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澜也一脸惊恐地指着何枫晚道:“你明明是个男人,为何会穿上女子衣裳?我承认,我是喜欢男子,上回才会情难自禁轻薄了你,你你…你不可能是女子的,我上回明明摸到了!”她说着视线往何枫晚下身扫去。
何枫晚:“…”
赵一白:“…”
众人:“…”


第53章 潜入
若是没有赵以澜的这一番话, 或者说她单纯只是在辩解自己并未轻薄何枫晚,那么众人只怕会站在何枫晚一边,当即将赵以澜抓住。
何枫晚也很清楚,就算赵昊揭露他是个男子, 在他流几滴眼泪之后, 这些色令智昏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赵昊的话,也没人会来验他身,那可是对他这个美人的侮辱,谁会想要得罪他?因此他肆无忌惮。
然而他失算了。
当赵以澜以这样一种奇特的姿态揭露何枫晚的男子身份之后,众人心中的天平只怕会稍稍向她那边倾斜。
众人看向何枫晚的目光相当诡异,似乎想要从他那飘逸的衣衫之下看出那曼妙的身子究竟是雌是雄…
长久的沉默之后, 作为主人的赵一白开了口:“赵小兄弟,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何姑娘?她是男是女, 我心中自有数。”
这带着特殊意味的话一出口, 众人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暧昧和促狭。一个男人说很清楚另一人是男是女, 当然是…那个意思啊!
赵以澜捂着嘴惊讶道:“明知他是男人还…原来赵公子你也是同好?”
众人又是一愣,目光在赵一白和赵以澜之间来回转动。
李达讪笑:“莫非…赵公子早跟何姑娘成其好事?”
面对众人好奇又窥探的视线,赵一白搂住何枫晚的细腰, 微微笑着, 又看向赵以澜:“赵小兄弟, 我不知你为何会有那样的误会。何姑娘是我的红颜知己,不容你侮辱。”
众人都知道,赵一白只爱女子,并不好男色,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何姑娘无疑是个“姑娘”,而赵昊的话,只怕是为了隐瞒自己轻薄了何姑娘的事吧!
黄贯方才被赵以澜讽刺过,这会儿便有仇报仇,大声嘲讽道:“有人品行不端,被人撞破后却倒打一耙!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众人看向赵以澜的表情便有些不对了。
赵以澜心里忧伤地一叹,何枫晚当然是个男人,可赵一白却如此包庇他,结论只有一个:何枫晚也给赵一白下了蛊。若非如此,赵一白这样的种马直男,怎么可能为何枫晚这种同性的感情骗子打掩护?赵一白位置超然,有他的作证,没人会相信她的话。
她摇着扇子冷笑道:“我不知何枫晚是怎么骗过赵公子的,我所说的,都是实话,咱们身上有的,他身上一样都不少…”
就在这时,雅间门被打开,小二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一进雅间他就察觉气氛很不对,有些无措地呆站在那儿。几乎同时,一道人影从他身边闪过,闪出包厢,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还在等着赵以澜狡辩的众人是一脸懵逼:“…”跑、跑了?
赵以澜跑出雅间后一刻未停,飞快地下楼,无视了掌柜好奇的视线,飞奔回自己住的客栈。
赵一白被何枫晚下了蛊,她还狡辩个什么劲啊?不如省下力气逃跑要紧。她跟何枫晚可是有仇的,如今赵一白被何枫晚控制了,他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回到客栈后,赵以澜立刻跟掌柜说自己要退房,收拾了东西连马车都没驾便利落地离开客栈,跑到个无人的巷子取下千面,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又慢悠悠回到那客栈,装作十三岁小姑娘的模样,娇憨地说自己要住店。
掌柜说客房已满,新空出来的房间还在收拾,让赵以澜在大堂中稍作歇息等待,赵以澜自然没有拒绝,点了一桌简单的饭菜,边吃边等。刚空出来的就是她作为赵昊退掉的房间,这间客栈生意好,其他房间早住满了。
小二上了菜便退下了,赵以澜刚才在赵一白的筵席上都没来得及开吃,早饿了,这会儿便吃得津津有味。
吃不到一会,掌柜那边传来个声音。
“掌柜,有没有见过这人?”有人问,伴随着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
赵以澜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手中有一张画像,上面正是赵昊的模样,明明是一张扔进人群里就再也认不出来的脸,偏偏被人画得神采飞扬,又没有失真。
她想,这应该是赵一白的手笔吧。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跑得快,不然这会儿便要被堵个正着了。
掌柜眯眼看了会儿,点头道:“不久前这位公子刚退房离开。”
来的二人对视一眼,拿着画像的人再问:“他往哪儿去了?”
掌柜摇摇头:“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另一人道:“掌柜,这人品行不端,竟意图轻薄赵公子的女人…你可想起点什么?”
“居然敢招惹赵公子?这人也忒不要命了!”掌柜感叹了一声,连忙招来个小二问道,“天字三号房的那位公子,你见他往哪儿去了么?”
因为是不久前的事,小二想了想就说:“哦,那位公子啊!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原先是驾着马车来的,这回要走却没带马车,那马车还在后院停着呢。”
拿画像的男人急忙道:“快带我们去那马车处。”
小二知道这两人是在帮赵公子做事,也不敢耽搁,连忙在前引路,带着二人去找马车。
赵以澜神色自然地吃着自己的饭菜,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正在惋惜失去了一辆马车。
等她吃完,楼上房间已经收拾好,而那两人也没再从大堂里经过,或许是直接驾着马车从侧门离开了吧。
赵以澜到了房间便直接躺下休息,带着浓浓的郁闷进入梦乡。她做了个噩梦,醒来时已经忘记梦到了什么,光记得很吓人了。
如今她的处境,也确实跟噩梦没什么两样。
她这一次的任务,是帮祝晓曼得到赵一白的专宠,这有困难,但尚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然而,何枫晚出来一搅局,事情就变得相当棘手。何枫晚给赵一白下了蛊毒,在他的控制下,赵一白绝不可能专宠祝晓曼,她必须先帮赵一白解了蛊毒才行,而何枫晚早知她有办法解毒,必定会提防着她。还好,她不只有赵昊这一张脸,换张脸再接近赵一白应当会容易许多——也不知道赵一白对幼女有没有兴趣…
赵以澜上了街,边逛街边以小女孩的外貌换取旁人的信任和亲近,以此来套话。在逛完一条街之后,她得到了一个消息——何枫晚昨晚已进入春风苑。
赵以澜对于何枫晚的兴趣爱好,一向都不太能理解,好好的男人,偏要扮女人去骗取男人的感情,是有多讨厌“男性”啊,连自己的性别都讨厌上了么?她也懒得去想何枫晚入住春风苑的原因,他住进去后,行动上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她又观察了三日。
这三日,城里到处都有寻找“赵昊”的人,不过他们自然只能无功而返。与此同时,赵以澜也打听出来,这几日,赵一白都待在春风苑中没有出来,这跟他往常一向的习惯并不相符,旁人只当那位最近去的何姑娘魅力无穷,生生将赵一白留在了春风苑。只有赵以澜知道,这是何枫晚在提防她,怕她还在青沧县,怕她给赵一白解了蛊毒坏他好事。
初五端午这天,青沧县很是热闹,处处都是过节的气息。而赵以澜,却准备用千面换个身份进入春风苑——既然赵一白不出来,那么她就进去,正好也会会祝晓曼。
对于如何完成任务,赵以澜有两个想法。一是给赵一白解毒,再接近祝晓曼,取得祝晓曼的信任,帮着祝晓曼出谋划策,但这样一来,步骤多,耗时长,还不一定能成功;第二则比较大胆了,她想直接去接近何枫晚,无论用什么办法去说服或者欺骗何枫晚,让何枫晚控制着赵一白专宠祝晓曼,至少在祝晓曼这边看来,她是得到了赵一白的专宠,这个…应该也算是帮她完成心愿了吧?
而无论哪一种办法,前提都是要潜入春风苑中。若要进入春风苑,又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唯有女子的身份最合适。等到了里头,她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方案。
考虑到混入春风苑的时间不定,身上也不好带太多东西以免暴露自己,赵以澜先去了一趟城外小树林,找了颗树,在树下挖坑把用牛皮纸包裹着的银票,玉佩,秘籍衣服等东西都埋了进去,伪装好之后记下树的位置,便换了个模样,向春风苑走去。
赵以澜这回变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中等身材,样貌普通,小圆脸,看着有些亲切可爱。她给自己起了个特别普通的名字叫王小草,身份设定是父母双亡,流落到此,想要当个婢女糊口。
赵以澜想得挺美好,但真正施行时碰到了麻烦——春风苑管理庶务的曹嬷嬷不肯收她。
曹嬷嬷一边让身边的丫鬟赶人一边一脸嫌弃地说:“说想进来当婢女糊口,实则专想着往赵公子床上爬的女人多得是,你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模样,也敢肖想赵公子?”
赵以澜忙为自己喊冤:“曹嬷嬷,我,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对天起誓,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求曹嬷嬷开恩,给我条活路吧!我愿意做牛做马回报曹嬷嬷!”
“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如今苑内不缺人,你另寻出路去吧!”曹嬷嬷不耐烦地摆摆手。
“曹嬷嬷,我如今真是无处可去了,若你赶我走,我会饿死在街上的,求曹嬷嬷救我一命!”赵以澜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曹嬷嬷道:“别在我跟前装可怜,我见过的惨事多着呢,可不差你这一件,你快走,不然我让人打你出去了。”
“曹嬷嬷,求求您开开恩吧曹嬷嬷!”赵以澜继续哀求着,心里却有些丧气,看来今日是进不去了,白瞎了她5点好感度。她自己的身份已经惹了不少麻烦,便想着尽量能不用自己的身份就不用——她还记得先前听胭脂铺的小二说过,赵一白是许都来的,谁知道今后会不会在许都遇到呢?还是保险点换张脸的好——没想到这曹嬷嬷这么难搞,她花5点好感度换来的新身份也没法达成进入春风苑的目的。看来,她还是应该换张绝美的脸来当通行证!
在曹嬷嬷身边婢女的拉扯下,赵以澜半推半就往外走,就在此时,一道清丽的女声道:“怎么回事?”
这声音…赵以澜眉头一挑,然而循声看去时却已是一脸的期待祈求。
曹嬷嬷连忙解释道:“何姑娘,这丫头非要进春风苑当婢女,可如今苑里又不缺人,我便将她打发走了。”
何枫晚俏生生地站在那儿,面上带着温和亲切的笑容,正如赵以澜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他的目光在赵以澜的粗布衣裳上转了一圈,又落在她脸上,温和笑道:“你可是家中有困难?”
赵以澜忙低了头颤声道:“何姑娘,求您行行好吧!我父母双亡,若今日被赶走,就要饿死了…”既然何枫晚对外是善良温和的人设,那么她完全可以借用这点让他帮自己进入春风苑啊。
从曹嬷嬷对何枫晚的态度来看,只怕何枫晚已经得到了春风苑的实际控制权呢。估计是用蛊控制着赵一白,以此让其他人看到他对自己的不同,从而获得超然的地位吧。
何枫晚面上露出怜悯之色,叹道:“真是个苦命之人。你叫什么?”
赵以澜忙道:“我,我叫王小草。”
何枫晚点点头,对曹嬷嬷和颜悦色道:“曹嬷嬷,将她给我做婢女,您看行吗?”
曹嬷嬷一愣,随即笑道:“何姑娘可真是菩萨心肠,既然您都开口了,那自然行的!何姑娘放心,给我三天,我定会将她调教得规规矩矩给您送去。”
何枫晚笑道:“不必了,苑中的规矩,我亲自教她就好,不用麻烦曹嬷嬷了。”
“这个…”曹嬷嬷有些迟疑,这规矩都没学过的婢女,怎能直接送去何姑娘身边呢?这可是坏规矩的事儿!
“曹嬷嬷放心,这事我会同赵公子说的,想来他不会反对。”何枫晚又是一笑。
曹嬷嬷想到近来赵公子对何姑娘的千依百顺,连忙说:“是是,何姑娘尽管带她走吧。”
“小草,你可愿意跟着我?”何枫晚这才看向赵以澜问道。
赵以澜立刻激动道:“愿意,我愿意!”
——都已经跟曹嬷嬷说好了才问她,她还能说不愿意吗?
她原本只想着借何枫晚的人设进入春风苑,可没想到何枫晚竟然会直接把她要走,这事就有点麻烦了。她进入春风苑后,本打算先跟祝晓曼打好关系,再跟何枫晚套套近乎,如此才能以祝晓曼“战友”的身份请何枫晚“帮忙”,然而她要是一去就是何枫晚的婢女,有什么立场去帮祝晓曼?
但何枫晚都已经开了口,而她的人设也不能崩,当然只能感激涕零地表示欢呼雀跃。
赵以澜跟在何枫晚后头进了春风苑。
春风苑是赵一白金屋藏娇之处,是一座仿江南园林的建筑,小桥流水,曲苑长廊,精致典雅。何枫晚的住所,位于苑中湖边竹林之中,小院中只住了何枫晚一位美人,以及包括赵以澜在内的三个婢女。
赵以澜在竹林小屋中待了两日,每日里想的都是怎么找到祝晓曼,怎么完成任务。然而,她并没有时间偷溜出去找人,也不知道何枫晚是怎么想的,总喜欢叫她做事,就算没事也要让她陪在他身边,而且,他对除了她之外的两个婢女并不太客气,却对她和颜悦色,这便导致那两个婢女私底下总找她麻烦,不过分的她都算了,过分的自然也没让人占了便宜。何枫晚的这些举动,总让赵以澜疑心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故意折腾她,可千面毫无破绽,他不可能认出她的,她十分有信心,最终也只能暂且先观望。
这两日,赵一白总是会来到竹林小屋,晚上也总在这边歇下,但从不会留人伺候,另两个婢女私下里对于何枫晚的受宠表示羡慕嫉妒恨,可惜即便她们搔首弄姿,被蛊毒控制了的赵一白也从来都没有看过她们一眼。赵以澜怕何枫晚起疑,赵一白来的时候总是目不斜视,并无刻意接近赵一白的意图。
到了第三日,何枫晚支开了另两人,只留赵以澜一人伺候,在她心不在焉地替他捏肩的时候,他忽然抓着她的手臂一扯一转,赵以澜便倒在了他怀里,被他搂个正着。
一脸懵逼的赵以澜:“…”什么情况?
何枫晚开口道:“小草。”
他用的不再是一惯来的女声,而是清朗的男声!
他双眼紧盯着赵以澜的双眸,嘴角微微勾起,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那是一个神秘而充满魅力的微笑:“小草,如你所见,我其实是个男人,打扮成如今这模样也是迫不得已。今日我将我的秘密与你分享,希望你从今日起能将我当做一个男子看待,因为——”他挑起赵以澜的下巴,笑容又深了一分,声音却低哑下去,双眼中似有星光闪耀,“你很…特别。”
赵以澜:“…”我都长这样了你居然还要色诱我?


第54章 我的小草
知道得太多不好, 这个道理赵以澜早就明白,并且在今日又一次得到了验证。
——她该怎么在明明早就知道的情况下假装第一次听说从而做出震惊的模样?
赵以澜微微瞪大双眼,只当并未注意到自己此刻与何枫晚的姿势有何不妥,一脸震惊的模样:“何姑娘,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是男子?”
何枫晚抿唇一笑:“小草, 你可要亲自验证?”
他抓着赵以澜的手,向下摸去。
赵以澜猛然间缩回手,又挣扎着从何枫晚怀中逃出,踉跄着后退两步后似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何枫晚。
——还好她反应快没有碰到,不然手要烂掉的啦!
何枫晚好整以暇地看着赵以澜:“小草,你有什么想说的?”
赵以澜怔怔望着何枫晚, 心思电转,渐渐镇静下来仔细思索何枫晚的意图。他可不会无缘无故逗她玩, 今日表现如此反常必有原因。
首先, 他发现她的真正身份一事可以排除。千面的伪装无懈可击, 那可不是易容术,她变成男人的时候,是连男性功能都一起拥有了的, 旁人绝无可能发现破绽, 她的伪装不会有问题。况且, 若何枫晚真发现她就是赵昊,她现在早被他干掉了吧。
那么,何枫晚忽然对她暴露自己的真正性别,必定是出于他自己的考量。假设她只是一个普通少女, 何枫晚一开始向曹嬷嬷求情让她进入春风苑这点没有问题,何枫晚对她特别亲切,好得过了头,勉强可以解释为他觉得她投缘…然而,明明表现得对她很好的模样,却对她被另两个婢女欺负一事不闻不问,那就有些古怪了,他可不是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傻白甜,怎么可能对这事一无所知呢?他冷眼旁观一切的发生,甚至可以说,一开始的排挤,就是由他引导出来的。
那么为什么呢?他让曹嬷嬷放她进来,把她带到身边,却又任由其他人欺负她,如今又将他是男人这个惊天大秘密告诉她,究竟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如今人设可是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孤女,他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真对她一见钟情了?…相信这个她还不如相信他脑子被门板夹了呢。
暂时想不到何枫晚的目的,赵以澜便按着这几日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坚强隐忍的人设回道:“何…主子,我只是个婢女,不该我知道的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枫晚笑道:“这事是我让你知道的,你也应当知道。”
赵以澜沉默片刻,低头沉稳道:“不知主子要小草做些什么?”
何枫晚站起身,走到赵以澜跟前,抬手抓住了赵以澜的手臂,柔声道:“小草,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毕竟你在我心中,跟旁人是不同的。你无需做什么,我告诉了你此事,我们便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同进退,共富贵。”
“我,我一定会替主子保守这个秘密的!”赵以澜眼睛看着何枫晚那抓着自己手臂的纤纤素手上。也不知他是怎么保养的,皮肤细腻白皙,身子的骨架并不大,那一双手也如同女子般纤细如同青葱一般,任谁也看不出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
“那便好。”何枫晚那纤细的食指抬起赵以澜的下巴,笑望着她道,“这春风苑中,唯有你才是我真正信任的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的小草。”
赵以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了又忍才勉强忍耐下来。
她大概知道何枫晚是个什么意思了。应该是从那日春风苑门口二人相遇时起,何枫晚便对她起了心思——这不是说男女之间的那种心思,而是说,何枫晚打算给他自己找一个可靠的丫鬟。他热爱扮演女子,按照常理,身边跟着的也应该是丫鬟,可这丫鬟,必须在得知内情的情况下依旧对他忠心耿耿,又不能对外人露出半分破绽,因此这就对这一人选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何枫晚从最初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确认她符合他的要求,同时也开始建立她对他的“忠心”。他引导其他的婢女欺负她,是想看看她是否能冷静地处理这一切,她是否拥有他所期待的性格特点,而他如今“色诱”她——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最好办法,不就是让她爱上他吗?
想清楚何枫晚的目的之后,赵以澜又忍不住去想,何枫晚不是有能控制人的蛊吗?为何他不直接用在她身上,而是费那么大的劲布局请君入瓮?人心难测,他费这么大劲后还不一定能成功,为什么不选择百分百成功的方法?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他的蛊使用有限制,他没办法用在她身上。难道说,因为她曾经中过一次蛊,所以第二次的蛊就没办法再种在她身上了?不对,若是这样,何枫晚在下蛊失败的时候就会意识到她的身份有异,不该是如今的态度,他应该就没有尝试过。不是她的问题,那难道是蛊本身的问题?
赵以澜对蛊这东西实在不了解,各种虚构作品中对蛊的描绘也是多姿多彩,千奇百怪,蛊有什么限制,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给出个确切的猜想。不过,目前她倒是可以放心,何枫晚不会给她下蛊。先前她到何枫晚身边时也不曾担忧过这点,她不觉得何枫晚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她这个小人物身上,如今发现自己成为何枫晚的目标后,却又有足够多的信息让她放下心来。
“主子放心,小草只忠于主子。”赵以澜柔顺地回道,“若不是主子收留小草,小草如今已是白骨一具,小草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的秘密就是小草的秘密,小草不会告诉任何人。”
何枫晚满意地笑了,他低头,在赵以澜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的小草真乖。”
赵以澜垂下眼睑,憋着气做出羞红脸的模样。
何枫晚笑道:“你先出去吧。”
“是,主子。”赵以澜乖顺地应了一声,似乎不敢看他,转身走出门去。
刚离开何枫晚的视线,赵以澜就差点把自己额头搓破皮。这也太吓人了,她真是分分钟都要破功。
不过转念一想,何枫晚将她收入麾下,也不全是坏的,至少如今他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她别露出什么破绽,提出的“合理”要求,想必为了笼络她的心,何枫晚不会拒绝。何枫晚估计不会在春风苑待太久,那么让另一个女人成为赵一白的专宠便不会跟他有什么太大的利益冲突,这其中应当有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