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那里,就由你去回禀吧,省得他们二人担心。”濮阳慕华转过身子对濮阳洵说。
“是,王叔,侄儿先行告退。”濮阳洵临行前,再最后看了一眼楚清清,那张苍白的容颜将在他的脑海里刻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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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1章 谁毁了谁
“好了,近日太子宫里不平静,各自呆在各宫中切不可滋事,尤其是好好管教下人的那张嘴,如果让本王听到有人在外传言些什么,一率宫规侍候杀无赦。”濮阳慕华难道如此威仪,自然吓到不少人,众人纷纷散去时,他又开口将晴妃留住,“茗妃那里要约束不少事情,分不开身,这两日梧惠宫中之事就交给你打理。”
“是,王爷。”晴妃应声,携裙出了内寝,前去外面细声吩咐。
濮阳慕华落坐在榻前,神情复杂的看着濮阳瑾意识仍在,那眸虽是迷离,可他却知道他看向了楚清清的方向。叹息道:“在你心里,她已变得如此重要了么?难道你忘了是谁提意将你送到北晋去的?”语色沉沉的顿停,随即又道:“太子,她会毁了你。”
濮阳瑾合上半敛的眼睑,而濮阳慕华却在瞬间点了他的睡穴,这个时候,他不该担忧楚清清多过自己。
黎明前的白月躲入云层,潮湿的露雾滋润着庭院中的植株草被,清冷的味道充满了蓬勃生气。然,楚清清却在这个时候高烧不退。
晴妃一整夜守在她的身边,细心的照顾仍旧不能改变那张几近霜白的脸。她不是吃过御医亲自熬煎的药汁了么?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神色焦虑的揉着手中巾帕,想出声质问御医原故,又担心忧了御医的诊断。
“御医,怎么会这样,太子妃到底怎么样了?”好不容易见御医收回诊脉的手,侍婢揭下搭在脉上的薄沙,将太子妃的手掩入薄被里。
御医的眉头也皱成了川字,擦擦额间渗出的汗,说:“臣说过,太子妃玉体根基太差,稍不注意就便本元尽毁,更何况她大胆为太子殿下吸了毒。此番高烧若是退不下去,性命堪忧,老臣已之就去煎煮药汤,请娘娘务必不要断了太子妃额上的冰巾帕。”
晴妃听见‘性命堪忧’四个字,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心神难静。迷迷糊糊听着御医的提醒,方回转神,在御医离去的同时,让人赶紧将冰巾帕再多备几方。
“娘娘,奴婢将巾帕全浸在冰水里,搁在榻前小架上,这样方便为太子妃更换。”晴妃的贴身侍婢秋琪将自己想到的方法轻声禀告,她担心太子妃的同时,也心疼自家的主子。
彩娟在照顾太子,袖英去照顾筱筱,珠子那里虽伤得不重,却是无人照看。想想这梧惠宫,本该何等的尊荣,现如今却是连侍候的奴婢都不够用,连她的秋芙宫都不如,成何体统。
“娘娘,奴婢来照顾太子妃罢,您去歇歇。”秋琪小心建议,她的主子可是一整晚没合过眼了。
晴妃摇了摇头,说:“本宫不累,只是有些口渴,你去帮我倒杯茶来罢。”她怎么能不细心照顾太子妃呢,在这个皇宫里,她不过是拥有了一枚太子宫‘妃子’的头衔罢了,谁真正将她作为太子的‘妃子’尊重了。在别人的眼中,她是卑贱的,只有太子妃,在她眼中她看不到一丝轻藐,头一回见到有人尊重她,头一回有人给她尊严。
秋琪倒好茶递上来,晴妃轻抿了一啖,又继续拭着楚清清脸颊上涔现的热汗。
清晨,当太阳的光线驱散一团团白雾,天色逐渐透红时,濮阳瑾沉睡了一整夜猛然醒来。
伤患务的隐隐疼痛他毫不在乎,一想到他还活着,仿佛就有无穷无尽报仇雪恨的力量涌现。又一想到他还活着的原因,便禁不住朝一旁看去,绣帘低垂,尽数挡住他的视线。
“来人——。”
低沉着声色一呼,绣帘立即让人挑开,随即走进来太子宫的宫侍主管锦忠,恭敬曲身,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妃呢?”隐约中,他记得楚清清一次又一次俯身为他吸尽毒血的模样,她眼中噙满的泪水与她唇角残余的毒血一样,耀眼醒目,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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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2章 破绽
“回殿下,太子妃晨曦前突发高烧,但服食的御医的药汤已退下去了,此刻在昏睡着。”
锦忠谦卑的话简直让濮阳瑾的心猛然悬空,又在瞬间坠地。不悦的目光瞟去,坐起身来,吩咐:“让人为本殿更衣,再去将罗贵唤来。”此刻狭眸中燃烧的熊熊冰火,迸发着令人破心胆裂的危险。
锦忠应声离开,少倾,便有宫娥入内为濮阳瑾着起衣衫。他的精神并未恢复,然他内心的某种动力跟决心让他忽略了所有自身不利,因为他今天会很忙。
甩帘出来时,见到晴妃由不得一愣,“你为何在这儿?”
晴妃见太子的眸光骤寒,恍恐的跪在地上,“回太子,是慕亲王爷吩咐臣妾在这儿照顾太子妃。”
昨晚除了楚清清为他倾身吸毒那一幕,所有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御医说了些什么,皇叔又交待了些什么,他都记得不清不楚。再见晴妃一脸憔悴之容,昨晚楚清清情况应是很不乐观,“起来,太子妃既是无碍,你就回去休息,有空再过来看她。”
晴妃闻言,有些错愕,太子何曾如此耐心的跟她说过一句话?“是,臣妾告退。”
晴妃离去,彩娟听从锦忠吩咐送来早膳,盛装完毕,便垂手侍立在一侧。濮阳瑾横抱起楚清清走向床榻,掖过被子掩好,指腹在她苍白的唇边来回移走,如此蠕动,的确是有了丝血色,却又在他收回手时,尽数恢复如初。
还有一句话他记得很清楚,皇叔在点他睡穴前说的,‘太子,她会毁了你’。他懂皇叔句里的蕴意,然如今,他已是无法自拔了,这个女人是他濮阳瑾的,她得活着,为他活着。
“筱筱死了吗?”
“回殿下,筱筱伤得不轻,袖英正在照顾她。”彩娟如实的应着,她见到筱筱身上的伤了,一想起便觉着浑身直颤。
脑海里浮现筱筱倒在血泊的一幕,那样竟还活着,她也真是命大,濮阳瑾想着。锦忠入来回禀,“殿下,罗统领在外候见,还有楚太傅来了,他说想见见太子妃。”
看来昨夜太子宫的动静着实在了些了,传言也传得很快,“去告诉楚太傅,就说太子妃需要静养,不宜相见,还有吩咐下去,除了有本殿的口谕,谁也不得进入梧惠宫。”
“遵命。”
夜闯皇宫的犯人,一般都是由御林卫看押在大牢,待审讯清楚后一率格杀。可昨夜闯入太子宫的犯人不同,太子虽未亲下令,罗贵亦已亲自将他看押起来,只是关押起来后的平静,让罗贵抑惑不已。
濮阳瑾带伤出现在地牢时,濮阳慕华已在那里了。看着浑身鞭伤晕死过去的刺客,濮阳瑾的目光骤然变得血腥起来。“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哼。”濮阳慕华低嘲一声轻吟,华贵的步子走到刺客跟前,阴诡的笑道:“我看不是什么都不说,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来的途中,罗贵已将大概的经过告诉他了。这刺客嘴硬得紧,任打仍抽,他亦救饶,就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吩咐侍卫用水将他泼醒,濮阳瑾道:“皇叔,难道就没有半处破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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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3章 原因
濮阳慕华没有直接作答,而是看着逐渐转醒的刺客阴阴的冷笑。那刺客的视线逐渐清醒后,恐惧的本能反应让他挣扎着身子后靠,身上才凝结的血痂又撕裂开来,“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夜闯太子宫行凶,本殿的威严难道如此令人轻看吗?”濮阳瑾冰冷的语气,犹如一条利鞭,狠狠的抽响在牢室里,惊得刺客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我已经…把知道的全…告诉王爷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刺客搭着脑袋,喘息着抬起头,再见到说话之人犀利的眸光时,浑身止不住的突起寒颤。那人不是说太子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么?为什么他见到的太子煞寒过人,只一眼便令人胆寒心悚?
“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太子妃?”
沉重的脚步声渐进,骇人的气势直逼得刺客不住后倾,他艰难的回答,“本来第一时间是可以杀了…太子妃的,可是蹲在桃树下的那…只大鸟突然站了起来,太子妃躬…身去抚摸它,本是刺入她心口的…飞箭便错过了时机,擦伤了她的手臂。”
孔雀的确是璠阳的灵鸟罢,否则不会一而再的救下楚清清的性命,在围场如此,在梧惠宫亦是如此。然,还是有些地方他没弄明白,“继续说。”
刺客看了一眼濮阳慕华,那抹不动声色的轻视冷笑更让他内心的压迫感顿添,他已经跟慕亲王交待了不下数次,此次仍逃不开再交待一次的命运,于是尽快开口,他还不想死,“是不是我继续说了,你就会放了我?”
他有什么姿格讨价还价?濮阳瑾逼视着他的眼睛,沉沉的气势仿佛这牢室中是数九寒天。
刺客急促的喘息,恐惧的脸几近扭曲在一块儿,急忙开口,他害怕下一瞬间就会失了性命,“太子妃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们本想着用一只箭就能解决,没想到她的宫里有个会武功的宫侍,我们兄弟迫不得已才要现身。”
“是谁让你们去行刺太子妃的?”以为是误闯,就若头一回梧惠宫遭陷害一样,没料到真是冲楚清清去的。之所以会有此一问,原因是如果是那人所为,这会子这刺客早就一命呜呼,那还有命让他审?且宫里太太平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竟太平得不可思议,这不符合常理,太诡异令人难揣。
那太子的语气冷箭似的迸出血色不济的唇,刺客的惊恐已让他的承受能力倍受考验,有那么瞬间,觉得求生不容易,求死更难,“我们兄弟本来也不想夜闯皇宫的,可是有人花了五千两银子买我们兄弟干活,他还给了张太子宫的地形图,告诉我们什么时候侍卫会巡逻而过,可是那个花钱的人一直是朦着面沉着声,我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昨夜楚清清遭遇危险那幕又清晰的在他脑海中滑过,当赶到时正巧看到筱筱倒地,楚清清怒不可泄的朝那行凶的黑衣人扑去,可那刺客却轻盈的躲开,似乎在戏耍楚清清自不量力一般,“你们到底是想杀本殿还是杀太子妃?”
“太…太子妃。”刺客断续的说着,惊恐的眼中流露的犹豫之色毫无掩饰。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本殿提醒你,既然你们是被人花钱授教入宫行刺,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一旦被掳,尔等的性命只本殿的一念之间,难道你们还以为出银子的人会大发慈悲前来搭救么?”
“如果你答应放我性命,我就说。”刺客讨价还价,为他的性命做着最后挣扎。
濮阳瑾阴冷的眸色一敛,唇角浅勾的邪佞不禁让牢室的空气骤寒而降,“好,本殿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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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4章 谁见了谁
刺客摒着脆弱的呼吸听到答案,立即沉沉的松了口气,喘息间,不曾见到濮阳瑾眼中闪过一瞬狡黠,他说:“那人说让我们找准时间拖延,最好能将太子牵涉在其中,能拖多久就多久。”他们本来不想听从吩咐,拿了银子办完事就想撤,没想到一箭没将太子妃杀死,还冒出个武功历害的宫侍,太子是招来了,可那人没告诉过他太子也很能打呀。这太子说得对,那人根本就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
果然如此,濮阳瑾心底释然,轮廓也逐渐平复下来,不带情绪的摇身离开。在离开牢门的瞬间,他听到刺客的最后一声哀鸣:“太子答应过不杀…啊…。”
牢门外的假山映着花影绰绰,几笼翠竹婆婆裟裟,有风掠过,婉如阖眉之人无声长叹。
“他见到她了吗?”问着身后随来之人,濮阳瑾轻轻开口。
“哼——。”濮阳慕华叹息着与之并肩,眸光定在那枝竹花上,心中思及竹子开花必死,口中却说:“你离开了,罗贵离开了,那就一瞬间,也会给人造就卿卿我我的机会。”
“虽然先前得到消息,可我一直怀疑他是否真有那么大胆,敢孤身前来璠阳见她一面。”濮阳瑾的话携了些许自嘲意识,嘲弄自己的无知,嘲弄自己低估他人心思。
濮阳慕华却道:“他来璠阳,可不见得只为见她一面。不过他既是隐瞒行踪而来,此番也不会轻易现身,更不可能会在璠阳逗留太久,不过只要她在你手里,料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偶尔想想,儿女情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然这可取之处用在濮阳瑾身上,倒是有些令人反感。
“皇叔知道他来璠阳之事,也该知道太子妃被困入云王府的事情罢。”
听着濮阳瑾薄冷的语气,濮阳慕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开口,“知道又如何,她会毁了你。”
他果然是知道的,虽然明白皇叔何以见围不解,然想来濮阳瑾还是忍不住要担心,“皇叔,我什么都没忘记,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教会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许楚清清是个意外,她可以死,但我不想她活着的时候受到伤害,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楚清清更清楚。她是你为我选的人,不是吗?”
的确是他选的,他应该比濮阳瑾更清楚楚清清的为人,可儿女情长既然可以让一个远离璠阳的男人千里迢迢前来相会,此情的破坏性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是不是该在这种破坏性成熟前再亲手把它坏了呢?那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可悲他的决心硬朗,行动却软弱迟缓。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否则届时别怪皇叔没提醒你。”他答应过皇兄的事情,绝不能只是一个诺言,那怕到时候对所有人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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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5章 不要睡得太久
天还未黑,濮阳瑾拖着长长的薄影几度延廓。忙完政事,又去冬莹宫虚寒问暖,苡妃神情略显憔悴,仍保持着一脸的笑容应付前去殷切关心的人,让茗妃、婉妃前去与苡妃作伴,是他亲自吩咐的,因为——怕苡妃闷着了。
掌灯之后,方回转梧惠宫,而楚清清——仍旧未醒。彩娟回禀说一碗药只能服下一半,另一半基本上全吐了出来。
落坐在榻沿上,望着楚清沮恬静若不知世事的睡容,濮阳瑾再也难已掩饰一脸的疲惫。窗外的晚霞与灯光相互辉映,折射出瞬息万变的色彩。
回想昨夜中箭前的那一刹那,楚清清颜容上的痛苦情形清晰的撕扯着他的整颗心。他居然让她露出那样恐惧,真是不应该。算算时间,她嫁入太子宫已有半年多了,他为她做过什么呢?哪件事情值得她为自己呈现出那样的忧心如焚?
从丝被里移出她的手,软若无骨,凉胜虚温,她的身子因他而垮了。还记得入宫时她坐倚在轿辇中,眉如远黛,肌若霜白,唇角那一丝凝固的血印将她称得别样的凄惨与惟美。因为她是楚峰的女儿,所以他讨厌,说的那句伤人的话也不知传到她耳中否。
今夜不会再去冬莹宫,也不回德泽宫,褪衫躺在她身旁,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临手的双手,终是紧扣。低声在她耳边呢喃,“不要睡得太久,好吗?”啜吻着她的额眉,安心的合上眼帘。
寝殿里的风灯发出轻微的‘吡啦——’响声,就是那样一声弱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将楚清清惊醒了。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薄弱的烛光煞时熄了。黑洞洞的世界一下子填满了恐慌,发觉自己的呼吸都在无法遏制的颤粟。什么都记不起来,她徒然安慰自己还在梦里,所以听不见任何的吵闹声或是动静。
然她又在自我宽慰的同时竖起耳朵倾听,四下里的死寂婉如一个永恒的世界。寒意骤然袭来,惊得她缩手时,发现手让人握着,紧紧的握着,掌心的温暖霎时间传到四肢百骸。
“你醒了?”
左上方俯下的声音,带着无情冰冷的味道,极快的语速又透露他不愿为人所知的忧心。楚清清知道有人半支撑起身子问她话,她张了张口,干涸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桌台上的风灯熄了,料是彩娟知道自己在休憩,不敢随意入来打扰点灯。濮阳瑾又怕楚清清并未醒,只是让梦靥住,遂不敢作声唤人入内点灯。只好轻身下榻,将桌台上风灯再次点亮,满室的昏黄朦胧了一层薄晕,飘缥如厮,如梦如幻。
徒然的光亮让楚清清的眼睛不适,只能半睁着眼看着模糊后的濮阳瑾,他已落坐在榻沿边,冷漠无情的看着自己。楚清清浅浅勾起弧度,唇畔的笑意犹如夜间花朵全然绽开前的瞬间,冷雅清淡,怡人心河。
面对自己,他不该有温柔,就连情绪也很吝啬,她不怪他,因为她懂的。‘咳咳——。’轻咳一声,喉间的不适已令她难过得眸中盈泪。再喘息时,身子已让人扶起,湿润的水意触碰到唇边,楚清清立即微张口,让温热的液体滑过咽喉。
“谢谢——。”楚清清细声感激,让急促的呼吸恢复顺畅。
将茶盏放在伸手可及的花架上,濮阳瑾就此姿势拥着怀中虚弱的人儿,“你向来都是如何客气的么?”除却那一身的骄傲,原来还可以如此平和。
“不论那个世界,都没有理所当然,付出多与少,都应有回报,那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句感谢。”
这种解释倒是很新颖,濮阳瑾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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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6章 连理
忽然想起什么,楚清清的颜颊闪过极力掩饰的恐慌,“你的伤好些了么?筱筱呢?筱筱怎么样了?”
拥着她的臂弯,添了一分力,沉声道:“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
楚清清感觉浑身乏力,好像所有的体力都被抽走了一样,可是,“我还活着不是吗?”
“筱筱还昏迷不醒,不过御医说没有性命之忧,你放心罢。”
忐忑不安的心终是安静了下来,若是筱筱真有个什么不测,这一生她永远别想安乐了,那个傻瓜,居然将她推开去硬生生挡那一刀。回想那一幕,身子骤寒。
“不要再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似乎察觉到楚清清微颤的身子,濮阳瑾叹息着开口。
不,还没过去。楚清清适应了殿内的光线,睁大眼睛敛眉问:“告诉我是谁要杀我?不要敷衍我,我想听真话。”
不错,他们之间是有交易,可现在楚清清的处境已是危机四伏,他不想再将她拉入更深的漩涡。他说过楚清清可以死,但不想她活着的时候受到伤害。“晨曦将至,你身子还未痊愈,好生歇息罢。”且说且要将她安置平稳。
楚清清按住他欲作为的手,不顾一切借助他手臂的力量坐直身子,丝滑的发滑过肩头,望着濮阳瑾冷冷的面孔,问着:“告诉我,我要知道。”他心软了,因为他对她动了情,情之一字,却又何等堪妙,那怕一丝一缕,皆会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或行为做出犹豫,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受伤害。
“你应该懂得知道得越多越危险的含义,何必非得将自己牵涉进来,置身事外不好么?”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楚清清已经甚至欣慰。他们的交易已经变质,可她不能拿着这个作筹码,任由濮阳瑾独自背负起所有的责任,“太子,臣妾虽是一弱质女流,可也不是那种需要时刻躲在您编织的保护冀下的女子,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的顾虑只会让别人找准更多的机会或借口,这不是臣妾想看到的,更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眉头蹙起,濮阳瑾虽不愿让楚清清说中他欲保护她的心思,可楚清清赢弱的语气中透露的坚持与笃定还是让他心头一震,难道他错了吗?不,他没错,错的是彼此都不愿让对方受到伤害的心。拉过她的身子,让她倾倒在自己怀里,濮阳瑾说:“你猜错了,刺客不是萧后派来的。”
不是萧后?可除了萧后,楚清清想不到是谁有什么理由置她于死地,“抓到活的刺客的么?他都交待了些什么?咳咳——”
那一声轻咳入耳,濮阳瑾提起丝被,掩住楚清清的半身,“刺客说有人花五千两银子买他们行凶,买凶之人掩面沉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
“你信么?”
“严刑拷打下的供词,不信又能如何?”告诉她这些,应该能满足她的心思了罢,太多的太深的,此刻她还不能知道。
“剌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