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我有些事情需待处理,就先告退了,等我有空再来探您。”柳义轻着声音说。
老夫人颌了颌着笑着说:“知道你事忙,快去吧,别因着我耽误了事情。”
“那我走了,义母,您好生休息。”
“知道了,走吧――。”老夫人招招手,听着阵阵步履声响起,少顷后便消失在了耳迹。
轻轻的叹了口气,侍婢扶着老夫人重新躺在了摇椅上,甜甜的问着:“老夫人,药快凉了,您现在用么?”
老夫人摇了摇手,叹息说:“一会儿吧,你先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老夫人――。”
方才风雪儿握过手有些湿润,老夫人想着难道她的身子虚弱么?不由自主的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锈之味涌入鼻间,这分明不是虚汗,而是――血,心下大惊,可人已远走了,胸中积蓄的硕大疑惑让她不由得靠在摇椅上陷入了沉思。
告别了柳义,风雪儿朝着听荷楼回转了步履,波澜不惊的神情之下早已不若先前那般平静。
厚实的云层挡住了泄下光线,清冷的春风拂绿了萧条的枝头,玉影踏入院中,并不斜眸站在两侧的执事,径直跨过门槛后紧紧的关上了门扉。
秋儿看着风雪儿一脸的凝重的神情,云眸里更是泛着森寒,试探的问:“小姐,可是出事了?”
风雪儿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秋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随即垂眸道:“是,小姐。”
在房间里关了一整日,晚膳时秋儿才推门进来,瞧着满桌越来越细致的膳食,风雪儿不得不再次怀疑柳义对自己别有用心,草草的用了些后便让她撤下了。
瞧着她弱瘦的身子,秋儿难免会担心,“小姐,你用得太少了,若是让姑爷看到会心疼的。”
拿着书卷的手微怔,眸光凝聚在了一块,直盯着书卷一处,某人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骄傲,他的妥协,都让自己的心又拧起来,虽然每晚控制住对他如潮的思念,现下让秋儿点破,他的一切不由得又铺天盖地的袭来,“秋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斜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今夜的月光淡淡的,不若昨夜那般清明、透亮,朦胧之中给人一种淡淡的惆怅与伤感,“亥时刚过。”
“你下去歇息罢。”
“嗯,小姐,晚安。”
门棱轻扣时,屋内的烛火熄灭,附合着夜的颜色,沉浸在黑暗里。
老夫人居住的小院,早已熄灯歇息,一抹淡淡的身影借着冰冷柔弱的月色落入院中,那摇椅静静的处在原地,此时正被湿冷的轻雾包围着,指腹轻拂过,凉凉的水渍便沾在指尖。
轻推房门,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按照柳义对这位义母的态度,应该不会吝啬才是,那便是老夫人自己要求的了,床榻上老人的呼吸均匀入耳,总算此行有了少许安慰。
缓步来到床前,虽然自己的功力不足让她惊醒,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轻了步履,窗棂处透着淡淡的惨白,仿佛无形着连着千丝万缕般,自己亦受到了感染,腹中酸涩,双眸盈泪,微泛的涟漪终是绝堤在玉颜上蔓延开来。
“你哭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带着慈爱的问,带着怜悯的意味,因着那滴泪水正坠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我――还是把你吵醒了?”并未有半点吃惊,好像自己的到来并不足为奇。
老夫人睁开了混浊的眼睛,坐起了身子,苦涩的笑着说:“我并未熟睡,而且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听觉却是非常的灵敏。”
“你的眼睛一直都是如此的么?”不论是少时还是三年前,都不曾听及外祖母双眸失明之事。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混浊的眼睛半阖道:“哭瞎的。”
能想像得到那种痛失至亲的悲苦,缄默无声的盯着她,良久才启口道:“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老夫人摇了摇头,仿佛不想提及过往,答非所问:“你手上的伤都好了么?”
若说让人关心是好事,可让亲人关心的那份感觉不是用浸心的温暖可以形容的,强忍着泪意,却还是略带的哭腔,“嗯,都好了。”
不知为何,她觉着此时站在床沿一侧的女子非常的亲切,虽然不清楚她怎会与柳义呆在一起,却总是让她觉得特别,不像她对柳义其它夫人一样表面和气,确是厌恶不起来,更或许是她曾经有位名叫雪儿的外孙女罢。竟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那有带血的伤口痊愈得如此神速的,把手拿过来,老身摸摸就知道了。”
从怀中取出两枚玉厥伸到老夫人可碰之处,老夫人碰到了那只微凉的手,下一瞬间感觉到她手里有着何物,不解的拿在手里抚摸起来,神情逐渐变得凝重,微伏的胸口彰显着她此时的慌乱与紧张,略张了口却是无言以对,混浊的眼眸里溢出了两行清明的泪水,紧紧的将玉厥贴在胸口,良久,压抑似的轻声喊了出来,那彻入骨髓的疼痛让她不能自抑,“我的荷儿,我的莲儿,啊――。”随即紧紧的抓住那只不曾放下的手,“你到底是谁?为何我女儿的玉厥会在你的身上?”
女子早已泪落成雨,扑到老夫人的怀里泣出了声音,“我是青莲的女儿,外婆,我是青莲的女儿。”
老夫人只觉着心脏似窒息了,狠心的老天爷终是开眼了么?环住风雪儿的身子,紧紧的搂着,害怕这是老天可怜她,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梦境,“是真的么?你真的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外孙女雪儿么?我是不是在做梦,可我得到的消息你却是已经死了。”
第192章 迥异事实
“外婆,我没死,我是雪儿,我是父皇与母后的女儿风雪儿。”
抚着她满脸带泪的脸,老夫人激动的双手颤粟不止,她终于明白为何上午她握住女子的手里感觉到一丝异样,那是她认出了自己出于激动而作出的反应,可在那个男人面前她只能隐忍,所以手心才让自己捏出了鲜血,青莲的女儿,她的外孙女如今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确看不见,只能用手摸着她的脸,想着青莲的样子,雪儿一定长得和她母亲一样美。“我忍辱偷生了十年,还哭瞎了眼睛,不过雪儿活生生在我面前出现,我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
“外婆,外婆,你别这样说,母后与荷姨听到了会伤心的。”替她拭着脸上的眼泪,风雪儿颤动着声音说着。
听到青莲与青荷的名字,她的心就好似被人撕扯一样的痛,紧紧的搂着风雪儿,“莲儿有你这么个好女儿,九泉之下也该冥目了,只可怜我的荷儿,至她掉下悬崖之后,我的外孙也一病不起,随她母妃去了。”
原来表哥真的已不在人世,荷姨也该见着表哥了罢,“外婆,荷姨是半年前才过逝的。”思忖了一下,还是将荷姨之事告诉她。
“什么?可是――可是当年他告诉我说荷儿随马车摔下了万丈悬崖。”老夫人惊道,对于青荷半年前才去逝的消息着实让她吃惊不已。
风雪儿摇了摇头说:“也许都是我们司马家的命吧,雪儿也曾从那处悬崖上摔下,最后却是奇迹生还的荷姨救了我并认出了我是母后的女儿风雪儿,我们在崖底一起住了三年,直到半年前荷姨才过逝。”
抚着风雪儿的容颜,老夫人心疼的说:“我可怜的女儿荷儿,雪儿,他说你也死了,你是怎么逃掉的?”
握住外祖母的双手,风雪儿满眼溢着寒光,抑着沉于腹中聚集的愤恨与怒火,拧眉将这十年来的经历与遭遇通通的倾泄了出来,因着是外婆,她可以委屈的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双手传来的安慰与心疼。
此时除了无尽的泪水,没有用词可以表达,“你受苦了,风文忠那个蓄生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竟然欺负我的莲儿,还把你送到了澜雪国去当人质,为什么世界上生活着这么狠心的人。”
“唔――。”风雪儿摇了摇头,“能见到外婆还安然无恙的活着,雪儿所受的一切都不苦――不苦。”
老夫人不再出声,只能让她靠在这个莲儿曾靠过的胸怀里,让这个苦命的孩子寻到一丝温暖。
风雪儿停止了哭泣,突然问:“外婆,是谁告诉你荷姨坠崖的事情?”
“唉――。”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是柳碧波,也就是如今的麒麟山庄庄主柳义。”
心骤然一阵颤抖,怔然的盯着老夫人说:“竟然会是他?”
老夫人颌首,混浊的瞳眸里闪过无尽的悲愤,说:“十年前的一天,你外公正在书房里处理事情,突然见到满身是血带伤柳碧波赶回庄内,细问之下,他道出风花国覆朝的事情,还说你父皇与母后皆是身亡,而你亦未能幸免死于刀下,我当时悲痛欲绝差点晕死了过去,但我还是强撑着崩溃的神智听他将事情说完,不仅如此,他还说澜雪国出兵帮助风文忠弑君篡位,你荷姨为了给你父皇母后通风报信,让澜雪国国主发现了,于是暗派杀手追杀荷儿,他接到他妹妹碧凝的通知赶去相救之时,已然晚了,荷儿已坠入了崖底,而他与碧凝二人则是奋力杀出重围,这才回到麒麟山庄报信,那柳碧波与柳碧凝兄妹,从小便在庄内与荷儿、莲儿一起长大,对于他的话,我和你外公都深信不已,我们麒麟山庄虽然在江湖上享有地位,可总不能与一国之力相抗衡,含着悲恸忍气吞声一年后,你外公终是吞不下这口恶气,决意前往风花国与澜雪国替你母后与荷姨报仇,之前你外公觉着柳碧波为人忠义,又因失去了荷儿和莲儿,便收其为义子,他亦感恩将名改为义,我并不赞成你外公前去为你母亲与荷姨报仇,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他了,可是我也知道失去了两个女儿,他内心的痛苦一点儿也不压于我,直到有一天,我路过书房外的回廊时,不经意间看到了柳义与你外公一同进了书房,我以为他们像平常一样议事,可是没想到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再也没见过你外公了,傍晚的时候,柳义拿着一封信交给我,信是你外公亲笔书写,上面的大概意思是说他忍受不了同时失去爱女的痛苦,又不忍心看到我痛苦,所以决定去云游四海,一解内心的抑闷,而将庄主这位让于柳义,当时我呆了,我与你外公从小青梅竹马,我们彼此皆承诺,一起经历风雨,就算有一日对方先行离世,另一方也会每一日去到坟前闲话从前,他怎会抛下我独自去云游呢?从那后,我每日以泪洗面,直到将这双他曾经说过最美的眼睛哭得看东西一片模糊,他也没有云游回来。有一夜,还记得那是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十二岁的逸儿被雨水淋得像个水人一般冲到我屋子里来,告诉我他与仆人游戏躲在书房里睡着了,后面被一阵雷声惊醒,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柳义不知动了那里,书房里的书柜都退到一旁后出现了一道门,柳义与新来的管家钱安走了进去,随即那些书柜又恢复了原位,他好奇的打量着那个书柜,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机关,听到有动静是他又躲回了方才的位置,钱安与柳义出来后,手里拿着你外公的外袍,上面已经让血给染红了,逸儿惊恐的捂着嘴,听到他们说你外公已经死了,从今以后麒麟山庄就是他们的了,我当是懵了,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骗局,都是柳义那个披着人皮的狼的苦肉计,回想当初他的话,为何柳碧凝不找麒麟山庄的人去救荷儿,而是找她哥哥,其实他们俩是一伙的,都没安好心,是打定了注意要让荷儿去死呀,我抱着逸儿痛哭了一个晚上,天明时眼睛终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而为免逸儿遭到不测,翌日开始,我便让他因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为由,让他成为了一个痴呆的傻子,可恨我一个老太婆,眼瞎无力,这一傻就让他傻了十年呀。”
她就觉着那司马逸不对,虽然平常一副痴呆像,可是看人的探究目光是绝对傻不出来的,“柳碧凝呢?为何不见她?”
“那日只有柳碧波一人回来,他不曾说及过柳碧凝的消息,因着我与你外公都处于悲恸之中,亦无暇顾及一个外人的何去何从,之后柳义便掌控了整个麒麟山庄,而我只能忍气吞生的活着,希望上苍可怜我,让我在有生之年虽然看不到,总能听到他柳义遭到天遣的一日。”老夫人颤动的说着,微颤的身子让风雪儿感受到她此时内心的愤怒与憎恨。
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风雪儿说:“可是荷姨说是柳碧波与柳碧凝骗她出宫,害她坠崖的,她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柳碧波与柳碧凝的奸计,澜雪国的国主并不知事情的实情。”
只觉老夫人身形微颤,风雪儿叹息道:“外婆你放心,雪儿一定会替司马家讨一个公道,不但要亲手杀了风文忠,也一定会亲手杀了柳义,替外公报仇。”
“雪儿,你要小心呀,柳义的城府极深,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他聚集的多少势力,你若没有信心会万劫不复的。”
担忧的神色形于苍老的容颜,风雪儿轻轻的勾起唇角,“外婆放心,雪儿会小心的,就算要万劫不复,雪儿也会拉着他一起。”
“雪儿一定生得貌若天仙罢。”
对于外祖母突兀的一句话,风雪儿还来不及反应,又听她说:“上午我便从他的话里感觉出来他看上你了,肯定是因着琼花谷鬼医的性子才不敢貌然对你出手,不然你就像他前几位夫人一样让他娶进庄了。”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他并未怀疑什么,对是派人随侍在侧,又是品茶带陪散步的,如此殷勤目的却在此,冷冷一笑,“外婆您放心,雪儿可不会由着他乱来,既然他对此有意,雪儿正好可以利用以解心头之恨。”
老夫人脸上滑过一丝担心,想到之前风雪儿叙自己的经历,“雪儿,你真的嫁给澜雪国的颐王做王妃了么?若你们之间都有意,外婆希望你不必介意荷儿的事情,毕竟她已经死了,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相信荷儿的在天之灵也会和我一样希望你能幸福。”
为何司马家的人都要如此的善良,善良有什么好的?这话荷姨已经说过一次了,现在外婆又说一次,善良到那里好了?因为善良,司马家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重新扑到外婆的怀里,紧紧的闭上了眼帘,轩辕冷昊人不在这儿,可影子却无时无刻不在,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外婆,我的心好难受。”
第193章 花园速谈
轻轻的拍着风雪儿的肩,老夫人慈祥的说:“雪儿乖,外婆在你身边呢,有什么妥屈都哭出来吧,外婆陪着你一起挺过去。”
方才干涸的眼睑又盈满了泪水,这一夜风雪儿靠在老夫人怀里,直到天明时分才起身离去。
在房间里浅眠,脑海里却浮现着柳义那张伪善的脸,外婆不知道碧凝去了那里,可柳义一定知道,叹息着合上眼帘,思忖着从何处打听柳碧凝的下落且又不让人怀疑。
春风醉醒了满庭的嫩绿,湖里逍遥自在的游鱼浮在水面,呼吸着春天的气息,温暖轻柔的阳光泄下云层,碎了一地树影枝条,还有三日便是柳义的寿辰了,徒然的忙碌依旧没能阻止住他对自己的好奇。
醒来听的第一句话,便是秋儿说庄主晌午相邀,此时刚下来曲廊,绣裙摆出如风拂水的涟漪。
斜眸看看身后不近不远跟着的两个侍婢两个执事,秋儿蹙了眉宇,不悦的低声道:“小姐,秋儿总觉着那柳庄主不安好心,他是不是怀疑什么派人来监视我们的?”
踏着图纹的花径,呼吸着清冷的空气,风雪儿缄默其声,继续向前走着,对于柳义的目的,昨夜外婆已然交待得很清楚,她现在要做的便是不动声色,毕竟柳碧凝的下落还没有查到,与风文忠的关系亦不清楚。
见小姐没有言语,秋儿也休下口来,垂眸看着脚下的路,身旁的小姐却低声对她说:“吩咐后面跟着的人却端起茶果点心来。”
秋儿莫名其妙的应着,不解为何小姐会有这种的闲情雅致,驻足回头,朗声说道:“你们都去拿些茶果点心到这里来,一会儿庄主来了就不必麻烦了。”
“是――。”
这个理由够充分,看着四人离去的身影,秋儿得意的笑道:“小姐,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这个傻丫头,此事可邀功么?风雪儿静静的提起了步子,朝着石桌走去,那几盆极品蝴蝶兰依旧开得正研,娇艳的颜色着实让人喜欢,可风雪儿感兴趣的却是蹲在假山边一动不动的痴傻男子。
“小姐,这不是孙公子么?”秋儿指着司马逸的背影说着,虽然她的说话声调有些提高,却还是不曾让司马逸回过头来,风雪儿驻足,心头涌上一股悲哀,装作痴傻活了十年,是人也该厌倦了罢,他的坚持与执着不得不让人钦佩。
秋儿上前站躬身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顺着他盯去的方向,那只是一个假山的小孔,“孙公子,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等蚂蚱出来。”没有想到司马逸竟回了她的话,虽然仍是痴傻的音调,可总比她泛糊涂的好。
“呵呵――。”秋儿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直起身子看向风雪儿说:“小姐,他在等蚂蚁从那个小孔里爬出来。”
风雪儿并未因着秋儿的话泛起一丝笑意,平静如水的玉颜上闪过一抹冰寒的痕迹,秋儿收敛的笑,瞧着她坐到了桌台边,微提绣裙站在了一侧。
风雪儿半敛眉,平整了呼吸,凝神少许,再确定方园十丈之类无异样气息后,轻启薄唇:“我是否该称你一声舅表哥。”
既然敢如此说话,说明周围现在是安全的,一个淡定却带着生冷的声音传来:“听奶奶说我比你大两岁,你当然得叫我一声表哥。”
风雪儿轻扬唇角,勾起一抹饶有深意的弧度,秋儿稍有惊讶,原来小姐支开那里侍婢执事目的在此,就说会去吩咐那些人做事的不是小姐的脾气。
司马逸依旧保持着那个不动的姿势,只露的侧面轮廓显得坚韧而刚毅,“那夜是你救的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从第一眼相逢开始,便知道这个女子不是普通之人,更不曾想到竟会是自己的表妹。
“是,我原本以为柳义走后,你会回到你住的那里,却不料在庭园的竹林下遇到了你。”回想那夜的情形,风雪儿不觉还有些心悸,那柳义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你感觉到他在跟踪我,这才将我带回听荷楼罢。”
风雪儿没有出声,只是暗沉了神色,司马逸说:“都怪我太过鲁莽,差点死在他的掌下。”
“外婆说过你是在书房里见到外公的血衣,你去书房一定是打算将他的尸骨带出来罢。”
“只可惜,我装傻充愣十年之久,进入书房不下数十次,可每次都是徒然无功。”司马逸显出不甘的神情,半阖的眼眸里透着愤恨。
“唉――。”风雪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斜眸看着那抹蹲着的身影,说:“为了外婆,雪儿希望表哥能好好保护自己,毕竟麒麟山庄的未来在你身上。”
风雪儿的话不得不让他泛起一番思量,从容之间带着苦涩与彷徨,“表妹错了,如今还有你,为了奶奶,为了整个麒麟山庄,我们都不能有事。”
“小姐,柳庄主来了,还有楚公子,还有…。”还有秋儿不认识的两个人,正待如何表明之际,却让司马逸打断了话。
司马逸拧眉,快速说道:“那柳义对你不安好心,表妹要有所防备才是。”
风雪儿不在言语,只是调整了一下思绪,与此同时,刚才吩咐侍婢与执事的事情也都走了过来。
点心托盘与茶壶碰台的声音响起来,身后的步履亦停止了前行,风雪儿缓缓站起了身子,方敛于的唇角又轻扬一抹浅浅的弧度,回旋身子,看到的除了楚玉林与柳义之外,还有蓝千寻和另一陌生男子,启口道:“楚大哥,柳庄主。”
眼前的四位男子皆同时含笑看向风雪儿,楚玉林上前一前道:“这两日不曾前去探你,可好?”
风雪儿朝着柳义展露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有柳庄主照顾,楚大哥尽快放心便是。”
没想到风雪儿会在这说,楚玉林不禁拧眉,探究着那抹淡笑里的深意,听到柳义说:“就是,楚公子放心好了,雪儿我自会细心照料。”
雪儿?众人心中皆是一愣,这柳义与她非亲非故,怎能如此亲昵唤一介女子名称?斜眸看着他一脸的得意,没有一人不怀疑他对风雪儿别有用意。
“咳咳――。”蓝千寻故意咳嗽了两声,成功的将所有视线都移聚到自己身上,只见他说:“雪儿,你好偏心呀,我和泽睿都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跟我们打招呼,难道你是忘记称呼了么?”故意将‘泽睿’二字说深了些,有些担心她在柳义面前露出破绽来。
原来他便是两日之内救醒轩辕冷昊为她擅后的平王之人,此时瞧他一身藏青色衣衫,英挺的鼻梁,三月的桃花眼,脸上轻含的笑意显得风度翩翩,如此之人便是鬼医了二弟子萧泽睿了,听方才蓝千寻淡淡的戏谑口气,便知道他是何目的,风雪儿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蓝千寻与萧泽睿欠了欠身子,“有些日子不见,两位师哥可好?”
萧泽睿爽朗的声音响起,“哈哈――,有雪儿替我们忧着心,我们可不敢不让自己好呀。”当蓝千寻告诉他有风雪儿这么个人的时候,便觉着一奇,昨日在朝霞镇遇到楚玉林,又听他讲了一些关于这个女子的故事,真是看不出来如此似不染尘世的倾城女子尽背负了一个男人都不见得能承受的能苦,当初见她跳倾城之舞,因着她白纱掩面,故尔看不清她脸上带着何种表情,可也从能那双冰寒的眸子里看出些让人心颤的冷意,如今瞧着她唇角那抹似有似无的浅笑,虽然初见,也不免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