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细细的听着这些事情,暗惊连子墨嫡母的手段。当年的那桩亲事,听说她是乐见其成,还曾当着江大夫人的面,笑语说‘子墨就是命好,能有婉逸这么一个贤惠嫡妻。’然而时间是一把杀猪的刀,连子墨身为庶长子的忍让,江婉逸嫡长女的骄傲,在时间里渐渐还原本性,忍让的不再忍让,骄傲的继续骄傲。
江婉沐想起江婉逸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不曾怨过她,正如有人说的,也许在你年轻时,抢你身边心绪不定男人的女人,就是你以后能幸福生活的最大恩人。江婉沐也不觉得江婉逸是自已的恩人,只觉得她一心要嫁的良人,在她的骄傲之下,到底还是辜负她。或许说他们是互相辜负,连子墨这些年来,才学无进步,天天处理内宅事多过外面的事情。
江婉沐想起明玉提及的云小姐,一边拆着鞋面的线,一边深觉得好笑。王妃已在为连皓谋算第二任嫡妻,云小姐大约便是未来连三夫人最好的人选。这一个大约不会约定几年为期,而是天长地久的三夫人。不知云家如何想,肯让嫡女嫁进来当续弦。不过,瞧着这番动静,只怕两家人暗地里通了气,非常有默契的进行这事情。江婉沐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觉得大约连皓也是知情人之一。
“夫人,明透姑娘求见。”江婉沐听着通报的声音,再听听立在门外的脚步声音。她觉得封院后,最好的事情,就是明玉和明透两人,不再象从前那般,一边通报一边快步走进来。她对外说:“进来吧。”明透微笑着进房,对坐在桌旁的江婉沐行礼后,说:“夫人,这些日子一直没来瞧瞧夫人,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现在过来同夫人说说话,不知有空没有?”
江婉沐瞧着有心的明透,指指桌边的凳子,说:“坐下吧。”她手里继续拆着线,明透侧坐下后,望到江婉沐手里的活,伸手说:“夫人,让我来拆线吧?”江婉沐笑着对她摇头说:“还是我自已拆,你有话尽管说,反正我这里没有啥人进出。”明透扭着手,神情有些不安的问江婉沐说:“夫人,知道不知道明玉跟着爷去见云大小姐的事?”江婉沐点头说:“明玉说云大小姐温婉大方,应该是个能容人的主子。”
明透轻笑起来,好一会后,又低头沉默不说话。江婉沐瞧着她的神情,暗叹息一声,自已从来不想当知心姐姐,这细致活她也干不来。房内静悄悄,明透许久抬头,见江婉沐面色平静的拆手里的线,她问:“夫人,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云大小姐是世子夫人的表妹,爷已经见她好几次,两人每次都能说上几句话。”
江婉沐一脸奇异的表情,停下手里的事情,望着明透淡淡的笑着说:“三爷自有主见,这样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旁人担心也没用。三爷如果能得红颜相伴,心情愉快,想来也是美事一桩,你们应该为三爷高兴。”明透瞧着没听明白话的江婉沐,咬牙低声音说:“云大小姐绝对不会来做爷的妾室,夫人,她一定会抢你的位置。”
江婉沐倒恨不得云大小姐早些抢这个位置,她瞅着一脸急色的明透,低声音说:“你担心什么?她抢我的位置,也不会动手抢你和明玉的位子。你们只是换一个新主母,说不定这个主母对你们还会有重赏,比跟着我这个没赏赐的主子强。”江婉沐手里没有银子,对院子里的人,少有打赏的事情,是整个王府皆知的事。
明透听江婉沐这话,伸手把衣袖往上一扯,露出她手上一个翠玉镯子,她对江婉沐说:“这是那次在王妃院子外,偶遇云大小姐她顺手给的赏赐。我知道这是非常贵重的赏赐,当日百般婉拒,结果还是不得不收下。夫人,我知不说实心话给你,你也不会同我说实在话。相处一年多,我有对不起夫人的地方,还求夫人原谅我的不得已。我知夫人是个心善的人,看事情长远。我来找你,只是想求你为指点我一条明路。”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心不安吗?(3)

连皓和身边的两个小厮,在明玉的带路下,越来越偏离世子院子的方向,反而有些象要走向王府平日休闲的庭院。连皓给身后的两个小厮一个眼色,当中一人快步接近明玉,笑着问:“明玉姑娘,你这是要带主子去哪里?”明玉回头望着连皓,笑着说:“爷,我刚刚记起闲院的云雾开了,想弯路带爷先去赏花。我太高兴,一时忘记先同爷说一声。”
连皓瞧她一眼没说话,那小厮立时冷下脸对明玉说:“明玉姑娘,你也是院子里的老人,还是不要做这种自作主张的事。爷要去赏花,那时去都行。我们现在还是转回去吧,爷一会还有正事呢。”明玉瞧一眼停住脚步的连皓,她眼里浮现出急色,匆忙开口说:“爷,那花开得正好,现在瞧着是最美时,爷,你就去瞧瞧花,这转过弯就要到了。”
连皓听后微点头,他示意挡着明玉路的小厮退到自已身后来。明玉欢喜的转回头往前走,她没有望到连皓在她背后,对两个小厮做出的手势。明玉兴奋的忘记连皓最讨厌别人为他自作主张。明玉也感觉不到越往那边走,她身后连皓的神色越来越显得淡漠。而两个小厮盯着明玉的去向,眼里有着深深叹息。在道路转弯时,高大的小厮突然加快脚步,冲过明玉好几米,惹来明玉轻轻抗议声音。
那小厮听到明玉的话,停住脚步往远处张望好几眼,又非常快的往回走。明玉望着回头的他,正想着要对他嚷嚷几句,瞧见他一脸不悦的神色走来。明玉同时有些不高兴的想着,大家都是主子身边贴身人。自已比他还要亲近主子几分。这人怎么这么呆,越过自已往前走,现在还摆脸色给自已看。明玉想着要回头去跟连皓告状。但那人已走到她的面前。
明玉转而想着还是同他提示一番,这样既不得罪他,又能让他记得自已的人情。明玉抬眼间。瞧到小厮从怀里掏出帕子拿在手里。他在明玉惊愕眼神中,接近明玉直接用帕子塞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同时扭住她乱动的两只手。用力拖着她快步走向转弯处。连皓和另一个小厮正站在那里,他瞧到小厮手里的明玉,眼神沉郁起来,眼里有着明显的怒色。
连皓身后的另一个小厮,上前去帮着一起捉稳挣扎中的明玉。连皓转身走,他一直选走比较偏静的路,直到走到一条高大花丛掩蔽下的小径。连皓停下脚步回头。望一眼一脸委屈泪水的明玉。问高大小厮说:“连希,你刚刚瞧到什么?”两个小厮捉紧又用力挣扎起来明玉的手,探路的小厮连希说:“那亭子里面,只有云大小姐和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在。我仔细瞧过四周,没有瞧到云大少爷和另外人的影子。”
明玉挣扎中的身子,听到这话一下子软下来。两个小厮把她直接从地上提起。连皓不屑再望她一眼,只是冷笑着开口说:“绑住她的手,连希你拖着她去王妃的院子,交给王妃院子里管事,把这事细细说给她听。由王妃处置她。同管事的说‘我的身边容不下卖主的人。’”两个小厮交换下眼神,两人把明玉的手扭到背后交叉。连希接过这苦活,用力拖着明玉走。
明玉拖着走还用力的扭着头,一直想去瞧连皓。连希给她这一带累。拖得不耐烦起来,用力踢她一脚,低声音骂道:“你还有脸去望主子,一个女人给你几样东西,你把主子就顺手给卖掉。你别说你为主子着想,这云大小姐再好,也好不过雅正公主。再说,你算什么东西,跟着外人一块算计自家的主子。主子算心地好,记得你几年的服侍情分,没有吩咐打杀你。你以后长些眼睛吧,那些大小姐不会象现在的三少夫人好说话。你瞧明透就是个精的,没有傻得赶着贴上去。你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好,忘记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下人不要妄想太多的事。我也是瞧着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多口提示你几句。”明玉听这话低下头,眼里大颗泪水往下掉,她的双腿再也没力气直接软下来。
连皓带着留下的小厮连高,快步出小径后,一路往书房奔去。他远远的瞧到世子书房外守候的人,缓下脚步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连皓走到书房外,听到世子书房里说话的声音,转头对连高说:“你在外面候着,连希一会寻来,让他先候着。”连高点头立在书房外,连皓伸手直接推开书房门,嘴里叫着:“大哥,我进来了。”
书房内连昂一脸苦笑望着房中男子说:“我这个小弟,给我们大家纵坏了,进我书房从来是直接推门而入。”连皓打开书房门,恰巧听到连昂这句话,他笑嘻嘻对房内人行礼问好:“大哥好,云大哥好。”然后不等连昂的招呼,他便自在的坐到客人对面,笑着对穿着湛蓝锦纶袍子的客人说:“云大哥,小弟一直等着有机会再见你,这回还请你赐教一二。”
连昂瞧一眼客人,笑着说:“云兄,我这弟弟对谋弈行军兵法方面的事情有兴趣,这方面你是行家,还请你指教一二。”蓝衣男子笑着轻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到连昂面前说:“世子,我当不起你这般的夸奖。我所懂得都是纸上谈兵,真正到决策大事时,我没有那种决断心。这本兵书,是我偶然得到的,现在送给用得着的人。”
连昂听他的话,瞧着桌面上发黄的书面,再望一眼面前温雅如玉的男子。他知道面前这个男子,性情太过温存,偏偏因缘拜的师傅,精通各种行军兵法方面的事务,他拿出来的书,一定是极有用的兵书。他笑着对连皓点头说:“你快多谢云兄,把这书好好看。你有不懂的地方,借着云兄要多留京城几日,你可以上门去请教。”
连皓听连昂的话站起来,恭敬的对赠书人行礼说:“云大哥谢谢你的书,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会仔细把这书抄录下来,原书依旧还给你。”云姓男子听连皓这话,别有用心的多瞧一眼连皓,转头笑着对连昂说:“我十三堂妹在家里常夸三爷好,前几次见面,事多没用心瞧过三爷。这次再见,觉得他的确当得起这句话。”
连皓眉眼间却闪过不快,瞧着说的人话中若有所指的意思。他笑着说:“云大哥,多谢云小姐如此夸我。我前几次偶然在院子里碰见她,每次身边都有些人陪着,除去打招呼外,难得再多说一句话。不过,我瞧着云小姐就是一个大家风范的女子,想来这么好的女子,一般都早早订亲。到时她成亲时,如果我没有空,前去恭贺,我会叫大哥帮我随礼一份。”
连昂和云姓男子交换下眼神,云姓男子笑起来说:“十三堂妹的亲事,自有她爹娘操心。我常年在外,一向少有关心到这方面。不过多谢你的这番心意,我会转达给叔叔婶子和堂妹听。”连皓对要说话的连昂轻摇头,换来连昂轻笑说:“云兄,他特意当着你的面这样说,是提醒我,以后家中亲戚朋友家中有喜事时,他没空时,他的礼都要我来出。”
连皓听后笑出声音,嘴里埋怨说:“大哥,我年纪小时,就同你说好,年纪小时爹娘养我,长大后大哥养我。这亲戚来往的礼,我这份,自是交给大哥去打理。”连昂听后‘哈哈哈’大笑声中说:“好,我养你,直到你儿子长大,再交给他来养你。”他们兄弟从小打趣习惯,两人之间的亲近,惹来蓝衣男子满眼的羡慕之情,他和家中的弟弟,长大后没有这般自在的相处过。
那日,书房内传出一阵阵的欢笑声音。许久笑声停,客人有事离去后,书房内只有连昂和连皓两人时。连昂瞧着连皓问:“云小姐有何不妥之处?”连皓听连昆这话,轻松一口气,对连昂说:“大哥,云家只有这位云大哥,我瞧着顺眼。虽然他太过稳重,瞧上去为人温吞些,但总比云家别的人好。云家的人,吃喝玩乐不如人,算计同样不如人。
云大小姐利用我身边的人,来算计我去私下约会她。她以为要是能成事,我总要认帐。哼,还好是在王府里,要不依着我的性子,我要她没有好的果子吃。这次瞧在大嫂的面子,就这么算了。正好借机打发一个不懂事的下人出去,身边也能清静些。娘亲那边,我想她听那事后,对这位云大小姐也会死心。”
连昂神色严肃起来,他对连皓叹息说:“她家打着照顾你大嫂的名义,把她送进府里。你大嫂想着亲戚往来,只住短暂的日子,便不好明着拒绝这种好意。后来她呆王府的时间长,你大嫂只能时不时点醒她要早些归家,她一直装着听不懂。再加上娘亲不知怎的瞧她顺眼,你大嫂便不好多说话。瞧着她大面上还算过得去,只能当府里多一个闲散客人。
前一阵子,她回家后,你大嫂松一口气。这还没多久的日子,她又借着瞧你大嫂的名义上门来,我们也没想到她私下还玩这种小聪明。娘亲是想给你找一个名门世家的嫡女,不过目前这情况,最多只能是个想法。这还没有影子的事情,她自个倒把自已挂出来晒。”

第一百二十九章 顺从(1)

清晨的夏风轻轻吹拂过脸上,江婉沐微笑伫立在窗前。 她伸手拂过被风吹乱些的发丝,略觉得有趣的把双手伸展在晨光下,十指纤纤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能是梦想。她深觉得自已有一双好看能用的手,她想起名世门家女子,那一双双十沾不沾阳春水的手,上面点缀太多的花样,好看但不实用,只能用来当摆设。
吉言轻步进房间,望见窗前的江婉沐,瞧到她一脸灿烂有趣的笑。吉言往桌面瞧去,望到上面湿润的样子。她细瞧江婉沐几眼,上前两步轻声问:“小姐,你又早起练字。”江婉沐望一眼的吉言,说:“嗯,今日醒得早。”吉言打量收拾干净的房间,轻叹着说:“小姐,我跟在你身边,有些事情应该由我来做,你怎能事事亲力亲为。”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伸手轻弹她的额头,走离窗床到桌边坐下,轻笑起来说:“吉言,瞒得了外人瞒不了自已,我不过是占小姐的名,却没有小姐的命。从前我这样做,现在这样做,将来你成亲后,这些事情我还要做得多。唉,我的针线活,还要好好练习,你现在要准备嫁妆,我自个要学会做衣裳穿。”
吉言听江婉沐的话,已能不脸红,笑着大方说:“小姐,你的衣裳,我一直会做下去。”江婉沐听后只是微笑起来,她相信此时吉言的话。只是天意如何,却半点由不得人。吉言瞧着江婉沐,突然想起来问:“小姐,三爷今日又到休沐时?”江婉沐轻点头,说:“是啊,好快又到他休沐日。“连皓只要到休沐日,便会来院子转转。同江婉沐说几句话。
满院子的人,都能感觉到连皓对江婉沐的转变,人人都觉得江婉沐脸上多了微笑。只有吉言知道江婉沐对人有重重的防范心。她笑容越多表现的越客气,越没当那人是朋友。江婉沐在连皓面前表现的非常温顺,事事听从连皓的意见。而吉言知道江婉沐在私下时。性子并不是如此平易近人。
江婉沐对吉言直言过:“三爷身边都是美丽温顺的女子,他早已受不了这类型的女子。他现在对我。不过是一时的心里过意不去,对我起了新奇心。这时日一久,见我同别的女子一样,他就会同从前一样,漠视我的存在。网w”连皓谈笑风生的一面,非常的吸引女子,偶尔惹得江婉沐真正的笑出来。只有一年的时间。吉言不希望江婉沐伤心。
院子里传来明透说话的声音,自从几月前,明玉突然离开王府后,明透几乎每隔一天就会来院子一次。她待江婉沐的态度明显尊重起来,每次来后都会向江婉沐请安,顺便说说王府里的发生的新鲜事。江婉沐轻皱眉头,想起那次明透如同交心般的对她说话,当时她便轻笑着说:“明透姑娘太高看我。你回吧,我和你没啥话好说。”
明透那日等了许久,见江婉沐心思全部用在折线上面。轻叹息着起来告别离开。江婉沐原以为明透和自已从此只有点头之交,心里轻松起来。结果第二日一大早,明透过来通风报信说:“夫人,三爷把明玉赶出王府。说她是卖主的人。世子夫人那边明言对云大小姐说‘她年纪渐大,要订亲的人,还是多在家中准备嫁妆。’”
江婉沐听着明透投诚般的话语,心里惊叹她的消息灵通,面上还是淡淡的点头。明透这时在房门外,笑着叫:“夫人,我可以进来吗?”吉言瞧一眼刚皱眉的江婉沐,见她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笑着走过去打开房门,说:“明透姑娘早。”“吉言姐姐,你还是叫我明透吧。”明透边和吉言说着话,边往房间进来,望到桌边的江婉沐,笑着行礼说:“夫人好。”
江婉沐对明透的纠缠劲深有体会,指指侧下的凳子说:“坐吧。”明透坐下来,瞧一眼湿润的桌面,她掩下眼里的诧异,笑着说:“夫人,今日是三爷休沐日,我前些日子帮三爷做了一双鞋,你帮我瞧瞧,可有不妥当的地方?”明透把拿在手里的包,顺手要递给一边站着的吉言手里。江婉沐瞧一眼锦布包着东西,示意吉言不要接。
江婉沐笑着对明透说:“你是三爷身边人,你做的东西,一定是极为妥当的。我眼光差,三爷前一次就这些事情,细细的指正过我。我这些日子,按他指正过的样子穿衣打扮。我还是不要多口,乱了你的心意。”明透这时才注意到,江婉沐近些日子,在穿着上面比从前要精致些。明透打量江婉沐的头上的发冠和金钗,见都是她从前用过的东西。
明透笑着收回手里的包,笑着站起来说:“夫人,那我不在这里阻你做事,先去外面瞧瞧,还有啥事需要我做。”江婉沐笑着点头,吉言笑着送她出房,转回来听到明透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吉言望着沉静坐在桌边的江婉沐,突然听她说:“人生如寄,春艾芳心,杏花烟雨,春衫少年。吉言,我有些想放纵自已,年少不轻狂,我担心年老时,觉得虚度好时光。”
吉言听江婉沐这话,睁大眼睛望着她说:“小姐,你没有虚度时光,你都有本事养活我们两家人”江婉沐听她的话轻笑起来说:“乱说话,他们自已做活挣饭吃,自已养自已。吉言,你觉得我还能再成亲吗?”吉言没想到江婉沐脑子里转得是这个,她心里一喜,面上忙笑着点头说:“能,小姐,外面再嫁的女子,过得好的很多。哥哥他们会小心打听合适的人选。”
江婉沐却笑着摇头,她觉得自已很难再成亲。只要一想到再成亲,要面对陌生的长辈和妯娌,那种几代同堂的日子,天天要请安,日日要算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的头立时就大起来。她前世日子过得轻松,同长辈们相处自在。这一世里,好象好运用尽一般,非常不得长辈们欢心。在江家如此,在连王府如此,她不想再落入第三家。
江婉沐低低笑出来,低声音说:“吉言,我不想再成亲。我想要的生活,这世上的男人,只怕都给不了我。我为了活下去,已经委屈自已一次,绝不会委屈自已第二次。我自已能养活自已,何必为了这事,为他人忙碌为他人辛苦。我这性子,独自一人也能生活得下去。”吉言眼眶红起来,又担心江婉沐抬头瞧见。她低垂眼睛笑着说:“小姐人好,老天不会这样待小姐的。”
江婉沐抬眼瞧到吉言的神情,笑着说:“你觉得三爷这人怎样?”吉言听这话,惊愕的抬头瞧着江婉沐,却见她笑笑低头。吉言不知江婉沐想什么,她有些担心起来,冲着江婉沐低声音提醒说:“小姐,你上次说三爷这人认识的纨绔太多,我们做生意的人,绝对不能得罪这类人的头头。三爷,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人。”
江婉沐瞅一眼吉言,没好气的说:“你想那去了,我这点小心思,还没动就会给他灭掉。我不过想着,有些事情,顺从一些也不是坏事。”吉言看着若有所思的江婉沐,明显不知她的意思。这时又听到院子里一片问好声音:“三爷好。”吉言脸色苍白起来,伸手去推江婉沐说:“小姐,他来了。”江婉沐瞧一眼神色大变的吉言,安抚她说:“你放心,你家小姐惜我们两人的命,绝对不会乱来。”
连皓进房间,江婉沐站起来迎接他,他坐下来后,抬眼瞧到神色慌乱的吉言,目光闪闪后笑着对江婉沐说:“今日回的早,我陪你一块用早餐吧。”江婉沐笑逐颜开的点头,转头吩咐吉言说:“去同她们说,三爷留下来用餐。”吉言快步出去后,连皓四下打量几眼,轻声音说:“婉沐,我一会带你出去玩吧。”
江婉沐只是微笑不说话,连皓只要呆在她这里呆久一些,老王妃和王妃便会派人来传话。他这话说了好几次,不用江婉沐主动拒绝,他自有别的事阻碍不能出行。连皓瞧到江婉沐眼里的笑意,想想轻笑出来说:“唉,下次你出门时,我在外面等你,陪你去城外转转。今日只怕一会祖母会过来找我去说话。”
江婉沐见到连皓自已说破这事,才忍俊不禁笑出声音,说:“很羡慕三爷同老王妃感情好。”连皓听江婉沐这话,想起来同她说:“江家老太君这些日子听说病重,你可听到消息?前些日子,你家大姐回去服侍她老人家,你可要我陪着你去瞧瞧她?”江婉沐听后稍稍一怔,摇头说:“多谢你的心意。江家现在事多,未必喜欢我上门去,老太君也不会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