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言忍不住叫出来,说:“夫人。”江婉沐转头瞪她一眼,说:“家里长辈为我着想,让我过去享三年福,你要为我高兴。”吉言在她的眼神下,立时收口低头。江大夫人听她这话,脸上笑得格外的亲热,说:“府里面给你一百二十抬嫁妆,比你大姐姐出嫁时多二十抬。连王府的意思,只有三年时间,不想占我们家这个便宜。到时回门那天,回礼时会直接送回来。
我做主,给你留下三抬在连王府里。回门那天,想来你初到连王府,一切陌生要多多适应。那天你就不用跟着回来,这事情,我们同连王府已说好,两家人都相当体贴你。你去了那里,安分过日子。连王府的长辈们好,现今家里世子夫人当家,长辈们给家里媳妇们,一个月许五天假出门逛街玩。”江婉沐的安分,让江大夫人多露了一些事出来。
江婉沐听后,抬眼望向江大夫人问:“那三年后,我回江家?”江大夫人瞧她一眼,见到她眼里的确是不知情的神色,端杯喝水说:“初嫁由父母做主,再嫁由已。江家那时还有未嫁的女儿,你到那时,自是由你自做主。”江婉沐追问:“那就是说不能再回江家?”江大夫人重重放下杯子,说:“三小姐,想要我如何回答你?”
江婉沐瞧她一眼说:“我安分在连王府三年,三年后,我出连王府,从此与江家不相干。我要江家出书面语给我。”江婉沐话音一落下来,她听到房间后面,传来重重的摔杯声音。江安和重步从房间内出来,对小江家的吩咐说:“准备笔墨纸砚。”他转头对站起来的江大夫人说:“这个坏人,由我来做。她要,我写给她。”
江大夫人听后,连忙劝说:“爷,她年纪小,不懂得这亲事的好,你别太上心,到时伤了身子,惹得婉逸又担心的跑回来。我们不是商量过,到时送她一个别院,让她安生住在那里。”江安和瞧一眼垂眼的江婉沐,他总觉得这个女儿,相当的不讨喜,长相平淡,性情木头。他过来后,竟然不懂得上前问候一下。
他一脸不喜的望着她,转头对江大夫人说:“你瞧她就是一个木头人,那能懂得夫人的苦心。不相干,就不相干。我们又不只有她这一个,夫人何必如此舍不得她。”江大夫人听江安和这话,只能不舍的望江婉沐一眼,轻叹一声,说:“爷,你坐下来,别气坏了身子。”小江家的送来笔墨纸砚,江大夫人叹着气,用手磨着墨,嘴里还是劝说:“婉沐,你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江婉沐沉默不语。
江安和见到这样,江婉沐还是如同木头人一样,他立时坐在桌边,就着砚里面浅浅的墨汁,快快的往纸上写去。江婉沐僵直着身子,听着笔在纸上移动的声音。吉言抖动着立在她的身后,眼泪扑扑往地上落。江安和写完后,丢下笔望着江婉沐,冷笑着说:“虞细细生的女儿,果然同她一个德性。写的三年后的时间,三年后,你休得对人,提起自已是江家人。”
江安和说完这话,立时往房外走去。江大夫人对江婉沐叹息说:“其实你父亲心里有你,他只是说气话。你现在弄得这么僵,以后如何好重新回江家。唉,我也不知应该如何说,话是你说的,这纸你收着吧。”小江家的忙把那纸递给江婉沐。江婉沐没有去瞧内容,她接过来塞到袖里。
江大夫人对她挥手说:“下去吧。”江婉沐和吉言走后,江大夫人在房内,对小江家的说:“我为何没有轻松的感觉?”小江家的轻按她的肩说:“小姐,是心善之人。是虞姨娘不知事,而三小姐太木,领不了小姐的好。”江大夫人重重点头,说:“是啊,我一直心善,要不收拾一个姨娘和庶女,我何必如此费手脚。”

第八十三章 嫁事(7)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出江大夫人的院子,两人一前一后行了一路,一路上来往的下人们,眼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们两人。她们行到偏远的路上,再无来往人时,江婉沐转头瞧向吉言。望到她的小脸上,已看不出任何的泪痕。江婉沐心里轻松起来,吉言倒底长大了,知道掩饰自已的伤心。
吉言在江婉沐的注视下,抬眼对江婉沐慎重的说:“小姐,我不会给你丢脸,出夫人房间时,我早抹干脸上的眼泪。”江婉沐点头,继续往前走行,轻声音说:“以后进连王府,我们连掉泪的权利都没有。”吉言快走近江婉沐身后只差半步的地方,瞧一眼江婉沐说:“小姐,我以后不会当着人掉泪。”
江婉沐苦涩的笑着转头对她说:“只怕我们连背后落泪也不行。吉言,是我牵累你。连王府里的眼光太多,而我是一个没有任何倚仗的主子,你在我身边,我们要想平安的活过三年,除去小心再小心外,我想不到别的法子。”江婉沐在这之前,细想过吉言的性情,劝过吉言不要跟着她进连王府。
吉言执意相随,她说:“小姐,吉言不能干,可是忠心小姐。你让我陪着你,省得我在外面,时时担心小姐。再说小姐有啥不妥时,还有我向外传话。”江婉沐听她的话,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她去连王府,不可能身边不带一个人。而连王府既然点明三年,那就证明只要自已不去妄想多的事,她一定能平安活过三年。
吉言抬眼打量江婉沐,低声说:“小姐。我一辈子跟着你。”江婉沐轻笑起来,逗她说:“你以后要成亲,如何能一辈子跟着我?”吉言用力点头说:“我不成亲,我陪着小姐。”江婉沐瞧她一眼,相信眼前的她,说的是真话,她是想一辈子陪伴自已左右。可是岁月一闪而过,体验到更多的现实后,将来的她,未必还会如此想。
江婉沐不怕别人待自已不好。她本来不是一个会主动付出的人。可是她怕一直亲近的人,将来会互相埋怨,到时会消耗掉从前的美好。她怕记忆中最好的一面,无法保存下来,只记得彼此的错。江婉沐瞧着吉言叹息着说:“又说傻话。我可不要你不成亲陪我。你以后一定要成亲,只要你的小日子过得好。我在一旁瞧着也高兴。
吉言,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希望能看到你,找一个对你好的人,然后你欢欢喜喜成亲生子。你如果为了我。一辈子不成亲,到时我心里总会觉得亏久你太多。这日子一长,我们两人反而会生分。”吉言听江婉淋这话,瞧一眼她的神情,不好意思的说:“小姐,我又冲动了。小姐,那你帮我想想法子,让我成亲后,也能跟在你的身边?”
江婉沐瞧着吉言的神情,再望一眼远处的院子。想起吉言小模小样红脸偷瞧木根的样子,她轻笑起来说:“吉言。有一个法子能满足你的要求。哥哥说过,三年后,我们一家人不分开。只是我不知有人想不想做我的嫂子。要是那人想做我的嫂子,自是可以和我不分开。有人要是有想法。我能帮着她去同哥哥先说说。”
江婉沐得到两家的陪房身契,又同方正和木根两人说开一些事后,她在吉言面前说话,也是十分的随意。吉言知道江婉沐口中的哥哥是谁,她小脸红通通起来,跺脚瞧一眼江婉沐,说:“小姐,我先去打开院门。”吉言往前跑去,那脚步交错着,差一些就要跌倒在地。江婉沐瞧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吉言听到江婉沐笑的声音,她的头更加也不敢回,一心只管往前奔。一段路后,才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她跑到院子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音,她红着脸,站定下来,等着江婉沐过来。江婉沐走近,瞧到她的红脸,低声音说:“吉言,我刚刚说的不是打趣话。哥哥现在外面做活,越来越能干。过半年后,恢复自由身,他的相貌长得端正,性情好。有眼光的人,都会瞧中他。
吉言,你要是对他有那份心,不好意思同我和你爹娘说,就悄悄去同方正说。方正一直疼爱你,会帮着你在你爹娘面前说话。你年纪还小,成亲不用着急,亲事可以先订下来。这样哥哥,在外面遇到推不掉的好意,可以同人说已订亲。”吉言抬眼望着江婉沐,说:“小姐是为我好,我会同哥哥说。小姐,嗯,我多谢你。”吉言红着脸,把院子门推开。
院子里桌面上已摆放好饭菜,吉言娘亲和木根娘亲两人守在桌边,两人的眼光,盯紧着桌面上方,乱飞来的苍蝇,担心它们一不小心跌进饭菜里,就可惜桌上的好菜。木根父子和方正父子四人,正站在院子的角落处,低声音说着话。江婉沐和吉言进来,几人的眼光,全往她们身上望。江婉沐如常一般平静,吉言小脸微红低垂着。
方正见到她们回来后,赶紧把烛火点燃,走过来挂在院门上。他走近后,望到吉言一脸的羞色,有些奇怪的问:“吉言,你怎么了?”江婉沐瞧一眼头快垂落地面上的吉言,对方正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方正挂好烛火,木根娘亲已开口说:“小姐和吉言,快进房间去梳冼,一会,好出来用餐。”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点头进房间。
江婉沐的院子里,原本到这时候,不会这般的热闹。只是前两日,吉言一家和木根一家,直接搬到院子里来住。他们在江家的住处,已给管事提前收走。两家人暂时全挤在江婉沐的院子里。江婉沐知江家这样做,是极其不合理的举动。
可是她已经对江家人的所作所为无感,瞧明白两家人的不悦,只能安抚两家人说:“也好,你们顺便整理好东西,到时不用心慌。”木根一家和吉言两家,提出来要跟着江婉沐出江家时,已想过种种冷落,只是没想过江家会做得这么明显。他们听着江婉沐这话,觉得最应该安慰的人,是江婉沐才对。
木根娘亲望到江婉沐明显不在意的表情,与吉言娘亲交换下眼神。两人私下都相当担心江婉沐的性情,说的好是她为人极其大度,说的不好,是她性子太过粗。两人深知内宅里的争斗,有时是无法退后一步。这次江家明晃晃打她脸的行为,江婉沐怎能不说话,就这般轻易的放过去。
两人想着江婉沐将要嫁进去的地方,吉言娘亲退下后,木根娘亲对江婉沐说:“小姐,从前跟随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人,都是成亲的前一天,才把住处还回去。而且还容许他们多住一晚。”江婉沐听后只是望着她,淡淡说:“江家这样做,做得好。情意摆得太足,反而会吓倒我。奶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事不能去闹。我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后木根娘亲把江婉沐的话,说给木根的爹听。他听后叹息说:“江家怎会给小姐好亲事,你瞧连王府的人,从来没有探望过小姐。小姐,能凭什么同江家闹,还不如不闹好。小姐她清醒着,没有被连王府的亲事,兴奋的晕头。以后这些事情,就由着小姐处理。我们搬到院子里来,反而是好事。听不到别人的闲言闲语,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
江婉沐和吉言出房间,江婉沐望一眼站着的两家人,笑着说:“大家坐下来,一起用餐吧。”吉言爹娘和木根爹娘不同前两日样,还要和江婉沐客气一番。他们现在痛快的随着江婉沐坐下来,方正和木根两人分坐江婉沐和吉言身边。几人静悄悄的用过餐后,吉言娘亲和木根娘亲收拾碗筷,吉言去端水给大家喝。
江婉沐瞧着站起来,走到一边说话的两位长辈,对还坐在桌边的方正和木根问:“你们两人明天谁有空?”木根笑着说:“我有空。”江婉沐点头站起来,直接走进房间。一会,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块木牌子出来,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木根说:“哥哥,明天你同奶爹和方正叔去这个地方。同他们说‘要管事的空出几间房间,过几天,你们两家人暂时去那里住一些日子。”,木根瞧着手上的东西,方正也挨近过来查看。江婉沐望着他们惊讶的眼神说:“是姨娘留给我的别院,这是虞家唯一给她的院子。她本来不想给我,想在她走后,还回去给虞家,后来还是决定留给我。这几年,他们管事的来找过我,想来你们住过去,不会有啥不妥当的地方。你们两家在我回门那天,就离开连王府,直接住进去。”
木根握紧手里的东西,向着江婉沐低声音说:“小姐,夫人找你有何事?”江婉沐苦笑着说:“同我说清楚,遇事不要妄想。连王府只留我三年。三年后,我与江家无关系。”木根和方正互相瞧一眼,方正说:“我今晚同爹娘说这事,让他们两人心里有数。不要到时白高兴。”木根点头说:“只有几日的时间,是到了应该说的时候。”

第八十四章 成亲(1)

江婉沐在成亲前一天,在方正和木根的陪同下,来到茶居一品。店小二笑情周到的招呼他们,他着人安排方正和木根坐在大厅偏颇处,而江婉沐照旧去楼上包厢。她推开包厢门,见到楚萧夫妻两人,正从窗口收回目光。楚萧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楚杨氏笑着站起来迎她。
她瞧着江婉沐在自已的对面坐下来,才望着她说:“小懒,你有些日子没有出来见我们,是不是快成亲了,家里管得严实?我和你义兄一直担心着你,一心想着要为你添妆,添份恭喜。很是担心在你成亲前见不了你,便让店小二想法子,约你今天出来。没想到,他还有些本事,竟然可以想法子约到你。一会,我重重有赏他。”
江婉沐从前出来,忙完自已的事。每隔几天,会来茶居一品店前转转,如楚萧夫妻单独在包厢,她就会上来打招呼。象这次十多天没来茶居中一品,算得上是少有的事。她笑着说:“我多谢义兄和嫂子的心意。家里这阵子倒没怎么管我,只是我自个想的事多,每天瞎转着着忙活。明天是我成亲的日子,义兄和义嫂不提说要见我一面,我也会出来同你们说一声。”
楚萧夫妻听江婉沐说着自已的亲事,见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羞涩,也没有任何的喜气,仿佛如同说着她人的喜讯一样。楚萧夫妻两人互看一眼,各自暗叹息在心里。楚萧开口劝说:“小懒,你是个聪明的人,这亲事一成,他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两人互相体谅着过日子。一定会有和美的一天。”江婉沐听这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点头。
楚杨氏是女子,心细些,她打量江婉沐的神色,笑着说:“小懒,明天是连王府小王子的成亲大礼。你们家里给你订的也是这一天,想来他们对你还是有心。”江婉沐听这话,知道楚萧夫妻这些年,守着约定,没有让人去查过自已的来历。她笑瞧楚杨氏说:“多谢义兄和嫂子吉言。明天一定是个大好日子。成亲后,我会守好夫家的规矩。”
楚萧夫妻两人见到江婉沐听进自已的劝,脸上露出笑容。楚杨氏笑着对江婉沐说:“我和你义兄明日要去连王府贺喜,过后家里有别的事要忙,两人要出一次远门。想来你初成亲。有一阵子也不能出来。我和你义兄一直没有问你成亲的时间,心里却想着你的亲事。我们这次把宫内赏赐下来的饰,专门拿了三件赠你。你夫家如有识货人。相信他们会高看你两眼。
而你万一有事相商,求不到人时,你拿出一件,让人求到西街楚府。不管我和你义兄在不在府里面。楚府的人瞧后,对你的事都会上心。”江婉沐听这话。一脸的愕然。她心里有数,知道楚萧的家世一定相当的不凡,却未曾料到他家是当今皇后的母家。江婉沐的神色变化,自然瞧在楚萧的眼里。
楚萧望她一眼,说:“小懒,当日我们结拜时,只说情义,不论彼此家世,也不问彼此来历。现今同样如此,我是楚家嫡四子。与我们交情无阻碍。你嫂子把我们身份说出来,是想着你的性情太过温顺,担心你在夫家受委屈。到时你的娘家人,万一靠不住时。你至少还能想到有我们可以倚仗。”
江婉沐用力眨眼后,笑着对楚萧夫妻说:“多谢义兄和嫂子的心意。我想有义兄和嫂子两人的心意,我进夫家后,只要安守本分,一定可以平安的活着。过些年,我大约也能对义兄和嫂子,笑谈我的身世。”江婉沐没有明言自已的身世,不过还是透露出,自已将来会坦荡相待楚萧夫妻,只是现在那话,有百种原因,不能说出来。
楚萧瞪一眼她,说:“小懒,你又多想。”江婉沐望他们夫妻两人一眼,突然站起来,面对他们夫妻深深行礼,说:“小懒这些年,倚仗义兄和嫂子太多。小懒说不出太多的感谢话,只能对义兄和嫂子说‘虽然我的家世不能坦白说出来,请你们相信我,我本身一定不会牵累你们。’”楚杨氏赶紧扯起江婉沐,扯着她坐好后,才返回自已的位子。
楚萧望一眼江婉沐,沉声道:“你的心事太重,时间久,只怕易伤身子的根本。唉,有些事情,你还是放宽心怀。以后有些事情,你可以来找我们,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会想法子成全你。”江婉沐听他这话,眼睛一亮,轻笑出来说:“义兄,我正等着你这句话。只是现在不能对你言说,半年后,有事需请义兄帮忙一二。嘻嘻,我记得义兄和嫂子待我的好,如果到时为难,你们对我直说就是。”
楚杨氏听后轻笑出来,对楚萧说:“小懒在我们面前一直随意,她这次对我们礼节重,我心里正嘀咕着,想着她一定是有事等在那里。瞧,这不就给我料中,是有事相求,只是那事还要半年后,才说出来给我们听。我瞧她这卖关子的性子,与你有得一比。当年,你同我说起小懒时,也是让我等了大半年,才能会见她。”
江婉沐听楚杨氏半打趣的话,瞧一眼神色端正的楚萧,他的眼里可是有着隐匿的笑意。楚萧想着还是忍俊不禁笑出来,对她们俩人说:“我觉得小懒这德行,十有八九是同你嫂子学习的。她有一次严肃对我说,有事半年后才能同我说。可是半年后,我问她有啥事要对我说。她想了好半天,说‘不记得了。’”
江婉婉沐听得轻笑起来,一脸笑意瞅着楚杨氏,瞧着她正以目光瞪着楚萧。而当事人如同没有看到一样,笑着继续说:“小懒,你的事我答应下来。只是半年后,你别同你嫂子说一般,不记得了。”江婉沐望着楚萧笑着说:“义兄,我会牢记得那事情。因为义兄不帮我,就无人能帮我。”江婉沐想着自已半年后的打算,不知到时楚萧夫妻察觉到自已的身份,还会不会如这般待自已好。
楚杨氏见到江婉沐纠结的样子,伸手从身后拿出来两个小粗布包袱,摆放在桌面上后,对江婉沐说:“小懒,你义兄行事稳重。而你行事有度,心地善良。纵使有事相求,也不会是啥大事。你义兄自是了解你的性情,才会应下那事。你不必担心太多,尽管放宽心。你明天过后,还要用心去接受你夫家的事。”江婉沐想到明日入连王府,自已的生杀予夺,完全置于王府人的手中。
楚杨氏见自已提起江婉沐的夫家,换得她的苦脸。她望一眼楚萧,见到他轻摇头后,笑着指着桌面上的两个小包袱,对江婉沐说:“喏,这是我们给你的添妆,我担心太过打眼,引来你家里人的注意,专门用粗布包起来。你记得让身边贴心人,帮你收好带进夫家。你身上有些贵品,心里也能安宁些。”江婉沐没有拒绝他们的情义,而是点头再点头。
楚杨氏伸手把当中一个包袱拆开,里面放着三个红锦布包着的盒子。楚杨氏把三个盒子一一打开。里面装的都是发冠,一件是玉质发冠,上面有着简单的玉叶;一件是金玉冠,图案是一朵开放的花;一件是木质发冠,式样格外的单调,瞧上去就是略有些条纹的平面。这三个发冠都入江婉沐的眼,这三个发冠,细看简单,仔细瞧后,却觉得韵味无穷。
楚杨氏笑瞧一眼江婉沐欢喜的脸,她伸手轻摸下木冠,那木冠立时散发出清香。江婉沐瞪大眼睛,盯着那个木冠看。楚杨氏收回手,把三件发冠重新放入盒中,抬眼对江婉沐介绍说:“这三样是宫中之物。当中最珍贵的是木冠,那木头能安静人心。当日赏下这三样,宫中是登记过的。我前几天,与我家大嫂,专门去宫里面,同皇后娘娘求得恩典,把这三样转赏给你。”
江婉沐知道宫中之物珍贵,未曾想过,过手当中还有这般曲折。她一时觉得受之有愧,望着楚杨氏说:“嫂子,你帮我多谢楚大夫人的心意。只是这礼太重,我受不起。”楚杨氏听她这话,望一眼楚萧,见到他点头后。她轻声音说:“前一阵子,有两位贵人相互生气。旁边的人瞧着也没法子可想。后来想到你前次送多我们一副字画,我们便呈那一副上去,博得两位贵人的欢心。这三样既然是赏你的,你就接着吧。”
江婉沐还是有些不安,望着楚萧说:“义兄,要是我以后不小心弄丢这三样,我这样是不是算犯下大过错?”楚萧瞧她一眼说:“既然是不小心,那有大错可言。你收下就是,这三样当铺有眼色的人,都不会敢收下来。这三样,没有明显的宫中之物标志,你平日里用,也不会招惹是非。”
江婉沐听得笑起来,望着他们两人说:“那这三件宝物,我就收下了。另外那一包就不用给我了,实在太多,我心里会不安。”楚杨氏瞪她一眼,说:“两包都要收下来。这是我帮你准备的打点之物。”她边说边打开那一包,露出里面的几个香包,她把一个个香包拉开,露出里面的大小金豆。惊吓得江婉沐,瞧着她半天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