着。他站了起来,赶上醉汉,扶着他一摇一晃的走着。留下身后的人不解的看着这对离去的背影,都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大街上热闹非凡,来往商旅,商喊叫买,一片繁荣景象。
一白衣男子和一青衣男子手执玉扇,翩翩而来,俊美的相貌惹得街上众多女子驻足观望,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但听见:
“快看啊,英家二公子和六王爷的世子风玉轩。”
“那个是英家二公子呀?”
“就那穿白衣的。”

“溢文兄,看来你在京城已是家喻户晓了,和你一起,小弟真是逊色三分呀,哈哈…。
“哎呀我的世子小王爷你就别取笑了。”英溢文苦笑说道。
“谁让你那么出众啊,不取笑你真是浪费。”
“你还说你…。”英溢文将玉扇扬得老高像是要狠狠的落在风玉轩的头上,风玉轩快速闪过。
“想敲我的头呀,没那么容易。”风玉轩笑着说道。
“你呀…。”英溢文无奈的摇着头说。
“快走吧,金算盘在琼月楼等我们呢,去晚了,他又要给我们俩算账了。”风玉轩脸露着急状说。
“哈哈哈哈…。”英溢文说了起来。

 

第3章 扶醉者,初相识
他扶着醉汉跌跌撞撞的在街在走着,时而有人回头看一眼,毕竟大白天有人醉成这样是很少见的。
“老头儿,你小心儿点,摔伤了哪儿有钱治病呀,那又得苦我了。”
醉汉不听,自顾摇晃的走着,他扶着他左摇右晃的终于撞到了人,那人正是英溢文,没有人注意到,醉汉不经间扯下了他佩带在腰间的蓝田玉佩。却听到扶着他的人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小心点儿。”英溢文说完看都不看他们就走了。
风玉轩却说:“大白天能喝成这样,真有能耐。”
“快走吧,不然算盘精真要跟咱俩算账了。”英文溢边说边加快了脚步离去。
他立在那里看着他背影,这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些人整天穷得还锅都揭不开,富人却天天琼月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这个世界怎么会如此不公平。
他扶着醉汉走进一条胡同里,醉汉摇摆的身子撞翻了旁的一个大竹篓,手背被划伤了,血顺着手指滴在了地上,一滴,二滴,三滴…,到第二十滴的时候他们终于进了一扇大门里,他扶起醉汉进入房间放躺在床上后,看到了手背上的伤,他紧张起来,赶紧从厨房里打出一盆水,用毛巾沾湿后轻轻的擦拭着。掰开手掌,看到一块蓝田玉佩,心想:这么好的玉佩老头那儿来的?来不及多想,顺手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快些好好上完药,又喂了些解酒汤,再给醉汉盖好被子坐定后,重新拾起那块玉佩仔细端详起来。这到底是谁的呢?他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起初在赌坊外找到老头儿的时候他手是空的,确定没有,再来就是回来的路上,他也很小心避着人,也不会有机会呀,难道…。想到这里,他起身看了一眼躺着的醉汉,确定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之后,向琼月楼走去。
琼月楼,到底是京城达官贵人待的地方,气派过平常的酒楼好几十倍。一楼的大堂已经坐满了吃客,五、六个小二撑着托盘来回吆喝,时而倒茶、时而上点心、时而收拾桌椅,忙得不亦乐乎。他来到琼月楼门前,抬头看着琼月楼三个气派的大字,想着是他丢的吗?如果不是他丢的,自己这一去岂不是自找没趣;若是他丢的,有钱人家身上值价的东西多了去了,也许根本就不在乎这么个小玩意,自己冒然前去还,会得到富人一个感恩的嘴脸吗?正犹豫不决时一个门口迎客的高大男人正打量着他,一会儿对他吼道:“嘿,小子,看什么看,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为什么我就不能来,门口有标示写明了吗?”他不甘示弱的回道。
“哟,嘴还挺利索,怎么,你打算到这儿来用餐呀。”看门的不屑的问。
“怎…怎么,不行…啊?”他明显底气不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哼,得了吧你,就你。”看门的在他身边打量着绕过一圈说:“这里一道菜就你一辈子挣的钱也买不起,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耽误大爷大生意。”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狠的瞪着他。
“还敢瞪,快滚。”看门的吼道。琼月楼进出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或低头窃笑,他尴尬的立在那里,受不了嘲笑如箭的目光,手握着那块玉佩转身飞奔而去,直到没有人再回头看他,他才停下来掌着墙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忽然很想哭,可是眼泪流给谁看呢,无奈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回到家里。
此时,天已黑尽了。
他煮好饭自顾吃好,留了些给还在睡着的醉汉,又出门了。这次他要去的地方又是一个出入王候将相,达官贵人的地方,那里让有些人留连忘返、乐不思蜀,那是只要是男人都想去的温柔乡——檀瑟坊。

 

第4章 温柔乡,撩人神
夜晚是有钱人的世界,他们在这里尽情的享受着锦衣美食,无忧无虑的过着这种糜烂的生活,这就是他们的快乐。
檀瑟坊门前,两只通红的大灯笼暧昧的发着光,映得周围的人、物都有些红了。此时已是车水马龙了,门前的招呼姑娘热情的挥着手上的丝巾,任由前来享乐的男人们搂着她们的腰、搭着她们的胳膊。他知道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檀瑟坊的花魁姑娘——云怜月,自她出道以来,卖艺不卖身,不知有多少痴男拜倒在她的石榴群下,又不知道有多少有钱男人想把她娶回家藏起来,可她都不为所动,只因为那一个不知道多久才能实现的约定。
他来到后门,见后门开着,就走了进去,反正没有人会拦他,因为大家都认为他是檀瑟坊花魁姑娘的小相好。云怜月的闰房在檀瑟坊最里面,周围条件也是最好的,极少有客人到这里来,除非是她请来的。他抄了条僻静的通道来到云怜月的闰房门前,推门进去之后看到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正在整理一件粉色的披风,见她回头笑着说:“是你呀,怎么好几天不来了,我和小姐还在说你呢。”
“莲雨,姐姐呢?”他进来坐下问道。
“世子来了,还带来了两个朋友,琴姨吩咐小姐去招呼他们,我回来拿件披风就去。”莲雨把披风搭在手上笑着说。
“世子?”
“是啊,六王爷家的世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爵位的,他常来找小姐,举止也挺得当,不像其他的公子老爷,看到小姐就像蜜蜂见了花、猫儿见了鱼一样。所以小姐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琴姨一说小姐就去了。”
他点点头说:“哦,我坐着等她一会儿,你拿披风给她吧,我可不想她生病了,快去吧。”
“嗯,那我去了。”
门“吱”的一声关掉了,他无聊的把玩着手里那块玉。咦,玉佩上面有个字,他靠近烛台,看到玉上刻着一个“文”字。这到底是谁的呢?他想着想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莲雨把门推开了,走进一位身着淡绿色的女子,只见她头梳花髻,粉红色的缎花紧贴着留海上方,花髻两边各插一支水柳钗,走起来轻轻作响。耳戴紫玉小环,肤色桃花红,柳眉凤眼,活脱脱一个芙蓉美人。她轻轻靠近他,解下披风披在他身上,不小心把他弄醒了。
“你醒了,睡得还好吗?”云怜月轻声问。
他笑着点点头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呀?”
“这还算晚呀,要不是莲雨说你在,我恐怕还会待一两个时辰呢。”云怜月笑着说。
“你怪我呀?”他故作生气状说。
“那敢啊。”她伸手捏捏他的鼻子打趣的说。
“姐姐,今天爹又去赌了,还喝得大醉,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有点生气的说。
“唉~。”云怜月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边取耳环边说:“自从伯母死后,你们离开桑园,不久我爹也死了,只留下我这么个孤儿,辗转找到你们时,想不到叔叔的性情变成这样,真是苦了你了。”
他沉默不语,莲雨端了一份点心进来放在桌上,走到云怜月身后,帮手把头上的柳钗取下。
“娴依。”
“嗯。”
“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儿休息吧。”云怜月看着铜镜中沉默的人影说道。
“嗯,我也不想回去看到爹那个样子。”
“莲雨,去打水来,让娴依沐浴更衣。”
“是,小姐。”
“莲雨真是乖巧懂事,从来都是不多言不多语的。”娴依静静的说。
“是呀,这两年多亏她照顾我。”
莲雨来回几次,浴桶终于满了。娴依脱下麻布衣衫,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取下帽子,发丝如瀑布般垂直下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娴依伤感的低下了头。云怜月从背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认真的重视自己,你已经十七岁了,不要整天把自己弄得跟一个男人似的。女孩家长大了,都想自己漂亮的不是吗?”
“可是姐姐,爹不喜欢,只要我换成女妆,他看我的眼神就变了,有时变得温柔,有时候变成可怕,我从来都搞不清楚原因何在。”
云怜月不再说什么,随手拿起盆里的毛巾,擦拭掉娴依脸上的尘土,说:“看着镜子,这就是原因。”
她轻抚自己的脸颊,看着那张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脸,还是不解。
“娴依,你对你娘没有印象吗?”
云怜月这一问,娴依低下了头,轻声说:“开始是有的,在我懂得死亡的含义之后,就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是痛苦的一种回忆,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已成事实了,所以长久的忘却使得现在想不起了。”
“你爹太爱你娘了,伯母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悲恸,这种折磨让他生不如死,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一天天长大,和你娘越来越像了,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你娘的影子,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痛苦,所以让你成日打扮成这样,呵呵,也真是难为他了。”
“怜月姐姐,我真的长得跟我娘很像吗?”
云怜月静静地说:“像,像极了,看到你就像见到你娘一样。”
“真的吗?”
“嗯,好了,别看了,快去沐浴,你今天也累了吧。”
“嗯。”应完声向浴盆走去。
少顷之后,躺在床塌上,娴依拿出那块玉佩给云怜月看,她拿在手里问道:“娴依,你哪儿来了玉佩呀?”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是在爹手里捏着的。”
“从色泽上看,这是一块上好的蓝田玉,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戴得起的。”
“我也这样想,你看,上面有一个“文”字呢?”娴依指着那个小字说道。
“还真有个字呀,这到底是谁的呢?”

 

第5章 人突变,喜在心
次日清晨,娴依早早的起身离去,她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头儿,毕竟那是疼过她爱过她的父亲,以前没有想过母亲的过世对父亲来说是那么大的打击,他承受着多么大的的压力呀,自己却时不时不懂事的惹恼他,真是不应该。从现在起,她要替父亲想,毕竟现在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桑梓华已经做好早饭了,娴依也难得看到父亲会如此清醒。他拿着碗舀了一勺粥放进去,娴依接过轻声说:“爹,我来吧。”
他盯着她,不知何时开始“爹”这个称呼在她嘴里换成了“老头儿”,现在又换回来了。他不语自顾坐下,用起早饭来。
用过早饭,娴依习惯性的收拾起来,却听到桑梓华说话了:“娴儿,今天…今天是你的生辰。”
娴依猛的回头看着他,从她记事起自己就没有过过生辰,更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月何日,云怜月只知道她芳龄十七了,却不知她的生辰是那天。而他说今天是他的生辰,这是真的吗?
“今天是我的生辰?真的吗?”娴依放下手的筷子开心的问道。
桑梓华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香扇递给她说:“这是你娘的东西,让我在今天给你。”
“娘。”娴依接过桃木扇轻声唤着,眼泪流了出来。
桑梓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温柔的抱住她,说:“柔儿,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你在九泉之下好好安息吧。”
这久违的怀抱让娴依心里说不出的温馨。
“爹,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玩个痛快,要把这些年的生辰一起过。”她激动的说。
“和我这个老头子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去找你怜月姐姐吧。”桑梓华笑着说。
爹笑了,好久都没有见到爹这种表情了,娴依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不要,今天一天和要爹在一起,晚上再去找怜月姐姐。”她撒娇的说。
“女儿的娇情?事隔多年后,想不到…,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变,变的是自己。”看着幸福满满的女儿,桑梓华心里想道。
“你想吃什么,爹去买,你在家里好好打扮一下。”桑梓华刮了一下她的翘鼻梁说道。
“打扮?”她想起了昨夜与云怜月的对话,惊讶于父亲此时的态度。
“怎么了,娴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他疑惑的问。
“爹,我真的可以打扮吗?”
“傻孩子,女儿家不打扮,将来怎么嫁人呀,难道你想一辈子做老姑婆呀?”
“爹…,你说什么呢?”娴依害羞转过身去。
“哈哈哈…。”桑梓华笑着出门了。
她笑看着父亲出门,感觉今天的天空云儿特白,小鸟的叫声特别清脆,阳光也特耀眼,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了。她收拾完后回到房里,从箱底翻出藏起来的钗裙。每月的月圆之夜,她都会和云怜月在夜晚泛舟郊外的芦苇湖上,只有这一天她可以悄悄的换上女装与云怜月一起倾谈过去,吹萧抚琴。现在可以不用在偷偷摸摸了,可以光明正大着女装了。可是一细想,姐姐说我长得太像娘了,一会儿爹见了会不会又…。不能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赌一把吧。嗯~~~
打定注意,娴依换下那身麻布衣服,点朱唇,系罗衫,着纱裙,再挽上几缕轻丝在头顶,秀发身后下摆,戴上水晶玉环,然后…铜镜中的人是自己吗?娘…就是这样的吗?正想着,门外传来的叫喊声:“娴儿,爹回来了,买了你最爱吃的香梨。”房外桑梓华提着菜肉和水果满脸精神的边走边叫道。
娴依跳着到门口,掩示住心跳双手伸向了门栓,“吱”的一声门开了,轻轻的唤了一声:“爹。”
看到了娴依的样子,他满脸惊讶,硬生生的坐在了椅子上,刚才的满脸精神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颓废不堪。果然,他想到了她的母亲,不,他看到了她的母亲。
娴依看在眼里,知道有些事情迟早都要弄清楚的,她定了定神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说道:“爹,我和娘很像吗?”
他别过装潢去,不忍再看,怕牵起藏在心里那一丝伤感。可她追着他别过头的方向继续说:“爹,我听怜月姐姐说了,我和娘长得很像,我也知道了你以前不让我着女装的原因,对不起,爹,我以前老是和你顶嘴,不体谅你的心情,从现在起,我不会了,我是你的女儿,是你和娘的女儿,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有个疼我、爱我的爹,以后我也要嫁一个像爹一样专情的男子,然后幸福的陪爹终老,你说好不好。”
桑梓华哭了,听到娴依的话,他无地自容,因自己不忍丧妻之痛,竞让自己的女儿白白丢失了许多东西,你这个爹做得不称职啊。“娴儿,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起呀。”桑梓华流着眼泪说道。
“爹…。”她轻唤着靠上前去,蹲在他身边,眼泪——流了下来。
快乐的一天迎来了日暮,爹今天高兴,喝了很多酒,已经睡下了。娴依本想着女装去见怜月,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习惯了男装出门的她又换回了那身麻布衣裳,呵呵。“今天是我的生辰,怜月姐姐知道了一定会为我高兴的。”她开心的想着,跑到檀瑟坊后门正好撞见了一个正在搬菜的大汉。
“啊,对不起。”她满脸歉意地说道。
“是你呀,小相好,是不是舍得云姑娘的被窝呀,不然怎么又来了。哈哈哈哈…。”大汉满脸怪意的笑道,惹得其他人也停下来看起了热闹。
娴依不理他,“哼”了一声就跑开了,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声:“呵,还属牛的呀。”
“哈哈哈哈哈…。”

 

第6章 惊重逢,无言失踪
来到云怜月的房里,她正在着妆,手沾点点腮红轻抚于脸上,一脸惊讶的表情:“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站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