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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断想着美事,以抵消我对那五十大板的恐惧。豪言壮语好说,竹笋烧肉难吃。虽然我觉得行刑者不敢下死手打我,毕竟我死了,大燕就没有储君了,但也不可能太放松,因为我瞧顾荒城还算识大体,保着我以保国体,但赵关肯定会死盯到底,非让我受罪不可的。他到底是大齐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就来吧。”小武上前一步,满脸豪情壮志,就跟让他上战场似的,“不就是区区五十大板吗?我爷爷打过我一百板子,我也不过三个月没下炕而已。”
“不是打纷太子吗?”赵关“茫然”地问,又转向顾荒城,“我是听说贵国有太子替罪羊一说,不过我们那是不时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才能做个有担当的皇上。再说,这是在学里,不是说只讲师生,不讲君臣吗?何来太子替罪羊呢?”
“小武下去,我亲自来。”我又上前一步,打算慷慨那个……就义。
这下,连顾荒城都犹豫了。他是想树立严师形象吧?到底也不能真打死我。那样,他可是真犯了谋逆之罪,倒霉的就不止他一个,要杀满门的。虽然他顾氏满门,扒拉来扒拉去,也就他们爷孙两个了。
可是赵关在那儿、校工们在那儿,我真是骑虎难下。罢了,为了那些说不尽的名声上的好处,我我我……拼了。我是女孩子,臀部脂肪层比男人厚,也许会禁打呢。是……吧?
但不管怎么说,形势所逼,我没有退路了。一咬牙,我拔腿往外走,可把阿邦和小武急坏了,一左一右要拉我。小武倒罢了,只是心疼我,可阿邦必然知道我这么做的意义,却仍然不忍心。
当我才走到门边,公羊潇洒终于再度开口,“等一下。”
众人停步,我的小心肝不断颤抖。不是吧?你不是连顾荒城也不如,要在敌国太子面前下了我的面子,大燕的面子,或者直接借机整死我吧?你不是要我在朝廷和我父皇的脸面与我的小命之中做艰难选择吧?
“所谓刑不上大夫,就连民间有功名的人上公堂都不必跪的。”公羊潇洒温文的微笑,“学规也是一样,里面有减免刑罚的规定。掌印大人,我说得可对?”
左右掌印恨不能当小透明,所有人看不到他们才好,可公羊潇洒这一问,他们立即回过神了,略想了想就狂喜道,“是是,是有这样的规定,因为从未涉及过此条例,倒有些记不清楚了,我们这就查查。”
咦?我很疑惑。为什么公羊潇洒会帮我?
再向四周看,就有些明白了。他这是收买人心!我若真被打死,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重则砍头,轻则被我父皇记恨,逮个错处就能发配到边界为奴。而就算我死透了,他也未必就能顶上太子位。倒不如这时候卖个好,世人就会传影太子的恩德,于是他声望更隆。他和我,不愧都是生于皇家的,逮个蛤蟆都要攥出尿来,有点小事就要争取到最大利益。
可怜的是,我不管怎么减都会挨板子。可他,只几句话就给自己带来莫大好处。
当然,我也可能是小人之心。可他没理由帮我啊。我们是死对头啊,他知道我一向讨厌他。
“找到了找到了!”右掌印兴奋的大叫,“年不及弱冠者,减十。”
古人二十岁行冠礼,我才十七岁,就是说五十减十,还剩下四十板。
“皇族子弟者,减五。”
我特么的堂堂皇太子,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皇子弟,四十减五,还剩下三十五板。
“亲厚或同罪连座者,自愿替代的,可减十,限三次。”
什么……意思?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邦即大声道,“我乃太子伴读,却立身不正,挑唆太子违规,本来全是我的错处。太子代为受过,我于心不忍,除了连座之罪的本身五板,愿为太子领受。”
小武听阿邦这么说,这回脑子转得倒快,也大声道,“我也是。”
我差点哭了。
什么叫兄弟?这就叫兄弟。明明是我任性,他们不但受我连累,还要替我挨板子,更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这是什么样的情怀啊。兄弟,回去后我拿皇宫中最好的药膏来。那么,三十五减二十,还剩下十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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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切,不相信他!
“唉。”身边一声长长的叹息,发自公羊潇洒,“我是太子殿下的皇兄,到底我也是宗室子弟。严格说起来,也有规劝说不及时的过错,所以也自领五板,代他再领十板。”他一脸无奈和大义凛然。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吞了吞口水,不甚明了。如果是收买人心,他做得还真到位。到时候民间不仅传播太子知错就改的美德,还要传影太子深明大义,还有他们二人多么兄弟情深。这,也是给赵关看的吧?我们两个再争皇位,也容不得齐国人看笑话。若老臣们知道这事,也会赞扬他明理懂事的。
皮肉之苦换这些好处,很值得啊。而我,十五减十,只要挨五板就行了。
再看赵关,仍然一脸纯真无邪,但腮骨处微微颤动,只怕后牙都要咬破了吧?
“既如此,到公义堂执行,让生员们都来观刑。”顾荒城终于开口。
嗯,同仇敌忾这一局,他配合得也不错。既然我要变坏事为好事,既然公羊潇洒要宣传他的德名,自然越多人知道越好。有时候,丢脸就是长脸啊。
孔主薄和两位掌印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活着去公义堂。这时候大祭酒和另一位司业李大人也回来了,略听到此事,不禁又急又气。可是他们已经无法插手了,只得嘱咐行刑者要放轻手脚,随便意思意思就好。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自然要重重的打。”顾荒城负着手道,“既然要给世人看,要给齐太子赵关看,就别掉花枪,不然这罪,可就白受了。”
“还不是你多事!”曹明朗恨声道。好在公羊潇洒、文安帮和武定国全是十五板子,太子殿下的身子骨看起来娇小瘦弱些,却只是五板,挨得过的。
顾荒城心头火一窜,但看着曹明朗圆白的肥脸,终究没有顶撞上级。
那边,四张条案已经备好,生员们把公义堂周围的空地围个水泄不通。国子监里全是一心向学的学子,虽然年纪大的四五十都有,年纪小的才十六、七岁,但都遵纪守法,贵族子弟就算顽劣些,却也很少违规到挨打的地步,今天这阵势,就当看大戏了。
要知道,要打的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不良少年和淘气榜双榜第一的主儿。身边是文韬武略、相貌才华都为大燕翘楚的一字并肩王的世子殿下。另两个是奉国将军的亲孙,当时丞相的幼子啊。少年人里,顶尖的几个。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问。
“听说太子殿下挑头,犯了七条学规。”
“啊,才七条!”
“才-七-条!”
“他平时不是条条都犯吗?也没见人管他啊。”
“是新来的司业大人,顾太师的亲孙子,当年的文武状元,咱们的文武教头。不愧是从边关回来的,听说,他要军事化管理,太子殿下就撞他枪口上了。”
“要我说,太子殿下倒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别看平时嚣张恶劣,但关键时刻顶得住,知错就改,不愧是我大燕储君。”
“嗯嗯,咱们的皇上贤明,当然也会生出好太子来。我们大燕啊,以后还会更好的。”
“可不。听说就连影太子也自责管教皇弟不严,自求惩罚,还代领了十板。”
“文安帮和武定国两个也是好样的。”
“要说我们国子监是有些不良风气,新司业一来,就有新气象啦。哈哈。”
四处,生员们议论纷纷,正像我猜想的那样,形势也朝我预测的方向走着。指责我的人很少,大部分是夸的。违法乱纪还能得到好评,我聪明到自己都佩服自己。可是,当我趴在条案之上时,却惴惴不安起来,连手都有点哆嗦了。
为着读书人的脸面,不用扒了裤子打。可现在是夏天才过,衣衫单薄,打上去,一定很疼吧?呜呜呜……穿越之前,我练了好多年的跆拳道,虽然没什用,但身体倍儿好,也皮实。穿越后本想找个好师傅,弘扬我中华武术,再不信洋技术了,可偏偏得了个娇弱的小身板,尽管个头不错,发育也好,可架不住细胳膊细腿小细腰,武学课,也就是体育课从来没及格过。
现在这情况……
紧张中,我往旁边看,见到公羊潇洒趴在离我不到五尺的旁边,阿邦和小武并排在我们两个的后面。见我望过来,他咧着嘴笑,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像要咬我似的。
“怕吗?”他挑衅地看我,“如果连五板也熬不过,趁早把太子之位给我。国事是很繁重的哦,身子弱可顶不住。哎呀,待会儿你不会昏倒吧?”
他说得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但也把我气得不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太子是女人,忍耐力最强。让位于他,休想!我一定会挺过去。
我一没留神,就被这混蛋刺激得勇气备增,惊恐之意减轻不少。
但是,板子打在身上是真的,不是靠精神力量就顶得过去的。一二三四的计数声,加上板子拍在肉身上的啪啪声,令我瞬间意识模糊。
死咬着牙,不肯哼出声,更不肯痛叫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我是太子,就算是个西贝货,但顶着这个名字,也绝不能丢了大燕的脸。一个姑娘,这时候要像个汉子,还真难。
我的手紧紧抱着条案,指甲都快抠出花纹了,尖利的痛就火烧,才两下就令我咬得下唇出血,脑子里想的都是:打断胳膊折在袖子里、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民间豪言壮语。
可不顶用。真的不顶用。我只觉得天地间的光明越来越缩小,最后只连声音也没有了,眼前只剩下公羊潇洒的模样。什么情况啊他,平素笑嘻嘻的脸居然板着,苍白,不似自己疼,但像是为我疼。
切,不相信他。
我的世界瞬间黑暗,人家打十五板的都没事,我才挨了五下,就一头载下条案。真的就那么……晕了。太丢人了啊。身为太子的气势是有,可这小体格……这下保皇派又得动摇了吧?
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第十二章 就是看他不顺眼
幽幽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轻泣的声音。我寒毛直竖,以为穿入聊斋,但又觉得那哭声特别熟悉。同时,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抚在我的背上。
“母后。”当我发现自己趴在我的寝宫玲珑阁的时候,哽咽着轻叫一声。
“我的儿,你受若啦。”我母后立即扑过来,红着眼睛抱着我哭,就好像之前我为国上阵,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身体残废后的情景。
其实,我只是挨了五板子,丢人现眼哪。
“外面怎么传?”我最关心这个。我可是以肉身拼名誉啊,就怕别人攻歼我身子弱,不适合为君什么的。我前面表演的极好,时机抓得也到位,就是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都说我皇儿敢作敢当,小小年纪,英雄气概。”深厚中略显苍老的声音,微微颤抖。
“父皇也在啊。”因为趴在塌上,我扭不过身子,突然又想起屁股上的伤。天哪,我在无法知觉的情况下,没在国子监里被人看到吧?
一着急,我想爬起来,又扯得伤口疼痛。细细感觉,火辣之感消失了,虽然疼,却清凉。
“我的伤是谁看的?”我急了。就算没被发现女扮男装,身为长公主,*部位被别人看到,我还用活吗?
“放心。”母后看我紧张得那样儿,忍不住笑了,“潇洒在你们受刑前就遣人把温太医找去了,还带上红拂和绿珠。脉是温太医请的,你的女儿身还没暴露。药是红拂绿珠搽的,没假他人之手。”
我大松了口气,又问我父皇,“没人借机说我体弱,不适合为君吧?”
“几个酸儒而已,不理也罢。朝中大方向的声音,是赞扬我皇儿的,就连顾太师,都觉得你出息多了,维护了朝廷的脸面,国家的尊严。”我父皇安慰我。
我哼了声,“公羊潇洒安的什么心?居然连太医都请好了。”
“那孩子办事倒是稳妥周全,那边周旋着,这边后路都找好了。知道你用惯了温太医和红拂绿珠,提前就找了人备着,不然你一晕,还不知闹成什么样。”母后拿着帕子,擦我的额头,“他又怎么惹你了,看这青筋蹦得,足有一寸高了。”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皇儿啊,虽然他爹公羊明与朕不和,但潇洒这孩子倒是个不错的。整件事,我都听阿邦和小武跟我说了,潇洒这回确实帮了不少忙,不然你这条小命……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活?又让你母后怎么活?”
“还有脸说!”一听这话,我母后就怒了。
我母后今年也过了五十,但保养得好,看起来像是四十出头,五官大气甜润,算不得绝代倾城,但端庄明媚,也是上人之姿。我就随了她的瓷白的皮肤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面貌间有七八分相似。
她和我父皇是结发夫妻,因为是青梅竹马,又小了好几岁,所以从成亲那天开始,就圣眷不衰,宠冠六宫。其实宫中也有几个嫔妃,但实在不多,只是因为祖制才纳的,而且她们没有一个人生出儿子来。我父皇这子嗣啊,实在艰难。
倒是公羊潇洒的爹,一字并肩王公羊明,儿女无数,只是都是庶出,也没有公羊潇洒优秀。
外人还传出我母后有厉害的手段,妒忌成性,打击嫔妃,谋害皇子,还有人专门上了折子,要我父皇废后来着,是我的出生令我母后坐稳了位子。其实就算我不出生,我父皇也不会废了我母后,他们是少见的恩爱夫妻,身为皇上和皇后,这种感情就更难得了。
早些年,我母后很是温柔和顺,我父皇说什么是什么,可后来因为心疼我不能回复女儿身,就经常跟我父皇使性子。好在,我父皇也并不在意。可能,他觉得亏欠我们母女吧。
“好好的女儿家,见天儿装男人。纷纷每天多么辛苦不说,所谓纸包不住火,若真被人发现,我们母女也会被治死罪。我可怜的纷纷,这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却还得跟一群生员混在国子监里,天才日久,这可怎么才好?她淘气,不也是舒解舒解心思么?”说着,我母后哭了起来。端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别说我父皇,我见了,都想上前柔声哄哄。
“罢了罢了,就让朕向天下人承认,是朕撒了弥天大谎,然后禅位给一字并肩王吧。”我父皇咬牙说,“只容我几个月,好好做下安排,天下,应为天家人所安定,不能为天家人动乱哪。”
明知道我父皇这话半真半假,我还是为那一半真而心软,拦道,“父皇不可莽撞,事情已然如此,只有想办法解决,怎么能倒退回去?那时,我们一家三口都落不到好去。名声就算了,只怕那些自诩为刚直的臣子没完没了,要我们以生命抹去皇家污迹。难道,我们一家三口要去死?反正我才十七,离及冠礼还有三年时间,父皇的身子骨又那么硬朗,再当二三十年皇上也还成,我们不如慢慢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都怪朕当时一时糊涂。”我父皇这话倒是很真诚。
他当时被一字并肩王逼宫,再生不出儿子,就要退位禅让,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头脑一热,想出这个馊点子,本以为以后还能生嘛,哪想到就我一根独苗苗。俗语说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在皇宫大内这种地方,把我的真实性别隐藏了十七年,他费了好多心力。
话说我深知我父皇,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个位置,而是和一字并肩王堵着口气,并且两人政见极端不合,算得上南辕北辙。我父皇虽然偶有昏招,但整体是个好皇上,他不愿意自己三十多年的心血被公羊明推倒重来。那时,政动而民乱,百姓要怎么办?国家也会被折腾得衰弱不堪,只怕齐国和魏国,也不会这么老实了。
说到底,他逼我装成男人是有私心的,但更多的是为国为民。而身为皇族子孙,我也应该做出牺牲,尽管我十分的不情愿。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我锦衣玉食,地位超然,为所欲为,也算是很大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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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简单粗暴
“没事没事,咱们全家同心,其利断金。”我劝着,“不过,阿邦和小武怎么样了?”
“小武皮糙肉厚,被他祖父打惯的了。只是这次行刑的下手比较狠,他走路时还有点一瘸一拐的。阿邦嘛,文弱了点,但约莫休息半个月也行了。”母后说,“你的伤本来比他们的都要轻,不过你细皮嫩肉的,十天八天的就别想下床了。”
“潇洒也替你领了十板子,又自罚五板子呢。”父皇说,“瞧不出来,那小子倒是个极硬气的,行刑时一直脸带微笑。然后也没用人抬,和小武一样,自己走回去的,马就骑不了了。”
“他是做戏,父皇还心疼他干什么?”我不服,“他那人心机重得很,雁过拔毛,有点好处就要往自身捞。这次,是不是他名声比我还好?”
父皇和母后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因着一字并肩王,他们其实对公羊潇洒也很戒备。不过那小子总有本事让人如沐春风,恨不起来。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我。我火眼金睛,看得到他的本质。
哼。
“总之,这次皇儿做得很好,不但变坏事为好事,还充分利用了形势,不愧是朕的宝贝。”
我父皇很骄傲,看着我,乐得龙眼弯弯。但我母后却无奈地道,“我倒希望她只是个傻乎乎的丫头,不必卷进这些烂事来,小小年纪就要勾心斗角。”
父皇一时被堵得说不上话,我怕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母后,我的伤口破没破?”
“没破,但是红肿青紫,暂时是不能坐着的。”母后心疼得又要掉眼泪,“幸好并没有别的毛病,温太医说,你是早上没吃东西,连气带吓。加上从来没受过这种打,就晕了。你把母后吓死了,看你被抬回来,娘的腿都软了,愣是迈不出一步。”
“对不起啦,下回我必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让人逮住我的把柄。”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顾荒城那个死家伙,突然心里闪过一道光。
开学那天,我几次感觉到不怀好意的眼光出现,满含着鄙视和看不起,好像在说;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那目光和顾荒城看我时的感觉一样,原来他早就看我不顺眼,早上的事只是找茬而已。
怪我怪我,一时疏忽了,早打听下新来的司业大人是谁,也就会早有防备。老顾家,就是顽固型病毒,必须敬而远之,深深警惕的。也可能,我之前太一帆风顺了,姓顾的死家伙就是来考验我的智慧的。当然,公羊潇洒个王八蛋是来考验我的耐心。
“父皇,这回的事,儿臣纵有不对,也不能被那样对待,您必须为儿臣出口气!”我咬牙切齿地说。这时候不对顾荒城落井下石,踩上几脚,就不是我公羊纷纷!
“那个顾荒城是不像话。”父皇沉下脸。哎呀呀,龙是老龙,但威仪仍在啊。
实话说,他老人家如果不扮妻奴和儿奴时,其实倒真有些名君的风范的。就像此时,那种生杀大权尽在掌握的样子,令人仰望和恐惧。当然,我和我母后是不会怕的。
“朕的皇儿再淘气,也不是他麾下的军士,哪有这样对待的?!”
“对啊,太简单粗暴了。为人师表,也不该如此。”我火上浇油。
于是,我父皇继续说,“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等过一阵子,由朕随便寻他个错处,重重的罚,再给他扔到边疆去。二是现在就治他的不敬之罪。但皇儿要知道,他少年成名,这次也得了些好名气,若直接斥责于他,就得有被言官们口笔相骂的准备。不过朕豁出去了,皇儿说怎么样,朕就怎么样。”
我正志得意满,得意洋洋,闻此言却怔住,最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