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言听后,惊讶的望着江婉沐,抖动着嘴说:“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妒忌你可以进连王府,她们两人合伙专门说来骗你难过?”江婉沐轻摇头说:“吉言。她们说得大约就是实情。我在外面听人说过,连王府的小王子,性情张扬。行事不受拘束。这亲事如果不是暂时性的,以那人的性情,绝对会翻天覆地的闹一场。不会象现在这般的平静,还在外面默认亲事。”
吉言相信江婉沐的判断。她望向脸上淡然的江婉沐,突然之间哭得稀里哗啦起来。嘴里叨唠着:“小姐,这事那有好处,这不是活生生的要逼着你送死吗?成亲三年,谁还会相信小姐的清白?小姐,三年以后,你的日子,要如何的过下去?你也是江家的小姐,老太爷和老爷怎么能答应那条件?呜呜,我想着心里难受,呜呜…”
吉言哽咽不止。江婉沐瞧着她,脸上微有动容,她拿出帕子。擦拭吉言脸上的泪水,安抚的对她低声音说:“吉言。这是大好的事啊。我只要再忍三年多的时间,就自由了,以后天南海北任我去。不用在江家扮呆子,也不再久江家的养育情。那三年时间,当我还江家的生养恩情。三年后,我做回自已,与江家从此不再相干。”
吉言接过江婉沐手中的帕子,恨恨的擦一把脸,低声说:“小姐,亲事不好的地方在哪里?”江婉沐沉吟许久,沉声说:“我要求并不多,可是不知别人会不会许我平安的活下去,我担心我纵使再顺从,也难免会有逆人心意时候。如果到时别人不容我活下去,他们有千百种方法让我自然死去。”
吉言有些惊怕的瞧着江婉沐,伸手扯紧她说:“小姐,你走吧。你自已会挣银子,不用担心会饿死。”江婉沐见她惊惶失措的样子,轻摇头说:“亲事定下来后,我就没有地方可走。你别怕,也许是我多想事,自已吓自已。我名正言顺的嫁进去,只要在王府里,守着他们的规则,他们会让我平安过三年。只是你家人和木根家人那里,我们要从长远计划。”
吉言紧握着双手,听江婉沐说这话时,抬起哭红的小脸,哑着嗓子说:“我们跟你进王府,能帮你多少算多少。”江婉沐望着吉言说:“王府里面,人越多越不好。我只想低调的过完那三年,那三年里,不用扮呆子,只做一个温顺有礼的女子。”
吉言眼中有一抹希望的色彩升起,她望着江婉沐说:“小姐,姑爷要是知道小姐并不如外面人所说,他也许会待你好。三年后,你还是能留在王府。”江婉沐伸手重重的打她一下,说:“呆子,三年就是三年。那样的人家,是不会改变心意。我们不能有一丝不该有的妄想,那是往死路走的想法。
要想平安的活下去,只能顺从他们的安排。我们争取在他们的眼里,弱小的不值得一提。吉言,要想我们能平安从连王府出来,你一定要牢记得,你家小姐没有好的相貌,人也不聪明,性情除去温顺外,一无是处。一切平平不打眼。这样,以后我们出来后,可以做回自已,挣自已的银子,吃份安心饭。”
吉言望着江婉沐,说:“我听小姐的,小姐说如何做,我就如何做。”江婉沐凑近她,轻声说:“你知大小姐和二小姐对我没安好心,我们偏偏不让她们如意,就当做不知那事一样,平时怎样以后继续怎样,直到老爷和夫人主动对我提那事。”吉言默默点头,心里却不认为老爷和夫人会主动同江婉沐提那事情。
江婉沐瞧一眼心情平静些的吉言,再说:“等到你哥哥和木根两人回来,你叫他们晚上一块来我们这里一趟,我有事要和他们好好商量。”吉言点头,她往外面走时,江婉沐望到她红红的小脸和那双红红的眼睛,叫住她说:“吉言,你从外面装些雪花,把脸好好擦一把。现在可不能让人瞧出你的不对劲,要装得喜气洋洋的样子。”
吉言转身对江婉沐用力咧嘴一笑,说:“小姐,是这样笑吗?”江婉沐瞅一眼她,点头说:“还要笑得自然些,你这样子笑,别人以为你是去找人要债。”吉言听得‘卟’笑起来说:“小姐,我正为你难过着,你说这话,我要如何的难过下去?”
江婉沐白眼对她说:“你细想下,过几月,我们去连王府,可是去享受荣华富贵,是大大的喜事。许多的人,可是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进过,我们还可以在里面呆三年,多好的事情。自然是要笑得兴高采烈,快去把脸擦干净,想着那大好事,出去对人笑得甜美些。”吉言用力点头:“小姐,嗯,我要笑得美些。”
吉言合上房门,江婉沐在房内,顺势滑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面。她觉得浑身无力,前途渺茫中又透出一丝光亮。连王府认下这门亲事,对她是福是祸,还要到连王府后,才能真正的知晓。江婉沐趴在桌面上,冰凉的桌子,令她苦笑起来:“这世给我的是啥悲催的命运,扮完呆子,接着要扮乖顺胆小。
就是演戏,为了戏好看,命运也该给自已一个由苦到甜的角色。怎能让自已如此的挣扎,只求能平安的活着。别人如果有自已这种机缘,凭借着前世记忆,逆天也能活得生机盎然。只有自已,生在名门世家,却在一个偏僻之处,苦苦挣扎的活着。眼看着有转机,偏偏又是出狼窝入虎口的命运。”
不管江婉沐独自如何的在房内颓废,打开房门后,她的脸上,平静如水般的淡然。吉言从外面转回来,望着这样的江婉沐,她的心静许多。她开口对江婉沐说:“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这次回来,主要是为小姐添妆。她们说:‘你很欢喜她们送的礼物,还说正合你的心意。’”吉言边说边瞧着江婉沐脸上的神情。
江婉沐听后,有些愕然的望着吉言,问:“她们说‘我很喜欢她们送的礼物?’她们准备送啥礼物给我?”吉言偏过头去不去看江婉沐,小声音说:“大小姐送小姐吃食连子,二小姐送吃食小姐红枣。她们说‘本来想送些布料给小姐,结果小姐一听布料两字,就嚷着不要,只肯要那两样。’”江婉沐听得大笑起来,说:“好一对空口说白话的姐妹,好一对姐妹情深。”
吉言转回头,望着大笑的江婉沐说:“小姐,江家上下的人,都相信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话。她们是笑着离开我们院子的,外面见到的人,都说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有四小姐和五小姐,因为连王府的亲事,现在对小姐十分的用心。”江婉沐停下笑后,她的眼神非常的荒凉,淡淡的说:“如此的家人,有何可留恋。”
第七十八章 嫁事(2)
江婉沐的房内,烛光微弱的闪烁着。江婉沐微垂着眼,静坐在桌边,双手交握着,神色显得恬淡。许久,许久,房内的人,都未曾等到她出声。木根一脸沉静的坐在桌边,同样低垂着眼盯着桌面.方正打量木根两眼,见其神色不动,他微有些急色,便去瞧自家的妹子.谁知自家妹子的眼光,时不时的正悄悄盯向木根。
方正瞧见吉言小脸粉红,眼里流露出浅浅的情意。他暗自有些不悦的抬头,望一眼不动如山的木根。他瞧来瞧去,一时忍不住,从桌面下伸脚,对着吉言那方向乱踢几脚。吉言被踢后,转头望着方正,她还未出声音。莫名其妙挨了方正一脚的木根,已经冲着方正说:“方正,你有话要对我说?”方正打量一眼吉言,转头有些闷闷不乐的对木根说:“对不起,我伸脚时,一不小心碰到你。”
吉言听后,立时觉得委屈的低声音对方正说:“哥哥,你也踢我好几脚。”方正听她的话,不由的轻抚自已的头,他在木根的注意下,不得不对吉言笑着说:“嗯,对不起,哥哥不会再乱伸脚过去。”吉言听这话,立时笑起来转头,望向江婉沐问:“小姐,我哥哥是轻轻伸脚的,他有没有踢到你?”
江婉沐抬眼望着吉言轻摇头,眼中有笑意的说:“没有。”方正呻吟着抚头,以自家妹子说:“吉言,我的脚没有那么长,自然是不会乱踢到小姐。”江婉淋瞧一眼方正,见到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再望向吉言的紧张模样。她笑着开口问:“方正,木根,你们在外面,做活这些日子,觉得那两间店的生意怎样?”
木根望着方正,示意他先开口。方正笑着说:“东家舍得在店里面花本钱,店里生意挺好。我们这些店员,时不时还可以拿到客人给打赏。多谢小姐介绍这么好的活给我做。”
方正说完打量一眼木根,他在茶居一品做事,常可以拿到客人打赏。存起来比东家给的月银还要多。而木根同样是由江婉沐介绍进有间书肆做活,却没有他那般好运气。木根那活要吃苦耐劳,做得不好会挨骂受罚,却从来拿不到打赏。
木根瞧一眼方正,见到他眼里的同**彩。他望着正等着他开口说话的江婉沐说:“店里面生意自然好。只是因为我是生手,一定要先学会分辨各类纸张质地,还要学习识别笔墨纸砚的各种优劣处。只有这些都懂得后。才能派到店前面招呼客人。我呆得时间不久,要学的东西多,我现在只能好好做,希望东家能愿意多些时间给我。让我好多学些。”江婉沐听木根这话,深深打量他两眼。
木根和方正一样。他们都没有签长约。因为过年的时间,两间店铺的生意特别好,事情又多。偏偏有的店员家远,要赶回去过年,两间店只有临时请店员。一旦过完年,那两间店铺生意正常后,他们这类店员,通常是第一个被辞退的。方正听木根这话,立时想起现实,想到这些日子挣的银子。有些不舍起来。他已听店小二提过,回去探亲的那几个店员,近些日子。就要回来。
江婉沐瞧一眼他们两人,再望一眼吉言。淡淡开口说:“吉言,你把大小姐和二小姐说给我听的事,细细说给木根和方正两人听听。这里没有外人在,听后你们有啥想法,可以对我直言。”吉言注视江婉沐两眼,点头说:“好,小姐叫我说,我就说。我相信哥哥和木根哥哥两人听后,也不会随意对外传出去。”
吉言自是把江婉沐亲事的内幕,仔细的说给方正和木根两人听。那两人听后吃惊的瞧着吉言,木根不相信的低叫着说:“连王府和江家怎能这样做,这不是害了小姐一辈子。”方正到底年纪大些,他立时望向一脸平静的江婉沐,转头对吉言训斥说:“吉言,你年纪不小了,不要乱说话,不要随意乱相信人。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喜欢小姐,她们的话不能信。”
吉言给他说得委屈万分低头不语,江婉沐见状,对方正轻摇头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在这事情上面,一定没有骗我。前一阵子,她们已经同我提过,说我的亲事背后有一个大秘密。只是当时她们不敢对我直言,想来是怕我趁着过年人多闹事。其实她们想太多,我在江家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那敢去闹事。而我从那时起,心里一直猜测着,亲事里面暗藏着什么?”
江婉沐有些苦涩的笑起来,她说起这些事情,只觉得江家如冰窖样,困了她许多年,从来没有让她感觉过温暖。她抬头望着呆滞中的木根和方正两人,想想笑笑说:“其实任何事情,没有绝对的好处和坏处。连王府和江家联姻中,我是那颗看上去最重要,其实事后最无用的一颗棋子。不过这样也好,连王府和江家借此亲事,成全他们的利益。而我,三年后,得到我的自由。”
方正和木根两人互看后,同时明白,为什么连王府和江婉沐的亲事公布后,江家人热闹几天,又继续冷冰冰对她的实情。木根轻叹着说:“行,你自已能想得明白,多的话,我也不会说。你找我和方正来,一定是有事要吩咐我们,你只管说,我们两人听你的。”方正点头在一旁说:“小姐,你说吧。我们以后进连王府,应该如何做,才能帮到你们?”
江婉沐望着他们说:“除去我身边需要吉言外,你们全部不用跟着我进连王府。你们留在外面,我另有安排。当然,你们心里有啥想法,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来,我能做到,尽量去做。实在做不了,以后瞧瞧有法子没有。”桌旁三人同时惊讶的轻叫起来:“怎能不全部进连王府?小姐,到时会惹来闲话的。”
江婉沐苦笑着说:“如果不是期限三年,你们自是全部跟着我进去。现在却不行,不要到时我能离开,反而把你们活生生的陷在里面。今年年底,方正和木根你们两人,你们一定要想法子存银子,把你们两家人的身契赎出来,只有你们成为自由人,我才没有后顾之忧,能为自已多打算些。”
方正和木根两人一脸惊惶失措的瞧着江婉沐,吉言眼里有着释然。他们三人都望到江婉沐脸上明显决定下来的神情,方正兄妹互瞧两眼,方正伸脚重重的踢木根一脚,木根伸手抚着踢痛的脚,望着江婉沐说:“小姐,妹妹,这事你做得极其不妥当。不说方正一家人会如何决定。就说我们一家跟着你,是爹娘和我的决定。
我从小私下一直叫你妹妹,是因为我心里从来当你是亲妹子。你担心进连王府后,你的日子不会好过。想让我们一家人平安离开,你的心意,我带爹娘领了,但我们还是要跟着你。”木根说完后,望着江婉沐一脸的不肯退让。
方正望着江婉沐接着说:“小姐,我们一家既然决定跟你一块出江家,自然是祸福同享。小姐,那赎身银子,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少,我和木根两人都没那本事,短短时间,凑足那么多的银子。这事我们家的人,也不能听你的安排。小姐,我们两家既然是你陪嫁,自然是你在哪里,我们在哪里。你到时离开连王府,我们自然跟着你出连王府。”
吉言低声帮着他们两人说:“小姐,哥哥和木根哥哥他们说的有理。自由身这事,你以后休要提起。”江婉沐伸手轻拍吉言的头,说:“呆子,你们恢复自由身,你们愿意跟在我身边,我是求之不得。吉言,你纵使自由了,还是要陪着我在连王府。你那一份赎身银子和奶娘的那一分,自是由我来出。”
江婉沐再望向木根和方正两人说:“你们自由之后,以后你们的儿子,只要有心上进,可以去参加朝庭举办的科考,谋取一份好的前程。你们现在各自的店铺里,好好跟身边人学习。以后我自有事情安排你们去做,到时只要好好做,一定能凑足那些赎身银子。”江婉沐冲着他们两人打包票。
方正和木根两人眼里有喜色,他们从来觉得自由身对他们是妄想,未曾想过,这一时会降落在他们两家头上。木根笑着对江婉沐说:“小姐…”他这一叫,江婉沐白眼对他说:“哥哥,你又不叫妹妹了?哥哥,你是担心我过完那三年后,你以后要多养活一个妹子,会劳累许多。现在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哼。”
木根一听,连忙摇头又点头说:“我不会后悔。妹妹,我会努力学做事,以后努力的做活。你放心,我一定能养活你和爹娘。虽然我们在一块,吃得不会很好,穿得也不会很好,可是我们一家人在一块,一定能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第七十九章 嫁事(3)
江婉沐听木根的话,眼里有着欣慰。江婉沐自从记起前世之事后,又看明白江家人待她的无情,便一直努力着学习适应环境,想着在有限的空间,尽可能的为自已努力。她自知不管前世也好,还是这一世,她从来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她的性情在前世便太过随遇而安,这一世只求努力后,未来能够过为自已和身边亲近的人,谋划一份小安的生活。
江婉沐在亲事订下来后,在人前她如若往常。私下独处时,她一直惶恐不安着。现时得知亲事的原由,反而有种万事皆注定,心就此安定平稳。她有心为自已和身边的人,想一条好的出路。当日选陪嫁时,除去两家人与她亲近外,方正和木根两人,深得她的好感。方正为人灵活,极重情义。木根性情稳健,待她如亲人。
方正这些日子,见过的贵人多,眼界比从前开阔许多。他把江婉沐的话,细细思量一番,顿时明悟许多,眼里涌现喜悦和感动。他这时听得木根那话,自小一块长大两人,自是明白彼此的性情。他知道木根没有那奸巧的心机,有些感动的瞧向木根,顺带若有所思的瞧一眼吉言,见其一脸感动的望木根。方正深吸一口气,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方正转向江婉沐说:“小姐,我接受你的安排。小姐愿意为我们打算,是我们两家的大恩人。方正从此以后,愿意敬小姐为一世的主子,也愿意同木根一样,把小姐当亲人看待。祸福与小姐共担当。小姐,以后你有任何事情,尽管吩咐我去做。”江婉沐深看他一眼,说:“好。那我把我的想法仔细说给你们听,你们再帮我想想有何不妥之处,我们…”
那夜方正和木根两人离开,路上方正对木根说:“还是你们家的人会识人,早早识得小姐的好。我们家的人,是借了吉言的光,才能跟着这么好的主子。唉。小姐,她自身难保,还能先为我们打算一二。跟着这样的主子,以后好坏都不亏心。”木根白他一眼说:“我家的人,才没你家的人心眼多。”两人低声音说着话相偕走远。
江婉沐自那日后。便吩咐吉言用心认字,她自已则照旧,每隔一天出江家一趟。春天要走时。在江婉沐成亲前一月,一大早,小江家的招来木根爹娘和吉言爹娘四人,对他们说:“三小姐下月要成亲。她院子里事多。你们从今日开始,去听她的吩咐。府中会提前给你们发下月的月例。”
木根爹娘和吉言爹娘四人是江家的老人,对府里面的旧例自是清楚,知道各房陪嫁,要在小姐成亲前一月,去听从小姐吩咐。他们四人想到江家对江婉沐的冷待,心里早有所准备,以为要事到面前,他们四人才会到江婉沐的院子去。现下听小江家的话,自是感谢不已。四人一起再前去江大夫人院子里,对夫人的恩赐。又好好的感谢表白一番。
木根爹娘和吉言娘亲四人到江婉沐院子时,还未到中餐时。吉言正在院子里,用树枝在地上写字。她听爹娘的呼喊。高兴的跳起来,跑去打开房门。望到门外的四人,吃惊的问:“咦,今天爹娘和叔叔婶子约好过来的日子吗?”吉言娘亲听女儿这话,不客气的伸手招呼她好几下,吉言连忙闪开身子,躲藏到自家爹爹的后面。
她手摸着额头,从她爹的身后,伸出小脑袋,一脸委屈的对娘亲说:“娘亲,你有话好好说,怎能动手打我?”吉言娘亲瞧一眼可怜模样的女儿,想着女儿的不懂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去瞧木根爹娘的神色。她轻叹着对女儿说:“你糊涂,小姐下月就成亲,这院子里活多,正是需要人手时。大夫人照旧例,把我们这些陪嫁的人,派来帮忙做活。”
吉言听这话,从她爹的背后站出来,皱眉苦着脸,说:“小姐下月就要成亲了?原来这么快就到小姐成亲的时间。”院子里四人,全看到她的苦脸,听明白她话中的不乐意。吉言娘亲听着好好的一桩喜事,怎么从自家女儿嘴里转圈出来,这亲事仿佛是天下最不好的事。
她伸手一把扯着吉言进房间,在房内大声音说:“你舍不得小姐,你对小姐的心,大家都知道。可是你也不能说那话。你要高兴小姐成亲的事。”随后院子里三人,只听到房内一阵小声音话语不清晰的训斥。院子里木根娘亲,对站在一旁搓着手的吉言爹爹说:“吉言爹,你进去劝劝你家的吧。吉言年纪小,有些事情,要大人慢慢劝着来。”
吉言爹爹脸色涩涩的去轻拍女儿的房门,叫着:“吉言,小姐今天不在吗?”吉言赶紧拉开房门,一把扯着她爹的衣袖不放手,连连说:“爹,你同娘说,‘我知错了。’哦,小姐今天出去了。”吉言说完这话,望到院子里站着的木根爹娘,见他们两人打量地上的字。她忙放开她爹的衣袖,笑着跑过去说:“叔,婶子,你们进我房内坐坐,小姐要晚些时间回来。”
木根爹娘笑着点头,他们抬脚要走时,吉言已笑着快步迎过来。她走到近处,脚步快快的压过地上的字,再回头冲着木根爹娘一笑。木根爹娘两人见后,相视一笑,当着没有看到一般,跟着吉言的身后进房。
四人在房中坐落下来,吉言送上几碗水。她还未陪坐下来,她的娘亲已抢先问:“吉言,夫人送来的布料,你堆放在那间房里?一会,我和你木根婶子去瞧瞧,顺便帮小姐撑眼。”吉言望着她娘亲轻摇头:“夫人到现在为止,她没有送任何东西来。”四位长辈听这话,同时不相信的瞪眼望向吉言。
吉言苦笑的瞧向他们,想着小姐说的话,轻声说:“小姐不会做针线活,听小江婶子的意思,是叫府里针线房的人,帮着做嫁妆嫁衣类的事。”吉言娘亲和木根娘亲同时交换下眼神,木根娘亲望着吉言,低声音寻问说:“小姐这些天,心情好不好?”吉言想想说:“我瞧不出小姐的心情,是好与还是不好。我瞧着和以前一样,不好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