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站着一付事不关己模样的胳腮胡子说:“这是什么毒药,快拿解药来。”
谁知他却不紧不慢的说:“不着急,这药是毒不死人的,只能让她说不出来话而已,本来是想让你安静几天,没想到她那么勇敢的抢你的饭吃,她还能不能说话,就要看你听不听话和大哥高不高兴了。”说完关上了船仓门,出去了。
苏月玲含着泪扶着杞子,看着杞子痛苦的表情,恨不能将那个坏蛋乱刀砍死。
杞子感觉喉咙痛痒难耐,微用力掐住又不能呼呼,试着说话却发不出声来,泪从眼角滑过脸颊,想:“老天爷,那不是可以死人的毒药吗?为什么在受了重重打击之后,又让我变成哑巴,难道我的人生还不够凄凉,还不够悲惨吗?我多么希望这是可以死人的毒药,让我解脱尘世的苦恼,不用在忍受痛苦的煎熬,老天啊,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到死吗?”
第七十八节 失声
第七十八节 失声
苏月玲将杞子平放在简易的床上,倒了杯茶喂她喝下,杞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突然碰掉了她手中的杯子,手死死的按住喉咙,张着口,无声的痛苦着。
“怎么了,杨姑娘,是不是茶水有问题?”苏月玲捡起茶杯,用手指沾了沾,原来是茶水太热了。她起身到船舱外,端了一杯凉水来,又喂杞子服下,这次杞子没有异常的反应,她松了口气说:“杨姑娘,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杞子张了张嘴,又摇了摇手,苏月玲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杨姑娘你别这样,我一定会让那帮坏蛋给你解药的,倘若你真的成了哑巴,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哐”的一声,舱门被络腮胡子给踹开了,他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大声喝道:“怎么还在这儿躺着,还不快去给大爷洗衣服。”
苏月玲也大声吼道:“你凶什么凶,她都成这样了,你还想让她干活,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嘿,她又死不了,不就成哑巴了嘛,没把她丢到河里她就该烧高香了,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啊?”
“你…。”气得苏月玲说不出话来,杞子伸手拦了拦苏月玲,下床走出了舱内。
就这样又在河道上漂了几天,杞子彻底的发不声了,苏月玲每天偷着帮她干点活,减少她的内疚感,每当这时,杞子都对她微微笑。
“杨姑娘,你的脸怎么老是这么脏呀?要不我去打盆水来你洗洗吧。”苏月玲放下手中的碗问道。
杞子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来她有好些天都没有清洗过了,苏月玲这么说,脸上定是很脏了才是。她想:也罢,脏就脏吧,反正女为悦己者容,现在自己将来的命运都不知道会如何,在乎这容貌有何用。
她看向苏月玲笑着摇摇头,用手指在茶杯里沾了沾水,再在桌子上写道:“不用洗了,我不乎自己现在的容貌。”
苏月玲尴尬的笑着说:“真想看看你洗干净的样子,你一定很漂亮吧。”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苏月玲接着说:“从我认识你开始,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可到底那里不同还真说不上来,就是给你的感觉很优雅、很高贵,你的行为举止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杞子笑笑,离开了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两岸芦苇似围墙般高高竖起,芦苇花随同飘舞着,像是在给她招手。想起刚才苏月玲的话,自己高优雅高贵吗?不是,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也不知道怎么去活,就像这离开了芦苇杆的芦苇花:风啊,你到底要把我带到那里去呢?
“看什看,还不干活去,一个糟丫头装什么淑女呀。”又是一阵厉声喝来,杞子已经习惯了,她转过头离去,眼光从大哥的身上飘过,不带停留半点时间,若是那栖凤殿中失忆的杞子,此时的惊鸿一瞥定会让这个对她大呼小叫的男人昏死过去。
也就是在这天夜晚的三更时分,在河道上走了半个月的船终于靠岸了。
杞子端了壶刚沏好的茶水到刀疤脸房里,刀疤脸大汉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咚”,船和码头的撞击声传来,杞子没有站稳,轻轻的晃了晃,茶水不小心溢了出来滴到了刀疤脸手上。他被烫得跳了起来,扬起手狠狠的甩了杞子一个耳光,杞子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接着“哐”的一声,茶壶掉到了地上,茶水四溅,瞬间热意侵了她的小腿,她捂着脸看着刀疤大汉。
刀疤大汉大声喝道:“你他妈想烫死老子啊,你个贱杂种。”
“怎么了?”苏月玲听到声响冲了进来问道,看到杞子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她,对刀疤脸大汉吼道:“你干什么?欺负个弱小女子,你也不怕丢人啊?”
“哼。”刀疤脸大汉轻笑说:“我说苏姑娘,我怎么欺负她了,我只是把她打到了地上,还没有把她打到床上呢。”
“你无耻,杨姑娘,我们走。”苏月玲恨了刀疤大汉一眼,扶着杞子正准备出门,胳腮胡子进来了。
说:“大哥,可以下船了,清吟楼的管事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
刀疤脸大汉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之前我们派人走旱路告诉他们了我们的情况,所以来的只有管事和两个打手。”胳腮胡子说。
“走吧。”刀疤脸大汉扬扬手说:“把她们俩带下船交给清吟楼的管事。”
“是,大哥。”胳腮胡子应道,又对杞子和苏月玲说:“走吧,我的小姑奶奶。”
“哼。”苏月玲不屑的看了一眼胳腮胡子,扶着杞子走出了房门走上了甲板走下了船。
第七十九节 吴总管
第七十九节 吴总管
清吟楼的管事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两片小胡子弯曲在鼻子下方,他一身浅蓝色衣服干净整洁,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是他是个领导。另两个打手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
看到苏月玲下船,在火把的光亮照射下,管事的眼睛也亮起来,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轻轻的搓了搓手,笑着对刀疤脸大汉说:“江老大,虽然你把其他的货丢了,不过现在看来有这一个就足够了。”
刀疤脸大汉也笑着回道:“吴总管,只要您满意就好。”
“江老大,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满意有什么用啊,得让毡子妈满意才行啊。”吴总管客气的说。
“唉。”刀疤脸大汉继续说:“只要您吴总管满意的话,在下相信毡子妈一定会满意的。”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两个奸人相互会心的笑了,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胳腮胡子也跟着掺和大声笑起来,刀疤脸大汉收住笑容大声说道:“你笑什么?”
胳腮胡子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又马上做出一付刚死了爹娘的表情怏怏的走到一边去了。苏月玲和杞子看了,不觉得“啧啧”的好笑起来。吴总管见到苏月玲笑了,花容月貌更添几分春色,他看呆了,想着:又一棵摇钱树到手了。
苏月玲注意到吴总管猥琐的盯着她笑,不由得心生寒意,收住笑容别过头去。吴总管又看到了苏月玲旁边的杞子,问刀疤脸大汉说:“江老大,这是…。”
刀疤脸大汗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这是个贱丫头,在船上洗衣服做饭的。”
“也是被你们一块抓来的?”
“算是吧。”刀疤脸大汉不知道如何说好,只得应下。
吴总管走到杞子面前,指了指她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还有脏乱不堪的衣服和黑黑的手,露出厌恶的表情说:“唉呀呀,你看看这多脏啊。”又对刀疤脸大汉说:“把她留下,把她带走。”
刀疤脸大汉还未开口,苏月玲就率先出声了:“不行,她是我的姐妹,我们是不会分开的。”苏月玲不放心把杞子留下,在这样一个强盗堆里,刀疤脸大汉又不知道会把她怎么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留下。
听到苏月玲说自己是她的姐妹,杞子感动极了,好久都没有人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杞子感激的看着她,心里道着一万句:谢谢。
看着苏月玲坚定的表情,吴总管妥协的说:“好吧,反正现在清吟楼里也缺人,就把她收拾收给你做丫头吧。”
苏月玲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吴总管,又侧过头对杞子说:“杨姑娘,对不起,委屈你了,他们让你做丫头,可我决不会把你当丫头看待的,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总算在一起了,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杞子笑笑,无声的感叹着自己的命运。先是由一个官家小姐变成一平民小老百姓,又阴差阳错的成为皇帝的妃子,又因不甘受辱变成了宫人,又由后宫的勾心斗角变成了妃子,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皇后,此时她放着堂堂的栖凤殿主子、正宫娘娘不当,又要被人家呼来换去成为丫头了。人生的际遇真是太讽刺,这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滋味杞子有幸都饱尝到了。
吴总管拱手说道:“江老大,走吧,这天就快亮了,毡子妈可还等着看货呢。”
“是是是,吴总管,请。”刀疤脸大汉礼道,又对胳腮胡子说:“你带几个弟兄把船带回去,我回京城的时候不走水路。”
“是,大哥。”胳腮胡子转身上了船。
杞子一行六人踏着晨露朝洛州城走去。
第八十节 清吟楼
第八十节 清吟楼
清吟楼——洛州城的最大最著名欢场,各色女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表现得风情万种,在这里迎来送往、倚门卖笑。
一辆马车的轱辘声划破了寂静的早晨,车内的苏月玲紧紧的抓住杞子的手,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别人安排,心里定是不服的。可杞子却显得平静,这倒让苏月玲有些吃惊,虽然之前对于杞子的忍耐性很佩服,可现如今正是在去往火坑的途中啊,是什么让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好,难道她就不怕吗?带着这些疑问,苏月玲对杞子的好奇心更重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天已明了,街道上有了少些人走动,马车转弯了,转弯了,又转弯了,随着驾车的人一声:“吁~。”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人掀开了车帘,吴总管先下了车说:“苏姑娘,就下车吧。”
苏月玲拉着杞子下了马车,刀疤脸大汉最后下来。
视野开阔了,好久没有见到街道了,周围还弥漫着轻雾,相信少顷便可散去。面前有道门,可以看出是所宅院的后门,吴总管在前方带路,打着一个请的手势,一脸的献媚象说:“这边请。”
苏月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犹豫着这就是火坑的门,一旦跨过门槛要逃出来谈何容易。谁知道刀疤脸大汉在她身后一推,苏月玲想不进来也不行了,她险些摔倒,还好杞子扶着她。
“你干什么?”苏月玲眼含怒意的望着刀疤脸大汉说。
刀疤脸大汉也不甘示弱的望着她直直的说:“我可不像吴总管那样懂得怜香惜玉,只要你不听话,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你…。”
“好了。”不等苏月玲说话,吴总管插嘴道:“算了,都少说两句吧,不要把其他人吵醒了,姑娘们现在可都在休息呢。”
说话间,一个仆人模样的小厮走了过来恭敬的说:“吴总管,毡子妈在等了。”
“知道了,前面带路。”
吴总管一招手,一行人又都走了起来。
果真是洛州城里最大最豪华的欢场,这那里像座妓院,明明就是一套一品官员的宅邸嘛,处处花木簇拥,假山小池,可以看出这精巧的布局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转过两个拐角,小厮领着他们到了一个门口,吴总管招呼两个打手和小厮下去了,因为在这里想逃是不可能的,只留下了刀疤脸大汉和杞子、苏月玲三人。他走了进去,一会儿就出来说:“进来吧。”
屋子里,一个穿着得体,不失大雅的妇人住在堂椅上,她面色红润,丰容盛鬋,形态高贵,一切都将她衬托得丰韵犹存。看到有人进来了,她站起身来,表情和吴总管一样,看到苏月玲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谄笑的走到苏月玲面前,用手抬起她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说:“果然是个好货色。”
苏月玲甩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干什么?”刀疤脸大汉朝苏月玲吼道,苏月玲吓了一跳。
毡子妈说:“江老大,对姑娘温柔点。”
“是,你看毡子妈多疼你。”刀疤脸大汉说。
毡子妈带着怪里怪气的音调说:“刚来的人都像你这样,过些日子就会习惯了。”又看到苏月玲旁边的杞子,对刀疤脸在汉说:“江老大,你把这期要的货都弄丢了,我可都没有怪你,可你也不能拿这个人来充数啊?你看她乱糟糟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哦,这个是误抓来的,我看现在店里需要人手,就作主把她给了新来的苏姑娘当丫头。”吴总管解违道。
江老大立即附声说:“对对对,是误抓来的,误抓来的。”
“好吧,反正也不缺这张嘴吃饭。”毡子妈不屑的说。
“请问肖公子那边…。”江老大怯怯的不敢往下问。
毡子妈别过头看着他说:“瞧你那点出息,放心吧,有这个新来的苏姑娘顶着,肖公子那里我去跟他说,再说他和寒姑娘过檀月江秋游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嘿嘿,多谢毡子妈照应。”江老大感激的说道。
“不用客气,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出差子也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就是了。”
“您放心,我保证以后决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好了,吴总管,带江老大下去拿银子,再安排人给苏姑娘收拾收拾,让她养好身子,好侍候肖公子。”毡子妈邪魅的笑着说。
“是,毡子妈。”
吴总管刚转身,江老大停下来对毡子妈说:“毡子妈,我给你一样东西。”
众人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他递给毡子妈说:“这是这个哑巴的解药。”
“哑巴?”毡子妈有些吃惊的看着杞子。
江老大又说:“是的,她其实并不哑,只是被误食了哑药变哑了,这是解药,我现在把她给了你,到时候若是苏姑娘不听您安排的话…。”
苏月玲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你这个恶魔,你会不得好死的。”
“呵呵。”毡子妈冷笑一声说:“明白了,走吧。”
走廊里,毡子妈的笑让杞子冷得发抖,是什么让她可以这般狠毒,那么美的一个女人竟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是谁给她的胆量,是谁给她的权力?
还来不及想完,杞子和苏月玲就被分开了,苏月玲着急的问吴总管说:“你要把杨姑娘带到那里去?”
“从现在开始,她是清吟楼的丫头了,你是清吟楼的姑娘,你们俩是主仆的身份,我得让她下去好好梳洗再带来见你啊。”吴总管带着阴笑说。
苏月玲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杞子,谁知杞子给她一个微笑,让她不必担心。苏月玲这才放心的看着杞子被一个小厮带着离去,苏月玲看呆了,为什么她的背影都那么坦然?
第八十一节 波澜的日子
第八十一节 波澜的日子
杞子被小厮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院子里,走到一个房门前说:“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进去吧,好好把自己洗洗,衣柜里有衣服,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看着小厮转身离去,杞子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好熟悉,对了,这番话是去惠寓所的时候,王嬷嬷也曾说过类似的言语,真是世态万千,造化弄人啊。杞子轻轻的推开门,许是许久没有住人的原因,一阵凉意窜了出来,冷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一桌一凳一床一衣柜一洗脸架,还有一个简易的梳妆台,台上放着一面不是很清楚的铜镜。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杞子把桌边的凳子端到梳妆台面前,坐下之后,看着铜镜中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糟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难怪毡子妈刚才会那么厌恶她,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心想: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子,要是玄毅看到了,会作何感想,还会那样对我纠缠不放吗?
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惊鄂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下自问: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想起那个冰冷的魔鬼?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可他的影子突然从心底涌出来占满了整个脑子。
“你是朕的,朕不会让你离开。”
“朕不会让你逃出朕的手心。”
“你认命吧,朕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你是朕的,你是朕的,你的心里只准有朕。”

为了使自己清醒过来,杞子来到洗脸架前,把脸深深的埋进铜盆里,寒意袭来,冷却了整个脑子,玄毅的影子逐渐消失了。
她扬起脸,任水滴嗒滴嗒的掉在盆里,掉在衣服上,掉在地上。她大口的喘着气,瘫坐在地上,眼睛红红的,滴下的液体不知是水还是——泪。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在了杞子的手上,可是看见光线处有放多灰尘在飞舞,杞子起身拿了洗脸架上的毛巾将脸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头发整理了一下,铜镜中的杞子还是那么美,只可惜脸色苍白,却更显得让人怜惜。
刚想出门时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想着:我要以这付样子出去见人吗?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可如今在这烟花之地,若不收敛些,怕是连清白都保不住,苏月玲不就是因为美才会被抓到这里来的吗?想到这里,杞子转过身在屋子里寻找着,寻找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掩饰过去,忽然看到梳妆台铜镜后有一个小盒子,她取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装着黑黑的东西,她用鼻子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许是时间久了,药味淡化了吧。杞子微微一笑,有办法了。
她重新坐到梳妆台前,将那黑黑的东西,轻轻的抹在脸上,不一会儿,一个两颊带黑斑的女子就出来了,自己如今这付尊容,不用说失去清白,怕是倒贴也没人会愿意吧。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要发笑。她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确保无失之后走出了屋子,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几声惨叫的声音。
杞子停下脚步,认真的听着,“啊,啊,啊。”声音又传来了,这次她确认了方向,朝声音来源处走去,拐过一个墙脚,穿过两条短的回廊,那惨叫声真越来越近了,直听得人毛骨悚然。杞子再次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栋单独的房子,那里只有一个房间,惨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杞子带着好奇心轻轻的走过去,倚着墙角,透过窗户朝里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没把自己吓晕过去,还好现在她不能说话,不然定会发出比眼前的景像更吓人的声音来。
一个女子被吊在梁上,浑身都是鞭策的伤痕,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她嘴唇干裂,衣不遮体,额上还冒着冷汗,头发上还滴着水,显然是昏死过后再用冷用给泼醒的,她半闭着双眼,眼神却坚毅的看着面前那个手拿皮鞭打她的人。
打她的人定是个打手,只见他挥动鞭子狠狠的抽在女子身上,口中还不停的说:“让你逃,让你逃,有好日子你不过,整天想着逃,还逃不逃。”
女子痛苦得满脸扭曲,却声声坚定:“逃,只要有机会,就逃。”
打手被激怒了,他一鞭比一鞭有劲:“我让你嘴硬,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啊,啊,啊…。”
看不下去了,杞子转身跑开,正好和来找她的小厮撞在了一起,小厮拉起她回到走廊上说:“你别乱跑,那个地方你更不该去。”
杞子用眼神质问他刚才看到的情形是怎么回事,小厮应道:“那个姑娘叫雪红,两个月前被人卖到清吟楼的,可是她不听话,两个月内逃了三次,这次是第四次,毡子妈命人好好的修理修理她,唉,真是可怜。”
听完小厮的回答,杞子仰望碧空,感叹世上还有如此坚强不屈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佩服的神情。小厮打断她的思绪说:“走吧,姑娘在找你了。”
杞子冲她点点头,示意他前方带路,途中小厮问:“我叫姚堂,你呢?”
杞子看了她一眼,小厮突然反应过来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你是哑巴了。”后又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说你哑吧。”
杞子微笑着跟她挥挥手,示意说:“我不在意。”
姚堂没有说话了,看着他在前面带路,杞子突然觉得面前的小哥还有几分可爱,他能这样跟她说话,说明他的心肠不坏吧。
杞子边走边拉了拉他的前角,用手比划了半天,姚堂才明白她是在问毡子妈的事情。说:“你是问毡子妈是吗?”
杞子点点头,又比划了一阵。姚堂明白了笑着说:“你是问为什么叫她毡子妈对吗?”
杞子又点点头,姚堂解释道:“你没的注意到她的手上一直拿着一条鸡毛毡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