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帝引蝶恋
- 另类小说下一章:不做丫鬟要多年:冷艳王妃
那股龙涎香的气息消失了,鼻息里是属于花草的清新和芬芳。随着龙涎香的消失,穆惋月直觉心也被人挖走了。这种感觉,就像和皇甫宇和她分别后的第一个夜晚,她一想到皇甫宇不在皇城里,离她越来越远,心就抽痛得似要窒息。
第100章 百羽宫来了客人
穆惋月闻声无奈的笑了笑,“许是她放失了手,这宫里难道还缺伞不成?”
云初却不这么认为,“奴婢倒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您瞧绮央宫的兰秀,前儿晚上还不就是莫名其妙的掉井里了。”
这事儿也太大了,绮央宫怎么又死宫女了?她还记得先前有个宫女因她而死,她内疚了好一阵子。“知道怎么回事么?”
云初沏好茶摇了摇头说:“具体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前天缡妃娘娘差兰秀去御书房请皇上过去用午膳,可是兰秀在曲廊里遇到个小姐妹,两人也就多说了两句话的时间,皇上就被淑妃娘娘给请去了。缡妃娘娘一生气,就对兰秀是打是骂,所说兰秀是因为受不住委屈才投井自尽的。”
如此一来这明夏宫里的萤火虫岂不是又要多出一只了?
见主子轻声长叹,云初又说:“小姐,百羽宫来了西秦的客人,是蔡王爷的长子,听宫女们说长得英俊非凡,一表人才呢。不少宫女羡慕死百羽宫的宫女了,有事儿没事儿就往那儿凑。”
蔡王爷?一听到云初这样说,穆惋月顿时掀起了警惕,她曾在黑渊林中听皇甫宇说过那个蔡王,若是他的野心真有那么夸张,那么他此次进宫见皇后伯雅的事情就值得推敲了。“是皇上宣进宫的吗?知道他进宫的眉目是什么吗?”
“小姐…。”云初觉得小姐有些紧张。
穆惋月在声落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敏感,她在担心皇甫宇?不,她只是担心皇甫宇死在了别人手里。“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云初疑惑的应声,一步三顾的回眸,她有时候觉得这个二小姐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像大小姐了。
然而此时的百羽宫,也的确如云初所言那般,沈嬷嬷将那些好事的宫女赶了一层又是一层。
主殿里,一个衣着他国贵族衣裳英俊男子正在品尝上等的茗茶,边饮边赞,“这昭月的茶就不是一样,香气扑鼻,使人唇齿留香。”
“兄长若是喜欢,小妹这宫里还有几匣子,等到兄长起程离开时小妹赠予你带回去,孝敬皇叔和父皇母后。”伯雅笑容灿烂的说着,心里早就起了几分不耐烦,她与这个兄长从小就没什么交情,相反很是讨厌他。早些年他就想着把自己嫁给他的表弟,那个举止粗鲁且浑身是肉的男人。
“那就多谢雅妹妹了。”伯修回应着妹妹的笑容假意寒暄。
伯雅暗道他还真是不客气,可她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能跟这伯修一般见识,“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听皇上说兄长是游历路过昭月皇城,还想着过来看我,小妹真是感激不尽。”对于伯修,她只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专程来看她,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那是应该的,你们本属同宗,哥哥看妹妹有什么不对的?”伯修搁下茶盏,吃起了盘子里的小点心,“再说雅妹妹你嫁得这么远,虽说是贵为皇后地位尊贵,但几时没个想家的时候,看看为兄,也解解你的思乡之情嘛。”
伯雅从小就认为这个伯修,除了脸之外没有任何优点。现在瞧他毫不客气的模样,真真的再次确定了,“劳兄长想得如此周到,不知父皇和母后还有皇叔身子可好?”
伯修此次前来本就动机不纯,现下见伯雅问到点子上,他还惦记着沉王昨夜赠予他的美人,也想着开门见山,“看来这人离得远了,果真有些事情都顾不上。”
听着伯修意味深长的音色,伯雅体味出一丝不寻常来,颜容镇静心下却已开始了不安,“兄长此话怎讲?”
伯修停止了吃东西,看了一眼周围垂手侍立的宫人,伯雅立即会意过来,顿时吩咐众人离去,更让沈嬷嬷在殿外守着。“兄长,你现在可以说了。”
“其实为兄这次是专程前来昭月的,并不是像告诉昭月帝那样是游历至此。你父皇生病了,吃了好些药都不见成效,急得你母后日日以泪洗面。他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就连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子都快要记不得了。所以他让人画了一副你的画相挂在寝殿里,想你了就看看,想你了就看看,他就担心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呢。”
一听到这个消息,伯雅整颗心似掉进冰窿里。因为从小就不喜欢伯修的缘故,所以现在他的话让她着急了,可她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怎么可能?我父皇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会变得这样严重?”
“唉…。”伯修一声长叹,“为兄知道从小咱们就有些误会,可是我再糊涂也不能拿这样的大事给消遣你呀?”且说且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伯雅面前,“你看吧,这是你父皇给你的信,他委托为兄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伯雅迫不及待的打开,果真见信上的字迹是父皇的,上书:我儿伯雅,父皇的身子每况日下,每每见到你的画相都思念至深,本企盼有生之年再能到我儿一面,无奈我儿贵为他国皇后不能擅自离宫。且昭月帝似有挑衅我西秦之意,为父查得他在边境悄然屯兵数十万,似要与我西秦一场大战。可怜我儿成了他的皇后还是不能维护两朝和平,如今虽说战事未启,但现下已是情况十分危险,还忘我儿为我朝摒弃儿女私情,助得兄长伯修盗得昭月军事图鉴。雅儿呀,父皇知道你会为难,但西秦的江山不能毁在父皇手里啊!求你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情份上,帮帮父皇吧。父泣上。
‘父泣上’?也就是说父皇是流着泪写完这封信的。这信上的内容太难以置信,伯雅看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再三确认这封信是否真是父亲的笔迹,可她不会认错,这就是父皇的笔迹,也就是说这信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可还有点质疑未解,“这封里的内容想必兄长知晓吧。”
第093章 那枚玉玦和回忆
这回缡妃抢到说话的机会了,“没有,当时她只是在衣橱里摸了好一阵子,结果却什么都没摸出来。就那样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请罪了,还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宽恕了玉宇宫的所有努才,就连替彤妃瞒天过海的宫女水莲,娘娘都没要她性命而只是将她赶出宫去了。”
“贵妃,你是如何知道彤妃装病一事的?”说这话的皇甫宇又在看孟伊伊。
贤贵妃以为会得到奖赏,不疑有诈,忙拉过孟伊伊站在御驾前,“皇上,这是臣妾宫里的孟女官,就是她向臣妾告发此事的。”
“奴婢孟伊伊见过皇上。”孟伊伊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她入宫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真正面见皇帝。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孟伊伊含着七分笑意三分羞涩抬起眼,在与皇帝对视一眼后又立即垂了下去。
“朕记得你一开始是琼华宫的女官,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情贵妃要罚你,你就到玉宇宫去求救,当时是彤妃向朕求情你才有幸逃一劫。今日见你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你是又回到琼华宫去了吗?”
众人听着皇帝这话很别扭,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皇帝要说些什么。孟伊伊也疑惑的应道:“回禀皇上,彤妃娘娘无视宫规更顶撞皇后娘娘被打入天牢,身为玉宇宫的宫婢奴婢同罪,但是贤妃娘娘念及奴婢举报有功,特向皇后娘娘求情饶恕奴婢且继续回琼华宫当差。”
“是这样的么,贤贵妃。”
贤贵妃点点头,“回皇上,正是这样。”
“哼…。”皇帝突然不屑的提声言道:“一个可以卖主求荣的奴才,贵妃你用起来会安心么?”
“皇上…。”贤贵妃和孟伊伊都愣了,他们都没料到皇帝会这样说。
皇甫宇继续沉声言道:“她会对一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忘恩负久,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她也会这样对你的么?”
贤贵妃闻声忙紧警的盯着孟伊伊,她一直想着利手孟伊伊,却从来没想过她会背叛自己。听到皇帝这样一说,她看向孟伊伊的目光也渲染了嫌弃。
孟伊伊更是慌了神,之前的心花恕放到现在的置身冷窑,如此迅速的变奏已不是她的聪慧能接受得到的了。“皇上,娘娘,奴婢是真的想服侍贵妃娘娘的,奴婢决不会对娘娘有二心,贵妃娘娘,您要相信奴婢,求求您要相信奴婢呀。”
孟伊伊话说到这份上,贤贵妃也有些犹豫,毕竟她不想日后被人说成是和过河拆桥。可是如果现在不顺着皇帝,若是皇帝再不去琼华宫找她,那种日子又该是何等的悲惨?与被人笑话相比,皇帝的宠幸则太为重要了。
“皇上说得对,本宫的确该小心你这种见利忘义的人。”贤贵妃且说且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玦,“这东西还给你,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本宫宫里的女官了。”
说完狠狠的将玉玦砸向孟伊伊,孟伊伊本能的一闪,那玉玦硬生生的摔到地面上碎了。碎裂嫣红的颜色宛如落日最后的一抹红霞,妖冶如血。
皇甫宇赫然间动心骇目,他望着地面上碎裂的玉玦,俊美的轮廓霎时冷得如数九寒冬。缓缓离开位子来到那堆残片面前,蹲下身子拾起一片拿在手里,脑海里浮现一个温柔的夜晚…。
“宇,你筝上的玉玦真美。”穆惋月抚着一枚玉玦会心的笑道。
“你喜欢就好,我觉得这玉玦很衬这台筝,这玉玦是我娘亲生前心爱之物,我把她送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它,知道吗?”皇甫宇故作严肃的说。
直惹得穆惋月小心冀冀的捧在手里,“既是如此珍贵,你怎的还系在筝尾,若是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瞧着穆惋月担心到紧张的模样,皇甫宇忍不住笑出了声,“逗你的。”
穆惋月嗔怒道:“好哇,你居然骗我,皇甫宇你太过份了。”
她生气的背过身去不理他,他转到她面前去哄她,“这玉玦的确是我母亲生前的爱物,也同样是系在筝尾的,出宫时没办法带走筝,就只把这玉玦带走了。从前一直是我在保管,现在我希望由你来保管。”
穆惋月感动到泪光直闪,紧紧的握着那枚玉玦,“我答应,我会替你好好保护她,我一定不会让这玉玦离开我身边的。”
回忆到此为止,她曾打开过穆惋月的墓,没见到她身上佩带着这枚玉玦,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而且,玉玦被贵妃摔碎了,他偏过头看向孟伊伊,一字一字仿佛来自地狱,“这玉玦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皇…皇上…。”孟伊伊徒然被这冷冽至极的气势给吓倒,先前皇上就那般维护彤妃,这会子若是说这个东西是从彤妃那里偷出来孝敬贵妃的,她还有命么?可是如果不说,她又会得到个什么好下场?
“快说。”
皇甫宇倏地一吼,在那不可侵犯的庄严下孟伊伊不住的磕头,“皇上恕罪,这东西是先前彤妃娘娘赏给奴婢的,奴婢见有点价值又感恩贵妃娘娘收留,这才孝敬给娘娘的。”她暗中庆幸穆惋彤失踪了,现在更祈求上苍永远都不要找到穆惋彤。
“放肆,还敢胡说。”皇甫宇倏地站起身一脚踹向孟伊伊,将孟伊伊踢得老远。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孟伊伊惊恐万状的求饶。
贤贵妃不但不可怜孟伊伊,反而还落井下石。“好哇,我就说你怎么会有这么个好东西,原来你是偷的彤妃的,孟伊伊啊孟伊伊,你真是让无耻了。”
皇甫宇无心在留在百羽宫,现在他只想知道穆惋彤的下落,他要找到她的欲望太过强烈和澎湃,这样的迫切心意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气恼的拂袖而去,临走到百羽宫门口他才回过神对身边跟着的汪福说:“把贤贵妃摔坏的玉玦残片都收起来。”
“是,皇上。”
第031章 从根本上控制她
坐着轿辇离开千寿宫,抬辇的人往哪里走的穆惋月一概没有印象。脑海里满是贞太妃所阐述的真相,那样的残忍又是那样的真实。皇甫宇为了权势和地位,更为了活命,利用她、抛弃她,更利用另一个女子登上了皇位。
前朝大殿里,真的如贞太妃所言那样有对他不忠之人么?还有皇甫震,贞太妃和父亲,你们又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谋朝篡位呢?倏然间穆惋月一怔,她怎么会同情起皇甫宇来了?她怎么可以忘了当初她被抛弃和欺骗的事实?
父亲是皇甫震之师的事她是知情的,今日被贞太妃那样一说,父亲于皇甫震的感情更胜于她们姐妹俩。心酸,难过。突然间她真希望自己死掉。
笼子里的鹦鹉眨着懵懂的眼神,似乎很羡慕那些停在花枝间麻雀,无掬无束的嬉闹。
贞太妃拿着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剪着庭院中那盆雪松,沉王皇甫震身姿凛然的坐在一侧品茗。他来千寿宫时正巧看到穆惋月坐着轿辇离开,此时他搁下茶盏看向仔细剪枝的母亲,“您把那么多事告诉穆惋彤,会不会让她知道得太多了?”
贞太妃不曾停下手中动作,亦不曾回眸,“别看穆惋彤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是有小九九的。咱们赌的也只是她与她姐姐之间的感情是否深厚,不然她真贪恋富贵过河拆桥咱们也无可奈何不是?若不把这些事情说与她听增加她对皇甫宇的恨,难不成我真愿意做她攀上高枝的垫脚石不成?且我告诉她的事情有参假么?要想利用一个人,就得从根本上控制她。”
“母妃,儿子还是不明白。”皇甫震疑惑的言道:“就算穆惋彤知道真相又如何,您就这么笃定她会替咱们办事么?”
“母妃做事岂有后悔的余地?前朝现在暗潮汹涌,这后宫若是也热闹起来,你在暗中行事起来不也方便么?”
一想到母妃安排穆惋彤在缡妃宫里受皇帝宠幸,皇甫震阴阴的笑了,“母妃好计策,只是那穆惋彤我始终觉得有些奇怪。从前虽说不是很了解,可一个从小在她姐姐维护下长大的姑娘,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沉稳有胆识?”
“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而穆相国则对死者不经多问,这足以使一个不黯世事的小丫头蜕变。”停下手中活事,贞太妃直了略弯的腰,“她现在想在宫里立足,必须得依靠着我,不然她会活不下去。”
皇甫震又笑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好戏开场。而贞太妃,还是拿着剪刀游刃在雪松之间,有松针叶刺破了她的手指,她危险的勾起一方唇角,一刀将其毫不留情的剪掉。
今日天气很好,无垠长空深蓝透亮,云朵的影子悠闲的游过宫顶,舒适极了。
云初很担心轿辇中的小姐。从她踏出宫门时就注意到她的肤色几近苍白,眼眸空洞无神,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想问小姐发生了何事?可碍于席嬷嬷在场,现在又顾及到蕊儿是千寿宫的人,所以一直隐忍着不便开口。
第013章 孤寂月下不识君
穆惋月这才注意到自己神游太远,竟忘却身边还有一人存在。抱歉的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勉强,“这儿太闹了,我回去清静清静。”
穆惋月的样子有些奇怪,可孟伊伊又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点点头,“行,那你先回吧。”
从假山亭上下来,穆惋月开始匆匆的步履逐渐缓了下来。漫步在花草簇簇的御花园,先前心里的涌动也慢慢冷静下来。优美的鼓乐声在耳畔此起彼伏,随着她逐步远去亦跟着渐行渐远。不想回去千寿宫,此时千寿宫一定静得可怕。
徒然间不知从何处送来几丝凉风,顿步微顾,正巧一轮明月的倒影全然映在碧湘湖中。这个时节的碧湘湖周围湿意大了,因着这湿冷的空气所以甚少有人涉足。举步而去,身后的夜空又响起烟花绽放之声,那热闹的氛围却难以感染到此处。
走过跨水桥,置身离湖畔最近的秋水亭,一抹孤单的人影对着一轮寂寥的明月。
“怦——”,烟火还是留在碧湘湖面上淡淡薄痕,转瞬即逝的薄痕。
穆惋月微微斜眸,瞧着烟火四溅的美况感叹伯雅皇后庆生的喜悦,还有自己被抛弃的忧伤。在这样一个对比清晰却又并不矛盾的夜晚里,她独自品尝着命运折磨她的清苦和干涩。做为穆惋月,她只有灵魂的存在,可做为穆惋彤,她亦有喜怒哀乐。
将手伸出亭外,想倚着栏杆抓住月光释放她的柔情,可是她什么都抓不住,只抓住了夜的苍凉和哀伤。
‘沙沙——’,身侧徒然响起华贵衣衫独有的摩挲声,穆惋月闻声斜步时,猛然间怔愕得忘记了心跳。皇甫宇——正用那双冷得陌生又平静得可怕的视线凝望着她,穆惋月忘记手还在亭外半空,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判断和心绪都停止了转动。
他的出现太意外。
她的表现太可疑。
‘呼——呼——’,夜莺的叫声碎了这一湖寂宁,穆惋月也回过神来。潜意识中她想用穆惋月的身份面对这负心人,可是她现在是穆惋彤。收手施礼,“奴婢参见皇上。”
皇甫宇未曾立即叫起穆惋月,而是举步至石桌边的石凳上撩袍而坐,这才道:“你恨朕。”
短短的三个字说得很平稳,穆惋月却没从中听出任何喜怒哀乐。而且这话也问得穆惋月心惊,“皇上恕罪,奴婢不懂皇上的意思。”
沉默,在二人周围肆意荡开。穆惋月一直垂着眼帘,月光投入亭中的余辉映得薄影纤长,那一动不动的影子,正彰显她的身姿有多僵硬。
“你否认方才你在离宴会场不远的假山亭里么?”
穆惋月缄默不语。
“或许朕和你以前认识的大皇子不同,但你别怀疑朕的洞察能力。如果你觉得朕对不起你姐姐,你要进宫为她报仇,朕劝你趁早断了这心思。如果你想为自己打算,要从朕这里得到什么,只要你说,朕会满足你。”
第079章 一场灭顶的灾难
玉宇宫。
蕊儿在宫门口左顾右盼多时,当一阵晚风吹散她脚下的细砂时,她终于迎来了她要等的人。
“奴婢见过沈嬷嬷。”蕊儿堵在宫门口,不进不退。
沈嬷嬷领着章御医停步在蕊儿面前,笑道:“是蕊儿啊,快起来,何必多礼。”
蕊儿起身道:“奴婢正巧要去百羽宫替我们娘娘告请明儿的假呢,真想不到在这儿能遇到沈嬷嬷您。那奴婢就省了麻烦,求嬷嬷向皇后娘娘替我们娘娘告个假。”
沈嬷嬷一愣,随即笑道:“你还说呢,皇后娘娘一听说彤妃娘娘突然恶疾,怕看诊的御医侍候得不周到,特地让我带着百羽宫的章御医前来看望彤妃娘娘。蕊儿你别站在这儿碍事了,快领我进去向娘娘请脉吧。万一先前的御医侍候差了,误诊了彤妃娘娘,岂不是让彤妃娘娘白吃那苦药遭罪么。”
蕊儿真的就退开一步,“那嬷嬷和御医快请进,奴婢这就领你们前去。”
领着二人进到宫中,蕊儿扬声叫住前面捧着茶具的水碧,“水碧姐姐,你快去向娘娘禀报,皇后娘娘派御医来替娘娘问诊了。”
水碧心下有些小紧张,但她还是快速的点头离去。
蕊儿领着沈嬷嬷和御医来到寝殿,云初早已将一切布置妥贴。一见沈嬷嬷,“见过嬷嬷。”
沈嬷嬷瞧着云初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心想这彤妃不会真染上什么恶疾吧。“免礼,别耽搁时辰了,皇后娘娘还等着我回话儿呢。章御医,快替彤妃娘娘诊脉吧。”
“是。”章御医提着药箱跪到榻前,云初帮着幕帘里的人推出一只病态黄白的手,白帛搭在腕处,双指按在了脉博上。
在此期间,沈嬷嬷小声问云初,“昨儿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病倒了。”
云初倒不像沈嬷嬷那么小声说话,“可不是么?本来好好的,岂知病来如山倒,娘娘的身子本就时好时坏。之前的御医诊断说我们娘娘七情受损,急不得,气不得,更是不能思想过重。可是我们娘娘也不知因为什么,就这么突然的…。”
那章御医仔细诊脉的神情映入沈嬷嬷的眼里,他专注的神情就若真的是幕帐里的人得了多大的病症似的。云初没说完的话她也懒怠去猜,想着要赶紧给百羽宫里的主子们回话儿,“御医,彤妃娘娘的病况如何了?”
章御医叹息着抽回手,“如果彤妃娘娘真是突然病倒,那此病来势汹汹大有将娘娘玉体吞没之势。云初姑娘,你方才说娘娘七情受损,果不其然,娘娘的确心脉不稳,郁结沉重。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要药,娘娘定是知道病根存在何处,只要找到病根再加以良药,此病方可消除。”
“病根?什么病根?”沈嬷嬷疑惑的问道。
章御医继续说:“所谓此病根,例如大悲、大怒等都会聚结至胸口,导致病患呼吸难畅,思虑忧伤。”
沈嬷嬷偏过头看向云初,“娘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