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将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的记忆挖了出来。
哦,对了,是春季女生择伴舞会。由女生提出,邀请男伴一起去的舞会。
“你们都已经邀请好男生了?”我有些惊讶地问。在我心不在焉的这一长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杰西卡挽着迈克的手臂,而一旁的安吉拉则跟埃里克对视了一眼,相同的是,四人都笑得一脸甜蜜。
侧头看了眼我身旁的贝拉,她却低着头,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
嗯,这段时间都没看到贝拉和爱德华的接触,可以想见,贝拉肯定没有去邀请爱德华。
“贝拉那周正好要出镇。”大概是见我盯着贝拉,杰西卡解释道。
我点点头,想了想,觉得我似乎也没什么人好邀请的,便笑着说道:“我再想想,时间不是还早么?”
“你还要想什么啊!帅哥可都是会被邀请走的哦!”杰西卡激动叫道,同时看了离我们有一定距离的卡特勒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西莎,你怎么不去邀请卡特勒?”
“他?”我也看了他一眼,抽了抽嘴角道,“杰西卡,你别忘了,他是我的表哥啊。”
“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没有目标,好歹要跟一个帅哥去舞会啊。”杰西卡却是一脸的不赞同。
“…好,我会的。”我想我可能辩不过杰西卡,只好敷衍地点了点头。
至于去邀请他?哦,饶了我!
虽然话题被岔开了,但我们四个女生最后约定好在周六那天去安吉利斯港挑选礼服。贝拉虽然不去舞会,但似乎要去买点什么东西,所以也一起跟去了。
去的时候,我们坐的是杰西卡开的车,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安吉利斯港。
对于即将到来的舞会,杰西卡和安吉拉看起来很激动,进了一家比较大的女装店后,便开始试起衣服来。
这里的礼服样式很多,也都很漂亮,杰西卡和安吉拉不停地试着各种衣服,并不断问我和贝拉的意见。我和贝拉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倒是外面经过对着我们吹口哨的小混混们让我多看了两眼。没过一会儿,贝拉就站了起来,说是要去书店买点书,会和我们在餐厅会合。
又过了一会儿,杰西卡和安吉拉都差不多挑好了自己要的礼服,我才开始在她们的怂恿下试穿一开始便看上的一件天蓝色礼服。
这件衣服的颜色是最纯粹的天蓝色,露肩吊带,西莎的身材倒是能撑得起来。除了腰部一圈细碎的花纹装饰,就没有别的配件了,对此我还是挺满意的,我一向都比较欣赏简约美。
当我试穿好后,杰西卡惊呼出声道:“哦西莎,这间裙子跟你太配了,那条项链可真漂亮!”
我这才看向我脖子处一直没有摘下来的雨滴形挂坠。从镜子里看,衣服和挂坠的两种蓝色相辅相成,让我整个人都显得光彩照人。我一直都没仔细地看过自己的长相,趁着这个机会,我好好地自恋了一把。
淡棕色微卷的长发流水似的披在肩上,圆润白皙的肩膀在长发的掩映之下若隐若现。精致小巧的五官,带着属于原主人的一丝阴沉之气,却在我对着镜子笑了下的时候消失无踪。我摆出矜持的笑,并且将手交握于腹前,一副优雅贵妇人的样子。
——哈哈,果然我要装还是能装得很像的。
大家都选好了各自的衣服后,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我们正好也感觉到腹中的饥肠辘辘,便去了跟贝拉约好的餐厅。
等了会儿,没等到贝拉,而我们肚子里的馋虫都已经开始造反了,所以最后杰西卡给贝拉留了个讯息,我们便开始点餐。
难得来一次安吉利斯港,所以我们来的这家餐厅正好是家西餐店。对于西餐我本来是没有什么研究的,但做外国人做久了,我也就稍微有那么点无师自通了。不过最后我还是只点了一份套餐。
我们三个人说说笑笑,愉悦地享受着美食。忽然,餐刀被我碰了一下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我不好意思地对杰西卡和安吉拉笑了笑,尽力无视周围好奇转过来的视线,弯腰将餐刀捡了起来。但弯腰的过程中,被我放进衣领里藏起来的挂坠却掉了出来,在我胸前晃动着。捡起餐刀,示意服务员给我换一把刀后,我才握住了那被我体温熨得温热的挂坠。
“西莎,这是不是哪个帅哥送你的?以前可没见你戴过啊。”杰西卡一脸八卦地问道。
见一旁腼腆的安吉拉也好奇地盯着我的挂坠,我登时觉得有些脸红,忙将挂坠放了回去,否认道:“才、才不是呢!这是我自己买的!”
“别骗我们啦,我们已经看穿你了!”杰西卡不依不饶地继续道。
这个时候,服务员正好将新的餐刀送来,我也正好借此机会摆脱两人的纠缠。
“好啦,先吃饭,我们回去再。”我敷衍道。
杰西卡和安吉拉对视一眼,都露出看好戏的八卦神色,到底是不在多问了。
我松了口气。
“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进晚餐呢?”
在我正要用新的餐刀切牛排的时候,一个低沉优雅的声音就在近旁响起。
我们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一旁正微微弯着腰的男人。
这是个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一身笔挺的西装却让他显得成熟稳重,再加上他此刻噙在嘴角的优雅微笑,很难让人不以为他是个古老贵族。
此刻,他那金发之下的深灰色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竟隐约从那里看到了一丝血色,但眨了眨眼之后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着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是在说我?”
我有些迷惑了。难道我是传说中的那种能让你一见钟情的类型?要不然这个忽然出现的英俊男人怎么可能会想要邀请我吃晚饭呢?可是没道理啊,学校里可没人做出类似的行为过。
“是的,这里还有谁,能及得上您的美丽呢?”神秘男人微笑着答道。
…他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挑拨我和杰西卡等人的关系?
“对不起,我正跟我的朋友们用餐呢。”碍于他那十分正式的语言,我也努力了一把。
“是么?”神秘男人瞥了杰西卡和安吉拉一眼,又转过身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是我冒昧了。那么我有那个荣幸知道小姐的芳名吗?”
“对不起,我不想告诉你。”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端起了脸色严肃道,俨然一副拒绝接受任何搭讪的贞洁烈妇状。
但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生气,他像是恍然一般说道:“是我的疏忽,在问一位女士的芳名之前,我该先自报自己的。您好,我叫凯尔·阿森迈特。”
“阿森迈特先生,您好,很高兴认识您,但我依然不想告诉您我的名字。”我微微一笑,拒绝道。同时我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这个男人,似乎总有哪里十分不对劲的感觉,可是看来看去,他似乎除了太过优雅,跟现下的男孩子的活泼完全不一样,也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个坏人。
——不不,人不可貌相,我收回“他看起来不是个坏人”这句话。
出乎我的意料,这个男人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非常遗憾地说道:“是么?那么我也只能期待下次的有缘再见了。美丽的小姐,我相信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的。”
男人丢下这句话,优雅地笑了笑,就如同忽然出现时的悄无声息一样,在我们三人惊异的目光瞪视下,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开了。
好半天,杰西卡才喃喃道:“那个男人好帅!”
我还没接一句“帅管什么用”,倒是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安吉拉先接话了,“你们不觉得,他跟卡伦一家很像吗?”
卡伦一家…很像?
我仔细回忆着那个男人的样貌举动,越想越心慌。
虽然在柔和的灯光下,他脸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我看清楚他那脸色的苍白以及身体的纤细。再加上他说话时带着的那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气质…
——我不会这么倒霉,又遇到一只吸血鬼了?!

 

正文 追到学校的吸血鬼

 

据说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会塞牙缝。
难道我就是正处于水塞牙缝这一历史性的倒霉时刻?
我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自称为凯尔·阿森迈特的男人离去的方向,却只看到了一片深沉的夜色。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无语凝噎,欲语泪先流。
难道我的身体就是传说中的“吸引吸血鬼体质”?所以才会有吸血鬼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而且,这一次的吸血鬼,显然更为危险——卡特勒已经成为一个人类了,危险性可是降低了不少啊!
而更为令我担忧的是,这吸血鬼显然不是无意间来搭讪我的,一看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可到底是什么呢?
我这边想得头痛,那边杰西卡和安吉拉已经一边讨论着最近周围出现了好多帅哥,一边将晚餐都吃完了。
我也只好先把这倒霉事放一旁,三两口将晚餐吃完,三人一起走出了餐厅。
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还真好,刚出门便遇到了正要进来的贝拉。
见到我们,贝拉也是一愣。我正要开口,忽然瞥到了一旁的身影,一看竟是爱德华,便又立刻住了嘴。
倒是爱德华先开口了,“我很抱歉,我占用了贝拉的晚餐时间。我们遇见了,就一直聊,没注意时间。”
但看得出来,对于“占用贝拉晚餐时间”这件事,爱德华并没有真的感到抱歉,没见到他一直在笑么?
当然,我们这些贝拉的朋友,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我唯一觉得有些不爽的是,看起来这场春季择伴舞会,我们四人中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会形单影只了。
我们都是识趣的人,所以在留下贝拉和爱德华后,我们三人就先坐车回来了——贝拉有爱德华保护,谁能伤到她?
一路上,因为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三人的性质都还蛮高昂的。杰西卡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我们开着玩笑。
忽然她尖叫一声猛踩刹车,我一个没注意,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顿时就觉得头上金星乱飘。
扶着额头看向驾驶座上的杰西卡,我不由得疑惑地问:“你怎么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安吉拉显然比我伤得深,向来沉默寡言的她这次居然一反常态,颤抖着说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东西!”
闻言,我立刻转头四顾。可是周围都是树木,一片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而这样的夜色,反而令我产生一种有什么隐藏在夜色中,正伺机对我们进行偷袭的错觉。
“我也看到了!”杰西卡喘着粗气接口道,“唰的一下就不见了!”
唰的一下就不见了…我怎么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大型野兽?我听说前两天梅森郡的保安被野兽袭击了!”安吉拉惊慌地说道。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而我想的显然跟她们有所不同。
能唰的一下不见的,就这个世界来说,最大的可能不就是吸血鬼么?
我立刻开口道:“我们快点回去!”
一条阴森的公路上,一辆开着车灯的小轿车,总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都会有怪物出来掐断我的脖子,只有飞驰的车中才能让我拥有那么一丝的安全感。
“我…我不能!”谁知道杰西卡却颤抖着说道。
我这才发现她此刻抖得跟筛糠似的,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心理素质显然不行。
没办法,我看了眼同样惊慌的安吉拉,只能让杰西卡立刻从驾驶座上下来,而我坐了上去,使劲一踩油门。
一路上,我们三人屏着呼吸,谁都不敢大口喘气,就怕把什么可怕的怪物招来了。
一路的静默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福克斯,却在镇口看到了此刻不该如此热闹的警察局。
我们心中的不安立刻加剧。
将车靠边停下,我们三人下了车,向警局里走去。
还没进警局,我们就被门口几个中年男人脸上可怕的表情吓得裹足不前。
正迟疑着,一辆车忽然在一旁停下,卡莱尔从车上走了下来。
不太敢进警局去问,我立刻迎了上去,问道:“卡伦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卡莱尔显然对于在这里看到我们有些诧异,脸上还有一丝焦躁之色,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有人在一艘小艇上发现了伟伦·霍杰的尸体,我正要去看。”
尸、尸体?!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而杰西卡和安吉拉则捂住了嘴,显然也被吓坏了。
“可能这又是一起动物袭击,我必须进去看过了才知道。你们三个女孩快点回家,记住关好门窗。”卡莱尔向警局里看了一眼,叮嘱我们道。
“好、好的!”我们连声点头。
等到卡莱尔进了警局,我们三人才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同一只野兽干的?”安吉拉有些惊慌地问道。她指的,显然是一开始我们谈到的那起保安被杀案。
“很有可能。”杰西卡焦躁地看了眼四周,怕冷似的抱住了双臂,神色凝重,“我们快些回家去。我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我和安吉拉都被她说得一个哆嗦,忍不住想起了刚刚路上遇到的那个唰的不见了的影子——虽然当时我什么都没看到,但她们两人的恐惧,我依然是感同身受的。我想我知道那可能是什么。
不敢再逗留,杰西卡先送我回了家,才和安吉拉结伴离去。
而直到进了家门,看到和乐融融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妈妈和卡特勒,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今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家了。
那什么野兽袭击,我看根本就是卡莱尔故意误导的。这里这么多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事,这次的事件,绝对是吸血鬼干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想起了晚上在西餐厅遇到的那只疑似吸血鬼。如果他真的是吸血鬼,两起案件都是他干的,那么这件事情就可怕了,他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如果不是他干的…也很可怕。凯尔还不知道是不是吸血鬼呢,又多出可以肯定身份的另一批我所不知道的吸血鬼在福克斯附近潜伏着。
福克斯已经越来越危险了…我想我是不是该攒挫着妈妈,搬离这里?外面的世界可能确实会比在福克斯中艰苦一点,但好歹不用这样担惊受怕啊。
周一的时候,学校里到处都在讲近期的两起大型野兽袭击事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所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很深切的担忧。
而令我觉得疑惑的是贝拉。
我依然记得那晚她跟爱德华一起的时候神情是那么甜蜜,可是没想到一个转眼,她就好像又有了心事,不敢对任何人说的那种。
我想了想,便也释然了,贝拉恐怕是发现爱德华的吸血鬼身份了。谁叫爱德华在她面前那么不知道掩饰收敛呢?那么多异于常人的表现,她如果还猜不出来,就太笨了。
在全校都陷入恐慌的情况下,忽然来了个转学生的事便也没那么轰动了。
而我,也是在周三早上第三节课的时候,才得知了这个转学生的存在。然后——
我震惊了!
那个在台上眯眼笑着的,不正是那天勾搭…哦不,是搭讪我不成的凯尔·阿森迈特么!
他似乎一眼便注意到了我,极其绅士地对我点了点头,那双灰色的眼睛流转出诱惑的光芒,好像吸铁石,瞬间夺取了旁人的所有注意力。今天的他没有穿那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而是一身最普通的风衣牛仔,让他比那个时候多了些亲切之感。
被这个人惊艳到的显然不只我一个。只听得四周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这个教室的所有女生大概都被他迷住了,我甚至听到有人在惊叹,他比爱德华还帅。
而我却没有被他蛊惑。不是因为我意志坚定,只不过对我来说,小命比任何男色都重要得多,要不然一开始说不定我就被同样英俊的卡特勒迷住了。
凯尔·阿森迈特。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我几乎可以肯定,他转学来这里的目的,就算不完全是我,也绝对跟我脱不了干系。
上课的时候,因为他那肆无忌惮打量我的眼神,让我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了,我便立刻拉上跟我同课程的贝拉,向下一堂课的教学冲去。
路上,贝拉忽然开口道:“西莎,我觉得那个转学生一直在看你。”
“咦?”我停下,疑惑地看向贝拉。既然贝拉都看到了,那么果然不是我的幻觉。
贝拉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皱眉说道:“我觉得,他很危险。”
既然贝拉都这么感觉了…莫非凯尔·阿森迈特真的是吸血鬼?!
越想越有可能,我恨不得立刻将凯尔塞到太阳底下,看他是不是也能像个灯管似的发出能闪瞎人眼的光芒。只可惜今天卡特勒因为昨晚一不小心着凉了而请了假,要不然我就能让他以丰富的经验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吸血鬼家族的一员了。
就在我万分懊恼的时候,身旁急近的地方忽然响起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
“两位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我和贝拉受到惊吓,倏地转头,就见凯尔·阿森迈特正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那双无机质般的灰色眼睛中,一道凶光一闪而过。

 

正文 不怀好意的吸血鬼

 

我眨了眨眼,凯尔·阿森迈特依然是初见时绅士笑着的花花公子样,全没有一点不协调的地方。
…所以说,刚刚的只是我的幻觉?
一开始我对他的印象就不好,所以难免会先入为主,抓着他一些似是而非的小动作当成是他不安好心的证据。
但事实上,我根本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个人接近我是有所企图——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哪里可能像一坨那啥一样被一群苍蝇围着啊。
“哦,贝拉的意思是,你如此英俊,在这个学校里乱走,可是很危险的。”我眨了眨眼,讪讪道。
“哦?是么?那正好,两位小姐能不能‘保护’我一程呢?”凯尔从上衣口袋里夹出一张纸,看了眼故作惊讶道,“哎呀,我下节也正好是西班牙语课呢。”
…他用了“也”。
我心中的不安立刻加深了。他竟然连我们俩下一节是什么课都知道了…如果说这还不可疑,还有什么是值得怀疑的呢?
“是么?可是很不巧的是,我们正好要翘课,不能帮助你了,真对不起。”我笑得一脸歉意。
“西莎…莱恩夫人会暴跳如雷的。”贝拉在一旁心有余悸地说。莱恩夫人是我们的西班牙语老师,年纪已经超过四十岁了,却还没有结婚,我们私下里都说她是内分泌失调,性生活不顺,才导致了那一身的火爆脾气。她最讨厌的就是翘课的学生了,除了扣除相应的分数,不论是接下来的课堂小测验,还是课堂答题,她都会牢牢地记恨在心,能扣的分,绝对不给。
听贝拉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了这一茬,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我不知道凯尔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本打算在他继续邀请的时候找个台阶下,结果他居然无奈地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冒险自己去上课了。两位,玩得愉快。”
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像是在等着我们履行“翘课”的承诺。
我从没有一刻如此感到“说出去的话就是那泼出去的水”这句话的真理性。
我觉得我不能拉着贝拉一起为我说的话埋单,可是要改口我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我想,我是碰到对手了。如此变化多端又没脸没皮的男人,简直是千载难逢。
“谢谢,我们当然会玩得很愉快!”我故意在愉快上加重了音节,然后对凯尔点了点头,拉着贝拉就跑。
“西…西莎!”贝拉一边跟着我跑得气喘吁吁,一边扭动着手腕,似乎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回头看了眼,见凯尔已经迈步向教学走去,忙停下脚步,小声对贝拉说:“我们绕道!”
贝拉刚做出个疑惑的神情,就又被我拉着跑起来。这一回,我绕了个大圈,从另一面跑到了教学的正大门前。
先是小心地探出个脑袋,确定门口已经没什么人——特别是没有凯尔——的时候,我才拉起贝拉,飞一般地向上课的二跑去。
还好我们运气够好,跑到西班牙语课教室的时候,上课铃还没响。
在门口稍微平复了一下因为剧烈跑动而不稳的呼吸,我们才面色如常地进了教室。
虽然上课铃没响,但我们也已经算是最迟的两个了,所以教室里的人都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当我看清楚里面的位置还剩杰西卡身边的一个,和凯尔身边的一个之时,我缓缓地转过头,盯着贝拉。
——很早很早之前上生物课时,是你先选的,现在该轮到我先了?
我想我的眼神很明确地表达了这个意思,但显然贝拉没怎么明白我的意思,此刻她正用小白兔似的无辜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