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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无人敢抬头与他对视,皇甫宇接过沈嬷嬷呈上的新茶,边吹着茶面边说:“朕这几日不在宫里,皇上辛苦了。”
“臣妾一介女流,能替皇上分忧的地方不多,但能替皇上分忧的地方臣妾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伯雅的话回得很谨慎,皇甫宇见得多了,一听这声音他就知道穆惋彤的失踪和她脱不了干系。南宫非说得对极了,不能小看女人的妒忌之心。但伯雅是皇后,她如果有心要杀了穆惋彤,一定会做得干净利落。
那么穆惋彤现在死了吗?
“彤妃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那她现在还被关押在天牢里吗?”
“回皇上,臣妾本欲想处置彤妃,但突然得到皇上的口谕便罢了手,现正等着皇上发落呢。若是皇上想见她,臣妾立即让人去将彤妃提来。”伯雅不紧不慢的回禀。
“不必了。”将手里的茶盏搁到茶几上,皇甫宇紧盯着伯雅的表情说:“朕已经让人去过天牢了,彤妃并不在里面,本想问问皇后知不知道彤妃的下落,现在看来是要问你们三位知不知道彤妃的下落了。”
彤妃失踪了?贤贵妃回眸与缡妃面面相觑,视线相接时都意外不轻,缡妃说:“怎么可能,天牢守卫森严,彤妃那样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爱妃这问题问得好,朕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皇上称缡妃爱妃,不只缡妃一人满脸容光,贤贵妃说话也积极起来了,都不知这是皇帝的计谋。贤贵妃说:“皇上,依臣妾之见,那彤妃定是个妖女,否则怎么会逃出天牢那样的铜墙铁壁。”
皇甫宇看了一眼贤贵妃,对伯雅说:“皇后,你对此事有何高见?”
伯雅施了一礼,“皇上,不论彤妃是不是妖女,好歹她服侍过皇上一场,现在失踪不见了,臣妾真是替她担心。”
听到皇后这样说缡妃和贤贵妃有些傻眼了,她们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忘了彤妃是皇上要护着的人,各自只想着怎样诋毁彤妃,忽略了不顺着皇上的维护就是在逆龙粼惹皇上不高兴。
“皇上,其实臣妾也很担心彤妃现在的情况。”贤贵妃抢在缡妃前面说。
缡妃只能补上那么一句,“是啊,臣妾也担心。那天牢里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知彤妃几时失踪的,现在情况如何了?”
“既然众位爱卿都担心彤妃,可有人愿意替朕描述一下当日去到玉宇宫押她入天牢的经过?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若是找到彤妃,朕重重有赏。”这话皇甫宇是看着站在一旁的孟伊伊说的,一双戾眸透着无比森冷的寒意。
一听到有赏,除了皇后伯雅后,缡妃和贤贵妃都跃跃欲试。可还是皇后先开了口,“先前彤妃她在御书房干政,臣妾念在皇上您未追究的份上,又加上她突然染疾在身特赦其罪。只罚了她一年奉薪和禁足三个月为戒。岂知就在皇上您因被劫灾银有了下落出宫那日,臣妾得到贵妃妹妹的禀报,说彤妃根本无恙在身,她想利用装病来逃过惩罚。这种事情臣妾怎能允许,一旦放纵,后宫还谈何秩序?于是臣妾带人去到玉宇宫,将彤妃关进天牢。”
“就这样么?”皇甫宇半信半疑的问。
贤贵妃又抢在缡妃前面,毕竟将真相暴露出来的是她的人,“皇上有所不知,当日臣妾也在场,面对皇后娘娘的质问,那彤妃是百般狡辩不愿承认她装病的事实。甚至还顶撞皇后娘娘,举止甚为不敬。还说要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直到她拿不出任何证据出来,才不情愿的认罪让娘娘收入天牢。”
“证据。”他很好奇穆惋彤会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她的清白,而且他可是什么都没给过她。“那就是没有证据了,她可有说过她的证据是什么?”
第102章 孟伊伊前来相求
“你放心,沉王熟悉昭月的江山不压于我,那张图我刻意标明了几处十分明显的地方。任谁也看不出是动过手脚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事情若是进展太顺利,沉王那边会起疑心呢。”
皇甫宇笑了笑,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水饮起来。
当昭月和西秦又将开战的消息传开时,是在伯修离开昭月皇城的一个月后。正是这个月西秦帝驾崩了,蔡王承接皇位成了西秦的新国君。
那时初冬的雪已经洋洋洒洒的覆盖了整个昭月皇城。
这个消息就如南宫非当初所预料的那般,朝中不少大臣急得手忙脚忙,皇甫宇更是除了朝堂就是御书房,就连一日三餐都少有时间解决。
经过多日的商讨,决定由皇甫宇御驾亲征。
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五日。
出发的头天晚上,皇甫宇撇下所有事情来到玉宇宫。见穆惋月正敞着窗扉看夜间飘雪,那陷入沉思的忧郁颜容,可与当前悬空的皎月媲美。
也许皇甫宇在她心里一直是特别的,所以属于他的动静也很特别,特别到一听就知道是他。“皇上明日出征,臣妾先在这儿预祝皇上凯旋而归。”
“想不到你会这么说。”站到穆惋月身边,两个人很近,两颗心很远。
“那皇上以为臣妾会怎么说?”微微转过身来施身盈礼,不论如何他的身份是皇帝,在他面前她得卑微。
“我以为你会说希望我死在战场上。”
穆惋月心下一颤,可从前遭遇的背叛和欺骗胜过她为他担忧的心。别过头去,她冷冷的笑了,“皇上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皇甫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碎人心房的悲伤,他伸出手缓缓将穆惋月揽进怀里,“不知道,你能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轻轻阖上眼,枕着温暖的胸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片血腥。穆惋月猛的将皇甫宇推开,无措的盯着他,闪烁的眼神忐忑极了,她慌乱的摸摸唇角,低头看看身上。在没看到有血出现时,心才逐渐冷静下来。
抬眼间,又见皇甫宇用一种优伤至极的眼神看着她。赶紧别过头去,“臣妾没死过,怎会知晓死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害死了你姐姐,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恨我呢?”月儿,告诉我你有多恨我。
“自是恨不能皇上死在战场上了。”深深的吸口气,穆惋月说:“可是臣妾更愿意皇上死在臣妾手里,或许那样方才解去姐姐临死前对皇上的恨怨。”
月儿,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去死么?“皇后偷了昭月的军事图鉴交给西秦,或许我此番真的是去送死也说不定。”
穆惋月闻声一愣,怔怔的睦着皇甫宇。他在说什么?皇后偷了军事图鉴给西秦?莫不是前些日子进宫的蔡王长子伯修?如此一来,西秦与昭月开战,昭月能有多少胜算?“如此一来,皇上一走,这皇城必乱了。”
“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希望你能平安的等着我回来。”
“臣妾当然记得,臣妾也希望皇上平安回来实现诺言。”
“那,我走了。”
皇甫宇声落转身,穆惋月倾身一步上前,意欲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冬日本就不是个打仗的好季节,可西秦偏偏这个时候不断滋事,昭月也只得应战了。
皇甫宇一身戎装走在三军前头,穆惋月及后宫众人站在城楼上以目相送。直到军队走远,众人才陆续下楼。穆惋月的视线不时飘向皇后伯雅,突觉她近来消瘦不少。回想着皇甫宇所说的话,穆惋月心下复杂极了。
昭月帝离宫,所有要政都交由了左右相国打理。皇甫宇一离开,穆惋月觉着整个皇宫似空了一般,但又觉着危机四伏。
就在皇甫宇离开皇宫半个月后,玉宇宫来了位不速之客——孟伊伊。
她穿得很单薄低质,一双手因为冻疮已变得红肿破裂。她站在玉宇宫门口好久水碧和云初都没让她进来,后来她实在是不走,云初这才去禀告了穆惋月。
站在主殿里,孟伊伊觉得暖和多了。看着周围处处洋溢着温暖的物什,她既是羡慕又是妒忌到了极点。
穆惋月本不是很愿意见到孟伊伊,撩帘出来一见她的模样,也不由得惊叹皇宫里的洗衣局果真是磨人啊。
“奴婢兄见贵妃娘娘。”孟伊伊跪在了地上请安。
穆惋月听着这卑微的声音,立马想起当初她在琼华宇受贤贵妃罚后跑到玉宇宫求救的事情,“你不在洗衣局里洗衣服跑到玉宇宫来做什么?”
“奴婢是来求贵妃娘娘救救奴婢的。”孟伊伊带着哭腔言道。
“救你?你有没有搞错?本宫为何要去一个忘恩负久的人?”穆惋月坐在椅子上,冷漠的视线在孟伊伊身上飘过。
孟伊伊自知今次是会碰壁的,但她真的不想再待在洗衣局受尽委屈。她已经去琼华宫求过贤贵妃了,可是跪了几个时辰贤贵妃依旧没见她,思量再三只好跑到这玉宇宫来。虽说是受尽云初和水碧的冷眼相看,但好歹是见着穆惋彤了。
“贵妃娘娘,奴婢知道从前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也没脸来见你,可是奴婢真的熬不下去了。就算您不看在咱们从前还有几分交情的情面上,也请您可怜可怜奴婢,将奴婢从那洗衣局里救出来吧。”
她的手生了很严重的冻疮,可是现在的穆惋月却生不出那么一点儿同情之心。“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你以为我这玉宇宫还能容得下你。”
“娘娘如今尊为贵妃,只要您一句话,奴婢相信断不会有人敢难为奴婢的。”
她还真是把自己当作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可惜这种人穆惋月已经不屑和麻木了。她会背叛你一次,就会有二次,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所谓死性不改的那类人说的就是她孟伊伊,“你太看得起本宫了,这玉宇宫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皇上也不在宫里,宫里大小事情都凭皇后娘娘做主,本宫若是救了你出洗衣局,岂不是让人知道后说本宫和皇后娘娘对着干?”
第079章 一场灭顶的灾难
玉宇宫。
蕊儿在宫门口左顾右盼多时,当一阵晚风吹散她脚下的细砂时,她终于迎来了她要等的人。
“奴婢见过沈嬷嬷。”蕊儿堵在宫门口,不进不退。
沈嬷嬷领着章御医停步在蕊儿面前,笑道:“是蕊儿啊,快起来,何必多礼。”
蕊儿起身道:“奴婢正巧要去百羽宫替我们娘娘告请明儿的假呢,真想不到在这儿能遇到沈嬷嬷您。那奴婢就省了麻烦,求嬷嬷向皇后娘娘替我们娘娘告个假。”
沈嬷嬷一愣,随即笑道:“你还说呢,皇后娘娘一听说彤妃娘娘突然恶疾,怕看诊的御医侍候得不周到,特地让我带着百羽宫的章御医前来看望彤妃娘娘。蕊儿你别站在这儿碍事了,快领我进去向娘娘请脉吧。万一先前的御医侍候差了,误诊了彤妃娘娘,岂不是让彤妃娘娘白吃那苦药遭罪么。”
蕊儿真的就退开一步,“那嬷嬷和御医快请进,奴婢这就领你们前去。”
领着二人进到宫中,蕊儿扬声叫住前面捧着茶具的水碧,“水碧姐姐,你快去向娘娘禀报,皇后娘娘派御医来替娘娘问诊了。”
水碧心下有些小紧张,但她还是快速的点头离去。
蕊儿领着沈嬷嬷和御医来到寝殿,云初早已将一切布置妥贴。一见沈嬷嬷,“见过嬷嬷。”
沈嬷嬷瞧着云初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心想这彤妃不会真染上什么恶疾吧。“免礼,别耽搁时辰了,皇后娘娘还等着我回话儿呢。章御医,快替彤妃娘娘诊脉吧。”
“是。”章御医提着药箱跪到榻前,云初帮着幕帘里的人推出一只病态黄白的手,白帛搭在腕处,双指按在了脉博上。
在此期间,沈嬷嬷小声问云初,“昨儿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病倒了。”
云初倒不像沈嬷嬷那么小声说话,“可不是么?本来好好的,岂知病来如山倒,娘娘的身子本就时好时坏。之前的御医诊断说我们娘娘七情受损,急不得,气不得,更是不能思想过重。可是我们娘娘也不知因为什么,就这么突然的…。”
那章御医仔细诊脉的神情映入沈嬷嬷的眼里,他专注的神情就若真的是幕帐里的人得了多大的病症似的。云初没说完的话她也懒怠去猜,想着要赶紧给百羽宫里的主子们回话儿,“御医,彤妃娘娘的病况如何了?”
章御医叹息着抽回手,“如果彤妃娘娘真是突然病倒,那此病来势汹汹大有将娘娘玉体吞没之势。云初姑娘,你方才说娘娘七情受损,果不其然,娘娘的确心脉不稳,郁结沉重。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要药,娘娘定是知道病根存在何处,只要找到病根再加以良药,此病方可消除。”
“病根?什么病根?”沈嬷嬷疑惑的问道。
章御医继续说:“所谓此病根,例如大悲、大怒等都会聚结至胸口,导致病患呼吸难畅,思虑忧伤。”
沈嬷嬷偏过头看向云初,“娘娘怎么了?”
云初微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嬷嬷不是知道么,皇上已经冷落我们娘娘很久了。”只有这个理由,能令所有人信服,可这也令所有人更加看不起她的小姐。
沈嬷嬷不再问什么了,“我还紧着回去给皇后娘娘回话,请姑娘代皇后娘娘问候你们主子,告辞。”
“有劳嬷嬷费心,您看明儿本该到百羽宫向皇后娘娘请安的,还请嬷嬷您实话实说,替我们主子好告个假。”
“应该的,应该的。”沈嬷嬷且说且招起章御医。
“蕊儿,快替我送送嬷嬷。”云初赶紧吩咐蕊儿送那二人出去。
待到双重脚步声消失在耳边,云初又让水碧出人走远没。少顷水碧回到榻前,“都走远了。”
云初松了口气,赶紧和水碧一起将幕帐撩开挂在两旁。此时呈现在二人眼中的并非一人,而是两人。一躺一坐。躺着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穆惋月第一次在玉宇宫醒来后见到的宫女二人之一,一人是水碧,另一人就是这水莲了。
水莲因两个月前得到宫外情郎变心另娶的消息后为情所伤,终日郁郁寡欢,忧思成疾。无奈家中贫乏,弟妹尚不知事,父亲自得了涝病后,母亲经营的几亩薄田根本不够温饱。她是家中长女,为了生计才进宫做宫女,若她每月没了那五两银子的奉银,势必会让整个家塌下来。可是情郎的薄幸又让她伤心欲绝,她只好求彤妃娘娘开恩,不要让人发现她得了病把她赶出宫去。若是死在宫里,好歹也会多得到些补给,这样也算她最后为家人做点儿事。
“水莲,真是太好了,这下子你不但能帮上娘娘的忙,还有好药可以用,还可以大胆让御医医治而不被发现了。”水碧兴奋的拉着水莲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因为宫里的宫女一旦病过一定期限还未愈好的,就会被逐出宫门。当初是她求彤妃娘娘开恩,让水莲躲在玉宇宫养病而不被人发现的。
面对水碧的激动,水莲苍白的脸色并未见多大的情绪,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似乎已将生死看破。“娘娘,奴婢真的可以活下来吗?”
其实利用这样的水莲穆惋月是不忍心的,她的心狠也只对伤害过她的人。可是现在她走投无路,在这个若大的皇宫里,不会有人会忙她,如果她不利用别人,就会被人利用或者殒命。“当然是真的,水莲你知道吗?当你真正有机会面对死亡时,那片刻的遗憾和憎恨会渗入你的灵魂,就算你真的死了,也不会安生的。既然那个负心的人背叛了你。你更要活得好好的,为自己而活,就若某天重逢,你要让他知道没有你是他的遗憾,是他的损失而不是你的损失。你明白吗?”
水莲和她不懂,她还不能死,因为她不想再看到为她担忧挂心的家人步她的后尘。那样的痛苦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如果抗不过去,那就将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第093章 那枚玉玦和回忆
这回缡妃抢到说话的机会了,“没有,当时她只是在衣橱里摸了好一阵子,结果却什么都没摸出来。就那样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请罪了,还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宽恕了玉宇宫的所有努才,就连替彤妃瞒天过海的宫女水莲,娘娘都没要她性命而只是将她赶出宫去了。”
“贵妃,你是如何知道彤妃装病一事的?”说这话的皇甫宇又在看孟伊伊。
贤贵妃以为会得到奖赏,不疑有诈,忙拉过孟伊伊站在御驾前,“皇上,这是臣妾宫里的孟女官,就是她向臣妾告发此事的。”
“奴婢孟伊伊见过皇上。”孟伊伊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她入宫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真正面见皇帝。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孟伊伊含着七分笑意三分羞涩抬起眼,在与皇帝对视一眼后又立即垂了下去。
“朕记得你一开始是琼华宫的女官,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情贵妃要罚你,你就到玉宇宫去求救,当时是彤妃向朕求情你才有幸逃一劫。今日见你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你是又回到琼华宫去了吗?”
众人听着皇帝这话很别扭,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皇帝要说些什么。孟伊伊也疑惑的应道:“回禀皇上,彤妃娘娘无视宫规更顶撞皇后娘娘被打入天牢,身为玉宇宫的宫婢奴婢同罪,但是贤妃娘娘念及奴婢举报有功,特向皇后娘娘求情饶恕奴婢且继续回琼华宫当差。”
“是这样的么,贤贵妃。”
贤贵妃点点头,“回皇上,正是这样。”
“哼…。”皇帝突然不屑的提声言道:“一个可以卖主求荣的奴才,贵妃你用起来会安心么?”
“皇上…。”贤贵妃和孟伊伊都愣了,他们都没料到皇帝会这样说。
皇甫宇继续沉声言道:“她会对一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忘恩负久,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她也会这样对你的么?”
贤贵妃闻声忙紧警的盯着孟伊伊,她一直想着利手孟伊伊,却从来没想过她会背叛自己。听到皇帝这样一说,她看向孟伊伊的目光也渲染了嫌弃。
孟伊伊更是慌了神,之前的心花恕放到现在的置身冷窑,如此迅速的变奏已不是她的聪慧能接受得到的了。“皇上,娘娘,奴婢是真的想服侍贵妃娘娘的,奴婢决不会对娘娘有二心,贵妃娘娘,您要相信奴婢,求求您要相信奴婢呀。”
孟伊伊话说到这份上,贤贵妃也有些犹豫,毕竟她不想日后被人说成是和过河拆桥。可是如果现在不顺着皇帝,若是皇帝再不去琼华宫找她,那种日子又该是何等的悲惨?与被人笑话相比,皇帝的宠幸则太为重要了。
“皇上说得对,本宫的确该小心你这种见利忘义的人。”贤贵妃且说且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玦,“这东西还给你,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本宫宫里的女官了。”
说完狠狠的将玉玦砸向孟伊伊,孟伊伊本能的一闪,那玉玦硬生生的摔到地面上碎了。碎裂嫣红的颜色宛如落日最后的一抹红霞,妖冶如血。
皇甫宇赫然间动心骇目,他望着地面上碎裂的玉玦,俊美的轮廓霎时冷得如数九寒冬。缓缓离开位子来到那堆残片面前,蹲下身子拾起一片拿在手里,脑海里浮现一个温柔的夜晚…。
“宇,你筝上的玉玦真美。”穆惋月抚着一枚玉玦会心的笑道。
“你喜欢就好,我觉得这玉玦很衬这台筝,这玉玦是我娘亲生前心爱之物,我把她送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它,知道吗?”皇甫宇故作严肃的说。
直惹得穆惋月小心冀冀的捧在手里,“既是如此珍贵,你怎的还系在筝尾,若是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瞧着穆惋月担心到紧张的模样,皇甫宇忍不住笑出了声,“逗你的。”
穆惋月嗔怒道:“好哇,你居然骗我,皇甫宇你太过份了。”
她生气的背过身去不理他,他转到她面前去哄她,“这玉玦的确是我母亲生前的爱物,也同样是系在筝尾的,出宫时没办法带走筝,就只把这玉玦带走了。从前一直是我在保管,现在我希望由你来保管。”
穆惋月感动到泪光直闪,紧紧的握着那枚玉玦,“我答应,我会替你好好保护她,我一定不会让这玉玦离开我身边的。”
回忆到此为止,她曾打开过穆惋月的墓,没见到她身上佩带着这枚玉玦,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而且,玉玦被贵妃摔碎了,他偏过头看向孟伊伊,一字一字仿佛来自地狱,“这玉玦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皇…皇上…。”孟伊伊徒然被这冷冽至极的气势给吓倒,先前皇上就那般维护彤妃,这会子若是说这个东西是从彤妃那里偷出来孝敬贵妃的,她还有命么?可是如果不说,她又会得到个什么好下场?
“快说。”
皇甫宇倏地一吼,在那不可侵犯的庄严下孟伊伊不住的磕头,“皇上恕罪,这东西是先前彤妃娘娘赏给奴婢的,奴婢见有点价值又感恩贵妃娘娘收留,这才孝敬给娘娘的。”她暗中庆幸穆惋彤失踪了,现在更祈求上苍永远都不要找到穆惋彤。
“放肆,还敢胡说。”皇甫宇倏地站起身一脚踹向孟伊伊,将孟伊伊踢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