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给你一分钟选择。现在计时开始。”

“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怎么也要五分钟。你难道怕吗?”他进来时,另两路人马已经有点眉目,再五分钟应该可以动手了。这个变态以为布下这巨大的陷井就无人可以逃脱,甚至不用理会来者是否有准备。但可惜他面对的不是常人,只要有一个机会,事情就会翻转情势。

“你不用激我,也不用拖延时间。”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沃尔夫开始把精力全部集中在如何对付变态杀手这件事上来。“你要的不就是是同归于尽吗?那你怕什么?你要死得惊天动地天下皆知,达到最后的满足,我没猜错吧?”

“你既然知道还敢来?”

“我不像你,是个不带种的娘们,留不住女人就来强的。”

他的话让玫瑰大惊失色。他若这样刺激变态男,他会被枪弹打成蜂窝的!

可是变态却不努反笑,“你想激怒我,想让我痛快地杀了你们?”

“这样不是太便宜我了吗?你不会的!没有折磨我一番,你怎么会放手。”

“你耍什么花招都于事无补。你说得好――同归于尽。既然如此,我怕你吗?就给你五分钟,我保证你无计可施。”

沃尔夫不说话了,假装烦燥恐惧地喃喃自语,用密语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外边的里昂,并向又飞回来的霍克打了个暗号。他的内心忧虑如焚,却只能强迫自己耐心等待。

玫瑰仍然看着他,完全没注意到周遭发生的事,也不去理会变态男的疯言疯语。

就让一切由命运作主吧!如果她今天死在这里,希望他是她眼中的最后形象。

五分钟,就象一辈子!

“时间到!你的选择呢?”

“我的选择?”沃尔夫迟疑着,焦急地等待着耳边的指示。

终于。

莱玻德的自我夸耀和变态杀手在空中的惨叫声同时响起。他知道外围清扫完毕,而且在船上遥控的变态男也被里昂制服了。

配合完成得天衣无缝!

那一刻,沃尔夫竟然不知所措。他一步步地走向玫瑰,小心翼翼地进入会引发电流的区域,确信危险全部解除,玫瑰仍然安然无恙,才快步走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玫瑰,”他呢喃的叫着她的名子,仿佛那会使他安心一点,“没事了,没事了。”

玫瑰愕然在他突然的亲呢里,之前的恐惧无依,还有现在突然的安全温暖,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反复感到象做梦。但是梦就梦吧,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

她拉开他,想看清他的眼睛。但他好象无法忍受她的审视,于是把焦距缩小到几乎为零,俯下头来直接吻她,让她所有的惊惧、担心和疑惑都化为一滩春水。

窗外的鹰此时化为人形,用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破布包裹着身体,站在窗台的边缘看着一台言情好戏,常有的戏谑笑容挂在脸上。

突然,玫瑰那个可疑的头盔上闪现出一束光泽,而且对应着仓库的天花板移开了一个小方孔,一只黑亮的枪管伸了出来,一道诡异的红色光束先是搜寻了一下,最后定格。

他们太在意人质了,忽略了很多东西,足以致命的东西!

“小心!”霍克大叫,不顾一切地破窗而入,随手捡了一个木箱扔了出去。“沃尔夫,快闪!快啊!”

意乱情迷中的沃尔夫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马上意识到危险。他试图拉走玫瑰,但她脚上的铁链还没打开,拉扯使她扑倒在地。

“她的头盔!”霍克见他扔出的东西没有击中那只枪,而那只枪又在调整角度,明白传感器是关键。“摘掉她的头盔!”他又叫,同时又丢出一个木箱。

可是已经晚了。

一瞬间,沃尔夫听到了子弹冲出枪膛的声音。他没有选择,他要救她,于是他挡在她身前。

连续两声子弹的尖啸声、枪支被木箱撞偏的撞击声、玫瑰和霍克的惊呼声几乎在同时响起。那两颗子弹偏离了原来精确的轨道,但还是全部打在沃尔夫的背上。

玫瑰瞪大眼睛,抱住扑倒在她身上的沃尔夫,看见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看见他安慰的神情,忽然明白他是爱她的,就象她爱他一样。

再没有假象和违心的话可以骗她了。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霍克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血泊中的朋友,“老大,”他急急地对着对讲机说,“沃尔夫出了状况,很严重,快来!”

对于自己和沃尔夫怎样被抬到许绍豪华的大房子里,事后玫瑰没有半分印象。她只记得她死命的抱着他,即不说话也不哭。实际上,是沃尔夫死命的抱着她。他在昏死过去的瞬间,下意识地抱紧玫瑰要保护她,丧失意识后他也不肯松开,里昂他们只好把两个人一起抬回来,一起放到许绍家私人的手术室里。

许绍三天前才回来,但在半夜接到电话后马上准备手术。

这个手术室好早前就建立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但那几个时常处于危险中的人都太强大了,根本一直用不到,这还是第一次,可见情况的严重。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被送来时,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呆若木鸡,怎么也分不开,他只好用银针在活尔夫的肩膀上刺了几下,让他松开怀里的女人。

而玫瑰被里昂不客气地丢出手术室。但她没有任何反抗,象只小狗一样乖乖站在角落里,透过大幅的玻璃窗,一直盯着血流如注的那个人看。

“她是白痴吧?”许绍歪着头看看明显不正常的玫瑰。

“少废话,先看这个。”里昂指指手术台上的血人,“会死吗?”

“机会很大。”语气轻松,好象说不相干的人,但脸色泄露了他真切的担心。

“我要你救活他。”

“我尽量。”他可不敢担保。床上的人伤得那么厉害,床边的人又那么强势,说话还是要给自己留点余地。

“不是尽量,是必须。我不允许他死。”口气不容置疑。

“喂,没听过吗?救得了病,救不了命。要是他命该如此,我――”

“我不信命,信你。快开始。”好大一顶帽子!

许绍无奈地叹口气,动手剪开伤患的衣服。总是这样,自己总是被这北欧海盗逼迫做许多不大可能的事,没有一次例外的。“我需要助手。”这点很重要。

“叫小猫。”

“得了,她要是看见这幅情景,一定先昏倒。再说,等她赶来,这个人就成了木乃伊了。”

“那怎么办?”

“你来吧。”死也要拉他垫背,再说这里也只有里昂能做助手的工作,“总比没有强。”再打压他。

“好。”

于是,旁观者玫瑰的眼中就有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医生样子,但看来好没有医德的男人一脸无所谓满手鲜血地在一个只剩一口气的人身上又割又缝,好象那人是死是活完全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活动活动手指头;他旁边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可笑地穿着无菌服,在不良医生的指挥下笨手笨脚的帮忙。

整整漫长的一夜,手术完成了,居然还很成功。

“他没事了吗?”莱玻德和霍克闯了进来。他们两个被里昂派去处理变态杀手不成样子的尸体,并想法子让警方得知情况。一做完这事马上赶到这里来看沃尔夫。

“本来没事,不过现在有事了。”许绍走出手术室,“你们多带点细菌来好了。”

霍克和莱玻德急忙退出来。

“天啊,他刚才的样子真可怕。”莱玻德心有余悸地说,“我从没见过他那么脆弱,现在的样子虽然傻了一点,不过不那么吓人了。”

“我没说他好了哦。”许绍连忙声明。

“得了,别装了。老大在这儿,你怎么敢叫沃尔夫死。”看见朋友不再象个破碎的布袋,霍克心情好了一点。

“我说真的。他失血过多,而且那是什么子弹你们不会不知道。他的意志应该没问题,关键是恢复。四十八小时以后再来,到时候才能确定是不是要去见阎王。”

“四十八小时?那不急死我!”莱玻德说。

“急死也得忍耐。行了,我们走吧!”许绍推推身边的人。

“天快亮了,我们是该走了,可是你干什么去?”霍克问。

“你不用照顾病人吗?”莱玻德补上一句。

“我得去动物园表现大慈善家的怪僻,”许绍边走边解释,“还要弄一头狼来研究研究,不然麻烦你们给一个解释听听,为什么狼会突然不见?”

几个人就这样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留下了一个‘外人’在脆弱的沃尔夫身边,也没想到天亮时他的变身给别人看到要怎么办。

他们表面上沉着冷静,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乱成了一团麻,根本没发现安静得如同隐形人的玫瑰。只有许绍注意到了,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故意没有揭穿。

玫瑰就那样站在那不动,除了眼睛,仿佛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器官能运转。许绍走时,她是这个样子,他中午回来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子。

第一卷 冷酷的心 第十七章 爱

“你看见了?”许绍吃了午饭后,来到小木头人身边,进行沟通。

“――――”

“回魂回魂,不然我把里面那家伙身上的管子全拔掉。”很不道德的威胁,但是有效。

玫瑰点点头,表示看到了沃尔夫的变身。

她并不是没有感官的,只是沃尔夫的伤让她吓坏了。她以为她要失去了,就在她明白他也爱的时候,她就要失去他了。她不敢动、不敢说、更不敢想,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生怕一眨眼间,他就会消失不见。

她不知道和他相识的这段时间是生命里是什么奇迹,她只知道这些日子里她经历了太多的悲喜,仿佛生命都浓缩进这短短的日子。她甜蜜、她幸福、她悲伤、她狂喜、她绝望、她惊恐万状,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男人。

她多么爱他!

当她看到他变身的时候,确实很惊异。她看到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他从一个英俊的男人慢慢变成一只巨大的白狼。一度,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一度,她以为有恶魔在害他。可是逐渐的,她对那头狼忽然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于是她知道那是他。

然后,她开始明白了许多事。明白了许绍说的动物园是怎么回事,明白了她以前一直想猎的那头灰狼是沃尔夫的另一个形象,明白了为什么他从不在白天约会,为什么明明爱她却一味的拒绝她,为什么在他们的激情之夜说她一定会后悔。

可她不后悔,不后悔爱上他,把自己交给他。

最后,她开始心疼又自责。心疼他的处境,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发现这些,让他继续一个人承担一切。

“你不怕吗?”多嘴医生又问。

“我为什么要怕。”玫瑰好奇怪地反问。她的脑筋虽然还混乱不堪,有许多事需要消化,但她的心里已经完全回复原来的状态。

“你很想得开。”沃尔夫这小子运气不错嘛!

“我爱他,不管他是什么。”怀疑的看着眼前的人,“倒是你,你那什么烂技术,他变身的时候看起来好痛苦,一定是你的输血管没插好。”

耶?这是怎么回事!他救了她的心上人,掩护她留在这里看清真相,好心把她从呆傻状态中苏醒过来,她怎么马上当他仇人一样指责?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小姐贵姓,你很会卸磨杀驴。”

“你技术烂还不许人说吗?你念的哪间医学院。”更迅速的回复到原来的洪玫瑰。

“事实上,我不是专职医生。”不好意思,“我是个商人,不过我确实有医生执照,而且我是中医世家,水平比好多名牌医生还出色。”这绝对是实话,不然仅凭胆大心细,他们几个怎么肯把命放在他手里,不过最后一句是有点乱盖。

最了不起的是,他还要兼职兽医,并且一直没助手。

玫瑰瞪圆眼,张大嘴,半天才支吾出一句话,“中,中医?中医也做手术吗?”

“古代应该有吧!那个什么华陀什么的,不过我是第一次。”忍不住吓她。

“第一次!”玫瑰缓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指着许绍的鼻子,“第一次你就敢拿我的心肝宝贝做实验!好大狗胆!”

“要不是我,你的心肝宝贝早上就死透透了。”哼,修正,沃尔夫运气不好。

“不管,反正我不许你再碰他。”

“好啊,他那袋血浆快没了,你帮他换好了。”

“你――坏人!”

许绍笑了。“你气力还蛮大的,我还好心地帮你准备了食水和休息的房间,看来你根本用不到。”

“谁说的。我用我用。”她要保持体力,沃尔夫这个伤看起来好严重,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好的。她要身体好,才能照顾他。“可是你保证他不会有事吗?”她还是好担心。

“我保证!”实际上他不能保证,但她的样子随时会昏倒,所以先安慰她一下,所弄不好会照顾两个病人。

疲劳加上恐惧使玫瑰一下子睡到接近黄昏的时候,然后又在和许绍的争吵中消灭了三个成年男人份的食物。而后渐渐的,患得患失的心情没有了,特别是沃尔夫下午的情形又有了较大进展后。她更坚定了信念,她要和沃尔夫在一起,不管沃尔夫如何挣扎拒绝,也不管有多么大的阻力。

“别说我没提醒你,里昂不会同意你们的事。”

“切,他又不是沃尔夫的爸爸。就算他是爸爸好了,也管不了这么宽吧!”

“他确实不是爸爸,可他是老大,他的权威无容置疑。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担保你鸡蛋碰石头。”看来她实在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估计和沃尔夫那个闷葫芦也打听不出什么,以后他要多给她上上课。

“那要怎么办?我可不想我的心肝宝贝为难!”他一条命去了半条还多一点,可不能太浪费心力。

“为难算什么?里昂直接杀人灭口的几率很大,我看你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赶快跑路是正经。”

“你会那么好?等我跑到一半背后放冷枪比较象你。而且我看,他也不至于――”玫瑰边说边回忆里昂的样子,这让她莫名地产生一股寒意。他那个样子,实在很至于。

“明知道我说的对,就别嘴硬了。我日行一善,真的肯放生你。”

“不要!我要和沃尔夫在一起,无论什么困难我也克服。他要杀我,我想个办法不让他杀好了。求他你看怎样?要不下跪呢?”

“不如死个两、三次更能打动他。”

“我就知道你说的话肯定没有建设性,你有本领死个两、三次给我看。不良医生!”

“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靠自己。”玫瑰咬牙切齿,“反正我不管低三下四也好坑蒙拐骗也好奋不顾身也好,我一定要想个好方法让他不反对。实话对你讲,沃尔夫我要定了。”

许绍玩味地看着玫瑰坚定的脸,心里很替沃尔夫高兴。这是个不错的女人,坚强、直率、不容易沮丧。重要的是,通过一番试探,让他知道这是个适合沃尔夫的女人,也许是唯一适合的,而他早上故意把她留下的举动是正确的。从其它人口中他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今天他发觉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沃尔夫会爱上她――她有的,正是他欠缺的。

他要帮他们一把。

“你那是什么表情?”玫瑰警惕地看着许绍笑嘻嘻的脸,“在打什么坏主意?”

表情不好?为什么他每次对人表示友善,都被人家误会成奸诈?算了,不和这些没见识的人斤斤计较。他还是坚持日行一善吧,虽然不起决定性作用,但绝对行之有效。

“我教你个方法。”他慢悠悠地说,“你死命的把沃尔夫受伤的责任推到里昂身上,这样你会很有机会。”这个法子虽然对老朋友很不公平,但这最终会解放所有人。

玫瑰迟疑地接受着这个观点,最后虽然还是不信任许绍,但还是觉得试一试。

“小猫?”

“玫瑰?”

“她怎么在这儿!”

三种共五人次的声音在夜晚的许宅同时响起。

“我来解释。”许绍知道得自己出马,“我们早上忙得忘了这号人物的存在,把她落在这里了。她看到了沃尔夫变身,我想得把她留给你决定,看该怎么办?要不,杀了她灭口?”其实还蛮可惜的,和她吵了一下午,比度个假还轻松身心,娱乐效果不容忽视。

“死许绍!你那是什么烂建议。我又不会说出去,为什么要杀我?”

死许绍?他们这一天就熟悉到这个地步了吗?几个人面面相觑。

里昂皱皱眉,伸手进口袋里。

玫瑰吓了一跳,没义气地跳到小猫背后,“不要杀我!”她没用的哀求,“我是你兄弟的心上人,他知道了会跟你拼命哦。”

“我怕他吗?”从口袋里掏出的是香烟。

“不能吸烟,这里有临危病人耶!”玫瑰连忙阻止。

“这里离手术室还有八丈远!”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红头发!就连一丝的可能都――”遇到里昂的目光,玫瑰瑟缩了一下。但她随后发现里昂果然收起了烟,这让她确信许绍的方法可行。

“许奸商,这是你的错!”莱玻德打圆场。这种被外人得知秘密的情况本来应该杀无赦的,可是这次的情形很特殊,怎么能杀了沃尔夫拼命保护的人,反正他下不去手。

“是是是,是我错。不过我建议先不要裁决,先把她扣在这。要知道里面那个病歪歪的人还不稳定,最好不要受什么刺激。”他巧妙地设置缓冲期限,“小猫,你不看看沃尔夫吗?”他极其温和的拉着愣在一边的小猫的手,直到隔离室前,透过玻璃窗看。

一见到浑身插满管子,已经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小猫立即泣不成声。

“哥,你又骗人,你说了不会丢下我的!”

“他不会丢下你的,不过受个伤!”许绍安慰她。

诶?哥哥?小猫是他的妹妹吗?不知何时蹭过来的玫瑰听到这句话吓了一大跳,以至于后面许绍详细为小猫介绍沃尔夫的病情时她一个字也没听到。

可是为什么个性一点也不象?还有为什么他说小猫是他未婚妻?至于相貌――仔细看还真有几分相似,兄妹两个都是漂亮的人,不过小猫的五官更柔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刚才看到小猫时还以为人家未婚妻杀上门来,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猫,我有事问你!”玫瑰突然插话,抢走小猫的注意力,然后就拉着她往厨房走。

“喂,你不要那么粗鲁好不好?”莱玻德远远看见玫瑰几乎拎着小猫走,忍不住对她喊,可她根本听不见。

“算了,她现在极度亢奋,什么也不到。”霍克说。

“你究竟在想什么?”里昂面对踱过来的许绍。他很怀疑早上的事是许绍的预谋。

“我能想什么?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许绍摊开手,“即使没有早上的事,他们会分开吗?哪个男人会放下肯用命去保护的女人。现在已经不是形势的问题,是结果。”

“如果没有早上的事就是可以解决的。”他不相信这世上有解决不了的事,可是现在真的很难。

“这个假设已经不存在了,况且你一向都不喜欢假设的东西。”许绍递给里昂一杯荼,“或者你可以让她离开,要不就是让她永远的闭嘴,可那样虽然保住了秘密,却让兄弟之间离心离德,值得吗?”

“你想说什么?”

“把她一辈子扣在沃尔夫身边不是很好?”

“可是你应该明白多一个人了解底细就多了好几分不确定。她不象我们,她有家庭有朋友,不是独自一人,也许她一个小小的疏漏就会让这件事无限扩大。”人有多贪婪复杂他最清楚,他不认为以玫瑰那种傻乎乎的性格可以分辨得了。“况且她要怎么跟亲人朋友说呢?这需要大量的谎言来弥补。”

“那是他们的事,不是吗?”许绍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事你都控制得了。”这就是里昂,总以为可以背起所有的事,难道他不累吗?

“要是出了问题呢?”

“我想你们有能力自保,完全可以改变外貌再次隐居起来。事实上受影响的只可能会是小猫,但我可以保证她平安无事。”许绍笑笑,“小猫不是说三十岁还嫁不出去的话就嫁给我吗?我看这位洪小姐对沃尔夫迷恋得很,七、八年之内应该会拼命保护他的秘密,决不泄露半分。”

里昂不说话。

他知道许绍说的是对的,可是下不了决心。这是他坚守多年保护多年的领地,不愿意让它出现危险的因子。可是目前的情形已经失控,但他还要在考虑看看。

“你们俩个怎么说?”许绍问霍克和莱玻德。

只见这二位正伸长脖子看身厨房那边。在那里玫瑰抱着小猫又跳又笑,还亲小猫的脸,弄得小猫手足无措。

“听说里面那个至今昏迷不醒的人是她的心上人兼救命恩人耶,她怎么高兴得象中奖?”霍克扬起嘴角。

“所以我说嘛,接受还是不接受她还真是两难。也不知她是沃尔夫的灾难还是福星?”莱玻德说。

第二天,沃尔夫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昏迷中也在惦念的那个人,喜悦与安心下,却蓦然看见即将消逝的一缕美丽夕阳,也就是说他还是狼形。

他一惊,下意识地想躲藏,尖锐痛楚却传遍他的胸膛。

“求求你别动。”床边的人见他醒来高兴得无以复加,按住他的手臂(其实只是前爪)不让他挣扎,一脸爱怜横溢的神情。

“不愧是狗的恢复力。”床另一边的不良医生站起来。

“什么狗!我们是狼哦,最最最可爱的动物。”玫瑰边说边吻了吻狼鼻子,然后又去进攻它那毛茸茸的可爱耳朵,完全是对待宠物的态度。

还是狼形的沃尔夫也被玫瑰的亲呢弄得一哆嗦。他充满疑问地看着医生打扮的许绍,但后者根本不理他。

“你可以了吧!他伤成这样子,你还要立即引诱他成为色狼吗?”许绍哭笑不得,然后转向离开,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可是哪有人说狼是可爱的,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玫瑰红了脸。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见沃尔夫醒了兴奋过头,而且这么神骏的白狼本来就很可爱呀!真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变得灰扑扑的,也许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吧。

她一脸沉醉地看着不寻常的心上人,完全不知道沃尔夫心里的混乱和疑惑。

她发现他的秘密了,可是她不怕、不厌恶、不离开吗?

“不是叫你不要动吗?”玫瑰小心翼翼地按住又要挣扎的沃尔夫,“你伤得好严重,乱动的化很有可能让我成为寡妇。”

寡妇?谁是寡妇?谁的寡妇?

看到沃尔夫疑惑的眼神,玫瑰发现无论人还是动物,只要用心观察,就会发现眼神都是一样骗不了人的。于是她自动解释,“没错,我是在向你求婚。我想你这样别扭又被动的人,要是等你求婚是不现实的,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比较牢靠。”

沃尔夫不能动,可恨的是也不能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玫瑰指指脖子上的狼头项链,“这是信物,你不能反悔哦!”然后贼兮兮地添上一句,“而且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许绍几乎笑倒。她这明明是逼婚嘛!所谓的信物是她自己从人家身上搜来的。还什么‘她的人’?简直强买强卖。

沃尔夫无奈地低哼了一声,而后就开始变身。

玫瑰一脸自然地看着他身上的光芒和变化,要不是他憔悴得太厉害,她几乎扑过去抱紧他,再也不松开。

“别让里昂看到你,快离开!”他一转变过来就嘶嘎着嗓子说,就这几个字就让他费尽力气才透过氧气面罩,这也让他直观的发现自己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才醒过来,别说那么多话。”玫瑰温柔的摸摸沃尔夫的额头,“太好了,你不发烧。”她的举动让沃尔夫有一瞬间的闪神,充满了眷恋。

“可――”

“没有可是啦。已经晚了,他昨天就看到我了。”

沃尔夫一惊,但玫瑰及时按住他,不让他动。“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吻得你断气哦,反正你这样早晚会断气,不如便宜我。而且实话说我很想吻,你尽量不听话,给我创造机会好了。”

这是什么女人!竟用吻来威胁男人。而且里昂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以为他是恶魔?偷听的人继续在心里评论。

“算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是你不要说话,安心养伤,我来说好了。”玫瑰俯下身子,让自己的头挨在沃尔夫的枕边。

“从何说起呢――那好,我们就先说说你的态度问题。”

耶?怎么听着象是她大小姐要训话?

“你的情况是有点特殊,可是你也不必瞒着我啊!难道我是那么浅薄的女人,只是因为你的外表而爱你吗?我承认,刚开始被你吸引是因为你的外表帅得不得了,这也没什么可耻的,人不都爱好美的东西吗?可是如果后来我爱的不是你的心,你以为以你恶劣的性格我还会再爱你吗?不信你现在去毁容,残疾也没关系,看我是不是依然不变。”

不用吧?这么狠!

“再说说你的观念。没错,你是半人半狼,那又如何?虽然为了防止那些卑鄙无耻的小心伤害你们而保密是必需的,但你也没必要自卑,不是吗?我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变身,可我觉得世界上的事存在自然就有其道理,有什么好痛苦的。相反我倒觉得你们很奇怪耶,你能变身是多么与众不同的事,说不定你们是神一族呢!咦,这么说我追你好像有点高攀?”

是这样吗?或许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

“再说说你对于我们关系的错误想法。你呀,一句话,就是简单复杂化。通过这次的事件,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你真不爱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人为的给我们的感情设置障碍?你觉得我们交往是不正常,可是我觉得这是不乏味;你觉得会带给我危险,我却觉得很刺激;你觉得我们不同类,我却觉得这是真正的跨越种族;你觉得不能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可我觉得日月为媒更浪漫,你看,和你在一起,我会过得精彩、刺激、浪漫、还有真正的跨越种族的爱,多么难得啊!我没去拜佛谢神、躲起来偷笑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会为难吗?甚至就算你放不开心胸,不肯延续后代,也没关系,我们收养好了。”

是啊,完全没问题嘛!而且我伟大的许老板给每个人都弄来了比真的还真的身份。

“最后顺便说说我这几天的公关效果。我和小猫谈过了,你那个关于未婚妻的谎言已经不攻自破,她只是你的妹妹,不会变身的正常妹妹。鉴于小猫求过我了,所以我原谅你。还有,我也知道了你们是黑暗天使,知道了你们为一个从没见过的‘神父’做些赏善罚恶的工作,知道了你们都认为这样下去就会有一天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以及所有内情。所以,别再赶我走,我不会走的,而且现在我走了反而危险,因为我知道了太多秘密,你只能一直保护我。”

这完全是赶尽杀绝嘛!

“我――”病人行使话语权,但却被轰炸得无话可说。

“什么我我我!别废话了,你做好你的工作就好。”玫瑰替劫后余生的病人摘掉让他烦躁半天的氧气面罩,吻了一下他的脸,“你负责让我快乐。”

“我能吗?”他用尽力气问她,觉得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好可爱。原来一件他认为那么复杂和不可逾越的事,在她眼里却根本不成其为问题,毫不费力的,她用她的满不在乎让他的沉重完全释放。

世界上的绝望有时只需要跨出一小步!

“当然啊,因为我爱你嘛!”玫瑰又啄了一下他的唇,“放心,我不会抛弃你,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变成什么样也不会影响我。”她想起小猫说的话,说起沃尔夫十岁前正常的生活,变身后被父母嫌弃、殴打、关押、折磨的生活。她当时好心疼,恨不得在他十岁时就认识他,那她就可以保护他、安慰他、给他光明、和他做朋友。她真的很恨他的父母,不理解亲人之间只因为外形的变化就可以如此对待,要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她很可能跑去和他们理论。而且,她好庆幸可以遇到他,爱他,天荒地老。

“对了,听说你很有钱。”玫瑰转移到比较轻松的话题。

“你喜欢吗?”虽然虚弱得很想睡觉,但更想和她说话。她说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让他心里盈满幸福,整个世界都打开了。

“当然喜欢,有谁不喜欢钱嘛!嘿,我妈要是知道我找了个金龟婿,一定夸我有本领。开始我还以为你是秘密警探哩!”

“我是D集团的大股东之一。”

“哦,我了。不就是你们五个共同拥有的那家金圆帝国嘛!我听说许绍是总裁?”

“是。”

“也难怪,你们中只有他不会变身。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个奇怪的富翁要学我爸的魔术了,原来是想支开他们。”

“你生气吗?”

“我干嘛生气?他给的钱足够我家买下一间一直想要的餐馆了,不过那其实是你的钱吧?可是你别想我会还给你哦!钱到了我的口袋就别想再拿出来了――那个――你究竟――有多少钱?”

“这个――”他对钱一向马虎,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大概可以买下餐馆一条街吧!

“算了,不知道也不用去想,还是安心养病是重要。再说,我又不是爱你的钱。”

“那你还爱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没什么具体的吧!你这个人态度恶劣个性难搞冷酷无情,可我就是爱呀。既然是爱情嘛,当然是盲目的。”玫瑰没有耐心去想这些问题,她就是喜欢一切简简单单,服从自己的心意。“也许是妈妈所说的宿世姻缘,也许是翩跹所说的生物本能的选择,或者是命运。人家说命运就是你的心带你去的地方。既然命运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接受就是了。”

反正不是你的错就是了,真会推卸责任!

“对了,你就算好起来的很快,也要装装虚弱哦!”玫瑰突然提出奇怪的要求。看着沃尔夫的疑惑,她解释,“你知道那个里昂啦,我还真有点怕他,所以对他的公关工作还没什么进展。所以你要装作随时都会挂掉,这样他没心情对付我!”

孺子可教!融入环境的能力真强!不过,怎么没什么挣扎,沃尔夫就这样被乖乖地驯服,一下子就咔嚓了?谁说狼是天生不能驯服的动物?传言真是害死人!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沃尔夫已经可以坐起来的时候,玫瑰还是胆小的不敢提出要求,但她和其它的人都混到熟悉到不行,甚至可以捣乱得引起公愤。

直到一天她终于鼓足勇气想提出现实的问题,仍然忍不住做了许多铺垫。

她踱到许绍旁边,“我一直很奇怪,”她的奸诈笑脸许绍警戒从生,“你是完完全全的人,为什么会给他们当牛作马?想来想去,我得出结论――你是为了小猫。你对小猫有不良企图非分之想!”

许绍瞪着她,这么能言善辩的人竟然半天说不出话,只好在心里暗骂她忘恩负义。

最后还是小猫出来打圆场,“不是啦,我们完全是兄妹情,你不要胡说八道啦!”

她当然知道,但是她也知道这个话题才会让这奸商尴尬,所以要拿来逗逗他。

然后,她又踱到霍克身边,“你带我飞一圈吧!”她扯扯霍克的手臂,知道他已经被这个问题缠怕了。

“你放过我吧!求你了。”霍克哀号,他这几天都快被她烦死了,或者他该带她飞上天,然后松开――不行,沃尔夫会和他拼命。

“好希罕吗?哼!”玫瑰不理他,继续走到莱玻德身边,先是摸摸自己脖子上的狼头项链,然后突然抚摸莱玻德后颈上的皮肤,吓了他一跳。

“沃尔夫,你不管管你未来老婆吗?”莱玻德也不管关在房间里的沃尔夫是不是听得见,“她好象要勾引我哦!”

“谁要勾引你!我不过是看看你的皮肤为什么那么油光水滑的,就连变成豹的时候还那么漂亮。”

小猫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玫瑰蹭啊蹭的,终于蹭到里昂身边三尺内,却又在看见他冰冷的蓝眼睛后,溜了。

结果她还是不敢说。

“我就知道你不敢惹老大。”莱玻德嘲笑。

“不过是会欺侮我们这些小人物罢了。”霍克再接再厉地激她。

可她才不上当咧!

那个人那么不好对付,她早就告诫过自己不要招惹他了,才不会被这两个白痴家伙激得失去理智。明天吧,明天一定问里昂这件事情。

玫瑰继续实行驼鸟政策,但她的欲言又止竟然使里昂又开始头疼。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别老用你那又鹿一样的眼睛偷瞄我!”

霍克差点失笑。想想老大形容得还真贴切,明明那么强势的个性,却偏偏有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

“那个――我想和沃尔夫结婚。”既然要说,就干脆点吧,死也死得痛快。

“你准备怎么和家人朋友说。”说的干脆,答得也干脆。

“我当然会保护沃尔夫,什么也不说出去!一个字也不,被死亡威胁也不。”玫瑰斩钉截铁,恨不能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决不会做伤害他们的事。“如果我食言,你可以杀了我,甚至杀我全家。”反正她根本不会说,家人出当然不会有危险。但想到得编出谎言欺骗家人、欺骗翩跹,还要拿家人发誓,玫瑰又觉得内疚不已。

看出她的一丝犹豫,明知她是因为愧对家人,还是忍不住刺激她。

“如果我还是不赞成呢?”

“你不会吧?”里昂的认真让玫瑰信以为真,她急火火的性子使她想也不想的沖口而说,“你的失误让我的心肝宝贝差点没命,难道还要拆散我们?”

哇,这句话她还真说了!许绍暗赞。难得还说得很有效果,真毒!

里昂白了脸。

“你这女人不讲道理,谁能知道那混蛋还有这一手,”霍克不禁替里昂辩解,“你能猜到你那个头盔里有个单独的遥控系统吗?是你的心上人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外面的人怎么知道!况且是我老大找到的那混蛋,否则你还有机会在这指责他吗?”

“对不起。”玫瑰低头认罪。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绝对不是故意,是许绍大坏蛋教她这么说的,她也只是想激得里昂准许她和沃尔夫在一起。她瞄了一眼许绍,发现这个始作佣者一脸温良恭俭让,纯洁得不得了。大奸商!

“还有你为什么不想想,要不是你被捉,沃尔夫怎么会受伤?罪魁祸首还不是你。”莱玻德忙着在玫瑰已经认罪的头上又踩一脚,让玫瑰的头又低了些,生怕以后机会不多。

“对不起。”再道歉。

“你说的没错,不用道歉。”里昂淡淡地说,“不过既然沃尔夫非你不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早就作了决定,不过是想观察一下她是否值得冒险。如果她那么怕自己,还敢为了和沃尔夫在一起而冒犯自己,那么也许他可以拭目以待。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玫瑰顺着里昂的语意问下去,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里昂再一次这么回答,但这一次让玫瑰的脸上大大地绽放出笑容。

“你接受我了?”

“我只是‘知道’沃尔夫身边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我了我了,我以后会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成为真正的里昂帮的成员。”玫瑰连忙保证,喜悦写满她的头顶到脚趾。

里昂冷淡地点点头,然后示意大家离开。

“可是这事就这样?”莱玻德还蛮遗憾的,“我还当得上映一场棒打鸳鸯的苦情戏呢!怎么也得来一段生死与共、携手对抗恶魔的情节。”

“还要痛哭、哀求、表达坚贞,最好再还点血呀泪的?”霍克加料。

“缩水一点也可以啦。”

“想得美!哪那么多好戏给你看。我还不是一样,以为可以看沃尔夫大战变态狂人,结果‘哗’一下就收场,最后还得我救他。”

“有没成人情节?”

“就是亲亲小嘴,不算。”

“虎头蛇尾。”

“世界上的事大部分都是这样,觉得很难的事,其实也不难解决,甚至很简单。”霍克说。

而房间里的玫瑰则迅速回到沃尔夫身边,挤坐在他身边,告诉他这个消息。她找个最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小心地窝在沃尔夫胸前,安心地听着他的心跳,心里觉得无比幸福。

第一卷 冷酷的心 后记

三个月后,玫瑰终于嫁给了沃尔夫。

当然,这是罕见的夜间婚礼。据说是因为新娘觉得月色下的婚礼更加浪漫,但真实的情形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虽然对玫瑰的行为及她未来老公晨昏颠倒的习性有点不理解,但是玫瑰的幸福无可掩饰,这对于她的父母亲朋,还有翩跹是最重要的。

而对于里昂而言,玫瑰的加入意味着一种开始。他甚至想,也许不久的将来霍克或莱玻德也会有这样的生活。到时候,他要怎么解决那些无法回避的问题。

但是,以后的事毕竟是另一个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