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付他,就尽管来吧,但别牵到别人。何况,还是那么胆小的“别人”。
“我看错了你。”江东明承认错误的速度,与路小凡有得一拼。
“因为,你从来没有看对过。”计肇钧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公司形象的事,就交给你了。”
江东明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声。计肇钧不按常理出牌,害得他有点思维混乱,真心需要重新理一理。
这时,倒霉催的孙莹莹好巧不巧地正走到近前,微笑着要开口搭讪。可结果却是,只得到计肇钧一个背影。计肇钧甚至连个寒暄的目光也没给她,令她尴尬无比的站在那儿。
“计总这是……”她反应倒快,僵硬地笑问。
“咦,看起来要下雨。”江东明答非所问,也转身走了,同样毫不留情。
孙莹莹下意识地望天。
尼妈!头顶是金碧辉煌的吊顶和华丽的水晶灯好吗?江东明是从哪里看到的天!而且,她这是被两个男人彻底无视了吗?这不科学!
其实,科学的气象预报说,晚上确实有雨。
计肇钧快步走出晚宴现场的时候,感觉心闷得就像天气一样,气压很低,空气中和心里都饱含着一种湿漉漉的东西,无法宣泄。
他追出来,只是厌烦了那个地方,想看看路小凡到底怎么样了,并无具体计划。可是出了门就犯难,不知道要去哪里追。
她怎么走的?地铁?公车?走路?打车是不可能的,那个小财迷舍不得钱。
想了想,她家应该是向东的方向,干脆用笨办法,开着车沿路找。
他开得很慢,几次遭遇后面车辆的鸣笛抗议,可他不管,努力从街边的人群中找出那个影子。但,一直开出很远也没见着人。直到天空飘雨,离路小凡的租屋还有一个街口的地方,他的眼帘才映入那个想找的人。
雨,并不猛烈,但雨丝却细密,砸在他的车窗玻璃上,划出一条条纷乱的纹路,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打开雨刷,还有侧窗,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想把她看清楚。
就见路小凡站在一个路边支起的篷子下面避雨,来往行人跑来跑去,本该是喧闹的场景,却衬得她愈发孤零零的。
她的头发和裙子有一点被打湿了,贴在脸颊和身上。旁边的摊子在现煮现卖粽子,滚热的蒸气和雨意的微冷在半空中碰撞,形成迷离的氤氲雾气。她就站在那雾气中,看起来柔弱而玲珑。
计肇钧觉得有什么击中了他,令他仿佛被钉在原地似的。因为此时此刻,在他的眼晴里,她竟然是这朦胧灰色天地中惟一的亮色。
谁说她平凡?她独特的美丽,需要欣赏她的眼睛。
……有一天,我发现自怜资格都已没有。
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
担负着简单的满足。
有一天,开始从平淡日子感受快乐。
看到了明明白白的远方,我要的幸福。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抵挡末日的残酷,
在不安的深夜,
能有个归宿……
街边不知哪个音响店,突然大声放起歌曲来,陈奕讯的《稳稳的幸福》。那歌声穿透了雨帘,甚至穿透了时空与距离,似乎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缠了起来。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双手去碰触。
每次伸手入怀中,
有你的温度。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抵挡失落的痛楚。
一个人的路途,
也不会孤独。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生命做长度,
无论我身在何处,
都不会迷途……
平时或者不会有太深的感触,可路小凡才受到孙莹莹的打击和侮辱,心乱如麻,难过得无以复加。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车,换车,再走回来的,全身上下都被绝望和失落感笼罩,于是这歌声就和她的灵魂做了化学反应。
她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算她卑微渺小,可也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何况,她连稳稳的幸福都从来不去奢望,只打算做一只朝生夕死的小虫,仰望蓝天白云。
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难道在她贫乏的人生中,连梦想的资格也没有?
哪怕她的外表如此平凡,她的生活如此挣扎,她的灵魂和她的心,也是和其他人平等的!她的梦想就不能脱离一次现实,走到命运的最高处?
瞬间,泪流满面。
被羞辱的,被伤害的,被隔离的,被弃绝的感情,还有那明知道真的不可能的悲哀,一起向她袭来,化成真实的疼痛,害得她蹲在地上,直不起身。


第二十九章 我这是求婚啊
往日,她连大声哭也不敢,不是胆怯,是怕带给周围的人不适感和尴尬,可此时她突然决定不管不顾,于是哭得双肩抖动,声音哽咽。
然而,谁能看得到她呢?她那么不起眼,雨中的人们只看得到自己的茫茫前方,谁在空闲去管别人?
然而,一双脚悄悄站定在她面前。
感谢一年的明星助理生涯,令她熟知了很多小众奢侈品。Gaziano&Girling的英国顶级定制皮鞋,不是什么人都穿得起的。
路小凡抬起头。
灰蒙蒙的天,密匝匝的雨,计肇钧高大身材形成的巨大阴影,令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好怔怔的仰望着他的影子。
可计肇钧却清楚明白的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这让他情不自禁的蹲下身,伸出手指碰了碰,“哭什么呢?欺侮你的,再欺侮回去就是的。”声音,有他自己都惊讶的温柔,“有我呢。”
路小凡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以确定不是自己发生了幻视。然后,心头的钝痛因为眼前人的真实而突然变成了锐痛。
这么说,他是知道她与孙莹莹的冲突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的,但这很丢脸,令她无地自容,习惯性想逃跑。
不,她是真的想逃了,逃得远远的,那样就再不会难过。
“我已经离职了,再跟她没有瓜葛。”她努力止住眼泪,想表现坚强,“我明天就打算回家乡去,计先生来得正好,就当道个别。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真的这样希望,真的。计先生要幸福,我……以后我可能不回来了,再也见不到……”
你!
再也见不到你!再也见不到你!
就这样吧。本来就是个错误不是吗?那么,就纠正它!
可是怎么就那么难过呢?只是说出这句话就心痛到死,难过到泪水拼命向上涌,连他的脸也看不清了。但必须看清啊,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这么接近。
“你家乡在哪儿啊?”计肇钧很淡定,拉着路小凡站起身。
一个人蹲在地上就算了,两个人对着蹲,占了好大地方,挡人家做生意呢。
“很远。”路小凡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依旧哽咽着。
真的真的,离他好远啊。
“不再回来了?”计肇钧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息,
“不回来!”难得这么任性和倔强一次。
“真的啊,那就真的见不到了。”计肇钧突然笑了笑,“如果我想吃你做的饭却又找不到人,怎么办呢?”
他左右看看,之后走到粽子摊前,拿了人家一只粽子,抽掉上面夹杂着一点红丝的白色小麻绳,抓起路小凡的左手,不由分说就把小绳系在她的无名指上。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灵巧的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干脆跟我走吧。”他握起她另一只手,“有我,就没人敢欺侮你了。”
路小凡完全懵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契约?招聘?相当于按手印?还是什么特殊风俗?
“那么可以吗?”计肇钧问。
路小凡望着他深邃不可见底的眼眸,还是傻呆呆的状态。
“沉默,是表示答应?”计肇钧不禁向四周瞄了瞄。
他外表太出众了,穿得又那样有品质,时间不长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这让他略略有些不耐烦,好看的、毛茸茸的眉毛蹙了蹙。
“答应什么?”路小凡这模样说好听了叫呆萌,不好听叫迟钝,“计先生是要……请我做厨师?”大概是这样子吧?她所能理解的,也就到这一步了。
计肇钧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无奈的解释,“路小姐,我这是求婚啊。”
啊?!路小凡这次是彻底被吓住了。
求……求婚?计肇钧求婚?向谁求?她茫然想着,甚至还向身边看了看。貌似……貌似这里就她一个适婚女子。卖粽子的老板娘倒也非男性,可是已经五十多岁了,有一个老公,两个孩子。
那么……是她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计肇钧要抚额了。
这位小姐的反射弧到底是有多长?一般情况下,女方不是应该高兴尖叫或者眼含热泪吗?当然,男方是他,对方一定会点头啊,毫无疑问的。
“我知道没有戒指,以后补给你。”计肇钧都被搞到语无伦次了,不禁揉了揉眉头,“难道非得让我跪下?”他双手叉腰,忽然感觉好累。
头顶是有顶篷,可雨天啊,地面上全是积水啊。何况,旁边还有人。
“你是……计先……什么意思?”好不容易,路小凡找回了声音。
左手还举着,无名指高高翘着,就像一个风帆,标志着她所不明白的方向。
“不是说了求婚!”卖粽子的大婶实在看不下去了,手里超长的木筷子敲得铁锅咣咣响,“我说姑娘,你就快答应了吧?你点了头,这位先生好给我粽子钱啊。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尴尬!尴尬到底!很浪漫的求婚,遇到了路小凡,连老天都踢铁板,出现了预料不到的结局!
路小凡瞪着计肇钧,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求婚诶!他向她求婚诶。是开玩笑吧?!可是不像啊,他那么认真。等等……
“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的!”她开始慌张,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就转身,左手还保持着僵直的姿势。
这下子,手就碰到煮粽子的锅边,烫得她呀了声,迅速抽手。
那么疼,肯定不是做梦!做梦的话会醒的,可计肇钧还在,场景没变,那条白色带红丝的小麻绳还拴在她的那根离心脏最近的无名指上!
心跳如擂!他真的再向她求婚!
“有没有烫到?疼不疼?”计肇钧见路小凡跳脚,连忙捉过她的手。
虽然长年劳动,可她的手却保养得很好,小小软软肉肉,摸起来很舒服,可惜手指烫红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计肇钧下意识的向伤口吹了吹气,还鬼使神差的印上了唇。
路小凡像咬钩的鱼一样张着嘴,好半天才想起要呼吸,不然她能憋死自己。


第三十章 亲亲
“你倒是答应啊,年纪轻轻,咋这么磨叽呢。这小伙子长这么好,你犹豫什么啊。快答应,再给钱。”粽子老板娘再度乱入画面,还伸出大手要钱。
计肇钧摸摸身上……难堪了,没带钱包。
幸好路小凡这时候反应倒快了,连忙从随身的双肩背包里拿出钱包,掏了一张粉红的。
计肇钧随手夺过,递给老板娘,“不用找了。”
“那是一百块啊。”路小凡的目光追过去。
老板娘连忙收好钱,根本不与路小凡对视。哈哈,就知道今天好运道,免费看戏还遇到大款。哼哼,钱到了老娘手里,除非死,那是再拿不回了。
画风突变!
计肇钧气不打一处来,捏着路小凡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现在,你这是答应了?”这死丫头的关注点到底在哪儿啊?
路小凡胡乱点头,心里却想:早知道拿张十块的……
“没问题了吧?”
继续点头,有钱人真是浪费啊。
“那赶紧给我找点吃的,我饿了。”计肇钧拉着路小凡就走。
围观的人开始多了,他计大少何时这么丢人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求婚啊,害他现在就开始后悔。
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坐在一间海鲜馆里。
“你……见到我,为什么总是饿啊?”路小凡到现在还是迷迷瞪瞪的,所以才有狗胆追问。
“因为每次都正好饿了。”计肇钧又恢复了冷冰冰,好像刚才那个人是幻像。
但那样也蛮好的,至少见过他的温柔,可以放在心里好好封印,开心不开心都可以拿出来温存一下下。
“你不是不爱吃鱼虾类的东西吗?”路小凡看看桌上的菜,又问。
她明明记得的,在山里时给他做个鱼,他都各种嫌弃。
这个男人特别难侍候,挑剔极了,可是……真的好可爱哦。路小凡心里全是粉红泡泡,两眼恨不能往外一直冒桃心。
“谁告诉你我不爱吃鱼虾了?我只是不喜欢挑刺和剥壳。”
“我帮你啊。”如果身后有尾巴,一定会拼命摇的。
计肇钧板着脸,点点头,心里正是这个意思。
路小凡或者不是令人惊艳的,可是她却有本事让他的心熨熨帖帖,酥酥软软的格外舒适安宁。或者他染了满身的罪恶,正要她用纯洁无暇才能清洗。
“还等什么?”他指了指面前的餐盘。
路小凡连忙动手。
她从小到大照顾别人习惯了,于是计肇钧吃了最近以来最舒服的一餐饭。饭后计肇钧送路小凡回家,一个才求婚过的男人居然沉默不语。
但路小凡却自在得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断偷瞄着计肇钧,明明告诉自己不要笑,因为显得很傻,很花痴,可仍然忍不住弯唇。
到现在她还觉得在做梦,很不真实。而梦想成真这种事,有的人一辈子也不能实现,对她来说却来得太突然。
啪一下就完了,太容易了!
原来,老天忽略了她二十多年,看不到她的努力,看不到她在最艰难的时候还拼命笑着渡过,就是为了今天补偿她一个大奖。
有了计肇钧,从前的种种困难,种种被欺侮,原来都是必须的!
“好了,到了。”因为只差一个街口,计肇钧并没有开车,两人就溜达着过来的,“那……再见。”
路小凡一把拉住他。
“有事?”他半侧过脸问。
天已经放晴了,雨后凉爽的微风缓缓吹拂,深蓝色的夜空和闪烁的街灯,衬得计肇钧的眼睛有如天边的寒星。
路小凡瞬时沉醉,觉得快要淹没在那片纯黑之中了。于是她几乎没经过脑子就说,“我们这是订婚了是吗?那么,好像也还没有抱抱,亲亲。”
她说了!她居然说了!但,这是正当的吧?正常程序就是这样吧?哪对男女订婚像他们这样,说一说,然后点个头,就……就算那啥了?像小孩过家家。
她看似仰头望着他,目光充满肯定。可其实,她是被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的大胆吓到目光前往虚空之处。然而还没等她想着要怎么挽回,怎么补救,计肇钧就突然握紧她的肩膀,随即俯下头来。
温热的嘴唇就那么压上她的,没有深入,却很用力的贴紧,又揉了两揉。
初吻,猝不及防。
正如他的出现,他的求婚,从来不会让她能有所准备。
路小凡没办法呼吸,直到很快又被抱进一个宽阔的胸怀才顺过气来。大量雨后清新的空气骤然冲进肺部,可能负氧离子太多了,她大脑短路,丧失语言功能。
“订婚,就应该这样?”角度的关系,他的声音从胸腔处透出来,浑厚好听到她不想离开。
那就,静静地再抱一会儿吧?她闭上眼睛。
胸肌趴起来好舒服……要蹭蹭。腰身笔直有力的样子,但抱起来刚刚好……
“路-小-凡!”正用力汲取计肇钧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耳边突然传来尖叫。
谁啊?声音太高亢了,听不出男女。咦,这个人好面熟,脸都气白了。
她迷蒙的笑,却被刘春力猛地拉出计肇钧的怀抱。
“干吗啊?”她不满的咕哝,人家正抱得开森。
“计肇钧,给我解释!”刘春力气急败坏,用力抬高手,指着计肇钧鼻子。
他刚去买宵夜了,琢磨着小凡要应付那个极品孙莹莹,回来的时候肯定又累又饿,要给她补充补充。哪想到,在楼门口看到的这样一幅画面。他们家小凡被狐狸精附体,整个人都恨不能吊在个男人身上,还钻啊钻的。
这也太……太太太……太没办法形容了。
“小凡会给你解释的。”计肇钧云淡风轻。
他人高手长,超过呈保护型大字,挡在路小凡面前的刘春力,摸摸后者的头发,施施然走了。
路小凡突然想起紫霞仙子说至尊宝的话:逃也逃得那么帅。
他没有逃,但转身而行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了。宽肩膀,大长腿,走得那么有节奏感……
“你,给我擦擦口水,上楼去!”刘春力挥舞手臂,挡住路小凡的视线,“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不然我明天就带你回家,把你关到天荒地老!”


第三十一章 灰姑娘的梦还是要做
“他向你求婚?计肇钧!求婚!向你!”路小凡坦白完毕,刘春力化身复读机,反复嚷嚷着这几句话,新染的金毛狮王般的头发,都快被他薅没了。
“干吗这么惊讶,难道我不值得吗?”路小凡不满。
但是,咳咳,她自己也特别惊讶来着。所以她非常详细的对刘春力报告,是为了加深自己的印象,安慰自己说:这一切不是梦境。
而且私下里,作为平凡渺小大路货色的她,也觉得自己不值得那么好的男人。
“是不是阔少无聊,跟别人打赌,比赛调戏平凡小妹,之后再把你甩了?再或者是电视台的什么整蛊节目吧?要不就是计肇钧脑子坏掉了!”刘春力立即神展开,就是不能相信事实。
路小凡闭嘴。
就算刘春力的反应是正常的,也很伤人好吗?
“要不,明天我再去问问他,是不是开玩笑……”好半天,路小凡终于被打击到自信全无,进入自我怀疑的轨道。
“不不,你等等。”刘春力却挥挥手,站起身,像便秘似的满屋乱转,一边敲着自己的头,“不可能集体致幻吧?如果求婚的事是你太喜欢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我看到他抱着你是怎么回事?不对,远远看去,貌似还亲了。亲了没亲了没?小凡,说!”
“亲了。”路小凡的声音有如蚊蚋。
悄悄用手指碰一下嘴唇,为什么只有热热软软的回忆,却记不起其他呢?都是他亲得太快了,她又惊吓到,无法记住当时的感觉。
“那十之八九是真的。”刘春力一脸受到打击的模样,“他那种人,不会那么无聊,也不会凭白无故做没有意义的事。但是为什么啊?他之前没有表现出喜欢你吧?还是你这呆萌货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太突然,太没有逻辑了啊!”
细想想,当时计肇钧抱着小凡,很温柔的样子,好像很珍视怀中人。但有道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所以这说不通啊。
“啊啊啊,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路小凡被逼得投降,“让我睡觉,如果这是个美梦,明天早上就会醒了!”
她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又让刘春力给拎了起来,“不行,你给我说说。这若是真的,你是打算答应?”
“我已经答应了啊。”路小凡举举左手,那根小绳打的蝴蝶结还在,“这也是物证,他亲手系上的。”
“我真服了你,一根破绳也美成这样!”刘春力恨铁不成钢。
“我又不是为了他的钱。”路小凡低声咕哝,二度想躺倒,二度被拎起来。
“不行,假若明天计肇钧没有反悔,你必须把戒指,不,把这条破绳子退回去!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路小凡跳起来,“基本上这种情况,应该是条件好的一方亲朋激烈反对吧?我为什么相反?难道计肇钧还有配不上我的地方?”
“就是他条件太好了,根本与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你讲,两个人差距太大,是不可能长久在一起的。”刘春力苦口婆心,“小凡,你喜欢他,我一直知道。可少女心思,喜欢一下就完了,千万别当真,不然最后伤的是你自己!”
“不相处一下怎么知道不可以?”路小凡突然执拗起来。
“我求求你清醒一点儿吧!”刘春力急得不行,“灰姑娘不是那么好当的!辛德瑞拉根本不是穷逼出身好吗?她只是被后母欺压的富家大小姐,本身就带着公主范儿,所以她才能和王子在一起!”
路小凡嘴拙,不知道怎么反驳。但这话太刺激人,她的眼眶迅速红了,“我就不能拥有美好的东西对不对?你是说因为我穷,我出身平凡,我就注定一辈子不能梦想成真?”
“别哭别哭,我知道我说得难听,可忠言逆耳啊。”刘春力抱住路小凡的肩膀,轻轻摇晃,“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段感情不成功怎么办?你得承认,任何感情都有这种可能吧?可是,若失败了,计肇钧只会被议论一阵,顶多算是走了弯路,说不定还传出豪门公子和贫民女的风流佳话。可你呢?你的人生就只剩下绝路了。阶层看不见,可始终存在。活在底层的人,永远比上层的人能走的路要少得多。小凡,你别毁了自己。人的眼光一旦高了,就没办法低下去。若你们最终分手,你要怎么嫁给平凡人?就算勉强自己,会幸福吗?那个后来的男人,说不定也会因为你这段经历而心生隔阂,日子怎么能顺当?你看那么多言情小说,琼瑶也好,谁谁谁也罢,这种情节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