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儿”见着了儿子,他惊喜的呼唤:“是你母亲让你来看我的?”
“父亲”何暮恨铁不成钢的跺脚,“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母亲她派了精锐营兵围住这里,就是我,没有她的手令也进不来看你。她这是气极了”
钟平涛闻言沮丧的垂下头:“我…知道。她应该恨我的。”
“你知道?”何暮气的词不达意,“你知道什么?你要是知道,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钟平涛欲言又止,咬了咬牙,猛的背过脸:“她恨我也好。这样也好…对了,你在外面要好好照看你母亲。她素来有眩晕之症,你要特别小心,别让她气坏了身子。”
“爹——”何暮气归气,理智还在。见状不由更加不解:“你既然这般关心母亲,又何苦做出那种事?”
“我…”钟平涛似要说话,又止住。咬牙道:“你别问了。总之好好照顾你母亲就是。也别替我求情。是我对不起她。她要收用人也好,与我和离也罢。你都不要拦着。随她心意就好。”
“为什么”何暮大声质问,“你这是为什么?你分明心里有她。又为什么…”突然,他似有醒悟,质问道:“你有原因的。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
“胡说”钟平涛眼中闪过几丝慌乱,“我能有什么原因。我就是背叛了雅儿。我是混蛋,我不值得饶恕。就是这样。你别问了。快走吧走走”边说边推搡着何暮,竟是要赶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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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钟平涛
第128章钟平涛
“爹爹你别推我”何暮武艺招式虽不如父母,身体却很灵活。左右一躲闪,钟平涛也耐他不得。对上两招就跑。真下狠手吧,那是亲儿子。不是敌人。就这么着,两人在房里过招了好一阵子,也没把人赶出去。
“爹你是有原因的。对不对”何暮少年认定了自己父亲有苦衷。父亲怎么会背叛母亲?当然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你别问了。”钟平涛的态度很坚决。什么都不说。
何暮没有办法,只能悻悻而返。不过心里却存了主意,水滴穿石,他日日来问,就不信问不出真正的原因。
父亲不会背叛母亲的,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另一头,阮盼将田庄众仆役的来历资料也都查清了。关于柴房雇工小梅的,是两份说辞。
何雅看着这两份前后不一的说辞,轻敲了敲桌子。
知晓她城主身份和事件前后的这批人,是不能随便放出去的。来历清白的很好办。落了奴籍在城主府偏僻处寻个差事就行。来历不对的,该审的审,该关的关。这个小梅却有些难办了。她的临时户籍是真的,来历说辞却真假难辨。外来流民最是难查底细。谁也说不准他们之前是干什么的。然而要繁茂人口,又不可拒绝这些人来迁户定居。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雇工,她也不愿草菅人命。
又看了一遍资料,何雅注意到是钟平涛认出了她并非少女身份。略微沉吟,有了主意。
心智这里,她不擅长,有人擅长。
殷如行被关押了几日,对他们的处决终于下来了。她们这一屋子的女子,被各自带去不同的地方。马婶子塞了押送人员一只金戒指才知道,她原先的卖身契被转到了城主府。这是要被送去马场的厨房处当差。
马婶子连呼庆幸。给城主府当下人可比给不入流的小地主当下人要体面的多。收入也比之前提高。再者城主府里下人众多。她这样的寡妇只要和人看对了眼,再嫁也很不是很难。当下念了几声佛,喜滋滋的去了。
几个女人一一被分配带走,到最后只剩下了殷如行。分配处决的大汉将她交给两个士兵模样的侍卫,直接挥了挥手:“你,跟他们走”
殷如行一声不响的跟着。事到如今,她只有随波逐流。虽说在田庄没积攒下什么家当。可最值钱的那张临时户籍却落在了那里。想来,他们也不会交还给她了。
两个侍卫将她带到一座偏僻的小院处,对她道:“进去吧。”
小院戒备森严,一圈圈的侍卫刀枪林立的守着,她吓的脸都白了:“进,进去干什么?”这里不会是刑房吧,要对她严刑拷打?
侍卫们可不怜香惜玉,一脚将她踹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咔嚓”落锁。
殷如行心一凛,立刻拍门大叫:“你们这是干什么?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为什么要关我我犯了什么罪”
“他们关的不是你。”身后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低音。
殷如行霍的回头,一眼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钟平涛。青衫木簪,素净的没有一点儿装饰品。
“这里面就你一个人?”殷如行立时变脸。居然是她和这个色胚关在一起。何雅脑子抽了吗?
“呵呵”钟平涛轻笑出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答非所问:“知道你的破绽在哪儿吗?”
殷如行一怔。站立不动。
“你的破绽在你的眼睛。”钟平涛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你的眼睛里没有对上位者的畏惧、讨好,太过平静。所以,你以前的生活一定很富足、地位也很高。”
殷如行神色变幻,心中恨不能大声叫嚣我勒个去的这些高位者居然个个火眼金睛,让她这种小老百姓还怎么混啊她又不是表演系毕业的。明明态度很恭敬了的
钟平涛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很大声的笑了两下:“就你这水平。雅儿都能看出不妥来。”
殷如行很郁闷,道:“就算我有不对。也不用和你孤男寡女的关在一个院子里吧”
钟平涛又笑了笑:“那就是你遇上的时机不巧了。”
什么意思?殷如行警惕的看着他,不自觉的紧了紧衣领。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钟平涛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声音变冷:“雅儿关你来这里,估计是一时查不出你的底细,这院里戒备森严,鸟都飞不出去。关了你来,可以隔绝与外面传递消息。二来,我这儿刚好缺个伺候的人,你来正好。顺便还可以看看你我之前是不是就认识。早有勾结。”
“胡说”殷如行眼睛一瞪,“谁说是让我来伺候你的。没人和我说这个。”就算是当丫鬟,她也不要当个色鬼大叔的丫鬟。
钟平涛嗤笑一声:“这还用说?你不是下人么?下人不伺候主人,还能干什么?”
“谁说我是下人?我是雇工雇工”殷如行像是被踩了痛脚,大声反驳。落了奴籍是她最大的痛楚。
钟平涛看着她一脸炸毛的模样,点点头:“居然有这么拽的雇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雇工怎么了?雇工…”殷如行下意识的反驳,突然语塞。这里的雇工可不比现代的打工者。地位低下,甚至都比不上一些豪门世族的有头脸奴仆。
见她哑然了。钟平涛勾了勾嘴角:“进来收拾房间吧。至少我有些相信你不是奸细了。”他恶毒的讽刺,“没有哪个瞎了眼的会用你这样的傻蛋当奸细。”
居然说她是傻蛋殷如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冲着钟平涛看似道骨仙风的背影连骂了几声唇语“老色鬼”。心里才好受了些。
骂完了。她立在寒风瑟瑟的院中。突然一个激灵不对啊
她怎么会这么激动?这么情绪外露。以至于破绽一个接一个。真性情都被激了出来。明明之前想好了要假扮老实丫鬟的。
乌黑的瞳孔微微收缩。殷如行背后冒出一串冷汗。钟平涛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有预谋的激怒她。盛怒之下的她当然再不能冷静的掩饰。
原来。她其实没有当间谍的天分。杀掉冯胖子,是天时地利人和碰巧了。才有这样的幸运。而钟平涛,显然比冯胖子更狡猾,也更可怕。
想通了前后。殷如行走进屋里就有些垂头丧气。杀了冯胖子后的一丝隐秘成就感被击打的粉碎。大隐隐于朝,世家之中卧虎藏龙。她再这么大意下去,迟早要丢了小命。
“呼——”她刚进房门,脑后就传来一阵罡风。火光电石间,她灵光一闪。生生的怔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砰”肩头被一掌击中,殷如行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在院中的泥地上。
“你——”她抽吸着咬牙,肩头巨痛。愤怒的目光刀一样戳向出现在门檐前的钟平涛。
可惜目光杀不了人。钟平涛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袖子上的灰,道:“忘了告诉你了。我每天要练功。进房间前先敲门。”
敲你妹的门殷如行眼中的怒火恨不能喷出来。冷冷的道:“是你刚刚叫我进去的。”
“是吗?”钟平涛皱着眉想了想,“我不记得了。”又似很惊讶的看着她被污染了的裙子,“脏死了还不快去换了衣服。以后不把自己打理干净,也不许进我的房间。”
殷如行一口气哽住。咬了半天牙,挤出一句:“我住哪一间?”
钟平涛修长的手指朝着角落的杂物间一指:“就那里吧。下人就该住在这种地方。”
殷如行手心握拳再握拳,压住怒气。一声不响的爬起。拎着裙子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所有的行李都在田庄里。”
钟平涛不快的皱了皱眉:“是么?这就没办法了。你就当没了好了。”
“我的户籍也在那里。”殷如行强调。
钟平涛失笑:“户籍只是一张纸而已。你以为一张纸能保住你什么?愚蠢”
笑完了,他冷声道:“这里没有布匹。你自己把衣服洗干净了再换上吧。明天过来收拾房间。”转身进了屋。
殷如行在院中站了很久,直到心跳平缓,才一步一步的挪到杂物间。身后的冷汗已经将内衫打湿了。
她可以用生命担保。钟平涛的那一掌是故意的。他在试探她会不会武功。
试探的结果显而易见。也不知他满意不满意。会不会再行试探。这是一个太过可怕的敌手。看似嬉笑无理,实则步步藏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
太可怕了。此刻殷如行深深的敬佩起了何雅。要有怎样的勇气和强大的内心,才能和这样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十多年。还生了一个孩子。换了她,只怕要整夜不能入睡。睡着了也要被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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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布局(一)
第129章布局(一)
在殷如行看来,钟平涛的软禁生活过得是非常舒适的。首先生活环境很舒适,独门独户的单进四合小院,朝南正房三间,朝东大屋三间,朝西厨房、柴房、杂物三间。院子偏角有辘轳摇井一口。沿着墙角挖有一道很深的排水沟,顺着墙角小洞流出院外。水沟内铺青石,石面长有青苔几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化粪池系统。需要手动刷洗马桶,殷如行深以为恨。
房间内的陈设与豪华无关,古董珍玩一律没有。然一应生活用品却是全的。家具什么的也都有。依照殷如行在外流荡观察到的民情,可以达到一县之城中富翁家的水准。特别是在她来的第二天。公子何暮就送了一大批生活物资进来。木炭、木柴、棉被、衣服、布匹、茶叶、笔墨纸砚等等。每日里饭食有专人来送,厨房也就是烧点热水泡茶洗澡什么的。殷如行自认,除开没有自由,钟平涛这被圈养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钟平涛不这么认为。例如,殷如行从院外侍卫手中接过第一顿饭食送进房间后,他当即就阴沉了脸。
“哼又是这些粗物。”从鼻子里喷出一团冷气。钟平涛一脸不快的在桌前坐好。
…
他扭头看殷如行,殷如行也看他。又看桌子。菜没凉啊?三菜一汤,荤素搭配。比她的两菜一饭有料多了。
钟平涛眉头抽动两下:“你干站在那里做什么?”
殷如行也糊涂了:“一起吃?”这么好心?不是吧。苏雷和她同桌共食那是特殊情况。正常情形下,主人是不会和奴仆一桌吃饭的。
“想什么呢”钟平涛眉宇猛跳一下,声音像是挤出来的:“布菜,伺候茶水。这些还用我教吗?”
原来如此。殷如行恍然大悟,刚要动作。突然福至心灵,犹豫的道:“我来布菜?您不介意吗?”
介意?钟平涛挑眉看她。什么意思?
殷如行咳嗽了一声,略微不好意思的道:“您看吧。这院里也没个收夜香的。恭桶都要自己洗刷。这个…奴婢以为,洗刷恭桶和伺候吃饭这两份工作,不应该由同一个人承担。毕竟,我只有一双手。”说完,她还特意伸出手掌来看了看。
洗刷恭桶的手用来布菜?钟平涛当即一阵反胃。明知道对方肯定洗手了。还是觉得恶心异常。一桌子原本就食难下咽的粗糙饭菜此刻看着更是几欲作呕。
“你…”钟平涛噎了噎,挤出声:“你怎么这么恶心”
“恶心?”殷如行眨了眨眼,故意不明白的道:“那里头的东西不都是从您身体里出来的么?”说罢,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几眼桌上的饭菜,又特意看了看某人的坐在椅子上的部位。
钟平涛胃里一阵翻涌。脸色铁青。
殷如行别提有多畅快。她已经明白了,钟平涛就是个变态,存了心的要折磨她。反正这夫妻俩都怀疑她的平民身份,她也演不好。那又何必自己受委屈,忍气吞声。这小院里一应杂活都是她在做。偏这钟平涛还挑剔无比,附加了许多无谓的工作。一定要减负能减则减。
“您看吧。我也觉得这样不妥。”她细声细语的劝慰,“不如和外头的人商量一下。每大早来个收夜香的给换一换?这样一来,奴婢也好干干净净的伺候您用饭。”
虎落平阳被犬欺。钟平涛面色数变,没了怒色,偃旗息鼓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殷如行颇为失望的退下。
走到院中,她轻呼了一口气。这一位的忍功看来也是了得啊
果然,等她去收碗的时候,盘中的食物已经吃的十之八九。
这次事件的后续好处是。素来挑剔的钟平涛连茶也不用殷如行泡了。只要她烧了热水送上就行。当然,洗衣服打扫什么的,自是无妨,不能免去。穿衣洗漱之类的近身伺候,他也不再使唤殷如行。
殷如行暗地里狠狠的笑了一场。
第一天交锋,双方各有胜负。
第二天,何暮到访。带来了一堆生活物资。他也听说院中来了个侍女,心里还纳闷着,直到见了殷如行的一张黑脸才恍然:“这是小梅吧。管事的昨儿才告诉我,说你来的急,衣物被褥一应没来得及领。这回我刚好一发带了来。你将东西拿回屋看看。缺什么就再和我说。”他说话很和气,犹带稚嫩的脸上有着一丝隐忍的焦急。却仍旧和和气气的将几件仆役包裹指给殷如行看。
“谢过公子。”殷如行老老实实的行礼。心中腹诽,这才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典范呢。钟平涛这种歪瓜裂枣居然能生出这么个纯良的儿子,简直是基因突变。
拿了包裹,她顺势退下。留那父子两人在房中说话。心里暗暗疑惑,怎么钟平涛在儿子面前话突然少了。脾气似乎也有些不一样?
正屋里。何暮从窗户里见人走远了,方道:“父亲。这小梅虽说肤色黑黄,五官却生的端正。母亲送了侍女来,是对您的信任,您可得顾忌着些,少和她说话。就算你行得正,可若被外头的人听见了,传到母亲耳朵里,总归不好。”
钟平涛瞥他一眼,冷笑一声:“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之人。”
“父亲”何暮急道,“这是从何说起?孩儿只是担心…”
“你若不是看不起我的人品,又何须有此担心。”钟平涛继续冷笑。
“爹”何暮大急,哀求道:“是孩儿错了,孩儿没有看不起您。可是爹,你既有苦衷,又为何要瞒着?难道对我,也不能说吗?”
钟平涛扭过头,轻叹一声:“说了,又有什么用。我终是背叛了你母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不一样的”何暮连忙道,“这是不一样的。母亲她不会是这样小气的人。”
钟平涛又叹了口气:“暮儿。这是我和你母亲之间的问题,所庆幸的是没有连累到你。你就再别管了,免得你母亲生气。”
“不管?这怎么可以”何暮声音顿时拔高,“不管。就任您住在这种地方,被看押禁闭一辈子吗?您可知道,母亲将我的课业都托付给了二叔。爹您怎么忍心就这样对我?您不再管我了?”
“暮儿…”钟平涛闻声悲恸,“我…”
何暮趁机加紧劝说:“告诉我原因。父亲,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钟平涛沉默了一会儿,道:“暮儿。我和你母亲成婚十五年,只得你一个孩子。你可有想过这里面的不妥。”
何暮愣了愣。祉地城主之位只有在没有女性继承人的情形下,才会暂时传给男子。何暮知道,自己父母一直都希望能再生一个妹妹的。只是天不遂人愿。大夫检查下来,也说两人都没有问题。只不知为什么,在生育了他之后,母亲就一直未再有身孕。
“世间大夫所知晓的医术并不能通天彻地。”钟平涛低声道,“有些隐疾,是大夫也查不出来的。之前有了你,说明我和你母亲身体都没有问题。之后未再有孕,我只怕是我们当中谁人出了些大夫都查不出来的变故。暮儿,你若是没有妹妹,他日城主之位就要传到你姨母手中。那时,你就不再是何家嫡系,要和旁系子孙一般,靠着几亩田地过日子。子子孙孙,再也没有机会住在这城主府中。若说我有什么私心,就是如此。我不愿我的孩儿日后仰人鼻息,看人眼色。”
何暮屏住呼吸,听着他继续道来。
“我不知道是谁的问题。如若是你母亲。我也就死心了。可我怕,万一是我身上的问题。你母亲她,其实是能再生育的。暮儿,你母亲不像历代的城主般收纳小侍,只有我一个。这份深情,我本就无以为报。若是因我之故,反叫你母亲的骨肉子孙日后要跪拜他人。我…这叫我怎么对得起她”
“所以,你才找了那两个女人?想试试你有没有…”何暮失声惊呼,“爹你好糊涂啊”
“唉…”钟平涛一脸沮丧的垂头,闭上眼睛,幽幽的道:“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好似鬼迷心窍般,一股念头纵着非要弄个明白。”他苦笑着睁开眼,“现在你知道了。纵然有原因,这原因也不见得有多光彩。这原因也不能改变我背叛了你母亲信任的事实。”
何暮满脸不忍:“可是,这也不是您一个人的错…”
“这就是我一个人的错。”钟平涛厉声强调,“我刚刚的话,不许告诉你母亲。听见了没有”
何暮欲言又止。钟平涛见状,愈发严厉:“怎么?你连这点儿尊严都不肯留给你老父吗?非得让我丢人现眼到天下皆知?”
“不孩儿不敢”何暮连声辩驳。
“那就一个字也不要说”钟平涛厉声道,“你来起个誓,绝对不向你母亲透露我刚刚说的话半个字。”
“我…”何暮说不出话来。
钟平涛叹了口气,缓和了语声:“暮儿。就让你母亲恨我吧。过些日子等她气消了。收纳两个小侍,给你生个妹妹。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几欲哽咽。然而终究还是逼着亲子发誓。眼中有着令人心酸的哀求。
“父亲——”
房中,低低的传来十二岁少年不甘心的压抑,和沉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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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今生恩仇今生了,重活一遍,华丽回归。粉嫩新书求推荐,求收藏
第130章布局(二)
第130章布局(二)
何雅最近总觉的有些心神不定。禧地那头还在僵持着,边境乌拉木尔戈壁又传来戎族人入侵的消息。何雁只好弃了禧地而去。好在依着她从不做赔本生意的性子,已经捞了不少好处,此时走开损失倒也不大。
有一个爱惹事的妹妹,总是要跟在后面操很多心。何雁拿了好处拍拍屁股走人。祉地却不能对禧地言而无信。何雅无奈的摇摇头,签了任命让二弟何鸿去接管禧地援助事项。
何鸿走之前来个姐姐碰头,两人说完了政事。何雅问及何暮最近的课业情况。何鸿答曰:“暮儿很是勤勉。”
何雅脸上就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我这里事务多,有些顾及不上。他偏又是男孩子,好多话也不太愿意和我说。只好劳你你多费些心了。”
何鸿犹豫了一会儿,道:“大姐,暮儿于课业上很勤勉。师傅们也都是有学问的。只是他一天到晚埋首书斋,只怕流于表面,有纸上谈兵之忧。”
听弟弟说到这件事,何雅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何暮的问题她也知道,生长环境过于简单,使得他长成了一副干净清透的性子。虽然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总觉得孩子还没有长大,过两年再教导也来得及。便这么拖了下来。
此外还有一件烦心的事。过完年她就三十五了,这么多年没再怀上一个。到了这把年纪,她也不指望再生女儿了。那么关于城主继承人的事,就必须考虑。本来吧,妹妹何雁是不二人选。可何雁又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她今年已经二十八了,还不愿成亲生女。至今独身一人。这个问题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