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看了看翠花说:“是啊,真看不出来,我们翠花还是个小家碧玉呢。”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栀娘挺个肚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咋夜赶出来的一套鸳鸯戏水的枕巾。

玉兰连忙扶过栀娘说:“再说翠花要嫁人,变得水灵了。”

翠花猛然起身,来到栀娘身边,拽着栀娘的手不放,娇笑道:“栀娘姐,你看看玉兰姐和霞婶,她们老是笑我。“

栀娘看了看翠花的一身打扮,她的样子让自己想起了要嫁给小三时的事情,不禁失笑,说:“翠花,玉兰姐与霞婶没说错呀,你是变得越来越水灵了。”

翠花捂着脸,赌气似的坐到凳子说:“你们都笑我,我不理你们了。”

“傻丫头,别生气了。”霞婶是长辈,口吻着带着点宠溺。

玉兰说:“栀娘,你手上拿的什么?”

栀娘笑道:“我都忘了。”放到翠花面前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祝你和长根百头偕老,早生贵子。”

看到栀娘眼中的真诚,翠花感激的接过说:“谢谢栀娘姐。”

忽闻一阵喜乐吹打之声,翠花奶奶进未说:“迎亲的人未了,快把红盖头盖上。”

霞婶拿着盖头盖在翠花头上,玉兰扶起拿着枕巾的翠花走出了屋门。

翠花奶奶坐在正堂之上,喜乐停止了,翠花跪在奶奶面前,磕了三个头,翠花奶奶老横纵泪的扶起她,对一身喜服的长根说:“长根啊,翠花爹死得早,我和她娘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过了你门,可别欺负她呀。”

长根走到她面前,深情看了一眼翠花,拍拍胸脯保证的说:“奶奶您放心吧,我保证以后只会对翠花好,绝不会欺负她的。”

翠花在红盖头下含泪笑了,长根看到一滴眼泪垂在了枕巾上。

栀娘忆起了与小三成亲的那日,小三在拜堂前对她的承诺,此时想来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看到栀娘神游,知晓她心里定是想起了些什么,亲亲的揽她入怀,低声道:“不管是小三说的还是长根说的,我一定也能做到。”

讶然他的洞察力,自己只是一个稍稍的闪神,他便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紧紧他的手,投去‘我相信’的眼神,却让凌寂云莫名的心虚。

长根家门口,个个都翘首以盼,长长的两串大红鞭炮挂在了一旁叶正绿的桑树上,等着长根迎回新娘子一道,就放响。

孩子永远都最雀跃的,迎亲的人没到,他们就边跑边叫:“来了,来了,新娘子来啰,新娘子来啰。”

长根娘立即让二娃放响了鞭炮,噼里啪啦一一噼里啪啦一一噼里啪啦一一

少顷,便见到了迎亲的一行人,小孩子们还在一旁掩耳大喊:“娶新娘子啰,娶新娘子啰,娶新娘子啰一一。”

等到长根将驴背上的翠花抱下来,随即便问有朗声喊:“吉时到一一,拜堂了。”

“好一一。”众人拍手起哄,都为这对新人祝福着。

进了布置一派喜气的喜堂,只见长根娘坐在上方,霞婶一脸笑容站一侧,喊着:“一拜天地一一;二拜高堂一一;夫妻对拜一一;送入洞房一一。”

晚饭是在长根家用的,栀娘和凌寂云离去时,二娃与三柱等村里与长根相熟的兄弟们,正在新房里闹洞房,长根娘非要硬塞给栀娘一些喜糖,凌寂云又不喜难吃甜食,自己也不喜欢,弄得栀娘哭笑不得,只得等到有孩童去到自家院子时候,拿出来让他们高兴。

“栀娘,想什么呢?”回去的途中,栀娘一直微笑着,似在想什么美好的事情,凌寂云观察了许久,还是忍下心打断她的思绪。

栀娘笑眸一弯,看了凌寂云一眼说:“没事,我只是在为翠花与长根高兴。”

凌寂云想了想,忽然问:“我一直想问你,当初我打断了你与那名叫小三的村夫的婚事,你可曾怪过我?”

摇首笑道:“我会嫁给他,完全是因为娘生前的遗言,只是要娘说的,嫁谁不是嫁呀,其实他在拜堂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保证,我听得来还是很心虚的。”

“这是为何?有男人的保证不是件很开心的事吗?”凌寂皱眉不解的问。

栀娘说:“那可不一定,我并不爱他,所以他对我的那些保证我问之有愧,若不是娘的遗言,我回迷踪林后便不会再出来。”

第3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司徒零到访

“可你遇到了我。”凌寂云幽幽的说着。

栀娘叹息道:“这也许都是天意吧,爹说迷踪林的布局很复杂,我也只能参透其中进出之道,和一些简单的方位,真不清楚为何你就偏偏被水冲进迷踪林里了?”

“也许是上苍不忍你在迷踪林里孤独一生,特派我去接你出去的吧。”深情的投去目光。

栀娘娇颜一笑,随即说道:“当初我会让师哥把我放在竹伐上顺水而去,是因为你就是坠入那条河流而进入迷踪林的,我当时只祈上苍怜悯,就算让我死也让我回迷踪林吧,谁知却不知在河流的那里让师公将我救起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坠入的那条河与迷踪林某处是相连的?”

摇摇头说:“不清楚,我还特意问过师公,师公说那全是机缘巧合,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所以他才说遇到我时,是我的命大。”

斜眸望去,那清秀的容颜上依旧带着微微笑意,凌寂云有些歉然的说:“栀儿,我们还没成亲呢?”

栀娘无奈的笑笑,说:“是啊,跟我有婚约的人,我负他而去,却无名无份的跟了你,你说这算是命好呢还是命苦?”

“我还你一个普天之下最隆重的婚礼如何?”

心下微怔,是暗示吗?“夫君,我不要什么隆重的婚礼,只要你在身边就够了。”

她果然还是不能接受,揽紧了她的腰,害怕自己伤到了她。

偷望着他微蹙的剑眉,便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风清来过了,肯定说了些凌寂云在意的事情,比如江山、战事、凌寂华、司徒零或是连若依,还有那个玉西国的公主律心兰,自己真的留不住他了吗?等不到稻子熟了吗?黯然垂眸,隐忍着满腔苦涩,期待着对他的相信。

天空泛起阴霾,流动的空气有些压抑得焦燥不安,凌寂云斜眸注视着躺在床上午睡的栀娘,恬静的容颜,简单的让人不忍伤害。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未,去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她一段时间的事实,江山注定是他的,她亦是如此。

微微叹息,移过眸光注视着窗外,院角的一棵老桑树正绿得让人艳羡,桑椹子正偷偷的窜了出来。

栀娘微微的睁眼,心一点一点的悬着,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他如此沉重的身影了,剑眉紧蹙,玉雕的俊颜上镶满了犹豫、踌磋不安,一双深遂的寒眸变得凌厉起来,似乎在考虑如何摆脱困局,重见天颜。

翌日便是风清给的最后期限,如何向栀娘开口?让她跟着自己是不可能的,可又怎样才能说服她在此等着自己拿下江山后来接她?凌寂云少有的苦想,却不知道外界出了意外,凌寂华的军队在五天之内乘胜追击,又夺回两座城池,事情己迫在眉捷,刻不容缓,此时司徒零正带

着一队人马朝宁静的村庄狂奔而未,他想好了,就算是绑也要将他从那个祸水女人身边绑走。

栀娘直起身子,虽是悄然的声息,以往他便能注意到,此时他依旧保持着那付凝重的神态,可见他的心事有多重。

“夫君,想什么呢?”掩饰着不安的问,她怕问,更怕他回答,万一告诉了自己不愿承认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凌寂云这才回首,走到床边,眼中亦是温柔:“没事,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闻着只属于两个的味道,问着自己还能如此靠多久?

凌寂云心下一紧,虽然栀娘与平常一样,可他还是查觉出了一丝异常,难道她发现什么了?试探的问:“栀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他问了,该说吗?为何此时心里培得呼吸难受,依偎在怀里,害怕得仿佛下一瞬间他便在离自己而去了。“夫君,抱着我好吗?”

莫名栀娘的反应,抱着她甚至可以感到微微的颤抖,紧张的问:“栀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听到他的关心,感觉到他的紧张,栀娘隐忍许久的酸涩夺眸而出,紧紧的环着他,默默的垂着泪花。

凌寂云没有再问,栀娘会告诉他的事情根本无须他问。紧紧的搂着她,恨不能将这份爱揉进自己的身体。

院外有了动静,少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栀娘明显的一颤,心似揪了起来,凌寂云暗忖:不会这么快吧。

“栀儿,我去看看。”凌寂云轻声的说着,可栀娘却没有放手的迹像。

少顷,敲门人喊:“凌云,栀娘,你们在不在呀?”

凌寂云看着不安的栀娘,朝外喊道:“在,什么事?”

来人焦急的喊道:“有一队官爷到村子里拭你们,他们抓了二娃和三柱,说你们如果不出来就杀了二娃和三柱。”

这不像是风清的作风,那么便能料到是谁了,栀娘缓缓的松开了手,递给凌寂云一个含泪的微笑:“夫君,去看看吧。”

安慰的说:“那你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栀娘点点头,你能回来再说吧。看着他出了屋子,伸手欲张口,抓住的一一空气,手滞留在空中,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司徒零命侍卫紧紧的押住二娃与三柱,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两人的脖颈上,二娃媳妇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与二娃娘一样泪流满面,村长呆呆的立在一旁,从来见过的架势,如何应对?村里的人关门的就关门,也有躲着暗处悄悄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本还有些人声的山村,刹时安

静得如二更的夜。

司徒零一付要暴走的样子,焦急得在脚下的那块小段路上不断的来回渡步,村长壮大了胆子,他不能看着二娃媳妇年纪轻轻就守寡,三柱是家里的独苗,还没讨媳妇呢。“这位大老爷,您高抬贵手,放了二娃跟三柱吧。”村长着说还跪到了地上。

司徒零正在气头上,此时村长开口无疑是火上浇油,看了看两个跪在地上的村民,司徒零一声厉令:“给我砍了。”

“啊一一。”二娃媳妇首先大叫起来,二娃娘晕了过去。

“是一一。”两个侍卫领命扬起了刀,正欲砍下时。

“住手一一。”

众人闻声望去,凌寂云箭步流星的出现在了眼前,司徒零冷冷的一笑:“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第3卷 第一百四十章 决绝

而众将士则是单膝跪地,拱手礼道:“参见王爷。”

老村长心脏似乎都要被吓停了,第一眼见凌寂云时,便知晓他不是凡人,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其他村民也是一样,此时都瞪大了双眼,讶然于眼前发生的一切。

“都起来。”凌寂云不轻不重的话,此时听来却是那般铿锵魄力。

“谢王爷。”

凌寂云走到二娃与三柱面前,挥手摒退了两个正待砍杀的侍卫,扶起两人,对二娃说:“你娘晕了,还不把她送回家去。”

二娃这才从惊愕之中醒悟过来,匆匆的走到二娃娘身边抱起她往家走去。

凌寂云看了看周围吓得失措的人,毕竟山野村民,进过城的人都不多,那见过这等世面?

“大家都回去吧。”

凌寂云发话了,村民们似得到了大赦般快步离去,他们真的害怕了,可害怕的却不是凌寂云,而是那个一来就抓人要杀的老头子。

奇怪的是走的都是老人,女人与孩子,男人们似乎都没怎么动过,凌寂云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长根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说:“咱们可是一条河里钓过鱼,一个桌上吃过饭喝过酒的人,要是他们敢对你不利,我们也决不客气。”

“就是,就是一一。”留下的男子皆说着。

凌寂云窝心感动,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说,拱手笑道:“有劳诸位操心了,都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众侍卫都愣了,这是那个威严慑人,让人一见就心悸三分的边城城主寂王爷吗?司徒零更是吃惊他的表现,这个华栀娘真是不可小视,居然有本事将他改变成这样。

长根等人虽听凌寂云这样说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司徒零,最后才领着男村民们一个个慢慢的离去。

凌寂云收敛了笑容,来到司徒零跟前,拱手道:“师傅。”

司徒零整理了内心正逐渐上升的怒气,忍住要杀人的冲动,瞪着凌寂云说:“你可真出息,为了个女人,居然差点把才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还,你想气死我呀你?”

“师傅息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凌寂云微侧身子继续说:“你先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这旬不温不火的话,无疑将司徒零内心强压的怒火全然给释放了出来,怒吼道:“你有什么分寸,为了那个女人,你连唾手可得的江山都不要了,还指望我相信你的打算?你知不知道霆延皇己经夺回了五座城池,就要打到家门口了,你还要在此打算吗?”

这么快?凌寂云紧了拳头。司徒零总算看到了他有了一丝反应,凌寂云就是凌寂云,尽管再有多让他失望,他也是自己最心爱的徒弟。

事情终于到了不可再做滞留的地步了,想到了栀娘方才的反应,凌寂云徒然心痛。“师傅,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我不准你去见她,我是你师傅,我说不准见就是不准见。”司徒零几乎是用吼的,只因在凌寂云的心中,她的地位高过自己。

凌寂云坚定的说:“她是我妻子。”

“妻子而己,以后要多少有多少。”司徒零语气变得轻蔑,不屑的说着。

凌寂云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说:“她是我的唯一。”

“你一一站住一一。”

不理司徒零在身后多么的张狂生气,凌寂云就是铁了心要见栀娘,见他的妻。

栀娘目光呆滞的坐在院子里,等着凌寂云回来,她害怕,好害怕,害怕他出现告诉自己不想接受亦不能接受的事实。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赶紧擦干了蔓延在容颜上的泪水,起身走到院门口,无力的微笑着说:“你回来了。”

眼角余下的泪痕出卖她方才伤心哭泣的事实,轻轻的揽她入怀,下一刻他必须做出决定,“栀儿。”

身子微颤,该来的始终躲不过,却仍抓住那一根发丝似的希望:“怎么了,夫君?”

叹息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会等我来接你吗?”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眼泪绝堤,轻轻的推开他,跄踉的退步:“你师傅来接你了,江山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凌寂云微侧身子,不忍在看栀娘伤心的眼神,狠下心说:“对,江山重要,你也重要,你和江山我都要。”

这是那个初见的凌寂云,原来他从来就不曾改变过,一倾天下的野心抑或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些才是他真正追求的,改变的只是自己而己。华栀娘,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不值得他为你放弃他所追求的一切。“可我只要你。”栀娘痛心疾首的说着,她在求他。

在此妥协的就是不凌寂云了,当初不愿去迷踪林就是为了今天,绝不能因为自己心痛而放弃苦心追求的梦想,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要理智。转过身子,看着她:“栀儿,你就不能接受现实吗?”

现实?什么是现实?“你为何要如此的残忍?我只是想简单和你过一生一世,难道我的要求有错、过份吗?”

凌寂云沉默,司徒零领着人到了院外,自己走了进来,便看到了栀娘一脸的泪痕,厌恶的瞪了她一眼,说:“寂云,该走了,添未他们还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l”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栀娘定了定音,似坚定是威胁。

司徒零怒急攻心,这个女人太得寸进迟了,瞬间闪到栀娘面前,扬起手,凌寂云的心都揪了起来,眼见就要落下,风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紧紧的抓住了即将垂下的手。“师傅,你不能这样。”

狠狠的甩开手,道:“你怎么来了?”

看了一眼栀娘,风清说:“徒儿有些不放心,跟来看看。”事实证明他来对了,若师傅方才那一掌打下去,凌寂云势必会与他决裂吧。

栀娘的话依旧没能阻止他离去的决心:“我会派人在这里照你。”凌寂云心虚的说着,他知道要她跟自己走是绝不可能。

栀娘摇了摇头,苦颜笑道:“不用你如此好心。”

第3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碎与期盼

她无力的笑了,笑得那样凄然,笑得那样让他心里恐惧,霸道且不容拒绝的说:“等我回来。”徒然转身,害怕自己真的会妥协,为了她放弃一切。

风清无奈的看着栀娘,轻轻的说:“栀娘,对不起。”

看着这个师哥,栀娘伪装不住不怨:“你为何总是要伤害我?”

心颤,他能做的仿佛总是在伤害她,又是一句:“对不起。”说完跟在司徒零看着栀娘愤恨的眼神中走出了院子,她能看到他眼中溢出的无奈与矛盾吗?

出了院子,凌寂云还是忍不住驻足回眸,心情极为复杂的看着栀娘缓缓走到院门边掌住院门门沿。

潸然而下的眼泪,仍没能留住他雄霸天下的心,亦不能阻止他兄弟相残。也许爱上他,这是注定的结局,心瞬间释了,樱唇扬起微笑的弧度,和着层出不穷的泪水,淡淡的说道:“若有来生,栀娘祈望不要与你相遇,如果真的注定命运轮回,就算遇到,也不要有任何瓜葛羁绊。”

凌寂云赫然失神,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挡住即将关闭的木门,那来一声朗唤:“王爷,该起程了。”

手在空中滞停的刹那,栀娘的淡笑最终被那扇簿簿的木门给挡住。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从此隔绝两不相望。

曾几何时?自己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双方站在眼前,伸手一一亦遥不可及。她努力的缩短距离,用她倾心的爱,用她温柔的情,每次独处时,他的胸膛总能让她感觉拥有了,得到了。

呵呵,真是可悲,如今一切都随风吹远,再伸手时还是那般遥远。也许她的努力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见到的,听到的,都是幻觉。

不会在努力了,一颗新活的心,在关上门的刹那碎成尘埃,随风逝去。院外没了动静,知道他抛下她和孩子去满足他狂浪的野心。

山道上,噪乱的马蹄声碎了一阵回音,凌寂云骑着藏青跑在最前面,心里默默的祈祷:栀娘,等我回来。

却没能发现身后有人勾起唇角狡猾的一笑。

栀娘坐在院子里,怔怔的消化着他离开自己的事实,迎着微风,思量着自己是对是错?

院门被推开了,是刚才目睹事情发生经过的村民们,看着呆呆坐在长凳上的栀娘,二娃媳妇走到栀娘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问:“栀娘,你还好吧?”

抬眸看着她,忍住心中的酸涩淡淡笑道:“玉兰姐,还有大家,你们怎么都来了?”

老村长走上前来,说:“我们都不放心你,来看看。”

栀娘摇摇头,泪水含在眼中,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替我操心了。”

“唉,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今天算是长了回见识。”村长坐在栀娘对面,似笑非笑的说。

“是啊,真想不到凌云会是个王爷。”长根上前一步似思考的说,翠花立即捅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说下去。

栀娘一声苦笑,说:“他不仅是个王爷,还是边城城主,或许以后也不是城主。”

听着栀娘不清不楚的话,玉兰说:“栀娘,别伤心了,我刚才躲在屋子里听凌云说了,他说你是他的唯一的妻,所以他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唯一?江山才是他的唯一,轻轻的靠在玉兰的怀里,颤抖着声音说:“玉兰姐,我心里好难受。”

老村长起身道:“大家伙儿都回去吧,这里让玉兰和翠花陪着就行了,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少顷,院子里便只留下翠花与玉兰了。

翠花看着栀娘伤心的低泣,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只能安慰说:“栀娘姐,你别伤心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孩子?栀娘果真停下了低泣,轻轻的抚着肚子,冷笑道:“难道自己也要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吗?”

翠花与玉兰没读过书,更不识字,也听不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栀娘现在的表情令她们很不安。

翠花说:“栀娘姐,你可别想不开呀,凌云大哥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玉兰接着说:“是啊,你看你肚子这么大,估计就快要生了吧。”

孩子就要出世,捂着疼痛的胸口,栀娘努力的想让它平静下来,为了孩子,她得学会坚强。“谢谢你们,我现在好多了。”

玉兰心中的石总算是着地了,说:“翠花,你在这儿陪着栀娘,我回家给她做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