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心中有些得意。看来我下厨还是蛮有天赋的嘛,估计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吃完了,卡特勒就上了。
这样正好,省得他留下来碍眼。
而将厨房都收拾好后,我开始打扮起储物室里的圣诞树。今天已经是二十二号了,对于美国人来说相当于中国人的春节的圣诞马上就要到了。
我们家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采购各种东西,到现在基本上都买得差不多了。而我和妈妈基本上一直要工作到平安夜这天,所以我就干脆趁着今天请假,将圣诞树布置一下好了。
圣诞树拿出来的时候,沾了一年的灰尘张狂地飘了起来,让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我便一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抓着圣诞树不停摇晃,把灰尘都晃得差不多了才停下。
千辛万苦地将树扛到下,我又用湿抹布将树擦干净了,才开始往上面挂东西。彩带,圣诞老人,彩球…哦对了,还有新一年的希望纸条,要等到妈妈回来了一起挂。
等我气喘吁吁地干完,正欣赏着自己努力的成果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我忙去开门,原来是同我一样在某家服装店打工的一个男孩,丹尼尔,只是认识而已。
“请问…”我有些疑惑。我跟他又不熟,他来干什么?只是当我刚问出口,视线却被他手中的一大袋子给吸引了。
“这是你要的衣服。”丹尼尔说道,随即向屋内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说,“你什么时候喜欢穿男孩儿的衣服了?”
“我没…”我正想回答说我没买,但我随即想到上房间里的男人,立刻僵笑着说,“哦,这是为我表哥买的。”
见丹尼尔探头探脑似乎想看看我口中表哥的样子,我忙说道:“他生病了,在上休息呢。总共多少?”
丹尼尔报了个我能支付却心痛不已的数字,我肉痛不已地将身边带的一些现金付给了他,向他道谢后便关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的那刻,嘴角的笑立刻消失无踪,我气势汹汹地冲上了,意思意思敲了卡特勒的房门两下,就猛地打开了门,质问道:“你干了什么!”
正文 推倒与被推倒的吸血鬼
然而,我的怒气在看到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影后,就像卡壳的带子一样,瞬间被堵住,发泄不得只能像吞苍蝇一样吞了回去。
…人呢?
我是亲眼见他上的,虽然我一直在忙着,但我可以肯定他没有下来。那么,他人呢?
我忙退出了他的房间,开始一个个房间找起来——当然,最先找的,正是我离他房间最近的我的房间。
这一找,就是正中。
只见卡特勒正悠闲自在地坐在我的椅子上,吃着我的零食,玩着我的电脑。
我的愤怒立刻如同野草般疯长!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见过不要脸的,可我没想到我还能遇到如此无耻的!
怒火让我的理智嗡的一声燃烧殆尽,我冲到我的桌子前,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声道:“谁叫你进我的房间动我的东西的?!”
卡特勒并不为我的怒火所动,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吼声,优雅地从我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着他那纤细白皙的手指。
我得用很大的自制力,才不让自己的视线向他那令所有人男人女人羡慕嫉妒恨的手指看去。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脑密码的!”我扯回自己的视线,盯着那张有疤痕破坏了他的英俊面容的脸,恶狠狠地质问道。
卡特勒这才给了我一点反应。他轻轻侧头,视线瞥向我那台台式机的上方,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才想起来原来当我刚到这身体的时候,关于原主的记忆总是时有时无,怕把一些相关的密码忘记,我就干脆在想起来的时候都记下来了。这不,这台电脑的密码端正地写在了便条纸上,贴在了电脑最醒目的位置。
我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但感受到我手上的重量,想到我那些可怜的现金,我就立刻回复了怒气。将袋子狠狠地丢进他的怀里,恨声道:“你怎么能私自乱买东西?就算你要买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虽然说了我也不一定会给他买…
卡特勒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敢将袋子丢到他的怀里,他愣住了。慢慢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我,他那张留有伤疤的脸上面无表情。
这回轮到我楞了。
我得承认大多数时候我只是只纸老虎,敌强我弱,敌弱我打,敌退我进,敌进我跑。此刻,因为卡特勒那逐渐变得阴郁的双眸,我心中不安的一跳,正想转身后退,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见卡罗特忽然咧嘴一笑,猛地丢开那袋子衣服,倏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本就比我高,刚刚因为是坐着,所以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可他这么一站,我顿时就觉得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了。
下一秒,我被扑倒了。
我震惊地看着压在我上方的卡特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书桌就在我的床边上,所以他这一推,我便直挺挺地倒到了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床单,上方是眼神阴鸷嘴角带笑的卡特勒,我顿时觉得危机迫近。
他的右手臂就压在我的脖颈之下胸口之上的锁骨位置,而左手则直接抓住了我的右手,死死地压入了床单之中,他的力气有些大,我觉得我快翻白眼了。
“你三番两次挑衅于我,真的那么不想活了?”卡特勒直勾勾地盯着我,阴沉地说道。
我动弹不得,因为这样的姿势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了无尽的恐慌,甚至连他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
“有话好好说…别、别激动啊!”我这只纸老虎缴械投降了,就差热泪盈眶以表达我的懊悔之情了,“别忘了,你要是杀了我,事情就会闹大了,你的身份肯定会被卡伦一家知道的!”
卡特勒压着我的锁骨的手臂几不可觉地一僵。
“你以为他没起疑心吗?”卡特勒仿佛想到了什么,压着我的手臂加重了一分力道。
他?…卡莱尔·卡伦?
我瞬间觉得压力大增,忙说道:“那天卡莱尔·卡伦确实问了你的来历,可是我掩饰得很好啊!况且你现在根本就是人类,谁能认出…”
“住口!”卡特勒忽然喝道。
…我又说错了什么?
呃…莫非是说他是人类这句?
吸血鬼太难伺候啦!变成人的吸血鬼就更难伺候了!
我觉得我要哭了。
“那个…咱们起来说话好么?万一我妈妈回来看到这样子…你知道,她很关心我这个女儿的,所以有时候会比较冲动。”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卡特勒一定是想起了我妈妈那无人能敌的气势。
因为我看到他的脸上稍微动摇了那么片刻,连带着他压着我的手也松了松。
——好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立刻曲起膝盖,用力顶在他的腹部,猝不及防之下他被我撞得痛呼一声,原本紧紧抓着我的手也彻底松开了。
我抓紧机会,将双手用力往他胸口一推,趁着他被我推下床,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门旁。
因为出路就在眼前,我的心也松了松,便回头看看状况。
…人呢?
我大惊。
不会我这一推太用劲把他推去穿越了?…不不,现实一点!不会是把他推到窗下去了?我的床离窗户还挺近的,那扇窗户此刻正开着,还在一颤一颤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因为有人掉下去了…
我忙冲到窗边,犹豫了一下才探头向下看去——这里虽然才二,但摔下去也是有可能将人摔得血肉模糊的…
当我看清楚下泥土地上除了几丛小草就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我松了口气,随即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不在窗外,那人呢?总不至于真穿越!
我回身,视线在飘过右前方的物体之时顿了顿。
原来卡特勒此刻正躺在床边的地上,我从门口看的时候,床将他的身影完全遮住了,所以那时我才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不过…他真的好脆弱,这么一推就又昏过去了?我家到底是养了一只吸血鬼还是一个陶瓷娃娃啊!
吐槽归吐槽,现在已经是人类的卡特勒确实应该跟人类一样脆弱,很容易就死了…不不会的,我想…应该没那么容易死的…
怕自己在意外的情况下成为了一个杀人犯,我立刻冲到卡特勒身边蹲下,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均匀,温热。
没死。
我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压惊,正想着要不要把他弄到床上去,眼前那双眼睛却毫无预兆地睁开,手速极快地拉了我一把。我尖叫着砰的一声撞到了木质地板上,只觉得两眼昏花,眼前似乎有一颗颗的小星星在排队跳着四小天鹅。
“你竟敢踢我!”卡特勒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我正上方传来。
…我还后悔着怎么刚刚没踢死你呢!
后脑勺的剧痛让我变得异常激动,我努力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反驳道:“就只许你推我,不许我踢你?什么烂道理!”
“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类,竟敢妄想跟我谈公平?”卡特勒似乎也是疼得厉害,额头上的冷汗有几滴甚至落在了我颈侧的地板上。
我顿时就为我刚刚的一脚感到得意。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我一高兴,后脑勺的疼痛就好像减轻了不少,连带着我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对于再一次陷入这样的姿势,我感到压力巨大,迫切地想要立刻摆脱这种窘境。所以,我连他说我是卑贱的人类也当做没听到,反而眨了眨眼,谄媚笑道:“对对对,都是我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请不要计较我的错失了。”
我想我这极其突兀的态度转变一定让卡特勒摸不着头脑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那声音太过恶心。
“你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卡特勒戒备地盯着我,似乎怕我再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妈妈?!”我忽然看向他身后惊呼道。
卡特勒冷笑,“同样的计策我不会上当两次!”
“天哪!你要对我的西莎做什么!”
妈妈惊怒的声音回响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我身上的这只吸血鬼先生彻底呆住了,不难由他那微微瞪大的眼睛中猜出他此刻的想法——我特么一定是幻听了!
咳咳,好,以上只是我的无责任瞎猜,而接下来的事…唔,比较血腥暴力,我就不一一描述了。
总之,当妈妈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我,生怕我已经吃了什么大亏的时候,我得意地瞥了眼被我妈妈无情地用我房间里的棒球棍打倒在地的卡特勒,心中开心不已。
看看,报应这不是来了么?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不过,考虑到妈妈对我毫无理智的溺爱,怕她真的把卡特勒打死,我只好对妈妈说刚刚她看到的都是误会——当然,肯定是在卡特勒被打得半死之后。
好在妈妈也没细想,忙拉起卡特勒向他道歉,但卡特勒同志却抽回了自己的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
打他的是我的妈妈,他怎么不去瞪她而来瞪我呢?我实在是太无辜了!
正文 过圣诞的吸血鬼
总之,这场由一袋衣服引发的血案就这么结束了。
——至于卡特勒介不介意,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之后的两三天,我和妈妈白天都要出门上班,怕卡特勒一无聊就要干出什么蛋疼的事,我就干脆就把我的电脑借给了他,并恶狠狠地威胁:再不许用我的账号订购任何东西了!不然就自己付钱!
这一次的威胁似乎起了作用,虽然当时我威胁完的时候卡特勒是一脸的冷笑,还让我担心血案可能还会继续发生,但之后的两三天,倒是没有人上门送东西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便到了平安夜这天,我和妈妈都不上班。
二十四号一早醒来,我们便把圣诞树移到了客厅和厨房之间,并且取出很多五颜六色的纸,在上面写新一年的祝福。
俗话说一笑泯恩仇,在这个过年的好日子里,所有的仇恨都该烟消云散了才对,而且本来也不算什么大矛盾,所以我一早也去把卡特勒叫了起来。但直到我们快把圣诞树都装饰完毕了,他才慢悠悠地从梯上下来。
这两天的修养,让他脸上的伤痕看起来淡了很多,我一度以为,他肯定悄悄抹了什么药膏,要不然怎么会好那么快?
卡特勒走到我们身边,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看着我们往圣诞树上挂新年祝福。
难得过年,我懒得跟他计较,将一支笔和一张彩纸塞入了他的手中,笑道:“写一点,新年愿望。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哦,这树可是我家用了十年的,可有灵气了。”
卡特勒低头看了眼纸笔,似乎随手就要丢掉。
我忙一用劲抓住了他的手,瞪着他说道:“不许丢,丢了的话你会一辈子当人类的!”
这威胁似乎很有效。
卡特勒甩开我的手,低头看了眼那张彩纸,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却没有丢掉。
我再接再厉道:“随便写点什么。”
我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知道他写的愿望是什么后,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扮演一回圣诞老人,完成他的心愿呢。
卡特勒似乎完全不在乎我的窥探,开始在纸上写字。他拿笔的姿势很好看,指节分明的手指中握着那只极其普通的水笔,却有了一种神圣的味道。
三两笔写完,卡特勒将纸币都还给我,完全不在乎我看到他写的是什么。
我假装毫不在意地接过纸笔,趁着将笔放到一旁的机会,瞥到了纸上的字迹。
一眼望过去,他的字很好看,不能说是清秀,好像道道笔锋都透着一股杀气。纸条上只有一个英文单词。
约瑟夫。
——不,不仅仅是一个英文单词,仿佛是为了发泄某种恨意,那单词上被划了狠狠的一笔,从左上到右下,力透纸背。
约瑟夫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疑惑了。如果这是一个名字,可见卡特勒是恨不得他去死的,瞧瞧那道斜杠是多么用力啊。我曾经以为,他对卡莱尔的恨意已经很强烈了,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强烈的。
抬头看向卡特勒,他早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起电视台来。
…算了,他的私人恩怨又关我什么事啊!
我摇摇头,将这张似乎应该算是寄托了卡特勒期望的纸片折成了千纸鹤的形状,挂在了圣诞树上。
虽然房子每天都有打扫,但我和妈妈还是进行了一次大扫除,以清除平常打扫时没有注意的卫生死角。
这一扫,就到了中午。中午妈妈随便热了几个三明治,就算是午饭了。因为期待着晚上的大餐,这顿午饭我吃得还算津津有味。
而本来在我看来完全会嫌弃午饭的卡特勒,这次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就默默地把三明治吃掉了,这令我觉得相当的惊奇。
下午,我们便开始准备圣诞大餐。
爸爸的父母早已经逝世,妈妈的父母则远在阿拉斯加州和我的舅舅家一起过圣诞,而妈妈的好朋友莎拉阿姨则要跟家人一起过圣诞,至于怀特先生…既然妈妈自己不提,我也就不多事了。所以说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圣诞还是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过。
而这意外便是卡特勒了。
今年多了一个人,妈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她似乎已经忘记对方原来是只吸血鬼而把他完全当做一个来借助的亲戚孩子来看了。往年的圣诞大餐,妈妈虽然会准备丰盛的食物,但考虑到人数,食物的量都会有所收敛。
但今天,我看到妈妈几乎把这段时间购买的所有食材都取了出来,一一摆放在厨房正中的桌子上,将整张桌子都沾满了。
在正式开始动手之前,妈妈忽然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卡特勒热情叫道:“卡特勒,过来一起帮忙!”
…不,他只会背对我们冷冷一笑,鸟也不鸟我们。
但我再次失算了。
大概是因为圣诞的氛围让卡特勒那冰冷的心也有所回暖,听到妈妈的呼唤,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那双如同天空般美丽却时常带着嘲讽的眼睛此刻似乎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我眨了眨眼,却见那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嘲讽,就好像刚刚只是我的幻觉——不,肯定是幻觉,他那样的人,怎么会露出不知所措这种脆弱的表情呢?
在我自我否定的时候,卡特勒已经转过了头。
——看看,虽然我没猜对前头,但我好歹猜中后面了!
我正要安慰一下妈妈被卡特勒无视的动作伤到的玻璃心,眼角余光却瞥见卡特勒关掉了电视机,倏地站了起来,嘴角微勾,噙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向我们走来。
我顿时就惊吓到了。
先不说他那不屑的笑,单单他这听话的行为,就让我有种打开他的大脑看看他是不是哪一根神经搭错了的冲动。
我处于厨房外围,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用一种极低的声音哼道:“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
我立刻惊醒。
我用传说中以眼杀人的绝技反瞪回去,却发觉对方早已不在原地,而是在我看来殷勤地走到妈妈身边…站在一旁看着。
眼看着我“厨房小帮手”的地位可能会动摇,我再也顾不得思索这只吸血鬼为什么忽然变得听话了,立刻也走到妈妈身边,尽量不着痕迹地挤开卡特勒,殷勤地对妈妈说道:“妈妈,我可以帮什么忙?”
妈妈正在忙着对付火鸡,听到我的话,抬头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生菜道:“就先洗一下那些生菜。”
“好的!”我得意地瞥了卡特勒一眼,屁颠屁颠地跑去洗菜了。
洗完生菜放到一旁滴水,我又顺道将土豆也给洗洗切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妈妈的一声惊呼,“天哪,你的刀工真好!”
我好奇地回头,却见卡特勒正将切好的洋葱丝放入盘子中。
我立刻放下手边的事,几步走到他们身边,等着看下一场表演——既然能被妈妈称赞,就说明他的刀工那是真的很好了。
可是,我刚靠近,卡特勒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斜过来一眼,十分干脆利落地放下了刀。
“…”我无语地看着他抱胸冷冷地盯着我,竟颇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刚刚只是因为好奇才跑过来的,此刻我才发觉,我的行为实在是太给卡特勒面子了,我就应该不理不睬才对!看看,他现在脸上那种仿佛代表着“就是不给你看”的欠扁笑容,实在是令人恨得牙痒痒。
“好了孩子们,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妈妈见我们俩相互对视的诡异状态,拍拍手说道。
妈妈说的对!
我立刻转开视线,懒得理卡特勒了。
之后,我帮着妈妈做圣诞大餐,而卡特勒似乎不愿意再露一手,只杵在一旁看着,妈妈就干脆让他回去看电视等饭吃。卡特勒自然是也不推辞,利落地回到沙发上坐着了。
一直忙到近五点,这一顿大餐才彻底搞定。
看着咦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事物,我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看,这里面可少不了我的功劳呢!
洗洗手解下围裙,我们三人在餐桌边围坐下。
我们家没有什么特殊的信仰,所以也没人祈祷,妈妈一声令下,我们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当然如果卡特勒不要一直摆着副谁欠了他一百万的臭脸就更好了。
总之,今天这一天算是愉快地过去了。当我洗过澡神清气爽的在床上躺下的时候,我的嘴角还带着笑意。这样的平安夜,才叫平安夜嘛…
正文 上高中的吸血鬼
圣诞过了之后,对我来说,学校的假期就过得很迅速了。
而在我的假期过完之前,吸血鬼先生又给我…不,是给我的妈妈出了个难题。
他要去高中上学。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是一月四号,而福克斯高中七号开学。
我不明所以地瞪着他,心中腹诽不已。
——要去高中上学这种事,你看我妈妈呀,盯着我做什么?!
没错,这只吸血鬼先生虽然说的话理当是对我妈妈说的,但他却盯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直盯得我坐立不安。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妈妈犹豫着说道。
从圣诞那天起,卡特勒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之间转了性子,在我妈妈面前表现得特别乖巧——如果这样的乖巧能延续到跟我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一定会谢天谢地谢神仙的!可事实完全不是那样!卡特勒他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当妈妈不在的时候,他立刻就会冷下那张前一刻还淡淡的脸,好像连看我一眼都不屑。
看到他现在这样子,我隐隐不安,忽然间怀念起一开始那个像是爆竹一样一点就爆的可恶吸血鬼来。
眼前的卡特勒,除了那依稀阴沉的眼神,其他的神态动作都完美得无懈可击,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十七岁少年,他忽然瞥了我一眼,我心中一惊,正暗自戒备着的时候,他开口道:“那时如果有我在,欺负西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