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凯尔显然是因为我三番两次的反复而疑惑了,此刻他皱着眉头,英俊的脸上满是愤怒。
默了几秒,我抬头凝望着他,轻启朱唇,缓缓道:“…你猜?”
凯尔脸色一凝,倏地松开扶着我的手,利用吸血鬼极快的速度,一下子消失在我的眼前,应当是追随他的主人去了。
我耸耸肩,为他无法理解我的幽默而感到一丝可惜。
“你叫西莎?”一直像雕像一样矗立一旁的简冷冷问道。
她大概是和卡特勒一样看不起人类的吸血鬼,面对吸血鬼的时候,嘴角还能带上一丝不屑的笑意,等轮到我这个人类了,就连个表情都不愿意给予?
这样的猜测令我的心里一阵不适,可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给我撑腰了,我当然不能任这性子说要你管。
当然,要我对她笑,我也是笑不出来的。所以,我只能学她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应道:“是。”
“跟我们走。”简微微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得不准备跟上,衣角却被什么拉住。
我回头,却见约瑟夫正拉着我的衣服,对简说道:“简,她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不得不说,约瑟夫装小孩子的功力有增无减,在他天真的语气和纯洁的眼神攻势下,简竟然点了头——当然,或许她也是考虑到我跑不了,跟我这个人类在一起污染她周围的空气,所以干脆将我丢给了约瑟夫。
我想说…你不能这样!
可在场的人中,我是最没有发言权的,所以我只能乖乖地牵着约瑟夫的手,在他几个手下的夹击之下向外走去。
“怎么办?明明已经放弃了,可我还是舍不得。”约瑟夫忽然说道。
…舍不得什么?阿森迈特家主的位置么?
因为不确定,所以这句“舍不得就去抢”我就含在了嘴里。
我当做没有听到,并不接他的话。
虽然我对他产生过怜悯之心,但那个时候他手断脚残地躺在我的怀里,脆弱又美丽:但现在,他又恢复了活力,完全不需要我的同情,同情他只会让我死得飞快。
但我忽然想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
“我的妈妈呢?”我侧头看他,急切地问道。
这一低头,我才发觉约瑟夫一直看着我,见我看他,他笑了笑,说道:“放心哦,西莎。你的妈妈我已经藏好了,谁也找不到她的。”
…我靠这是让我放心的话么?难道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他接下来说的话,很好地印证了这种想法。
“等到从沃尔图里回来,我就把你的妈妈还给你,好不好?”
“…好是好。”我有些犹豫地说,“可还有其他条件的?”
我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呢!
“没有啊。”约瑟夫无辜地看着我。
“真的?”我依然不信。对于变态,我永远无法给出我全部的信任。
“当然。”约瑟夫使劲点头。
我松了口气。
“不过——”
我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看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约瑟夫笑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如果西莎能爱上我就好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想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表情所表达的意思,因为下一秒,他又摇了摇头,轻轻蹙眉,“算了,这个要求大概太难了。我可不能养你的妈妈一辈子。”
顿了顿,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一亮道:“那就对我笑一个。”
咦,真的这么简单?虽然我不太信他,可问题是妈妈在他手里,主动权在他不在我,我除了选择相信,别无他法。
“…现在吗?”我纠结地问。
“可以啊。”约瑟夫轻快地回答。
于是,我活动了一下我两颊的肌肉,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算了,还是等到以后。”约瑟夫摇头,拉着我的手加快了速度,并不再看我。
我想这绝对不会是因为我笑得太难看了。
意大利和美国隔着一个大洋,最快到意大利的方法自然是坐飞机。
我不知道护照签证这种东西是怎么解决的——我想以沃尔图里这样的大家族,不会没有些歪门邪道——总之,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去意大利的飞机上了。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坐的是头等舱,并且将头等舱给包了。而且据我的观察,在头等舱服务的空姐似乎是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来历的——其中,她曾经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过我,毕竟我是在座唯一一个人类嘛。
这个头等舱的位置只有八个,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上了这里,事实上,这里只坐了我、约瑟夫、卡特勒、凯尔、沃尔图里家族的四人。其他小喽啰们,大概是在经济舱,或者是坐其他的飞机了。
头等舱不愧是头等舱,除了位子特别大,条件也十分豪华。每个位子前都有一张桌子。
飞机起飞,呆呆地坐了半小时后,我决定要找点乐子——到沃尔图里家族去肯定不会有好事,在那之前,我想我需要放松一下。
于是,我把约瑟夫找来,陪我玩最简单的纸牌游戏——小猫钓鱼。
这游戏完全靠运气。将纸牌打散,一人分一半,两人轮流依次在桌上放一张牌,按顺序排成一列,如有牌面数字相同的,就可以收走两张数字相同牌之间的所有牌。最后谁手中的牌最多,谁赢了。
约瑟夫表示只玩没有赌注没意思,我想了想,答应他谁赢了就可以让对方答应自己一个小要求——重点在于“小”。
第一次,我赢了。我让约瑟夫唱歌。他为难半天,最后唱了首一听就十分古老的,我肯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歌。反正我没听过,所以也不知道他唱走调了没,就鼓掌表示很好听。
第二次,约瑟夫赢了。他眼睛微眯,笑眯眯地说要我亲他一下。我想了想,觉得愿赌服输才是好同志,于是就当做是亲小孩子,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约瑟夫表示不满,但我耸耸肩,并表示这个要求以后不能再提。
第三次,赢的依然是约瑟夫。他眼珠子一转,让我跳个舞。我想了想,觉得钢管舞肚皮舞我都不会,最后站起身在过道里扭了一段秧歌。约瑟夫傻眼,问我那是什么,我表示那是来自遥远国度的神秘舞蹈,一般人是无缘得见的。约瑟夫嘴角微抽,不语。
第四次,我又赢了。想到前一次的仇,我让约瑟夫去凯尔面前表演一个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台词不用多,三句就足够。约瑟夫脸色青黑,斜了凯尔一眼,表示不愿意。我想了想,把凯尔换成了简,并表示愿赌服输才是好孩子。约瑟夫终于走到简面前,本色出演,调戏了她一番…我笑得前仰后合。
第五次…我们还没开始,简忽然过来,说也要玩,并且把凯尔也拉了过来,她还想拉卡特勒,但吃了个闭门羹。
正文 玩游戏玩出火的吸血鬼
人多了,游戏规则就要稍作修改。我加了一副牌,又规定一局结束的时间是其中一人手中无牌之时,此刻手中牌最多的即为赢家,可以要求无牌的人完成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由于前车之鉴,我强烈要求这要求不能让输者与其他人有肢体接触。约瑟夫表示不满,我两手一摊表示如果不同意你们就自己玩却,于是约瑟夫屈服了。
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次,赢的是约瑟夫,输的是简。约瑟夫让简唱首歌,简轻蔑一笑,空灵的歌声响彻头等舱,那美妙的歌喉,清亮的音色,让我差点就迷上她了。唱完,简似笑非笑斜了约瑟夫一眼,显然是在鄙视他之前的歌。不过约瑟夫不以为意。
第二次,赢的是凯尔,输的是约瑟夫。凯尔要求约瑟夫从飞机上跳下去,约瑟夫天真一笑不理他。我凑上去表示这要求有些不够“小”,所以不行,必须重新想一个。凯尔又说让约瑟夫自己捅自己一刀。我以同样的理由驳斥,并表示他再提这样的要求就要被驱逐出这个游戏。最后凯尔说让约瑟夫学狗叫。约瑟夫斜睨他,但笑不语。我抚额头疼中。虽然这个要求之前跟约瑟夫玩的时候我也很想提,但考虑到游戏的和谐性我还是放弃了。果然吸血鬼都是不懂和谐为何物的。我大手一挥表示老娘不陪你们这些没有娱乐细胞的吸血鬼玩了,但凯尔立刻就阻止了我,表示让约瑟夫喝掉三大杯咖啡就好。约瑟夫表示正好渴了,向空姐要了咖啡,咕隆咕隆喝得干脆。
第三次,赢的是凯尔,输的是我,期间约瑟夫起身上了三次厕所。待到凯尔提要求的时候,我操起桌上的一把勺子表示他要是敢让我学狗叫我就跟他同归于尽——猫叫猴子叫也不可以。凯尔楞了楞,提了个要求。然后轮到我呆了。
他让我去找卡特勒,告诉他我爱的人到底是谁。
我楞的时间有点久,凯尔便开始催促我。
我定了定神,咬牙站了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到卡特勒跟前,却像根柱子似的站着。
卡特勒仿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但我相信我们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他绝对不可能没听到的,一旦意识到这点,我觉得异常窘迫——他抬头看着我,面无表情。
可我注意到,他垂在一旁的手,握成了拳头,手上根根青筋暴露。
他这是在…紧张?
我好像忽然不那么窘迫了,可有些话我依然无法说出口,特别是现在这么多人盯着的情况下。
“我给你唱首歌。”我忽然灵光一闪,说道。
我想唱的歌曲改编自某市市歌,这首歌在我小的时候曾经夜夜伴我入眠。
“我们的爱,
是否存在,
痛苦的过往,
可否能挥袖全不在?
你是否爱,
我不明白,
造成的伤害,
现在可否
全都不介怀?”
我故意用了中文——英文难度太高——本来是抱着对方完全听不懂的心思。可当我唱着唱着,发觉卡特勒的神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之时,我忽然想起曾经去海洋公园的时候,他似乎表露过他会中文的事。
我的歌声戛然而止,我就想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彻底蔫了。
我想此刻我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虽然我用的都是疑问句,可这几句歌词听起来太像求爱了。歌声停了后又在原地站了三秒,我木然转身,走回了位置上坐下。
凯尔对于我的行为表示疑惑,他认为我没有完成他的要求。
我木然地看向他,无神地说道:“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不信你可以去问你主子。”
凯尔看向我身后,视线忽然凝住。
我缓缓转身,却见卡特勒正站在我的身后,神情莫名。
我心一慌,忍不住想找个地洞躲进去。
可我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卡特勒就伸手,将我拉了起来。
一瞬间,我有种他要杀我灭口的错觉——可到底为什么必须杀我,我又想不出来——可我终是没有向在场的人呼救,半推半就地跟着卡特勒走了。
卡特勒一直将我拉到了卫生间里,将门口的空姐赶走后,他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卫生间本就是单人用的,此刻挤进了两个人,自然显得很狭小。
我不得不和卡特勒靠得极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卡特勒的脸离我只有不到二十厘米,他的一只手撑在我的头顶上方,神色阴鹜地盯着我,开口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咦,他没听明白我唱的是什么?
心中涌上的不知道是喜是忧,我决定装傻,“就一首歌而已。”
“你当我听不懂中文吗?”卡特勒咬牙,诘问道。
…所以说,他还是听得懂的?
我觉得跟他说话,心情就像过山车似的,时上时下。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自己的情绪了。
“…听懂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来问我?”我低头,不去看他。心里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委屈的。被约瑟夫催眠,又不是我愿意的,之前那么表现,并不是出自我的本心,可现在我能解释清楚吗?解释了他就听么?就算他接受了这种解释,最后又能怎样呢?
…是啊,又能…怎样呢?
我想,我刚刚确实是冲动了。
吸血鬼和人类是不该在一起的。像爱德华和贝拉,虽然就是一个吸血鬼一个人类,但贝拉是可以被变成吸血鬼的。可我不行,而我的血也没办法让卡特勒变成人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可以,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变回人类呢?他明明是那么讨厌人类。
想到这里,我微微抬头,看着卡特勒的下巴轻声说道:“那只是游戏。你也听到了,凯尔提出游戏要求,我就做了,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下巴忽然被捏住,卡特勒的手劲有些大,让我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信。”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眼中却仿佛闪动着不朽星辰。
“…”我沉默片刻,垂了视线低声道,“不信就不信。反正我早说过,我喜欢的人是约瑟夫,之前我都是在骗你的。你要是…你要是非要怀疑,我也没办法。”
“…你哭什么?”卡特勒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语调却微微上扬,其中有看破了什么的得意和一丝我不怎么了解的情绪。
…我哭了?我竟然哭了?
我忙抬手想证实我没哭,可才抬到一半,卡特勒的手就伸到了我的眼底,不轻不重地抹了一下,轻嘲道:“你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信。”
他的手上,一滴晶莹的泪在卫生间的灯光之下闪了闪,像是一颗美丽的钻石。
我想一拳挥去,打坏他的可恶嘴脸。
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挥拳,也无法打中他的一片衣角。
“我信不信,也跟你没关系!”我大声道。
“怎么会没关系?”卡特勒任由我大喊,等到我喊完了,才悠悠地说,“自欺欺人并不可取。”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深吸一口气,我决定耍赖逃跑。
“放开我,我要回去玩游戏。”我挣开卡罗特的手,低头看着洗手台,底气不足地说道。
“游戏的惩罚还没结束,你怎么能走?”卡特勒伸手,用最简单的方法将我的视线拉回——再次捏住我的下巴,“说,你爱的人是谁?”
“约瑟夫!”我气急地说道。
“你爱的人是谁?”卡特勒眸光一闪,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依然执着地问道。
“都说了是约瑟夫了!”我依然维持着刚刚的答案,可语气却已经弱了下来。卡特勒的眼神尖锐通透,像是能看到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令我无处可藏。
“你爱的人是谁?”卡特勒问。
比执着我大概比不过他。更何况此刻很想逃离这种状况的人是我,反观他,似乎在卫生间里待一辈子也无所谓——这样的想法让我烦躁的同时,又有种小小的爽快——我这就算是把卡特勒和卫生间绑在一起了。
“…我的妈妈。”我只好改口道。
可卡特勒不罢休。
“你爱的人是谁?”他就像是一台复读机,冰冷地循环着同一个问题。他的面上很冷淡,声音也并不热切,好像他问的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我忽然觉得委屈极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站在制高点,逼迫我将自己的心思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任由他践踏?他是那么可恶,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欲.望,却从来不管其他人的感受。
我承认唱歌是我的错,我本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可他这样步步紧逼,到底是为了什么?看到我那么爱他,所以他很得意吗?这样就算是那么早之前报了我将他拖回家还泼内脏的仇吗?
“是你!这样总好了?”我哑声低喊道,情绪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我以为他会得意地讽刺我,或者冷漠地嘲笑我——那样我说不定会不顾两人的力量差距赏他一个巴掌。
可他却像是坏掉的复读机,依然重复着那一句话。
“你爱的人是谁?”
这简直像是一句魔咒。
处于爆发边缘的情绪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我抬头,透过眼泪织成的水帘,忽然悲哀地一笑,低声道:“…是你。”
是你,卡特勒。你是我上辈子加这辈子唯一动心的人。
——也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好像有一点点苦逼…
咳咳,文中的歌曲是杭州市市歌《梦想天堂》,我就给个链接,想看想听的童鞋可以点过去,也可以自己搜。
《梦想天堂》 ←可戳
正文 遭到拒绝的吸血鬼
卡特勒忽然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他一贯有的带着讽刺的笑。
“我知道。”他说。
“我知道你知道。”我静静地回答。
就算是变成了吸血鬼,人类的劣根性也没有消失。
他知道,可是他就是要我说出来,好像这样他就能赢得什么似的。
“然后呢?”我又问。
我想起那个有名的句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刻,我深深地觉得,这应该就是之后的发展了。卡特勒得到了虚荣心上的满足,他圆满了,于是我就没用了,可以哪来的滚哪儿去了——哦不,我还滚不了,沃尔图里家族的正在等着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我。
可当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其实我还是带着期望的。谁不会带着期望呢?没有绝望之前,任何的期望都是被允许的。
“阿森迈特家族主母的位置,你要不要?”他缓缓开口道。
…竟然不是我想象中的答案。
可当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后,我的期望还在,但我却不高兴了。
这可能是他在耍我,当我兴高采烈地说要之后,他可以说“要也不给你”;就算不是玩笑,这个问题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按人能活八十岁来看,一个只能当六十年的主母,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在那之前,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就会暴露出来。过几年,我会向衰老逐渐靠拢,可他依然是英俊帅气的美男子一枚,走出去会被人误会是姐弟恋,再过个几年,就是母子,又过几十年,又会变成祖孙。
我不要那样。而且,我想,他会在我年老色衰之前就不要我的。谁愿意面对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相貌在爱情中其实真的占据了相当大的作用成分。
我的思绪没有一刻这么清晰过,我忽然明白过来,其实好多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那些事情在萌芽阶段就被扼杀了。
抬手抹干眼泪,我试图让自己显得坚定一些。
“不要。”我抬头看着卡特勒,面无表情地说道。
卡特勒眉头一皱,似是没有预料到。
“你想要什么?”他低声问,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不悦。
“我什么都不要,谢谢。”我礼貌而疏离地点头,一转身就要开门。
然而门才打开一条缝,一只手就将门猛地推上,身后的气息猛地浓烈起来。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声音中满是愤怒。
大概是在愤怒我的不识好歹,又或许是愤怒于我的拒绝让他难堪。
可管他的呢,我为什么要关心他是不是尴尬难堪?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紧咬着拳头,才能不让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泄露我的哭泣,“不…我想要回到你没有咬我的那个时候去!”
没有相遇,之后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可我其实更想回的,是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平淡即是福。
身后的气息忽然暴涨,清晰得可怕。
我的下巴忽然再次被捏住往后转,连带着我的上半身也不得不转过一个弧度,脖子才不至于被扭断。
事实上,那一刻我以为他因为愤怒想扭断我的脖子。
可眼前忽然有阴影压下,我的唇上压上了两瓣冰冷的唇。他的气息有些混乱,啃咬着我的唇瓣,我吃痛,不由得张开了嘴,一段柔软的舌头便趁机滑了进来,毫无章法地在我的口腔中乱转。
我本该一口咬下,可上下颚却像是僵住了,任由他的舌头和我的纠缠在一起,带起不一般的快意。
我闭上了眼睛,心中却一片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抓着我下巴的手忽然松开,那因为我口腔中的温度而变得有些温热的唇舌离开了,我的肩上也忽然多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
也就是说,我被推开了。
撞在门板上,我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你不要后悔。”身后,卡特勒的声音显得异常冰冷而毫无起伏,就像寒冬的冷风,仿佛根根扎在人身上的细针。
“我…我不…不会后悔的!”我强撑着说完这句话,便猛地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可我没敢跑回舱里去。
最终我躲进了空姐的休息室和准备室。
看到我的时候,那位美丽的空姐很是惊讶。
“对、对不起,就让我待一会儿!我…我不会打扰你的。”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空姐愣愣地看着我,我想此刻我的红眼圈一定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