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了脚,自己会下来的。”李导停住脚步,认真而低声地说,“我还得多嘴提醒你,春七直追到这里来,目的肯定不单纯,我可没见过他为别人这么动过心思。刚才他一直在,我也不好跟你说。”
“他能有什么目的?”韩冰突然疑惑了。
哪想到李导更疑惑,“还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追求你呗。难道…他没有?”
“有点那个意思,但又不像。”韩冰实话实说。
李导愣愣地站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最后只是摇着头,没头没脑地道,“那太可怕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说完就跑去前台了。
“二楼1号A,有客人入住吗?”李导问前台老张。
老张微笑不语。
“不是打听客人的隐私,只是问问有没人住。”李导耐着性子又问。
老张仍然微笑不语,职业态度一流。
“这么保密?”李导三度问。
可能是被逼急了,老张答了句,“请输入订房密码。”之后,就和李导大眼瞪小眼,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李导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真是的,不为难你,待会儿我们自己去敲门好了。那,问下厨房在哪里,你总会回答吧?”
“这边直走,到底右转。”老张仍然很“标准”地答。
韩冰心底涌上一阵古怪之意,不过这念头还没有在脑海中成形,就被李导拉走了。到了厨房一看,食材应有尽有,佐品调料齐全,巨大的冰箱旁边还贴着张纸条,上面写:食物自行取用,用后请清洁好,放回原处。另,注意防火安全。
韩冰四处看了下,并没有明火,锅炉等物全是电的。
“我们包饺子吧?”李导是北方人,对面食很有爱。而且,他这个人别的可以将就,在吃的方面却绝对不肯妥协,泡一碗面或者做个三明治,是打发不了他的。
既然反对不了,韩冰就立即动手,和李导两人一个和面,一个调馅。因为解冻肉类需要时间,又见冰箱中有好多菌类和绿油油的野菜,看起来清新美味的样子,干脆就做了素馅的。两人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刚把饺子下了锅,春七少就到了。
“这就是老板,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摘取胜利果实。”李导半真半假地道。
春七少不以为意,而是朝厨房大门那边看看,随口说,“刚才遇到同住这里的客人了。”
“哪个?”韩冰极为好奇。
“那个中年男人。”春七少耸耸肩,“和他随便聊了两句,才知道他居然是和我们从同一个城市来的。”
“哦?他是做什么的?干吗来这儿?”韩冰心里没来由的一抖,连串地问。
怪不得刚才觉得那男人有些眼熟呢,原来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虽然是人口超过千万的大城市,也说不定是无意中见过的。
“对人家那么感兴趣?他可没有我帅啊。”春七少开玩笑地道,“他是B市脑科医院的主任医生,至于为什么来这儿,我倒没问,不过肯定是来旅行的。总不能,是来做手术的吧?”
手术?!
韩冰听到这两个字,脑袋“嗡”的一下,好像有什么画面突然复活了一样。
她“看”到脑科医院的急症手术室门前的红灯、焦急地走来走去的年轻警员、一个医生遗憾的摇头,表示伤者已经失去了生命。
那医生的脸在她眼前骤然放大和清晰,可不正是那个中年男人吗?这么巧,他也来这里度假,还订了黄泉旅店的房间吗?
接着,她又“看”到了一间满是经卷的书房,慈眉善目的老者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对她说:你要学会控制,韩冰,你不是普通的人呢。
原来!在那十二天里,她见过葛医生介绍的人了!那个老者,正是在俗世修行的慧空师父!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她努力想追逐到自己的记忆,脑海里的那扇门却忽然关闭。
“哎呀,水沸出来了!”李导的一声叫,惊醒了陷入回忆的韩冰。
她手忙脚乱地加了冷水进锅,又选择了小火。之后饺子怎么上桌,怎么吃下肚的,她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模糊的听到李导和春七少赞饺子好吃。而她,食不知味。
“你怎么了?”上楼时,春七少突然贴近她,小声问,“心不在焉的样子。”
“之前,你不是叫我去看医生吗?因为我不停的头疼?”韩冰心里正乱,也没有隐瞒。
春七少点了点头。
“我在医院里见过那个医生。”
“你认识他?”
“不,只是见过。当时他在抢救一个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可惜,没救成。”
“那有什么问题?”春七少凝视着韩冰,“居然让你走神儿?不过是巧合吧。”
真这么巧?!
细想想,她认识那个医生,和那个医生来这里旅行,住在黄泉旅店,也没什么解释得通的必然联系。似乎…很正常。可她就是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他姓什么呀?”转了个念头,韩冰问。
“姓姚。姚清杨。”
“怎么选的这儿做度假地?”
“明天早上问他,反正总会一起吃早饭的。”春七少的眉头一皱,“韩冰,你有什么瞒我的事吧?你平时可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韩冰正要回答,走在前面的李导却转过头来问,“两个人说什么呢?春七,你得跟去我房间一趟,突然有个事要商量。”
他哪有什么事商量,不过是不想春七少和韩冰太近乎。韩冰明白这一点,给了李导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此时,三人正好走到二楼楼梯口,李导没有继续向上,而是转到一号A房间外,伸手敲门。
韩冰一惊,没有拦住,倒是春七少奇怪地问,“这是干吗?”
“韩冰想知道隔壁有没有人住。”李导说着,又敲了几下。
春七少试探地问,“打听这个干什么?若是你怕不安全…旅店里人太少,不然我换到你隔壁住好了。”
韩冰很想答应,因为她确实有点害怕。但旅店既然是网络订房交易,前台老张未必肯给换房间,没有房卡也开不了门哪。除非从网上再操作一遍,那也太麻烦了。
正犹豫,一号A房的房门突然缓缓打开了。
好像,有人从里面拉开了门。
但是,随着房门敞开,里面并没有人!

☆、第十三章 风雨夜,怪声

三人面面相觑。
“有人吗?”李导冲房间内喊话,同时伸手撑开房门,向里张望。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有人吗?”他又问,同时把自己的房卡插进门边的卡槽中,接通电源。三人顺着明亮的灯光走进一号A房间,结果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类入住的痕迹。
“门锁坏了。”春七少检查了下房门说,等李导和韩冰出了房间,他把门关好再推开,果然没有什么障碍。
韩冰暗松了口气。
“二楼一号A的门锁坏了,叫人来修修吧。”春七少倚在栏杆上,对着前台大声说。
山里的夜晚很安静,春七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声音不可谓不清楚不响亮,可老张却根本不理,仍然笔直的站在前台里,仿佛没听见一样。
“真行,站着也能睡着。”李导赞叹。
“他这是睡着了?”韩冰有点纳闷。
“不然哩?”李导摊开手,“除非是进入意识模糊的状态,不然谁能站着一动不动?算了快回房间吧,明儿一早咱们爬山去,看看附近的风景,回来后我就要开始工作了。”
李导拔腿就走,随后发现春七少还站在韩冰身边不动,连忙招手道,“春七你来一趟。”
“干什么?”春七少愣了下。
“刚才不是说了?有个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李导干脆走回来,拉着春七少就走。
春七少没办法,回头望了一眼韩冰,手指在耳边比划了下,就被强行拖到三楼去了。
韩冰疑惑于他那个手的势的意思,正站在原地发呆,一号A房间的门又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就像有人往外窥探似的。
明知道里面没人,明知道是门锁坏了,可韩冰还是打了个寒战,也不敢再多想,连忙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把防盗锁给加上。虽然到处空荡荡的还是令她不安,但好歹感觉把不好的“东西”挡在了门外。
她发呆似的站了一会儿,就把房间内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然后紧张而快速的沐浴洗漱,换上了睡衣上床,一眼镜子也不敢瞄,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也许是因为房间内亮如白昼,也许是因为白天确实累了,韩冰上床后不久,居然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山风吹拂着黄泉旅店檐角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悠远的响声,也有助眠的作用。
不过她以前听懂得风水的人说过,风铃是不能乱挂的。不然,不但不会平息人体纷乱的气场,带来好处,还会招来邪祟之物。
模模糊糊地想到这一点,韩冰蓦然从昏睡中惊醒过来,似乎是有人推了她一把似的。她躺在床上不动,有片刻的发呆,接着就明白是有声音吵醒了她。
风铃声!
很急促,叮铃铃…叮铃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凶狠的摇晃,令舒缓轻柔的铃声变得急躁狂暴了起来!接着,狂风的呜咽自空山而来,听起来就像小儿夜啼,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咔!震天动地的霹雳声响起,闪电的强光穿透厚厚的窗帘,像是在房间内投下一团青白色的光影,随即消失不见。
下雨了吗?韩冰颇感意外。
他们到达旅店时天气晴朗得很,天空中皓月繁星,万里无云,怎么才几小时,就有狂风暴雨来临呢?看看床头桌上的灯,凌晨一点二十分。
韩冰鼓足勇气下床,走到窗边,一手拉着窗帘的一角,犹豫着要不要拉开。以前看恐怖电影,这时候的窗玻璃上,必定贴着一张惨白的鬼脸。
咔!又是一声雷鸣,比刚才的还要响亮。
韩冰手一抖,下意识地拉开窗帘。
夜,黑得像没有尽头一样,只有电蛇银舞偶尔带来一丝惨青色的光线。这场雨下得突如其来而且可怕,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摔在窗子上,就好像要闯进房间里似的。
她连忙把窗帘拉好。
幸好她不怕打雷的声音,可那风铃声响得好像一个垂死的人在挣扎尖叫,听得她心里毛毛的,感觉心脏都被带得和铃声同一频率了。
没办法,她只好重新窝到床上去睡觉,把头都蒙在了被子里。但是当她迷迷糊糊再度入睡时,突然又传来铃声。门铃声。
“谁啊?”她下意识地大声问。
没人回答。
但是,门铃声也没再响起。但韩冰强烈的感觉,门外有个“人”,正屏着呼吸,与她对峙着,看谁先沉不住气。
最终,是韩冰绷不住了。她悄悄下了床,光着脚,踮着脚尖,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
真的没有人!
韩冰不动,趴在门上,可她瞪得眼睛都酸了,楼道中仍然空空荡荡的。然而在她反身离开门边时,门铃却又被按响。而且这一次没有停留,隔壁房间的门铃接着被按响,好像有个隐形人在挨个房间转悠,一个也不放过。
韩冰手脚冰凉,呆站着不动,听到那铃声依次沿走廊转了一圈,然后在三楼也响起。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出来看看,也没有人回应。
难道,只有她听得到吗?
正发呆,她房间的门铃又被按响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韩冰一把拉开房门。
走廊内,空空如也。那不断响起的门铃声似乎被她打断了,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她犹豫片刻,冲出了房间,身子从栏杆上往外探出,看到前台老张仍然立得笔直的打盹儿,不禁有些生气地叫道,“喂,你们这儿的电路是不是被雷电损坏了啊,门铃一直响,吵死了!”
老张似睡得很沉,根本没理她。
她很想到一楼大堂去质问,可又忽然失了力量,不敢一个人过那么长一段路,于是只好转身回屋。不过当她的赤脚踩过走廊地面的厚厚地毯时,却感到脚底凉凉的。抬脚一看,地面湿了一大片。
下意识的抬头,她以为是屋顶漏雨,可她马上意识到她住的并不是顶楼,而且这种档次的旅店是绝对不会漏水的。
这,是怎么回事?看位置,好像有个浑身滴水的隐形人,刚才就站在她身后。只要略用点力,就能把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的她推到楼下去!
韩冰的心骤然一紧,直接跑回房间,把门紧紧锁住。今晚,不管再出什么事,再有什么声音,她也待在床上绝不下来了!
她缩在被子里,感觉室温下降了很多,冻得她直打颤。她紧紧裹住自己,正在这时,又有怪声传来,哒哒哒的,像是脚步声,节奏却不像人,有弹跳的感觉,难道是…马蹄声?!
旅店里怎么会有人骑马?
惊异感令恐惧感减轻了许多。说实在话,若不是“慈悲心”那三个字在韩冰心中盘旋,平时的她是没有这么大胆子的,恐怕早就吓晕了。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没有下床,只支愣着耳朵细听。果然是马蹄声,开始是慢慢地走,后来干脆跑了起来。甚至,韩冰感到地面略略震颤。
外面奔跑的,可不止一匹马!
更奇怪的是,她忽然意识到外面的风雨和风铃声在马蹄声响起后,全部消失了,似乎她又被分离到一个单独的空间里,与世隔绝。
忍不住,终于,下定决心,抓起了电话。
幸好,还通。
“韩冰?怎么没睡?”春七少睡意朦胧的声音出现。
马蹄声还在,但风雨和风铃声却重新回来了。那感觉…那感觉…韩冰说不清楚,但她突然意识到,似乎之前每一回遇到恐惧和危险,只要春七少出现,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他手机来电,都会立即把她从怪异的情形中解救出来。
这是为什么?他是什么人?她所经历的一切和他突然接近她有关联吗?一连串的疑问在韩冰脑海中浮现。
“怎么不说话?咦…”春七少突然疑惑地问,“你听没听到走廊有马蹄声?”
韩冰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不再恐惧了,而是少了份孤独的绝望。
“听到了,所以有点怕。”韩冰第一次在春七少面前坦承。
“别怕,我出来看看。”春七少说。
韩冰想阻止他。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可是她犹豫了,因为她很希望他来找她。在这样的风雨夜,在一个很有传说的旅店中,到处有怪声发出,有怪事出现,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只是她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更亲近和完全信任的李导,她自己也不能解释。
而在她犹豫的时候,春七少挂掉了电话。不久后,门铃又响。这一次她知道是春七少,连忙套了睡袍,前去开门。
马蹄声扑面而来。
春七少一脸纳闷的站在门外,还四处张望,“奇怪,明明感觉马蹄声是在走廊里的,怎么这会儿又觉得在旅店外?不,也不是,到底在…”
话还没说完,韩冰已经一把把他拉进屋来,还把门锁好,加了防盗链。
春七少很意外,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冰。而韩冰,已经顾不得这些细节了,只拉着春七少远离了门边。
“直说吧。”她深吸一口气,“这家旅店有问题,我们最好明天就离开!”
马,明明是来来回回的跑。若在旅店外,他们根本就不该听得到声音,何况还是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夜?就算能听得到,怎么会有人大半夜在山中跑马?
“你急着拉我进来,就为说这个?”春七少还是有点不正经。
韩冰没说话,但心里却是一抖。
她急着拉他,是因为刚才她看到对面的房间门打开了,房间内有红影闪过。记得在旅店外时,她看到过二楼阳台上有一个红衣女人对她笑。如果方向没错,正是对门的房间。

☆、第十四章 谁也别想走

“好吧,如果你坚持,明天我们就换酒店。”春七少见韩冰神情紧张,答应。
随后,又犹豫了一下,“你要我在这里陪你吗?”
韩冰点头。
她想摇头,可是做不到。
“那我们睡吧。呃,我是说,我睡客厅。”春七少解释,然后发觉还不如不解释。
但韩冰的心思显然没放在这上面,而是皱着眉问,“除了马蹄声,你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吗?”
“风雨和风铃声算不算?”
“不算。”
“那没有了。”春七少迟疑了下,“你听到什么?还是见到了什么?韩冰,跟我说说,这些日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刚才听到门铃声一直不断的响…不只是我的房间…所有房间都被按了门铃。”韩冰回避着以前的事,只提今晚。
“我很肯定我没听到。”春七少认真地说,然后定定地望着韩冰,“有没有可能,你出现了幻听?从中国传统的理论来看,人身体外是有气场的,如果这气场被其他意识侵入,或者受玻周围环境的影响,就容易看到或者听到并不真实存在的东西。”
韩冰没说话,只想了想,然后拉着春七少到走廊。在等春七少下楼的时间里,她已经穿戴整齐了,所以只能蹲在地上摸索,寻找那片被浸湿的地毯。
地毯是深紫色提花的,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很难分辨哪里浸了水。
“你在找什么?”春七少也蹲下,问。
不管韩冰在找什么,此时证据已经不在了。因为她记得清清楚楚,那片湿了地毯就在栏杆和她的房门之间,可现在,地毯上没有任何曾经被滴了水的痕迹。
怎么回事?若说已经干掉的话,时间是不是短了点?而且地毯很厚,很难一下子就全干透了。难道,真是她的幻听?那马蹄声是怎么回事?集体幻听?
“天亮后,一定要离开这里。”韩冰唯一能说的,就是这句话了。
回房间后,因为春七少在的缘故,韩冰莫名其妙的安心,居然好睡了后半夜。而春七少却再没有睡着,一直站在阳台上,望着被雨丝迷蒙了的远山发呆。
风雨,并没有停,但却不再狂暴了。黄泉旅店八个檐角的风铃声也舒缓起来,那声音被雨意衬托着,更加清脆。
谚语道:先有牛毛没大雨,后有牛毛雨不停。这天时,说明暂时晴不了的。春七少想。韩冰为什么对他态度友好,是忘记那件事了,还是想开了?还有,老爷子为什么让他来这里呢?
真古怪啊。他叹了口气。
因为细雨不停,天色还阴沉着,所以天色大亮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
合衣而卧的韩冰是被门铃声给惊醒的,恍然中,她还以为又出现了幻觉。随后她听见男人的嚷嚷声,这才意识到是李导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李导问春七少,又是意外,又是震惊,
“找韩冰一起吃早餐哪,我只比你早到两分钟。”春七少反应快,看李导像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没有说实话。
“那韩冰呢?”李导一听,果然态度好些了。
昨晚跟老婆通电话,老婆知道春七少也跟来了,特别嘱咐他要保证韩冰的“人身安全”。
“在这儿。”韩冰正好整理好衣服,出屋。
李导见她衣着整齐,心全放下了。
三人一起下楼。
春七少故意错后几步,对韩冰低声说,“换旅店的事,你跟他说哦。李导你比我了解,凡事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我应付不来。”
“说什么呢?快点走。”李导发现春七少在和韩冰窃窃私语,回身催促。
韩冰连忙跟紧,并没有意识到她跟春七少嘀嘀咕咕还交换眼色,显得有多么暧昧。不过他们才进大堂,迎面就匆匆走来两个男人,正是B市脑科医院的主任医生姚清杨,还有那个奇怪的和尚。
“早啊。”走在最前面的李导高高兴兴地打招呼。
“情况不对。”姚清杨却青白着脸道。
韩冰吓了一跳,无意间瞄了一眼那和尚,见他神色凝重,不禁紧张起来。
“出了什么事?”春七少忙问。
“谁也别想走了。”姚清杨的眼神中闪过惊恐。
“什么意思?”春七少皱眉道,“什么叫‘谁也别想走了’?你别急,慢慢讲。”
姚清杨摇了摇头,似乎浑身的力量都给抽走了似的,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道,“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韩冰等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快步走向旅店的大门。
方向正确,门口处有一尊有香味的木雕神像,可再转过去,原来应该是大门的地方却被堵住了。不,应该说…似乎从来没有过门一样,那面墙完美无缺,没有半点异常的痕迹。
怎么回事?大门被封,难道真的出不去了?!
“是不是方向搞错了?”李导一脸莫名其妙地问,还上前,用力推了推那面墙,又四处敲打,可墙还是墙,并没有被推开,或者找到机关。
“不可能所有人都搞错了吧?”春七少的眉头皱了起来。
韩冰发现他很严肃的时候很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经典男色般的精致清秀华丽,不是类似于影视明星似的,而是原始的性感,坚毅而果决。
“沿着一楼走一圈。”他想了想说,头一次,不像个纨绔子弟那样,而是颇有些领导的风格,让人不自觉的依赖、信任和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