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对小江家的没有恶感,那妇人从来没有借江大夫人的势力,顺带做些欺负人的事。纵使对她这样不受江家喜爱的人,小江家的都能做到礼节周到的对待。江婉沐瞧一眼吉言紧张的神色,点头说:“小江家的为人相当不错。只是吉言,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要如何的过?”吉言抬头望着江婉沐,一脸欢喜:“我们全家,以后跟着小姐过日子。”
江婉沐听这话,顿时醒悟过来,自已以后就是两房人的掌舵人。她瞧一眼欢喜中的吉言,不想让她这么让盲目的快乐下去,提醒她说:“吉言,连王府可不是一个好混的地方。你跟在我身边,心里还是要有底才好。那水可比江家深,我们到那边,每行一步都要用心处事。”
吉言一脸惊异的望着江婉沐说:“小姐,你嫁进连王府,是当少夫人的,你是主母,不用处处小心。”江婉沐听吉言这话,把手里的雪水倒掉,拿帕子擦拭干净手。用冰冻的双手,包起吉言的小脸蛋,说:“吉言,连王府放着京城有名的世家女子不要,偏偏选择我这样一个呆子小姐。你觉得我进去后,会是少夫人吗?名义上的少夫人,内在是啥,现在我还想不到。”
吉言最初还想着要闪开江婉沐的冻手,可是听她一番话说下来,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处,由着江婉沐暖手。江婉沐松手后,瞧一眼那小脸蛋上的愁惨,轻笑着说:“吉言,夫人瞧中的丫头,未必能入得了连王府主子的眼。我何必多带几个跟我不是一条心的人,到时反而因她们是夫人的人,会处处防我行事。”吉言听后默黓无言。
江婉沐在屋檐下站定,转过身子,盯着院子门处。江婉雅和江婉清姐妹两人,紧跟着她站到屋檐下,距离她稍远一些。她们身边的丫头们,留置在院子里,小声音说着话。江婉沐侧目瞧着眼前这两人,自打连王府的人来过的第二天,她们隔三岔五的自动上门与她亲近。江婉沐的眉棱如山般沉重,自已心事重重,还要分一些心思,对付眼前不相干的人。
江婉沐不说话,却管不了那姐妹两人。江婉清在江婉雅松开手后,直接冲着她说:“四姐,你性子太好,你事事为人着想。只有母亲和大姐那般人,才懂得你的好。你瞧,母亲贴心的为你亲自挑拣身边服侍人。”江婉沐听这话,好奇的快快瞧一眼江婉雅。一瞬息间,望到她眼里的涩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瞧到了院子里,那几个丰乳冶丽的大丫头。
江婉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时笑着说:“四姐,母亲连你成亲后的事,都为你细细打算。”江婉雅听这话,笑起来说:“五妹,母亲一向关心体贴我们。我瞧母亲为你选择的几个丫头,日后也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江婉沐望向两个年纪小的丫头,望到她们挺立的胸部,不由自主的打量下自已的胸部,立时有种自叹不如的心态。
江婉沐望着院子里的几个丫头,那几人足够证明江大夫人的好眼光。她瞧久后,由衷的感觉到一种趣意。她暗想着江大夫人,经江安和近些年的行事,相当的了解男人的需要。江家随着江老太爷夫妻的回来定居,江安和这两年,在女色上面,渐渐的有些安份下来。江大夫人估计在妾室上面,不用太操心。反而对庶女们,成亲后的日子,多了些担心。
江婉雅和江婉清姐妹两个暗斗两个来回,两人谁也不服谁,谁也没有压到谁。两人的脸上笑意盈盈,眼里已是怒意满布。她们同时瞧向江婉沐,望到她静静的伸出手,接飘下来的大朵雪花。江婉沐浑然忘却身边还有多余的两个人,她的恬淡平静,惹怒两个没地方出气的人。
江婉清瞅着她,说:“三姐,听说你学四姐的样,退了一房陪嫁。四姐是因为夫家地方小,不得不少要一房人。三姐,我听说连王府的地方大,你是为啥事要退那一房人?”江婉沐抬眼望着,这个江安和说最象江大夫人的庶女。她左瞧右瞧,只觉得她样样象她生母,极其的张扬。
江婉沐木然的瞧她一眼,转过头去望院子门口。江婉雅见江婉清吃了闷亏,心里不由地舒服一些,她笑着说:“五妹,小江家的早放话出来,是三姐记不住人,才不要多的一房陪嫁。”她说完这话,冲着江婉沐说:“三姐,其实我这趟过来,是想问你对两房陪嫁家人的安排?我顺带跟着学学,我还听说那两个小子,现在都在外面有名店铺里做着活?”
江婉沐听这下套子的话,望到江婉雅眼里的算计,她直接不转弯的说:“我听不懂你的话。管事们安排他们做啥事,他们安心做事。两个小子没事做,他们去外面找活,吉言说是同管事打过招呼。”江婉沐说完这话,身子挪动好几下,距离她们站得更加远一些。她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你们不要再问我啥事的表情。
江婉雅虽说得到江婉沐的回答,可瞧她这躲闪表情,顿时觉得郁闷起来。她打量一眼木然站着的江婉沐,觉得大姐江婉逸嫁进连家后,对这个三姐用了太多的心思。江婉沐怎么会是装傻子,她明明就是一个傻子。
江婉清听江婉沐的话,又瞧到她直接挪开的动作。她笑着望向江婉雅说:“四姐,我就说大姐在茶居一品时瞧错了人。你瞧三姐这木呆呆的模样,再看她上不了台面的行事,听听她说那些话。茶居一品的包厢里,坐着的可都是些贵人,三姐有那样会赢得别人青眼有加。哈哈哈,这些日子,天天送上门,瞧她木呆呆的样子,我烦腻了,以后不会再来。”
江婉雅打量一下,听了这番话,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江婉沐。她望着江婉清说:“那我们回去吧。这雪下得大,天气冻,还是呆在房里暖和。大姐下次来,你仔细说给她听。你瞧,我们来了这么多次,她要是真聪明,应该知道要同我们多亲近才是。”姐妹两人带着身边人,告别的话也不说一句,直接往院子门口走去。
第七十三章 红脸
屋檐下站着的江婉沐,望一眼重新空寂冷清的院子,仰头望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吉言进到院子里,没有见到江婉雅和江婉清一行人,她略有些惊讶后,转身合上敞开的院子门。快步走到屋檐下,冲着江婉沐说:“小姐,外面风冻,你快些进房里,用些热饭热菜暖和下身子。”
江婉沐打量她一眼,问:“有没有先用过餐回来?”吉言笑着点头:“我听小姐的话,在大厨房用过餐,顺便听她们说说话。”江婉沐笑着点头,顺手接过她手中的饭盒,说:“你去帮方正做鞋吧。”江婉沐前几天,再去茶居一品时,打量统一着装的店员时,无意中低头瞧他们脚上的鞋子,只有方正的鞋子最旧最烂。
她回来后,买来做鞋用的布料,立时要吉言帮方正和木根两人做鞋,还对她说:“在名店做事,店员的形象最重要。我们不能让小处坏大处,一定要让他们两人从上到下一致。”吉言听这话,想着江婉沐是为自已哥哥和木根着想,立时点头说:“小姐,我会多做几双好看的鞋给他们。”
江婉沐这时转身进房间,吉言望着她的背影,把在大厨房里听来的消息,重新吞回肚子里面,用力忍住不说出来。她快步进自已的房间,把针线布料做鞋子的东西,全拿在手上。出来伸手轻拍江婉沐的房门,说:“小姐,我想在你房间里做事,我不会吵你的。”江婉沐有些笑意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江婉沐坐在房间里用餐,抬眼望着进来的吉言,说:“你几时这么客气。进来前还会同我说,不吵我?”吉言微笑着坐在桌子旁,抬头说:“小姐,我说这话,想让你听后高兴。”江婉沐笑瞅她一眼,吉言这时把正在做的鞋底拿出来。江婉沐瞧到后,停下正要夹菜的筷子,说:“吉言,你把鞋底多做几层。这样鞋底厚些,他们穿起来。脚会暖和一些。”
吉言抬起头,望着江婉沐说:“小姐,我也想多做几层鞋底,只是层数多,鞋底厚起来。我没有那么好的针,可以用来上鞋底。”江婉沐听后稍皱眉头,对她说:“你先多准备几层鞋底。我明天出去,去铁匠店里面,请老师傅帮着打几根好针来,专门给你用来上鞋底。”
吉言听得欢喜起来。笑着说:“小姐,我听说那种店里面。有专门上鞋底的线,好用又耐磨擦。你也帮我买些回来。嘻嘻,我一会把月钱拿给你用。”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说:“你家小姐这点钱还是有的,你那点钱,自已存起来吧,以后办自已的嫁妆用。”
吉言小脸微红起来,小声音说:“小姐的钱,才是要准备嫁妆用。我在大厨房听过来点餐的四小姐房里人说,‘家里老太太打赏四小姐一块特别好的红布料,让她做嫁裳用。夫人早早把四小姐要用的嫁衣布料。送到她的房中。’”
吉言说完话,抬眼瞧正吃着饭的江婉沐,见她一脸不介意的样子。还微笑着说:“那要恭喜四小姐,喜得嫁裳布料。”她说完这话。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吉言放下手中东西,站起来帮着收拾碗筷,叹息的对江婉沐说:“小姐,夫人到现在,都没往我们这里,给小姐送来嫁衣的布料。我瞧小姐要是有钱,不如自个准备嫁裳。”
这话听得江婉沐‘噗’一声笑出来,说:“吉言,夫人现在又没老糊涂,她知道我不会针线活,而你的针线活,她未必能放心。这事不用着急,想来时间一到,她就会安排针线房的人,帮我赶那嫁裳嫁衣的活。”
江婉沐对自已的亲事,顺其自然的由着江家人安排。她对自已的亲事,对成亲以后的日子,没有奢望,自然不会有期盼,也不会有自已亲手打理嫁妆的想法。她轻笑着想起嫁衣的准备,这关她何事?她到时只要人过去就好,就当做换一个院子,继续过日子。
吉言望一眼站起来的江婉沐,咬咬嘴角说:“小姐,你不高兴这门亲事吗?我听大厨房的婶子们说,这是一门好亲事。小姐,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江婉沐瞧一眼吉言,望着她比自已还要兴奋的眼睛,点头说:“高不高兴,我都要成亲嫁人,不会永久留在这个院子里。希望如她们所说一样,这是门好亲事。吉言,关于我自已有钱的事情,你要牢记得,绝对不可以同第二个人提起。”江婉沐说到后面,记起再一次提醒吉言不要失口。
江婉沐那天拿到吉言和木根两家的身契后,便彻底放下对吉言的防范心。前几天,她从外面回来,顺手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吉言无意中撞进来,瞧到桌上那张银票,她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嘴巴大大的张开着,好半天合不上去。
江婉沐从屏风后面转回来,瞧到她那神情,伸手轻拍她的肩说:“值得这么吃惊吗?不过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吉言好半天,长舒一口气,小心的伸手触碰下那银票,很快的又缩回手,说:“小姐,这是真的可以用的银票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有这么银子的银票。
我爹爹上次出去购东西,从管事手里接过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我娘亲知道后,追上去同他一再说,要小心拿着,千万不能弄丢。要不,把我们一家人卖掉,都还不了那么多的银两。”江婉沐听她这话后,伸手轻拍她的头,说:“吉言,只要你们跟着我一条心,又能听从我的安排,好好的尽心做事。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不差那些银两用。”
吉言当时听江婉沐的话,笑着点头再点头。江婉沐提醒她说:“吉言,我在外面能挣钱的事情,现在不能让江家人知道,也不能让别的人知道。只有你知道我身上有钱,你要记得,绝对不能说出去。你要说了,我们大家一起跟着完。”吉言那时吐吐舌头,赶紧说:“小姐,我记下你的话。我连我娘亲都不会提这事。”
吉言现在听到江婉沐再次提这话,脸红起来说:“小姐,我错了。我家小姐没钱,什么事情,都只能由夫人来安排。”江婉沐轻舒一口气,瞧着她说:“嗯。夫人对我的嫁妆,心里一定有数。那嫁衣啥的,夫人自会安排。吉言,你不要多想,你就好好的做你的鞋,你家小姐不认字不会写字,只会呆坐着发呆。”
吉言低头做了好一会针线活,抬头望到那个只会发呆的小姐,神情严肃的正在写着字。吉言望着她,眼圈一红,赶紧掩饰的低头做活。江婉沐在江家过得啥样的日子,没有人比吉言更加的清楚。这些年,江婉沐不用跟家中的长辈们请安,江家所有的喜事和聚会,她是永恒缺席的那一个人。
吉言想着自已有爹娘兄长疼爱,而小姐仿佛只有她一人。江婉沐写完一天的计划量,放下手中的笔,随意的走动活动手脚。她打量一眼坐在一旁的吉言,吃惊的瞧到她,对着鞋底,眼泪水往下掉不停。她连忙走过去说:“吉言,这鞋子一时做不完,你不用着急的哭出来。我现在有空,我帮手做中间的鞋底面。”
吉言伸手抹一把脸上的泪,不好意思的抬头望着江婉沐,说:“小姐,我不担心鞋子的事,鞋面娘亲帮我做。我刚刚只是多想一些事,忍不住觉得伤心掉泪。”江婉沐瞅着吉言,想着她爹娘疼爱她,兄长呵护她。如果有伤心事,大约只能是小丫头情怀初开,心上人的事,才能引得她伤怀。
江婉沐细细打量吉言,瞧着她俏丽的小脸蛋,想着她性情温顺,应该是许多小子心目中的意中人。她凑近吉言,笑着说:“吉言,你是不是喜欢谁?你不敢跟他说,也不敢同家里人说,只能躲藏在一边哭。你同我说,让我听听那人靠不靠得住,再帮你去同你娘亲好好说说。”吉言脸一刹那间,红透得可以滴红水出来,她轻跺脚说:“我没有喜欢谁。”
这样子的吉言,更加让江婉沐觉得她有自已的小心事。江婉沐笑瞅着吉言,瞅得她站起来,说:“天色不早,我去外面瞅瞅。”江婉沐望着躲藏出去的吉言,只觉得年少时光,无邪的多美好,她完全忘记自已正是少年时。
江婉沐跟着吉言的身后出房间,站在屋檐下,打量院子里又堆积起来雪,转身去拿铲子。江婉沐正铲起第一铲雪,院子门响起来,传来叫‘吉言’的声音。吉言的房门打开,她大声答:“来了。”
她望到院子里的江婉沐,已经不红的小脸,再一次红起来。她匆忙的跑过江婉沐身边,还悄声警告她,说:“小姐,在我娘亲和外人面前,不许乱说话。”江婉沐用白眼瞅她,轻声说:“快去开门。”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嫁衣]
吉言打开院子门,望到门外站着的妇人,她惊讶的叫声:“王婶子,雪下得这么大,你到这边来找我,可是有急事?”那妇人微笑着说:“吉言,我刚得到小江家的吩咐,现在过来帮三小姐量体裁嫁衣。”吉言笑着迎她院子门,对站立在院子里的江婉沐,介绍说:“小姐,这是王婶子。王婶子的手艺,可是针线房里面最好的。”
江婉沐瞧一眼那精干的妇人,顺手放下手中的铲子,转身往自已的房间走去。吉言在后面轻声音向妇人解释说:“王婶子,小姐的意思,就是让你跟着她进房间。”那妇人见吉言一脸的紧张神情,她有些同情的伸手轻拍她的胳膊,安抚她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会好好帮你家小姐量体裁衣。”
吉言和王婶子进房间,江婉沐立在房中间。王婶子笑着向前两步,打量江婉沐好几眼,转头对吉言说:“我瞧三小姐的样子,等到明年成亲时,个子还会有得长。我就估摸着现在测量也不会准,不如我说下嫁衣样子,你帮三小姐做主定下来。”吉言见到王婶子完全把江婉沐当做呆子一样对待,她眼里有几分急色,望向江婉沐时,却见她不在意的点头。
江婉沐自在的歪坐在桌旁,听着王婶子同吉言说着嫁衣的样式。吉言每听一种款式,都要望向江婉沐问:“小姐,你觉得行不行?”江婉沐头都不愿意抬起,简单明了懒散的说:“容易穿脱就行。”这有说同没说一样的话。吉言听后,苦着脸对王婶子说:“王婶子,我家小姐的嫁衣。还要劳烦你多想想。请王婶子帮我家小姐想法子,那样打扮漂亮,你就做那种款式。”
王婶子听吉言这话,瞧一眼闭上眼趴在桌上的江婉沐,转身对吉言说:“有一种款式,我瞧着三小姐会喜欢。衣裳分两层,里面用红色的绸缎,外面用红色朦胧纱布装点。只是那红纱是大小姐孝敬给夫人的,说是宫中恩赐之物。夫人暂时放在针线房里,还没说要做何用?”
江婉沐听王婶子这暗示的话。明白她是想自已向江大夫人开口讨要。她先不去想难要的程度,只想着那红纱的珍贵,已万分的头疼不乐意。她再一细想着红纱披在身上,成亲本是热闹的日子,人来人往。要是谁不小心,往她身边挨近,都会扯下几块纱。到头来丢脸的人,还是只有她。
江婉沐立时抬起头,在王婶子的背后,对吉言用力的摇头。吉言瞧见后。轻叹着说:“婶子,这事既然这样的难办。就不用难为你,为小姐的事这么的费力。小姐的嫁衣,你不如照平常的样式,给小姐做一件,应付那天的大日子就行。”江婉沐听这话,对吉言竖起大拇指,见她瞧到自已的示意,又趴回桌面闭上眼。
王婶子听后望着吉言,见她说话间,望向她的背后。她跟着转身望向闭眼的江婉沐。转回头对吉言说:“吉言。你还是推醒你家小姐,问清楚她要的嫁衣样式。虽说还有几月的日子,可是我们从年头到年尾。府里的主子,有很多的新衣样要我们做。我担心到时三小姐不满意,想换样式,到时针线房,没人有功夫,帮她把嫁衣改来改去的。”
吉言听王婶子这话,忍住胸中一口闷气,对她说:“只要你们做的嫁衣大小合适,款式易脱易穿,我家小姐性子随和,她啥款式都会收下。不过,你刚刚说的那款纱衣,我家小姐不会要,大好的日子,身上的红纱,要是给人扯下来,新衣还没上身半天,就变成烂布衣。”江婉沐听吉言这老实话,她拼命忍住涌到嘴边的笑。
王婶子听吉言这番话,受不了的‘刷’一下子动起来,望着吉言大声音说:“我好心提供新款式给你家小姐,你不领情,还说这话来气我?我这是好心没好报。”江婉沐这时抬起头,望着吉言说:“去,外面瞧瞧,是不是打雷?”吉言赶紧安抚她说:“小姐,大雪天哪会打雷。是王婶子同我说话,一时高兴大声了些。”
江婉沐望一眼转头瞧她的妇人,说:“你好好同吉言说话,不要太大声音,太吵,会吵到我做梦。”她说完后,立时闭上眼,又趴到桌面上。王婶子给她这么一闹,反而对吉言消了怒气,说:“唉,我接下这活做,自是会尽力做好,毕竟三小姐穿出去,要是好看,提起来,我也有面子。”
吉言听后立时笑起来,说:“王婶子,我去拿小姐的新衣,给你好好量量长度?”王婶子摇头说:“不用,我做了几十年的衣裳,刚刚用眼一瞧三小姐,已知她的嫁衣,要做多大多长。”吉言听得佩服起来,说:“王婶子,难怪家里的人说‘夫人最器重你,身上外出的衣裳,一定要王婶子做,才肯穿上身。”
王婶子听得笑起来,连忙开口说:“这话说过了,现在四小姐的针线活做得好,她孝敬夫人的新衣,我瞧后都不得不服,夫人穿上那衣裳,贴身又好看。夫人因此专门打赏四小姐几块好布料,还让我们针线房一个人,帮着她去打下手做嫁衣,顺便同四小姐学学。”吉言听后睁大眼睛,顺手扯着王婶子坐下来,说:“婶子,你难得有空,陪我说一会话。”
王婶子担心的望一眼,趴在桌面上的江婉沐,轻声说:“我在这里,会吵到三小姐。”吉言轻笑起来,说:“婶子,小姐到这时候,都会趴桌上睡一会。我们说话吵不了她。我听小江婶子夸过你好几次,夸得我只想着,有机会见婶子,一定要拉着婶子好好说一会话,顺带我跟着长见识,免得四小姐和五小姐,见我一次骂一次笨。”
王婶子瞧吉言,感叹的说:“你只是跟错主子,你爹娘丢不下你,竟然愿意跟着三小姐一起出府。唉,连王府的那位小王子,听说性情极其不好。你家小姐又不是一个聪明的,你以后还是要长些心眼,忠心耿耿也要分谁是主子。三小姐的嫁衣,里面的衣裳四套,外面两套。吉言,你知四小姐那里的布料,能做多少的衣裳?”
吉言立时摇头,好奇的问:“比我家小姐各多两套?”王婶子伸手比了比,然后说:“夫人给二小姐的嫁衣,比三姐多五套。四小姐会哄夫人和老太太高兴,那些好布料,如同不要钱般的赏出去。唉,吉言,你还是想法子吧,要是紧跟着三小姐,你家人这一辈子没法出头。你瞧三小姐的性子,没有一点逗人喜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