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个时候安德丽娜一定一点都不想救我,回来只要跟卡莱尔说我不在救不到就可以了,谁知道约瑟夫会要求仪式的时候我在场呢?谁又知道那个时候居然会有一双手,将我丢入安德丽娜的怀里呢?一切都是巧合创造的奇迹啊。
“这是我欠卡特勒的。”卡莱尔忽然说。
“…能告诉我,你们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差不多从遇到卡特勒起,这个问题就如同钉子一样梗在我的心间,此刻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去问清楚吗?
卡莱尔看了远方一样,让我坐上他的车,“一边走一边,他们可能会追来。”
想到这里还是意大利,我就要钻进卡莱尔的车里。
但我的衣袖却被人拉住了。
“西莎,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哦,你都不来点什么表示吗?”约瑟夫微微仰头望着我。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极轻的一吻。
“祝你以后一切顺利。”我祝福道。我能给他的,只有这样的祝福之吻了。
“我好失望。”约瑟夫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头,忽然将我扯下来,对着我的嘴唇重重地咬了上来,血腥味立刻就溢满了我的口腔。
我一把将他推开,怒瞪着他。
我没想到他现在那么弱,竟然被我一下子推倒在地,看样子是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
“主人!”安德丽娜冲到了他的身边要扶起他。
约瑟夫却挥挥手打断了她的搀扶,坐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我,笑道:“只是留个纪念,西莎。”
他的唇上还带着我的血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性感而妖艳。
“再见。”他忽然说。
月光正好罩在他仿佛笼罩着无边血色的双眸中,给它们笼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竟有了神秘的美感。
好一会儿,我才回了句,“再见!”然后钻进了卡莱尔的车里。
车子开动,透过车窗,我看到安德丽娜将约瑟夫扶了起来,跟着他一起坐进了车里。
杰拉德钻进了驾驶座,很快,那车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
约瑟夫,再见。
虽然你很变态,但你的人也不是很坏。我会记得常常想念你的——当然,仅限于想念,我觉得我们这辈子还是不要再见了比较好。
“那个时候,我和卡特勒都是新生的吸血鬼。”卡莱尔忽然道。
我忙端正了坐姿,认真地听着。
“我是医生,所以我尝试着各种方法控制着自己吸血的**,依然没有放弃当医生。卡特勒有个妹妹,叫菲丽希娅。”
“嗯,我看到过她的画像了,她很美。”我忍不住插嘴道。
“是的,她很美。”卡莱尔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可当她生病的时候,她就如同一颗蒙尘的珍珠,暗淡无光。唯有她的那双眼睛,依然神采奕奕。”
“生病?”我不由惊讶道。
“是的,是那个时候的科技完全无法医治的病。”卡莱尔苦笑。
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卡特勒是新生的吸血鬼,那他的妹妹没有变成吸血鬼吗?”我不禁出口问道。如果还是吸血鬼,应该不会生病的,他们的身体机能其实都已经算是停滞不前了。
“是的,她那个时候不愿意变成吸血鬼。”卡莱尔说,他的脸上多了丝回忆的怅然,“卡特勒此前也想让菲丽希娅变成吸血鬼,但她不愿意,他也就没有勉强,想慢慢说服她。等到她得了无法治愈的疾病,他决定不再管菲丽希娅的意愿,强行想将她转变。”
“…没有成功是吗?”虽然那是过去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无法更改了,可我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卡莱尔忽然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菲丽希娅苦苦哀求,终于让卡特勒同意在最后关头再将她转变。可卡特勒一离开,她就求我帮助她。”
我的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什么忙?”
“是…杀了她。”卡莱尔突出几个词。
我一惊。
“最后,你帮了她,是吗?”我低声问。
如果卡莱尔杀了菲丽希娅,那么卡特勒怎么可能不恨他呢?那么美丽的妹妹,他一定很爱她。
可最后她还是选择要离开他。
“那个时候,我尊重所有病人的意见,所以我帮了她。一剂高浓度的安眠剂,她走得很安详。”似乎是因为想起那段岁月让卡莱尔有些低落,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可卡特勒看到菲丽希娅尸体时候的表情,让我觉得我错了,我开始后悔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年后爱德华的母亲看出了我的身份,让我救快病死的爱德华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了。”
我觉得心中一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好像有无数根细针顶着我的心脏,让每一次的心脏跳动都痛彻心扉。
那个时候的痛苦,卡特勒是怎么忍过来的?那么漫长而孤独的岁月,他又是如何麻痹自己,才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此后几十年,他一直想要杀我为菲丽希娅报仇。”
心头忽然闪过什么,我压抑住了此刻澎湃的心绪,问道:“他…不知道真相吗?”
“我告诉他,菲丽希娅想要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亡,不远成为没有灵魂的吸血鬼。但他依然执着地追杀我。”卡莱尔苦笑,“五十年时间,没有间断过。后来他碰到了阿森迈特家族的人,才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事。”卡莱尔最后说。
可我久久无法回神。
忽然,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突然?啊哈哈哈…

 

正文 生同襟死同穴的吸血鬼

 

我们的前方,竟然出现了一辆横着的车。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虽然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显然是敌非友——他们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卡莱尔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凝重,“坐好!”
说着他将档位打到倒车档,后面却悄无声息地从路边滑出来另一辆车,将我们的退路也完全封住了。那车上也下来一个人。
“西莎,别出来。”卡莱尔低声对我说完,就下了车。
我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
在我的印象中,吸血鬼似乎是年纪越大越厉害的,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卡莱尔看样子也应该有好几百岁了,也不知道实力到底怎么样。
几人似乎说了些什么,忽然动起手来。
我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紧紧盯着他们的打斗不敢移开视线。
因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一个空挡,我好像看到卡莱尔对着我的方向做了个口型。
跑。
我一怔,看着他似乎有意拖着那三个吸血鬼,忙尽量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车门,猫着腰向一旁的树林子跑了出去。
林子很黑,也很难走。
如果不是身后有三个要抓我回去的吸血鬼,我一定不会跑进这里来的。
可我现在命悬一线,所以我不再拍黑,在黑漆漆的山林中不断奔跑,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光.裸的脚底板踩到地上的泥土石头,还有断裂的树枝,火辣辣的疼。
我只能尽量忽略那种疼痛,尽力跑得越远越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更不知道我跑了多远。
忽然,脚下一滑,我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浑身痛得仿佛要散架一般。
深吸了好几口气,感觉疼痛稍微减弱了一些,我立刻挣扎着要站起来。
可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脚。
慢慢抬头,我看到的是黑暗中也闪烁着幽冷光芒的血红色双眸。
是简。
她蹲下,跟我的视线差不多保持平齐,笑着说道:“跑不动就不要跑了。你应该知道,你逃不掉的。”
见到简,我知道我前面的那段路算是白跑了。我在想,她是不是其实已经跟了我很久,但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就是逗着我玩,让我跑啊跑的,直到现在玩够了才现身。
我感到愤恨的同时,认命地坐了起来。
“算了,把我抓回去,我也跑不动了。”
可简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忽然冲我诡异地一笑,愉快地说道:“谁说我要抓你回去了?”
她的话让我忽略了她的表情,心中一喜。
“你要放了我么?”
简抿唇柔和地笑着。
“怎么可能?”简眨眨眼,“主人被你骗了,我可不会被你骗。反正主人本来就是要杀你的,我现在也算帮他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终于知道我大错特错了,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简也跟着我站了起来,她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亮闪闪的匕首。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的。”她笑道。
我转身想跑,但一转身却看到了简。
她毕竟是吸血鬼,行动比我可快多了,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她呢?
除了匕首,她手中还多了一段绳子。
我的挣扎无效,最后还是被她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她将我绑得有些高,我的脚碰不到地,离地足有二十厘米高,仅靠绳子支撑着我的重量。细绳勒进了我的肉里,让我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可真正的痛苦正要开始。
“啊!”简忽然在我的手臂上划了一刀,我因为吃惊和痛而惊呼出声。
手臂上的鲜血汩汩流了出来,很快就将我的整个小臂染红。
我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痛,还因为恐惧。
我可以预感到,接下来我会受到多大的折磨。
仿佛是怕我想咬舌自尽,简忽然将我腹部的衣服割了一块下来,粗鲁地塞进了我的嘴里,令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她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死物,冰冷无情。
伸手在我另一只手臂上也割了一刀,她将被鲜血染红的匕首拿到眼前,冷冰冰地说道:“你的血液怎么可以让吸血鬼逆转变呢?这是多么肮脏邪恶的事啊!”
说着,她又是一刀,在我的锁骨处划了一下。
相比于手臂上的两到,锁骨上的一刀比较浅,大概是怕我太快死了。
从前,我以为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被吸血鬼扭断脖子而死,可我哪里会知道,原来更可怕的死法正等在我的面前。
现在,它到了。
我吓得浑身发抖。
我怕痛,一向如此。三个伤口积聚而成的痛意让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除了我的手臂,我的大小腿也被划了不同长短大小的伤口。我痛得死去活来,虽然只能呜呜地叫着,却叫得连喉咙都有些嘶哑了。期间,我昏过去几次,却再次被那种深入骨髓的痛给折腾醒,然后继续疼,继续昏。
真的好疼好疼,我想凌迟大概也差不多是这样…人家那是放血割肉,而我仅仅是放血…算起来,我好像也没那么惨…可…怎么能这么痛呢,痛到我恨不到立刻两眼一翻死过去。
可我每次只是昏过去,然后再醒过来,继续受折磨。
我感觉我的鲜血从我的体内汩汩流出,都落入了这棵树的树根之上。那么多的血啊,我能补回来吗?不不…不对,我肯定熬不过去的。所以…所以还是让我早死早超生…
昏昏沉沉间,我不知道简的酷刑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也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我惊讶于我居然没有想过有人会来救我这回事。
可我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
“西莎…”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是指我的心。
身体虚弱得几乎连睁开眼皮都不可能,可思维似乎是异常的清晰。我感觉我被温柔地从树上解了下来,用什么柔软的织物包裹了起来。
身体一颠一颠的,应该是有人抱着我在走路?而且肯定是传说中的公主抱。说起来我这辈子的第一个公主抱就贡献给卡特勒了?虽然那个时候意识不太清晰——对,就像现在这样——可那时我知道我被温柔地抱着,那个怀抱令我打从心底里觉得安全。
现在我是第二次被公主抱了?那么抱我的人会是谁呢?卡特勒?卡莱尔?还是凯尔?当然,我比较喜欢是第一个啦。因为我爱他,女生总希望与所爱的男人做亲密动作的嘛。
此刻我迫切地希望知道我的感觉是不是对的。我试着催动我眼皮四周的神经和肌肉,终于让我的眼皮动了动。
我的内心大受鼓舞,再次用劲,终于,我的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
可眼好花…为毛边上的东西好像在飞?还飞得那么快?
“唔…”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景物快速移动导致的后果之一就是头好晕。
两边的景物突然变得静止。
是抱着我的人停了下来。
“西莎!”
抱着我的人在叫我。
我看向他,仔细看了好久,才终于得以确认。
脑袋依然是昏昏沉沉的,眼前有些模糊,手也完全抬不起来。
可我依然拼尽全身的力量开口问道:“阿森…阿森迈特家族主母的…位置…嘶…还空着吗?”
如果还空着,如果你还愿意留给我,那我就去坐,好不好?
“现在还空着。”我听到有声音这么回答。
我正想松一口气,那个声音却继续说:“如果你死了,马上就会有其他人坐上去。”
什、什么?!
我一激动,想抬头抓他衣领,可手确实抬不起来了,稍微一动全身还痛得厉害。我记得右手臂上至少有十一道伤。前面我都是一刀刀数着的,转移注意力用,可到后来,实在又痛又昏,根本数不清了。
咦不对,我刚刚要想的不是这件事!
我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正事。
“你…你敢…我马…马上死给你看…”我喘息着说。
我发觉周围的景物又飞得快起来了,恶心的感觉立刻扑了上来,我不得不闭上双眼,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抱着我的手紧了紧。
“…那个位置,永远只等着你来坐。”
这样…才对嘛…
我满足地勾起了唇角,谁知却扯到伤口,痛得我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结果更痛了。简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割刀也就割刀,大家都是女人,相煎何太急,她为什么要往我脸上戳呢?
在这个安全的怀抱中待了好久…又或许才一会儿。
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卡特勒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胸腔开始震动。
“让开!”他的声音中满是愤怒,“我说过,之后便会给你。”
“我让开倒是没什么,可这里的医生都只听我的。”这是…阿罗?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之间忽然不说话了,现场很沉默,沉默得诡异。
因为刚刚的休息,我积攒了一定的力量,所以此刻我终于能再次睁开眼睛。这一睁眼,就看到阿罗和卡特勒两人的对峙。
卡特勒忽然低头看我,我不知道他是在看什么,心里渐渐恐慌起来——此刻我的脸一定是一片狼藉的?一定很丑陋——可我定定地看着他,虽然完全看不清楚,却不愿意移开视线。
“西莎,告诉我,那根挂坠在哪?”他终于开口问。
虽然他的问题问得有些没头没脑,可我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贴身…挂着。”
那个时候我明明那么生气伤心,却依然没有把他唯一送过我的挂坠丢掉。我不再穿低领的衣服,谁也不知道,我靠近胸口的地方,藏着一个大龄少女的初恋。
“给我。”他又说,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好不好?”
我直觉上想说不好。
我宝贝了那么久的东西,怎么能还出去呢?
可我想卡特勒此刻一定是十分需要那挂坠,我便不好再任性了。
“你…自己拿…”我气喘吁吁地说。这句话一说完,我就觉得我全身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又都消失了,再次将眼睛闭上了。
我甚至听到了我的生命不断流失的声音,身体渐渐变得寒冷起来,我冻得瑟瑟发抖,一点都停不下来。
朦胧中,我听到卡特勒在喊:“如果她死了,你再也别想得到钥匙!”
他的声音里,竟然有我无法想象会出现的慌乱,以及威胁的恶意和愤怒,可我想,这句话威胁的对象可是阿罗呢,他能接受么?
可阿罗竟然接受了。
“去把医生叫来。”一阵沉默之后,我听到阿罗高声道,接着,他又说,“请不要忘记你的话。”
卡特勒抱着我再次走起来,他丢了一句话,“之后我会把钥匙给你——这是我的承诺。”
因为是承诺,所以不会违背…么?
阿罗应该是满意了,因为他不再出声阻拦卡特勒。
可钥匙…到底是什么呢?
卡特勒抱着我,走得很快很急,我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云端之上,轻飘飘的,一点都没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重量。
我想我可能快死了。
察觉到这一点,我就把有关钥匙的事都丢出了脑海。快死的时候,人一般都会做些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经验啊。
可有过经验的人都已经死了,谁也不会来告诉我,指导我。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到那种快速的移动消失了。
我的背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我猜可能是棉被。
可就是柔软,我依然觉得手臂和腿这些地方的伤口碰到东西后很疼——我该庆幸的是,简当时将我绑了起来,所以她没有割伤我的后背。
“这…失血也太多了!”
朦胧间,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惊呼。
“治不好她,你就去死。”一旁回应这声音的是卡特勒淡淡的,却充满了威胁的话语。
那个陌生的声音立刻不说话了,我感觉到有什么在我身上动起来。
没有人说话,我渐渐紧张起来。
卡特勒呢?他走了吗?他不管我,就要走了吗?
我的心跳渐渐变快,我觉得我的手指好像抽搐了一下。
“心率下降!强心剂!”有人在惊呼。
我的手指抽得更厉害了,我想要抓住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间,我的手上多了一种冰冷的触感。
是一双手,它紧紧地握住了我的五指。
我忽然间就满足了。
嗯,满足了。
睡。
“心跳停了!快点!”
*
卡特勒站在一个墓碑前,看着被一片生机勃勃的花海所包围的墓碑。
他的神情淡淡的,好像一座雕像,已经在那儿矗立了几百年,从未离开。
他忽然蹲下,抚摸着那墓碑,脸上的神情渐渐变了。
那是脆弱,是仅仅面对所爱之人的脆弱。
夜风渐起,将他此刻喃喃说出口的词吹散。
“菲丽希娅…”

我看着他,身边站着凯尔。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院子里,暖洋洋的阳光让我感觉很舒适。
我坐在轮椅上,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清风吹拂而过的愉悦。
今天是我死里逃生的第二十天,我终于能在人的陪同下感受一下阳光的味道了。
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在阳光在耀眼非的皮肤,我不禁庆幸,还好我依然还是纯种人类,皮肤不会在阳光下变得闪闪发光——那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什么?”卡特勒皱眉,不悦道。当然,我觉得其实他就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时候。
“看帅哥啊。”我笑嘻嘻地说。说话的时候,我的嘴角依然有些疼,不过能调戏一下卡特勒,我觉得这疼根本不算什么。
见他眼中的阴霾似乎因为我的话而散去了一点,我忽然指着远处经过的几个吸血鬼,赞叹道:“果然吸血鬼都是帅哥啊!”
偷眼看去,卡特勒的脸显然黑了一点。
在他发火殃及无辜之前,我见好就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仔细看着他的脸疑惑不解地说:“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比你帅的呢?”

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卡特勒的情绪雨过天晴了。
他的脸依然是板着的,可他的眼中有一丝丝的得意,显然很满意我的话。
我想忍的,可他的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忍俊不禁,所以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结果显而易见,我这笑又让他恼羞成怒了。
他的情绪变化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我正要收敛笑容安抚他一番,他却忽然蹲下,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来。
我当然不会放过送上来的美色。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反抗,只轻轻地张开唇,好方便他的舌头进入我的口腔,攻城略地。
结果大概是太投入了,他的手微微用力,竟压到了我肩上的一个伤口,我吃痛,一个闷哼。
卡特勒立刻回神,离开我的唇,脸上是一片懊恼之色。
怕他自责,我忙说:“我没事!”
他定定地看着我好一会儿,严肃地说:“快点养好身体!”
我一愣,又是扑哧一笑。
“好啊。”我说,“我一定将我的身体养得棒棒的,到时不管你做什么,伤口都不会再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