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不要提他,我不要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宇凝卿哽咽着声音说,颤抖的身子如眼角的泪落,她怎能不伤心,为什么亲哥哥会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来?他不是说自己是他惟一的亲人么?他不是说会保护她的么?为什么让她看到的除了背叛外,还有无情的伤害。

宇凝芸本想再细问什么,可见怀中之人此时模样,便知不可再刺激下去,太多的回忆觉醒,只会让人更加痛恨上苍的不公,既是死了,为何要再重新睁开眼睛?尘世间的一切,真的还有值得留恋的余地么?

“既是不想说,皇姐也不逼你了。”宇凝芸轻轻的叹息道,语声方落,门外便有一侍婢出声言道:“二位小姐,奴婢送晚膳过来了。”

临睡前,宇凝卿倚着窗棂看着庭院中徒然飘落的霜雪,犹记得回来时的银光漫天,更感叹此时上天的莫测变幻,就像她的人生一样,变迁无数,应接不暇。

沉眸叹息,她的确没想到卢静涯竟对她生念,一个对自己的过往毫不知情之人,他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卢静涯,卢静涯,这个名字在心中沉浮不定,总觉得那么熟悉,却又无处可寻。

罢了,懒得去思虑,就按照皇姐说的那样,明日回应太夫人后,就起程离开罢。

拉过窗扉合上,冰冷的气息立即被那层薄薄的窗纸挡住,掌心的温度渐渐回暖,垂眸看着素纤的掌心,仿佛仍能感受到轩辕琅的余温,很浅,很浅,可忽略,却能温暖自己的心房。

宇凝卿徒然凄凉的苦笑,轻轻的念着:“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正文 第151章 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辽鸢帝宫芊华殿,落地的帷幄静静伫立,袅袅的龙涎香四散游离,拢浮在顶梁下,逸绕在龙榻旁。

榻沿上所坐着之人,方沐浴毕,亵衣映着水映,在烛火的映耀下深深阴沉,发未干净,发梢凝集的水珠圆润透盈,坠落床榻时,仿佛能凭空听到一声空灵响起,轩辕琅神色黯然缄默,一双狭长的遂目专注的看着掌心通透碧绿的云佩,不由自主的神伤,脑海里浮现出那熟悉的颜容。

自与宇凝卿相互通晓心意,轩辕琅都从未想过要与她别离,不论经历怎样的困境,他都想将她呆在身边,想看到她唇畔的笑,想听到她柔柔的唤自己的名字,想看到她躺在自己怀里恬静安稳的睡姿,想身边一直都有她的气息。

可她走了,在那样的环境选择和自己别离,一句‘我身已死’,缱绻轩辕琅无数的思念。卿儿,可有想过你的良苦用心会让我受多少思念的煎熬与折磨,如果你的初衷真的是为我好,又可知我要的,只是和你在一起,那怕危险再恶劣,我也不会想要和你分开。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么?没有你的消息,我寝食不安,如果你活着,请不要顾忌我的安危吝啬自己的消息,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所以你不要躲起来独自承受那份孤单与不安,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然那个自己心疼到骨子里的人儿,又岂会让自己如愿,如果她选择后者,便不会选择与自己死别生离了,卿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求你给我你的消息好吗?那怕我们不能见面,相互聆听彼此的心跳,你也让我知道你还活着,还平安好吗?

内心无数次的呼唤,只有自己的问题回荡在心室壁垒,轩辕琅紧紧的握着手中云佩,一声长叹后,缓缓的阖上眼帘,颤抖着心期盼着,总有一日,会再重遇。

为何要别离?宇凝卿的脑海里倏然出现此问题,就像有人将这句深深植入她的思想,左右她停下正书写手持的毛笔,垂眸看着书案上的一纸寂寞,她都写了什么?‘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这是自己写的么?怎么没有一丝印象?为何要别离?宇凝卿搁下笔,烛火朦胧处仿佛看到了思念至深的脸庞,琅,你可是在怪我么?选择离开,着实情非得已,卿儿只想让你不再因我而受伤害,原谅我的自私,这样的选择我知道你一定饱受自责与痛苦,可卿儿又何曾不在年夜梦回倍尝思念分离的艰辛。

有时我真希望自己身为故人,至少可以放弃轮回长久在梦中与你相聚,可上苍不知何故?未能遂了卿儿心愿。

如今得重逢皇姐,未免皇姐伤心垂泪,卿儿更不敢轻言生死,琅,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不能给你消息,如果此生我注定要被当作要胁你的筹码,我愿意你当我死了,而我亦会掩藏行迹,那怕只能减少一丝对你的伤害,你会活着我美好的记忆里,我的思念会化成千丝万缕,柔柔的绕在你身边,你一定会感受得到的,我坚信。

泪水滴落在纸上,渐渐地透湿了纸页,…。

正文 第152章 缥缈之梦

这一夜,宇凝卿做了个梦,梦中她的身子轻若白羽,穿过重重浓雾后,落在一处院落里,那庭院的环境好生令人熟悉,就若曾亲自到此作过一番游历似的。

院中迷雾弥漫,花草娇艳却不失清雅,在朦胧的迷雾里,更显飘缈美态,让人心神清宁,无忧无愁。

站在庭院中的桌台边,宇凝卿仔细的辨识着这熟悉的环境,努力让潜意识忽略的记忆得到重生,终于在一层轻雾消散过后,她看清了三个字——玉清苑。

玉清苑?这不是央歌坊中的玉清苑么?宇凝卿奇怪自己怎会对此地生留连之心,脚裸边的轻雾随风散开,荡起裙摆翩翩若浪,衣袂舞袖翻飞,忽闻一阵细小的笑声传入耳中,宇凝卿澈眸流转后,笃定那笑音是从屋室里传出。

室中既是有人,宇凝卿在忖虑前去叨扰是否妥贴,可又实在经不住那欢笑之声的引诱,举步行至窗外,就着微敝的窗扉朝里看去,室中的摆设与她在央歌坊时模样相似无几,连窗台边那盆香气赢人的兰花都搁在同一位置。

书案旁坐着一年轻女子,可清晰的见到她一袭碧绿长裙沾地,身披翠云烟色的薄纱,腰如扶柳肩似削,几缕青丝略绾,斜坠一水玉瓒花钗,及腰的乌黑长发似墨泼成,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断定定是气质若兰,优雅少见。

她正执笔在书案上游走,估计是在作画罢。

此时为她研墨的男子,待宇凝卿看清他模样时,不禁蹙眉吓了一跳,他不正是皇姐提及于自己有意之人的卢静涯么?宇凝卿讶然之余,思绪渐半糊涂半清楚,听着那女子轻声言道:“涯,你看,我这对喜鹊画得如何?”

卢静涯停下研墨的动作,微俯身靠着女子的额眉,那亲密之态恍若自然,出声道:“不错,喜鹊的尾羽与翅羽间画工细腻,桃枝花绽跌宕多姿,尘儿的画境又上了一层。”

“你呀,就会哄我。”女子叹息言道,但语气中却携着娇柔巧笑,显然卢静涯的话让她很高兴。

央歌坊,玉清苑,卢静涯,那女子是初尘。宇凝卿瞬间透了这些日子以来卢静涯这三个字带给她的疑惑与熟悉,道是在何处听说过卢静涯,是央歌坊的春儿提过的,而这初尘,就是因他而死。

宇凝卿跄踉的退步,浑身似毫无重量一般虚浮,手方碰到石台,入眼的情景又换作另一番,卢静涯不见了,书案依旧是书案,女子依旧看不清容颜,可那身洁白的衣裙,不再有头饰的青丝微乱,看上去别样凄惨。

宇凝卿重新靠近窗棂,看着初尘手拿着一匹白绫向屋梁上抛去,随即她站上软凳,系上白绫的结,两手紧捏着绫匹两边,两滴泪珠直直的砸落在地面上,不用想也知接着她会有何举动,吓得宇凝卿朗声喊道:“不要,初尘姑娘,不要。”

可不论宇凝卿喊得如何声嘶力竭,初尘伸入白绫的脖颈,还有那玉清苑,都离她愈来愈远。

“不要——。”

宇凝卿惊醒过来,额间渗着细密的冷汗,梦境太过真实,导致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早晨已经来临,窗外亦已是一片天明,薄凉的空气让宇凝卿终是冷静下来,掀被起身,青丝滑过肩处的里衣,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举步行至窗前携开窗棂,寒冷的气息立时扑面而来,不远处几枝绽放得娇艳的腊梅,正呈现它嫩黄的花蕊。

正文 第153章 花厅属意

用过早点,皇姐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许是正在回禀太夫人自己的心意罢,也真是委屈皇姐,又得让太夫人为难了,以后与她相依为命,宇凝卿的心亦笃定亦迷茫。

将近晌午,宇凝卿以为终于等来了宇凝芸,熟料才出屋子,却见管家恭敬的半弯着身子站在几步开外,他说:“卿儿姑娘,太夫人花厅有请。”

宇凝卿心中一咯噔,有些吃不准太夫人此举何意?以自己那日对太夫人的了解,她好像并不待见自己姐妹,既是如此,卢静涯禀告她有意于自己,想她答应也并非易事,自己已是拒绝,还有何要面谈的道理?

“芸儿姑娘也在。”许是看出宇凝卿的犹豫,管家又多说了一句。

“有劳管家在前带路。”宇凝卿微微冲管家面无表情的言道。

天空浅灰色,溢散着让人无法猜透沉深,眸光跳过几处屋檐,动听的铃声依旧清脆作响,惊得驻停一旁戏嬉的鸟雀腾翅飞翔,如果可以,宇凝卿愿意祈求上天,施展神技,让它飞到某人身边,带去自己思念的消息。

随着管家转过最后一个拐角,花厅已然在望,宇凝卿渐渐靠近,徒然觉得涌出花厅的气息透着压抑,那种感觉,为人所不喜。

“太夫人,卿儿姑娘到了。”管家站在门口,隔着高高的门槛冲里禀道,还未得到太夫人的首肯,管家已抬起手作势‘请。’

宇凝卿携裙踏过门槛,松手时,裙摆随着步履移动,荡起如疾风拂水的涟漪,步步行云流水般自然,毫无作扭之态,唇角含着浅浅的笑颜,优雅从容的身姿,令人觉得她生来就有雍容高贵之质,而这样人,遥远如天边之月,缥缈若无人涉足深山的缭绕纱云。

“见过太夫人。”

宇凝卿盈盈一拜,太夫人心中叹道:“果真是个祸害。”而卢静涯的视线依旧未从宇凝卿身处移开,他觉得这样的女子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值得他一生怜惜疼爱,就若心中某个位置所住之人一样,那样的遗憾,不想再次体会。

“不必多礼。”太夫人声色平静的言道,待宇凝卿方站定,她便立即开门见山,“想必卿儿姑娘也知道此时唤你前来所谓何事。”

宇凝卿略微颌首,敛下眉宇,神色不自然的朝卢静涯看去一眼,听着太夫人继续说:“方才芸儿姑娘已将你的话转告给老身了,老身想问问你,你可是觉得老身的孙儿静涯配不上你?你别忘了,他还是你们姐妹俩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便不会有你姐妹俩的重聚。”

太夫人如此相问,卢静涯有些不高兴,他不希望让宇凝卿觉得自己再拿救命之事相逼,这并非他的初衷本意,可太夫人问话,他又不可擅自插嘴,否则她会收回娶宇凝卿的诺允。

太夫人问得太过直接,令宇凝卿的思绪有一瞬堵塞,然也就是一瞬的时间,宇凝卿亦清楚该如何回答太夫人的话,“回禀太夫人,卢大哥心正纯善,又文质彬彬得体,实为女子良人佳选。”

卢静涯听了心里荡起一丝甜,但这丝甜意又瞬时散去,如此一来,她何以拒绝自己的示好?

宇凝芸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宇凝卿,今日见她仿佛突然间多了很多东西,那东西叫自信,让她不得不对这个妹妹再次另眼相看。

“静涯在你的心里既是如此完美,他又有意于你,且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可是修都修不来的缘份与福气啊,你怎么还拒绝他的好意呢?”

太夫人说这话的腔调,听得人感觉十分怪异,似乎根本就不是说给宇凝卿听的,仔细想想,便清楚这话中之意了,看来与先前自己猜测的不错,她果然并不赞同卢静涯属意自己,许是卢静涯一再坚持,太夫人熬不过方应下,此时太夫人的话看似在帮着卢静涯劝说自己,实则她在提醒卢静涯,宇凝卿根本就看不起他。

正文 第154章 心之所属

“太夫人一再提醒卢大哥于卿儿姐妹有恩,可恩情与感情是两回事,不可相提并论,且卿儿拒绝卢大哥的好意并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而是卿儿的心另有所属,故尔只能辜负卢大哥的美意了。”宇凝卿轻柔却坚定的语声在花厅里荡漾,那双玉眸里透露着无以可计的专注与深情,仿佛此时她口中心之所属之人就在身旁,离她很近。

“心有所属?”卢静涯有些讶然的迅速起身,不禁提高了些许音色,再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立即收敛些许窘迫,说:“卿儿姑娘,以往可从未听你提及过。”

宇凝卿有些被方才失态的卢静涯吓了一跳,但见他并无恶意,也就不那么尴尬了,微微的笑道:“卢大哥,你与卿儿相识不过两旬,自然对卿儿知之甚少,且你从未问过卿儿,卿儿自然不会无故先提。”

她说得很从容坦然,也对,根本无须隐瞒之事自然说得合情合理,卢静涯心中泛滥起不甘的情绪,就着此时宇凝卿温暖的笑颜言道:“不知谁人如此有幸能得卿儿姑娘青睐?”

卢静涯的声色略显阴沉,宇凝卿也没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可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只会让人误会更深,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微微的斜过身子,浅浅的身影随着步行而摇曳,宇凝卿举步至宇凝芸的身旁,仿佛她接下来要讲的话也要说过宇凝芸听,“他是谁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卿儿不离不弃,千里路程愿舍命追随,还不惜为卿儿身负重伤而毫无怨言,可卿儿,却什么都未能替他分担过,他于我有情,卿儿就若孤独终老一生,也决不会负他半分。”

宇凝芸感叹宇凝卿此时的丝丝柔情,似温润的水域缭绕于侧,紧紧的将她包围着,好像她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那人的气息与深情。如果说当初她中意梁子俊爱慕到心坎里,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男人,则直接深深的印上她的灵魂,不禁让她更加好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令宇凝卿被梁子俊碎裂的心起死回生?更能让宇凝卿付出如此真挚的情感。

卢静涯仍不死心,问:“你们分开了这么久,也不见得他找过你,难道他不担心你的安危?卿儿姑娘就这么笃定那人的心不会变么?

他的问题问得很尖锐,问得宇凝卿不由自主的敛眉生愁,唇角的笑意虽未褪去,可那双澄清的眼眸里淡淡的哀伤,透彻了她整个难过的身心。“你错了,卿儿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卿儿的安危,心中真正装着一个时刻挂念之人时,就会时刻感受到他的存在,我们的确分开了,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见面,可他永远都在卿儿的心里,正如卿儿永远活着他的心里一样。”

她说出了这样的话,卢静涯自知希望不大了,他颓然的叹了口气,料不到在商场上可呼风唤雨的自己,面对心仪的女子,却败过了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虽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他更无资格强迫眼前的女子,她说得对,恩情不是感情,如果执意混为一谈,那么连属于‘恩情’的那点儿牵绊也会意断消失了。

此时花厅里寂若深夜,太夫人若消遣一般目睹着这场游戏,宇凝芸轻轻含笑拉过妹妹的手,宇凝卿却突然想问一个问题,斜眸看向卢静涯,她说:“卢大哥,你曾有可有真心爱过一个人?”

卢静涯慕然一愣,脑海里闪过什么,看着宇凝卿玉颜上的淡定和平稳,并无不妥,可他的一颗心,仍因宇凝卿的问题而忐忑不定,少倾,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宇凝卿闻言,失望的一声叹息,她可怜那个叫初尘的女子,不论梦境中呈现的是否属实,卢静涯曾经的的确确活在她的生命里,而初尘也的的确确死了,现在亦没有去追寻他两人过往的必要,不论过程如何,他们的结局总是令人遗憾惋惜。

正文 第155章 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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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宇凝卿此刻却庆幸自己遇到的人是轩辕琅,在她选择一味逃避的时候,他没有放弃自己,他的不离不弃让自己有勇气面对彼此的心意,大逆不道如何?成为东蓠的罪人又如何?爱上轩辕琅,是她宇凝卿永远不悔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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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作声的宇凝芸此时松开宇凝卿的手,上前一步朝着太夫人言道:“太夫人,卢大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芸儿以后会每日请香礼佛,求菩萨保佑太夫人金安万福,保佑卢大哥身体康健,芸儿姐妹在府上叨扰多时,不便在留呆下去,这厢便向太夫人与卢大哥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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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卢静涯说:“你曾说过你已无亲无故,此时与卿儿姑娘离开,选在那里做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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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涯说得对,住下来,反正卢园也不会少你姐妹俩两碗饭。”太夫人突然微微的笑着出声,只是她的表情与腔调则更像说着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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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卢园后自然打算,请太夫人与卢大哥放宽心,不要再为我们伤神了。”宇凝芸并不是听不懂太夫人话里的客气与弦外之意,但卢园毕竟有恩与她们,不可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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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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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涯。”太夫人打断卢静涯的话,出声言道:“既是二位姑娘去意已定,你又何必强求,你让人多备些银两给他们,再添上一辆轩车,也好让人家不致于风餐露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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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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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涯一声长唤,余音中已是起了几分不快,宇凝卿不想祖孙二人为自己与皇姐起矛盾,毕竟于她俩有恩,赶紧作声言道:“卢大哥的挽留盛情卿儿心领了,然天下无不散之延席,若是有缘,终会再见,卢大哥何不顺了天意,遂了卿儿姐妹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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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凝卿将话说到这份上,卢静涯也只得作罢,言道:“也罢,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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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凝芸与宇凝卿疑惑相视,说:“卢大哥有话请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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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到安身之所后,给让人给我捎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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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宇凝芸有些为难,毕竟她与宇凝卿的身份本就麻烦,若是出得卢园惹上什么事非,卢园岂不是要受牵涉?然而此时,她也惟有携笑应下,“卢大哥放心,芸儿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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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涯意**饯行,宇凝卿拒绝了,停留到何时都有时,何苦多作停留?然卢静涯一再坚持,只能应下他随着一同离开北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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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行装,可带走之物也惟有轩辕琅的披抱罢了,站在卢园门口,轩车已准备妥贴,驾车的小厮牵着缰绳,顺抚马儿的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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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涯的笑意很勉强,眸色里亦呈现些许无可奈何,他明白同情的温柔不如放手,微微一声叹息,回头看看,却还不见宇凝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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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儿姑娘,你可否告诉我你们离开北仓后会去那里?”这是卢静涯此时急于想知道的,可又清楚姐妹二人选择离开,定会有个去处,然如实相告的机会却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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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凝卿紧紧紧怀中的包袱,看向卢静涯脸色上明显的担忧,因为他不承认初尘,所以宇凝卿对他的印象糊涂,若是抛弃这一认识,卢静涯的确是个好人,“我们会向东走,届时寻得落脚处,自会让人给卢大哥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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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皇姐先前在花厅的应答一样,宇凝卿内心亦有那一层身份有别的顾忌,卢静涯于她们有恩,不可让他染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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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涯总觉得不论是宇凝芸的承诺还是宇凝卿的肯定,都让他持着沉重的怀疑态度,仿佛那声承诺与肯定,虚浮得如此时天际飘过的灰色云彩,让他没有丝毫踏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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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卢园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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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褥着卢静涯别在问下去,她并不擅常应付这样的环境,宇凝卿转身朝里看看,口中念道着:“姐姐怎么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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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涯看出宇凝卿有回避的意思,只得举色无奈的缄口,不经意间,发现一辆外观精巧简约的轩车正向卢园门口驶来。他不记得今日有客会到访卢园,管家亦没提醒过他今日会约见什么人?然那轩车质料不俗,瞧着那驾车小厮身材魁梧严肃,其主定是非富则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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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涯悬起几分警惕之心,那轩车也正好停在准备起程的轩车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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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凝卿回过身来,瞧着原地的轩车徒然多出一辆来,且那辆轩车的样式让她好生眼熟,但也没曾多想,疑惑的向卢静涯看去,道是他今日有客来访,那送她们离开岂不是会误事,赶紧移步站在卢静涯身边,勾起一抹恬然的微笑言道:“卢大哥既是有客到访,那就不便送我们离开,您大可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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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涯欢喜宇凝卿临别前的体贴,可这来人是兀自出现,委实与他无干,卢静涯没有应话,只是将目光移了过去,见那赶车厮人掀开帷帘,立即从车室中探出一张仪表非凡,俊朗多情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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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靖王爷么?你怎么亲自到卢园来了。”卢静涯安心不少,却又凭添疑惑,要知道这个靖王爷的脾**怪异,是北仓有名的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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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晨下得车来,朝着卢静涯拱了拱手,笑道:“静涯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