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扯扯她的袖角,何仪灵轻声说:“初尘,你小声些,别这样说薛雪小姐,她好歹是琼花谷鬼医的女儿。”内心却也因着楚初尘的话而畅快不少,天知道她要维护这个贤良淑德的闺秀模样有多压抑。
“我管她是谁的女儿,仪灵姐,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呀,你不记得那日她是怎样杀掉那些人的,还逼着小女孩杀人,让那可怜的女孩子从小手上就沾了血是件多残忍的事情,这种事情也只有那个穷凶极恶长得像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才能做得出来。”楚初尘越说越激动,不知道语音正在大幅度的提高,“我现在晚上还做恶梦呢,真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这样残忍,看以后那个男人敢娶她进门。”
“不准你如此说我家小姐。”凭空一声不快怒言,随即一位端着点心的女子出现在楚初尘与何仪灵面前。前天夜里南宫王爷找到她告诉她这些日子发生在小姐身上的事情,明确告诉她小姐虽然功力恢复了,可是体质却不比得之前健康,得好好调理才能恢复过来,所以她才想方设法逗小姐开心,与小姐说话,没想到端着做好的酥香丸子去让小姐尝鲜的时候,听到这里有高声喧哗,更是偶然听到这个站着的女子正在说自己的小姐是妖精,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气急之下这才回了她的话。
看着这个貌美不压于自己的女子,楚初尘与何仪灵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楚初尘说:“你是那里来的女子,胆敢偷听本小姐与仪灵姐姐闲话。”
秋儿很少生气,可是一触碰有关小姐之事时,她便可以做出平常绝对看不出来的表现,例如此时,他瞪了楚初尘一眼说:“我是薛家小姐的侍婢秋儿。”
“侍婢?”楚初尘与何仪灵异口同声和说,显然她们怎会相信如此姿色的女子会甘为下人作侍婢的。
不明白这两位姑娘打量自己的眸光,秋儿继续不快的说:“其实你们聊什么都轮不到秋儿管,可是你们聊我家小姐的坏话就是不行,你们更没有资格谈论我家小姐的任何事情。”
“哼――。”楚初尘不讥讽的一声轻笑,眼前的女子虽然大家小姐风姿,只追根到底不过是名侍候别人下贱丫头,“这里是楚府,本小姐是姓楚的,本小姐爱说谁说谁,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还是个下人多话,真是有什么样凶残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不可一世的奴婢。”
楚初尘越说越得劲,仿佛要将这些日集聚在内心的不痛快全然的发泄到那个女人的奴才身上。何仪灵看着秋儿越来越冷的脸色,竟有些害怕的碰了碰楚初尘说:“初尘,人家好歹是客,言语不要过激了。”
楚初尘不屑的瞥了秋儿一眼,夹着手故意拖长了音调说:“还好是客,否则早就被本小姐扫地出门了,还轮到她站在这里欺主么?”
“你――。”秋儿头一回气得说不出来话,指着楚初尘小脸气得泛红。
楚初尘恼怒的瞪着秋儿,说:“你好大胆子,不过是个奴才,还敢用手指着我,原来主子那般凶残,却没有本事将奴才调教好,今日我便要替她调教一下。”随即喊道:“来人呀,把她给我抓起来。”
不知从那里走过来几个家仆,拖走了秋儿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香酥丸子倒了一地,一手还让人给紧紧的抓住不可动弹。心疼的看着滚在地上沾着灰土的香酥丸子,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给小姐尝鲜呀,就这样轻易的让人倒在地上,成为了垃圾,抬眸瞪着楚初尘,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生气,现在总算明白了,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想出气,那小姐要报仇更是天惊地义的事情。
“真是没规矩家教,都缚手就擒了,还敢瞪本小姐,给我教训她。”楚初尘一抬手,一个家仆便上来扬手准备扇秋儿的耳光。
就要打到秋儿时,不料家仆的手却被秋儿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武功不及风雪儿,便是对付几个普通之人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见她身子微转,擒住他手的家仆便顺势倒在了地上,再一个踢腿,欲扇她耳光的家仆便被踢到了桌台边。
楚初尘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侍婢竟有如厮本事,“混蛋,快把她抓起来。”
跪在地上,趴在地上的仆人立即忍痛起身,和站着的两个仆人一起扑向了秋儿,秋儿一个反身出掌,手轴又猛然一推,身手不错的仆人便又倒在地上直叫痛楚,身侧又扑来一人,扬起拳头正欲狠狠砸下,轻灵一转身后拿起他的手臂向前一推,仆人便被惯力送到了桌台边,额上磕出一血,随后两个仆人都吓得不敢动弹,想他们也是经过训练才来护府的,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如此轻易的就摆平了,不由得心中一怒,一起前后夹攻,不料那丫头却身轻如燕了跳到了别处,让他们两人撞在了一起,额上顿时起了一个很大的包,连鼻血都流了出来。
“啊――。”附侍在一旁的侍婢都惊叫出了声。
秋儿不顾倒在地上起不来的仆人,直直的盯着楚初尘,盯得楚初尘混身发毛,何仪灵更是心颤不已,她虽然没有薛雪那般凶狠,但亦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你想做什么?”楚初尘有些心虚的问,“这可是楚府,你别乱来,否则我把你们都赶出去。”
事到如今,楚二小姐还一副不思回改的样子,想到方才她说风雪儿的话,秋儿气得扬起了手狠狠的甩了楚初尘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惊待了在场的所有人,要知道这个刁蛮任性的二小姐可是老爷和夫人从小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没想到今日却让一个外人丫头打了,这算不算是报应呀?有些被楚初尘欺负过的仆人侍婢都暗暗叫好,总算有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楚初尘疯狂的吼着,何仪灵自是也惊得动弹不得。
眼见着秋又抬起就要落下,空中突然一粒小石子打在了她的手腕上,一阵吃痛拧眉,侧眸看向小石子飞来的方向,楚玉林与南宫辰正大步的赶来。
“到底出了何事?”楚玉林皱眉一问,话音刚落,楚初尘便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哥,这个贱婢打我,她打我,爹娘都舍不得打我,她居然打我。”
方才的确看到秋儿抬手,南宫辰有些不悦的说:“秋儿,现在是在楚府,你怎能逾越身份欺主,快向楚小姐道歉。”
听着南宫辰不容置疑的话,秋儿还是握着稍许吃痛的手,却泛起了泪水,一旁楚初尘的哭声让她更是不觉一怒,“南宫王爷,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要秋儿向一个侮辱小姐的人道歉?对不起,尽管小姐视你如殿下一般的兄长,秋儿亦恕难从命。”说完,便朝一个方向走去,随即越走越快,最后竟是跑了起来。
南宫辰敛下眉来,看着哭声不止的楚初尘,虽然与秋儿接触不深,可也算是了解,那般清纯的一个姑娘决不会因着小事动怒,方才她说楚初尘侮辱她家小姐,是雪儿罢,看来事情不会简单了,得快去雪儿那里看看,免得又生出什么事来,打定注意踏上了秋儿方走的那条小道。
楚玉林自是清楚南宫辰欲往何处,才从他口中得知有关风雪儿的一切,那般经历的人不难怪那日有着那种嗜血的举动,她让那小姑娘杀了巨龙帮帮主,也定然是不想她以后活在痛苦的回忆与无能为力的遗憾之中吧,原来自己还一度认为她真如楚初尘在他面前说的蛇蝎心肠,现下想来还真是不该拿着半节就走,违了自己追根究底的原则,如此误会于她真是不该。
怀里不止哭泣的妹妹,还在站在一旁呆愣的何仪灵,楚玉林自是知道从这两人口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吩咐身旁的下人说:“带小姐与何姑娘回去休息。”
“是,公子――。”
“哥,你要替我报仇,把那贱婢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恨。”临走时,楚初尘还不忘回头狠狠的交待,敢对她不敬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然楚玉林却盘起了心,朝着南宫辰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追去。
窗外,徐徐春风拂过,树梢上凝聚的水珠被带了下来,坠到地上后浸入了泥里。
薛九宵扶着窗棂说道:“还有几日便是柳庄主的寿辰,若是明日出发后日便可到达,若非那柳庄主开口留你,否则你可用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只有九日时间,如今庄内定然是住满了前去贺寿之人,正所谓人多眼杂,比较利于你行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眸光微淡,敛眉缄默不言,她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又自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轻轻的叹了口气,正欲启口时,便感觉到一阵不安的气息从空气中飘来,拧眉看向门口,是秋儿哭着踏过门槛,随即扑到在自己怀里,带着伤心的哭腔说:“小姐,我们走吧,秋儿不要让小姐在这里受人侮辱,她们不配提小姐,她们不配。”
第185章 麒麟山庄
“秋儿,到底发生了何事?”掌着她瘦小的肩,风雪儿蹙眉紧问,毕竟如此失态的秋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秋儿泣不成声的说着:“她们说小姐是杀人不眨眼,还说小姐是妖女,可是秋儿知道小姐不是妖女,她们乱说。”又扑到风雪儿怀里,“小姐,我们走吧,秋儿不要呆在这里,秋儿不想听到有人说小姐的坏话,秋儿不要。”
杀人不眨眼的妖女?风雪儿心下猛然一咯噔,想不到有人会给出如此看重的评价,敛眉苦笑,唇角勾勒一抹讥讽,替秋儿拭着眼下的泪痕,轻声说:“秋儿,收拾东西吧,咱们现在就走。”
“是,小姐,秋儿现在就收拾。”秋儿笑着答下,立即开始张罗起来,她觉得这个地方越早离开越好。
薛九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抹浅浅的侧影着实让人心疼,若说当初是带着玩味的心情收她做女儿的话,那么此时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了,“既然你决定了,我不阻拦你,我会让忠叔送你们去启麒麟山庄。”
“雪儿,你准备现在就启程?”在门外听到薛九宵的话,南宫辰踏过门槛惊讶的问着,他身为一国皇家,不必插足江湖之事,如今他还不曾想出对策,她便决定启程离开了。
许久没见南宫辰一脸肃色,现下倒更能看出他与生俱来的皇的家威仪了,风雪儿说:“南宫大哥,你是一国的王爷,不便涉足江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则那麒麟山庄深不可测,雪儿亦不想你惹事上身。”
南宫辰紧蹙了眉,明显不愉,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在风花国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如今你要去探麒麟山庄又是这番说词,你觉得我会置身事外记你身陷险地么?”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又说:“你应该没有忘记意轩说过的话罢,若他不在,我便是你值得信任的人,万一你真有何不测,让我如何向意轩交待?”
“既是要去麒麟山庄,大家便一起罢。”音刚落,楚玉林便跨过了门槛,“你们都不必为难了,麒麟山庄的请柬家父也收到一份,我可以以祖母身子染恙家父需得在旁照料为由替他前去麒麟山庄,反正鬼医前辈来府中替祖母治病是事实,就算那柳庄主有所怀疑查起来亦有凭有据,雪儿倒是可以因与父亲一道在楚府,以想见识一下麒麟山庄风范为由,我俩相邀一起去贺寿,如此便是合情合理之策,应是引不起任何怀疑,至于辰你嘛,可以在麒麟山庄所在的朝霞镇上住下,我们既是麒麟山庄之客,进出府门应是很方便的,亦有个照料。”
薛九宵走到桌台前,缓缓捋了捋胡须思忖了一会儿,“玉林此计可行,雪儿你看如何?”
本想孑身前去,如此一来便是推脱不得了,“雪儿无异,请楚公子安排便是。”
仅凭楚公子三个字,就决楚玉林心下好一阵冰凉失落,微黯的神色倒是让南宫辰看在眼里,抬眸看向风雪儿说:“雪儿,既是要同行,且你在楚府住了这么些日子,应与玉林相熟才是,若是到了麒麟山庄还以楚公子相称,怕遭人质疑。”
风雪儿微额首,细想之下,却是不能因小失大,一切尚不明朗,还是小心为上,且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微抬眸,浅笑道:“楚大哥,有劳你安排了。”
楚玉林温柔了神色,如星般的明眸里溢着欣喜,温润了音调,“举手之劳。”
天际随风沉浮的纱云幻化莫测,挡住几缕阳光泄下温暖,叶尖上的水珠被照得十分耀眼,闪烁之间便坠到了地面上溶入到了残雪里。
忠叔含笑扶着马儿的鬃毛,可见这马儿对他来说应是有一定感情的,秋儿将包袱放到了马车上,随后掀开了帷帘,扶着风雪儿躬上进了马车。
楚豪正在与楚玉林、南宫辰交待着什么,轻掀帘窗子,看向了门口严肃了神情的三人,再敛眉垂眸时,想到了杜云裳,不知道现在如何了,那林家小姐可有为难她?还有那戚玉良终是帮她还是帮林家小姐?
见风雪儿思绪微愣,秋儿轻声的问:“小姐,在想什么呢?”
收回思绪,轻摆头,手轴搁于窗处支撑着下额,从怀里掏出麒麟山庄的请柬,云眸黯沉了色泽,玉颜变得越来越冰冷慑人,水蓝色的无花裙仿佛泄了一车的诡异阴森。
秋儿知道不该多嘴,便坐正了身子,等着楚公子与南宫王爷上得车来。
阵阵脚步声临近,风雪儿将请柬递给了秋儿,淡淡的说:“收好。”
秋儿颌首,刚放好,楚玉林便掀开了帷帘与南宫辰一起坐了上来,楚玉林说:“忠叔,可以走了。”
“哎――,好。”
车轮滚滚,扬起无数轻尘,风雪儿却掀开了帘幔看向了楚府的方向,没人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知道那里还有个等待的承诺,还是没能等到给错过了,下一次相逢,不知又会是何种情形,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我会牵着你的手走到最后――,终还是不敢拿他来作赌注,心下叹息着放下掀帘的手,此时天空的云――都被风吹散了。
朝霞镇,因着麒麟山庄办寿之事沾了不少的光,若大的镇上的所以客栈酒肆全被麒麟山庄给包下场来,住满了进不去麒麟山庄却又想一见麒麟山庄柳庄主仁善先生风范之人,此时的朝霞镇可比年会还热闹。
麒麟山庄现任庄主柳义,至接下司马泽空庄主之任以来,广结善缘,在江湖上的名望日渐飞升,短短数年便得了仁善先生的称号,只不过他虽然义簿云天,不料娶了五位夫人都无所出,半年前第六位夫人进门,岂今为止还是没有动静,这便成了江湖人仕闲来津津光道之事,有人惋惜,有人无奈,还有人怨上天对他不公,更有人愿意将自己的亲子送上门去认他为义父。
这一日,一辆马车在朝霞镇停了一个时辰后,便驶车来到了麒麟山庄庄前,赶车的老者掀开了帷帘,下来一位衣着青丝绫云衫的英俊公子,接着下来一位浅粉色绣裙的美貌姑娘,最后下得车来的,是一位清水浅蓝色无花裙的白纱掩面女子,当她双足刚着地时,特殊的气质便已不时将在门庭高扩进出的眸光吸引了过来。
云衫男子斜眸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女子,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哀色,也许她的存在本就得天独厚、怡人的气质亦是与生俱来,难道是因为老天妒恨么?才会让这个本应站在顶端的人儿受尽了苦处磨难?
周围的人已开始驻足还不时的指指点点,可女子眼中惟有这高扩的门庭,想着这便是母亲由小生活的地方,庄内的点滴都是母后与荷姨一生珍贵的回忆,如今就要置身其中,女子感受到内心的紧张,激动,彷徨。
“雪儿,准备好了么?”楚玉林用只能让风雪儿听到的声音问着,他看出了她眸子里不时闪烁的异样。
风雪儿微颌首,抬起了步履,这一瞬间,脑海里全是此时的目的,踏上五步石阶,守门的执事立即迎上了来。
瞧着这一男两女的衣着打扮,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那执事自是不敢有所怠慢,躬着身子问:“请问几位可有请柬?”
楚玉林从袖口掏出请柬递了上去,秋儿亦将请柬递了上去,那执事一看,立即笑逐颜开,“原来是楚府的公子与琼花谷的小姐,里面边。”
踏过那高高的门槛,映入眼帘的一切让风雪儿的内心直颤,若不是脸上习惯性的波澜不惊般平静,或许很快就会让人觉出异样吧。
秋儿扶着雪儿的微曲的手臂,仿佛很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轻声说着:“小姐,快跟上楚公子。”
回神之际,原来离得已有段距离了,加紧了步履跟在楚玉林的身后。
踏上连廊,斜眸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仿佛看到了母后与荷姨少时相互追逐的身影,可惜如今景物依旧,人却不在了。
走了大概半盏茶功夫,执事领着风雪儿与楚玉林到了一扇门前,站定后说:“二位请稍后,小人这就进去禀报庄主。”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
这就要见到柳义了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能让外祖父将麒麟山庄异姓外人,定然是有些本事的罢。
少顷,那执事便出来传话,“楚公子,薛小姐,庄主有请。”执事说完,恭敬的立在一旁,抬手将楚玉林与风雪儿请了进去。
入得房内,便见一中年男子立于书案一侧,精神抖搂的面容,飞斜入鬓的剑眉,映入眸中全然是一副凛然的正气,朝着楚玉林与风雪儿勾唇一笑,略微的拱了拱手,“楚公子、薛小姐,柳某俗事缠身,未曾出迎,望祈见谅。”说话亦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强的凌人气魄。
第186章 庄主柳义
风雪儿自是静默,打量着这个风文忠都要送上贺礼的男人,真如他此时面对自己时这般的光明磊落么?楚玉林拱手笑道:“柳庄主太客气了,因着祖母染恙,请来鬼医薛九宵前辈进行医治,故尔无法脱身,这才命玉林前来为庄主贺寿。”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递到柳义面前说:“区区簿礼,不成敬意,还望柳庄主笑纳。”
“哈哈――。”柳义笑道:“楚老爷太客气了。”说着接过礼单也没看便递给了一旁的执事,随即又看着楚玉林身旁气质不俗的掩面女子,道:“没想到鬼医先生竟有如此出色的女儿,江湖上还传言说他无子无女,原来是让鬼医先生给藏起来了。”
楚玉林笑道:“薛姑娘一直没有出过琼花谷,此次与鬼医前辈一同出谷为祖母治病,因着庄主有请柬在先,鬼医前辈不便前来,便让薛姑娘与玉林一同前来了。”
风雪儿垂眸轻轻的盈了盈身子,不冷不热的说道:“见过柳庄主。”
一个抬手空扶,柳义说:“以前也曾相邀鬼医前辈前庄上小住,只不过他都未曾出面,现下能让薛小姐来为柳某贺寿,柳某真是倍感荣幸。”
“柳庄主客气了,薛雪不敢当。”
“哈哈哈――,想必一路车马辛苦,我这就命人安排二位下去休息。”随即对着一旁的执事说:“带薛小姐去听荷楼,楚公子去雨菲阁。”
“是,庄主,――二位请。”执事依旧恭敬的躬着身子,抬手作势请。
楚玉林拱手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庄主了,告辞。”
待楚玉林与风雪儿离开不久,柳义带笑的脸立即松驰了下来,半阖着眼睛透着窗户看向两抹远去的身影,随即凭空说道:“去查一查楚玉林所说话。”
“是――。”若有若无的一声应答传入耳中,柳义抬手关上了窗扉。
那柳义绝不像表面那般看似简单,方才在屋子里明显能感觉到周围有股异样的气息,除了楚玉林、自己、一执事和柳义之外,还有不下三人的气息在流动,虽是极力隐藏,但以风雪儿的功力还是觉查出来了,斜眸看看身畔的楚玉林,不知他可曾察觉?见他不动声色的朝自己一笑,看来他亦感觉到了。
刚踏下回廊,偶然一阵嘻闹的声音传来,不免驻足一看,不远处三个仆人正追着一个嘻笑不停的男子,楚玉林忍不住问执事:“那是谁呀?”
执事说:“那是司马老庄主的堂孙儿,十年前因着高烧烧坏了脑子,所以变得有些痴呆。”
堂孙儿?那不就是自己的舅表亲人么,风雪儿呆呆的看着那抹跑得不亦乐乎的痴傻身影,若有所思的敛眉沉眸。
执事的声音又响起说:“二位,请随我来。”
少顷听荷楼到了,风雪儿第一反应是,母后与荷姨居住过的地方,就应有如此别致的场所,只是让一个未曾相识的女子入住在这里来,不得不让人怀疑那柳义心存的目的。
没有院扉,惟有一拱形空门,身子刚站稳,便有侍女迎了出来,楚玉林有些担心的看着风雪儿说:“雪儿,有事让秋儿来找我。”他刚问过了,本以为听荷楼与雨菲阁离得不远,想不到距离相差很大,执事说的理由是府中客房住满了客人,唯一这两处还空着。
明白他话中蕴藏的意思,风雪儿颌了颌首说:“楚大哥放心,雪儿没事。”
含笑送着楚玉林,直到他与执事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了眸光,轻旋步子上了两步台阶后,踏过了门槛,立在门口环顾四周,淡雅的布局,怡人的摆设,让人一瞧着便由心的喜欢,名为听荷楼,却不敢问是荷姨与母后那位的闺房。
秋儿看着身侧的侍女说:“你们都下去吧,小姐有我侍候就行了,有事我会叫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