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摇了摇头,指了指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司马逸,“逸儿的旧疾患了,那侍女是给他送药来的?”
“舅表哥有旧疾?”
老夫人颌首:“还不是让柳义给害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发病。”
风雪儿缄默无声,暗自叹了口气,却又听老夫人说:“你怎会出现在此,没去参加柳义的寿宴?”
“哼――。”风雪儿冷冷一笑,道:“他央人来说让我好生休息,怕场面的喧闹扰了我的清静,晚些时候再来看我。”
“他想得到是周到,若他真是敢对你动手,就算我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不会放过他。”老夫人黯然无光的眼神,却透着憎恨的坚定,隐忍得太久,终会将她逼向疯狂。
安慰的靠在她的怀里,风雪儿轻声说:“外婆放心,雪儿不会让他有此机会的,一会儿我去书房探探,寻找舅表哥一直不曾寻到的外公的尸骨。”
她不想让她去,可是如今司马逸躺在床榻上,除了风雪儿她还能指望谁?如今柳义在前厅忙着招呼客人,后庭的防备定然是最弱的,若放过了这个机会实属可惜,“雪儿,你可有把握么?那书房周围或许都安插了那贼人的眼线。”
“放心吧,那些人伤不了我,荷姨临终前,将她几十年的功力都传于我身,如今就算是与柳义撕破脸明言,我亦不惧,只是现在碍于查出碧凝的真像才不曾出手而已。”
风雪儿的话给了老夫人一个最大的安慰,悬提着的心稍稍的松了些,“都怪外婆没用,把危险的事情都留给了你和逸儿。”
这都是命,自从与那老尼相逢一席谈话后,她便开始信命,如果此生注定要背负仇恨,那么她欣然接受,只希望自己的努力与付出,换来的是实现咫尺相依的承诺,“外婆,你好生歇息,雪儿走了。”
“你要小心呀,虽然你有武防身,可外婆还是担心那老贼奸滑。”
颌首的风雪儿是老夫人看不到的,只知道握在手中的双手缓缓的脱离了自己,随即一阵轻凉的风拂过,周围便似无人般的寂静,转身摸索着坐在床沿处,替司马逸掖着被角,内心默默的祈求着上苍,可怜她司马家一门仁孝,保佑风雪儿平平安安。
青竹随着夜风摇曳,碎了一地残影,如水倾泄的月光惨白的披在风雪儿身上,隐过匆匆忙碌的执事侍婢,再一次站在了那夜救下司马逸的地方。
凝神聚气,感受着书房周围散发的异样,随即沉了玉眸,云眉轻敛,此时所谓的‘异’却非此‘异’,因着能感受到有活人极力隐藏的气息,却又如同让人订住般的死寂,换言之,此时隐藏在暗处的人,除了浅浅的体温证明他的存在,便好像只是一具具活着的尸体般让人心生疑惑。
少顷敛下功来,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扇,忖着原因何来到是费了些思量,轻旋步履,想着无动于衷,不若一探究竟,不料此时却有条身形以很快的速度朝向她所在的地方,心下不由得一惊,手指轻抬,原本躺在地上的竹叶便携于她的指间,此时凝力,那竹叶的威力便与锋利的剑不若两般,以风雪儿的功力甚至更能置人于死地,此时前来的身形若非友,出现时便如同自掘坟墓了。
不过当瞬间看清来人有些熟悉的身形时,指间的力道便缓缓的松了下去,携带的竹叶自是又飘落了。
来人停在了风雪儿面前,单膝叩地,垂首恭敬的称道:“属下罗风见过颐王妃娘娘。”
他便是轩辕冷昊安排在麒麟山庄内的线人,听完他陌生的腔调,风雪儿捋袖微抬,“起来吧。”
“谢王妃。”
罗风站了起来,借着盈盈的月光,她看清楚了此时的罗风正拥有着一张属于麒麟山庄总管彭华的脸,“你潜入麒麟山庄多久了?”因着先前收到花面和尚令芒花的事件,她相信那个时候与段山庄接触的人便是真正的管家彭华。
罗风拱手道:“属下是两个半月前接到王爷的命令易容进入麒麟山庄的。”
两个月半前?那不是自己还在风花国的时候么?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对于自己的一切他一直都是了如指掌,就若中间出现何种意外插曲,大致的方向他总能掌握,因着有安排,所以他才会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罢,我会在暗中一直保护着你。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他无形的羽冀之下受着他的关爱与保护,而他却总是默默的为着自己受伤,为着自己付出。
捂着颤抖的心口,脑海里浮现在他的温柔与呵护,弥漫在心间的心疼浅浅的,却有着抽刺四肢百骸痛楚。何时泪水为他习惯性的涌出?缥缈虚幻的丽颜上悄然无声的淌过两道溪痕,昂首遥望着悬于空中的皓月,内心极力的呐喊着:昊,你此时身在何处?我好想见你,你听到了吗?
罗风心下一次又一次的回忆着与王妃见面以来的对话,没发现有何不妥呀?有些微冷的月光泄过竹影拂荡在她身上,让她此时本就忧伤的神色更添增了几分朦胧,周围的萦绕的愁绪更浓郁起来。不解的看着眼前不似凡人的王妃,他虽然早年进府,可听到府中有王妃一说也是在他外出办事出来之后的事情,府里的人不敢提王妃,毕竟那是与性命悠关的事情,倒是曾侍候过王妃的侍婢私下谈过王妃,说王爷如何如何的纵容王妃,说王爷如何如何的在乎王妃,还说王妃如何如何的美,那种美是不可以用词汇来形容的,起初还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让一向冷血的主子去纵容在乎一个女人,那简直就跟鱼在天上飞,鹰不抓兔子一样不可思议,之所以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还有着那颐王府的悠泠阁除了书芝与书然那两个曾侍候过王妃的侍婢与王爷之外,不准任何人踏足一步,连有一次侧妃怡香公主想进去悠泠阁看看,都被王爷禁足了两个月,至第一眼见到风雪儿时,他便知道那些传言绝非子虚乌有,就算是曾冷血绝情的王爷,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这个美人不是一般的美,若非他从小被训练得定力异常,怕此时那张梨花带雨的玉颜定然看得他会想立马死掉。“王妃,您没事罢。”
一声轻唤,拉回了风雪儿思念轩辕冷昊的心绪,才发觉竟落泪了,不禁勾唇苦笑,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因为想他在他属下面前失态,不知他是会杀了这个属下还是乐得透不过气来,轻拭颊上泪痕,风雪儿道:“可是你将那隐在暗中的人给点了穴?”
罗风颌首,一惯的恭敬有礼,:“属得猜想主子在庄主大宴这几日便有一日会来查访,特在此等候,且主子想寻的事情,属下已查实妥当。”
还用说什么么?风雪儿少顷的摒住心神,阴沉了音色,换作一脸的冷傲,“带我去。”
罗风微惊,这冰冷的声音竟是那般的熟悉,悄然的抬眸注视着眼前清冷的身影,竟有面对轩辕王爷的心境,“遵命――。”
恭敬的身影在前方带着路,周围的人虽然都被罗风给控制住了,可为了以防万一,二人还是小心冀冀的潜入书房之内。
看着满屋子的书架集满了不少尘埃,足见这柳庄主并无看书的嗜好,且因为特殊的原因根本就不愿让人接近书房,司马逸苦苦找寻了数年的密室机关会在那里?
第202章 密室遗骨
风雪儿只是略微的扫了一下周围,更无心顾及房内的其他摆饰,移眸看向罗风,罗风朝她微示意后,便侧身走到第二个书架前,移出染尘的书集,瞧着他拧眉一推架墙,书架一侧严丝合缝的墙壁便缓缓出现一道裂纹,随即朝左移开,黑洞洞的密室便呈现在了眼前,风雪儿从脚凉到了头,开启的瞬间仿佛有阵阴风吹了出来。
先前看着罗风推架墙时拧眉,显然是凝聚了内力的,如此一来,就若司马逸找到了,周围守卫的森严也不会允许他有时间开启密室。
罗风取出火折子,吹燃了火星,淡淡的昏黄光亮将那黑洞洞的密室照得更加阴森诡异,见王妃站在身侧,罗风以为她有些害怕,便启口道:“王妃,这密室属下随柳义进来过一次,里面除了几桌染尘的桌椅之外,便惟有俯在桌台上司马老庄主的白骨了,若王妃心悸,属下可将老庄主的遗身请出来。”
风雪儿摇了摇头,“带路。”
不紧不慢的两个字,却蕴藏了令人恨生的冰冷,听得罗风一怔,果真是物以类聚,她与王爷倒真是天生一对,连慑人的气质、凌人的魄势都那般出奇的相近,主子有命,奴才遵命,引着风雪儿的罗风点烯了密室里的烛火,煞时一片光亮。
与罗风所言相差无几,长期无人呆过的密室早已灰尘满地了,瞧着俯在桌台上的那具裹在早已看不清颜色的衣裳下的白骨,他――便是自己的外祖父司马泽空,曾在江湖上一举成名的侠义先生,到头来亦不过是白骨一堆,天何其的不公?
能从母后的回忆里得知,当年他对母后与荷姨是何等的宠爱,转眼之前,作古之人都已离开,留下祖母于麒麟山庄日思夜盼,近在咫尺的心却不得相见,若是自己觉着无能,亦会将眼睛哭瞎罢。
风雪儿缄默无言的跪在地上,朝着那堆白骨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随即欲转身离开。
罗风不解的轻声冒犯唤住,“王妃不将司马老庄主请出去么?”
风雪儿驻足,在罗风看不到的眼眸里泛着阴森森的憎恨,微敛的眸光更似万把利刃,誓要将唐碧波看个千孔万洞方能解恨,“如今还不是时候,你清理一切之后前去柳义身边,不要让他看出破绽,若有事我自会寻你。”
“是,王妃。”
两人从密室里出来,刚行至书房门前,罗风停止了步子转身,挥袖一抬,地上尘埃印上的脚印便消失了,泄进书房的月光依旧,没人会去关心尘埃落在何处――。
竹影轻摇,两抹人影落在了风雪儿面前,当看到柳义的总管从书房出来时,不免都含带着一点敌意。
“可是那寿酒不好喝么?”风雪儿轻挑眉,叹息道。
见风雪儿竟不在意彭华在场,萧泽睿与楚玉林都有些吃惊,斜眸看了一眼楚玉林,萧泽睿说:“我有什么好喝的,我还是比较惦记玉林家那坛七十年的佳酿。”
风雪儿朝楚玉林投去费解的眸光,等到楚玉林含笑的答案:“家父自出生时奶奶便给他埋了一坛酒,有令说是得等到他七十大寿才能拿出来品尝,萧兄自是知道原尾,如今可是垂涎欲滴呀。”
风雪儿呈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笑意,浅浅的,淡若清荷。
“王妃,属下向告退了。”罗风记着风雪儿在密室里的吩咐,只是一直插不上嘴。
风雪儿道:“你去吧。”
罗风恭身退下,楚玉林不解的问道:“玉林何时变得这般迟钝了,他自是轩辕冷昊放在麒麟山庄的眼线,不然雪儿敢如此跟他在一起出现?”
楚玉林苦涩的一笑,并不怪责萧泽睿那拍自己的额头,只为罗风恭敬轻唤的一声――王妃,南宫辰还在她心里占有一个与风意轩相等的位置,那自己呢?
“还在这儿闲心呢?”蓝千寻慵懒轻佻的声音响起,随即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萧泽睿带着一分簿怒,“不是说你在寿宴上呆着露脸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了?”
蓝千寻也不生气,只是作势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露脸不是要给人看的吗?现在连看的人都不在了,我还露个什么脸呀?”
遭了,众人心下暗道不好,随即几道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只是那摇曳了一地的碎竹影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回到听荷楼,却不曾听到有任何动静,院子里,众人都看向了蓝千寻,蓝千寻却无辜的摆了摆手说:“我发誓,他可是前脚走人,我后脚就出来了。”
早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可小姐不回归来,秋儿自是不敢轻举妄动,莫名的听到蓝千寻的声音,秋儿这才打开了门,献上一脸的欣喜,“小姐,回来了。”
“可有人来过?”风雪儿淡淡的问着,内心油升一股不安。
秋儿摇了摇头,“还不曾有人来过?”
秋儿话音刚落,蓝千寻便诡异一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众人亦都明白过来,“雪儿,你小心些,柳义喝了些酒,万一他心怀不轨,杀了他亦无妨,反正他迟早都得死。”萧泽睿云淡风清的说着,只是眼角那抹肆血的笑意让她那般的熟悉。
“若你动不了手,便由我来吧,反正我研制的新毒还找不以宿主呢。”蓝千寻勾唇魅惑一笑,那懒散的姿态仿佛在做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是那种他都懒得去在意的小。
楚玉林拉着风雪儿的手,不形同萧泽睿的暗狠与蓝千寻的嗜杀,眸中溢着温柔,“雪儿,小心些,我们都会在暗中看着,若他真敢对你不敬,我一样不会让他好过。”
不同形式的话,却有着同样的关心,风雪儿内心顿时暖暖的,此生她有背负、有恨,亦在无形之中结识了这些愿意助她锄奸的朋友,若那一日自己真抗拒不过命运死在仇恨之下,灵魂应是满足的罢。“各位大哥放心,我如今可是琼花谷的小姐,看在父亲的份上,柳义应该还没有做好要动我的准备,毕竟鬼医的名号他还是有些忌惮。”
秋儿站在拱形门下,偷偷的看着越来越临近的柳义与总管彭华,转头轻声说:“小姐,柳义和总管彭华来了。”
怪不得现在才来,定然是被彭华缠住说了些事情罢,风雪儿了然一笑,道:“你们快走吧,不要让他注意到你们的存在。”
一阵清风拂过,若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秋儿与风雪儿的身影了,风雪儿不紧不慢的坐在石凳上,秋儿装作若无其事的为她倒着茶水,温热的蒸汽扑面,暖暖的,想到了某人的胸怀。
“见过柳庄主。”秋儿盈盈一礼,拉过了风雪儿盯在茶杯上的眼神。
“免了――。”柳义一抬手,秋儿站在了一旁,柳义径走到已起身的风雪儿面前,“今日我没让你出席我的寿宴,可让雪儿生气了。”
风雪儿略微含笑轻盈身子,柳义伸手去扶,她自是不着痕迹的别过,“庄主那里的话,
您体贴雪儿喜静,不去参加那份热闹,雪儿感激还感激不来呢。”
轻柔的话语,却透着淡淡的疏离,柳义可不管那些,他只知道此时眼前的女子已让他到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疯狂地步,今夜借着酒意,他要表明心迹,不管琼花谷那老头同不同意,薛雪此生只能是他的,“在麒麟山庄住得还惯么?”
风雪儿似花蕾绽放的一笑,“有庄主细心照料,自是习惯。”她要迷惑他,让他轻易的离开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对他的仁慈,所以当看到外公的那具白骨再连想到荷姨一生的遭遇时,她就没打算要放过他,碧凝迟早会出现,如今另一个深仇大恨就在眼前,且迷恋自己的美色,若不让他生不如死,岂能甘心?
柳义心里被那一抹淡笑深深的迷住了,竟觉得像是如春三月阳光照进心田般的温暖,她既不反感,此时不表明心迹更待何时?“若我想让雪儿一直住在麒麟山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终是说出来了么?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让风雪儿厌恶的酒气,只时的他全身皆是弱点、破绽,极力的隐忍住想要出手掌毙他的念头。
隐藏在周围的三双眼神都注意到了风雪儿背在后背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她的隐忍力不得不令人折服,如此场面:似花的缥缈笑靥,如黑绸的三千发丝,有致的身形,乍看之下,这是一幅何等的醉人怡景,连轻携绫袖的细小动作都雍容妩媚,不知从那里吹来的夜风都在送叶途中经不住诱惑驻足,一片青翠的叶子就这样旋着坠在了风雪儿玉足侧畔。
故作微愣,迎上柳义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眸,“柳庄主这是何意?雪儿不明白。”
“雪儿――。”借着酒意,柳义大胆的朝她靠近,躲在暗处的人都紧崩了神色,虽然风雪儿有着傲人的武意,可看着她面临着花面和尚,皆忍不住想现身将柳义碎尸万段的冲动。
第203章 夜戏柳义
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而此的柳义大概是因着酒意才会忽略他周围处处有让他命绝的危险,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柳义真当她风雪儿毫无反抗之力么?还是觉着自己是麒麟山庄庄主,有这份拥得美人入怀的自信?现下若用内力传声,柳义断然会查察,心生一计看向秋儿,秋儿心领神会的倒了杯水,甜甜的说:“柳庄主请用茶。”
略带愉悦的一句话,让有些紧张的氛围渐渐缓和下来,而柳义却向秋儿投去阴冷的寒光,明显,秋儿方才坏他的事了。
秋儿心下一紧,有些胆怯的瞟着风雪儿,听着柳义说:“彭华,带秋儿姑娘下去为雪儿备些宵夜过来。”
在伺机替换掉彭华的罗风早在暗中观察了他近一个月,对于彭华会如何的在柳义面前为人处事,他有自信是学得八九不离十,而此时柳义的话很明显是冲着王妃去的,若带着秋儿离开,应该是不会再给她送来宵夜的机会了,而王妃也更危险,有些少许的愣神,他知道久不应下会露出破绽,可王妃的安全亦是他不能放松的警惕。
罗风瞬间的愣神与犹豫,风雪儿明白他的为难,既然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若保护不周,能想像得出轩辕冷昊会怎么对付他,不得不迅速开口,“秋儿,还不随总管下去,我晚饭用得少了,到真有些饿了。”
“小姐――。”秋儿张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惊慌,却又想到周围不止她一人时缓下了口中想说的话,“是,小姐。”
“秋儿姑娘,这边请。”彭华作势站在一旁,不明就理的秋儿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罗风好生无奈。
彭华恭身退下,感激着风雪儿替他作了决定,这个王妃,并不止他想像中那般简单,而柳义肯定是对自己麒麟山庄庄主的身份在过自信了,此时才会在王妃面前毫无顾忌的自负起来,方才自己的犹豫定然是多虑,如此一来,略微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风雪儿避开他不远的身子旋步走到石桌前,至少这出好戏还没到收尾的时间,“庄主,今日乃是您的寿辰,雪儿还不曾恭贺呢,现下以茶代酒,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接过风雪儿递上的茶水,柳义轻啜了一口,便放下了,还不忘轻佻,“雪儿真是体贴,若我的那些夫人有雪儿一半的温柔就好了,谁人能娶到雪儿为妻,可是几千世修来的福气。”
果真是采花大盗花面和尚,不知隐在暗处的寻花公子作何感想,如此一比,不知他是否让柳义给比下去了,故做惋惜,风雪儿垂眸,盈盈的月光泄了她一身的朦胧,“庄主抬举,雪儿不敢当。”
如痴如醉的盯着风雪儿略带忧伤的玉颜,柳义不由得思忖着,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哭也能美得一塌糊涂,猛然一个旋身,一个胸膛阴实的挡在了风雪儿的面前,“雪儿,如果我想你永远留在麒麟山庄,你可愿意?”
心下冷笑,正题了吗?“庄主还不了解雪儿,雪儿随性,在一个地方呆不了多久的。”
他自是不清楚风雪儿故意误会了他的意思,仓促的抓住风雪儿似无骨的双手,激动的颤抖了声音:“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会答应你陪你到天涯海角。”
此话一出,暗中的人儿自是憋得难受,都做好了不将那大胆的男人鞭尸誓不罢休的打算,只是因着风雪儿的反应,才让他们保持着最后一点即将消逝的理智。
突兀的表白,只会让风雪儿对他更加的不屑与鄙视,想象着若轩辕冷昊看到此幅场景的反应,风雪儿不禁莞尔一笑,道:“庄主错爱,雪儿承受不起,且不说家父决不应允,就您的身份就是雪儿的长辈,您这番说辞不怕吓着雪儿了么?”
她对着他笑了,这就是不讨厌他的证明,紧握的手不曾松开,柳义说:“只要我们愿意在一起,管他什么长辈应允。”
风雪儿唇角一弯,勾勒一抹嘲弄的弧度,正欲开口,却因着太过入戏忽略了有人前来,此时飘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庄主还真是洒脱。”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义的六夫人陈娟,只见她一袭水紫色衣裙款款而来,所到之处,皆带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幽香,风雪儿云眉微拧,定然是罗风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搞的手段,对于一个不曾相处了解的人,且有保护自己的义务,他此番的决定倒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陈娟的出现打乱了她让柳义生不如死最重要的接下来。
看到风雪儿不悦,柳义松开了手,以为是因着陈娟,不由得愤中心来,“你不在你的院子里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娟却眸中含泪,这倒让风雪儿有些讶然,以她当日与陈娟的接触看来,陈娟应不是那种非着柳义会死的女子,此时这番表情,难不成真是爱上柳义不成?也真是瞎了眼,竟爱上了采花大盗花脸和尚。
“庄主,我陈娟可是你才娶回庄内不久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娶,如今却向薛雪表明心迹,你打算如何向我解释?”陈娟声声控诉,责恨着内心的不满。
柳义却箭步到她面前,在她还来不急反应之时狠狠的甩了她一记耳光,跄踉的后退,陈娟却不曾摔倒,“你算什么东西,尽敢让本庄主向你一个侍妾解释,谁给你这么大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