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玉从来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生意,她问清楚是人家迁居入户喜事,立时欢喜带着石家小爷们,她把院子里几张各样桌子,觉得合适地方和各样好处说了一番,又引他们去前面店铺,把各种配套用具一一介绍给他们听。石家小爷们聚一块商量一会,立时决定派人去主人家打听,他们留下来陪着阮老太爷夫妻说话,又叫人去名店叫了三桌席面送过来,等到叶家出去玩转回来,要帮着准备中餐时,才知晓万事具备,只差他们几人。
“叶记”这一天午后,又卖出去好几张桌子,加上杂七杂八配套用品。叶怀安去了纪一周店里,叶家别兄弟去给石家小爷们送货上门。阮老太爷夫妻两人中间又换了一张桌子,夫妻相对笑逐颜开。叶浅玉带着阮正祯兄妹两人清理起院子,把存货样再一次擦拭清理一番,三人互相笑看对方,阮正祯笑着说:“囡囡,原来卖东西这么有趣,还要跟人介绍木料来历,要介绍桌子种种好用处,以及远叔做桌子时出现种种吉兆。”
叶浅玉挨近他,笑着低声说:“祯祯,木料和样式都是客人看得到,我们只要把好处点明既可。只是做桌子时吉兆,却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只能感觉到,那是需要我们细细跟客人解说一番,说明我们货好,能带给人福气和吉兆。‘叶记’开张这么久,大哥一向是认真对待每一件货件,件件货品都是有吉兆,才能件件这般易出手。”“啊”阮正祯听明白叶浅玉话,阮正慧笑着点头说:“这就叫做,自家货,自家爱,自然是吉兆满门。”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避
夏天热热闹闹的过去了,这一季的夏天,‘叶记’后院一直太过热闹,以至于过了很多年后,叶家兄弟还惦怀着这个夏日的热闹。叶家兄弟里面只有两个年纪小的叶怀茗和叶怀南回到江怀城继续学业,别的弟兄都觉得自已已经成年,他们执意要留在府城,为他们的未来谋划出一条生路。
在府城,纪一周认识的人脉最广阔,经他的介绍,叶怀康和叶怀宁兄弟进了府城最大的酒楼从店员做起,叶怀安跟在纪一周手下跟着做事,叶怀品则进了府城最大的茶楼做店员。这样的安排,打碎了叶家兄弟想要学手艺的想法,却是最为妥当现实的一种谋划。按纪一周的话说,象他们这样的人家,还是不要去浪费心机,想着要去学别人家的手艺。人家那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技艺,谁会舍得把自家的家底交到外人的手里去。
叶怀远跟着师傅学了好几年的手艺,也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如今他会的这些手艺,都是自已平日里钻研出来的经验。叶怀远很是认同纪一周的话,他对学手艺有很深的体会,他的师傅不是待他不好,只是他家传里的有许多东西,是绝对不许传承给外人。叶怀远经了一些世事,不再同以往那般认为,一定要学会一样技艺,才能养家糊口,他反而认同纪一周的想法,叶家的人,一向品性踏实,如果弟弟们愿意沉下心思去学,将来也许是做掌柜的人才。
纪一周为叶家兄弟的未来,已经做了最好的谋划,至于他们将来能不能成事,那就是各人的机缘和努力。叶怀远很是赞同纪一周的心思,手艺方面的成就与不成,需要本人一定的天份。可是这样的学习技艺。只要学的人,肯用心肯想事,既学了为人处事的周全,又学了面对各色人的应酬方法。叶家兄弟们相信纪一周为人,自是各自在府城安心下来。叶怀远自此事后,日后遇到难事大事时,他习惯性的会去找纪一周一块商量做决定。
初秋的午后,阮老太爷夫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阮家大舅母坐在阮老太太身边陪着她说话。三人的眼光时不时的都往院子门口打量过去,院墙外面时不时有车马经过的声音时。三人会静静的倾听一会,直到那车马声音渐渐的远去。阮老太太眯眼瞧一会天色,她转头跟阮家大舅母说:“囡囡的信里。是不是说今天一定会回来?”阮家大舅母笑着点头,再一次说:“母亲,囡囡信里说跟纪家小六爷一块来府城,应该要过了午后才能归家。”
阮家老太爷站起来走动几步,终是往院子门口走去。他对阮老太太和阮家大舅母招呼说:“我去外面转两圈子,活动活动身子。”阮老太爷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代表人物,这话说得太过明显。阮老太太笑着点头说:“好,顺便接了囡囡一块回来。”阮家老太爷挺着腰身行了出去,阮家大舅母连忙示意门边候着的小厮跟了上去。
阮家随着儿孙们出来做事,一个个孝顺顾家。家里的日子舒坦许多。阮家大舅专门叫纪一周为阮老太爷夫妻挑选一个机灵的小厮,再配上一个力气大懂事的妇人,来照顾这对老夫妻。阮老太太自是瞧着儿媳妇的举止。她笑着说:“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辛苦你操持家里的事。我昨天夜里做梦,想起明维小时抱着我的小模样,听见他叫着我‘祖母’,醒来后。记起祯祯和慧慧都这么大了,明维再也不是小时的模样。”
阮家大舅母笑看着阮老太太。她伸手把滑下去盖腿的薄布拉上一些,她笑着说:“母亲,明维说了,今年一定归家来陪祖父祖母过一个团圆年,到时家里面热热闹闹,孩子们多起来,我们家也要吵翻天去。”阮老太太听后笑逐颜开,隔后她又悠然叹息一声说:“这么好的日子,为何有人总要多一些事情出来?我们囡囡一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都被人逼得不得不离开家里,要躲藏到外祖家来避嫌。”
夏初时,叶大美母女从江怀城归来。夏未时,叶大美母女再次去了江怀城,恰巧碰上归家的叶浅玉。叶怀远原本已跟叶大田和阮芷打过招呼,说店铺里面不够人手,又请不到合适的人,叶浅玉年纪也不大,回家只能闲在家里面,不如留在府城,在自家店铺里面做事,凡事有他们夫妻两人看着护着,绝对不会让人伤及叶浅玉丝毫。叶大田和阮芷两人自是放心大儿子夫妻待妹妹的心意,夫妻两人是点头,只是叶老爷夫妻两人却是怎么也不肯答应此事。
夏未,叶怀茗兄妹三人归家,叶浅玉便安心在家里呆下来。阮芷接了官媒的活计时,她跟着出去跑了两趟事,她终究还是不喜欢这份活计,她受不了明明都要做亲家的两家人,会为了一点琐碎的事,从早吵到晚还没有一家人愿意退让罢休。最最让她受不了的事情,是明明两家的孩子都不愿意这一桩亲事,两家大人执意要成为亲家。叶浅玉跟阮芷出来前,答应过她,绝对不在外面出口说反对的话,她不得不一路装哑巴到底。
叶大美和白纤蔓来家里时,阮芷和叶浅玉正好外出,等到她们归家时,望见屋檐下和叶老爷夫妻谈笑自若的那对母女,两人都稍稍怔忡一会。阮芷和叶浅玉笑着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便听见叶老夫人吩咐叶浅玉说:“囡囡,你现在年纪大了,也应该懂事一些。你闲在家里,要多陪蔓儿说说话,你们年纪相近,正是做伴的好年纪。”阮芷收敛脸上的笑意,叶浅玉笑瞧一眼笑容可掬的白纤蔓,笑着说:“奶,自家人,那用得着当客人般的招呼,大家各自随意就好。”
叶老夫人被孙女的话噎住,她瞧着叶浅玉脸上的笑容,想想跟白纤蔓说:“蔓儿,你囡囡姐姐说得对,你在自家里面,那用得着她来招呼你,你有事直接跟你的舅母们说。”阮芷母女找一个借口离开后,回到自家院子里,正好叶怀方的娘子抱着八个月大小叶家壮在院子看花,她瞧见她们母女过来,笑着迎了上来,那孩子笑咧一张无牙的嘴,伸手要让两人抱。阮芷和叶浅玉赶紧闪开身子,叶浅玉笑着说:“阿牛,姑姑进房清洗一下,出来一定抱我们阿牛的玩耍。”
叶浅玉进房清洗换过衣裳出来,见到阮芷和二嫂抱着叶家壮在院子里说话,她笑着伸手抱过叶家壮,重重的亲了那小胖的脸蛋两口。叶家壮笑呵呵的看着她,那两只手挥了挥的不停下来,一对眼睛亮晶晶的瞧着叶浅玉。叶浅玉立时明白过来,笑着把他往上面抛上去,又在他掉下来近地面时,才伸手把他捞回到怀里,叶家壮欢喜的立时大声音笑了出来,阮芷和那做娘的人,都笑瞧着这对姑侄玩闹。
阮芷顺着自家老二媳妇的示意,两人避到一边去,听她说:“娘,姑姑这一次回来,大约又要住上好一些日子。原本那白家小姐是要来跟囡囡做伴,幸好今天小婶子在家里,她说爹和阿牛的爹爹天天晚上都是歇在家里的,白小姐她不跟自已的母亲住,反而要住在我们的院子里,这事要传出去给外面人笑话。”阮芷瞧一眼笑逐颜开的叶浅玉,她轻叹息一声说:“瑶儿,你抱着阿牛出门时,悄悄的打听一下,街上过几天有没有人去府城?
你大哥店里的活多,囡囡过去也能上手。她要在这家里,那对母女不知跟她有多大的仇恨一样,从来是想着法子都要她难堪。还好这孩子心眼粗,从来不计较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爷和你奶两人的心都是偏的,一门心思想去讨好那对母女两人。囡囡去府城,住在外祖家,既能帮着爹娘孝顺你外祖父外祖母,还能帮你大哥做店里的活计。你大哥大嫂来信说,囡囡一个顶好几个用,她能帮你大哥做手工活,还能帮你大嫂子招待客人介绍生意。”
儿女能干互相又能相亲相近,阮芷提起来都眉色飞扬起来,叶怀方家的米瑶,想起自家男人的朴实体贴,她心里很快的舒展开去。阮芷笑瞧一眼米瑶,她满眼欢喜的说:“瑶儿,等到方便时,我们带阿牛去他老外祖家住一些日子回来,他老外祖父外祖母瞧着她姑姑画过去阿牛的小样子,欢喜得不得了,夸我们家阿牛长得好。”米瑶笑了起来,叶浅玉实在是很不会画人样的人,她画的每一个人的样子,都是胖乎乎的招人爱,大约只有自家人才能瞧出当中各人的种种不同。
叶浅玉抱着叶家壮走了过来,笑着问:“娘亲,二嫂,你们说什么事,说得这么的高兴?”米瑶笑瞧着叶浅玉说:“囡囡,娘夸你把阿牛画得好。”叶浅玉脸红起来,她低声说:“娘,你真的把我画的样子叫人带去给外祖家了?我觉得还是等到大哥回来,叫他画阿牛,他画得一定象我们阿牛的可爱样子,我最多画出我们家阿牛的胖乎乎模样,我们家阿牛的大眼睛,我可没有画出来。”阮芷和米瑶两人笑着看羞赧红脸的叶浅玉,不知人事的叶家壮跟着笑得口水掉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章 无家可归
秋初府城,白府老祖宗太太院子里,静静候着白家嫡长房六位主子,他们静静立院子里大树下。太阳偏下去了,白老太太院子里落下来黄树叶,随着秋风轻歌漫舞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还是依然故我秋风里想着法子要飞跃起来,可惜它们始终不曾脱离过地面。
白大少夫人抬眼瞅瞅身边人,她伸手悄悄轻扯下他衣袖,见到他轻摇头示意,便赶紧松开手,又低垂眉眼候原地,那飘散下来树叶,将要落她发钗满头头上时,她轻偏一下头,那树叶顺势落到地上去,地面上不甘心打了转,才不得不平躺下来。白少夫人眼睛盯住这片树叶,瞧得清清楚楚那树叶丝丝脉络,她才抬眼望向那扇紧闭着房门,白家老祖宗跟二叔原来真如府里老下人们传言,是这样亲近,他们有这么多话可以说。
白大少夫人掌家以后,白府老祖宗太太以清修为名,除去年节时,她已经轻易不见晚辈们。白大少夫人一直以为老祖宗心里,待所有嫡系儿孙们都是一般亲近,她曾听听陪嫁妇人一再提及老祖宗偏爱白雅正,连同待他夫人,都要亲近几分。她听后心里暗笑起来,白府长房当年无人能掌事,老祖宗才把白府内宅事务交下去。老祖宗从来不曾真正松手过,直到他们长房接下内宅事务,老祖宗才安心紧闭起院子门休养。
白大少夫人心思转了许多个来回,她终是再次抬头望向身边人,那人总算示意她往偏处走了走。夫妻两人站定转角偏颇处,白大少夫人开口低声问:“老祖宗疼爱是二叔叔?”白大少爷沉沉点头,低声警戒说:“老人家没有别想法,她不过是现身子不好。她想和家里晚辈说说话。”白大少夫人听他话,低笑一声,又赶紧收敛起笑声,她低低说:“我才不会有什么想法,这个家这么大,除去我们长房能撑起来以外,还真没有别房人,能担得起事情。
老祖宗是我瞧过精明慈爱人,我不过是为祖父和父亲抱委屈,他们为家里付出这么多。还抵不了二叔说几句话。”白大少爷眉眼含笑瞧着她,低声说:“谁老祖宗心里,都越不过祖父。老祖宗疼爱二叔。也是因为二叔是长得想像祖父人。父亲身为长子长孙,一向持重,祖父祖母心里有数,老祖宗遇事,一般也只会叫祖父和父亲来商量。你见过几时有正事时,请过二叔来说话?”
白大少夫人轻叹息一声,她入门后,一直瞧不习惯白雅正这个叔父为人处事,他极其宠爱妾室和庶女,把一个妾宠得如同平妻一般。庶女如嫡女一般看待,那一房全乱了家纲,难怪他唯一嫡子情愿京城安居不归家。白大少爷跟着叹息一声说:“老祖宗年纪大了。大夫已经跟祖父和父亲说过,她要好好将养着,万事都随她心意。”白大少夫人脸色白了起来,她未曾听过这件事情,她低声问:“这是几时事情。今天大夫过来说话?”
白大少爷沉沉点头说:“祖父已经要我传信给静贤回来,他好几年未归家。只怕老祖宗心里想着他,嘴上却不好提及来。唉,他亲事,终是一家人眼瞧着给定下来事。幸好弟媳妇为人处事却极其妥善,要不,静贤只怕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愿意归家。”白静贤亲事,是白府上下不能提及事,却又不避开尴尬事。白府老祖宗因为此事,从那以后不愿意见到白雅正夫妻两人。
白大少爷跟白静贤亲近,只是他当日得到消息太晚,只能去跟祖父祖母通告一声。白大少爷因此恼怒了白雅正夫妻,原本白大少夫人怀孕时,曾想过请叶大美再次出来掌家,都给他出言直接拒绝,他情愿白大少夫去找妯娌们出来帮衬一时。白大少爷眉眼沉郁难解,老祖宗如果这一去,不去说外面事情,只怕家里许多事情都要改变一番婚前婚后,大龄剩女章节。白大少夫人同样脸色暗沉,听着白大少爷提醒说:“一会见了老祖宗,你面上可不能流露出什么。”
白雅正望着半靠着榻位上老人家,他心里酸楚起来,象从前小时那般半靠坐榻位边小凳子上,他把头依了过去,说:“祖母,你已经许久不肯私下里见我,我知道自个行事冲动,做错了许多事情,你原谅我,好吗?”白家老祖宗伸手摸摸白雅正头,那手沉沉压他头上,低沉说:“终是我宠坏了你,我想着你不用和你父亲和长兄一般要撑起一个家,那么性情随和宽容些,算不了什么事。
你从小便会哄我高兴,长大后,相貌俊雅风度翩翩,招惹了许多女子欢喜,然而你也不是一个乱来人。是我自私了,想着你母亲要陪着父亲为官外地,你大嫂又是一个心慈不能恶梦掌家人,那时听你提及善言,叫人查验一番,觉得那样家世,将来不会给长房添乱子,便劝你把她娶进门。她确做得不错,待你这个夫婿用足了心思,同我一样纵容了你性子,容你把一个妾室和庶女娇惯得府城所有人家都知晓你心何方。
雅正,你从小就爱面子,娶妻那一次,是你第一次没有那么爱面子,没有去计较自家媳妇家世。我原以为你心里有她,后来想明白了,只有那样人,你才好拿捏得住。你纳了一个妾进来,你一直纵容着这个妾,宠爱她到了你再也无子可以出。”白雅正抬起头,他一脸苍白瞧着白老祖宗说:“祖母,我年纪大了,未有儿女缘份,不算怪事。”“哈哈哈。”白老祖宗放声笑起来,声音里却有隐匿不了苍凉。
这笑声惊得院子里人,同时往老祖宗房门望去,白大少爷夫妻赶紧走回白大老爷夫妻身边候着。白大少爷往前行了一步,给自家父亲一把拉住说:“别去。”白太老爷脸上隐隐约约露出了悲悯神色,老太太终是后悔当年太过宠爱这个孙子了,她当年还容不得自已这个做父亲管教严厉。白太夫人眼里闪过同样苍凉,白雅正那一房乱事,怎能真正隐瞒过她,只不过儿子大了不由娘,何况已经有出息嫡子,不出那些捣乱庶子庶女,阻碍了自家嫡孙路,加顺了她心意。
白大夫人神色郁郁盯着那房门,秋风刮得她觉得心里寒凉起来,她手握紧成拳头隐藏衣袖里面。白大夫人打量一眼白太夫人,低声说:“母亲,风大了,我扶你进见侧屋避风。”白太夫人轻摇头说:“不避了,我避了这么多年,终是避不开去。你也不能避开去了,孩子们还担不起这大事情。”白府老祖宗只要一倒下去,白府就会散开去,世家名门光亮,多少会弱下去许多,自已这一房里面,还没有一个能真正担大事人。
房内白雅正,瞧着老祖宗神色,他脸惨白如纸,他低声说:“她家世好,一向不爱跟善言去争名份,是一个安份人。这些年,我身边有那么多人,谁也不曾越过了她。”白老祖宗听着他为那人辩护话,她手再也无力伸手去拍打他,她低哑着嗓子嘲讽说:“家世好,她娘家人,凭借着她,占了白府多少便宜去了?大郎媳妇是晚辈掌家,有你出面说话,她如何去约束长辈姨娘亲戚?就是善言手里,她娘家占便宜都不少。
你那个家世不好嫡妻娘家人,反而没有占过一丝便宜,那一家人还帮着白府养大一个嫡女。雅正,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从来眼里心里都只看得见风花雪月,望不见你未来路啊?你被一个女人哄哄,胡乱安排自家嫡子亲事,以至于父子离心离德。你这样性子,孩子多了加事多,没有孩子好。她这桩事做得对,所以一家人挣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绝了你子嗣。
雅正,你善待嫡妻嫡子,将来也有一条退路可以去。我老了,你父亲和母亲也会老,你总不能依靠你兄长一辈子,他也会年纪大,有一天需要儿孙们打理他时候,难道你能让侄儿们来服侍你这么一个叔父吗?错了,我真错了,你第一次这么没有担当行事时,我就不应该心疼你,错过你父亲那次严加教导你。你要纳妾时,我就不应该帮着你说话,结果进了那么一个女人,一心顾着娘家人,恨不得把自已所生女儿直接安上嫡女名份。
你如果再这样纵容下去,嫡庶不分,你父兄也不会继续宽容你。而静贤跟你加是不会相容下去,你们丢了他亲生妹子,又差点误了他终生。他遇到你们这样父母,实是一辈子不幸,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害他心里已经无家可归。”
第一百七十一章 骨肉
白雅正听白家老祖宗这么一番不详话,他直接蹲跪下来,他控制不了内心里悲怆害怕,抖动着双手紧紧捧住白老祖宗手,叫嚷着说:“祖母,你不会丢下我,你不会老,你答应过我,你会一直陪着我,哪怕我孙儿都已成亲,我们祖孙都要一块亲热说话。”
白家老祖宗老泪纵横下来,她抖动着手反握住白雅正手说:“傻孩子,祖母如何能陪你这么久日子?我早已梦见你祖父叫着我去陪他,他说老了老了,我们总算两人可以清静一块,不用身边围着多余地人。雅正,你身边围着那么多女人,你真觉得活吗?有几人是用了心思待你?妻妾儿女各有各心思,你啊,为他人辛苦谋划一场,后落到自已头上全是错。”
白雅正泪流满面望着眼前这个神色苍老老太太,他仿佛能感觉面前人,她生命力渐渐流失。他心慌握紧她手,叫着:“祖母,我不会放手,我们大家都不会放手,你要活下去。”房门被一下子推开来,白老祖宗和白雅正祖孙两人惊讶得同时松开了手,白老祖宗把脸微微侧向里面,她用帕子擦拭脸部。她回过头来,脸上神情平静看着撞进来人。白大少爷第一眼瞧见房内两人脸上泪痕时,他手扯着自家娘亲和娘子退出去房去。
白大少爷转身后再次轻合上房门,房内白家老祖宗瞧着儿孙们,伸手示意他们身边坐下来,说:“是不是大夫跟你们说了,我没有多少时日了,要你们凡事由着我?”白老太爷慌神软下腿,扑倒榻位边上,摇头同儿时一样叫唤着说:“娘,你只不过是早前一时着凉伤风,多用几副汤药就可以缓和下来。”白家老祖宗瞧着明显一脸老态长子,她轻叹着说:“终是你这个憨实孩子,陪我身边久。
我活了这些年,算计了那么一些年。你们夫妻做得很好,我晚年享了儿孙福。大儿,娘,终是要走人,有些事情,趁着我还,你们把族里叫来人吧,做一个证明,按你父亲时意见行事,祖宅留给长房永居,别房人,就全部搬出去宅院。以后弟弟们不一个宅子里面住,你们这一房少掉许多事。”“娘,大夫说叫你放宽心,再活过十年没有问题。你用不着为儿孙们这般操劳着想,弟弟们也是知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