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呼呼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以目光继续抽打他。
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暴露所有情绪吧。可是这个死小孩,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厉害呢?以前虽然顽劣,却那么淳朴天真,果然西方世界是大染缸吗?不管曾经多么白,捞出来都这种杂色了吗?
“你有没有……”
“我没吸毒。”他打断我,鄙视地撇了撇嘴,“我们这种修行过的身体,怎么会让这种东西污染。”
我暗松一口气。
“那师姐,你是来保我的吧?”他眨了眨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加之脸上有一块打架留下的伤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我很想上前摸摸他的头,像以前一样,却强迫自己退了一步,板着脸说,“不,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下回不知道改!在这儿猫一宿,好好反省,明天我再来接你。”
“不要吧!”小丁苦着脸,哀号,并伸出两只手,试图拉我。
“玩撒娇这招没用。”我不通融,“除非你答应我,从此洗心革面,等我想办法把你弄进协会,跟我住在一起,老老实实修行,再不胡混。”
“师姐,我今年二月就满十八岁了,能自己生活。”他嬉皮笑脸,“要不,师姐嫁给我啊。”
我就知道他不肯的,也知道强迫他只能带来更大的反弹。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迅速堕落成不良少年,现在几乎无恶不作似的,虽然只是小恶,我也觉得很头大了。
“那你好好反省吧。”我转身欲走,“不要用法术逃脱,因为你有伤人纪录,都把你关单独牢房了,不要再给自己加料!”
“师姐……”我还没走几步远,他又叫住我,“你真的……不去找大师兄吗?”
我心底露出一柄尖刃,凌厉的搅了搅,鲜血淋漓。
奇怪,我不疼。
太久了,太痛了吧,所以没感觉了。人真是会自我调节的动物,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已经做了选择。”我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
因为怕修行不够……会犯傻。
走入夜色中,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闪烁的霓虹、灿烂的灯火、人间的繁华都不属于我。家是什么,你所爱的人都在的地方,而我爱的人们,都不知所踪。
只有小丁,还在那个铁笼子后等我。而放出他后,他又会消失不见。
哈,停止停止!伤春悲秋要江南美人在朦胧烟雨中吟诗进行,不适合我。我这种俗物,还是快点去弄钱是正经。
小丁这回犯的事比较大,保释金很高。可惜我是赤贫阶级,拿不出钱来。所以我才说要他再牢里再待一晚,因为我得去筹钱呀,并不是真的要惩罚他。
他来西方世界后,突然变得很坏,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忍心讨厌他。或者,这小子最会拔动我心底柔软的部分,又或者……他只是个迷茫又执着的孩子,心中的世界坍塌了,需要时间慢慢重建。
突然的,我脑海里浮现出刘易斯的眼睛,他也是那种迷茫的类型。我拿这种男人最没有办法,何况他的迷茫中还掺杂着令人心痛的绝望。嗯,不能再跟他有瓜葛,不然我爱上他怎么办?
我站在夜色中,平静了很久的情绪,又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拔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我吐字艰难,“我需要钱,你可不可以借我?”
“我记得说过,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那边说,“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你还要不断提醒我你的存在?”
“是小丁……我……我没办法。”我结结巴巴的,感觉有点气短。
“小丁怎么了?”对方问,好歹还有一点顾念之情。
我把小丁的情况说了,对方气愤的骂我,“你就纵容他吧!以前在师傅跟前,他做了什么错事,你都护着他,还帮他掩护。虽然你只是他的师姐,但慈母多败儿这话也适合你!”
“我只比他大七岁好不好?”我试图缓和下越来越僵的谈话气愤。
“那又怎么?再这样下去,他早晚毁在你手上!”
我无语,彻底无语。
“要多少?”长久的沉默后,对方终于开口。
我说了数字,并报上我的银行帐号,然后近乎讨好地说,“从明天开始,我会认真做任务,存点钱,保证再不麻烦你了。”
“哼,赚了钱好继续为小丁擦屁股,直到有一天他万劫不复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看来,真的很讨厌我啊!不过没关系,有钱就行。
我没心没肺地朝空大笑了好几声,在路人的侧目中自嘲的眨眨眼,跑去查银行户口,然后满意地发现钱到账很快。
这意味着我明天一早就能把小丁带出警局,再找个好律师帮他脱罪,最少也得争取到社区服务这种比较轻的惩罚才行。不过,我确实得跟这小子谈谈。美玉蒙尘,好歹也得擦擦是不是?
正边走边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欣长的阴影,我长年修炼所锻炼的神经骤然崩紧了,害我差点停下脚步,甚至转身离开。
吸血鬼!在我前方不到两米处有一只吸血鬼!
幸好我身体控制得当,否则转身就跑的话,倒暴露了我非普通人的身份。
继续往前走,只期望遭遇的是一位秘党成员,不会攻击人类的那种。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我经过吸血鬼身边,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
我“吃惊”地抬头……然后真的吃惊了。
第06章 民间表演艺术奖
刘易斯!
不,不是他。确切的说,我不能认识他。就算他认出了我,我也得装傻到底!
于是,我迅速把吃惊的神色变成惊慌加惊艳。他这种程度的帅哥,是女人就会犯点花痴,否则他就算不上十大全球女性无法抗拒吸血鬼之第三,而且也显得不自然了。
而他似乎也很适应这种目光,拉近我,盯着我的眼睛,“别出声。”他轻声说,同时在我眉间轻抹了一把。奇怪,吸血鬼没有心跳,但是有呼吸吗?为什么我感觉他的气息如此接近我。
不过我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配合,所以我停止心猿意马,身姿优美的软倒,被他抱着到更黑暗的角落中。正当我以为他要对我犯下不可饶恕的有色犯罪,没羞没臊考虑要不要反抗时,他却把我扔进一辆大货车内。
哎哟妈呀,咋这么多女滴涅?车厢里横七竖八、或躺或坐了十几个……全是东亚女人,而且体型都跟我差不多。
这情况……
我的身体保持着木僵状态,脑子却在考虑着刘易斯此种举动的目的。为什么感觉……他是在找当初毒到他,而且调戏过他的东方女人?话说,他恢复能力也太强了,中了我的毒,这么快就恢复了?
想到这儿,我脖子左侧颈动脉忽然有点发热,令我想起他的咬痕还在那里。咬指甲,怎么办?现在就跑是找死,因为他连调查也不用,直接就会知道我是那个女流氓。
倒霉!但我必须想到逃走的方法,因为小丁还在等我去救。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得鬼口脱险。
焦虑中,车子开动了,不久后来到一处偏僻的房子,外表很破旧,位于一个树林中,还临着一个面积不大的湖泊。月色中,湖面黑漆漆、死沉沉的,典型的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不过,房子里内部却布置的华丽优雅,我像个布艺娃娃一样被丢在沙发上时,突然要被爱思爱母的不佳感觉。
这个刘易斯不是只长了幅好皮相,但实际上是个变态杀人狂吧?因为受了个东方女听吸血鬼恋人的打击,于是就弄十几个相似的亚洲女孩来凌虐泄愤?
我心思乱转着,看着小刘帅哥把他掳来的女人们排排坐。啧啧,美色果然是最好的麻醉剂,我瞧人质同学们似乎并没有太强的恐惧,全球十大果然不是乱盖的。
还好,我是最后一个,能争取点时间使坏。
“你从没见过我。”刘易斯扯开一个女人的衣领,看到她白净的脖子上没有伤痕后,立即实施精神控制术,令她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就算对方是意志顽强的人,也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偶遇大帅哥的美梦。
真可怜,最讨厌这种左右别人思维记忆的行为,所以我在修炼时专门苦修过防控法,不过谁也不知道我有这种本事的。嘿嘿。
眼看刘易斯逐渐检查了过来,我立即换上一种迷离的目光望着他。哇靠,难道太幽怨了,他明显哆嗦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我。
我痴迷……我痴迷……
他迟疑了下,快速检查完最后两个女人,走向我,拉开我的围巾。你家老太爷的,慢点,这可是手工苏绣,真丝的,贵得要死。
而他,目光盯在那两个牙印上。
“是你?”他眼里冒着冷火。
我欲说还休,表示我还在被限制语言中。
“你可以说话。”他又摸了摸的眉心。
这是什么法术?不,西方叫魔法。虽然他并没有控制我成功,但对其他女人确实有效果?不过现在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演戏最重要。唉,奥斯卡不发民间表演艺术奖,我他令堂的一直表示愤慨。
“你为什么抛弃我?”我哼哼叽叽地说,争取第一时间就让他发蒙。
他眯起眼睛,果然很纳闷。
我继续表演怨妇,“你说要把我变成同类,可咬了我就跑掉了。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从来对我没有认真过?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好过我现在每天想你!我恨你!我恨你!”我开始哭。
他不傻,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我。只是不管男人活了多少年,对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手总是很烦的吧?所以他只要有一丝焦躁,我就有机会反攻。
可是,他只是沉静地站在那儿。
“啊,你不是他!你为什么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我咆哮,叫得很言情,身体挣扎着,却似乎完全不能动弹。
他俯下身子,近乎压倒我。
我心呯呯乱跳,说实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一味胡说八道,倒正符合一个疯女人的全部特征。直到……他的柔软冰冷的唇贴上我的脖子、那处伤痕。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是本能令我呻吟了一声,麻酥酥的感觉触电般传遍全身,若不是定力强,老早就跳起来,暴露我其实能自由行动的事实。
咬吧!咬吧!小爷只是疼一下,但你就要趴下了!
我祈祷着,期望他愚蠢些,亲自试验我是不是那个大毒人。可他很邪恶,因为他不咬我,而是在那齿痕处细细的闻着,鼻尖蹭着,间或,还以舌尖轻舔。
你家老太爷的,小爷我忍得好辛苦,还得配合着呻吟出声,显示情动,却不能一把推开他。现在是什么关系?敌我关系,你死我活的关系!周围还有一群女人眼巴巴地看着,我还没变态到在这种时刻产生会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桃色想法。
好不容易捱到他停止动作,眼睛对着眼睛望着我。咦,他的眼睛是绿的诶,很浓郁的绿色。
“没有我咬过的味道,可是也没有别人的。”他说着,“你很聪明,知道掩盖,可这也最大的疑点。这伤口不超过三天,怎么可能没有气息残留?”
“不能是狗咬的吗?”我毫不妥协的回望他眼睛的深处。
“好吧。”他垂下眼睛,目光划过我的唇,然后驻留其上,“我还有其他方法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你就是那个吻我的女吸血鬼猎人。”
我的脑袋时一阵眩晕。
他要找吻他的女人,毒他的猎人,还是被传杀害了本州领主的敌人???这三种身份决定了他的三种状态,决定了我面临的三种程度不同的风险。
然而还没等我想明白,他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他不是个粗鲁的人,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因为他的动作近乎是轻柔的,带着点诱惑的态度。然后我发现他在描绘我的唇形,似乎细细体会那天我给他的触感。尽管那天我们这间是隔着蒙面巾,还有,银。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又回到三年前,在中国那坐不知名的小山上,那人转身离开。那时,繁星满天,我陷入丝绒般的深蓝夜色中,很怕醒来,足足一年时光。
因为醒来会痛嘛,我最怕疼了,没办法。
“是你!”刘易斯带点惊喜的说。
“记得又如何?”我痞痞地笑,“你是要杀了我,还是爱上我?”
“我不知道。”他忽然这样回答,又露出那种迷茫的神情了,看得我小心肝如擂鼓般跳动。
“那就不要想了。”我突然行动,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上去。
他有一瞬间的发愣,但很快就回应,而当他缠过来,我就趁机咬破自己的舌头。
吸血鬼对血液的渴望是本能、是天性、是无法抗拒的事实,所以血腥味一散开,他根本就忘记我的血有毒,饥渴的吸吮起来。纵然他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已经晚了。
那些血,不足以放倒他,却绝对有麻醉的作用了。
于是男女易位,刘易斯跌坐在沙发上,但我不敢压在他身上,而是远远站开。毕竟,他还是有行动能力的,只是每做点什么动作就像放慢镜似的,对我威胁不大。
“这是你第二次害我。”他说,看起来不怎么生气,唇角挂着一丝自嘲笑意。看来他脑子没糊涂,至少数数正确,而且他对我的兴趣正在加浓,我看得出来。
“如果姐姐愿意,可以想害你多少次,就害你多少次。”我挑衅地抬起下巴。
“姐姐?”他哼了一声,“我已经活了一百七十六岁了。”
“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智力。”我污辱他一句,踢了踢身边一个女人的屁股,“找我的方法很笨,但是很有效。只是这些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不麻翻我,我本打算把她们全扔到黄色郁金香去。”
他说的是这个小城市中最大的一家夜总会,离它的后门不远有一个汽车影院,地点隐蔽,而且当人质们清醒,很容易找到回家的路。这个刘易斯有密党思想,心眼儿不坏。
“你很快就会恢复的。”我暗嘶了一声。
法克!咬破舌头真疼,佩服死那些咬舌自尽的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离开。”我歪头看着他,“但是要怎么处理你呢?这样,我再饶你一次,可你要答应我,绝不泄露我的事情。”
“为什么?”他笑得满不在乎,“你以为我会袒护你?”
“因为我是吻过你的女吸血鬼猎人。”我一字一句地说,“再说威廉十六不是我杀的,当时我连逃命还来不及。那块什么石头,我也没拿。你的智商如果配得上你的年龄,当时你应该看得出来。”
“那又怎么?你是我的猎物。”
“现在好像你是猎物吧?”我溜达到他身边,但还是小心地隔着一张单人沙发,“怎么样猎物,答应不答应我的要求?你只要承诺不泄露我的真实身份,我保证不伤害你。不然……”我奸笑,“你可别怪我!”
他疑惑地看着我,眼瞳里似有一汪翠绿的阴霾,迷人极了。
于是我狠狠地说,“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把你扒光,给你拍艳照,全发到互联网上去,什么带毛照、露点照,让你这全球女性无法抗拒吸血鬼之第三完全曝光。”
他耸耸肩,貌似不在乎。
呼,我倒忘记老外的没羞没臊程度了,人家敢自拍性爱录像事往网上发的,我这小儿科的静态图怕什么,说不定他还能成明星呢。
那么……
“如果你答应假装不认识我,等我找到真正杀威廉十六的真凶,还我清白后,我考虑告诉你,我的血为什么有毒。”
他的眼睛一亮,我立即明白这条件很打动他。
我是大毒人的秘密,除了我师傅没有人知道。当然我也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就算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但我也没有骗他,因为我说我“考虑”告诉他。到时候考虑的结果是否定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对吧?
“就这么说定,我先走了。”我挥挥手,走到门边。
“你怎么知道我会遵守诺言?”他的声音留住我的脚步。
我一摊手,“人生像赌博,我们今天就赌一把。”
“你不怕我吸干这些女人的血?”他挑了挑眉。
啧,帅哥就是帅哥,一举一动都魅力无穷。不过,这世界上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吗?特别是我的命。
“关我屁事。”
我开门就走,听到他在后面咬牙切齿地说,“只要我不死,你就是我的猎物。”
他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不泄密?不管怎么说,他的吻很动我心。我摸摸嘴唇,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
繁星点点。
第07章 大师兄出现?!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律师,把小丁保了出来。
不出我所料,他立即消失了,但好歹把手机号留给了我和律师,因为之后还要上庭。我阿Q的想,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随后我就从市中心出发,十一点多,也就是午时三刻,到达了威廉十六的城堡。
这一刻,阳气最正!
吸血鬼猎人协会的总部设在梵蒂冈,世界各国各有分支,只是西方世界的分支机构更多,实力也更强大,毕竟吸血鬼这个物种惯于在地球的这半边出没。而我所挂名的协会其实规模不大,所在之地是一处背山面海的小型城市,名叫荆棘镇,历史悠久,民风淳朴,有不少古迹。
以中国的风水学来说,这是一块藏龙卧虎的宝地,所以很多华人在此定居,约占市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三点多的样子。但奇怪的是,荆棘镇的周边并没有荆棘林,倒是种植的是很多沼生橡树,也不知这小城是因何而得名的。
荆棘镇的经济形势不错,市中心相当繁华,比这个世界上最灯红酒绿的地方半点不差,但越到郊区走就越荒凉,到达城市外围的时候,就只能见到大片的橡树林和农庄。
那里的橡树高达二十多米,影影绰绰的掩映着美国南方式庄园和欧式古堡,开车的话,彼此之间要走上十几分钟才能到达另一处。白天来转转,会觉得风景宜人,绿意葱郁,但晚上出现在此地,就会觉得有些阴森孤凉了。如果没有明亮的月光,两侧全是庄稼和树林,就连公路上也黑漆漆的。
协会基地设立在市中心的一个占地很广的教堂里,颇有点中隐隐于市的意思,而上回刘易斯绑架一群女人的地方在城乡结合部,威廉十六的城堡更远在城市的边缘,所以我要提前两个多小时就从市中心出发。
神行我会,遁术我也会,但太耗费体力和法力了,还是干脆耗油省事些。当然,不是耗我的油,我没钱也没车,事实上我就不会开车。但谁让咱是“美艳的亚洲妞”呢,搭车是很容易的。
这个时候,吸血鬼们都在睡觉,只要我小心一点潜入,避开在城堡里工作、被精神控制了的普通人类和凶猛猎犬,应该没什么大碍。而我必须冒这个险,因为要想证明我的清白,第一要务就是到现场看看。
对于我的清白这种事,大约只有我自己很热心,并且急切地要证明,旁人是不太介意的。唉,中国古语说得好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一切都很顺利,我悄悄来到威廉十六被杀死的房间。大概是没料到有外人敢二度闯入此地,门并没有锁,但一接近就令人强烈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有时候,寂静也是一种恐怖。
吸血鬼不是低等生物,相反,他们的智商和行动力普遍高于人类,他们的领主死了,这个案发现场必定已经被他们自己检查过很多次了,不可能留下那种很明显的线索。我来,就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看有没有特别细小的痕迹是被遗漏的。
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有特殊的勘察技巧,而是因为这件对我的陷害事件毫无头绪可言,想来想去,只有这招死马当活马医了。
房间内一尘不染,只怕比威廉十六活着时还干净,明显已经搜查过无数次,唯有地面上一团模糊的焦黑印迹没有清理,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盯着那团黑,感觉有些奇怪。这哪里是没有挣扎,简直是瞬间就被定住身形,然后活活烧死。我突然间有点同情威廉十六起来,他不过是好色罢了,也没有重大劣迹,而却被这样杀死,在死亡的瞬间,他要体会到怎样的恐怖过程?
然而最重要是,究竟是什么手法才能令威廉十六那种等级的吸血鬼领主束手待毙?我当时就隐藏在门边,仔细回想起来,居然没听到半点动静,只觉得业火燃烧得时间太长了。甚至,我怀疑过威廉十六从房间的暗门出去追捕我了。
难道,在我一边欣赏活春宫,一边打算盗窃那颗宝石时,早就有人藏匿在房间里,在一边看我演戏?
而在这个房间,其实是没有任何暗门和暗道,也没有任何方便隐身的地点的。不然,我也不会学蜘蛛侠,从天窗隐了身吊下来。
是谁?避开了我和威廉十六两个人的感官。我能接近这位千年吸血鬼王,完全是因为东方的隐身符和封息符,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凭借的是什么?有没有可能……他(她)也来自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