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意惊讶起来,闻瑞意身边跟随大小丫头就有六个,没有一个是有力气的人。院子里仆妇四个,同样瞧着也没有什么力气。金氏笑瞧着闻雪意,低声说:“你以为你二姐姐为何爱跑我们这里来,她是来学着先习惯身边没有人守着服侍。”闻府几房人,只有四房的人,不喜仆妇丫头们候在房里,习惯有事自已做。就连厨房的事,金氏都要带着闻雪意一块上手,哪怕别的房笑话四房寒酸,闻朝青和金氏都不曾改过行事。
闻春意听金氏母女说了一个大概后,她也没有心思往下听去。不管是闻素意还是闻瑞意,她们是隔房堂姐妹,年纪相差大,相处的机会少,没有机会建立起什么浓郁姐妹之情。闻春意带着闻秀峻去后院里淋水摘菜。后院的菜,已经能拔长得快的品尝了。姐弟两人到了菜地边上,把彼此觉得能吃的菜摘了下来,放到竹篮里面。仆妇瞧着他们摘菜,感觉到他们摘得够用时,便会上前来阻一阻,姐弟两人会停下手。
闻春意姐弟在仆妇的帮助下,给几块菜地淋了水,姐弟两人提着竹篮才往回走去。三丫和四丫一脸不安的跟着后面,低声说:“小姐,少爷,还是由我们来提菜吧。”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拖着竹篮往前走,也没有心思去理这两人。两个仆妇在后面瞧着他们两人,轻摇头不已,谁家小姐和少爷都没有这两人这么的自立,凡事能自已行,绝对不会去劳动别人的双手。
闻春意和闻秀峻要去看花坛种的药草,才把竹篮交到三丫和四丫的手里。闻秀峻还一再招呼说:“你们把菜送到厨房去,一路可要小心的提着,绝对不能漏一根菜出来。”三丫和四丫用力的点头,两人合力提着菜慢慢的挪着走。两个仆妇有些好笑的瞧着不放心的闻春意姐弟,三丫和四丫两人至少还把竹篮提起来,这一对姐弟可是拖着竹篮走的。花坛种的药草,生得极其的慢,要说菜是一寸一寸的生长,那么药草就是一分一分的生长。
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看过药草之后,慢慢往前面转去。做为孩子的他们,这一天到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去后院照顾菜地。原本他们照顾的还有花坛里的药草,只是闻朝青说精心照顾的药草,远不如野生的药草效果显著,让他们还是少去打理药草。这一对小姐弟不得不放弃那个美好的拔苗助长愿望,由着药草在花坛里自生自长。现实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不断的来磨砺人心的,闻春意和闻秀峻小小失望过后,又生了新的希望。
姐弟一致决定,明年他们不种这种没有欣赏性的药草,哪怕是种那种小树丛类型的药树,一年一年等它生长起来,几年后,年年到了秋季开花,花可以入药,也比种这种急死人的药草好。这种药草生得慢,等到秋天花苞一打,就要赶紧采收晒干。它连花开的样子,都不给人去仔细欣赏,让两个小的越更没了心情。闻春意前世顺风顺水,是那种付出了就要收获的人。这一世,在四房里也平平顺顺,可受不了这种无言的委屈。
闻秀峻年纪小小,自是喜欢那种大开大合的欢喜,他尚感觉不到什么,对看不到开花的事,他不介意,他介意能不能卖药草换得银两买点心回来吃。闻朝青自是点心安抚一对小儿女,许下卖了药草,给他们买点心吃的事情。闻春意却从闻朝青的脸上瞧明白了,花坛种的这种药草,大约是太过常见的一类,只怕最后晒干的药草,是换不了什么银两,给府里常来往大夫药制,别人都会觉得量太小。
菜农和药农,原来是这般的不好做。现实给闻春意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发家致富这条路没有那般的好走通。后院菜地里的菜,也只够自家人吃,最多是在头一次摘时,多摘了一些送到各房去品尝。闻春意想来想去,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做不了专业的绣娘,大约成不了出名的大才女,也没有那份算计心去当商人。闻春意沉着脸回到金氏面前,闻秀峻满脸欢喜跟金氏和闻雪意说着采下来的菜蔬。
金氏和闻雪意已习惯闻春意时不时会阴上一阵子的脸色,两人都觉得她年纪尚小,暂时用不着提醒她,这样的情绪外露是女子大忌讳的事。闻春意闷着头想了又想,想到再过十余年,大房伯伯仕途纵使不阻,大房的兄长们都能立起来,难免有一个不肯进学走路仕途的人,那时自家父亲再管理一府外面的庶务,大约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四房那时的现实是,闻雪意已出嫁,闻秀玉面临成亲的事情,她大约也要面临订亲这类的事,闻秀玉还需进学。
闻朝青和金氏关系这般融洽,难免家里还有机会添上弟妹们、、、、、、哇,闻春意难得放射性想问题,这么一想,反而把自已逼得更有紧迫感。如何不打眼的挣银两,成了目前的头等大事。闻春意深悔自已前世那种得过且过心思,不管是学任何东西,学到表面皮毛过后,她就不肯再多花一丝的心思。知识改变命运,她这一世,不能再虚度光阴。
第六十九章 赏夏会
入夏,各府开始各种项目的联谊活动,顺带推销府里的适龄男女。成了亲人和订了亲的人,大多数不再参加这类活动,他们感觉到这是小孩子们爱玩闹的活动。只有各府管事的夫人们,乐此不疲的赶着一趟又趟的活动,互相交换彼此了解的信息。
闻府里,闻大夫人和闻二夫人依旧要跟趟参与这些活动,两人都有适龄的儿女,需现在准备相看合适的人家。只是现在闻大夫人不是每次都会逢会,她带上长子媳妇去过一趟两趟聚会,认识各府的亲朋好友。她渐渐的开始有选择的出行,按她的话说:“儿媳妇为人处事宽和公正,她安心,不必事事都去插手。”四房的闻雪意,也被长辈们带着亮相各府众人面前,闻秀桦特意交待妻子,要照顾好三妹和八妹。
不知闻秀桦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忘记在自已妻子面前,提起庶妹闻福意的名字。闻雪意最初是相当欢喜的跟着出行,毕竟有大人们参与的场合,会远胜过她们偶尔朋友小聚会的热闹。四房的人,每次瞧着欢喜出门的闻雪意,都会去打量闻春意的脸上神情,却见她不动如山一样的沉静。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当下暗自嘀咕起来,金氏说:“爷,雪朵这般不好讨喜的性子,以后一定要为她挑选一个宽和人家。”
闻朝青没有金氏这种的担心,毕竟闻春意的年纪尚小,还不到为她亲事着急的时候。他担心的是另一些事情,闻春意最近发奋上进,已经超过闻秀峻认字的进度,她天天追着闻秀玉教多一些功课。除此之外,她还沉迷练字上面,没事就蹲在院子偏侧处泥地上。用枝节在地上用力的写,带得闻秀峻和她一样爱在地上写字。闻朝青是喜欢儿女都知书达理,可也从来没有动过把女儿培养成才女的心思。
闻春意自从知道种菜富不了家。种药草存不了银子后,那心思立时转开去了。她想加快认字的速度。也就不在家里人面前隐藏自已识字快的真相。闻雪意受闻老太爷指点,杂事烦多,是没有心思搭理闻春意,可挡不住闻秀玉这个疼弟妹的人,他只要闻春意寻问,就恨不得把自已所学的东西,全部教给她用。闻府用来教导男子们的教法。自与教导女子有天然的不同,更加注重将来的实用性,而去了教导那些女子们面上装点的虚浮。
闻春意惊叹之余,更加把闻秀玉这个哥哥当宝看待。还悄悄的提醒他,可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他在家里教导弟妹们。闻秀玉白眼瞅着她说:“雪朵,你以为我是年纪小的你啊,有了好东西。就要亮相给别人看。我自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弟妹如此聪颖,好东西,都要珍藏起来。”得了,原来这位少爷是把弟妹当成好东西看待。有兄如此,闻春意自是拼命的吸收新的知识。她听从闻秀玉的明示,要想学得好,字一定要写得正。
字如其人,闻春意上世的字,写起来就散发出一股懒洋洋的劲。她没有想到这辈子,她用毛笔写字时,用足力气下笔,还是被闻秀玉嫌弃字体太没有力度。勤能补拙,四房的纸墨是不能用来浪费,可是院角处的泥地,可是平整得可以用来写字。闻春意除去带着闻秀峻去后院照顾菜地和药草外,别的时间,都蹲在院角处写字,枝节断了一枝又一枝,她写的字总算整齐起来。
闻府的日子,很少会起大的波浪。闻老太爷一心守在他的书房,偶尔陪友人去访山访水,闲来无事就用来教导孙儿们。闻老夫人年后开始就不再管事之后,免了所有人的请安,一心关在自已院子里的念经书。老姨娘放了出来,来四房跳蹦了好几次,借口都是想外出的小儿子。闻老太爷后来直接跟闻朝青发话说:“你姨娘想念你六弟,你把她送去你六弟那处吧。”闻老太爷这话一出来后,老姨娘安分下来。
金氏笑着对闻雪意说:“老姨娘几时会想自已生的儿子?家里老人们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只管生下孩子,把孩子交到嫡妻手里,然后就忘记所生的孩子,一心缠着男人不放手。这也幸好老夫人不计较她的行事,待你爹和你六叔从来没有上心过,也从来不曾虐待过。”金氏是庶女出身,自是比闻雪意能感受到内宅里的阴暗面。她知晓闻雪意绝对不会低嫁,她不得不时时把内宅的一些隐晦事情,早早的说给她听。
闻春意看清楚四房在闻府的处境后,她很是佩服金氏的为人处事,她是一个相当明白自已身份的人,行事绝对能低调时,从来不会高调的人。金氏这种闷着发财的性子,让闻春意受用一生。闻春意很满意现状,她年纪不太,还得及学习许多的东西。她对闻雪意常出门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妒忌心思。那样的场合,太多的有心人,象挑选东西品相一样挑选有利自家的人,利益重于儿女的幸福。
闻春意庆幸闻雪意年纪尚轻,还没有真正摆上去供人挑选。闻春意觉得那样的出游,还不如呆在四房的院里,四角的天空,看得久一些,也是能够看得出一些花朵出来。闻雪意去了几次后,她小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少了起来。金氏有些担心起来,竟然忍不住跟闻春意嘀咕起来:“雪朵,我瞧着你姐姐是有些不喜欢去那些聚会了,我下次还是让她不要去吧。”闻春意抬眼反问:“为什么不去?姐姐年纪少,多去一些,以后大了,不要去。”
这是让外面人认识闻府四房长女闻雪意的大好机会,而且是不关亲事与否。闻雪意年纪虽轻,可她的举止优雅自如,行事大方得体蕙质兰心,已远胜过许多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小姐们。金氏默然起来,这个女儿的性子太直爽,这话说得这般的生硬。金氏没了和闻春意说下去的心思,而闻春意知自已无形中又打击了人。闻春意觉得本性难移,这话说得太对,两世为人,她都没有那种天生的识眉眼高低本事。
闻春意抬眼看向愁眉不展的金氏,只能伸手扯扯闻秀峻,示意他上前去哄金氏开怀。金氏自是瞧见闻春意的举止,她眉眼舒展一些,这个小女儿只是不会说话而已。闻秀峻扑到金氏的怀里,打滚两圈,金氏笑起来,他很快的完成任务。闻春意奖赏的把他带到后院菜地里边,菜地里新种了菜,刚刚发芽出来,嫩绿的一层,格外的吸引人的眼光。花坛里种的药草苗,也长高了许多,就等着秋天来花打苞。
孩子的日子,是这般的无忧无虑快乐无比,闻春意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闻府的夫人们少爷们小姐们去了外面几趟后,自家要举行赏夏会,迎接别的府里人来府游玩。这些日子,闻朝青经常在府外面忙活,有时忙起来,还要在城外别院里过夜。金氏手里从来不少活计,可是一府的人忙起来迎客时,她也不得不出了院子门,跟着一块去瞧瞧四下里的安置,顺带张罗些她能做的事情。
闻雪意和闻秀峻两人都没有空在家,只有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在院子里,两人从前院跑到后院,再从后院跑到前院,对着角落里的一根草,两人都有兴趣过去拔干净。闻朝青心喜闻春意又恢复过来,不象那一阵子一心一意闷着头看书,他就担心女儿会成了书呆子,那样在了后,那有人家会愿意娶这样的媳妇。金氏一向纵容一对小儿女闹腾着,两个仆妇未曾觉得闻春意年纪大了,不适合这样的玩闹。
三丫和四丫两人年纪不大,她们也不是闻府的家生子,不知在闻府里,象闻春意这般大小的小姐,已经要开始学着规矩了。当年闻雪意就是这样的年纪,给带到闻老太爷身边教导规矩。在三丫和四丫的心里,象闻春意这般年纪大小的人,就要这般的跑跑闹闹,何况自家小姐从来不是折腾人的性子,凡事能自已做的,她都自已动手做了。四房的人,在对待闻春意的问题上面,总是无限的放宽态度。
闻府的赏夏会热闹的开场了,四房的人,全部出动起来。闻老夫人不说话,大家不约而同的也不再限制闻春意在府里走动。只是闻春意自已乖觉,轻易不会出四房的院子门玩耍。她越这般的懂事,别房的人,反而不再提及她的双眼。闻春意在通往闻府的主院的路上,再次见到老姨娘了,还是那么张扬的一个中年妇人,衣着打扮鲜艳夺目。她望着走过来的闻春意,有些嫌弃的打量她几眼,说:“瞧瞧你满脸小家子气,我没有瞧出你有那一处长得象我。”
闻朝青夫妻早早出门,闻雪意和闻秀玉也早早出门,只有闻春意和闻秀峻落在后面。姐弟两人都没有什么府外的朋友,慢慢腾腾的行着路,结果碰到堵路的老姨娘。闻春意冲着老姨娘行了半礼,带着闻秀峻从她侧旁转过去。她听见老姨娘的话,她自个也觉得,她越长大,容貌上象金氏越多了起来,除去那一双眼形外。
第七十章 童言
闻春意不会有闲心跟一个老姨娘纠缠下去,何况这位妇人通常是说不通道理的人。她牵着闻秀峻快步离开,由着老姨娘自个在后面嘀咕着:“没大没小没礼貌,没有我,那来你这个小贱人。”闻秀峻气愤至极回头说:“你骂谁?”
老姨娘得意的瞧着闻春意说:“我就骂她。”闻春意轻捏下闻秀峻的手,冷冷的望一眼老姨娘,她扯着闻秀峻回头就走。老姨娘在后面跳脚起来,叫嚷着:“好啊,跟谁学成这般模样,你骨子里就没有的东西,你学也学不象。”闻春意扯着还要回头的闻秀峻,低声说:“峻弟,由着她去瞎说。她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在人前跟她纠结着,让旁人来瞧我们的笑话。”闻秀峻终是没有回头,只是满脸不服气的神色。
老姨娘在这一个府里,大约也只有来扰四房安宁的胆子。而四房一众人里,闻朝青和金氏通常是由着她折腾,反正她只要太过放肆,大房那对夫妻就等着来收拾她。老姨娘从来不敢闹到闻雪意和闻秀玉姐弟面前去,她面对他们时,常是满脸讨好的欢喜笑容。她独独面对闻春意时,是一脸的不屑的神色。闻春意每每瞧到这样的老姨娘,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觉得这妇人太会欺软怕硬。
有了老姨娘的事,闻春意和闻秀峻的玩兴,跟着散了许多。府里各处的亭台已经有了人,仆役仆妇端着茶点来回走动着。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一边走,一边左右看看,他们姐弟都很少出院子门,跟别房的兄弟姐妹也不亲近。闻春意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闻秀峻是从来没有理过别人的眼光。姐弟两人自在的瞧瞧花,站在远处。听听别人的谈笑。两个仆妇已习惯这对姐弟的随性,只有三丫和四丫有些羞惭不安的垂着眉眼。
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往小山边转去,这样的夏日。只有那处最清凉。两人转到那处时,望见满山的人。姐弟两人停在沟壑边上,心里泛起退意,却听见有叫起来:“十八妹妹,十六弟弟,我们在这里。”闻春意和闻秀峻往山脚下那张长凳上望去,徐小三那张灿烂的笑脸露了出来,她双手拼命的摇晃着。闻春意瞧一眼兴奋起来的闻秀峻。姐弟两人往那处行去。两个仆妇扯住要跟上前去的三丫和四丫,四人退守在路边。
山脚下,一样聚满了人,都是年纪不大的男女。因此混合在一处自在的说着话。闻春意瞧了瞧,大多数的人,她都曾经见过。徐小三欢喜的冲上来,扯着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的手,说:“十八妹妹。十六弟弟,我都去问过你们姐姐,她说你们会来玩耍,我等你们许久。”徐小三的热情如火,闻春意微微笑起来说:“小三。我们来晚了。”徐小三惊讶的瞧着闻春意说:“十八妹妹,有些日子没有见你,你竟然学会了笑。”
听听,这是什么怪话,她几时连笑都不会笑了,闻春意立时面无表情瞧着徐小三。闻秀峻从徐小三的手里抽回自已的手,说:“徐家姐姐,我小姐姐几时不会笑?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乱跟人发笑,她又不犯花痴。”徐小三忙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没瞧过十八妹妹笑过。”闻春意淡淡的瞧她一眼,扯着闻秀峻往那空了一半的长凳上坐去。行了这么远的路,她早已想寻一个地方歇脚。
“徐小三,你过来,你没有瞧见别人给你脸色看,你还要笑脸迎上去,太丢人了,回来。”那一群小女子里面穿着红衣的女子,眉眼跟徐小三有些想像的女子,冲着徐小三叫起来。徐小三冲着她吐吐舌头,笑着说:“我才不过去,你们又不爱跟我说话。我跟十八妹妹和十六弟弟坐一块说话。”徐小三挨着闻春意坐下来,笑着说:“十八妹妹,我刚刚说错话,你生气了吗?”闻春意那会为那样的话生气,她轻摇头。
徐小三立时高兴起来,满脸兴奋神色冲着闻春意说:“十八,我跟你说,上次我们徐府的赏夏会,来的人可多呢,我还去问了你的姐姐们,她们都说你年纪小,你又不是喜欢出门的人。十八,其实出门才好好玩,我们府里有一种糖水,酸酸甜甜可好喝,我本来还给你留了一杯,后来,没有见你,我就自个喝了。”徐小三说到这里,停下来望着闻春意,一脸的期盼神色。闻春意不得不为那杯未曾进口的糖水,冲着徐小三点点头。
徐小三立时欢喜起来,继续说:“十八,我还吵着跟姐姐们一块去了钟府。…”徐小三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内容不重复也不虚夸,闻春意听得有趣起来。她抬眼瞧见一个男童笑眯眯眼立在面前时,也只是稍偏眼神,去瞧向闻秀峻的神色。钟池春见闻春意看他一眼后,就去看闻秀峻后,他往前进一步,直接打断徐小三的话语说:“十八姐姐,你还记得我吗?”闻春意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喊她时,前面带着排行数字。
她每次听人这样的叫着她,都有种别人喊服务员的感觉。闻春意眉眼稍稍抬起点了点头,钟家三房最聪颖的小儿子钟池春,她如何不记得这个人。闻春意稍稍偏了偏头,就见不远处,有两个小女子,正瞪眼瞧着她。闻春意瞧了瞧钟池春,笑得这般开郎的人,应该是好相处的孩子。她瞅一眼一脸好奇神色瞧着闻秀峻,冲着钟池春说:“这是我弟弟,你们能交一个朋友吗?”
钟池春的目光落在闻秀峻的脸上,他转头冲着闻春意说:“十八姐姐,你是要我和十六弟弟一块玩耍吗?”闻春意觉得闻秀峻不是她,男子总要走出四角的天空,才能经风雨成长。她侧头对闻秀峻说:“峻弟,你和钟家哥哥就在山脚下玩耍,姐姐就坐在长凳上等你。”闻秀峻笑着站起来,钟池春瞧一眼闻春意,他笑眯眼对闻秀峻说:“你以后叫我池春哥哥,我会带着你玩耍。我家大姐姐只许我在这一块玩耍,我们两人去那边树下找蚂蚁。”
闻春意瞧着两个小童往树下走去,他们的身边,很快的围上几个年纪差不多大少的男童。闻春意听见闻秀峻欢喜的笑声,她才安心下瞧着徐小三问:“小三,你和你们家那些人,来府上的?”徐小三立时笑逐颜开的瞧着闻春意说:“十八妹妹,我就知道你不是傻子和哑巴,你只是跟人不熟,所以不爱说话,对吧?”闻春意叹息着点头,这孩子这么的话唠,不知象她们家那位的长辈。
徐小三欢喜起来,她笑着伸出十指,算着今天家里来的人:“我祖母和叔祖母来找你祖母说话,我伯母来你们府里,想找你大伯母说话。”徐小三最会卖关子,她突然停下来,瞧着闻春意一脸你来问我的神情,闻春意喜欢她的单纯活泼,顺着她的意思,好奇的反问:“为什么不是找我二伯母说话,要找我大伯母说话?”果然徐小三嘻嘻哈哈的笑起来,笑过之后,凑近闻春意的耳边,低声说:“我伯母瞧中你三姐姐,想来探探你大伯母的想法。”
闻春意瞪大眼睛瞧着徐小三,这么小的人,就有这般八卦功夫。她有些不信的开口说:“小三,你听错大人们的话吧?我三姐姐还未到十七岁。”徐小三轻拍拍手说:“我小三想要打听的事情,没有人能隐瞒得过我。我伯母过来,又不是来订下你三姐姐的亲事,只不过跟你大伯母透透音。”闻春意惊叹不已的瞧着徐小三,这才是内宅生存的真正天才。年纪小小,就能摸清里面的条条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