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挂断,不想浪费口舌。
但他心中也涌起自责,应该早一点做鉴定,或者第二次鉴定时要求加急,说到底,他心里还始终有些不愿面对。
他不该对她甩冷脸,闹情绪。她出国在即,还为他的事忙碌,这份情,怎能视而不见?不,他就是仗着她的情,才恃宠而骄,越发贪心。
周熠赶紧打断思绪,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他打电话到射击俱乐部,何唯没去过。他开去那个湖边酒店,找了一圈,没有。
想起她说过想去游乐场,当时他精~虫上脑,只想床上一日游,后来一想,她可能还是为了他……他用手机查了,城内游乐场所大大小小好几家。
他一个个找去,徒劳而返。
期间与田云岚沟通,据说何天奎又去闭关冥想了。看来,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田云岚说,“如果到了四十八小时还找不到,就报警,哪怕会被别人乱写。”
周熠想到何唯那时来公司找妈妈,不惜大闹一场。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他马不停蹄,找了两天一夜。期间回去看了鉴定书。果然,他和何天奎是兄弟,何唯跟何天奎没有血缘。
哪一件都不算是好消息。
周熠这伤风感冒,在一路奔波中似乎也好了。再次回到家,夜幕低垂,离四十八小时又近了一点。他不怕报警闹大,只怕何唯会有意外。
进了大门,一眼看到秋千上有人,埋头抱膝而坐。
他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他走过去,她抬起头,还戴着棒球帽,看不见眼神,却又似乎能看见眼睛红肿。他一把抱住她,她身体微僵,他的手臂收紧,她这才渐渐放软。
她闷声说,“我没地方去。”
“这就是你的家。”
他真庆幸自己买了这个房子。
特意留着门,开着灯。可她却一直在这里,晚风微凉,他身上大概还很热,她在他的怀抱里微微发抖。他把她打横抱起,走进房门。
何唯在灯光下看到他的脸时,愣一下,随即又低下头。
她全完往日生机,问一句答一句。吃过饭了吗,不答,那就没吃过。至于几顿没吃,周熠不敢问。他火速煮了一锅面条,味道不敢想象,她吃了大半碗。倒是主动提出要洗澡,他找了一套衣裤,放在浴室门口。
何唯洗澡的时候,周熠也盛了一碗面,把她剩的也倒进碗里。
见到她的人,他的心放下,也觉出饥肠辘辘。面条已经坨了,他吃了一大口,盐放多了,而且忘了给她打个荷包蛋。
何唯洗完,出来时迟疑了一下,还是换上他准备的衣物,然后就扑倒在床垫上。她何尝不是如此,只有到了这里,才有了安全感。
躺在有着他的气息的床上,很快就入睡。但是睡得不踏实,梦境纷乱,有的离奇荒诞,有的现实得像是给前一天的巨变接下续集……
夜里醒来,喉咙干渴,周熠靠坐在床头。
他正在看她,黑暗中也能感觉到视线温柔,他说:“喝点水再睡。”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还要继续,他移开杯子,“一次别喝太多。”
她顺从地躺回去,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
周熠摸摸她的头发,问:“想聊聊吗?”
“不想。”
他轻笑一声,“陪我聊聊?”
“不要。”
她翻了个身,还拉起被子蒙住头。能使小性子,比刚才那个客气疏离的样子好多了。周熠把被子往下扯一点,“不聊就不聊,别把自己憋坏了。”
何唯在黑暗中,回忆着昨天的情形。
那个记者打扮的男人说出那番话时,她本没往心里去。只当是来捣乱的。可她不经意地往台上扫了一眼,看见了妈妈的脸。
母女之间太熟悉,能轻易读懂一些微表情背后的情绪。尽管在别人看来,毫无问题,可她却看出了破绽。
她当时心里咯噔一下。爸爸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退场时,爸妈身边各围着一群人,或是公司高层,或是外面的记者和其他机构,谈的也都是正事,一时脱不开身。何唯知道,爸妈都是爱面子的人,遇到大事都会回家关上门谈,于是她悄然离场,回家等着。
结果等她到了家,爸妈的车已经先一步到家了。
看来的确有问题。
上楼后,就听书房传来一声脆响,像是砸了什么东西,她再往前走,门虚掩着,她听到爸爸的声音:“二十年,你骗得我好苦。”
愤怒而痛苦。
妈妈的声音,“对不起。”
虚弱而愧疚。
何唯身子不稳,险些摔倒。
不需要当面证实了,她也不想知道更多细节。
她转身就走,烟头跟了出来。她心乱如麻,不知何去何从,带它不方便,也会跟着受苦,她也没打算开车,径直走出大门,命令它不许再跟。
它像是能感知到什么,并不像从前那样摇尾恭送。
当她走了一段路回头时,看到烟头还坐在门口,盯着她的方向,似乎只等着她一招手,就会奔跑过来。
她泪如雨下,才相处了几个月的狗狗都如此,二十年的人呢。
此刻,何唯再次泪湿眼眶,她咬住被角,不想哭出声,不想被发现,不想被安慰,因为那都于事无补……
作者有话要说:
2019.12.25
圣诞快乐!
第62章 平地惊雷
周熠最近最不缺的就是睡眠,只在天亮前小睡片刻,就起床去冲澡,刮胡子,换身衣服,悄悄出门。
昨晚趁着煮面条时就通知了田云岚,她松了一口气,估计也累得不成样子,说一早来送换洗衣物,还说想把烟头也带过来,但它不听别人命令,一直守在大门口。周熠说,还是他去接。
烟头见到他,像是感知到什么,上来就一通闻,然后兴奋得摇尾巴。回来后一下车开始叫唤,他想制止,转念又想算了。
于是何唯就被吵醒了。
天色大亮,整个人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她一时有些愣怔。
烟头兴冲冲跑进来,特别激动,不管规矩,前爪搭上床垫,上来就一通乱蹭。何唯被它弄得痒痒的,躲闪着推开它的脑袋,又爱怜地揉揉它的长耳朵,露出了两天来第一抹笑。
周熠带了早餐,还顺便买了一束花。蓝色勿忘我,花瓣小巧,精神抖擞,刚好装在牛奶瓶里。
吃饭时,何唯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周熠反应一下,是因为他刮掉了养了几天的胡茬子么。他说,“怎么样,昨天见识了我的新造型,还不错吧?”
“……”
“跟你说,我很长时间都是那个造型,就那样,还都说我帅,没办法。”
他颇为苦恼地摇摇头,为帅所累的样子。
何唯想说什么,还是忍住。
她吃完饭,又回床上躺着。像是变成无骨人。
烟头也凑过来,趴在地上,无声陪伴。
周熠过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那次你说了’凝视深渊‘那番话,我反思了下。决定面对现实,于是做了鉴定。用你在枕头上留下的头发。”
何唯躺着没动。
周熠递过来一份文件,“然后我觉得可能是哪里出了错,又做了第二次,加了何天奎的,昨天才出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看,就接到你妈电话。我确定这个过程没有别人知道……”
何唯出声:“我相信不是你。”
周熠一愣,随即松了一口气。
何唯继续:“你难受时只会伤害自己,连小鱼的命都不舍得迁怒,何况我……”
周熠喉咙一堵。能有一人如此懂你,足矣。
何唯苦笑:“谁做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内容是真的。”
周熠接道:“不,谁做的很重要。我说过,有一只手潜伏在黑暗中,几次三番,挑拨离间,釜底抽薪,图的是瑞和。”
“这才只是开始。”
何唯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看向他。
周熠眼神温柔:“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别藏心里。它会变成毒,侵入四肢百骸,改变你的性格,甚至命运。”
他自嘲一笑,“经验之谈。”
何唯嘴角一撇,带了委屈说:“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周熠的心狠狠一疼,郑重道:“我就是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你。”
“知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一时间接受不了,觉得自己好像是白忙活了一场。而且,”他顿一下,“不想让你为难,要在我和他之间选择。”
何唯叹气:“现在不需要了,我爸不要我了。”
她脸上立即笼罩落寞。
周熠刚要开口,何唯低头说:“我记得这套衣服。你霸占了我的床那次,还是我随手给你挑的。”
周熠笑:“真巧,这次我也是随手挑的。”
何唯靠着床头,她也是长手长脚,袖子和裤脚不需要挽起太多,宽肩大袖,十足的“男友风”,宽松裤腿显得一双脚更加白皙小巧,让人想要伸手握住,好好把玩一番。
她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自己脚,脚趾翘一下,“我穿上比你更好看。”
周熠点头,“我也觉得,送你了。”
他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不想谈,那就先不谈。
他收起那两份鉴定,“我今天要出去办点事,你在家里好好的,冰箱里有食材,点外卖餐桌上有宣传单。别忘了给烟头也带一份。”
***
周熠再次走进这一家会所,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跟随着侍者穿过曲折过道,没见到他常去那一间,倒是看见了那一面他曾在后面抽烟的山水屏风,停步时,他抬头,看见隶书门牌——茶味一禅。
推开门,宛如走进一幅古朴雅致的画卷里。约的人已经到了,坐在桌旁,托腮望向窗外,闻声回头。
周熠按下惊讶,不露声色地打招呼:“千语。”
对方勾起一个礼节性的笑,“周先生。”
周熠暗自叹息,走过去坐下,“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谢千语回:“时机未到。”
“现在到了?”
“算是吧。”
周熠心说,如果不是我找到你,恐怕还未到。
多亏顾远钧看见的那辆新款上市的豪车,本地土豪虽多,但能出手这么快的毕竟有限。顺藤摸瓜,终于找到她,也找到背后金主。
一个大佬级人物。
说起来他跟这位大佬本该有个一面之缘,不久前本地商会组织的晚宴,他们都在受邀名单上,他把机会让给李董。事后听说,这位还特意问起他。
此外,在寻找何唯的这两天,他也同时派人调查那个在股东大会上“出语惊人”的记者,自然是受人指使,收买他的人姓胡,最近正充当眼前这位的司机。
眼前人变化太大,原本以她的气质,与这一间相得益彰。此刻,富贵之气迎面扑来,蓝色蕾丝镂空外套,珍珠长项链绕两圈,红唇如血,眼尾上挑,像戴了一副面具。
周熠心里五味杂陈,这变化里自己有多少“功劳”?
谢千语说:“这里原来还有一把古筝。可惜不在了,否则可以为你弹一曲,你还没听过我弹琴呢。”
周熠手握茶杯,觉得这话不该接,也不想接。忽然被什么晃了下眼,原来是她右手中指上的一颗鸽子蛋。
谢千语也在暗暗打量他,轻声说,“你变了。”
周熠答:“人都会变的。”
“你不看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熠没意识到自己这变化。
谢千语怅然轻叹,“说正事吧,你手中的股份还没正式转让出去吧?”
周熠看向她:“你有兴趣?”
“是我老板,想和你合作。”
周熠挑眉,“他有兴趣?恐怕他没那么大胃口。”
谢千语道:“他现在手里上市公司有十几家。”
周熠一笑,“不是说钱。我是说他驾驭不了。”他看一眼她的手,“所以你今天跟我谈的身份是,未来老板娘?”
大佬年过四旬,尚未娶妻。
谢千语没否认。
周熠不想再兜圈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不像是你喜欢的生活方式。”
谢千语伸手拨一下头发,“我应该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呢?专门跟钱过不去的生活?”她动作间,露出腕上的镶钻手镯,以及珍珠耳坠。
周熠意识到自己这话的确有问题,谁就非得适合打工按揭挤地铁?只不过……他问:“你对他的人,足够了解吗?”
谢千语道:“要了解一个人并不容易,有的人值得用一生去了解,所谓婚姻,不过是一种契约关系,一种合作方式,各取所需的关系更稳固。”
周熠道:“至少要有底线吧。”
“据我所知,你现在这个司机,名义上是他的助理,但是专门做脏活儿……出来混,迟早要还,到时候就不是各取所需,而是难以划清界限。道理不用我多说,奉劝你趁早回头。”
谢千语问:“你以什么身份奉劝我?”
“朋友。”
“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目前还是。”
她视线投向某一处,低声说:“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周熠抿了下唇:“你是指那个匿名信?”
谢千语睫毛忽闪了一下。
周熠看在眼里,继续说下去:“还是说不止这一件,股东大会上的爆料,何唯差点被劫持,挑唆员工闹事,我的车祸……他为图谋瑞和所做的一切小动作,都有你一份功劳?”
谢千语在听到“车祸”时瞳孔缩紧,怔忡几秒后,幽幽道:“信上的内容,是我告诉他的。”
她直视周熠,“认识他后,我学到了很多。比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比如,要么得到,要么毁掉。”
见周熠眼中现出久违的狠戾之色,她微微一笑。
“我还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你,就像你上次跟我放狠话时。”她声音变轻,“还有第一次见到你时。”
她莞尔一笑,绕回正题:“何天奎不会坐视你卖掉瑞和股份,甚至不会允许你自己持有,他会对你赶尽杀绝。所以,你需要一个盟友。”
她看着手上钻戒,“你说的没错,我是未来的老板娘,但谁是’老板‘,我自己决定。我可以选择成为她的后妈……”
周熠立即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未免太自信了。”
谢千语嘴角含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我对何天奎的了解,未必比你少,这个时候,他最想要的莫过于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
她故意没把话说完,周熠却秒懂。随即想到她消失的这几个月,他克制住下意识往她腹部飘去的视线。
“既然有这打算,你又何必帮着别人算计他?不是自己封了这条路?”
谢千语摇摇头:“谁说我是帮人算计他?”
周熠不由一怔,觉得真是……
谢千语替他说出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不只是男人的角斗场,女人也可以走上金字塔顶端。”
周熠皱眉:“这是在玩火。”
“那又如何?田云岚也玩火,可她的确为女儿谋了个好生活。以何天奎的身份和性格,就算做给外人看,也会继续把她当女儿养着,一辈子锦衣玉食。”
周熠只说:“田云岚也未必就没有后悔过。”
谢千语没接茬,而是看着他,有些世故又有些天真地问:“你呢?是打算跟她一起,给我当晚辈?还是想自己当老板?”她声音放轻,“如果我们联手,不只是瑞和,可以拥有更多。”
周熠轻笑:“回去跟你那位现役未婚夫老板说,我没兴趣跟他合作,倒是有兴趣跟他算算账。”他顿了顿,“还有,祝你成功,无论你选他俩谁当老板,都是为民除害了。”
***
周熠回去时,天已经黑了,门厅留着一盏小灯。
烟头睡在客厅,闻声而醒,亲昵地跟他打招呼。他俯身拍拍它的头,摸摸它肚子,鼓鼓的,他顺势揉一揉,一人一狗无声嬉闹片刻,他做个手势,它自觉地卧回自己的小垫子上,继续睡。
卧室里一片静谧。不知是睡得早,还是一直都在睡。
他冲过澡,迟疑了下,掀开被子躺进去,刚把手放到某人腰间,呼吸一停。
触感不对。
伴随着一声嘤咛:“好冷。”温香软玉靠过来。
周熠身子弓起,把手拿开,提醒道:“我感冒刚好,这时候容易传染。”
“我不怕。”
“你病了,我心疼。”
她轻笑,“那这里疼怎么办?”
他呼吸一滞,要命处被按住。她只是稍加动作,睡狮就被唤醒,像是遇到了高超的驯兽师,在臣服与野性之间挣扎,焦躁不安,急欲仰天咆哮。
他喉咙干渴,听见干柴“哔啵”声,犹在挣扎:“我答应你妈,要以礼相待。”
这话倒不是他编的,当然田云岚说得很含蓄。
今天早上她把一只手提行李包递过来时,客气道:“叨扰你了,会不会影响你生活?你那里应该有足够的空间吧?”他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当即表态,“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总归不是这种照顾法。
不想这话起了反效果。
某少女正在叛逆期,当即坐上他腰间,尽管没有灯光,可她自身发光,莹白如玉,墨一般的长发垂下,黑白分明,魅惑如妖女。
他撩开她的发。
她低头亲吻他。
他哑声问:“老实交代,你这只小妖修炼了多久?”
他还惩罚地掐一下,她被碰到痒痒肉,扭身躲闪,柔若无骨。
这一举动犹如撒下漫天火种,遍地枯草闻风而动,他能感觉到身体里血液流速猛如大江大河,他指点道:“宝贝儿,再往下点。”
她朱唇轻启,吐出一个单词,“succubus。”
“那是什么?”
她低头在他耳边解释:“是一个女妖的名字,来自中世纪传说,有翼有尾,专门趁男人睡着时来做坏事,吸取精气。”
她用手指戳他,“你怕不怕?”
他大义凛然道:“吸干我吧。”
接下来,在欲死欲仙的间隙里,他想起玩过一款经典游戏中有这么个角色,叫“魅魔”,是个契约宠物,也是个性感尤物,玩家们YY最多的NPC之一。
耳鬓厮磨时,他说出来,她问:“你YY过吗?”
他避而不答,只说:“除了尾巴和翅膀,她头上还有两只角,而且……”
“胸大,屁股更大。”
她带了薄怒,“你喜欢那样的?”
“……我喜欢你这样的。”
这种香~艳时刻,再加上点撩人情话,简直是要命。
他趁着全身骨头还没完全酥透,抱着她翻了个身,这感觉太刺激,她发出短促尖叫,他哑声说:“我也有翅膀。”
他还想说,后背有只鹰,前面有只雕。
可什么都没有说,热血涌上头,迷住眼,只有疯狂的撞击,只能听到自己发力时不自觉的粗喘,以及对方无力招架、欲拒还迎的低~吟。
即便是蚀骨销魂时,他也强行保留一丝最后的理智。
那几盒套套,决定面对现实、打醒自己的那天,他想要扔了,后来又没舍得,郑重其事地束之高阁,祭奠自己这一段烟花般灿烂却也短暂的……
她拉住他的手臂,“我想好好感受你。”
感受到他的抗拒,她咬唇,“安全期。”
“真的?”
“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迸发时,他把脸埋在她头发里,没让她看到自己因生理反应而产生的表情,痛苦而狰狞,以及因心理反应而产生的另一种情绪,脆弱而虔诚。两人拥抱得格外紧密,仿佛深深嵌入彼此,合二为一。
终于平复了悸动,他问:“什么感受?”
她脸颊滚烫,诚实地答:“热。”
他对这个答案不够满意,轻咬她耳垂。
她补充:“很烫,像岩浆……”
第63章 平地惊雷
青春是什么?激烈燃烧的火。
少女是什么?冰霜与欲望的结合。
罗密欧与朱丽叶从相识到赴死,只用了几天时间。典型的一见钟情,还没出热恋期就殉情。皮皮佳说,再等个几天,以罗密欧的操行,估计就移情别恋了。她还不忘吐槽,还不就是看脸。
何唯没看过莎翁原著,只想到奥利维娅。赫西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初见时小鹿般懵懂,坠入爱河时的天真烂漫,厚实的黑色长发给人一种柔顺乖巧之感,连不够修长的颈项,都透着一股子娇憨可爱……这样一张脸,的确可以定义“少女之美”,或者说,定义美,定义爱。
因为年轻,没有经验,不懂怀疑,不在意禁忌,一厢情愿去爱,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她说,也许这才是最纯粹的爱情。不需要我们这些成年人自作聪明、甚至不怀好意地解读。
何唯记得他问过,你后悔了吗?
怎么会后悔。
最好的年华,最好的青春,有一人让你变成激烈燃烧的火,让你体验到冰霜与欲望的结合,错过了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