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年初已到可以成亲的时间,为了她的亲事,我寻了好几家好人选,可是别人一个个听说是她,宁愿选择婉雅,或者年纪小的婉清,也不愿意选择她.老爷,要不,在她的亲事上面,我们的要求不要太高,正室,我瞧她这性子,也是做不了,不如当好人家的偏房吧?”
她这话一出口,江安和神色大变,狠狠的瞪她一眼说:“虞家接走虞细细时,让人送信给父亲,说‘她最后的话,就是她的女儿,绝对要做嫡妻。要不她做鬼,都不会放过江家人’。”江大夫人听这话,心里感觉到万分的委屈。当年迎虞细细入门,是江安和自已惹下来的情事。现在提及江婉沐的亲事,听他的这口气,反而怪责到自已的身上,觉得是自已不会处理。
江安和给江大夫人这凄凉的眼神一瞧,顿时醒悟到自已怪错了人,想到自已嫡妻的贤良。他想想对江大夫人说:“你瞧瞧里面那些人选里面,有没有适合婉雅和婉清两人的人?有的话,可以先放话定下来。她的亲事,我先去同父亲说说,看父亲那儿有没有好的法子可想。她早些成亲,也免得虞家盯着我们家的人不放松。”
江大夫人听到自已想听的答案,自然是笑容可掬的望着江安和说:“刚刚是我一时着急了,不想让她的亲事,阻了后面几个好女儿的亲事。唉,现在那种为难的事情,要劳烦夫君操心。”江安和瞧一眼她平和的神色,又听着她体贴入微的话语,突然感叹的说:“温纶都要有长子了,时光过得快。这些年,家里的事情,多亏你打点的妥善。
我昨日瞧着婉逸高兴的样子,觉得当年还是你想得对做得对,女儿高兴幸福最重要。”江大夫人听江安和重提旧事,眼圈一红,想着当日江婉逸痛哭着求她成全的事。那时江安和碍于连子墨和江婉沐的口头婚约,一直未曾松口。直到她去同老祖宗侧面言及此事,老祖宗微笑着说:“没有婚书契约,那亲事迟早会黄掉。如果是这样,为何不成全我们自家的孩子。”
江安和见江大夫人再次红了眼圈,轻笑起来,伸手轻拍她几下,说:“我们立时要有嫡长孙,夫人反而显得感怀起来。”江大夫人听这话,忍俊不禁笑出来说:“老爷你取笑我,我这是高兴。温纶和婉逸都有了孩子,我这一颗心总算可以放平。我瞧着老祖宗和父母大人的身体健康,孩子们个个都好,我就能睡一个安稳觉。”
江家风调雨顺,宁朝的各大名门世家却有些风吹草动,难以平稳下来。朝堂上时时有着小小的波动,朝上无大事时,自有人主动掀起小波浪。虞家和江家一个低调古老的名门世家和一个新贵名门,两家站的立场点不同,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因儿女结成死仇。
江大太爷这日回来,听得长孙媳妇有喜,脸上笑容还未平息,跟着迎进来儿子,同自已商量着江婉沐的亲事。旧仇加新恨,为父亲的表面上,恨儿子招惹不应当招惹的人,实际上他背地觉得儿子做得好,让别人家的嫡女哭着喊着,宁愿为妾也要进江家门。
江大太爷听着江安和一脸涩然的提起江婉沐的亲事,他望一眼长子,叹息的说:“你几时把在女人方面的能干,全用在事业上面来,你一定比为父强。”江安和给这话一说,不得不羞愧红了一张并不年轻的脸,他闷声音说:“儿子公事方面,还要请父亲大人时时提点一二。”
江大太爷望着江安和,想想说:“她的亲事,的确是有些不好办,她要长相没长相,一点都不象你和虞细细的女儿。要才华没才华,说不定大字都不认识一二。唉,她的亲事,要能早日订下来最好,以后瞧她夫家如何,再决定还来往不来往。这事情,我会悄悄的放风出去,瞧瞧虞家人对此事的动静,再来决定她的亲事人选。”
江安和得到满意的答案,自是高兴的伴着江大太爷笑着说几句,又打听下朝上的大事情。江大太爷一脸苦闷的交待儿子:“安和,婉逸要是回来,你记得提醒她,行事要小心,最好在家中静养胎。连王爷府清平,连家的旁支却相当的不安分。”

[正文 第六十章 亲事(1)]

夏日午后微风轻吹,江婉沐穿着蓝布碎花裙,满脸的汗水,从后门进到院子里面。中年管事此时正站在后门口,他望见她后,难得的一脸客气笑容,朝她招呼说:“恭喜三小姐!贺喜三小姐!”江婉沐瞧着他的一脸的殷切劲,强忍着想倒退三步的想法,抬头照着他的话,平淡的重复说:“恭喜管事,贺喜管事。”
管事听后一时愕怔住,他再抬头瞧向江婉沐的目光中,难掩眼中的惋惜和同情神色。江婉沐稍抬眼瞧到他一刹那间的神色,见他立时又恢复平静,笑着再说:“多谢三小姐的吉言。”江婉沐淡然扫过他,缓步掠过他往前走。
江婉沐缓步行在路上,迎面而来的下人们,瞧着她的眼光,少了平日里的漠不关心,多了几分好奇的打量。江婉沐强忍着众人目光强烈关注的不适,按捺下心里不解,她缓步行回自已的院子。她轻推开院子门,一眼被院子里,放置的新桌椅惊怔住。
吉言听到动静,从房内跑出来,见到院子里站着的江婉沐,欢喜的说:“小姐,小江婶子叫人送来的。她说‘夫人知道小姐房中桌椅陈旧,特意嘱咐她从府里库存中,搬来楠木桌椅给小姐使用。’”江婉沐打量一眼吉言的欢喜面孔,她伸手轻摸新的桌椅,心里却有不详的感觉。她冲着吉言问:“吉言,小江家的有没有别的话,让你转达给我听?”
吉言还是一脸欢喜的点头,说:“有,她说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嘻嘻,小姐,老爷夫人为你寻得好亲事,嘻嘻,听说小姐的良人,是高门大户的嫡三子。”江婉沐停下摸桌子的手,她望着吉言一脸的欢容,平淡的问:“是去做那人的第几房妾室吗?”吉言听这话,立时不高兴的收起脸上笑容,朝江婉沐摇头说:“小姐,你是江家的小姐,自是当正室。”
江婉沐听她这肯定的话,有些苦笑的轻笑出来。她瞧着一脸肯定神色的吉言,轻摇头从她身边过。她对江家会让她嫁入好人家,深表怀疑。她轻步往自已的房间走去,打开门上的锁,她走进房间里面,深吸一口气,伸手挪动着旧桌子。
等到她再出房间,她脸上的表情已平静下来。她望一眼院子里,围着桌椅打量不停的吉言,走过去说:“别看了,这太阳虽然不大,也还是有些晒人。走,把它们搬回房间,你再细细的看。”吉言和江婉沐搬动桌椅时,她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她一直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见她的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她的眼中微露出惊讶的神色。
江婉沐在春天时,尚对自已的亲事,有三分担心,七分害怕受惊。等到风平浪静的到夏天时,她已经细细的思前想后过,她无法改变将要出嫁的命运,只能淡然的接受下来。江家不管如何,总是还要他们的几分脸面,想来那人的家世,绝对不会太坏,那人自然也不会坏得让人恨不得灭他出气。她这么一想通,心态平和的照旧往外面跑。
江婉沐试坐着新椅子,吉言拿着布擦拭着桌面,感叹的说:“小姐,这桌子靠近闻,还能闻到新木头的香味。”江婉沐笑着站起来,对擦拭桌面的吉言说:“那你慢慢擦,我先去沐浴。”吉言听江婉沐这话,从桌面上抬头,不好意思的望着江婉沐说:“小姐,我今天听到你的好消息,一时太高兴,忘记先烧热水备在那里。你等一会,我现在去生火烧水。”
江婉沐伸手阻止她说:“我自个去生火烧水,我把你的那份也烧上,一会你细细的擦完桌椅,就可以过来沐浴。”吉言欢喜的笑着点头说:“好。多谢小姐。”吉言低头爱惜的擦拭桌角,江婉沐笑着出房间,去沐浴房间的角落处灶台生火烧水。
江婉沐很快的做好这些事,炉火燃起时,她冼净手上染上的灰,顺带把沐浴桶清冼一遍。她出沐浴间,准备回房取干净衣裳时,心若有所感的回头,望到炉子里,燃起的火光。再瞧一眼灶上,装满水的锅。她转回头,想着人生真是无法让人想象,人给命运推着无路可走时,人的潜力自然能发挥到极限。
江婉沐一身干爽,坐在敞开房门的房间里面。吹着渐渐凉起来的夏风,她低头瞧着崭新的桌椅,再转头打量角落里的旧桌子,瞬时觉得入奢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已觉得那旧桌子,实在是惨不忍睹,还是新桌椅瞧着舒服,用着想来同样的舒服。
江婉沐拿来笔,端来水盘,舒服的给笔沾上水,用毛笔在桌面上写着字,感觉如同在平滑纸上书写一般。她的嘴角微向上弯,心情大好的用干布,擦净桌面上的水印,再一次细心的书写起来。吉言沐浴完毕,笑逐颜开的走到江婉沐房间门口时,正望到江婉沐在桌面上写着字,她心疼的皱起小眉头。
江婉沐难得能淋漓尽致的书写,她写了好一会,直到干布已成湿布时,天色渐黑起来,吉言已点起烛火,她才舍不得一般的放下笔。江婉沐就着烛火光亮中,望到一脸心疼纠结的吉言。她瞧一眼外面渐暗的天色,问:“吉言,你娘亲今晚会帮我们拿饭菜过来?”吉言点头说:“嗯。娘亲说今晚没事,她送饭菜过来。”
江婉沐听后点头,顺手收拾好桌面。吉言把烛台放置好后,她接过江婉沐手中的盘。吉言娘亲送饭菜过来时,脸上同样的喜气洋洋,她笑着冲江婉沐说:“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寻得一门好亲事,喜得一个好良人。嘻嘻,今天管事已经吩咐下来,以后小姐的餐食里面,每餐一定要加一个好菜。”
她笑着把菜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面。她这时才注意到新桌子,再惊叹一声:“夫人现在对小姐开始用上心,还记得帮小姐换一张好桌子用。”江婉沐听吉言娘亲这话,思索着这亲事,听上去象是已经定妥,才会让江家上下的人,人人皆知人人高兴。
吉言听自个娘亲这话,端菜的手,不小心的轻轻滑一下,菜水都倒出来一些,还好她娘亲眼明手快的接过来。吉良娘亲放好菜后,瞪着女儿说:“小姐明年成亲后,想来夫人会让你跟着过去继续服侍小姐。高门大户的人家,一定比江家更加要事事讲规矩。你以后做事情可不能不当心,不要到时害了自已不算,还害了小姐和姑爷失和。”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亲事(2)]

江婉沐听吉言娘亲这一番话,脸上跟着露出愕然神色,随后她顿时又恍然大悟般清醒过来。江家是名门世家,只是听吉言娘亲话里的意思,自已的那门亲事,有些象是江家人高攀别人一样。她转而冷静的一想,自已的这门亲事,只怕是深藏着些猫腻,不会象表面露出来的那般美好.江婉沐的心往下沉降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起来。如果是江家高攀人家,而又订下自已这么个名声在外的呆小姐,自已将来的日子,可想而知会多么的惨淡。听上去,两家已经把啥事情,都谈得相当妥当,连成亲的日期,仿佛已定好。现在只有自已这个当事人,还处在茫茫然当中。
吉言的小脸,第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第一次感觉到高门大户威严。江婉沐抬头望一眼如同吃苦瓜表情的吉言,听着她有些不相信的追问:“娘亲,我听着小姐会嫁进同江家一样的高门大户,怎么这消息,从娘亲嘴里说出来,象小姐要嫁的是了不得的高门大户。娘亲,你有没有仔细打听到,小姐到底许的是那户人家?”
吉言娘亲听吉言这话,她的脸上也涌现出惊讶的神色。她望一眼平苍白着脸,神色平静的江婉沐,再瞧一眼苦瓜脸的吉言,问:“夫人,她没有派人来同小姐说这门亲事?”江婉沐轻点头,吉言用力的点头说:“小江婶子来时,小姐没有在院子里。她同我说,小姐许了高门大户,是一个好人家。我那时只记得替小姐高兴,一时不记得多问。”
吉言娘亲听吉言这话后,神色略微变后,她一时沉吟起来。她瞧一眼还敞开着的院子门,她对吉言说:“你先去关好院子门,顺便瞧瞧外面有没有人过来?”吉言听这话,连忙跑出去,一会她合好院子门,跑过来对她娘亲点头。
吉言娘亲望着桌前坐着的江婉沐,望到她茫茫然的眼神,她轻声音对江婉沐,说:“小姐,你先用餐。让我再仔细的想想要如何同你说。”江婉沐抬头望着她一眼,瞧着站在桌旁的吉言,说:“吉言过来坐下,一起用餐吧。”江婉沐和吉言两个开始用餐,吉言娘亲坐离桌子远一些地方,她一直背对着她们,眼睛望向房门外。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草草的吃过饭,便开始动手收拾起桌子。吉言娘亲听到动静后,才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过来帮手一起收拾着。当擦拭干净桌面后,吉言转到一旁的房间,拿来三只干净的碗,又提来一个粗水壶,往三只碗里倒上井水。
江婉沐和吉言娘亲坐定桌旁,吉言立在一旁,在江婉沐的示意下,她坐在她娘亲的身边。吉言娘亲打量着江婉沐,沉声说:“我和吉言的爹爹,本来希望自已的儿女,能靠着江家安稳的活下去。吉言出世后,她爹爹非常的高兴,还对我说‘江家待下人一般不错,我们是江家的家生子。等到吉言长大,只盼她安分,到时我们求主子一个恩赐,配一个好小厮。’
吉言自小胆子小,我们夫妻两人想着有我们和她哥哥,也不希望她有多能干。只盼着她长大些,到时经过管事们培训,能跟在夫人们身边,做个粗使的活。只是没想到夫人偶然听到吉言的名字,当既决定要把她派往小姐的身边。”吉言娘亲脸上浮现出当年听到消息时,那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江家三小姐的身边,对江家下人们来说,那是一个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吉言娘亲说着话,想到当时心里的酸涩,忍不住用袖子擦落下来的泪。她平静后,抬眼望到倾听着的江婉沐,瞧着她平静的神色,她想想继续说:“她爹爹和她哥哥是个粗人,便想着每天早上主动来帮小姐挑水,把院子里的重活做完。小姐能念着这份好,以后待吉言会好些。当吉言从夫人院子里,回小姐身边时,我们还是不放心年纪小小的她。
我每天借着送饭菜过来的机会,过来查看她的情况。小姐,这些年,我们家的人一直感谢你,小姐用那样的法子,护着吉言平安。情愿自已背着恶毒的名号,让吉言在外面,没有多的人注意她。其实从吉言到你身边那天,我们一家人,就和小姐搭同一条船。小姐,吉言的爹爹和哥哥让我同你说‘你有任何事,吩咐一声。他们会尽力去做。’”
江婉沐瞧着一脸肯定神色的吉言娘亲,她伸手按按两边额头,轻声音说:“江家不会帮我订一门好亲事。如果这门亲事,是江家高攀的话。那我嫁过去后的日子,会相当的难过。吉言在我身边几年,我不得不带着她一起过去。你们却还可以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再说,我也不知道,夫人到时会如何的安排我身边人。”
吉言娘亲瞧着江婉沐并没有拒绝的神色,她凑近悄声说:“小姐,大小姐陪嫁有四房人。二小姐陪嫁有三房人。我们家自愿跟着你出江家,不管将来如何,我们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江婉沐听这话,只是微叹息一声,说:“这事我容你们再想想,我现在想知道,今天发生什么样的事?让大家误会我有一门好亲事。”
吉言娘亲听这话,笑着低声说:“今天有两家人派官媒来向小姐们提亲。因为来的两起都是官媒.我们这些下人,一时打听不到确凿消息。只是夫人院子里的人,过来下菜单时,她略微提了两句,说'三小姐和四小姐的亲事,现在已订下来了。三小姐订的高门大户人家。还说,三小姐的亲事,这两天两家就会过日子,最晚明年底也要成亲。’”
江婉沐听后没有多话,她只是对吉言娘亲点头说:“这事多谢你过来提醒,让我心里稍稍有底。你们暂时不用去打听什么,等到亲事决定下来后,我想想再说。”吉言望到江婉沐眼中的疲色,她伸手推推娘亲说:“娘亲,女儿有针线活要问你,你跟我去我的房间吧。”吉言娘亲站起来,她把放置桌旁的饭菜盒拿起。
江婉沐端水喝起来,吉言娘亲和吉言出去后,轻轻的合上她的房门。房门轻合上后,江婉沐把手中的碗放远一些,她立时趴倒在桌上,无力的微闭上眼。听上去水到渠成的亲事,一定隐藏着什么?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亲事(3)]

江婉沐一夜无梦到天亮,早上她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面,她神清气爽的伸展开手脚。吉言听到动静后,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她一眼瞧到院子里江婉沐,立时小跑到她身边,围绕着她转一圈后,问:“小姐,你昨晚可睡得好?”江婉沐正弯着腰,一上一下挥动着双手,她头都不抬一下,说:“嗯,睡得好。我昨晚梦都未曾做一个。”
吉言弯腰细细的打量江婉沐,见她的神色同从前那般的安然。她有些吃惊的说:“小姐,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亲事吗?我昨晚想着小姐的亲事,一晚上都没能睡好?我只要想着我娘亲说的,高门大户里面的规矩,我晚上都不敢轻易合眼睡觉。”
江婉沐伸直腰,轻笑着瞧着吉言,伸手轻拍一下她的肩,笑着说:“吉言,那高门亲事是与不是,还没有确信,我有啥可担心的。再说,如果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现在就开始睡不着,以后那日子如何过得下去。不过,吉言,你还有机会后悔。你要是害怕,我可以帮你想法子,留在江家,不用陪着我出嫁。”
吉言听江婉沐这话,眼圈瞬时红起来,泪眼汪汪的望着江婉沐说:“小姐,你不要我了。我说过我会听小姐的话。”江婉沐瞧着她小可怜的样子,伸手轻拍着自已的额头,无奈的望着她说:“吉言,我成亲后的日子,不会是好日子。你何必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一块去受苦,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到时不知要挨多久。你不跟着我,你家人便不会跟着我一起。”
江婉沐昨晚听吉言娘亲那番话,心里的确有所意动。有人陪着的日子,多少会好过些。可惜她后来还是想明白,日子好过,有人分享是好事。日子不好过,拖着无辜的人陪着,就是自私到底。她想来想去,觉得可以放手吉言在江家。
吉言听出江婉沐话里面的意思,赶紧用袖子擦拭干净眼泪,她睁大眼睛,小脸红红的望向江婉沐,在她清明的眼神下,又缓缓的低下头。吉言的双脚磨擦着地面,小声音的对江婉沐说:“小姐,我家人他们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我娘亲说,‘我爹和哥哥说,在江家,他们注定是不会受到重用,不如赌一把,让小姐带着我们家一块出江家。也许跟着小姐,我们会过得好。”
江婉沐听这话,又瞧到吉言不敢面对她的神情,好笑起来对她说:“你娘亲有没有同你说,那要是赌输,跟着我的日子,会过得非常的惨淡,你爹和哥哥到那时,又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非常后悔?”吉言听江婉沐这话,抬头打量她的眼神,见她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她轻舒一口气说:“我哥哥说‘愿赌服输。’如果输了的话,一家人也跟了好主子,不亏。”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想着自已要出嫁,以江家好面子的情况下,不管如何都会让自已带三房人家陪嫁出去。如果是这样,吉言家的人,她的爹爹是个老实勤快人,娘亲精明机灵,哥哥方正虽说性情有些跳脱,可是为人却极其重义气,在江家小厮中很有人缘。江婉沐细想下,这一家人个个都能做个好帮手,最重要的是他们自愿跟着自已走。
江婉沐瞧一眼吉言,缓缓的对她说:“吉言,如果你们家的人不反悔,我自然是高兴有你们家人陪着一块同甘共苦。你同你家里人说,我心里有数,不会忘记这几年,你家人对我的照顾。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我的亲事,到底许的是那样的人家,我们再决定以后的事情。”
吉言点点头,望一眼满脸薄汗的江婉沐说:“那小姐,我先去大厨房端早餐?”江婉沐对她点点头,想想又说:“你在那里用过餐再回来。”吉言笑着点头,想想转头说:“我先进房间,用水再冼一把脸。免得别人说,小姐待我不好。”江婉沐赶紧伸手拦阻她,仔细打量她几眼,说:“不用。你就这样子出门,任何人问你,你都不要答话,只管低着头。”
吉言摸着自已的脸离开后,院子里的江婉沐,拿起扫帚‘唰唰’的扫起地,心里却盘算开来。当院子门外响起脚步声音,随后院子门给人轻轻拍打。江婉沐手里提着扫帚,往院子门口走去,她单手打开院子门,望到院子门外站着的木根,惊喜的笑着叫:“哥哥,你快进来。”
这些年,江婉沐已真正把眼前这个待自已好的少年男子,当成亲哥哥一般的看待。木根瞧一眼江婉沐手里的扫帚,他进来后伸手接过扫帚,望着她很不高兴的说:“这打扫院子的事情,你应该让吉言做。她不是来当小姐的。”江婉沐听他这话笑起来,点头说:“哥哥,吉言从来没在我面前当过小姐,她还想着要做针线活,来养活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