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梨突然眼睛一亮。
她想起了穿越前网络上玩的一个梗:上交国家。别人能把古董上交国家,她为什么不能把她的空间上交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
首先,她不会主动去接触天予派的人,她要利用他们赶来前的那段时间,再从圣尊口中多套点知识出来,顺便好好养白虎,看看能不能将它带出石镯。
而等到天予派的人来了,她就主动将石镯上交,说明一切。好处有好几个,一是可以给天予派的人留个好印象,二是这样才能将她“杀害”钱道长的事解释清楚,不至于顶锅,三是她不用再烦恼封印破不破、她会不会被圣尊残忍弄死的问题,如何加固封印,是那些道门中人应当头疼的事,她已经为世界和平做了一点小贡献,四是道门大派中一定记载了很多神奇的事,肯定比她满世界晃悠来得靠谱,她说不定翻翻书就能发现回家的方法了呢?
不过,如果真要“自首”,她还得把小黑安排好。她容得下小黑,其余人可不见得。
要考虑的事还太多,不过这个自首的想法却在赵小梨的心里落了根。她不再只有落荒而逃一个选择,多一份选择总归是好的。或许,事情也走不到那一步,但即便走到了她也做好了准备,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想着有两天没去骚扰圣尊,心情隐隐不错的赵小梨又留下小黑看着,自己入了石镯内。
白虎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黏她,她摸了它的毛好一会儿,小声问道:“白虎,圣尊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
白虎歪着头看她,看得她都快心虚了才摇头道:“我不知道。”
好在赵小梨并没有太在意,放下它便登上第五层。
“圣尊,我又来啦。”赵小梨盘腿坐下。
圣尊今天盘膝而坐,并不如上回那般慵懒,嘴角含笑,蓝黑色的双眸往她那儿轻轻一带,如同钩子似的差点把她魂都收走。
赵小梨定了定神,默念对美色的喜好乃是人之常情三遍,这才笑眯眯的、如同挑衅般看了回去。
她暗恨,可惜她这身子没长一张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面容,不然大家就互相勾引,看谁勾得过谁!
外貌这事赵小梨不敢多想,一多想就得想起她那失去的大长腿,真是饭都吃不下了。
这么想着,她就将一起带进来的绿豆糕掰了一小块下来,丢入嘴里。绿豆的清香汇合着糯米的香甜在口腔里回荡,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圣尊嗤笑:“总见你吃,却从不见你长肉,也不知都吃到哪去了。”
赵小梨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得意道:“我动脑子多,吃下的能量都供应大脑去了,自然就胖不了。”
其实她已经圆润不少了,多亏张小妹的厨艺好,她每顿都能吃两碗饭,她还指望着再长高个二十公分呢——虽然她迟早要会现代去的,但回去之前不代表她就不能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努力了。
圣尊轻飘飘地瞥了眼她的脑袋,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将嘲讽无限地放大钻入赵小梨的脑中。
赵小梨没有生气,她上上下下打量圣尊,那眼神没有一点掩饰,在看得圣尊发火前她疑惑道:“白虎因为饿而小了一大圈,那么圣尊你……莫非当年有变……好几丈高?”
她好险把变形金刚给咽了回去。说起来,她穿来之前大黄蜂的独立电影即将上映,她却恰好与它失之交臂。看预告片,大黄蜂忠犬得令人心动,试问谁不想拥有像大黄蜂一样萌萌的忠犬变形金刚呢?
“别将本座与白虎相提并论。”圣尊冷笑,“本座再待多少年也不会变。”
赵小梨双手托下巴看着圣尊:“真羡慕您这永远年轻的容颜啊。”
圣尊盯着赵小梨看了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间的冷气散去,悠然道:“本座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也能永远年轻。”
赵小梨眼睛一亮:“真的?”
但没等圣尊说下去,她就双手在身前比了个停止的动作,撇撇嘴道:“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不就是趁着我现在还年轻就杀了我,然后把我的尸体冻起来么?”
被抢答并没有让圣尊不高兴,他竟还点头赞许地笑道:“本座一向愿成人之美,定会让你死得很好看。”
赵小梨:我谢您全家了!替我向您全家拜个早年!
☆、第27章 失踪
赵小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蛋儿, 笑道:“我这样的黄毛丫头, 死也不会死得很好看,就不倒圣尊的胃口啦。”
她拿圣尊之前说的话来怼他, 圣尊倒是并不介意, 只是笑得愈发高深莫测。
对上圣尊那没有半点温度的双眸,赵小梨一个激灵,觉得今天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说了声“圣尊, 我有事先走啦”,便下了楼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 赵小梨过得着实有些舒心。
因为想好了如何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她心情舒畅, 而更令她高兴的是, 那支已经在她和小黑的“努力”下深埋地下将近十米的玉笔, 终于被捞了出来。
当玉笔成功飞出那个直径很小的深坑, 落入赵小梨的手中时, 她简直想抱着它给它一个深深的吻。
在这连续不断的练习中, 小黑对于真元的控制愈发灵巧,他很高兴自己的进步, 同时也更感谢赵小梨给的机会。
蓟沥县虽然不大,但也没有小到赵小梨足以和余一渺巧遇的地步,那天两人分开后就没再见过,而几乎天天来串门的贺莲香口中提供了不少八卦,说哪里哪里出现了鬼怪, 哪里哪里的鬼怪又被人收了。因为贺莲香亲身经历过鬼怪一事,从前不谈论的事也多了谈论的兴趣。
赵小梨隔两天就去一趟镇外的林子,因为这回有了爆炸贝、被她取名为“疯狂的指挥家”简称“疯子”的玉笔,即便遇上鬼怪,她的符箓也没有再损失一张。甚至因为无法用符箓一举消灭冒出来的鬼,她的战斗时间拉长了,这也给她增加了不少有用的战斗经验,不像是原先那样只懂得站桩,虽说还远远比不上余一渺的灵活,但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了。
“圣尊,我又来了。”
赵小梨笑眯眯地在结界前盘腿坐下,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大串小黑附身野兔帮她一起摘来的各种颜色的野花。她的手不算特别灵巧,但她也不怕露怯,便当着圣尊的面编织花环。
圣尊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甚至没送给赵小梨一个眼神。
赵小梨并不在意,她低着看着自己手中的野花,笑问道:“圣尊,昨日讲到鬼王与法印大师大战七天七夜,斗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刹那间山河变色、斗转星移,然后呢?”
圣尊终于张开眼瞥向赵小梨,表情很冷:“谁与你讲的七天七夜?”
赵小梨的惊讶特别浮夸:“诶?是我记错了吗?”
其实昨天她问起圣尊关于和法印那场战斗的事,圣尊没理她,她那时候也差不多到了离开石镯的时间,便没来得及追问,今天她一来就这么说,还不就是故意这样,好让圣尊理理她么?不然要骗动他说话可真的是太难了。
她没等圣尊回答,便立即道:“那就请圣尊赐教!”
圣尊望着她勾了勾唇:“你真想知道?”
赵小梨期待地点点头。
圣尊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朝她勾了勾:“那你过来。”
赵小梨摇头:“我不过去。”她又不傻,过去不就死了吗?
圣尊收回手,悠悠笑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便罢了。”
赵小梨想,他果然就是不肯说才故意这样的啊,明知她不可能靠过去。
圣尊的嘴有时候紧,有时候松,关于鬼界的知识,关于一些常识,他心情好的时候就说给她听,心情不好就理也不理她,但关于当年那场跟法印大师的战斗,他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提。
她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他也知道她知道了,但两人说到这类话题时要么打马虎眼忽略过去,要么只以第三人称来称呼“鬼王”,好似留了最后一层轻纱不愿意掀开。赵小梨知道她是顾忌着什么,而对方自然无所顾忌,她猜想他配合她的原因,只是因为无所谓吧。
“圣尊您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好勉强您说伤心事,这毕竟不厚道,那不如您教教我,一个无形鬼要怎么才能进化成有形鬼吧?”赵小梨道。反正跟圣尊的聊天以扯淡为主,想到什么说什么,谁叫她是个外行呢?
“不教。”圣尊一口回绝。
赵小梨道:“圣尊,您就教教我吧,我送您礼物!”
她手中的小小花环已经成形,她将那花环放在结界边缘,手指轻轻一弹,那花环便被轻柔地推了进去。
圣尊轻飘飘地瞥了眼那差强人意的花环,再抬眼看赵小梨时简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礼轻情意重!”赵小梨正色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您都看到了。您看这儿光秃秃的多难看啊,多点彩色的作为点缀,岂不养眼?”
“碍眼,拿走。”圣尊沉下脸冷冰冰地说。
赵小梨道:“要我拿走也行,您就告诉我怎么进化吧?”
圣尊一声冷笑,闭眼不理会她。
许久,这方空间一直被沉默所占据,片刻后赵小梨欢快地说:“圣尊,那我走啦!”
她飞快地跑下楼,圣尊这才睁眼,然后就见结界中,不知何时多了好几个歪歪斜斜的花环。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些花环上,随后他缓缓俯身,纤长的手眼看着快要落在花环上,却在最后关头停下,随后那手突兀地一握,所有的花环在瞬间完成了从盛放到枯萎,最终化为飞灰的全过程,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重新打坐,如同一块亘古不变的顽石。
赵小梨烦恼的是小黑的进化问题,他若一直是无形鬼,战力还是太差了点,他平常很努力,她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和实验他都愿意配合她,她也想替他找一条更平坦的路。
这天,贺莲香又来到张家,赵小梨恰好也在。贺莲香说起了距离她家一条街的一件怪事,那家的姑娘,一夜之间就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家人已经报官了,可官差来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们有没有请余道长去看过?”赵小梨插嘴问了一句。
贺莲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好了。”
第二天贺莲香慌慌张张就跑来了:“余道长也不见了!”
赵小梨心中一惊,余一渺出事了?
她连忙将贺莲香按在凳子上,询问道:“什么情况?说仔细点。”
贺莲香接过张小妹递过来的水,咕噜噜喝完,这才急促地说:“昨日我不是说今日去问问嘛,原来余道长前天就去找过他们了,可原本说好的,无论能不能找到人,昨日都会去找他们,可昨日余道长却失约了,他们去余道长告诉他们的下塌处问过了,余道长前一晚根本没回去,今天也没人见过他!”
“他要么正追查到关键时刻,要么就是出事了。”赵小梨低低地说,她不愿意相信后者,但她不得不认为,后者才是可能性最高的,以她对余一渺的认识,他是个守信的人,他的失约,一定意味着出现了他无法掌控的意外。
赵小梨道:“莲香,麻烦你带我去丢女儿的那家人。”
贺莲香迟疑道:“赵姑娘,会不会很危险?”
余一渺当时的本事,贺莲香亲眼所见,因此她觉得如果余道长都出事了,那么就说明背后的鬼怪很强大,她担心赵姑娘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赵小梨道:“危险肯定有,但余道长是个好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目前大概也就我能想想救他的办法了。”
她不认识余一渺的师长,没法找他们求援,而这座县城里的其他修道者,她还从没有见到过——不包括那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薛柳——唯一能指望的,唯有她自己。
赵小梨决定的事,张家兄妹和贺莲香都阻止不了,贺莲香便带着赵小梨去了那户人家,张家兄妹有些不放心,便跟着一起去了。
乍一看到这么多人,女儿失踪的那对夫妻吓了一跳,待看到贺莲香,听她说明原委,夫妻二人才哭哭啼啼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的女儿失踪的那晚,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们跟平常差不多的时间睡下,女儿的爹睡得浅,凌晨听到外头有动静便起床查看,结果就发现女儿的房间房门大开,而里头已没了人,他们当即出去寻找,惊动了街坊,然而他们的女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迹。
之后他们报了官,可官差也搜不出任何线索。余道长就是这时候找上门的,他认为是有鬼怪作祟,将他们的女儿带走了。他们本也不信,可余道长表现出了足以令人相信的神通,再加上他们也绝望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请余道长帮忙寻找。余道长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但他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们再没有任何寻找到女儿的路,只剩下绝望。
赵小梨道:“我恰好也有些本事,麻烦二位带我去你们女儿的房间看看。”
夫妻二人此生只有一个女儿,早已绝望到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因此听赵小梨这么一说,他们便立即领着她去了一个房间。
赵小梨让所有人都出去等,而她将小黑叫了出来。
“小黑,你看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古怪?”她吩咐道。她自己对鬼是没有任何感知的,因此只能靠同为鬼的小黑。
小黑从玄天宝鉴里飘了出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最后回到赵小梨身边,失落又自责地说:“仙姑,小黑无能,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赵小梨点点头:“那么可以肯定,对方是个比你厉害的鬼吧?”
小黑赞同道:“厉害得多。仙姑,您一定要小心啊!”
赵小梨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小不小心,而是根本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小黑重回铜镜内,赵小梨离开房间,对那对夫妻道:“那位余道长住在哪里?”
夫妻二人给了个地址,赵小梨便先安抚了他们几句,和与她一道来的人离开。
等出了院子门,赵小梨对张家兄妹和贺莲香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
张大勇不同意:“赵姑娘,人多力量大,你一人就怕出什么意外。”
赵小梨道:“对方不是人,是鬼。人再多,也派不上用场。”
赵小梨这话虽然直白,说得却是实话,更难听的话是,他们一起去,万一遇到了鬼,还是累赘。
张大勇和张小妹对视一眼,明知自己三人帮不上忙,便只好跟赵小梨道别,叮嘱她注意安全,便与贺莲香一道回去了。
余一渺住的是一间普通的客栈,赵小梨说找余道长,店小二只说好几天没见到人了,却不肯让赵小梨去看他住过的房间。
赵小梨拍了拍铜镜:“小黑,出来。”
小黑从铜镜里钻出小半个身体,对店小二嘿嘿笑道:“我家仙姑吩咐的事儿,你也敢推三阻四?你的小命不要了?!”
不得不说,小黑恐吓人确实很有一套,一边威胁一边变化形态,那虚无缥缈的模样吓得店小二一个激灵,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刚要尖叫,小黑蓦地俯下身,那团被拉得细长的黑影近距离地俯视对方:“你敢叫,我就让你这辈子到此为止了!”
店小二果然吓得慌忙捂住嘴巴。
赵小梨拍了拍铜镜,故意斥责道:“小黑,你怎么回事?我们是好人,怎么能动不动就威胁人呢?快回去。”
“是,仙姑,是小黑的不是,小黑这就回去了。”说完他回头狠狠瞪了那店小二一眼,这才缩回了铜镜里。
其实他这一团漆黑根本看不出来正反面,但当他狠狠瞪人时,店小二真的感觉到对方给予的那种威胁感,哪里再敢造次?
赵小梨和小黑唱完红白脸,她温和地看着店小二笑道:“抱歉,我的仆从性子比较急,您担待些。”
店小二慌忙摇头:“不敢不敢!”
赵小梨道:“失踪的那位余道长是我的朋友,我十分担心他出了事,因此只好麻烦您带我去他房间看看,我只看看,不会乱来的。”
“是是,小的这便带您去!”店小二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就算她明说要把房间拆了,他也只能笑眯眯地递上锤子啊,这样有神通的大人物,他得罪不起!
二人间的一切都发生在角落,此刻客栈里人并不多,再加上赵小梨刻意的遮挡,并没有人发现她和店小二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小梨跟着店小二来到余一渺住过的房间,店小二将她带到,立即便逃出了门,赵小梨也不管,先将小黑叫了出来,让他帮忙一起看。
这就是个普通的客栈房间,里头的大多数东西都在原位,属于余道长的私人物品很少。刚才店小二在路上说了,因为这位道长提前付了五天的房费,因此这个房间他们一直替他留着,并没有因为他的失踪而收回房间,更没有让人进来过。
赵小梨只找到了余道长的一些换洗衣裳,他的那些法物都不在,除此之外,他也没有留下纸条之类的东西。
小黑绕着整个房间兜了一大圈,连房梁上都看过了,可却一无所获。
“余一渺应该不是在这里失踪的。”赵小梨道,“我们回去,从那家人家里开始找起,多问问周边的人,确定余一渺的行动轨迹。”
小黑连连点头赞赵小梨机智过人。
赵小梨心情不好,也没搭理他,兀自思考着该怎么寻找到余一渺。
在询问了整整一个半天后,赵小梨累得腿都快断了,却没多少收获。余一渺从失踪者家里出来后,有人看到过他,但目击者不超过四个,后来他就不见踪迹了。也不知他是刻意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踪迹,还是那时候他就已经被人掳走了?
眼看着天快黑下来了,赵小梨先回了家,只是她刚到家门口,就见张大勇和张小妹冲了出来,二人身边还跟着贺莲香的父亲。
“怎么了?”
几人脸色都不大好,张小妹回道:“贺伯父说莲香姐一直都没回家,可下午我们早早就跟她分开了!”
张大勇白着脸自责道:“是我不好,我该送她回家的……就隔了一条巷子,就一条!”
贺莲香脸皮其实还是有些薄的,跟赵小梨分开后,张家兄妹先送她回家,她却不让二人送她到家,而是在距离家里一个巷子的地方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张家兄妹觉得这点路就到了也没多想,听了贺莲香的话,谁知这一别她就没再出现了。她家里人等到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女儿回来,平日里贺莲香都是早早就回去,他们察觉不对,便分开寻找,贺家当家的来了张家,而马氏则去了其他贺莲香常去的地方。
“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赵小梨咬了咬牙,“我们先去她最可能失踪的那条巷子看看。”
贺家当家的知道赵小梨的本事,对她的话并无异议。一行人匆匆赶去贺莲香最可能失踪之处,那条巷子并不长,一眼就能望到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色黑下来了的缘故,显得格外阴森。
赵小梨轻轻拍了拍铜镜,小黑便趁着夜色钻了出来,隐藏在黑暗中游走在巷子里,她示意其余人留在巷子口,她自己往前走去。
她依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不一会儿小黑也回到了铜镜中,小声道:“仙姑,我有感觉到一点不妥,但并不能指示对方离开的方向。”
赵小梨皱起了眉头。
余一渺、贺莲香,她的朋友们一个个失踪,她虽还能保持冷静,但也同样心急如焚。她不知道那个“鬼”抓他们是想干什么,如果是想吃……
她心头一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种可怕的可能性。
“这里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赵小梨道,“你们结伴寻她,我跟你们分开,去别的地方看看。”
张小妹道:“赵姑娘,我同你一起吧!”
赵小梨道:“不必,你跟你哥在一起吧,你们千万不要走散了。我有法宝傍身,不用担心我。”
赵小梨这么说了,张小妹自然没可能坚持跟她一块。
一行人分开后,赵小梨独自一人走在渐渐黑下来的街道上。路上行人已变得很少,即便有,也是在匆匆赶回家的路上,不会过多驻足。蓟沥县并没有宵禁,但也没有繁华的夜市,唯有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在城西的集市上会有夜市,而今日并非夜市日,整个城市都在沉寂下来。
赵小梨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在瞎走。她认为像这样瞎找能找到人的概率约等于零,所以说,她找不到人,自然只好换一个角度,让别人来找她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拒绝了张小妹的陪伴,如此才能将暗中藏的“人”引出来。
赵小梨有点怕黑,也有点怕独自一人走在漆黑的路上,如今是因为有小黑的陪伴,再加上她还有满身的法物,有足够的胆气,才能镇定地继续前进。她对她剩下的那些符箓有着充足的认识,在这个小县城里,有能跟她的银色符箓相抗衡的鬼的概率很小,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她才敢以自己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