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澜看着舒断念毫不心虚地说:“就这些。”
玉佩和那两千两银票,她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她就不信舒断念还能搜她身!
令赵以澜有悲有喜的是,舒断念并未再追问,反而注意起她的那条锦帕上。
他两根手指拎着锦帕,目光从“澜”字上面扫过,哂笑:“真难看。”
好看难看关你什么事哦!
赵以澜心里早已对舒断念怒目而视,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主上说得对。我这就拿回去藏好,免得污了主上的眼睛…”
舒断念把锦帕往桌上一丢:“知道就好,快收回去,太丑。”
赵以澜一脸憋屈地收回了自己东西,恭敬地说:“主上,我出去看看肉包来了没有…”
“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句句不离肉包?”舒断念语气十分嫌弃。
赵以澜道:“主上你是没饿过,当你饿了几天几夜,那肉包便是最美味的东西,给琼浆玉液都不换。”
舒断念有些讶然,他爹是血翼阁阁主,他自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自然不知饿上几天几夜是个什么滋味。面具下的目光惊异中似又带了一丝怜悯,是他疏忽了,赵以澜才几岁,独自闯荡江湖又怎么会一直顺遂?只怕吃了不少苦头。
“你先去吧。”舒断念开口,语气中带上了些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软化。
赵以澜便将“其实我也没饿过,但我能理解,我就是单纯爱吃肉包”这话吞了回去,转身走出屋子。
这一出来,赵以澜便发现贺齐家的马车竟然就在院子里,大概是舒断念手下的人驾过来的吧。而先前出发去找肉包的黑衣人,也已经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香喷喷的一大袋子肉包。
赵以澜看到肉包如同看到了黄金,立刻冲过去接过肉包,结果对方手一松,低估了肉包重量的她就差点没抓住那一大袋肉包,好在人家眼疾手快托了一把,才没有让肉包惨烈牺牲。
“谢谢你啊小哥哥。”虽然看不到这个黑衣人的脸,赵以澜还是冲对方甜甜一笑。
那黑衣人似乎愣了愣,这才低声道:“客气了,姑娘。”
在黑衣人的帮助下,赵以澜把肉包提到贺齐和大黄面前,又哀求地看向那黑衣人:“小哥哥,能不能先替他们解绑?这样也不方便吃呢。”
黑衣人为难道:“这…”
赵以澜道:“他们一个没武功,一个武功差得很,松绑了也逃不掉的,而且有武功盖世的小哥哥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武功差得很”的贺齐眼观鼻鼻观心,不是说他,不是说他,反正不是在说他…
大黄早就盯着肉包眼睛发直了,鼻腔不停涌入肉包的香味,他腹中的馋虫一个个跑出来作怪,惹得他不断分泌着口水。
赵以澜说得很有道理,黑衣人其实是认同她观点的,然而没有主上的命令,他可不敢轻易替人松绑。因此他摇头道:“若非主上下令,我等不敢松绑。”
赵以澜泫然欲泣地看着这黑衣人:“真不能通融一番吗?主上现在又不会知道…”
“本座不会知道什么?”这声音毫无疑问来自神出鬼没的舒断念,夜色中他的面具显得更为狰狞。
黑衣人吓得立刻跪下,不敢再多说。
赵以澜顿了几秒,肃然道:“主上不会知道,包括我在内的您的属下们对您有多敬畏,有多忠心。”
若非舒断念在场,那黑衣人非要给赵以澜竖一个大拇指不可。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果然他娘说得对,越是漂亮的女人,便越是危险。
即便明知道赵以澜是在胡说八道,她的话依然令舒断念十分愉悦,他说:“暂且替他们松绑。”
这话是对那黑衣人说的,他愣了愣忙道:“是,主上!”
赵以澜顿时明白过来,舒断念估计是听到了她和这位黑衣小哥哥的全部对话,然而看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跟她计较,果然还是她的马屁拍对了吧?说起来也真是的,他这才几岁,就这么爱听人恭维他,迟早要被人的口蜜腹剑给麻痹了,被人背叛陷害而不自知吧!
然而这些事就轮不到她操心了…
贺齐和大黄很快就被松了绑,面对一大袋子肉包,贺齐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如今身陷囹圄,还不知有没有命逃出去,他实在吃不下啊。
毕竟赵以澜说过自己爱肉包,这种时候便自然抓起一个一脸幸福地放进嘴里,还催促贺齐:“贺镖师,你快吃啊,愣着做什么?吃了这顿还不知有没有下顿呢,就别矜持了。”
贺齐:“…”他这不是矜持好吗!而且吃了这顿不知有没有下顿是什么意思?不要吓他好不好?
大黄就单纯得多,见赵以澜吃的开心,便也一手一个,抓起还热乎的肉包一脸满足地大吃特吃起来。
赵以澜吃了一个就发现,这肉包应当不是新鲜做的,这么点时间也来不及。估计就是哪个包子铺白日里卖剩下的,然后舒断念的手下或许是去威逼利诱了一番,深更半夜把人家老板叫起来把肉包热一热就拿来了吧,不然哪有这么快。
赵以澜意思意思吃了两个就饱了,随即便满脸慈爱地看着大黄狼吞虎咽地吃肉包,不停地说:“吃慢点,小心别噎着了。”
贺齐正拿着一个肉包吃,见到赵以澜的模样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若非岁数不对,他会觉得大黄是赵姑娘的儿子的!
好一会儿之后,大黄捂着肚子一脸满足地看着赵以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吃得好饱啊,谢谢神仙姐姐,我、我一直都想像今天一样吃肉包吃到饱…”
赵以澜笑得高深莫测:“我还要谢谢你呀。”
大黄果真一脸莫名。
而此刻系统面板已经更新。
宿主:赵以澜(成就点:4;好感度:21)
任务目标:大黄(已完成,下一任务:等待中。)
目标愿望:吃肉包吃到饱。
系统商城
看到21点好感度,赵以澜有种自己变成了富翁的错觉。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并未立即公布下一个任务,她还处于舒断念的控制之下,什么任务都是浮云啊!
这边吃完了肉包,那边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赵以澜和已经被重新捆绑好的贺齐和大黄依依惜别,跟随舒断念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城中虽然不实行宵禁,然而城门这会儿还关着,舒断念带人到城门不远处等着,所有人就地休息,等清晨城门一开便立即出城。
这一行只有舒断念坐着一辆马车,云水姝自然也被安排在了马车之中,赵以澜倒是觉得这样很好,有个云水姝在,她不用单独面对舒断念,放松不少。
大家各自休息,天亮之时,马车缓缓随着开启的城门驶了出去,原本做黑衣人打扮的一队人,各个骑在马上,露出了各自的容貌,免得惹人怀疑,不过并未让云水姝看到。
这一队人行得很快,一路往云水姝指引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顾府,给顾志谦请安的顾许和崔颖也得知了赵以澜已于昨夜不告而别的事。
顾志谦和顾许对赵以澜的印象不深,不过因为崔颖的关系才将赵以澜当贵客对待,因此对于她的离去并无太大感觉。
然而崔颖不同。
崔颖是赵以澜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平日里她跟赵以澜插科打诨,时不时出言嘲讽,可内心里,她是真正将赵以澜当做了救命恩人来看待的。这几个月来,因有赵以澜的陪伴,前途似乎一片光明,赵以澜帮助她实现了看似不可能实现的心愿,给了她的未来一个无限的可能。
她隐约是明白离别迟早要来到的,只是从未想过离别竟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令人猝不及防。
当顾许询问呆怔的崔颖在烦恼何事时,崔颖展颜一笑:“我只是在想,今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见以澜。”
顾许虽对赵以澜的印象不算深刻,但此刻还是顺着崔颖的话说了一句:“相逢总有时。”
崔颖释然道:“也是,总有一日,我定能再见以澜。”
另一边,车队离开肇州府之后,随行的人便都戴上了斗笠遮掩面容。
作为人质的云水姝自然情绪不高,除了必要的话,多余的话是一句都不说。赵以澜折腾了一宿也没怎么好好睡,这会儿靠在马车壁上半梦半醒,很是难受。
午间,车队停下进食,处理内务,赵以澜带着云水姝去解决个人问题,虽说暂时躲开了舒断念的视线,却不敢趁机跑。
这儿已经是荒郊野岭,也不知山中有什么毒蛇猛兽,她可不想刚出狼口又入虎穴。更何况,舒断念又不傻,若她没有及时回去,他肯定会来追踪她的,她怎么逃得掉?还有贺齐和大黄在舒断念的手下控制之下,她能跑得过舒断念回去救人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她连回去的路都不认识啊!
以及,目前还有个云水姝,若有机会,她希望连她一块儿救了。
沉默着解决各自问题之后,云水姝忽然开口:“你为何会助纣为虐?我观你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赵以澜一愣,随即都要热泪盈眶了:“云姐姐,你真是太懂我了!”
这回轮到云水姝怔住,她以为赵以澜会哀哀诉说什么苦衷,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么个反应。
“你…”云水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以澜抹着自己那并不存在眼泪的眼睛道:“云姐姐,我是真的很冤啊。之前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跟贺镖师是无意间救下大黄,才在他的请求下去看看救他的女子是否平安,哪里晓得会被你误会呢?至于后来遇到这个面具男人,就更是要抹一把辛酸泪了。我先前跟他结了仇,他这人很是变态,最喜欢让他的仇人为他做牛做马,叫他‘主上’,以此得到满足。贺镖师和大黄都在他手里,我也是没办法啊…”
云水姝皱眉听着赵以澜的哭诉,问道:“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又是如何得罪了他?况且,我看他对你十分纵容,并不像你所说的这般与你有仇。”说到底,她并不完全相信赵以澜的话,她自己有眼睛,会自己判断。
赵以澜有些扭捏,似乎不太好意思说:“这个,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云水姝皱眉。
赵以澜点点头:“我怕若我说出我跟他结仇的原因,他要杀我灭口的!”
云水姝看赵以澜说得认真,禁不住也严肃起来,她低声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我保证你说的话只到我为止,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真的?”赵以澜似乎仍然有些怀疑,但神情间已动摇。
云水姝淡淡道:“我是云渺派掌门之女,是未来的云渺派掌门,我不会拿自己的声名开玩笑。你若不肯说出真相,我也无法信任你。”
赵以澜似乎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凑近了云水姝小声说:“那我便说了,云姐姐你可要帮我保守秘密呀。”
“一定。”云水姝郑重道。
赵以澜低声道:“其实…我是撞见那面具男人有很特殊的性癖好!”
“什么?”云水姝对于“性癖好”这个词很莫名。
赵以澜解释道:“就是说,他很喜欢在房事上玩些花样,鞭打,滴蜡,捆绑…无所不用。”
云水姝虽然是个侠女,除了武功之外的其他方面好歹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养大的,赵以澜所说的这些,于她来说是最肮脏不堪的东西,她忍不住红了脸,觉得又惊讶又恶心。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云水姝皱眉道:“等等,若你撞见了这些,他为何不干脆杀你灭口?”
赵以澜叹了口气,目光悠远:“那是因为…我长得像他亲妹妹。”
云水姝顿时了然:“爱屋及乌。”
然而赵以澜接下来的解释注定要毁掉云水姝的三观,只见赵以澜目光复杂地看着云水姝道:“他对他的亲妹妹抱着不伦之情,他无法对他亲妹妹下手,便只能用残忍的手段折磨其他女人。我长得很像他亲妹妹,他才会手软放过我,只是…”她做出一副忧愁的模样,“只怕不知什么时候,他便会将我当做他妹妹的替代品了啊…”
赵以澜的话自然让云水姝震惊得双眼发直,等稍稍回过神来,她心中忍不住对赵以澜升起一丝同情,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可怜,竟遇到这样变态的男人!
第42章 磨镜之好
一般小说影视作品中, 总是会有说别人坏话却被人当场逮住的套路,因此赵以澜编排舒断念时虽十分认真,却还是分出一部分精力关注外界,她跟云水姝说话时压低了嗓音, 周围又相对空旷, 舒断念若出现,她立刻就能发现,因此并不怕他偷听到她的那些个话——他要是得知她背地里是怎么往他身上泼脏水的,非弄死她不可。
见云水姝已经信了七八分,赵以澜忙又愁眉苦脸地叮嘱道:“云姐姐,听到此处你应当明白我先前的顾虑了吧?此事太过惊世骇俗, 天理难容,若那面具男晓得我竟敢将此事告知他人, 我只怕下一秒便要被他杀死泄愤了啊!”
对于云水姝来说, 赵以澜的话确实是“惊世骇俗”, 见她这恐慌的模样,云水姝肃然道:“赵姑娘请放心,我既然已答应你, 便不会食言。”
赵以澜一脸感激:“多谢云姐姐!”
云水姝跟她有共同的敌人, 如此一来, 之后也能互相照看,逃离舒断念便更为容易一些。关于如何从舒断念手中逃离,并且还要他不去伤害贺齐等人,她心中有个隐约的想法, 然而实施起来困难重重,她得到了地宫之后再审时度势,寻一个可行之法。
或许是信任度高了,云水姝也略略说了些自己的想法:“天阳地宫危险重重,想必机关不断,九死一生,到时候我们必定能趁着那面具人疲于奔命之时找到机会逃走。”
赵以澜点点头,有些隐忧并未说出口。地宫里机关多的话,舒断念是疲于奔命了,她们俩也不见得能好啊,说不定还是先死的那一批炮灰…不管了,一切都只能等到时候再看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赵以澜和云水姝不敢再耽搁,准备回去车队。
赵以澜和云水姝二人都不是舒断念能完全信任的对象,因此虽因性别的关系暂时让二人离开视线,却时刻注意着这边,只要有一丝不对劲,他便会察觉。为了降低她们逃跑的可能,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脚镣,将云水姝拷上,令她只能小步走。
戴着脚铐走路毕竟不便,云水姝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踉跄,走在她身边的赵以澜见状,忙伸手抓她,这一抓,便把自己搭上了,二人双双倒地。
因两人离开的时间过久,舒断念慢慢踱过来,站在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地往下看。
他看到山坡下,赵以澜趴在云水姝身上。
两人正唇贴唇。
眼前的一幕对舒断念来说相当陌生,他先是感到茫然,毕竟磨镜之好在大梁并不多见——当然哪个朝代都不多见。随即,他心中涌上震惊和愤怒,提气冲去,瞬息间便来到二人身边,抬手将赵以澜的衣领一提。
“你们在做什么?!”他阴森森地问。
赵以澜踉跄在地上站稳,唇上仿佛还残留着云水姝双唇的柔软触感,她呆呆地看着舒断念,双眼猛地瞪大:“我…不小心摔了…”
她居然亲了一个姑娘!天啊啊啊!她可是笔直笔直的直女啊,居然亲了一个姑娘!
云水姝慢慢从地上爬起,面上也带着一丝茫然,面颊飞霞,低了头不敢看人,羞窘得很,心里又有些恐慌。
她的心跳得很快,这面具男对赵姑娘别有企图,见到这意外的一幕,只怕会暴跳如雷吧!
隔着面具赵以澜都能感觉到舒断念那杀人的目光,她只觉得欲哭无泪。
舒断念似咬着牙道:“不小心?”
他来得晚,只看到二人躺地上那一幕,并没有看到她们摔倒的模样,因此对于赵以澜的话是将信将疑。
赵以澜就差赌咒发誓了:“对啊,不信你问云姐姐!她被脚铐绊了一下,差点摔了,我拉了她一下才会…”
“云姐姐?”舒断念对赵以澜对云水姝的亲密称呼相当不满。
赵以澜真要哭了:“云水姝云水姝,我就随便那么一叫!”
舒断念盯着赵以澜看了半晌,抓着她手腕往前走去,又回头冷冷地看云水姝:“跟上。”
赵以澜只觉得舒断念抓着自己手腕的位置特别紧,都有些疼了,却只能干忍着,憋屈地跟上他的脚步。
这种乌龙事件是她想发生的吗?她也很绝望啊!
她回头看一眼云水姝,后者正低头慢慢跟在后头,刚才的乌龙事件对她似也有所打击。她一收回视线,就见面前一张放大的面具,阴森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你在看什么?”
赵以澜说:“…怕她跑了。”
舒断念冷哼一声,倒是不再说什么。
再度踏上归途时,舒断念和赵以澜依然坐进马车之中,然而云水姝却被舒断念丢给了他一个手下骑马带着。
赵以澜缩在马车一角,心里特别怜悯云水姝和她自己,却也对目前的状况无能为力。
傍晚,在山林间颠簸了许久之后,大路到了尽头,接下来的路只能步行。
赵以澜在马车上时不愿意面对舒断念,因此起先是装睡,装着装着真睡着了,这会儿精神还不错。
她下了车四下走动,舒展在马车上坐太久僵硬了的四肢。因要开始徒步,要有所取舍地带上一些东西,黑衣人们安静又忙碌,只有赵以澜最闲,还有空暇观察四周。
舒断念总共带了十个人,包括那个护法。那护法身形特别纤细,因此即便他蒙着面,赵以澜也能一眼就认出他来。还有那个帮她去找肉包的小哥哥,有一双意外清澈的眼睛,因此她也能透过他的面罩认出他来。其余人她就分辨不清了。
在马背上坐了许久,云水姝面露疲惫,坐在一旁休息,她是俘虏,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也不需要她准备什么东西带上。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一行十三人继续上路。
云水姝走在前头带路,身后是舒断念带着赵以澜,其后才是黑衣人们。一路寂静无声,大概走了快一个时辰,天色已黑,队伍才停下。
赵以澜苦着脸一屁股坐下,她娇嫩的脚底都走出了水泡,这会儿痛得不行,还只能憋着,这儿又没有她可以撒娇的对象。要是在许都家中,她还能跟素衣卖卖萌,叫叫苦。
“就在前面的山脚下。”云水姝道。
地宫入口已近在眼前,片刻之后他们便能到达。
赵以澜心中也不禁升起些许激动和好奇,地宫之中,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稍作休整后所有人又继续上路。
赵以澜忍痛继续往前,片刻之后,一行人在一棵三四人合抱都不一定抱得过来的参天大树旁停下。
“入口…应当就在这附近。”云水姝四下张望。
舒断念便下令,让所有人散开去寻找入口。
赵以澜觉得“所有人”并不包括自己,就很自觉地靠坐在树下,看着他们忙碌。
许久之后,所有人都一无所获。
云水姝被带到舒断念跟前,他冷冷质问道:“你该不会带我们到了完全不对的地儿吧?”
云水姝虽不想将地宫这等好地方让给这变态神秘的男人,可如今被人俘虏,自然是保全性命更要紧,在地宫一事上她并未说谎,闻言亦是冷声道:“我的同门还在你手中,又怎会骗你?”
“找不到地宫入口,我留你也没什么用。”舒断念话音极冷。他本就不怎么喜欢云水姝,先前路上又发生了赵以澜那件事,他对云水姝就更是不喜,这会自然就借题发挥了。
云水姝心中一紧,她茫然四顾,这儿便是她所得知的地宫入口,可怎会找不到呢?
眼看着舒断念要对云水姝不利,赵以澜忍不住紧张起来,连忙道:“主上,云水姝也不过就是得到地宫消息之人,她并未来过,找不到也是正常…”
舒断念冷飕飕地看向赵以澜。她居然还为云水姝说话?他顿时真正起了杀心,云水姝这人,他不想留了。
赵以澜瑟缩了一下,若不能找到地宫入口,云水姝只怕要被迁怒,还没进地宫呢,云水姝可不能出事!
赵以澜忽然啊了一声,一脸疑惑地说:“主上,入口会不会在树下?”
这地儿唯一醒目的就是她先前靠坐的那棵参天大树,实在可疑。
舒断念还未开口,他身边的护法便道:“树下已找过,并无可疑之处。”
赵以澜的目光却落在那棵树上并未移开。这棵树的根系相对发达,有小部分裸露在外。先前是她懒得思考,这会儿细细想来,最有可能的还是这棵树。按照传说,这地宫是数百年前所造,那时候这棵树应该还小,这会儿长大了,将地宫入口遮住了也不是不可能。
赵以澜道:“露在外头的树根下有没有找过?”
答案自然是没有。
于是,在舒断念的示意下,护法又带着几个人沿着树围一点点摸索排查。片刻之后,护法惊喜道:“主上,找到了!”
舒断念眉头一挑,复杂的目光看向赵以澜,半晌道:“澜儿真是聪慧。”
赵以澜无视了他的称呼,呵呵干笑:“我也是乱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