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衣袂让人解开,两对深情的双眼凝望着,挥手间,衣袂划过一抹白色的弧度,在男子吻上女子双唇的瞬间,轻飘飘的坠落在火堆旁边,如此的温柔的火,如此温柔的月,如此温柔的――夜色。
火堆还残留着昨夜燃尽的余湿,死寂般的洞中正盈盈着两种轻柔的呼吸声,紧紧相拥的人儿,互相弥漫着令人痴狂的温存,强而有力的臂弯上枕着女子缥缈的丽颜,沉浸在香甜睡梦之中人,捻碎了红尘俗世的纠缠,这一刻,仿佛掠过了苍海桑田般幽远。
东方呈现的鱼肚白,转瞬之间,朝霞浮翩,晨曦耀亮了整个迷雾弥漫的山,晶莹剔透的冰树,随风轻摆的蓝色花叶,冷冷的空气中飞扬着淡淡醉人的花香,送入洞中,微泛起灰烬轻掀。
有人缓缓的睁开了深遂的眼眸,随即便是满溢的柔情,提了提玄色的外袍,忆及是昨夜的缠绵,竟似恍如梦境一般,她终是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了,可见一个人还是执着些的好,否则就若你有无尽的霸道又能如何?最后还将是虚无一场,甚至连初时的那份羁绊都会粉碎毁了。
她唇畔含笑,梦里可有自己的身影?轻声一阵叹息,敛下眉来邪魅一笑,轻啜峨眉弯月,只见眉梢微蹙,樱唇微颤,别有一番精致诱人,忍不住想覆上去,却又害怕克制不住自己惊醒了那张恬静的睡颜。
斜眸看向洞沿边泄下的点点光斑,勾扬一抹温柔的弧度,轻捋她额间的发丝,心下忽然想到什么,便轻手轻脚的起身,着好衣衫走到洞口处,还不忘回眸柔情一笑,一抬手,只见一道极强的内力化作一股气流,上下翻动后便在洞壁上留下了那几个字。
温暖阳光下的深山,迷雾正渐渐散去,青松尖上坠下的雪,如朵朵凋零的花,流入有待化作溪水处,眺望着身周围的一切,浮现――很美,缰绳微紧,马儿似懂得主人此时的心意与目的,走得轻声极了,直到走出了一定的距离,方才奔腾起来,寂静的山林煞时响起一阵狂妄的马蹄声,载着那马背上健硕痴情的身影匆匆离去¬――。
几只停留在松顶上的鸟儿,啾啁着不停的嘻闹,终是将云眸紧闭的女子吵醒,眉宇轻拧,随即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渐渐清晰后,发觉身畔温暖依旧,却不见其人影,沉了神色直起身来,方抬眸便瞧见了洞壁上用内力劲写的几个字――等我回来,我不可想让王妃饿肚子。
风雪儿轻嗤一笑,方才内心悬起的忐忑不安顿时烟消云散,玄袍还盖在自己身上,思量着他会去何处寻到充饥之物?着衣起身,浑身便随即一阵酸痛袭来,敛眉窘迫一笑,似洞外清纯的蓝色花朵妍开,提着玄袍于腕处,径直走到洞口,松顶上的鸟儿听到动静,却没有惊诧得离去,而是继续着啾啁,倚在洞口处,含笑望着眼前迷人景致,她要在此处等他回来,要让他第一眼便看到自己。
本想回到朝霞中买些食物,可是一想到风雪儿独自山洞里等着他的归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也不知晓她是否已经醒转,可有看到洞壁上自己留的那几个字,敛下眉来,方忆起以往的每次都是如此,自己策马离去,留她一人等着自己,可等到自己回转身形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内心有些恐惧,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
紧捏缰绳调转马头,隐约中仿佛看到道路不远的地方有几户农家――。
临近正午,袅袅炊烟盈盈分散在空中,一处栅栏前,轩辕冷昊紧拉缰绳,马儿不禁一声长嘶,翻身下马,健硕威仪的身子走近栅栏,院中一稚儿正把玩着蹴鞠,看到有人站在栅栏外,便抱着蹴鞠小跑了过来,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找谁?”
除了皇兄的儿子,他何曾与其他孩童打过交道,再者那侄儿也甚是怕他,一般见到都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交谈玩耍之内的根本不复存在,他只得说:“把你家大人找来。”
大人?稚童微歪着脑袋想了想,便朝里屋喊了一声:“爹――。”
少顷,从门槛处踏出一中午男子,再看到轩辕冷昊是先是一怔,随即将儿子揽在怀里,山里人毕竟少见世面,且轩辕冷昊不怒自威的气势着实将他吓着了,带着怯音说:“这位大官人――你――你找我有事么?”
轩辕冷昊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抛给他,不带丝毫的表情说:“把你家里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
中年男人连十两大的银子都不曾见过,更何况是金子,但是对钱两的敏感刺激了他的神经,所以他虽然不曾见过,但也知道这便是金子,少说这锭金子可以让他们一家吃上过两三年了,那有不答应的理由,立马点头哈腰起来,松开孩子,拉开了栅栏,说:“请进来,请进来,――孩儿他娘,把刚锅里蒸熟的馒头都包起来…。”
蔚蓝色的天际,时卷时舒的白云,清凉的春风,待嫩绿的枝芽,都彰显着春天已经来了。
土制的壁墙处,有几缕发丝被风扬了起来,紧接着便看到三根葱白玉指曲扶着墙壁棱,随即探出一女子的头来,不时的东瞧西盼,好像在躲避何人的追赶,只见她弯眉似柳,肤若凝脂,娇小的樱唇正狡洁一笑,看着不远处停着的马儿时,转着美眸,似心生一计,随即一抹青绿色的娇小身影便闪了出来,悄悄的走向了栅栏边上的神骏――。
轩辕冷昊提着馒头踏过门槛时,便看到一陌生女子骑在他的神骏上,拧着秀眉,扯着缰绳,口里发出:“快走呀,你这匹笨马,再不走本小姐就让你身首异处。”
好野蛮刁钻的女子,竟敢威胁他的坐骑,要想骑着他的坐骑离去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马儿痛苦的长嘶着,跳着抗意这突如其来的女子,轩辕冷昊看不出表情的脸变得阴冷起来,狭眸微沉,惊得一旁的中年男子抱起孩子就进了屋子,随即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女子听到声响,不禁回眸一看,院子里赫然站立着一位健硕男子,那张雕刻般的轮廓若非印着一条伤痕,得是多么的俊朗非凡,见他半阖着深遂的瞳眸盯着自己,下意识便知道定然是这马儿的主子来了,难怪有这么难骑的马,因为一看那朝自己走的来主子本身就透着一股让人胆怯的危险。
第197章 天堂地狱
轩辕冷昊靠近,好似清楚它的主人会让将骑在它背上的女子如何处置,马儿便停止了反抗,连方才动作太大扬起的尘埃都渐渐的淡定了下来。
女子意外不惧迎上他的唳眸,与他对视,缰绳仍旧捏在她的手里,仿佛并未有落马的意思,轩辕冷昊毫不客气的将她从马上拉下了来,女子狠狠的摔到地上,“唉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呀?不就骑了你一会儿马么?也用不着如此无礼,将一个女子掷于地上罢。”
懒得与她废话,只要一想到风雪儿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便归心似箭了。
女子直起身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心里有些不痛快了,想她堂堂冯家大小姐,天生丽质,聪明可爱,那个男人见她不是舍不得眨眼的,可眼前的男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好像一个眸角的余光都懒得给她,若让他正视自己岂不成奢望了么?看他就要翻身上马,女子一着急紧紧的先他一步拉住了缰绳,果然听到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即便出现了十来个执事模样的男人,还有一位着翡翠色衣衫的公子,焦急的看着眼前这个威险的男人,似岂求又似命令,“求求你,带我走好不好,他们都是坏人,来抓我的。”
抓她与否与他何干?冰珠似的寒语冲出口:“放开。”说完便翻身上了马,可缰绳却捏在那女子手里,轩辕冷昊正想发怒,却听到一声:“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吧,夫人已然很是担心了。”
女子眸里闪过一丝不安,可一想到要回去与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男子相亲,便将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跟你们回去。”说完抬眸看向骑在马上的男子道:“只要你把他们搞定了,我就将缰绳还你,但你不能伤他们性命。”
真是个麻烦,轩辕冷昊寒眸凌厉一转,众人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慑人气势,纷纷对着骑坐在马背上的男子提起了十分警惕,应该说望他的第一眼,便觉着他周身都是危险,如此威慑之人,还真是不曾见过,见他缓缓抬手,便不由自主的将手里的刀都抽了出来,翡翠色衣衫公子更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压迫。
轩辕冷昊凝力挥袖,一股强劲的内力便将众人轻易的推倒在地,连自认武功不弱的翡翠色衣衫公子都不惊跄踉退步,终是倒了下去。
女子惊愕得发愣,不经意见松了些手中握住缰绳的力道,轩辕冷昊趁机轻拍马肚,马蹄响了起来,缰绳也成功的从那愣神的女子手中轻然脱落。
丝丝阻拦的凉风没能妨碍他归去的意志,那神骏上微俯的身影仿佛能看透这茂密的枝林,望到那一片蓝色的花海里有着一女子正静静的等着他的到来,风拂起的似墨青丝飞扬,微敛眉,却勾唇一笑,邪魅的容颜诱惑异常。
沉静的边沿响起了一阵马蹄的声响,伴随着腾飞的鸟雀的叫欢声,停在了一旁。
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的男子,迫不及待的冲进洞中,寻找着那一抹烙在心上的倩影,展露在脸上的笑颜却在出洞后消失怠尽――没有她的身影。
周边的雪早已让温暖的光线溶解,逐渐汇成一条弯延曲折的小溪缓缓远去,悬着心左顾右盼的眺望,入得眼来依旧一片茫茫然,望着那远走的溪水,苦笑自言:“难道我又迟了一步么?为何总是守不住她?”
风雪儿手持一株蓝色的花,从一侧轻盈的走了出来,在瞧到轩辕冷昊的侧影时,不禁内心一颤,身形如此的落漠,眉宇如此的蹙拧,还有那脸上的神色真可以用颓废来形容了,忽然想到他为何会如此,便又不由自主的掀起一抹浅笑,若非关心则乱,岂会难以发现自己就在他身侧不远,轻启薄唇,一声轻唤:“你回来了,昊。”
缓缓侧过身子,那抹水蓝色的倩影终于入得眼来,这个可以让他轻易身置天堂与地狱的女人,恨与爱同时纠缠着,让他欲罢不能,冲过去狠狠的抱住她,想恨――不忍,想爱――又觉得太过便宜她了,这种在患得患失之间徘徊的感触让轩辕冷昊几近疯狂,好想狠狠惩罚她一下,可是自己却又狠不下心来,这些让人提心吊胆的感觉还是让自己承受吧。
徒然想起前几次也是如此,他让她等,可总会有事情让她不得不离开,手持的花儿轻飘飘的坠落在地上,抬手环上他的腰间,此刻她清楚他在担忧什么,定然是爱恨交加吧,轻了声调:“你让我等你,我便会等了,此前种种应是不会再发生的。”
“你可知我回来见不到你的身影有多么的担心,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你,怎能又让你消失不见?”
丽颜撩开两片红霞,风雪儿有些羞涩的垂眸,连拂过面颊的青丝都含着缕缕情意,“王爷,你不是在洞壁中留言不想饿死王妃么?此番如此搂着,真想饿死我不成?”
勾勒一抹无奈的弧度,松开了她,挑起一方剑眉,轻佻道:“王妃可真是长本事了,如今都已学会打趣了,可还有其他学来的本事么?都一并说出来,省得本王惊讶。”
粉拳轻落于肩,随即斜身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走向神骏,蓝色的花海中,女子微向后掀的衣袂,如瀑的发丝,似柳的身姿,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如此一幅如诗如画的婉韵,只需看上一眼,便似要醉上个千年。
轩辕冷昊亦含笑侧身跟了上去,他的风雪儿――生生世世。
一辆豪华马车停在树林里,显然面前的道路不容一辆马车经过,更何况此处根本就不是道路,只不过平坦些而已,马车能勉强走到此时已属不易了。
帷帘让人掀开,从车上跳下一女子,只见她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单手夹腰的垂眸看着浅草里的马蹄印,回眸冲着一翡翠色衣衫公子说:“英哥哥,我不管,我一定要追上那个男的,他欺负了我,不能就如此放过他。”
翡翠色衣衫男子心下苦忖:自己连他一招都接不住,谈何去找他挑衅,就算加在眼前的野蛮表妹,还不是一样前去送死么?“算了吧,你骑上人家的马,若不是那马有灵性,还不早就被你偷跑了,如今你到是找人家的不是,是何道理么?”
“我不管。”女子朗声吼道,“我刚才说过如果不报仇我就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翡翠色衣衫男子无奈的看了表妹一样,只得走上前去,看看脚畔的马蹄印,又看了看前面的路,对着身后的仆从说:“把车卸下来,我和小姐要用马。”
“是,表公子。”仆从应完,便开始动起来手。
女子展开了笑颜,一下子扑到翡翠色衣衫男子怀里,道:“英哥哥真聪明,我怎么就不曾想到骑马去追呢。”
宠溺的刮刮她的小鼻梁,女子当然不知这简单的动作里蕴含着多少情意,却还开始抱怨,“英哥哥,我已经不小了,以后别刮我的鼻梁,刮塌了,可是真的嫁不出去,没人会要我了。”
翡翠色衣衫男子正想说什么,后侧的仆从说:“请表公子与小姐上马。”
想说的话终是又被堵回了心里,敛下眉来道:“知道了,你们就在此处等着,我和小姐一会儿就出来。”
“是――。”
两人翻身上马,留下一干仆从便随着地上若隐若现的马蹄印走了丐来。
山间清冷的空气,让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翡翠色衣衫男子关心的问:“怎样?可是冷么?你瞧这马蹄影早没了,或许是我们找错了方向,且这山中越来越冷了,我们还是早些出去罢。”
“不要。”女子抗意起来,说:“马蹄印才消失,我们怎么找错方向呢,英哥哥,你不觉得奇怪么?一个大男人,且根本不像山野村夫,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个人?”
真是败给这个从小好奇心极重的表妹了,翡翠色衣衫公子紧了紧手里的缰绳还不曾言语,女子又说了起来:“我们都问过了,他是来找吃的的,难道他是那国的重犯么?特地逃到这荒山野林来躲避追捕的?”
再次忍不住叹息,觉得眼前的小脑袋里怎装着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别乱猜了,如此的胡思乱想又有何用,除非能找到他本人确定,不然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早已习惯被人泼冷水,女子白了表哥一眼,刚有些消极的心理产生,便闻得一阵似有似无的萧声飘入耳际,仔细听来,那萧声极尽温柔婉约,似有数不尽的情意都随着音韵弥漫在山林之间。
两人不约而同的翻身下马,徒步寻来,都害怕惊扰到这清韵的萧声,越向林子深处,脚边的残雪便越多,空气自是越冷了,突然翡翠色衣衫男子被脚下的树藤给绊了一下,一个不小心跄踉前行,险些扑到地上,不由得拧眉之际,却发现表妹已停下了步子,正错愕了颜容惊讶的看向前方。
第198章 蝴蝶蜜蜂
一片蓝色花海里,一美得不似凡人般缥缈的女子翩然起舞,提袖似拢云,挥袖似舒月,微旋的裙角逐浪随波,仿拂能看到那青青的柔水正泛起千层涟漪,似劲竹般的腰枝柔韧有度的弯曲,黑绸般的及腰青丝随风适量的轻拂几缕,突然跃进一步,只见周遭蓝色的花瓣萦绕在她身侧,随着她的轻盈变幻着无数种优美的身形――。
一旁吹萧的男子虽然未曾将萧停下,可深遂如子夜的瞳眸里全然是痴醉,看着眼前腾舞的女子,似要用他所有的温柔将她包围。少顷,女子一个轻旋身提手驻足,裙摆轻摇收住了舞步,男子的箫亦离开了唇畔,只是余韵仍萦绕在整个山间,久久不愿逝去,两双饱蕴深情的眸子含笑相对,男子瞬间抱起眼前的绝色女子,在白色的世界里旋转起来,掀起的蓝色的花海一片飞扬的花叶,一阵之后,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仿佛世界惟有彼此,身畔的花叶翩然飞舞,落下片片蓝色的承诺与相属。
翡翠色衣衫公子呆滞的望着那晶莹下的一双人儿,一个邪魅危险,浑身透着慑人威严的男子,一个缥缈似仙,如诗如画的女子,此种情形不难看出他俩的关系定然非同一般,再斜眸看向已惊愕得无法动弹的表妹,这个傻傻天真的表妹,怕是此时已全然深陷下去了罢,因为她的眼神里,只有搂着女子的――男子,不禁紧蹙了眉头,天啊,他该怎么办才好?
“王爷不愧是王爷,不禁引来了蝴蝶,连蜂儿也算在一块儿了。”扶着轩辕冷昊的双臂,风雪儿挑眉轻笑,眸光的余光不时的扫向一个方向。
轩辕冷昊勾唇一笑,魅惑的半阖眸子,瞟向风雪儿望去的方向,少顷,掰正她的脸庞道:“雪儿不专心,我不够你看么?为何要分心去在乎其他的人和事?若你再三心二意,本王可要去杀了让你分心的二人。”
忍不住眸弯似明月,唇角携笑轻提,头一回主动覆上他丰厚的唇瓣,温温的,暖暖的感觉,不像他吻自己是的那般霸道与独占。
轩辕冷昊明显微怔,他的雪儿可从未主动过,送上门来的柔情岂有一拒千里之理?环紧她柔韧的腰枝,眉梢上尽显危险与魅惑,回应着她送上来的温柔,煞时天地之间,铺满了柔情蜜意。
翡翠色衣衫男子轻碰身畔女子的手臂,将还在神游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再斜眸看向那双相拥的人儿时,她只觉得周边越发的寒冷了。男子柔和了神色,似乎有目的的启口:“我们该走了,――雪儿。”
冯盈雪别过丽颜,黯然了眸光,带着淡淡的口吻说:“哦,英哥哥。”
云英拉着她的手转身踏着来时的步伐离去,他虽走在前面,却清楚身后的冯盈雪――一步三顾,他知道她不是沉浸在那邪美温馨的情人相拥的画面里,甚至能感受到瞬间她看那男子的眼视与那缥缈女子的眼神相似,可是她清楚自己断然插足其中,毕竟方才的一幕已让天地笃证了他们之间的相属,如果让她陷下去了,那么她便注定了一生痛苦。
除了脚下残雪发出让人踩踏的哀鸣,好似连雀鸟都飞得无影无踪了,了无生息的死寂,伴随着这一前一后离去的人。
远远的便看到随从正轻抚马身,有了动静,随从斜眸便看到了两个主子一神色不似先前离去那般活跃的走了过来,不过这其中原由便不是他这种下人中随意打听的,恭敬的躬了躬身子,接过云英递过来的马缰绳,立即会意的将马辆套上――。
冯盈雪一路都没有说话,一直轻掀着纱帘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景色,积雪越来越少了,更多的青色映入眼帘,脑海里一直不能平息,他不是那国的逃犯,却也不像是个好人,可是为何自己的心让他的身影胀得满满的,那个女子,那个美得只能用缥缈来形容的女子,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不协调、不般配,可却从中找不到一条缝隙,甚至连风都不能从那双相拥的身子中透过,契合得让人以为他们本就是一体,不能分割开的一体,仿佛理因如此,他们之间连风儿都是多余的,不可插足,如此的和谐,理所应当,让冯盈雪觉得痛苦,甚至有过一小瞬间想像中那女子便是自己,从小到大,这种滋味还不曾尝过,只是觉得――好苦。
对面坐着的云英一直凝视着冯盈雪的反映,他知道这一回去将意味着什么,应该冯盈雪也清楚,可看她依旧呆党滞的眼神,便清楚她还沉浸在那幅画卷里不可自拔,兴许已将此时正回府的事情遗忘了罢,可是梅苑离此处不远,他害怕…。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翌日云英敲响冯盈雪房门时,丫环告诉她小姐出去了,他便清楚她去了何处,便转身踏下了回廊,途过花径朝大门走去。
昨日回府后,老夫人自是一番诃责,可面对大发雷霆的老夫人,刁蛮任性的冯盈雪头一回没有顶嘴,对于她的表现不止让全苑的人意外,连老夫人最后都害怕的以为自己过于责备,是否将她吓着了,连忙的吩咐为她诊脉,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方将悬着的心放下,只有云英自己知道,昨日老夫人的话,怕是冯盈雪一个字都不曾听进罢。
选了一骑快马,翻身骑上马背便扬尘而去。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盈盈的洒下,昨日的山林依旧,变的,怕是唯有人的心情,终是停下马来,四周巡找一番后,便在昨日站立之处寻到了那抹自己刻骨铭心的身影,何时?才会让她的心上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个角落?
“你不该再来这里。”低沉的声音响起,冯盈雪不用回眸亦清楚声源来自何人。
她到是轻轻一笑,侧眸说:“我也不想来,可是出了梅苑一反应过来时,人便在这里了。”
云英没在说话,而是抬眸顺着冯盈雪的眸光看向了晶莹树下的同一人物,却呈现的另类画卷,缥缈女子靠在树旁,邪美危险的男子枕在她的腿上,春风轻摇着女子垂首时的发丝,缕缕摆动,好不迷人妖绕,一片蓝色的花瓣停在男子的发间,女子唇角含笑,温柔的替他取下,轻轻一吹,手掌心里的花瓣便随风萦绕远去,能隐约看到女子的樱唇轻动,可是居然以他的功力尽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那男子功力深不可测,那女子断然亦非平凡之辈,扬唇冷笑,如此一来,自己与冯盈雪在此偷看,能逃得过两人眼角的余光么?谁人能够如此的淡然,不将一切放在眼里,若非不屑傲然,自己与冯盈雪昨日便身首异处了罢,此时仍身置于此,是否该感谢上天的仁慈,给了他们一副淡泊一切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