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韵娘说:“该打,谁让你乱说话的。”
正追打着,前院传来阵阵读书声,杞子停了下来,目光移到屋外,眺向远方。
第一百八十节 怀念的院子
第一百八十节 怀念的院子
回来好些天了,杞子不愿意出去见人,主要是怕遇到熟人。这天,前院里又开课了,一切都没有变,柳夫子仍背着戒尺来回的游走在学童之间,学童仍大声的背育着三字经。少的只是没有她再去授琴而已。
忽然很想出去走走,许是真的在书院里闷坏了吧。说走就走,她关了房门,从后门出来,没有去别处,只是缓缓的走到以前和母亲住过的小院门口。
门口的台阶上,两边长了少少青苔,记得有一次下了雨,她不小心滑到了,柳仲文不顾一切的垫在了她的身下,她平安无事,柳仲文却摔得不轻,手臂上的淤青好几个月才好,为了这事,她心里愧疚了好些日子。现在起起来心里仍酸酸的。
门扉半掩着,杞子轻轻的叩了叩门。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位三十上下的妇女出现在眼前问道:“姑娘,你找谁?”
杞子行了一礼说:“对不起,大嫂,我有个冒昧的请求。”
妇女笑着说:“姑娘您说。”
“我是这院子的上一房租客,之前去了别出,如今回来了,想进去看看,可以吗?”杞子乞求的说。
妇女还算客气,只见她笑道:“请进吧,姑娘。”
杞子感激的说:“多谢大嫂。”
一进院子,倍感亲切,院子里仍旧晾晒着衣物,只是母亲的摇椅不见了。她定定的看着,仿佛看到了杨氏仍躺在摇椅上闭着双眼晒着温温的太阳,自己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绣着绣品。多么宁详的一幅画面,如果没有玄毅,那么这一切一定不会改变,母亲也许还活着,还会躺在院中的摇椅中晒着温温的太阳,想到这里,心中不觉醒来一丝恨意。
眼泪好像永远都是现成的,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说不出的哀伤。妇女从屋子里出来,手中端着一碗水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说:“姑娘,来,喝碗水吧。”
杞子拭了拭泪,走过去坐下说:“谢谢,大嫂,你人真好。”
“姑娘笑话了,小户人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妇女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
杞子喝了口水,放下茶碗,不经意间看到屋子门后面躲着一个小女孩,发现她正是那天自己刚回到京城时,坐在台阶上吃冰糠葫芦的孩子。
杞子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说:“小妹妹过来。”
小女孩仍躲上门后没有动静,这时妇女叫道:“小初,你出来吧。”
她这才跑了出来,不过还是躲在了妇女之后,怯怯的看着杞子。
妇女笑道:“小孩子,认生。”
“她多大了?”也许是自己也要当母亲了, 忍不住关心起来。
妇女笑道:“今年四岁了。”
“长得真是乖巧。”杞子不由自主的赞着。
说自己的女儿乖巧,身为母亲,妇女十分开心的笑了。
杞子轻轻的转过头,猛然的发现那盆丽然送她的蝴蝶兰,想不到它还活着,当年初遇玄毅时,她没有拿稳,整盆的摔在了地上,拿回家里,认为它肯定活不了了,可自己还是固执的将它养在盆里。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它居然真的活了。
妇女看着杞子望着那盆她不知名的花流眼泪,她轻声唤道:“姑娘,你怎么了?”
杞子摇摇头:“我没事。”她起身走到花盆前蹲下,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她开始后悔回来这里,这里到处都是回忆,痛苦的回忆。
“姑娘,你要是喜欢就把它带走吧,反正我们也不懂这是什么花,只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它开花了,很漂亮。”
“什么?它还开花了?”杞子惊道。
“是啊,开花了。”妇女应着,她开始觉得杞子很奇怪,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杞子幽幽的说着:“这花有个很美的名字,叫蝴蝶兰,是我一个好姐妹生前赠与我的,之前我不小心把它折断了,拿回来后我仍把它种在这里,没想到它不但活了,还开花了。”
妇女松了口气,心想:原来还有这层典故。说:“既然是姑娘的,那姑娘就把它拿走吧。”
妇女到是大方,可杞子说:“不了,大嫂,就让它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总比跟在我身边比较好。”
妇女不懂的看着她,心想:明明自己喜欢,为什么还不拿走呢?果真是个怪人。
告别妇女出来后,斜阳已西下,天边只剩下黄昏了。
走到书院门口,刚好看到凌世祺和赵韵娘要出门。杞子走上前去说:“你们要去哪儿?”
“韵娘说她想去街上逛逛,刚好我没事,所以就陪她一起了。”凌世祺笑着说。
赵韵娘拉着她的手说:“要不这样吧,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杞子犹豫着。
赵韵娘说:“去吧,反正是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到处看看吧。”
“可是…。”没等杞子可是完,已被赵韵娘拿着上路了。
第一百八十一节 回家
第一百八十一节 回家
三人徒步而行,渐渐的步入繁华街段,赵韵娘拉着凌世祺指指这里,看看那里,杞子静静的跟在后面,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确实不该出来。
好久都没有出现在这条街上,可脑子里却还是清楚的记得再过几条街就是皇宫正门了。杞子忍着心痛别过头去,看着其他琳琅满目商铺。
赵韵娘走到一个买首饰的摊位前,拿起一对耳环,对凌世祺说:“表哥,你看这个适不适合丽珍?”
凌世祺接过点了点头说:“我想她应该会喜欢的,就买它吧。”
杞子在身后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心里无比的安慰,还好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
一辆精致的官轿逐渐的由远而近,轿内的人用手捋了捋胡须,无意之中掀开了轿窗帘子,看了一会儿繁华的街道,正欲将轿窗帘放下时,注意到一个让他吃惊的背影。他急忙吩咐停轿停在她身后。
杞子并未发现身后有人正瞠目结舌注视着自己,只听到有人唤道:“杞子,是你吗?”
杞子听到了,不由得局促不安起来,那个她已记不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耳边,轻转身,想起了母亲,眼神中出了冷漠还是冷漠。
杞子没有说话,梁思忠却显得有些激动,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想传达给她一些迟来的父爱,想告诉她自己身为父亲,对她有着同样的紧张。
杞子本能的退后一步,这些梁思忠认为是父爱的举动,在凌世祺看到却不是这样,他以为面前这个老头子想对杞子非礼,立即闪到她的前面说:“这位老爷,大街之上,还请您放尊重些。”
梁思忠拉下脸来毫不客气的说:“让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杞子始终没说话,凌世祺说:“京城之内,天子脚下,你一位老人家,欺负人家小女子,是何道理,就算你身在朝堂,也不能这般放纵吧。”
“你…。”梁思忠气得不想和他说话,对杞子说:“跟我回去吧。”
他的声音将近岂求,杞子不免有些心软,想起杨氏临终之前写给她的信,不论梁思忠当年多么的不尽父责,可毕竟血浓于水,她走到凌世祺前面说:“凌大哥。”
“杞子,你别怕,我量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凌世福义正言词的说。
“是啊,杞子,你别怕。”赵韵娘走上前来说。
杞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梁思忠面前,看着这个自己打心眼里恨的男人对他们说:“凌大哥,韵娘,这是——家父。”杞子有些不情愿的介绍说。
凌世祺和赵韵娘愣了一下,后礼道:“原来是伯父,世祺刚才冒犯了,请恕罪。”
“这是我的朋友,凌世祺公子和他的夫人赵韵娘。”杞子看也没看梁思忠说。
赵韵娘上前礼道:“伯父,刚才得罪了,请见谅。”
梁思忠也不拘小节,笑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事先老夫也多有得罪。”
误会解开了,杞子面无表情说:“凌大哥,韵娘,我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慢着。”梁思忠挡在了她的央前,这下子凌世祺没有挡在杞子面前的理由了,只得和赵韵娘一起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着。
“你既然回来了,就跟为父回家吧。”口吻仍充满了岂求。
“家?”杞子冷笑一声道:“我有家吗?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把我和娘赶出家门,逼迫我替姐代嫁,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梁思忠颤抖着看着她,讶然杞子的激动,纵然他有亿万个后悔,可事已发生了,不可挽回。
见梁思忠沉默着,杞子心里更是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意,朝回书院的路走去。
“等等。”梁思忠的话并没有让杞子停下脚步。梁思忠继续说道:“你不想回去给你娘上柱香吗?”
天已暗了下来,各商铺不知何时将灯点上了。
杞子驻足在那里,梁思忠最后一个理由击毁了她恨他的底线。回来这么久了,她一直不敢去想母亲杨氏,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躲得远远的,就不会有人提起,她自己也可以当作不知道,也就不会想起自己还是个不孝女。这一刹那,梁思忠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回过头含着眼泪望着他。
梁思忠对凌世祺夫妇说:“请二位先行回去吧,小女今夜要住在府中。”
既然是自己的家,凌世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杞子,杞子说:“凌大哥,你们先回吧,我明天一早就会回去。”
凌世祺这才点点头。
第一百八十二节 亲情
第一百八十二节 亲情
一旁的管家梁春不知何时叫来一顶轿子,走过来恭敬的说:“二小姐,请上轿。”
杞子上了轿,凌世祺夫妇看着轿夫抬着轿子走向人群。在回去的途中,赵韵娘一言不发,却哭了,凌世祺问:“怎么了?”
赵韵娘说:“你刚才都听到了是吗?”
凌世祺知道她在说什么?点了点头,赵韵娘接着说:“从小被父亲赶出了家门,长大了还被迫替姐姐出嫁,可以想象当年她和仲文之间有着怎样深厚的感情,就这样活活的给拆散了,嫁给了一个她不了解、不爱的的男人。”
“虽然以前听她偶尔提起一些,也听过仲文说,却没想到当我们真的看到时,才发现那种亲情的缺乏,不敢想象在杞子心里有着怎么一种痛。”
“杞子好可怜。”赵韵娘哭着说。
凌世祺轻轻的揽住她说:“别伤心了,那些日子都去了,现在她不是回到仲文身边了吗?”
不知怎么的?赵韵娘表面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确定。
轿子刚停下,从荣候府内冲出一翩翩少年到梁思忠的轿前停下。欢快的唤着:“爹,你可回来了,我都在家闷死了。”
杞子从轿内一出来,眼前的景像让她悲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显然少年看到了杞子,他走过去看着她,忽然叫道:“二姐,你真的是二姐。”
眼前的人儿高兴得眉飞色舞,杞子这才认出来,这就是大娘的儿子梁玉平。自己被赶出去的时候他还很小,虽然每月回来拿月钱,却也很少见面,更何况她这一别的两年,没想到他见到自己时能这样开心。
杞子笑着叫了一声:“玉平,长这么大了。”
“我都十六了,不小了,二姐,你快进府,跟我们一起用饭吧。”梁玉平拉着她,一点儿也不生分。
杞子被拖着进了候府,梁思忠叫来管家梁春,低声在他耳边轻声几句,梁思应了一声:“是,老爷。”就出门了。
杞子被梁玉平拉着来到了饭厅,却没有看到大娘和梁筱青。梁玉平将她按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朝她碗里夹着菜,碗一会儿就满了,杞子笑着说:“玉平,够了。”
他这才停下来说:“大姐嫁到苏州去了,娘跟着她过去小住,只留下我跟爹两个人在家,别提多闷了。”
原来如此,梁筱青嫁人,还嫁那么远。杞子拿起筷子想着。梁思忠走了进来,梁玉平赶紧说:“爹,快坐下吃饭。”
“好,你也快吃吧。”
梁思忠显得很高兴,这种笑容是杞子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笑容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满足。难道是因为自己吗?杞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即想道:不会的,肯定是因为玉平才会这么高兴的。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坐在这里吃饭,不由得想起来了母亲杨氏,不知道她若是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将会是怎样的想法,也许是开心的吧,娘从心里一直都爱着爹,不管他做错什么,她始终都没有怪过他,娘对他的痴心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道明的。
忽然发现梁思忠老了,两鬓尽散满白丝,脸上也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心里升起一股想哭的冲动,杞子笑自己也会为他流眼泪。
用过晚饭,梁玉平缠着杞子说了一会儿话,梁思忠吩咐他下去休息,带着杞子来到了灵堂。梁思忠道:“你和你娘说会话吧,我先出去了。”
杞子没有应他,走到一边点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刚跪下,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清脆的掉在地上。
“娘,请恕女儿不孝,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您,您会怪女儿吗?你知道吗?女儿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件件事情都让女儿生不如死,女儿的心好痛好痛啊。丽然姐姐走了,你走了,苡秋也走了,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离开我?如今女儿只望苍天怜悯,不要让折磨女儿了…。”
今夜没有没有星辰,唯有那弯银月散着幽幽的光。
栖凤殿中,四个丫头正坐在门口望着满庭院的绿叶发着呆,德福走过来说:“你们在干嘛呢?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四人看着德福,翠依说:“我们在等皇上啊,这些日子,皇上每晚都来栖凤殿就寝。”
德福索性和她们坐成一排说:“今夜就别等了,皇上出宫了。”
“出宫?”四个丫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吓了德福一跳,他说:“是啊,出宫了,连蓝将军都没带,只身出宫了。”
“为什么…?”紫兰问。
德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来,面带微笑离开了栖凤殿,留下四个面面相觑的丫头莫名其妙。
第一百八十三节 回忆,重遇
第一百八十三节 回忆,重遇
杞子从灵堂出来,也许是对着自己母亲,所以倾诉得彻底,此时心绪宁静,没有一丝波澜。
静静的走着,不留神走到了天心亭。周围一切都没有变,变得只是她来到这里的心情。本来平静得没有波澜的心湖,轻轻拂过一阵记忆的风。亭中石桌上的灯笼,散发着火红的光芒,像是要照到人的心坎里去。杞子坐到当初玄毅坐过的石凳上去,仿佛那一幕在此刻重现。
“你是府中的小姐?”
“公子此话是何用意?”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堂堂荣候府中的小姐衣着尽然如此平常,让我有些吃惊而已。”
“哼,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主儿。”
这就是相识的开始,一个高高在上、狂傲不羁的君王尽会嘲笑自己衣着平常,和他比起来,自己没有荣华富贵,更没有锦衣玉食,衣着平常很不对吗?想到这里,杞子忽然觉得若自己当初没有应他的话,事情将会怎样呢?接下来玄毅让她不小心打翻了宝贵的蝴蝶兰,自己生气的与他争论。一想到玄毅有几次没有理由反驳自己的话时,杞子就忍不住笑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当初摆放蝴蝶兰的位置,那一抹倩影显得那样孤寂。眼泪不知何时滑过面颊的,只知道有一阵风轻轻的从她身后吹过,下一刻自己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给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站在不远处的梁思忠,满意的离去。
杞子早就应该想到,梁思忠找一个自己不能拒绝回来的理由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此时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靠在他的怀里,眼泪如绝堤的洪水般涌出来,痛哭失声。她捶打着玄毅,气愤他为什么会在凌世祺的婚宴上当众说放手,也气愤自己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感情,如今一切皆晚,怪谁?只能怪自己。
玄毅紧紧的搂着她,任由她打着,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的,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让我的心再碎一次。”
杞子慢慢地停住了捶打玄毅的手,听着那个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她努力的想推开他,现在不是她愿意留下就能留下,愿意离开就能离开的问题了。柳仲文还在家里等着他,她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当初是自己有负他在先,不能怪他后娶袁苡秋,如今苡秋已死,老天爷再次给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机会,尽管自己变心,可确实不能再有负于他。
可玄毅始终搂得紧紧的,没有丝毫放手的迹象。“你放开我。”杞子痛苦的喊着。
“不放,不放,你回来了,休想我再放手。”
“你少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回来的。”这话果然有效,玄毅一听愣在那里,杞子趁机挣脱开来,迅速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灯笼仍静静的亮着,事不关已的亮着。
玄毅生气了,手咯吱咯吱的响,脸色开始变得阴冷,他想想也是,杞子没有理由为自己回来,自己对她做过些什么事情,她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吗?看来真是自作多情。
“那你回来做什么?”玄毅冷冷的问着。
杞子的心凉了半截,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她含着眼泪侧过身,轻轻的捂着小腹,心正在一点一点的滴着血。
杞子努力的正了正声说:“与你无关,皇上请回吧。”
玄毅正欲转身离去,杞子忽然叫道:“等等,皇上。”
玄毅驻足,以为她改变主意了,不曾想却听到她说:“希望皇上早日将废后的决定公布天下。”
玄毅没有支声了,早已气得额顶青经外凸,只是轻轻一跃变消失在了夜色里。
杞子转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的说着:“孩子,向父亲告别吧,原谅娘将你留在身边。”
第一百八十四节 最后的沉沦
第一百八十四节 最后的沉沦
走回母亲曾住过的小院,进了屋子,点燃烛光,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杞子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铜镜中的泪人,如同看一陌生人似的,下一刻就趴在梳妆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在屋里哭得心碎,窗外的人儿听得也心碎,恨不得冲进去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陪着她一起心碎。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杞子想从怀里掏出锦绢拭泪,不想怀里空空如也,杞子屏住了呼吸,到处找着,回想着,会不会方才丢在天心亭了。三步做两步朝外走着,刚打开门就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杞子本能的退了一步,吃惊的望着门口站着的玄毅,他正将锦绢递到杞子面前。
杞子接过锦绢想立即将门关上,她那有玄毅手快,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杞子来不及反应,玄毅就闪到屋子里了。他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说:“还记得第一次在宫里和我见面时的情景吗?我站在门口,你却把门关上了,我回到宫中之后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放纵你的任性,明明是我的妃子,却敢把我挡在门外。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在后悔了,就算你把门关上了,我也会把门踢开。”
他握着她的双手一起将两扇门给合上了。直到两扇门合上的声音,才将杞子的思绪从惊噩中拉回现实。她挣脱开他的环抱,走到一边说:“皇上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玄毅一步一步的逼近:“我刚才被你的话气糊涂了,若不回来怎么知道你刚才说的全是假话。”
杞子又走了起步说:“你什么意思?我说了什么假话。”
“也许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吧?”
“什么?”杞子问着,心想自己到底那里出了问题。
玄毅笑着说:“你每次说假话的时候,都会侧过身去,不面对着我。”
“哼。”杞子冷笑,掩饰着自己心虚说:“皇上定是误会了,我可不敢跟皇上说假话。”
“那锦绢是怎么回事?你一发现不见了,不是到处找吗?”
“你监视我?”杞子有些生气了,直视玄毅的眼睛,忍住心里的胆怯。
玄毅到也坦白:“锦绢是我刚在天心亭,趁你不注意时取走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玄毅的追问,让杞子脑子有些短路了,她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的逼近再次让她语无论次:“我没…骗你…,我为何…要骗一个…。”
玄毅没有让她说出接下来的话,瞬间封住了她的双唇,灵舌撬开她的贝齿,疯狂的吮吸着,更霸道的抱着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杞子哭了,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直到她感觉嘴里有丝腥味,看到玄毅双眼含泪时才停止挣扎,任由玄毅抱着走向床榻。
老天爷,如果这是天意,今夜就让自己最后再沉沦一次吧。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用掌风熄灭了烛光。为她褪去了衣裙,自己褪去了束缚。温暖的掌心轻轻的抚着她的容颜,杞子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他急切的吻着,感觉恨不能把她吞下去。急切的呼吸让杞子浑身变得炽热,当得知玄毅下一步动作时,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玄毅将头埋在她的发丝之间,轻声说:“别动,不然后果可要自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