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想说话却没有话题,也只好沉默着。和他老人家足足走了一个多钟头,直到真的达到了皮肤寒气袭人,内里血液循环得发热的程度才往回走。

途中,我在一家热闹的商店买了泳衣和毛巾式大浴衣。泳衣是黑色连体式,但背部和肩部却是透明的材质,穿上后应该会让人感觉极度保守,但又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性感样子。

我本来不想选这件,我想要一件俗气的大花泳衣,穿在身上越丑越好。可林老爷子不肯,非要我买这件。他说我是贵宾,就要有贵宾式的待遇。这件泳衣贵得吓死人,据说是名家设计的国外流行最新款。

“都快十点了,你去泡温泉吧,我要在十二点才去,秀大概已经睡了。”林老爷子对我说,“交子时分泡温泉,对我这种老头子最好了。”

我不知他老人家是从哪儿得来的理论,总觉得这么说很勉强,而且感觉温泉那边有陷阱似的。他这不是摆明告诉我后院没人,某些人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再一想,林泽丰不是被人随意摆布的人,这么晚了,他也不会发疯到去泡温泉,顺着他老爹和老弟的意,在水池中和我谈人生理想,所以我应该是很安全的。而我身上外冷内热,还真要泡一下才舒服。

57真心表达

相比本地专门招揽游客的温泉旅馆,林家的温泉池大小适当,而且建造得更加精致。整个池子是由天然平整、带水波纹的石头砌成的不规则形状,池底铺的是具有按摩作用的鹅卵石,池边虽然没有建筑物遮挡,但有几块高矮错落的假山石,艺术而巧妙地立在池边。

不过它的缺点是——温泉池距房子的后门有点远,要穿过一条至少二十多米长的小径,这也就是我要买一件超大浴袍的原因。我不能在池边脱衣服,可是如果穿泳衣走过去会很冷的,这时这件厚而长的浴袍就派上用场了。

我在房间换好泳衣,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房子的格局,估摸着没有卧室的窗口可以看到后院的温泉池那里,这才放心大胆地前往温泉。可没想这件浴袍太大了,下摆一直拖到地面上,走起路来有点缠脚。

我差不多算是磕磕绊绊地到达后院,远远看到一片白皑皑中云烟氤氲。温泉的水汽遇冷,形成了薄薄的雾,盘踞在水池上方,缓缓飘散着,大雪中清冷的空气中掺杂着淡淡的硫黄味。而此时的天虽然阴沉着,但视线却格外良好,因为已经没了脚面的白雪反射着一切光线。

“也差不多算人间仙境吧。”我环视四周,自言自语,又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感觉心旷神怡。在这种天气下泡温泉一定很享受吧,之前我从没试过。

不过当我兴冲冲地走到池边时,心中甜美的情绪立即变成了恼火和几分不知所措。因为这仙境中没有仙女就罢了,干吗弄一仙男坐在水池中呢?他光裸着,我琢磨着他浸在水下的身体应该还保留着小内内,但我不敢把目光向下延,也不敢通过观察确定。

只见烟雾迷离,眼前美男沐浴图似梦似幻,而此美男却目光凶狠、意外,还有点懊恼似的穿过温柔虚无的水汽盯着我,摆明把这偶遇的责任全怪在了我身上。

可我也不想呀,我哪知道这么晚了,伟大的林副总还在泡温泉?而且谁让他坐在角落中的,从小径上过来时,因为被假山石挡着,我完全没看到。

“你来干什么?”他生硬地问,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怪了,他干吗那么生气,我来泡温泉也算摸到他的逆鳞了?

“穿着浴袍来到温泉边,还能来干什么?”我故意轻松地耸耸肩道,“如果有正常的智力认知能力,你就应该看得出来。”

“回去!我不喜欢有人和我一起泡。”他命令我。

这是他现身在这里的原因吗?所以我才撞到他?这是不是老林同学和小林同学的阴谋陷阱?算计好时间,一个在晚饭后占据温泉池,一个要在交子时分,就留下这个时间段让我和某丰“遇到”?

“马上。”见我不动,他又加了两个字。

本来呢,我见到他后就想离开的,毕竟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尽管很想泡温泉哈皮一下,但我还是会速闪。不过当他又变得这么无礼,我就立即自如起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温柔有礼或者热情似火,我会局促不安。可一旦他傲慢无礼,冷漠嚣张,我就会放松了。

难道我有受虐倾向?人类真是奇妙!

“你让我走,我就走吗?这是你家?”我顺嘴反问,但转念一想,这里可不就是他家吗。

他瞪着我,不说话,好像我很可笑。

于是我强词夺理,“这是林伯伯的家,我是他老人家邀请来的,你也是客人,无权对我呼来喝去!”

“回去!不然我——”

“打我吗?”我挑衅地抬抬下巴,“那就过来比画比画,我保证打得你满地找牙。”说到这儿,我一边咔吧咔吧地活动手指,一边又翻起小茬儿,“记得吗?林副总,我在流氓手下救过你的命,两次,这足以证明我的功力。”

“两次?”他嘴角一扯,算是对我冷笑。

“日本的绑架事件你忘记了?”我提醒他。

“那是谁搞的鬼,你如果记忆没问题就应该知道。”

“在脱身之前,我可不知道幕后人是谁,所以你无法否认是我释放的你。”我针锋相对。然后,他无语,我得意,再然后继续互瞪。

哼,比眼睛大,比视线凌厉,谁怕他!我用力瞪,我用力瞪。哎呀,眼睛又开始干涩了,总这么瞪人真不是人干的事。我眨眨眼睛,感觉视线模糊,眼球因为发干而自动涌出泪水。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能,可这一次水量很多,居然滚落在了面颊上。

他对我的“哭泣”显然很意外,愣了一下后,不耐烦地道:“要泡就泡吧,至于哭吗?”

谁哭了啊,这不是冤枉死人吗。可是算了,我抹抹眼泪,双手放在浴袍的腰带上,“闭上眼睛,或者转过头去。”

“为什么?”他啼笑皆非,“因为美人要入浴了?还是你没穿泳衣,要天体温泉?”

他眼神中露出一点嘲讽和好奇之意,还有一点点挑逗感,似是在说:你有什么好看的?尽管你身材是不错,也算傲人,但我身边美女多了,哪个身材比你差?至少人家还身材高挑,你才一六二,人家大多一七五以上。你个三寸丁,还没豆腐干摞在一起高,以为我会感兴趣吗?

我被自己脑海中的想象气坏了。我一六二怎么了?照样有前有后,凹凸有致,那天他不是爱不释手来着吗?呃——

想到这儿,我羞得抬不起头,生怕他说:你身上的哪里我没看过,没摸过,没亲过?幸好他绅士地什么也没说,现在我僵在这儿,倒显得很矫情似的。

唉,女人啊,就是不能和男人有床笫之欢,不然,一定会像我一样尴尬,被这男人吃定了似的。

“算了,我才不稀罕和你这种人一起泡温泉。”半晌后,我才说,“说不定白痴会传染,到时候我就麻烦大了,林副总您一个人洗吧。顺便说一声,差不多就出来吧,虽说这温泉不要钱,您也不必这样泡法。看吧,您现在粉红得像一只大虾,而且还是外皮发皱的。”

话音一落,我见到他漂亮的长眉拧了起来。

大概没有人说过他白痴,也没人说过他像大虾吧?其实我根本看不出他皮肤的颜色,虽然白雪映得四周明亮,但他的皮肤是很黝黑的,有点粉红也透不出来。

不过眼看我成功地惹怒了他,我心中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身就跑。唉,欺侮人乃快乐之本。而经过之前无数次的实验,我早就摸透了他的武功路数。那就是一力降十会,他根本没有打架技巧,就是够凶够韧力气大,让他抓到就没好果子吃了,而且还是在我穿得这么少的情况下。

只是我忘了,此时我穿的不是练功服,而是浴袍,并且是超大的浴袍,所以我自己绊到了自己。可气的是,我没往前倒,而是奇怪地向后仰去。鉴于我正站在浴池边,所以我及我干燥的新浴袍,手中的柔软毛巾,脚下的全包式毛拖鞋,一起落入了池中。

还好,不冷。

落水后挣扎是自然的,虽然温泉池内的水并不深,但挣扎的后果就是当我站定,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池边,而是游离在池水中央,距离林泽丰已经很近了。
他没动,只是略带好笑和嘲弄地看着我。而我感觉非常尴尬,也不动不说地看着他,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呆了一会,他忽然站了起来。

因为寒冷而愈发显得晶莹的水珠从他健美光滑的身体上缓缓滑落,文艺的说法是:他像一尊神。不过在我的眼里,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点点白色的雾气,整个人就好像才出笼屉的包子馒头般。不,他那么黝黑,应该说是黑米馒头般香甜可口,令人很有食欲,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即大快朵颐,至少也要捏捏吧。

可是我不能动,可耻地被定在那儿了,眼睁睁看他慢慢走过来,把手放在我浴袍的腰带上。

干吗干吗?虽说浴袍全湿了,现在还很沉地挂在我的身上,而且也很冷,但好歹也算一件衣服,你说脱就脱啊。放手,不然我揍你哦。

我这个没能耐的,心里虽然这么骂,但身体就是动不了,任由他把我的浴袍脱掉,甩到岸上去,然后他双手握在我的腰上,向前走了一步,而我则本能地后退。

就像一支祭祀的舞蹈,他进我退,分毫不能抵抗,直到我的背紧抵在了池边,他才停住,凝望我。我紧张得不得了,不确定他要干什么,又有点明白他要干什么,心跳如,心中强烈的拒绝和温柔的渴望混杂,想推开他,手却酸软得连提也提不起。

而他静默几秒,眼睛的深黑仿佛不能见底,之后突然伸出魔掌——

我全身紧张,闭上眼睛,但魔掌并没有碰我,而是轻抓住我的头发,然后——挤。水珠从我才修剪过的短发上流下来,落在我发抖的肩头。在我略带惊慌和疑惑的目光中,他从池边拿了一块白色的干燥大毛巾,有点粗鲁地擦我的头发,之后又异常温柔地包着我的头,还在我下巴处打了个结。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他上下瞄着我的身体,然后凑近我的耳朵,低声道,“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像浓郁的黑巧克力,外加醇厚的酒,很有点魅惑,又有点戏谑,非常醉人,呼出的热气喷到我耳廓上,那一点点温热却麻了我全部躯体。不过我心中却蓦地升起一团火,因为我发现他在调戏我,利用我是个在男女关系上经验不丰富的菜鸟的事实和他危险的气质,想让我臣服于他。

其实谁臣服谁,我并不介意,关键他那逗弄似的神态气着了我。从没想过他这样傲慢得近于拘谨的男人也会来这样一招,所以我逼自己脑筋清醒,狠狠瞪回去。

“是在想不纯洁的事吗?”他再问,大概认为我无法阻拦他的男性魅力,嘴唇在距我脸颊边不到一厘米处划过。

其实我确实没办法抵挡,但我不相信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要我低头看看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敢。于湖新真是个大笨蛋,连垂下眼皮瞄一眼的胆量也没有。

“自恋狂。”半天,我才从喉咙中,蹦出三个字。

他一笑,转身走到浴池那边去。他很少笑,但笑起来就特别好看,害得我的脸莫名其妙地发热,那种局促感又来了。天呀,请你暗一点,别让他看到我脸红。

而他这是干什么?改变策略?对付我硬的不行,来软的?强逼不行,改为引诱了?于湖新,打起精神来,见招拆招才重要。

我偷眼看他,他却没看我,眼睛只注视着有薄雾飘过的水面。就这样过了好半天,我都觉得泡温泉完毕,打算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了。

“跟我结婚。”他第三次求婚,居然是在温泉池里,而且那么突然。
我愣了,心登时乱了起来。抬眼望他,他似乎有些紧张,总是那么笃定自信的脸上有些小小的不安。

“事不过三,这次你再不答应我,以后就没机会了。”他加了一句,“以后不管你是嫁给秀,还是豆男,都随你。”话到此,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强势和骄傲,但不知怎么,我觉得他眼神中满是不确定,似乎他刚才补充的那句话并不是他的本意。但不管是不是本意,话已经出口,真是老虎掉在山涧里,伤人不轻。

这些日子,感情问题折磨得我已经降低要求了。我不再想要鲜花、戒指、烛光晚餐、下跪求婚、小提琴音乐、浪漫的夜晚,我甚至不需要他非常爱我,我要的只是一点点诚恳。假如他表现出一点诚意,哪怕只有一丁点,连蚂蚁都背得动的一点,我想我真的会答应他的求婚。

可是,就连这一点微薄的要求他也给我打折扣!他难道不明白,这样的求婚法,他那傲慢带给我的伤害有多深吗?婚姻不是施舍,就算我们有了床笫之亲,我也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不在乎我的人,至少他表面上一直装得并不在乎我。

“我已经是秀的未婚妻了。”我站起来,轮到我像包子馒头一样冒白汽了。

“别演戏了小新。”他也站起来。

我愕然。他知道了?也难说,毕竟我和秀的这出戏其实很白的。

不过我还没说话,这砸锅匠又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开始时,我确实相信了,不过冷静下来,我觉得秀不会和我争,毕竟我之前告诉过他,我要娶你。”

“你不也在演戏吗?两三天换一个女人。”我冷着眼斜睨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找到了继续伤害我的武器,“我只是向你表明,如果我愿意,我多的是优秀女人可以选,但我想娶你,这是我的诚意。”

哈,他居然用这种方法表达诚意?真恶劣!他确定这是诚意而不是炫耀?我气得要炸了,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也不觉得冷,我感觉自己要烧着了。

“请你不要再求婚了,我很厌烦。”我大声道,“你不必因为那件事而逼自己结婚!我说了,我不在乎!别自恋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我被打击得体无完肤,随便找点什么来反击他,哪怕伤人伤己也不管了。本来我是泡温泉的,结果却闹到现在像不可收一样。

他明显也生了气,很大的气,突然冲动地向我走来,步子很大,水花飞溅!

“你以为我是因为那件事才要娶你?”他抓住我的胳膊,很大力,让我感觉胳膊像断掉一样,无论我怎样用力挣脱也没用,“我管你是不是第一次,现在还有因为上了床而结婚的老土男人吗?和我有过床笫之欢的女人多了,每个都比你漂亮。如果只为了责任,我干吗非得娶你,你个笨蛋!”

等的,其实就是他这句话。

如今他终于说了出来,我感觉似乎有一个重锤猛地砸在了我的胸口上。心给压扁了,血液被压迫到四肢,唯独没有上行到大脑,所以,我全身发热,脑海中却一片冰冷的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不过,他手劲太大,而空气又太冷,我心中还有一股不知出自何处的情绪乱窜。于是我不知为什么掉了眼泪,似乎又悲又喜,悲喜交加,莫名其妙的伤心和发自内心深处的小小快乐混杂在一起,百忙之中还顺便发现了他一个弱点。

他怕我哭,只要我一掉眼泪,他马上不知所措。

“不,我不是骂你。”他尝试温柔地抚摸我半干的头发,“你不是笨蛋,对不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继续哭,使劲哭,倒不是因为伤心。才过了一分钟,我就发现我根本一点也不难过,纯粹是为了看他这样强悍傲慢的男人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或者因为他平时太冷酷了,所以这温柔格外动人。他慌乱地安慰着我,害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如果你实在讨厌我,实在不愿意——”他忽然咬牙切齿地说,脸上露出痛惜的神态,看样子要忍痛割爱。

不,不要啊。别割我!别割我!人家就要答应了!你再坚持一下下。再问一句,我会立即答应求婚,就连那三个字也不要你说了!

我心里喊着,可嘴上说不出来。为了避免不可挽回的局面,我跳上浴池就跑。可是他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一手抓住我,另一手相当忙活。

不过他不是忙着脱我的衣服,而是帮我穿。鉴于我的浴袍湿透了,所以他把他自己放在池边的干燥浴袍往我身上套,大概是怕我受凉。可是,他的胃才好不久,应该不能受凉吧,基于这种想法,我拼命不穿。

我们不说话,互相谦让变成了拉拉扯扯的,从池边一直到小径中央,终究他力气大,我又慌乱着,所以我败了。他终于给我穿上那件浴袍,还把腰带系成个蝴蝶结,我都不敢相信在这种状态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系得这样精巧。

其实如果事情到此结束也就平静了。我急着回屋,因为我虽然暖和了,但才从温泉中出来,才穿一条泳裤的丰丰同学应该是很冷的,所以我希望大家一起进房间,有什么事再好好“谈谈”。可刚才我们一番肢体争执不知动了他哪根神经,他在我穿好衣服后还不放开我,手也不老实起来,居然从我的腰间“滑”到了我的屁屁上,把我往怀里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像我这种长年接受武术训练的人,对这种“袭击”是会产生天然反应的,再者我现在心乱着,判断能力比较差,所以身体行动快于目前正在缺氧状态的脑力思考。我甚至不知道我用了什么招式,只听“嘭”的一声,小丰丰已经仰面摔倒在草地雪窝之中了。

他不会像西林一样,连裤带都摔断吧,貌似我给他这一下挺狠的。

这是我脑海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一低头,还好,品质果然就是保证,好多东西看似相同,但遇到暴力就马上体现出质量的优劣。他没走光,但躺在地上不动,好像摔晕了。

我连忙跪在他身边观察,毕竟雪能掩盖一切东西,万一他摔的地方有尖石——天哪,我太鲁莽了,可谁叫他乱摸的。

我俯下身,但没想到他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领,热吻随之纠缠而来。我没有提防,几乎立即被他长驱直入、攻城略地,连我的头都被他牢牢固定,躲闪不得。这个吻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和风格,凶猛但又极尽温柔,不容人回避和无视,让我好像初雪遇到炽热的阳光,瞬间就融化个干净!

热吻中,我完全失去自我,感应到他借唇舌传递的强烈情绪,情不自禁地回应他。而正当我们吻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沉稳中带点戏谑的声音,“在雪地上——也许会生病的。”

是林伯伯!太丢人了!我和他儿子这样那样,被他老人家看个满眼,以后还有何面目站在他面前!

我连头也不敢抬,愣了足有十几秒。身边林泽丰的喘息还没有平复,我就突然跳起来,飞也似的跑回房子中去。

躲吧!当鸵鸟就这点好处,不用面对突发状况。

不过在路过门边时,我绝望地发现,观赏激情之吻的人不只是林老爷子,还有林泽秀。我甚至怀疑从我一进温泉池就一直处于被窥视中了。丢人呀,丢死人了,我那样幼稚的表现和那样火辣的反应全被人看去了。以后不用做人了!

林泽丰和林老爷子之后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秀秀却一直跟在我身后,尾随我进了房间。

“干吗跟着我?”我又羞又恼,看到他脸上迷人的笑容就以为是在笑话我,不禁面红耳赤。

秀秀摊开手,“我以为你有话对我说。没有吗?那我走了,你休息。”他说着,转身就走,可他的手才按到门把手时,我又叫住了他。

今晚的结果究竟是什么?我到底算不算答应了林泽丰的求婚?按照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决裂了。可是那个吻——他吻得那么热烈和渴望,绝不是要分手的样子。那么,我们是确定了关系还是没有?

天哪,要疯了。

“他是——什么意思?”我扭捏着问。

林泽秀愣了一下,“什么什么意思?哈,你和我哥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远远地看到你们像是吵架的样子,所以和我爸出来劝架,怕你们闹到不可收拾,伤了感情。我承认,我们确实偷窥来着。不过,那只是因为关心。没想到一出后门,就看到那么热血沸腾的——”

“停!”我拦着他,没让他说下去。

他苦笑一声,“唉,我堂堂一个男人,还是万人迷的大众情人,没想到现在成了你的闺中密友。”

我无语,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说出我和林泽丰之间发生的事,然后问:“他不会——不要我了吧?”想到这种可能,我心里一阵刺痛,立即眼泪汪汪的。

“看我哥刚才那样子,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林泽秀眨了下眼睛,“相信我吧,他绝对舍不下你,说狠话有什么用,理智如果能战胜感情,那感情必定不是最真的。”

“那我怎么办?”我再问,心里完全没有主张。

“擦擦泪,喝杯热巧克力,舒服地睡上一觉。”林泽秀道,“我哥会知道怎么办的,你就等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