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跳突然加速,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往往意外和偶然似乎都只是用来听的,而不是用来亲身遭遇的。原真还是很理智地问问医生:“有没有办法救治?”
医生回答说:“截肢。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也几乎是唯一的办法。”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靠药物和化疗也可以缓解,但是治愈的机率不大,而且花费很大。我们还是建议你截肢,一条腿换一个生命,还是值得的。”
原真说:“我再考虑考虑。”
“你要尽快考虑,不然毒素继续扩张到腿以上的部位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了。”
原真回去之后陷入一场自我的战争里,原真想到,假如自己失去了左腿,自己将再也不能打篮球,不能带着希露到出走,不能以一个帅气的模样出现在希露面前,一个瘸子,委琐一般地生活着,也没有资格再站在希露的身旁,这样的活着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可是若是自己没了生命,将再看不到希露的微笑,看不到他和希露一样喜欢的夕阳,看不到篮球,看不到星星,也听不见希露的口琴,希露活的是好还是坏,自己都不能知道了,这样死去又怎么会甘心,怎么会放心?原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这个时候更加坚定地告诉自己决不能告诉希露,如果自己还能活几天,那么在自己活着的日子里,希露也应该是笑着的。
但是原真不敢见希露,他总是回避希露,一直说自己很忙,不和希露一起吃饭,不和希露一起聊天。原真想,倘若希露能就这样忘了自己也未尝不可。
就在原真在完美与残缺之间游移不定的时候,医生的老伴突然来找原真。
原真对她的到来感到诧异,原真问:“阿姨,你怎么会来的?”
她说:“孩子啊,你的事我听说了。你还是去做截肢吧,不要担心钱,我们老两口可以帮你些,反正我们要钱也没什么用处。”
“阿姨,你不明白的,不是钱的问题。”
“那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我一想到我要缺了一条腿生活着,心里不好受。”
“你不要怕,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会一直照顾你到我再也不能动了为止,我只是希望你能去做手术。”
原真很奇怪地看着眼前的阿姨,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阿姨想了想说:“因为我没有儿女,看见你就觉得是自己的孩子。”
原真说:“谢谢你,还有叔叔,你们都是好人,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们的钱,你们还要留着安度晚年呢。”
“那你的手术怎么办?”
“没事,我造就习惯了,我现在反正也是一个人,无所谓的。”原真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疼了一下。
“难道你就不想有机会看看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阿姨突然问。
“不想,都无所谓了。”原真回答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劲,吃惊地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有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母亲的?”
这时候面前的这个叫阿姨的人流下了眼泪,她看着原真,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话:“孩子,因为我就是你妈妈啊!”说完便泣不成声。
原真简直觉得这就是个闹剧,这么戏剧化的情节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原真冷笑一下,说:“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这种巧合也太假了点了。”
阿姨哭着说:“孩子这是真的,你的名字就是我给你取的。起初听说你的名字我还不敢相信,但是知道了你父亲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了。但是我不敢跟你相认,你一定是恨我的,我怕我跟你说了你从此以后就不来见我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跟我说?”
“我想让你治病啊!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地活着!”
原真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苍老痕迹的阿姨,想象着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想象着自己把父亲从水里抱起来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但是原真只是恨恨地对她说:“你走吧!”
她看着原真,眼睛里都是酸楚,似乎还在等待原真的谅解。
原真见她没动,突然大声地说了一句:“滚!”
她看着原真决绝的表情,含泪离开了。
原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流下了眼泪。
原真想,也许自己真的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有希露陪自己走过这么一段快乐的时光,还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知道她到底什么样,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过怎样的生活。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那个生自己的女人应该会悔恨一辈子吧,这样的惩罚应该也够了吧。
于是原真决定和希露走完自己最后的日子,然后就永远地离开。
有一天,原真问希露说:“对了,你生日是哪一天?我还从来没给你过过生日呢。”
希露笑着说:“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好好地给你过个生日。”
“那可就快喽,11月17号,还有不到两周。”
原真笑笑说:“这个日子好,越近越好。”
希露一头雾水地听着。
就在原真想着该给希露过一个怎样的生日的时候,叔叔也来找了他。
原真一看见是他来找自己,转身就想走。
叔叔赶紧叫住他。说:“你应该是个懂事的孩子,解释总该要听的吧。”
原真说:“没有什么是需要解释的,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自己最清楚,你们怎么会明白?”
“不错,这话说的好,就像你妈妈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也不会明白。”
“她不是我妈妈,我也不需要明白。”
“你不能这么说,你知道吗?你的病就是她的遗传,她是个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人。”
原真冷笑一下,说:“你看,她给了我什么,给了我生命还是带病的,把我生下来之后就把我扔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对她?”
“那不是她的错。”
“难道是我爸爸错了?我爸爸就想让她离开,然后一个人死在冷水里?”
“原真,你冷静一点。你爸爸当然也没错。当年,你妈妈之所以会和你爸爸结婚是因为一个交易,当年你外婆生病了,也是和你妈妈一样的病,当时还不知道是遗传。但是家里没钱,于是作为交易把你妈妈嫁给了你爸爸。可是在你妈妈嫁给你爸爸之前我们就已经相爱五年了,但是我没有钱,只能看着你妈妈嫁给了别人。你妈妈告诉我,她会作为报答给你爸爸生个孩子,然后就和我一起离开。但是当她生下了你,她实在是舍不得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把你丢下,于是一直把你养到三岁才离开。”
原真很惊讶地听着这一切,疑惑地说:“这么说,她从来都没爱过我爸爸?她就只是个交易?那我不就是交易的产物?”
叔叔叹了口气,说:“她是没爱过你爸爸,可她是爱你的,你是她的骨肉啊,这么多年,她一直很思念你。”
“那你们为什么不生个孩子。”
“我们出来之后不到一年就发现她有病了,她能平安地生了你已经是万幸了,所以我们不敢再要孩子了。”
原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不知道该责怪谁。
叔叔接着说:“你妈妈她活到现在一直在受苦,她先是作为交易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后来一方面在承受病痛,一方面还要忍受对儿子的思念之苦,如今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却仍要承受痛苦,一是自己的儿子正在生死边缘,二是自己的儿子不能原谅自己。”说完,他看了一眼原真,说:“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是不是要让她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离开了。
青春是场来不及的疼痛 - 第37章 最后的生日最初的吻
原真自从知道事情的全部,心里突然就释然了,就像卸了背了很久的包袱一样。有些事,都是在一念之间的。
原真再一次来到医院。
再一次检查之后,医生确定肾上的阴影已完全消失,而腿骨里的毒素在膨胀。
原真问:“既然是遗传,为什么我的情况会不一样?”
“可能因为你是男性,所以产生了一定的变异。其实这种变异只是说明这种遗传在男性身上作用不如在女性身上大,因为你还有活着的希望,若是不变异,我们也束手无策。”
原真似乎明白了一点,说:“原来是这样。我决定接受手术了。”
医生听了很高兴。
原真接着说:“但是时间要定在11月17之后,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医生想了想说:“问题不大,但是越早越好。”
原真说:“另外还有一点,我希望能帮我保密。除了医院的工作人员之外,如果有其他人问起我请保密。”
医生点点头,说好的。
在手术之前的时间里,原真都在想应该给希露过一个怎样的生日。
11月17的那个晚上,原真约希露到学校最大的那片草坪。
希露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大蛋糕,上面插着满满的蜡烛,都还没有点,蛋糕旁边有几瓶酒,还有另外包起来的东西,希露不知道是什么。
希露笑着对原真说:“外面很冷的!”
原真指着酒说:“所以准备了它啊,可以取暖的。我们最后吃蛋糕好不好?”
希露问道:“难道还有其他吃的?”
原真神秘地笑笑,从一堆东西里拿出了一盘菜,竟然是当年原真赢了希露的土豆条。
希露惊奇地问:“在哪里买到的?”
“哪里是买的?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
“那这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你做的?”
“当然!你知道我跟食堂的师傅商量了多久吗?”
“哦,怪不得一个下午不见人影。”
原真接着拿出酒,但是没有杯子。原真把酒开了之后对着希露笑笑,说:“就用瓶了,我们喝个痛快!”
“你不会是想把我灌醉吧?”
“不是,只是想很认真地跟你喝一次酒。”原真很认真地说。
希露拿过酒瓶,和原真手里的碰了一下,说:“好,喝就喝,不知道谁会倒呢!”
原真喝了一口酒,对希露说:“希露,生日快乐!如果以后我忘记对你说这句话,你也要快乐!”
希露突然愣了一下,问原真说:“你怎么了?”
“怎么这么问?给你过生日啊!”原真掩饰地说。
“不对,你从不叫我希露的,你只会叫我丫头片子。”
“就这事啊?丫头片子也是会长大的啊!过了今天你都20了,我难道不该很正式地叫你一声吗?”原真解释说。
希露想想也有道理,就对原真笑了笑,说:“好,那就是从今天开始我就有了更多的主权啦,你以后要乖乖听话哦。”
原真笑笑,没说话。
原真和希露一瓶一瓶地喝酒,直到两个人都有些软舌头了,才想到要吃蛋糕。希露不停地对原真嚷着要吹蜡烛。
于是原真把蛋糕上的蜡烛都点上,然后对希露唱生日歌,希露听他那不清楚的发音不停地笑他没酒量。然后希露很认真地许了一个愿。
吹完蜡烛,蛋糕还没吃,希露就对原真说:“你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看见我的生日礼物。”
原真指着旁边的一个盒子说:“在这呢,等你回去了再慢慢看。”
希露很无赖地对原真笑笑。
原真突然问希露:“刚才许了个什么愿呢?”
希露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希望那个叫原真的人会一直一直陪着我,不管刮风下雨,不管生老病死!”
原真听了,抬手摸了摸希露的头,心疼地说:“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希露一听,着急地说:“那怎么办呢?谁叫你问我了?”
“没事,明年不就又有机会了吗?”原真敲敲希露的脑袋说。
希露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真敲完希露的脑袋顺手为希露扶过额前的头发,他看着希露微醉的甜美的模样,心里涌起万般不舍,但是他知道,明天之后,他将再见不到希露,看不到这张也许会叫自己记忆一生的脸。他最后真的决定离开,他以为这会像他当年的离开一样,很潇洒地走,不回头。但是他真的舍不得,也放不下,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话,希露会不会过的好。
原真对希露说:“如果我不在,应该会有其他人保护你吧!”
希露笑笑,很得意地说:“想保护我的人多着呢。”然后又看着原真说,“但是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你。”
原真很感动地把希露揽在怀里,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看夕阳,喜欢看离太阳近的地方的夕阳。”
希露想了想,说:“好象是说过。”
原真笑笑:“我们去看夕阳好不好?”
希露迷迷糊糊地说:“好!”
原真把希露送到宿舍楼下,很用力地抱了一次希露,原真只想给自己留下一个最深的可以回忆的味道。在希露就要转身上楼的时候,原真第一次吻了希露,对原真来说,这是唯一。
青春是场来不及的疼痛 - 第38章 请你一定要微笑
希露本来就有些晕了,被原真这一吻,便真的晕了,晕到她看不到原真此时忧伤的脸,看不到原真满眼的泪水,看不到眼前的诀别…希露有些羞涩地吃惊着,回过神来之后,一转身就跑进了楼梯。
原真愣愣地,有些自嘲地说:“我还没说完呢。丫头,你要记得微笑啊!还有,要好好照顾自己。”
希露回到宿舍,一宿舍的人都睡了,偏偏肖好今晚竟回来睡了。希露不想这么晚了还打扰大家,于是便把礼物盒放在了床头,甜美地睡觉了。
第二天,希露在去上课之前,打开了那个礼物盒。
盒子一打开,希露便看到一张美丽的卡片,卡片上一张微笑的脸可爱地冲着希露笑。希露微笑着打开卡片,原真苍劲的字体展现在希露的面前:“丫头片子,就算你20了,或是80了,在我心里永远是个丫头片子。所以不管你是20了,还是80了,你都要对这世界微笑,只要你微笑,我都会看的到!”
希露高兴地笑笑,把卡片放下,继续看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里一共叠放着三条裙子,第一条是紫色的,第二条是淡红色的,第三条是白色的。
希露一条一条地拿出来,心里还想着原真这家伙真是浪费,一个生日竟然买了三条裙子。就在希露拿起第三条裙子的时候,发现在盒子的最底下还有一封信。
希露拿起信,正要拆开来看的时候,向花突然叫希露赶紧去上课。希露便把信放在了包里,和向花一起去上课了。
到了教室,希露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原真的影子,希露暗笑了一下,想,这个家伙,昨晚肯定喝多了,现在起不来了吧?
可是整整一堂课过去了,原真也没来,希露去问原真宿舍的人,他们却告诉希露,他们还没起床的时候原真就出门了,然后他们还补充了一句,说原真很奇怪,早上他们起床的时候发现原真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像是整理过的样子。
希露一听,心里突然突突地发慌。她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的那封信。
信只有一页,但足以叫希露撕心裂肺。
原真说:“希露:我再这样叫你一次吧!真的感谢我这一路都有你,真的感谢你愿意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里,真的感谢你对我的包容和微笑…我会永远记得自己曾和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孩共同生活在一个天空里,我会永远记得我们相爱过,快乐过,幸福过。但是如果那些美丽的日子会叫你以后的生活有所负累,我向你道歉!我给你买了三条裙子,虽然现在不是穿裙子的季节,但那样的季节总会到来,我希望在那个季节里,你把你花儿一样的青春绽放出来,接受你下一个幸福的开始…我希望我在你心里的影子,就像那三条裙子的颜色,越来越淡。但是我又自私地想让自己可以在你心里存在,所以请你一年穿一条好吗?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三年之后,不要再想我!我走了,去一个靠近太阳的地方,这样就算没有你在,我也可以温暖!不要找我,你应该知道,我既然决定要走就不会叫你找到。你要记得快乐,你要记得,希露在微笑的时候是最美丽的!”
希露傻了,她没办法思考现在到底发生的是什么事情,原真怎么会好好的就说要走呢?难道只是一个玩笑?怎么能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呢?希露傻傻地笑笑,自言自语地说:“傻瓜,怎么能拿这种玩笑来检验我是不是在乎你?”但是希露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希露擦了一把,心里说:“这不是真的,干吗要流眼泪?”但是眼泪还是往下滚。
向花和金苛子读坐在希露的旁边,她们突然发现希露一会嘀嘀咕咕,一会竟又流起了眼泪,莫名其妙地看着希露。希露突然冲着她们笑笑,说:“没事,他会回来的,就像上次一样,不要担心。”
向花和金苛子赶紧问希露出了什么事了。希露摇摇头,说不知道。
放学的时候,希露以为在路上不经意间原真就会跑出来,摸摸自己的头,然后拉着自己一起去吃饭。希露走到食堂,找了个位了坐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原真把打好的饭端到自己面前,希露很失望地从食堂走出来,失魂落魄的样子。
希露狠命地回想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昨天原真还好好地给自己过生日,今天就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原真这次的离开叫希露很害怕,因为叶青就是在冬天离开的,在冬天离开的叶青没再回来,在冬天离开的原真会回来吗?这冬季里的离别是不是被上帝诅咒过?
希露迷迷糊糊地晃到了下午,辅导员突然叫希露过去。
辅导员见了希露,问原真是怎么回事。希露瞪着眼睛看着辅导员,不知道该说什么。
辅导员说:“今天早上他在我办公室门下塞了封信,我吃午饭的时候才来得及看。他竟然说要退学了,说已经走了,和我打声招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希露一听,原来还有的一点点原真是在开玩笑的幻想都破灭了,愣愣地对辅导员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希露怎么会想到,此时的原真正躺在医院的床上,他的手已经摸不到自己的左腿。
青春是场来不及的疼痛 - 第39章 短发的等待
原真做完手术,医生嘱咐至少要修养一个月,但原真只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就走了。
手术的全部费用都是原真的妈妈和叔叔出的,原真没有坚持不要,他开始懂得,给母亲一个为自己付出的机会,其实就是给母亲一个幸福的机会。当原真知道母亲的所有事情后就开始放下了心里的恨,原本原真之所以会恨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爱,当明白事情的始末时,他才明白,母亲是爱自己的。自己也许以后没有机会给母亲更多的,原真目前能做的就是接受。
希露在原真修养的这半个月里,度过了她生命里最恍惚、最漫长的时光。
在原真走后的第二天,希露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只眼睛对着屋顶发呆,累了就睡去,醒了再接着发呆,就这样过了两天,向花和金苛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是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把饭送到她的嘴边,希露什么也不说,给她吃她便吃,给她水她便喝。金苛子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她也一句话不说。
金苛子边给希露梳头边说:“希露,你看你这头发长得真是叫人羡慕!一切都会好的,头发剪了还能再长,人走了也会再回来的。”
向花跟着说:“是啊,是啊,希露,你不要担心,原真他怎么会舍得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一定会回来的。”
希露仍旧不说话。
两个人便不出声了。
后来肖好知道原真走了之后,有些失落也有些幸灾乐祸,只是从此便不回宿舍住了。
希露沉默了半个月,几乎什么都不说,虽然依旧上课吃饭睡觉,但整个人却像是空的。她每天都在宿舍里寻找什么,但是什么都找不到。
希露想找的是原真的相片,但是希露很难过地发现,原真竟然没有一张相片在自己这里,希露开始害怕,因为她觉得自己怎么用力也想不出来原真是一张怎样的脸庞。
两周之后,叶青打了一次电话来,张口就问希露:“怎么回事?我听李成康说打电话到原真宿舍,别人说他已经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希露一听是叶青的声音,抱着电话,很痛快地哭了一场,叶青一听,什么也不问了,只是安慰了希露一句:“别哭,哪天叫我见了这小子,一定替你收拾他!”
这是希露在原真走后,唯一一次痛快地哭,哭完之后,希露去剪了头发,还是留长发以前的发型,简单地盖过耳后。
短发的希露开始微笑,开始认真地生活。那天希露这样走进宿舍的时候就叫向花和金苛子吃了一惊,她们都以为希露是因为失恋才去剪的头发,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但是希露却这样告诉她们:“我要这样等原真回来,这样的我他比较熟悉,我不想再见面的时候他不认得我了。”希露还在心里说了一句:“我只为他一个人留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