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那日没有去送别方正爹娘,那两人也不许她亲自去送别。江婉沐这些日子出入尚大夫院子,去的时候是由吉言亲自送到院子门口 回的时候,是由文九娘身边丫头送到院子门口。年节一过帝南还是没有那么快的感觉到春天,仿佛还是处在冬天里一样。渐渐的随着春雨绵绵的到来,春天才渐渐的显露出来。
江婉沐的肚子又大了些,沐浴时已加进尚大夫开的药汤入水。她自觉得身子康健许多,她现在什么也不去想,就想着如何的平安生子,平安的活下去。文九娘出了月子,尚夫人抢着去照顾孙儿,她闲下来后,竟然有心陪着江婉沐写字,惊讶得江婉沐瞅着她细瞧。文九娘红了一张脸,低声说:“夫君说我的字不美,我就练给他看。”
江婉沐却相当喜欢文九娘的字,她写的字一个个成圆团团的样子,鼓鼓的张扬着,写字的人那份欢欢喜喜的热情洋溢,这样的字让人瞧着都觉得喜气洋洋。江婉沐现在呆在尚大夫院子的时间多,抄写的活却比从前少了许多。她有时在尚大夫的指点下,学会区别了一些样子想象的药草细微不同处。
尚夫人有了孙子后,地文九娘这个做娘亲的还要上心,反而把院子里的杂事,全交到文九娘的手里。文九娘一边写着字,一边同江婉沐叨唠着各处的事情,说:“厨房里的婶,比母亲还要节俭些,我同她说不要太省吃俭用,外去买菜,要选那种最新鲜的买,她听后一脸的愤然的望着我,仿佛我天生就是败家人一样。”
江婉沐对着手里的字样,听她这话轻笑起来,说:“大婶是夫人用熟的人,自然一心为尚家着想。”文九娘抬头瞧着江婉沐,说:“你怎么猜出是母亲用熟的人?”江婉沐笑而无语,她知道文九娘会自问自答,果然她紧接着说:“她是跟着母亲陪嫁过来的丫头,我家夫君都尊敬她三分。我说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待自已不好,那些吃不完的老菜,她都会想法子一餐又一餐的煮给自已吃,瞧得我觉得是我亏待了她。”
江婉沐这时笑着扶着腰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的行走起来,走到房门口时,她把房门打开,瞧到房门处,立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子,手指含在嘴巴里面,一身红花衣裳衬得小人儿格外的漂亮。江婉沐听得房内的文九娘欢喜的叫声:“妞儿,你爹爹呢?”这个叫妞儿的孩子,把手指取下来,在衣裳涂抹两下,冲着房内的文九娘叫嚷:“弟弟,去,弟弟。”
文九娘过来拿出帕子,弯腰帮着她擦拭干净手,牵住她的手,笑着说:“好,我们去看弟弟。”她站直身子,笑着对江婉沐说:“这是我族兄的女儿,今年才两岁。”“妞儿。”这时传来一个男子惊慌的叫唤声音,妞儿欢喜的跳动着说:“爹,爹,爹。”那男子想来是听到妞儿的声音,立时奔跑过来,瞧到妞儿后,弯腰一把抱起她的小身子,伸手捏她的小鼻子,说:“下次乱跑,爹打你的小屁股。”
妞儿立时双手往身后放,摇头叫:“不,姑,不,姑。”那眼光直接瞧向文九娘,文九娘上前去接过妞儿,她把妞儿抱在怀里冲着男子说:“清河哥好,你把妞儿交给我看吧,你去同明子叔交待好事情后,就到这里来接妞儿。”那男子打量几眼文九娘,想想点头对女儿说:“妞儿,你要跟着姑姑。”那妞儿这时已笑嘻嘻的把头埋在文九娘的怀里,男子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对妞儿慈爱的神情,瞧在江婉沐的眼里,深觉得意外,这年代的人,男人很少能象这男人一样,表现出对女儿的疼爱之情。文九娘轻轻摇晃着妞儿,瞧着她睡熟后,在江婉沐的示意下,把妞儿放在她平日休憩的榻位上。江婉沐从柜子里取出自个用的薄被褥,轻轻的盖在妞儿的身上。
文九娘爱怜的摸摸妞儿的脸,挺身后轻声对江婉沐说:“这孩子的命太不好,我族兄和嫂子两人感情深,嫂子生下她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正是最好的时候。谁知从前缠着我族兄的女子出现,以我嫂子无子的名义,求得族兄爹娘同意,要族兄收下她为妾。族兄自是不肯应许,那女子趁着族兄不在家,竟然下毒害了嫂子。唉,…。”

第一百九十章 传世(8)

文九娘感叹的停下话语,江婉沐浅浅一笑转开头,她望着房肄飘散不断的细雨,想着中南多雨,是否因此一个个女子温婉动人。这小小的女孩子,都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文九娘打量一眼转开头的江婉沐,她把后续的话咽下去,家丑不可外扬啊。
文九娘瞧一眼在房中打转的江婉沐,笑着说:“小懒,等你生了孩子,我们把孩子丢家里一会,找时间我们出去转转。中南有许多景致好的地方,我族兄最懂这些事。听说当年他和嫂子两人闲情逸致去过许多的地方,族兄路熟,近地方的风景,让他领着我们去瞧瞧。远地方的风景,等孩子们大了,我们带着一块去,那时妞儿也可以同去。”
江婉沐瞧一眼榻位上的小女孩子,她知文九娘这话是炫耀她的族兄的风雅。文九娘这时没有想过她的族兄旧地重游,物是人非的那种伤心。江婉沐轻笑着摇头说:“外面的风景再美,还不如我到时静守家中,瞧着孩子们平安长大。”文九娘走过来,用指头点点江婉沐的头说:“你啊,啥都好,就少掉一根筋。”
文九娘说完这话,打量量睡在榻位上的妞,对一脸浅笑的江婉沐说:“妞儿,你帮我瞧着,我要进去帮帮母亲的手。”文九娘说完走出房间,她身边的两个丫头立时迎上来。江婉沐瞧着她的言行举止,轻叹意的瞧着榻位上的妞儿一会。想着这个女孩子,眼前算得上是个有福气的人,亲生爹爹疼爱她入骨,只是不知这种福气会有多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中南的春天,日子是在雨里浸润着的。春天留恋人间,它迟迟的不肯离开中南。年节后,边境的动荡不安的风声,已隐隐约约的传出来,这时渐渐的在中南传扬开去,有了许多的听说。风声传至江婉沐耳朵里,已成了要开始打仗的风声。听说的听说,是早已从京城抽调大批精兵,在年前就已赶往边境,一场激战就在转眼之间拉开。
春雨绵绵中,江婉沐这日要出院子门时,一时之间觉得肚子隐隐约约的痛,下身有了湿润的感觉。她赶紧停住了脚步,在要转身进院子门时,她想起尚大夫和两个稳婆的提醒话。她轻扯扶持她的吉言说:“大约是到了日子,我有些不对坊。”吉言惊慌得松开了手,冲着院子里面的人叫唤着:“娘亲。”江婉沐安抚她说:“没有那么快,你扶我进去后,让哥哥去尚大夫那里说一声,今日我去不了。”
细雨绵绵中,江婉沐瞧着木根娘亲和两个妇人抱着孩子出院子门,她重新躺卧下去。她记得那日生子时,开始是闷闷的痛,到后面是一阵又一阵的剧烈的痛,她一直坚持着听稳婆的话,按稳婆的指示吸气吐气,到了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时,她等到两声嘀哭声音后,才慢慢的闭上双眼。
江婉沐一直觉得自个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有许多的憾事发生。她在梦中一直听到婴儿的哭泣,只是无法挪动着身子去寻找。等到她晕睡五天后,清醒来瞧到木根娘亲红如血的一双眼,听着她第一次发怒的冲着她骂:“小姐,你做了母亲,如何能丢弃掉自已的孩子。你是我奶大的孩子,怎么也不能象你那生母,那般的没狠心,连自已的孩子都不顾惜两分。”
吉言瞧着江婉沐只是瞪大双眼,听着木根娘亲的话,赶紧端一碗水到床边,她单手抬起江婉沐的头,把碗凑在她的嘴边说:“小姐,你喝一口暖水。
尚大夫说你身子还是弱了些,又生双子。尽管在孕期时,调养得不错,但这产子后,还是得多多休养一些日子。平常的妇人休养一月至一百天,你得休养个半年,才能真正恢复元气。这次你一定要休养好,日后身子一定会比从前好。”
江婉沐喝一口暖水后,开口说:“我听到了哭声,两个孩子呢?”木根娘亲瞧一眼不知如何开口说话的吉言,她直接开口说:“这有何为难说不出口的事,他们母子三人的命都是尚大夫一家人给的。两个孩子投了尚大夫一家人的眼缘,已接到尚大夫那里养着。尚大夫说现在你醒来,也不会有奶水,暂时由尚夫人和尚少夫人帮着你照顾着少爷和小小姐。”
木根娘亲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她暗哑着声音说:“小姐,你安心休养,尚大夫一家是好人,说是投了眼缘,其实是好意借故帮我们照顾两个孩子,他们担心我们照顾不好两个太小的孩子。他们接过去几天,我天天过去瞧过,两个孩子一天比一天长得好。我过那边去说你醒来了,把两个孩子抱过来给你瞧瞧,你心里有个打算,帮两个孩子取个好名字。”
木根娘亲走后,吉言笑着对江婉沐说:“小 懒少爷比小小姐早几分钟出生,那模样就是俊,小小姐的那眼睛长得好,…。”江婉沐听到后面吉言的话已变得模模糊糊,她一直用力撑着,直到望到木根娘亲和文九娘两人手里的婴儿,一样的红包包着的两个小人儿,一样红红的小脸蛋,她微微一笑双眼慢慢的闭上,耳边传来一串奔进房间的脚步声音。
江婉沐再一次醒来,张开眼睛瞧到趴在床前的吉言,伸手拉拉她的手,吉言立时醒过来,望到江婉沐睁开眼睛,她笑着跳起来说:“尚大夫说得对,你只是累得睡着了。你太能干了,这才睡了五天,你就醒那么一会功夫,这又睡了两天两夜。”江婉沐喝过吉言递过来的温水,喝上两口后,她哑着声音说:“我要去方便下。”
吉言扶着江婉沐到偏房,两人进到房间里面,吉言把江婉沐扶到床上,对她说:“尚大夫说要你静静的怵养些日子,孩子的事情,不要太过操心。”江婉沐躺下去后,伸手摸一把成结的头发,望一眼疲惫不堪的言,轻叹息一声说:“吉言,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们。你跟大家说我没事了,你一会打一盆水进来,我想擦擦脸。”
吉言听后欢喜的出房间,江婉沐在房内听到她叫嚷着说:“小姐醒了。”木根的声音在房外响起“妹妹,你安心休养,不要想太多的事情。你不要答我的话,我知道你好就行。我去同尚大夫说你醒来的事,叫我娘把两个孩子抱过来,给你好好的瞧上几眼。”江婉沐在房内都能听到他欢喜往外奔的脚步声音。
木根娘亲和文九娘抱着两个婴儿进来时,江婉沐半靠在床上,她望到文九娘时想起身,听到她赶紧阻止的声音:“你还是躺着好,父亲说你这回醒来了,就没有啥大事情,只是要好好的躺着休养一些日子,我瞧着你的脸色还是太过苍白。喏,我和婶子抱着孩子给你看,婶子手里的是哥哥,我手里的是妹妹。这两个孩子长得可好看,硬生生把我家的那个小子比下去了。”
江婉沐笑着打量着她们手里的孩子,她微微伸手摸向两个孩子的脸,有一种骨肉之亲袭上心头,她的眼红着瞧向文九娘说:“尚家对我们母子三人有活命的大恩,我这一辈子就盼着尚家没有机会给我报得这大恩。”文九娘听得笑着点头说:“我会同父亲和母亲说你这话,我们全家都盼着你报不了这大恩。不过小恩你还是可以报,两个孩子与我们家有缘,不如我们结儿女亲家吧?”
江婉沐没有想到文九娘的话茬转得这么快,她抬眼瞧着她说:“九娘,我家的两个孩子,只怕没一人能配得上你家的孩子,他们只有我这一个亲娘,就这一点,门第都相差太远。九娘,你的好意,我们母子三人都心领了。”文九娘笑着把孩子放在江婉沐的侧旁,木根娘亲把孩子放下来,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脸庞,一块张开眼瞧着江婉沐,瞧得她心软得如水一般。
文九娘瞧着候在一旁的木根娘亲和吉言,她笑着对江婉沐说:“婉沐,我其实是为自家的儿子,想为他早早求得一份好的姻缘。你的性子和为人,我们一家人都瞧在眼里,人人皆说女儿象母亲。这事情,我们也不强求,只盼着你想想我们两家的缘份,成全我们的这份心事。你的身子要休养,不能太过劳累,我们家里人多,两个孩子你先瞧着,我一会还来接两个孩子过去照顾。”
文九娘说完这话,转头冲着木根娘亲笑笑说:“两个孩子到喂奶时间,我就会过来接他们过去。我父亲说过,让她先喝些粥,一会正餐,家中会送餐过来给小懒用,你们不用准备她的份,她的饮食这些日子,还是要小心打理。”
文九娘转头瞧向床上的母子三人,笑着说:“小懒,我刚刚那话,就是那么随意一说,等到你出了月子,我抱孩子过来给你瞧。如果你到时还是决定不了,或者说无法接受我家儿子,大不了我们到时认下他们兄妹两人为义子义女。你就放下心来休养身子,父亲和夫君一会过来给你号脉,我瞧着父亲比谁都盼着你早日安康,他手里的那些活,就想着找个安妥的人帮着整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传世(9)

江婉沐在卧椅上小心的翻了一个身子,想起自家女儿江懒懒的亲事,就觉得头如天大般的沉重起来。尚家的这门亲事,目前来说的确是她们高攀别人。那日文九娘前脚一走,木根娘亲和吉言婆媳两人当着江婉沐的面,第一次正面交风直接对上了。
吉言欢喜的冲着江婉沐点头说:“小懒,这门亲事好。尚五大夫和夫人都是好人,尚五夫人的性子好,将来待小小姐一定会很好。我瞧过小姑爷,他长得象尚五大夫,他的样子没有我们家的小爷俊。但是小姐你一向不是说,男人不用长得好,那样天生一张惹事的脸孔,谁家有那种夫婿,谁倒霉。你要是瞧过小姑爷,一定也会欢喜他,他长得就是端正。”
尚家人的容貌相比王府和江家人的长相,在吉言的眼里的确只能用端正来说他们。江婉沐听吉言说文九娘的孩子长得端正,眼里微微闪过笑意。她低头瞧向又闭上双眼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的五官偏向其生父,瞧得江婉沐心里暗叹不已。她眉眼深思起来,自已这两个孩子,一定要牢牢的护住,不能让王府的人,听到一丝的风声。
她抬眼正要开口说话,木根娘亲已冲着她说:“小姐,尚五大夫的儿子怎配得上小小姐,两人家世就天壤之别…。”她的话没有说完,吉言已抢着开口说:“母亲,你糊涂了,小小姐只有小懒这一个亲人。如果小姑爷将来同尚五大夫对夫人那样专心一意,那这就是一门天降的好亲事。那些荣华富贵的事,也要有命去享受。小懒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小爷将来一定会有佳媳,小小姐将来一定平安遇良人。
吉言从小陪在江婉沐身边,她瞧得多江家人和王府的人,是如何漠视的对待江婉沐。吉言想想便更加愤然起来,冲着木根娘亲说:“母亲你是小姐的奶娘,你为她着想一分,就不会再提起小小姐的身世。小姐什么都没有,独独只有两个亲生子。我们现在不管如何,都要把他们留在小姐的身边,绝对不能亲手把他们送到那个活不了命的地方去。”
江婉沐用力伸手拍拍吉言的腿,她瞧到脸色苍白的木根娘亲,在心里暗叹不已。她轻声音开口对吉言说:“吉言,我明白你为我好的心意,只是你现在这样对奶娘说话,还是过了些。你先出去吹吹风,再想想错在何处。”江婉沐对吉言轻眨眼,示意她同木根娘亲软和一下。吉言转头瞧向木根娘亲,低声音说:“我先出去一会,你陪着小姐他们。”
吉言出去后,木根娘亲立时红了双眼。江婉沐指着床边的凳子说:“奶娘,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说一会话。”木根娘亲坐下来后,她红着眼对江婉沐说:“小姐,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那样会委屈了小小姐,她的门第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人。再说王府的人,未必会让小姐你如愿以偿的。”
江婉沐听后点头,望着她一脸慎重的说:“奶娘,我早早同你们打好招呼,孩子只有生母不会有生父,你以后休得提起王府这两个字。奶娘,从我离开京城那天开始,这世上从前与江家和王府有纠结的江婉沐就不存在了。你们大家都自愿当众发愿过,从此不对人提及我们从前的来历。”
木根娘亲听这话,脸上还是有些纠结不解的说:“小姐,我们可以不提及从前,可是两个孩子呢?他们可是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人,怎能跟着你吃苦头?”江婉沐瞧着她轻笑起来,叹息着说:“奶娘,你觉得那个身世很重要吗?比命还要重要吗?怨不得吉言那么好的性子,还忍不住冲着你发火。你这心结不打开,迟早会为我们大家惹来大祸事。”
木根娘亲却摇头否定说:“小姐,他们不同你,他们是嫡子嫡女。”江婉沐听这话笑得止不住,好一会后她的眼泪悚然而下,说:“他们投生在我的肚子里,他们的身世与我这样的有何不一样,说来他们比我还要惨。江家能容忍我活下来,因为我挡不了嫡子嫡女的利益,所以最后才能把我当作弃子般处理掉。可是他们的命却未必比我好,一旦他们的身世传出去,两个孩子的头顶,就挂着一把随时会掉落的刀。
奶娘,那样的人家,从来不会缺少嫡子嫡女。原本迎我进门,就是为了挡灾去祸,才没有计较我的家世如何。可是嫡子嫡女的生母家世,那样的人家怎会容忍有我们这样的人。他们出生的消息,真要传出去,那时不知是我拖累了孩子和大家,还是孩子们牵累了我们全部的人,到头来只会是一场空。奶娘,大家都能瞧明白的现实,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想不通?那是一条亡命的路啊。”
木根娘亲的脸色白了又白,江婉沐伸手抹干脸上的泪,她已许多年未曾落过泪,她没想过自已还有泪可以流。吉言伸手轻拍门,江婉沐还未说话,她推门就进来,冲着坐在床边的木根娘亲说:“母亲,小姐这样说,你要是还不明白,那你就绝了抱亲孙的心。小姐他们有事,我们两家人也无法存活下去,那样的人家,怎会容许知根的人活着。”
江婉沐一脸欣慰的瞧向吉言,她们跟着镖队来中南的一路,到后面大家熟了后,镖队的人喜欢他们这几人平和。他们打听到江婉沐被夫家合离的消息,那些人竟然为她庆幸说:“小娘子,你命大啊。”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因此听来许多世家名门阴暗的事,听得镖队好心人悄语说:“以后不要在你前夫家人面前闪眼,有多远走多远。纵使再回来,记得不要相认一人。”
她们没有听到任何的人提及王府的不好,但一个名门大户一直立着不倒坍,心狠手狠是必须的。木根娘亲喃喃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吉言接口道:“他们比虎还不如。”这话听得江婉沐轻笑起来,点头说:“奶娘,你做不来的事情,别人可下得了手。
这两个孩子挡了别人的路,别人自然不容他们活下去。你自个想想,你舍不舍得两个孩子的命?”
木根娘亲听江婉沐这话,用力瞪眼瞧着她说:“他们可是我瞧着出生的人,谁要伤他们,我拿命去拼。小姐,你不用多说,我已经明白了自已刚刚的着魔了。”她转头瞅着吉言说:“小姐太过宠你,让你现在说话没上没下的。一会我跟木根说说,夫纲这事还是要多用几次。生不生孙子的事,这可由不得你说话,你生也得生,不生还是要生,我可不想你的小家里面再多第二个女人。”
江婉沐听木根娘亲这话,立时板着脸对吉言说:“吉言,你现在年纪小,为了孩子好,自然可以不急着生,晚两年,你和我哥两人一定要生上几个来。奶娘一心为两个孩子好,一时想拧了方向,我们慢慢劝劝,这不就转过来了。你刚刚那话,实在太过分,等我出了月子,跟我哥哥说,要他关你在房里一天,好好的大声音训斥你一天,给奶娘听后出一口气。”
木根娘亲听后瞅着江婉沐说:“小姐,吉言就是你宠坏的,她小时可不是这种性子,那里可懂事。”江婉沐深深了解的点头说:“是啊,都怪我把她养得胆子大起来,她刚刚开始不应该那样同你说话,应该象她小时的性子一般,跑出去对着你住的房门板哭泣不休。她小时最会的就是哭这一招。”江婉沐这话一出口,这婆媳两人同时瞅着她不放松。
江婉沐接过吉言递来的温水,喝上两口后对她们婆媳二人说:“我们担心的事情,其实过上一年几月的,只要我们大家的口紧实些,有许多的法子,可以堵截多的风声。在中南,我这样一个不打眼身份的女人,平安生得两个孩子,只是一阵子的轰动,过后就没有多大的风声。吉言,两个稳婆那里你再送上一些封口银子,她们做这一行时间久,知道什么应该说和不说。尚大夫一家人那里,我会去同他们说起我们的不得已。”
江婉沐瞅着她们两人点头后,再笑着说:“这结亲的事情,是孩子们的人生大事情,尚五夫人一人定不下来的,你们婆媳两人用不着早早的对上去。你们两人都是为我们母子三人好,但是下次,不必因为我们母子三个,你们反而生分起来。”木根娘亲瞅一眼吉言立时笑起来说:“小姐,我知吉言心疼你,我啊,心里高兴有一个知恩的儿媳。”吉言听她这话,立时脸红的说:“母亲,对不起,我刚刚那样说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