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本宫怎会胡说呢,难道你娘不曾教过你要听大人的话么?快到本宫这里来,拉着这宫婢的手,她的秽气会浊了郡主的千金之躯。”

先前轩辕倩儿叫自己小婶婶,宇凝卿虽是疑惑她为何这么称呼自己,却也没有在意到底什么意思,这一刻,宇凝卿好像突然明白了‘小婶婶’的寓意,涔妃说小婶婶是郡主该叫她的,那么小婶婶不就是…。

正文 第035章 求饶

想到轩辕琅对自己的轻薄,宇凝卿云眉急蹙,眼中更淡出些许厌恶,此时涔妃的话越来越难听了,“娘娘说得对极了,凝卿福薄,怕是生生世世都不会得到陛下的恩宠,更何况凝卿亦并不稀罕,郡主出言袒护,那说明郡主心地善良,仁慈德厚,你又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她呢?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大胆,你竟敢跟本宫顶嘴,不要以为你是陛下钦点的琐事宫婢本宫就奈何不了你,今天本宫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涔妃怒意浓浓的说完,又对身边的宫婢言道:“月儿,将她给本宫抓起来掌嘴,直到她求饶为止。”

“是,娘娘。”名唤月儿的宫婢奸阴一笑,立即挥手招来身后随侍的宫侍上前。

宇凝卿的手臂让两个随侍施力禁固,月儿携笑走上前来,脸上的讥嘲之色愈发的浓烈,眼中轻蔑的光芒泛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在宇凝卿面前站定,在她玉眉一蹙,婉如云朵变色之时,扬起手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记耳光,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园中,连假山下的花儿或许都受到惊吓,徒然掉落些许。

轩辕倩儿让此时的场景给吓到了,手中的藤球落地,滚到一边,而她立即大哭起来,急步走到月儿身边,捶打着她的腿,边哭边说:“你是个坏人,你欺负小婶婶,我要去告诉王叔,我要去告诉爹爹,让他们杀你的头。”

月儿心中一惊,只因她毕竟是个狐假虎威的宫婢,又扬起的手不敢落下,神色为难的向涔妃瞟去。

涔妃一把扯过轩辕倩儿,小女孩儿能有多大的力量,不管她的哭闹与反抗挣扎,向月儿言道:“谁让你停下的?”

月儿如得大赦一般,再无顾忌的施起惩来,宇凝卿直觉两颊**辣的疼痛,唇角溢出一股腥甜,亡国之人,仿佛注定要倍受屈辱,当初皇姐何曾不是如此,想想现在轮到自己也属正常,此时她突然很庆幸父王与母后离世,免去了一番令人心碎欲裂的磨难。

轩辕倩儿的哭声不止,涔妃起了几分不悦,微曲身授教,“郡主,她不过是个奴才,这宫里可是有规矩的,犯了错就得受罚,你是郡主,是千金之躯,犯不着为这么个奴才哭坏身子,你听话别哭了,本宫令人送你出宫。”

轩辕倩儿没得选择,在一阵哭喊中让涔妃命来的宫侍拉着离开。

涔妃盯着宇凝卿,示意月儿停下扇打,那张羞花闭月的容颜已在月儿的手下变得红肿起来,唇角滴落几滴血还将她胸前的衣襟添了些许妖冶,她满意的勾起唇,作势优雅无比的抬手捋袖,还不忘兴兴作态一番言道:“瞧瞧你的脸都成什么样了,看你还拿什么再去勾引陛下,可你若开口求饶,本宫就放过你。”

正文 第036章 稀罕的东西

面对着轩辕琅的轻薄与威胁,她都不曾开口求饶,此时向她求饶算什么?宇凝卿微抬眸斜视着涔妃,听完方才她讲的那句话,好像突然明白她对自己的怒意从何而来,犹记得父王去临幸其妃嫔妃的夜里,母后搂着自己说过,由来帝王的后宫如战场,那硝烟虽是无声,却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现在回想起这句话,再想到涔妃莫名的迁怒,定是觉得自己的容貌让她受到威胁,所以她才会令宫婢以正宫规为由扇打自己的脸以作惩罚。

“你是不是觉得是个漂亮女人在宫里就会在辽鸢帝面前献媚低声?我告诉你,你稀罕的东西,别人并不一定会稀罕。”方才陪轩辕倩儿玩了一阵子,现在又受到这样的冲击,宇凝卿的体力有些不支了,语气不禁变得浮移,越来越小声。

涔妃一愣,随即仿佛找到个要将对方处死的理由,“陛下堂堂九五至尊,你居然敢说他是个东西,看来你不胆姿色过人,连嘴巴也比别人利害,月儿,这回给本宫仔细了掌她的嘴。”

“是,娘娘。”

月儿这回更是放心大胆的下手,因为这个女子敢对陛下出言不逊,本身就是死罪,掌嘴还算是便宜她了,可正她洋洋得意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后却突然起了另一道声音。

“奴才见过涔妃娘娘。”

涔妃闻声别过头去,弯眉轻笑,“高公公请起,你来找本宫,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高福站起身来,斜眸了看了一眼扬手未落的月儿一眼,月儿只觉脊背一阵寒凉,收回手,低头退到一边,此时涔妃眼中泛着期待与欣喜的光芒,高福自然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可惜今日要让涔妃主子失望了,“回娘娘的话,老奴的确刚从芊华殿过来,只因芊华殿今日当差的宫婢未到,管事正到处寻人,方才老奴出来时,她怏老奴帮着找找,没想到真给找到了。”

涔妃不傻,自然听明白了高福的意思,淡淡的轻藐之色向宇凝卿瞥去,微挥手,那架着宇凝卿的两个宫侍便松了手,她作势漫不经心的言道:“这宫婢太过目中无人,本宫正教她宫中规矩,今日本宫就赏给公公一个面子,希望你将她带回去后让素素好生管教,免得她唐突了陛下。”

“是,是,娘娘教训得下,奴才遵命。”高福一边应着,一边催虑着涔妃快离开。

涔妃也真是携裙离去,临别时还不忘瞪宇凝卿一眼,“哼——,贱丕子。”

宇凝卿瘫坐在地上,滑过容颜的泪痕,让红肿之上更添了几分痛意,高福连忙走过去,伸手扶起她,想着赶紧将她带到陛下面前去,方才陛下与他在一起,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见到月儿扇打宇凝卿时,陛下脸上迅速集结的阴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阴霾,侍候陛下多年,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唉哟,我的小祖宗,看看你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你要是服个软,也不至于受这种罪呀。”高福边说边叹,甚至有些责备宇凝卿不懂得使舵见风,让陛下莫名露出那种骇人之色,又令他自己焦虑不少。

“公公,是送她回处所上药吗?”

身边一个宫侍轻声问着,却招来高福一阵怒吼,“那还有空回处所,快带她去见陛下。”若非陛下授意,他怎可能去招惹后宫最招惹不得之人,打死一个宫婢,还不跟踩死只蚂蚁那般简单。

正文 第037章 晚霞灼窗,隐怒

芊华殿里,个个宫婢宫侍都小心冀冀的侍候着,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自己的性命就此终结。

夕阳落尽,漫天的晚霞灼窗,投射在地上的赤印也随着夜幕来临,渐渐溶入其中,不复得见,此时殿中的静谧若子时的寅夜一般,静得怪异,让人心中阵阵忐忑,难以得安。

轩辕琅立在窗前,晚霞影在他身上的影子愈发浅显黯淡,身后有了一丝动静,轩辕琅毫无神色的俊颜立时骤起凌厉,可待他转过身子,却见想见之人正背对他,不由得一怒,命令道:“转过来。”他看见涔妃命人打她,心中莫名的解气,解气自己狠不下去手,可另一重矛盾又在漫延在胸口,宇凝卿是他的俘虏,只有他才有资格欺辱于她,哪里容得他人多管闲事。

宇凝卿本能的抵抗着轩辕琅的凌人气势,尽管这不带温度阴沉的音色正是他发怒前的预兆,可转过身去,亦不过是让他一番羞辱与嘲笑,他伤害自己,自己亦没能逃脱他妃子的折磨,他该高兴,这才是一俘虏该有的待遇。

“本王命令你转过来。”

轩辕琅语声一落,宇凝卿徒然感觉浑身掀起一股嗜骨的寒气,可她仍旧没有转过身去,急得一旁的高福使劲的朝她弄眉挤眼,心中还感叹这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主儿。

轩辕琅急步到宇凝卿身后,粗鲁拽过她的身子,她的两颊又红又肿,一个指印下覆着一个指印,唇角的血还未尽干,胸前衣襟上的血却是干涸成了深褐色。

宇凝卿想挣扎开那只手,尽管知道徒劳,但她努力着,她讨厌他碰她,讨厌他此时怒意汹涌的眸子里投来一股莫名,准确的说是一股让她心慌的眸光,“放开我,你这个蛮夷之主,你欺辱得我还不够么?你满意了,我现在真的是个俘虏该有的磨难样子,你想大笑就大笑罢,何苦用这种神色盯着我。”

蛮夷之主?轩辕琅身形微滞,蛮夷之主,一直以来她竟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他是高高在上的辽鸢帝,是辽鸢百姓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帝君,她居然说自己是蛮夷之主,这宇凝卿犯如此大不敬之罪,气得轩辕琅用令人神色骇寒的眼色狠狠的瞪着她,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愈发的紧了,似要将她的手腕捏碎,又见她忍耐不适硬是不吱声,唇页又被她抿破了,低声怒吼,“你到底要干什么?”

应当说自己方才的的确确是冲撞了轩辕琅,相较以往的逆意,他都会掐着自己脖子,让自己饱尝窒息的折磨,可此次呢,蛮夷之主开口,她都有种命悬一线之感,但轩辕琅却只是怒不可泄的盯着她,狠狠捏痛她的手腕而已,宇凝卿不懂,又莫名听到他问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她要什么?她一路坚持过来,能不知道要什么吗?

宇凝卿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丝面对他的勇气,迎上轩辕琅逼人的目光,“我要云佩。”

“妄想。”

正文 第038章 很累了,遥远的身影

话他接得很快,否得也很干脆,那么自己的要求也真是‘妄想’了,现在轮到宇凝卿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已是你辽鸢的俘虏,也正向你期望的那样受你欺负,云佩你无用,没有它,我不照样让你折磨吗?”

口口声声‘欺负’,口口声声‘折磨’,听得轩辕琅真是有想要她性命的冲动,这个不实好歹的女人,看来是公主当得太长,不懂得向人服软,满腔的怒意无从喧泄,面对着宇凝卿豁亡的眼神,轩辕琅终是控制不住自己,顺手又给了宇凝卿一记耳光。

宇凝卿只觉得眼前一阵白茫与昏暗,耳中轰隆鸣鸣,视线模糊得影子重重,身子在倾倒在地的瞬间,蓦然又让人拖拽着移着,待她还不曾凝神反抗时,软弱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一处微软的地方,跌撞的冲击让她浑身似散了架般,连呻吟都变得无力。

轩辕琅不明白自己在气愤什么,连拿下东蓠前得到宇泽成犯境之事都不曾这般让他生气。

素素见到宇凝卿痛苦的模样,忍不住上前靠近,却得到陛下一声迁怒,“不准靠近她,不是不怕死吗?不是说做俘虏就得受折磨与屈辱吗?本王成全你,你今夜若是死了还好,如果活下来了,俘虏的罪还有得你受。”

脸颊上的痛意清晰得很,**的感觉就像在火煎烤,宇凝卿的听觉已几近消失,连模糊的视线也变得更加飘渺,只能隐约感觉有道影子,叙述完仿佛来自遥远天涯的声音后,拂袖离去。

见到高公公与陛下离开,素素迅速走到小榻前蹲下,语带焦急与责备,“我说傻凝卿,陛下的威仪岂是我等可挑衅的,你就不能服个软吗?”

有宫婢走到素素身边,轻声问,“素素姐,凝卿的脸都肿成这样了,要不要奴婢去拿药呀。”

“你不要命就去拿。”她也害怕宇凝卿出事,可是方才见陛下的盛怒,那可是至陛下登基之后就再未曾见过的。

宫女用可怜的眼神望了一眼宇凝卿,便缄言退至了一旁,素素轻轻的叹了口气,“陛下今夜的余怒怕是没那么容易消去,凝卿呀,此番我是无能为力了,是生是死,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上天的意思?上天现在仍是瞎眼的,如若不然,今夜就让她魂落黄泉罢,合上眼帘,宇凝卿再也听不见素素在说些什么,她只觉得好累,好累,一丁点儿都不想动。

夜太漫长了,惨淡的月光稀薄得可以,就若此时龙榻上喘息不定的呼吸,宇凝卿高烧不退,嘴中喃喃自语,皱紧的双眉,不难看出她正在什么样的梦里挣扎徘徊。

御医来过了,诊断结果是因为受到恐吓与惊吓过度,神智崩溃所致。敷在脸上的药,随着流淌似泪的汗水散去,素素一直守候在榻边,一丝不苟的照顾着。

破晓将至,轩辕琅已着好朝服准备上朝主持朝政,临行前,熬了一夜的他再次站在榻前,神色全无的凝望着床榻上神情痛苦的人儿,少顷,却并未余下只言片语就行离开,素素微微的松了口气,斜眸望着王离开的门口,若有所思的摇着头。

正文 第039章 打赌

当清晨的雾色散去,阳光肆无顾忌的洒落在帝宫时,朝退,轩辕清奉旨随轩辕琅到了御书房。

“陛下,龙体要紧,听宫中的侍卫说您都两日两夜不曾合眼了,后日便是庆筵,您可不能不在呀。”轩辕清落坐在楠梨木椅上,端起高福递到手边的茶盏言道。

轩辕琅丢开手中奏册,显然听了轩辕清的话起了几分不悦,“谁人嘴碎,敢在你面前乱嚼舌头。”

呵呵——,轩辕清干笑两声,随即又搁下杯盏于台,“这两日倩儿一直吵着要进宫看小婶婶,怎么样?那东蓠的五公主可有醒过来?”

小婶婶?轩辕琅心忖着他可从未听过倩儿有这样唤过他的哪位宫妃呀,看来这宇凝卿还真挺有孩子缘的,“烧是退了,可是还昏迷着。”

“唉——。”轩辕清兀自叹息,轻抚膝间朝服的折痕,“那涔妃下手也太狠了,你也是,心疼就明护着嘛,非得弄成这样,一个昏不醒,一个熬夜难侵。”

“王兄——。”轩辕琅好像突然被点破什么似的,看着轩辕清的目光难得有丝闪躲。

可轩辕清却并未因为轩辕琅神色微变而停止言语,“你我虽并非亲兄弟,可却胜似亲兄弟,这么多年了,你已替为兄担待太多,我也期望你能遇到一个可心之人为辽鸢王妃,可没料到你看上之人偏偏与你携有不共戴天之仇,王弟,如果你不想要她性命,就放她离开罢,她永远都不可能会真心待你。”

他明白轩辕清的意思,宇凝卿此时之所以会留下或者活着,都只是因为她皇姐的遗言,她要拿回云佩,自己亲手毁了东蓠,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就如王兄说的那样,她永远都不可能会真心待自己,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想一天见到不她的身影,那怕是她憎恨自己的眼神,那怕她遇到自己总是转身,那怕她总是反抗与拒绝。

轩辕琅的短暂沉默让轩辕清觉得他听进了自己的谏言,可谁知见他突然邪美凌厉一笑,“王兄的话说得太早了,本王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宇凝卿亦不例外,我们打个赌如何?她将来一定会爱上本王。”

他总是这样的自信与骄傲,遇事迎难而上,又因中意挑战的性子才会让东蓠灭亡,轩辕清徒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对轩辕琅来说是一种消极的提醒,可这种消极往往在轩辕琅的身上自然而然的便会演变成一股强热的力量,“那我可就要拭目以待了。”

轩辕琅话是这样说了,可他的内心还是止不住有一瞬的飘移,毕竟那人是宇凝卿,他带给她的痛苦是无法估量的,能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一个恨你入骨之人爱上你,就若最后爱上,那爱,也未必是甜的。

正文 第040章 残阳入云的景致

宇凝卿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夕阳之色染窗,素素很高兴,立即命人前去御书房向陛下报信。

脸颊上的痛苦全数消失,她好像做了一个很痛苦的梦,梦里没有她想见之人,而她亦身置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刚逃避开火舌,便又被一阵冰水淹没,她觉得很累,站在原地,任由水与火侵袭面来,紧接着的一片黑暗后,她清醒了过来。

素素端着一碗粥跪在榻前,说:“老天爷开眼,你终于醒了,都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来,喝粥。”

宇凝卿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个活死人一般,连呼吸仿佛都成为一件很累人的事,还记得轩辕琅的话,‘不是说做俘虏就得受折磨与屈辱吗?本王成全你,你今夜若是死了还好,如果活下来了,俘虏的罪还有得你受。’结果,她没死,上苍的磕睡始终还在继续。

见宇凝卿没有要食粥的意识,素素只得收回持勺的手,她看着宇凝卿,就像欣赏一幅没有表情的画卷,画中的人儿不见愁眉愁绪,只是那一潭似秋水的平静,便足以让人莫名心疼难耐,门口响起了疾步之声,素素立即跪移到一旁,少顷,“奴婢参见陛下。”

轩辕琅没唤起一地跪伏的奴才,只是看着宇凝卿的一脸澄静,静得他害怕,在龙榻边已站了好一会儿,连殿中的空气都徒然变得压抑起来,这份让人几乎抓狂的气氛,最终是轩辕琅败下阵来,他接过素素手中的粥碗,将匙勺递到宇凝卿的嘴角,已将她看向窗棂的视线挡住了,可她仿佛能把自己的身体看穿,她的瞳孔里,依旧是窗外残阳入云的景致。

“张嘴,否则本王就毁了云佩。”

宇凝卿的眼中终是荡漾起一丝涟漪,轩辕琅总能轻易的捏着她的软肋,她恨自己的无能,更恼轩辕琅的威胁欺人,微张开嘴,让他将一匙勺粥送入口中咽下。

直到那碗粥见底,轩辕琅眼中只有粥与她的唇,而宇凝卿的眼中则只有轩辕琅,那种心死的冷意,一点儿也不压于轩辕琅四溢的悚然之寒。

殿中一片寂然,轩辕琅一挥手,高福便领命将一干人等都清了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我虽然无用,但确是东蓠的公主,把我安置在帝宫之中,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件威胁,轩辕琅,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将云佩还我?”

宇凝卿好像莫名多了几分胆识,至少这是她首次在面对自己时能将话说得这如此平静,轩辕琅清楚的知道,宇凝卿甘为俘虏的目的无非在于云佩,若让她一旦将云佩拿在手里,她便又会想着如何逃离出宫,回到东蓠去完成宇凝芸的遗言。

“你拿着云佩,会得寸进尺。”

轩辕琅沉色语毕,便欲起身,可他的话宇凝卿不懂,什么叫得云佩又会得寸进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倾身拽着轩辕琅的衣摆,姿势不当,险些滚落于地,轩辕琅一个回手轻扶,宇凝卿轻易就靠在了他的怀里。

正文 第041章 云佩的价值

彼此柔软的青丝相缠,这么一瞬间,宇凝卿听到轩辕琅铿锵有力的心跳声,甚至能隔着那几层衣料感受他胸膛的炽热,呼吸在刹那间漏掉几拍,迅速拉开彼此的间距,宇凝卿别过头去,不禁合上眼帘来掩饰内心突然油然的异样和无状,可这一切,又怎能逃脱开轩辕琅锐利的狭眸,那怕是一丝一毫,都尽数让他收入眼底。

“开出你的条件,云佩如何能归我?”再次睁开眼帘,宇凝卿的眸光变得暗淡。

轩辕琅心生薄怒,欺身覆上她的身子,手不安份的在她的衣襟里游离,邪魅的容颜上还勾起些许暧昧不清的笑意,随着那笑意的加大,脸上的诱惑则更为浓烈。

宇凝卿的身子在瞬间僵化,整颗心仿佛都安置在冰窑里,如果这是他的目的,大可让他如愿,子俊哥哥那里,她惟有一死来作交待。

看着宇凝卿难以抑忍的蹙眉,轩辕琅将手从她的衣襟中取出,用从未有过的温柔之声言道:“云佩就真的那么重要么?让你不惜用清白来交换?”

云佩本身的价值算不得什么,可她与皇姐的情谊,那是如何也剪不断的,对于皇姐的承诺,她自然得信守,而云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姐对玉郎哥的那份心意,只能用云佩来相寄,这才是云佩真正的价值所在。

“告诉我你的条件。”

宇凝卿没有正面回答轩辕琅的话,尽管这一刻轩辕琅的温柔让她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彷徨,也从未想过蛮夷之主也会有如此一面,从来都知道他是善变的,宇凝卿开始怀疑自己眼前的轩辕琅定然是个错觉。

“你好像又不记得本王给你的交待了,那么本王也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妄想。”

听着那徒然冷意浓浓的语气,宇凝卿收敛了脑涨中所有的思绪,方才的温柔,果真是她产生的错觉,那样的温柔在轩辕琅的语气与神色中呈现出来,太不现实了。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宇凝卿与他的谈判与交易都没有达成任何共识,也就是说一切维持原状,她依旧是他的俘虏,他依旧捏着她的软肋。

今日是辽鸢帝宫与民同庆的日子,庆贺东蓠的国土成为了辽鸢地图中的一部份。

宇凝卿倚在窗前,望庭中花谢花落,随风缱绻,轩辕琅不给她出芊华殿,素素亦不给她做任何事情,说她是辽鸢的俘虏,此刻,却像这芊华殿中半个主子。

片刻后,殿外响起一阵小跑声,从那步伐来判断,不该是轩辕琅该有的脚力,宇凝卿还来不及回眸,便闻得一声幼童的欢愉,“小婶婶。”

是抱着藤球的轩辕倩儿,宇凝卿脸上的表情软化不少,可对于那声无害的‘小婶婶’,却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一跳,“郡主,你怎么来了?”

轩辕倩儿突然嘟着嘴开始抱怨:“爹爹和王叔都坏,他们不给倩儿来看小婶婶。”

宇凝卿微躬下身,语色温和,然表情却有了几许严肃,“郡主,我并非你的小婶婶,你莫在这样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