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兮连忙说:“二表叔,不必了。他们也并未做错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若如此兴师动众,反倒显得我得理不饶人。”
反正她当时就怼回去了,那时候的些微不痛快,早随着对方吃瘪而消散得一干二净,根本不必他这个长辈再来多此一举。
“兮丫头倒是心胸宽广之人。”孟世坤倒没再坚持,笑道,“那二表叔也不打扰你了。”
他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就好像真的只是来替子女道歉似的。
然而,他一个侯府嫡次子,用得着跟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亲如此客气么?
甄兮蹙眉,一转头便发现孟怀安正望着自己。
她招招手,示意孟怀安过来。
孟怀安立即走近。
“怀安,你对你的父亲……”甄兮顿了顿,她有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她对原书的情节细节记得并不清楚,只隐约记得孟怀安的母亲当初是被半强迫留在孟世坤身边的,因此对孟世坤的观感并不好,私心上来说,她也不愿孟怀安与他父亲太过亲近。
但,孟世坤毕竟是孟怀安血缘上的父亲,她不知道孟怀安是怎么想的。
孟怀安却明白了甄兮的未尽之语,他将对孟世坤的恨意和厌恶压下去,双眼定定地望着甄兮,水润双眸中似乎满是脆弱的依恋:“兮表姐是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意思是,生死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上章你们猜打鸟打猫的,怎么就没人猜打人呢!男主还是慢慢在学聪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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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leaves童鞋和阎玉绯童鞋的地雷,亲亲你们~


第24章 冬至
甄兮轻拍了拍孟怀安的肩膀,没有去纠正他的话。
等时候差不多了,她会告诉他,他将来会有一个十分疼爱他的表哥,他不再是没人疼的小可怜。
冬至快到了,甄兮也收到了侯夫人那边的邀请。
之前十一月初的团圆家宴,她称病没去,这冬至宴,她不太好推脱。毕竟最近她稍微招惹了点事,还是应当再去侯夫人面前晃一晃,让对方记起她的乖巧懂事和体贴,万一有个什么,也能继续当她的靠山。
在孟世坤跟孟怀安说过话之后,他似乎终于记起他还有这么个儿子,让人送了点纸墨书本来,可见他知道孟怀安在风和院都做了些什么。
东西直接送到了风和院,孟怀安当时没说话,在下人离开后才垂着视线恹恹地说:“我不想要。”
甄兮劝道:“为什么不要?这是他欠你的,你就收着。谁说收了他该给你的,你就得念着他的好了?”
这话甄兮是避开了香草和青儿说给孟怀安听的,她并不觉得生恩就大过天了,总有些父亲禽兽不如。
人不该被身份标签给束缚了。
她仔细想过了,这时代孝道依然是统治阶级控制社会维持社会稳定的工具,但孟怀安将来的靠山十分厉害,也算是权利中枢的一员,那么趁早改变他“孝道大过天”的想法,没什么不好。
她不希望他将来被“憎恶父亲”和“毕竟是父亲”这两种矛盾的情感折磨。
孟怀安略有些惊讶地看着甄兮,他想到兮表姐的想法可能与众不同,但没想到她竟如此坦然说给他听。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逆不道,如今听到兮表姐与他有差不多的想法,他就觉得多了分安全感,好像再也不怕会被人所不容了。
“我知道了,兮表姐。”孟怀安轻轻点头,“他给的,我都收下。那是我该得的。”
而孟世坤不想给的,他也要。
现在的他还很弱小,但没关系,他迟早会强大起来的。
见孟怀安轻易便接受了自己的说法,甄兮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叹。过去的十几年,没人好好教他,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任人勾画。
她再一次提醒自己,应当以身作则,让孟怀安学点儿好的。
想想以前她在孟怀安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同模样,她有点惭愧,孟怀安若跟着她学,成不了正直的人。不过问题也不大,普通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缺点,在大是大非上别出问题就行了。
孟世坤虽让人送了东西过来,但冬至宴依然没让孟怀安去参加。
好在孟怀安同样没放在心上,照旧天天跟甄兮一道看书习字,十分用功。
甄兮与孟怀安接触得越久就越觉得他十分聪慧,很多东西她说一次,他就能举一反三,以至于她生出危机感的同时,也在心里骂孟世坤埋没了这样一个好苗子。
再想想看孟怀旭,甄兮觉得,一定是孟怀安娘亲那边的基因遗传得好。
冬至那天,下了雪。
跟那之前的一场小雪不同,这雪从凌晨开始下,一直到下午也不见停,路面上很快便堆了一层积雪。
整个世界,被银雪覆盖,似是换了天地。
甄兮一直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才准备出发,走之前她对孟怀安说:“怀安,你在这儿再待会儿吧。”
今日太冷了,她虽给了孟怀安一些炭,但想来肯定没有她屋子里烧得暖和,不如再暖会儿,回去就直接睡了。
孟怀安哪有不应的道理,等甄兮和青儿离开了风和院,他才回屋子继续看书。
香草留下照应孟怀安,她大大咧咧的,一点儿没意识到,在甄兮走之后,那个腼腆爱笑的青年,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整个人好像由一团温和燃烧的火,变成了散发寒意的冰。
没人出声,香草靠在柱子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还打起鼾来。
孟怀安扭头看她一眼,有些厌烦她的鼾声,故意拿起镇纸重重放下。
砰的一声巨响,然而香草却没被吵醒,反而睡得更香甜了。
孟怀安气得又接连敲了两下桌子,却依然叫不醒香草。
他瞪了香草一眼,只好努力屏蔽这恼人的鼾声,继续看他的书。
雪依然在下着,甄兮走得很小心。
心湖已经被冻上了,想来再不会有人失足落水。
甄兮走的是东苑这边,刚巧见孟昭曦出来,便扬声招呼她,二人随即同行。
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侯夫人的乐天居,里头已有了些人,甄兮一眼扫过去,便发觉人来得很齐,甚至连关禁闭本不该出来的孟怀璧也在。
她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便没太在意。
前段时间落水后生病的孟昭雅如今看着气色比那日来找她麻烦时还更差一些,见了她,立即转开视线,人也往另一个方向侧了侧身,显然对她有心理阴影了。
甄兮浅浅一笑,本该如此。
令甄兮眼前一亮的是韩琇。
韩琇今日也跟她一样穿了素色袄裙,无论是头上的首饰,还是脸上的妆容都十分简单。她静静地站在她母亲身边,端的是大家闺秀风范。
甄兮不禁赞许地点头,这段时间下来,韩琇学她已像了个七八成,可见韩琇在模仿一事上还算有天赋。
只不过,韩琇一见到孟怀彬便眼睛一亮,这种情感可就跟她完全不一样了。
孟昭曦突然凑过来小声道:“表姐,琇表妹……是不是在学你?”
平日里大家时常在一起,虽觉察出韩琇的表现跟以往不太一样了,虽有些怀疑,但没直接往那个方向想,如今韩琇花心思装扮了一番,那种既视感便很强了,让人无法忽视。
“我也不知。”甄兮没承认自己那几乎被验证了的猜测,“琇表妹如今这般恬静,挺好。”
孟昭曦再看了眼韩琇,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冬至宴很快便开始了,甄兮坐在了孟昭曦身边,韩琇在她另一边。韩琇的父亲也来了,带上了她的弟弟,才六岁的韩钰,不过他们一家人没坐在一起,除了韩琇之外,都在另一桌。
侯夫人的身体一直很硬朗,说话时依然中气十足,在侯爷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她也说了些吉祥话。
宴席正式开始后,甄兮便跟上回一样,自顾自地吃起了东西。虽说大厨房不曾慢待了她,然而论美味度,肯定是今晚这精心烹制的筵席更好吃。
她有些遗憾,怀安吃不到这些好东西,汤汤水水的,并不适合带回去。
然而转念一想,将来他迎来他表哥那么大一座靠山后,想吃什么便能吃什么,便不再多想。
筵席过半,甄兮差不多吃饱了,便更多地跟孟昭曦低声交谈。
孟世英和孟世坤两兄弟与侯爷一道喝酒说话,很是热闹,二人的正室夫人倒不像是他们一样热络,自管自的。两房的妾室各自围在正室身边,有谄媚的,有不对付的,还有沉默寡言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
侯夫人身边,韩琇的母亲孟君芝正在讨好着她,而侯夫人则漫不经心的模样,偶尔回应一下便让孟君芝露出笑容。
小辈里面,孟怀旭拉着孟怀彬非要往侯爷那边凑,孟怀彬不想喝酒就不愿意过去,二人在争执,但依然在玩闹的限度内。孟怀璧乖巧地坐着,好像并不在意周遭的一切。
孟昭雅身边坐着孟世坤的庶女孟昭萍,后者面上带着讨好的笑,不停夸赞着孟昭雅,孟昭雅却爱答不理的样子。
孟世坤的庶子,尚不到十岁的孟怀星长了双讨喜的灵动双眼,正缠着他的姨娘朱喜儿说着悄悄话,说得朱喜儿满脸笑容,不停夸他嘴甜。
韩钰跑来跑去玩得开心,却把跟着他的奶嬷嬷累得够呛。
甄兮没有喝酒,看着这一幕却觉得有些微醺。
不去看这些人私下如何,单看这样合家欢的一幕,便足以令人欣羡。
一家团圆,真好啊。
不自觉地想到自己在现代的父亲,甄兮只觉得脊背窜上凉意,闭了闭眼想将那些血腥绝望的画面从记忆中除去。
但很快,她意识到脊背上的凉意并非她的心理作用。
她听到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说:“表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您饶了奴婢吧!”
她刚转头,便看到身后一个脸生的丫鬟跪在地上,抬起手便啪啪啪自己打脸。
甄兮:“……”打自己前,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孟怀安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回去了。
香草在他离开时依然睡得香甜。
他遥遥地望了眼乐天居的方向,径直回他自己居住的院子。
汤嬷嬷并不在院子里,毕竟下了雪,外头实在太冷了。
孟怀安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便察觉到了不对,里头有人。
他忙走进去,竟看到汤嬷嬷就站在那儿,而她的手里,拿着他初次见到兮表姐的那天,从她那儿顺回来的帕子!
汤嬷嬷本就是在等着孟怀安,见他回来,立即嗤笑道:“安少爷还舍得回来啊!”
她曾被孟怀安短暂地吓到过,然而那之后二人基本没什么交集,久而久之,汤嬷嬷便将当初被孟怀安盯着看的恐惧给忘了,甚至嘲笑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被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吓到。
因孟世坤将东西送到了风和院,汤嬷嬷也不知孟怀安如今已重新回到主子们的视野中,对待他的态度慢慢又回到了从前。
“不知这是哪个贱蹄子的东西?私相授受啊,安少爷胆子可真大!”汤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今日冬至,别人都得了赏银,偏她没有,她独自喝了点小酒后便越想越气,走进孟怀安的屋子翻箱倒柜,竟被她找出这个女子用的帕子,这帕子还是被藏在枕头下的!
孟怀安的脸色阴沉极了,直勾勾地盯着汤嬷嬷道:“还给我!”
汤嬷嬷大笑:“老奴偏不还,安少爷能奈我何?”
孟怀安咬了咬牙,没再与她废话,直接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1号就V啦,提前说一下。V后要不了多久我就让女主死给你们看……
本章依然是留言前50发红包。说起来上章是不是抽了有读者看不到?留言直接砍半,太虐了orz


第25章 意外
甄兮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侯夫人的注意。
侯夫人看了过来,她身边的邢嬷嬷不用她多说,便走过来查看。
甄兮半个背都被淋湿,一开始她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等那丫鬟啪啪啪打起脸来,她才感觉到刺骨的凉意。
她一边冻得肌肉忍不住颤抖,一边懊恼,她躲开了孟怀彬,躲开了韩琇,躲开了孟怀旭,没想到竟躲不开一个小丫鬟?
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事发突然,孟昭曦楞了会儿才面露担忧:“表姐,你……你没事吧?”
冬日里衣裳穿得不少,屋子里虽置了炭,考虑到换衣裳不方便,炭盆放得并不多,因此所有人都只是将披风取下罢了。衣服厚,弄湿了只是冷,若是夏日,怕就要走光了。
“没事。”甄兮镇定地说。
只是她一向怕冷,虽力持镇定,说出的话却带着颤音。
她这身体确实弱了些,她得赶紧换衣裳去了。
“表小姐,这是……”邢嬷嬷看到甄兮身上的狼藉,脸色微变,忙道,“快随奴婢去换身干爽的衣裳。”
邢嬷嬷扫了还在打自己巴掌的丫鬟一眼,没说什么,自有跟着她的大丫鬟会妥善处理,如今天凉,屋内的炭烧得并不旺,表小姐身子骨弱,不赶紧换了湿衣裳,病倒可麻烦了。
甄兮没勉强自己拒绝,她现在确实快撑不住了。
虽说早知道她可能活不了多久,可她也不想主动寻死。
跟邢嬷嬷道了谢后,甄兮便在孟昭曦的陪同下,去了厢房。
前段时间侯夫人让人给阖府做了新衣,还没来得及发下去,甄兮也有份,正好这会儿给她换上。
因她还在守孝,依然是素白衣裙,她就着温暖的炭火很快换好后,终于不再冷得发抖。
唇色尚有些苍白,同时她也察觉到了一丝疲惫。
入冬后,她总是很快就会觉得累,也不知怀安有没有发觉。
甄兮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大方的人,这会儿自然也懒得跟个小丫头计较,她问邢嬷嬷:“邢嬷嬷,那丫鬟……”
邢嬷嬷笑道:“表小姐稍等,想来很快便能给表小姐一个公道。”
她在后院里待久了,某些事一眼看过去就知有猫腻。
甄兮换了衣裳后身体暖和了,心情便平稳了,笑着对邢嬷嬷道:“邢嬷嬷,不过是个小丫鬟的无心之举,与她讨要公道,倒是我仗姨婆的势欺人了。”
甄兮的话带着玩笑成分,一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
其一,她确实不想追究,她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丫鬟为奴为婢的日子更糟,她何必还要添上一笔呢?其二,即便那丫鬟背后有人指使她,她也不太想因追究这事而给侯夫人一个“事多”的坏印象。其三,那丫鬟在弄湿她的衣裳后的反应在她看来有些古怪,不像是意外,倒像是套中套。
那丫鬟跪地求饶还自打巴掌,像是心虚,似乎是在跟所有人说这事有隐情,快问我呀快问我呀。
甄兮觉得,若真有人在背后指使,那么从那丫鬟口中问出来的,绝不是真正主使者。
若真有人想对付她,为什么要浇凉水?直接上沸水,以如今的医疗条件来说,那么严重的烫伤必然会导致无法控制的感染,她就算不死,也至少会去半条命。
可如今这样,不过是小打小闹,对方的目标,很可能不是她,而是别人,她不过是被借用的那把“刀”。
邢嬷嬷对甄兮的印象还不错,闻言迟疑道:“奴婢知道表小姐大度,只是此事似有些古怪……”
孟昭曦对内宅阴私并不陌生,她自己遭受的不多,但她认识的那些闺秀家中,真真是什么样的都有,闻言也道:“表姐,还是弄清楚为好。”
她时常去寻甄兮表姐,知道甄兮表姐几乎日日待在风和院足不出户,她不忿于表姐都如此平和了,还有人要害她。
甄兮先是对孟昭曦安抚地笑了笑,这才继续道:“我并未受伤,这事我不想追究了。”
要按照普通方法破局,其实挺麻烦,那丫鬟的口风或许很严,要彻底弄清楚,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或许还会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她的应对方法就是“不问”。
管那主使者想干什么,只要她不问不追究,对方就什么都干不成。
邢嬷嬷自然是个人精,看出了甄兮不想招惹麻烦的态度,她想了想也没再勉强,只笑道:“表小姐大度,是那丫鬟的福气。”
甄兮笑得端庄。
孟昭曦还有些不平,然而见甄兮如此,她不是当事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微垂视线生闷气。
此时原本留下处置那丫鬟的大丫鬟进来了,在邢嬷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甄兮没听到,也不在意。
邢嬷嬷微微颔首,看向甄兮道:“已经问清楚了,是方才韩钰小少爷太闹腾了,撞上了那个丫鬟,才让表小姐受了这番罪。”
来回报的大丫鬟面露惊讶,她跟邢嬷嬷说的可不止这个……但她只是惊诧了刹那便收敛了情绪,只立在一旁,并不出声。
甄兮恍然道:“原来是小孩子玩闹,既然是意外,那便算了吧。邢嬷嬷,正好我也吃好了,劳烦您向姨婆说一声,今日的筵席我吃得很爽快,这会儿便先回去歇着了。”
邢嬷嬷笑道:“如此便好。老夫人一直说表小姐大度体贴,果然是没夸错人。外头还在下雪,我让人送表小姐回吧。”
“不用了,就这点路,我和青儿很快便走到了。”甄兮婉拒了邢嬷嬷的好意。
正好孟昭曦也想离开,二人便同行而去。
路上,孟昭曦与甄兮待在一把伞下,小声道:“表姐,你为何要息事宁人?祖母喜欢你,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这回你不追究,只会助长对方气焰,下回还得害你。”
甄兮知道孟昭曦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她平常老躲风和院中不出去,这样的场合出席次数少之又少,想再害她没那么容易。另外,那主使者若还想借用她这把“刀”,总要从今日之事掂量掂量,她这把“刀”是不是听话。
反正对方的目标又不是她,做什么非要跟她杠上?她借今日之事表明了她的“不配合”,主使者下回再想借刀杀人,首选肯定不会是她了。
甄兮将自己对丫鬟和主使者的猜测同孟昭曦说了说,最后才笑道:“那主使者想借用我之手害旁人,可我偏不追究,你说那人是不是该抓耳挠腮地难受?我只要一想到对方多方布置后却功亏一篑后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我这心里便欢喜得很呀。”
孟昭曦怔了会儿才微微睁大双眼恍然道:“原来如此。表姐,是我思虑不周。”
甄兮又笑道:“也不算。若是处于你的位置,自然还是该狠狠揪出幕后主使者。”
孟昭曦是大房嫡女,地位尊崇,自然不用受那被当“刀”的委屈。而她这个寄人篱下的表亲,当然要低调些。
孟昭曦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她明白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且她知道表姐一向豁达,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便点点头不再提此事。
二人在东苑分开,甄兮和青儿继续往北园行去。
风和院院门轻掩,青儿先进门,叫了几声香草,却没人回应。
二人进了屋内才发现,香草倚靠在柱子上睡得正香,青儿连忙去推她,可推了好几下,都快打上了,她也没见醒来。
若不是香草鼾声大,甄兮都快以为她死了。
甄兮好笑道:“算了,随她去吧。”
她扫视一圈,没见着孟怀安,知道他应当回去了,毕竟天都黑了。他常用的书桌收拾得整整齐齐,镇纸压着的那叠纸最上面是他今日的习字,比她初次见时笔锋锐利不少。
甄兮常在其余人都不来时偷偷练字,好在小时候她学过,努努力还能有模有样。但比起孟怀安的字,还是差一点,因此她至今也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字迹,而孟怀安似乎也没发现这一点,并没有对此提出过任何疑问。
甄兮正欣赏孟怀安的字,却听外头院门被人拍响,青儿忙去应门,却是将孟怀安领了进来。
甄兮疑惑道:“怀安,你怎么回来了?忘拿东西了?”
她注意到孟怀安身上有似乎跟什么人撕扯的痕迹,衣袍凌乱,雪花贴着他的头发和肩,渐渐在温暖的空气中融化,而他无助的面容上,唇色苍白,双唇似因为恐慌而微微颤抖着。
“兮表姐……”孟怀安的声音一出口便是透着不祥的颤意,他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只一双清澈的眼里满是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甄兮果断地上前拉着孟怀安走到一旁,避开青儿和睡不醒的香草压低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孟怀安反手紧紧抓着甄兮温暖的手,几乎是用气音道:“照料我的……汤嬷嬷,死了。”
甄兮蓦地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明天就V啦。非常感谢大家一直支持到现在,如果可以,V后也请大家继续支持呀。
V后再过一段时间女主才会死吧,大家真的不要急嘛,我把前面的都铺垫好,让男主慢慢病得合理些,让女主死得好看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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