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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莲,真是太好了,这下子你不但能帮上娘娘的忙,还有好药可以用,还可以大胆让御医医治而不被发现了。”水碧兴奋的拉着水莲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因为宫里的宫女一旦病过一定期限还未愈好的,就会被逐出宫门。当初是她求彤妃娘娘开恩,让水莲躲在玉宇宫养病而不被人发现的。
面对水碧的激动,水莲苍白的脸色并未见多大的情绪,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似乎已将生死看破。“娘娘,奴婢真的可以活下来吗?”
其实利用这样的水莲穆惋月是不忍心的,她的心狠也只对伤害过她的人。可是现在她走投无路,在这个若大的皇宫里,不会有人会忙她,如果她不利用别人,就会被人利用或者殒命。“当然是真的,水莲你知道吗?当你真正有机会面对死亡时,那片刻的遗憾和憎恨会渗入你的灵魂,就算你真的死了,也不会安生的。既然那个负心的人背叛了你。你更要活得好好的,为自己而活,就若某天重逢,你要让他知道没有你是他的遗憾,是他的损失而不是你的损失。你明白吗?”
水莲和她不懂,她还不能死,因为她不想再看到为她担忧挂心的家人步她的后尘。那样的痛苦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如果抗不过去,那就将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第063章 冤魂就会缠着谁
云初一整夜没合眼,待到穆惋月烧退以后就下去歇息了。现在寝殿里只有宫女水碧和其他几个小宫女。
水碧一勺一勺喂着主子汤药,只要见她皱眉,她就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责罚,毕竟这宫里无辜受累而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是彤妃娘娘直到把苦苦的汤药喝完,也没责怪过一声。她松了口气,也庆幸她现在的主子和从前不一样。
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宫女,自己取来一枚蜜饯喂到主子嘴里。见到方子额眉惬意,她自己也高兴,“娘娘的气色好多了,御医开的药真管用。”
吮含着蜜饯带给她的丝丝酸甜,穆惋月淡淡的笑着将视线移到窗外,“水碧,我没听到雨声,你是不是雨停了?”
夜幕已临,不知为何,感觉今夜的夜特别的黑。水碧点点头,走到窗口往外探去,随即又回到榻前回话,“娘娘,雨下得小,这外头漆黑,肉眼不仔细瞧还真看不见呢。”
已是夏末初秋了罢,转眼间她已经进宫快半年了。遗憾这个夏天,她还没有看到萤火虫呢。在未结识皇甫宇时,她会和娘亲、妹妹一起在花园里看萤火虫;在认识皇甫宇后,这样的机会就减少了。若是没有认识皇甫宇该多好,或者就不会如现今这般懊悔和遗憾,“从前我会和娘亲、姐姐一起在花园里看萤火虫。现在她们都死了,这个夏日连萤火虫都躲着我。”
娘娘的声音很是伤感,听得让人忍不住眼中噙泪,水碧低下头,“娘娘有所不知,在宫里戏嬉萤火虫是主子们的雅兴爱好,奴才们却是从来不会和萤火虫戏嬉的。”
萤火虫很是逗人喜受,那一闪一闪的亮点不是正如天上的星星么。疑惑的看着水碧,“为什么?你们不喜欢捉些萤火虫来玩儿么?”
水碧的头低得更低了,似要埋进颈项里,“宫里传言,那些萤火虫是屈死在宫里的冤魂,若是谁去惹到它们,或是捉弄它们,那些冤魂就会缠着谁,是会遭报应的。”
冤魂?真是不想到不少雅客诗中词中画中的萤火虫,在宫里出现竟会满身携着晦暗之色。穆惋月涩然的笑了笑,她想到因为她死在绮央宫的那个宫女,如果水碧说的是真的,她是不是也变成萤火虫了呢?现在,她又飞到哪儿去了呢?
见主子不说话了,水碧倏地跪在地上,惊慌起来,“奴婢该死,竟拿这些晦气的事情来冲撞娘娘,娘娘恕罪。”
穆惋月瞅着水碧叹息道:“你不用紧张,起来吧。”
“是,娘娘。”
等到水碧站起身,穆惋月又问她,“今年你有看到萤火虫么?”
听娘娘的声音非但没有生气,仿佛还很有兴趣。然就算如此,水碧也不敢在造次,“见自然是见过,但奴才们见到都会离萤火虫远远的。”
离得远远的不错,毕竟有那样一个令人悚怕的传说。
第090章 黑渊林里的黑暗
“皇上一回宫势必就要问起彤妃之事,娘娘您心里得有个计较,别到时候出漏子。”
伯雅敛下眼来想了想,“过会子你去把缡妃和贤贵妃都请到百羽宫来,就说本宫请她们过来坐坐。”既是给她找事情,她也不会让那两个女人安得清闲。
“奴婢知道了。”
有鸟鸣声响在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时起伏。穆惋月被装进了一个大黑袋子里,不适的颠簸终于让她彻底清楚。同时也越来越害怕,因为她不知目的确在何处,感觉有人抗着她不停的移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被放在了地草上,一股青草的清新味道又让穆惋月整个人放松了。她听到有两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真是奇怪,皇上明明有口谕传回宫说暂缓彤妃的事情,怎么皇后娘娘抗旨让咱们兄弟把人弄到这黑渊林里来。”
“这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皇后娘娘容不下彤妃,反正我看宫里几个受宠的主儿都不怎么待见彤妃。以前的女官成为彤妃也有段时间了,听说那玉宇就没人去窜过门,可见彤妃的人品有多差。”
“她是在绮央宫被皇上临幸了的,为这事儿气得缡妃娘娘吃了好些天的药呢。像这种为了宠幸施手段勾引皇上的女人,难怪在后宫成为众矢之的。”
“她可是穆相的千金呀,想不到以她的身份也要狐媚皇帝。”
“其实也怪不得她,要知道后宫的女人若不去争不去抢,怎么能引起皇上注意嘛。”
“嘘——,小声点儿,万一把她吵醒了,挣扎起来咱们就不好办差了。”
“对哦,行了,咱们也别歇息了,赶紧把她送到黑渊林的中央,让她自生自灭咱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穆惋月在清醒中又被人抗到肩上,听着有声音继续说:“皇后娘娘也真是,如果想要彤妃的性命把她杀了不就好了,还这么费事把人弄这么远。”
“不懂就不懂吧,上面的人想些什么咱们怎么能猜透?”
“也是,快走,快走,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呢。”
穆惋月先前还睁得通圆的眼沉沉的合上了。皇后要她的性命,真如其人所言何必这么费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儿?皇甫宇有口谕给她暂缓处置自己,她又为何抗旨不遵?且一听到皇甫宇的消息,她竟有丝安慰,她是疯了么,在这个时候因为皇甫宇的一句口谕而深受感动。
又不知走了多久,她能感受到行走之人的步子越来越慢,也就是说林子越来越密了。
这时她又被搁在了地上,听着人声说:“就在这儿吧。”
“我看行,你把袋子打开。”
“好。”
袋子外面的世界并不如袋子里面光明多少。穆惋月缓缓的睁开眼,立即感受到一股带着林间诡异的冷风袭面。
黑渊林,是皇宫后面的一处幽林。昭月曾有个故事,说是这个王朝的第一任皇帝在建立皇都时,将叛军和其家属全赶进了这片子里杀害了,使得这片林子长年多雾阴森。有道人说这林子冤气太盛,需要力量镇压,否则国将不国。于是第一任皇帝就在黑渊林前修建了皇宫,他以自己的王者之气镇压着这片林子里的冤气,并嘱咐后人,只要是皇家子孙,决不可踏进这黑渊林。
这是穆惋月认识皇甫宇后想要多了解他些从一本杂记上看到的,她并不信以为真,只是没想到这黑渊林竟能等到光顾的一日。
“哥,彤妃醒了。”说话的是个瘦高个儿,他朝比他矮个头的男子说。
矮个儿男子一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警惕的问她,“彤妃娘娘,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而穆惋月在环顾了周围悚人的环境后回问他,“你们是要杀我吗?”
“看来我们兄弟的话娘娘都听到了。”矮个儿男子皱起了头,“您好歹也富贵过一场,应该不会让我们兄弟俩难做吧,我这儿有一条麻绳儿,还有一把****,您二选一,我绝对不会让您感受到一丁点儿痛苦。”
穆惋月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摇曳在不远处的夕阳驳影,可笑她还有选择,选择怎么个死法。“说死不痛苦那是骗人的,只有你们这些没死过的人才体会不到。”
穆惋月的笑容很美,可此时看到兄弟两的眼中异常的阴森,而且这软绵绵辩不出真假的话更是吓得瘦高个儿后背掠过层层寒凉,“别说得跟自己曾死过似的,时候不早了,娘娘若是不选,就只好我们哥俩替娘娘做主了。”
做主?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吧,怎么都是在让别人做主?而自己非得落到如厮田地方是归宿?“二位是宫里的禁卫吧,你们既是听命于皇后处死我,我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不过我曾经听说这黑渊林里的冤魂是很多的,我也知道二位不介意再多添一条,可我还是请二位高抬贵手,与其被你们杀死,不如就让我在这黑渊林里自生自灭吧。”
矮个儿男子一愣,瞬间瞪大眼睛,“我没听错吧,娘娘,你既是知道这黑渊林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还愿意活在这黑洞洞的林子里?你真的不怕吗?”
没有正面回答矮个男子的话,穆惋月凄然的笑道:“我只是个小女子,且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你们还担心我会从这林子里跑出去么?”
肯定是不担心的,她是被装进袋子带到这里来的,就算知道来时路,只怕也没力气走多远。“娘娘,小的再劝您一句,你真的还是让我们杀了得了,否则你得等着被吓死,何必呢?”
她好像听到妥协的意味了,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哪怕是这个黑漆漆的林子里,我也想多活一会儿。”
“哥,算了吧,反正这林子她是逃不出去的,一个快死的人的要求,咱们答应她就当是积德了。”瘦高个儿站到矮个男子身边说。
第080章 彤妃得了相思病
“娘娘,奴婢听您的,好好的活着,为了家人,更为了自己。”说这话的水莲整个脑海都浮现出情郎的模样,她正努力想将他的样子全部赶出去。
听到水莲这样说,穆惋月很是安慰。她轻轻地笑了,至少没让水莲变成第二个穆惋月。
不远处窗扉半掩,孟伊伊冷冷的盯着室中这一幕。她向穆惋彤献的计策没夺回皇帝的驾临,她将这结果归罪于穆惋彤的无能和愚笨。她好失望啊,见不到皇上的面,她做再好的点心有什么用?而且还让自己膝盖上的伤势差点复发,真是划不来。现在呆在玉宇宫,还不如当初留在琼华宫。虽然贵妃待人刻薄,但至少有见到皇上的机会不是。
孟伊伊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讨厌穆惋彤。别过身去,她又得想法子改变现状才行。
夜已悄然暗了下来,百羽宫里的女官已请示皇后是否用晚膳。缡妃和贤贵妃还未曾离去,皇后也一心等候沈嬷嬷带回的消息,皆无心晚膳,便吩咐等等再传。
缡妃觉得她的肚子里全是茶水和点心,料想今夜就是不用晚膳也不会饿着肚子睡觉。风灯黄亮的光芒将她的坐姿之影拉得老长,不时往外瞧瞧,沈嬷嬷依旧没见踪影。“这彤妃该不会真染上什么恶疾了罢,章御医可是娘娘您宫里最得力的御医,都能耽搁他这么久的病证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呢。”
贤贵妃是早就坐不住的,她一向不屑与缡妃同坐一处,若不是等沈嬷嬷的消息,她早就离开,何必容忍自己一直瞧着那副令人讨厌的嘴脸。“娘娘,依臣妾之见,就算彤妃因病症想逃避明儿的问罪,娘娘您也不能轻易放过她。臣妾有件事情一直未能告诉娘娘,是担心娘娘听了生气。但现在想到这影响娘娘您在中宫的地位,臣妾不能不说了。”
贤贵妃还有事瞒着她?伯雅心下警惕起来,颜容却不露声色的含笑望向她,“哦,不知是什么事情令贵妃妹妹你如此为本宫着想。”
“娘娘有所不知,彤妃除了在御书房插嘴干政以外,还胆敢与皇上平起平坐。”贤贵妃且说且生出一股异样的快感,她似乎能预见到彤妃激怒皇后以后的报应会有多的凄惨。
伯雅心里一咯噔,表情也僵了一瞬。
缡妃闻声也来了兴趣,如果说她是落井下石,那么贤贵妃这一招简直就是把彤妃往死里逼。她作势惊讶意外的笑道:“不会吧。皇上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议事自然是坐龙椅,难不成彤妃大胆的坐到皇上身边去了?”
“可不是么?”贤贵妃说:“皇后娘娘,不是臣妾造谣胡说。那彤妃既是能有本事薄得皇上临幸,又一举跃上枝主作主玉宇宫,臣妾看她野心极大,若是现在不加以提防,可是会威胁到娘娘的地位。”
贤贵妃说得在情在理,皇后不免听进去了。但她不会在缡妃和贤贵妃面前溢露情绪,轻轻笑道:“妹妹多虑了,彤妃博得皇上宠幸也只是不甘平凡做个女官而已,说她觊觎本宫中宫之位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娘娘所言极是。”缡妃倾身附喝,“娘娘您是西秦尊贵的公主,现如今我昭月与西秦交好已见成效,两国边境日益繁茂,再无战事争端,这都是皇后娘娘您的功劳。皇上是圣君,岂会不明辨是非,因小失大呢!”
被缡妃说得无言以对,贤贵妃是有些气恼的。可碍于皇后的面,她不敢反驳。
缡妃的话又让皇后松了口气,皇帝的确是睿智有余,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穆惋彤而让她这个皇后难堪。要知道她和穆惋彤不一样,穆惋彤身后的宰相虽说不可一世,但她身后可是整个西秦王朝。皇帝岂会分不明孰重孰轻?
厅中一片静默时,沈嬷嬷举止恭敬的频步而来。“娘娘,奴婢回来了。”
三双眼睛都停在她身上,摒息等候着她带回来的消息。皇后开口,“怎么样?不知彤妃的玉体如何?”
沈嬷嬷不敢隐瞒,将在玉宇宫所见所闻一一做了回禀。
听完沈嬷嬷的回禀,三人都多少有些失望,但惟有皇后没表现在脸上。她颜露同情的说:“想不到彤妃的病况如此之严重,得嘱咐御医院小心侍候。”
看不到彤妃出糗,缡妃遗憾但还想再确定,她期待的看着沈嬷嬷,期望她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来,“沈嬷嬷,你可是瞧清楚了?彤妃真的病的有那么严重么?你是看着她本人了么?”
沈嬷嬷蹙眉摇了摇头,“彤妃娘娘本人奴婢到是没瞧见。奴婢和御医到玉宇宫时正巧遇到蕊儿,她说她正要向百羽宫替彤妃娘娘告请明儿的假呢。因为遇到了奴婢,她才免了这一趟。等到奴婢和章御医进到彤妃娘娘寝殿的时候,云初姑娘一听是皇后娘娘差人去给彤妃娘娘看诊,老早就打点妥贴,御医一到就立即给彤妃诊起脉来了。”
宫里有规矩,男女授受不亲甚为严厉。请平安脉则不用帷帐掩身,只需一方帛帕搭在女眷手腕之上诊脉即可;但凡病体严重就不能让御医见到本人,一则是女眷不愿意让自己的病容为人所见,二则御医瞧得仔细了,大有不敬之嫌。所以沈嬷嬷没见到彤妃的面是正常的,但缡妃如此紧要一问便变得不正常了。
皇后心下也起了疑,“御医诊脉的结果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沈嬷嬷说:“章御医说彤妃娘娘是为情所伤,心脉受损。奴婢临行前专程多问了一句,云初姑娘说是皇上已经很久没到玉宇宫了。”
不用多作解释,是人都明白沈嬷嬷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彤妃是得了相思病。
一听沈嬷嬷这话,不论是皇后还是其余二人的疑心都彻底逝去了。皇后说:“不是说恶疾么?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若是皇上去了玉宇宫,只怕她即刻便大愈了。
第064章 孟伊伊献策复宠(一)
穆惋月在榻上躺了几天,皇后伯雅让沈嬷嬷亲身来传话,在身子大好前不必去百羽宫请安。而这几天里,皇甫宇也没来玉宇宫,那个千日催心散也就自然断服了。一日摒退左右余下蕊儿,问及她当时交待去问太妃的话,蕊儿说再服药量就得加倍。
她也曾想过何必那么麻烦,将千日催心散直接与茶叶混合,等到宫女冲茶时一并不就让皇甫宇服下了么?可是那千日催心散并非无形无色,掺在茶叶里岂不叫人捉在当场?
躺上小榻上,一手执着书册却无心书册,目光一直停在窗外那朵白云之中。几些粉色的花衣随风飘入殿中落在书逢里,大有不愿再飘泊,愿作书中一缕香的韵味。穆惋月翻过一页纸,将花衣掩住算是成全罢。
院子里该有菊花了罢,偶尔她都能闻到菊花的芬芳,就是不见菊花的影子。真真是:寻遍黄花终不见,清风问影愁人怀。
孟伊伊在帷帘后看了穆惋月许久,独处时的穆惋月显得很寂寞孤单,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人存在。没人知道她在矛盾中期待什么,那是种已失去多时且一去不会复返的温暖。
“娘娘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
听着孟伊伊的声音回眸,穆惋月欣喜的看着她,“伊伊,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奴婢见过娘娘。”孟伊伊盈身施礼,“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走路没问题,若是想要大好还得恢复一段时间。”她仔细想过了,皇上已经好些天没来玉宇宫了。如果皇上真的冷落了穆惋彤,那她当初还不如就留在琼华宫。既是已做了玉宇宫的女官,那她就利用穆惋彤想尽一切办法见到皇上。
“伊伊啊。”穆惋彤歉然的笑笑,“真是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腿上的伤也都该痊愈了。”
孟伊伊假装嗔怒道:“说这些什么,咱们是好姐妹不是吗?除非你觉得咱们俩现在的身份有悬殊,我高攀不起你。”
“不不不。”穆惋月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怎么会这样想呢。”
“那就好。”孟伊伊点点头,她抽到穆惋月手中的书,握着她的手说:“说实话,你有今日的地位我真替你高兴,如此来之不易的地位,娘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穆惋月的心倏地一滞,她不明白孟伊伊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做什么。
看着穆惋月似疑惑和警惕的表情,孟伊伊心下恨意又添了一重,她轻松的笑起来,“你在紧张什么呀?经过琼华宫那样的事情,我可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了。宫里的嫔妃们各配得有一管事嬷嬷和一名女官,你这宫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官,我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操心呀?而且你好就是我好,咱们以后在一起照样没人敢欺负咱们。”
“对不起,伊伊,我还以为你…。”孟伊伊的表情很真诚,不像是在骗自己。
“好啦,咱们姐妹俩还计较这些误会么?”孟伊伊笑眼弯如月勾,那眼底隐藏的妒忌和恨任谁也不会留意。“因为咱们在宫里的平安无事,你得加油重新赢得皇上的心,让皇上再每日都到玉宇宫来。”
不可能的,除了皇甫宇主动到玉宇宫来,穆惋月她没有任何办法。
第102章 孟伊伊前来相求
“你放心,沉王熟悉昭月的江山不压于我,那张图我刻意标明了几处十分明显的地方。任谁也看不出是动过手脚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事情若是进展太顺利,沉王那边会起疑心呢。”
皇甫宇笑了笑,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水饮起来。
当昭月和西秦又将开战的消息传开时,是在伯修离开昭月皇城的一个月后。正是这个月西秦帝驾崩了,蔡王承接皇位成了西秦的新国君。
那时初冬的雪已经洋洋洒洒的覆盖了整个昭月皇城。
这个消息就如南宫非当初所预料的那般,朝中不少大臣急得手忙脚忙,皇甫宇更是除了朝堂就是御书房,就连一日三餐都少有时间解决。
经过多日的商讨,决定由皇甫宇御驾亲征。
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五日。
出发的头天晚上,皇甫宇撇下所有事情来到玉宇宫。见穆惋月正敞着窗扉看夜间飘雪,那陷入沉思的忧郁颜容,可与当前悬空的皎月媲美。
也许皇甫宇在她心里一直是特别的,所以属于他的动静也很特别,特别到一听就知道是他。“皇上明日出征,臣妾先在这儿预祝皇上凯旋而归。”
“想不到你会这么说。”站到穆惋月身边,两个人很近,两颗心很远。
“那皇上以为臣妾会怎么说?”微微转过身来施身盈礼,不论如何他的身份是皇帝,在他面前她得卑微。
“我以为你会说希望我死在战场上。”
穆惋月心下一颤,可从前遭遇的背叛和欺骗胜过她为他担忧的心。别过头去,她冷冷的笑了,“皇上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皇甫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碎人心房的悲伤,他伸出手缓缓将穆惋月揽进怀里,“不知道,你能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轻轻阖上眼,枕着温暖的胸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片血腥。穆惋月猛的将皇甫宇推开,无措的盯着他,闪烁的眼神忐忑极了,她慌乱的摸摸唇角,低头看看身上。在没看到有血出现时,心才逐渐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