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远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人,他给白雅正和叶大美见礼后,便听见白雅正明显不快的发话:“远哥儿,你在府城这么一些日子,都不来见我和你姑姑?”叶老爷夫妻两人有些不快的瞧着叶怀远,林宛兰眼光往叶大美处一扫,见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的端水喝。叶怀远神色平和的瞧着白雅正说:“姑父,我去白家问过,门上人说姑父不在家,姑姑事多,暂不见客。”
白雅正转头瞧向叶大美说:“善言,这就是你的不是,你管家太过严厉,以至于把自家人都拒在门外。”叶大田一向不喜欢白雅正这种要转好几个弯,才说正事的方式。他低声跟叶老爷说:“爹,林家老大早上跟我说,要我去他家帮帮手,我现在带大丰和大收两人一块去帮手。”叶老爷笑着点头说:“你们去吧,你妹夫这一会不会走人,等到晚上时,你们还可以在一块说话。”
叶大田伸手扯扯大丰和大收两人,叶大田又对正要跟叶大美训话的白雅正说:“雅正,我们兄弟三人现在有事,一会回来再和你说话。”他们兄弟三人要往外走,白雅正赶紧出声说:“大哥,你慢走一会,我要跟你说囡囡的事情。”叶大田兄弟三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叶家人全盯着叶怀远看,见到他同样是一脸诧异的神色。大家只好静静等着白雅正说话,却见他一样转头对叶怀远说:“远哥儿,这事你当时在场,你要当见证人。”
叶怀远眉头微皱起来说:“姑父,我不懂你话里的意思,囡囡在我外祖家里生活得很好,我外祖一家人待她如珠如玉。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这一个见证人。”白雅正伸手指指白纤蔓说:“阮家的人,教坏了囡囡,她竟然在店里跟比她小的人抢夺东西,喏,蔓儿就是当事人,唉,那事情,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明说出来,可是为了囡囡好,不得不实言相告。”
叶怀远听他的话,一脸愤意的瞧着白雅正怀里的小女孩子,那个小女孩子一脸惊惶的瞧向他,白雅正和叶大美两人赶紧哄着她,叶大美微恼的冲着叶怀远说:“远儿,她可是你表妹,你怎么能瞪眼吓唬她。囡囡在外面和比她小的人在争执,本来就是丢脸的事情。你姑父也是为了囡囡好,才把事情说出来,你为了囡囡好,都要好好感谢他们父女两人的一番心意”。
叶大田听叶大美这话,他冷冷一笑说:“大美,囡囡是我的女儿,她是怎样的品性,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听信旁人说话污蔑她。不管是谁,没有事实,乱说话污她的名声,我叶大田都不会高兴。”阮芷在一旁接着说:“姑爷,我们阮家这么多年来,还未曾有人教坏了人。你是做官的人,应当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叶大美的脸直接沉下来,她冲着叶大田和阮芷说:“大哥,大嫂,叶家如今还不是你们两人当家,爹娘他们还在呢。”
叶老爷夫妻瞧着对峙着的两对夫妻,叶老夫人冲着叶大田和阮芷两人说:“你们坐下来吧,不要别人还没开口说话,你们两人先着急起来。”叶家人听着叶老夫人这明显护着白雅正和叶大美的话,个个眼里都有些不快起来,刘翠香直接开口说:“我们囡囡从来只会欺负比她大的人,她绝对不会去欺负比她小的人,除非那比她小的人不讲理。”
第五十八章孽缘
白雅正涨红一张脸望着叶老爷夫妻,见到他们两人闪避开的眼神,他更加的恼怒瞧向叶大美。白纤蔓在他怀里静静的落着泪,白雅正越更心疼起来,他沉声说:“父亲,母亲,你们今日也应该给我们夫妻一个公正的交待,善言虽说嫁进白家,这些年来还是一直孝顺着你们老人家。”
叶大美眼圈里一直转着泪珠子,这时也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跟叶老夫人说:“娘,你听听兄嫂和弟媳的话,他们一个个都容不下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我和夫君的话还未说完,一个个都冲着我们反驳起来。爹,娘,我们不是有心要为难囡囡,我和夫君一心也是为了她好。她也不是别人,她是我们的、、”
“住嘴,叶大美,有些话说出口前,你仔细想想后果。”叶大田如刀的眼神直接刺向说话的人,阮芷的眼圈红了,她望着叶大田说:“远儿他爹,我跟你早早的说过,有些人已没了良心。我辛苦养大女儿,别人瞧不习惯她,还要借机污蔑她的清白。囡囡幸好眼下不在家里,听不到这些伤人的话。远儿他爹,囡囡以后还是继续留在阮家住吧,她外祖家的人,人人都喜欢她,没有一人会觉得她是一个累赘。”
叶老爷夫妻听阮芷这话,又见叶大丰兄弟和三个媳妇脸上的神色。他们一脸的挫败神色瞧着叶大美不放。叶老夫人的嘴巴嚅动了好几下,她终是没有开口说话。叶怀远这时用力拍了两下手,他在众人眼光瞧向他时,他瞧向白雅正和叶大美两人,冷笑着开口说:“姑父,姑姑,事实是无法遮盖,真相总在人心里面存留。囡囡的对与错,一个两个人,说的都不算,有些事情,老天可看着呢。
我们兄弟三人可由不得别人乱言污我妹子的名声,也由不得别人污蔑我们外祖家的清明名声。姑父,姑姑,眼下我还愿意开口叫你们一声,是因为我爷奶和爹的面子。你们听信妄言,除去这个小女子那日在场外,我也在现场,我亲眼目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如何的叫嚷着她是白家人,执意要从两个小女子的手里,抢夺她们早已看好孝顺祖辈的布料。
哼,那日,我四表哥夫妻陪着我,我们带着三个小孩子在街上玩耍,三个小孩子在一个布店里瞧上一块布料,三人笑着说要送给家里的老人家。店小二当时跟我四表嫂,夸孩子们年纪小小,这般的有孝心,一家是家中长辈教得好。原本是一桩将要成的生意,可惜店里面有一个白家嚣张的小妾,和一个同样不知礼节的小女子,她们转头瞧中孩子们手里布料。
她们母女两个执意要抢布料,而三个孩子坚决不肯放手,双方便开始抢夺那块布料,囡囡和我大表哥家里那个四岁不到的小侄女,两人都年纪太小,自然听不明白那个小妾嘴里的威胁话,她们两人谁都不肯松手退让布料,这样才在布店里拉扯起来。那天有许多人瞧见了这一场热闹,因为那情景实在是太有趣了,难得遇见的奇景。从来没有大人会和两个孩子拼了命去抢一样东西,何况两个小女孩子还一直叫道‘这是要给我外祖母(老祖)做衣裳的布料’。
姑父,姑姑,那天围着看热闹的人多,如今你还可以随便在府城,去找一个围观的人问问实情。喏,你们实在不信,还可以问问姑父你怀里坐着的人吧,她当时也是抢布的人。她和那个小妾在那个店里面,还不是第一次出手和人抢布料。她们在和囡囡抢布料前,已经先和我四表嫂抢过一块布料,只是我四表嫂人美心宽,直接松手让给她们。”
叶怀远说完这话,他不去看恼羞成怒的白雅正,更加不会去看一眼愤意的叶大美。他直接对叶老爷说:“爷,我和爹还有叔叔们一块去林家帮一把手。”叶大田兄弟三人已经往院子门口走去,叶怀远紧追他们几步,叶大丰这时退后伸手拍拍他的肩头,他笑着说:“远儿,别生气了,我们信你的话。我们亲家老爷一家人的人品不用旁人乱说话,就是我们家囡囡也是品性好的实心眼人。走,我们快些去林家帮忙。”
叶大收走在最后面,已经到了院子门边,他突然转头过来冲着阮芷妯娌三人叫着:“大嫂,二嫂,宛兰,林家事多人少,你们都去帮一把手吧。大姐和姐夫,你们就在家歇一会,我们晚上再陪你们好好说话。”阮芷妯娌三人互相笑看一眼,林宛兰笑着对神色不好看的叶老爷夫妻说:“父亲,母亲,我和嫂子们也去林家帮一会忙。”叶老夫人沉沉点头说:“你们去吧。”妯娌三人加快脚步离开,屋檐下只留下叶老爷夫妻和白雅正一家三人。
叶老爷夫妻两人神色复杂的来回打量白雅正和叶大美两人,白雅正一脸的理直气壮表情,而叶大美的眼神里面却有着求情的神色。叶老爷夫妻两人瞧着女儿的神色,终是不忍心多说什么话。叶老夫人轻叹息一声说:“大美,你们一路辛苦,你带着他们父女两人去安置吧。”叶大美轻舒一口气站起来,白雅正抱着女儿笑着站起来说:“父亲,母亲,我们先进去了。”
叶老爷夫妻瞧着他们三人进去后,夫妻两人苦笑着瞧着对方,叶老夫人叹息说:“大美,被姑爷迷得失了心神,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做下什么事情?”叶老爷沉沉呼一口气说:“她从来没有输过,一直太过好胜,绝对不能输了面子。我们从前太由着她的性子,如今方知害了她。”叶老夫人过好一会打起精神说:“远儿他爷,我们想得太多,大美虽不得姑爷的宠爱,但她还是得到姑爷的尊重。”
叶老爷瞧着叶老夫人轻摇头说:“远儿他奶,我们不能再骗自已,这些年,我们为了她在白家的地位,已经伤了儿孙们的心。你刚刚听到老大家的说法没有,阮家还要留囡囡多住一些日子。她说这话时,我瞧大田兄弟三人无一个有意外的表情,明显他们也觉得囡囡久住阮家好。他们一个个都在防备大美,而大美还以为凭着她从前在娘家的努力,加上她现在白家地位,大田兄弟和远儿兄弟们一定会体谅她三分。
她糊涂,我们也跟着她一块糊涂。这些年,她为了拉拢姑爷的心,生生的和静贤离了心。而白家由着她管家,却不会由着她一直当家下去。刚刚远儿的表现提醒了我,白家迟早会换人当家。白家那位老太太已经老了,她再舍不下权利,身体也容不得她继续操劳下去。姑爷历来最得她欢心,她要散手不管事。白家的长房,绝对会名正言顺的夺过当家的权利。白家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家庭,那样的家庭里面的人,算计起来可没有一个省心的人。
大美啊,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她不得夫婿的心,当家时,一心为了姑爷利益,又得罪了不少的人。将来要靠着静贤奉养她,离了心的儿子,岂会容她把持着自已的家。”叶老爷一条又一条的说下去,说到后面他的心如同这天气一般的生冷。叶老夫人的脸色白了又白,她听了太多富家官家那些妻妾相争的事情,这不得男人心的女人,就要有争气儿女在夫家为凭仗。而自家的女儿,为了一个没心的男人,算计了儿子,如今还想利用丢弃的女儿,来算计兄长一家人。
叶老爷夫妻僵硬的坐在位子上面,他们听到内院里面那小女孩子的欢喜笑声,两人的手握紧成拳头,眼里涌起淡淡的厌恶神色。叶老爷紧闭一双眼,许久后,他哑着嗓子闷闷的说:“太不争气啊,气死我了。”叶老夫人脸上的疲态全显现出来,她接话说:“远儿他爷,我今晚跟大美说,以后家里没有大事情,便不要耽误姑爷的正事。今年,她回来得太密了些,这要瞧在白家人的眼里,只会觉得我们做娘家的人,太过不识趣了。
我们叶家有自家有儿孙,用不着拖着嫁出去的女儿女婿这般来回辛苦奔波。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误了,我不想再误别的孩子。”叶老爷睁开眼睛瞧着叶老夫人脸上的神色,两人对望一眼,都瞧见对方眼里的沉痛。叶大美,那曾经是他们护在手心里的花,出嫁后,自愿沦落在白家那泥泞里面,再也没有看不到从前那份纯美。
叶老爷叹息着说:“我们一块跟她说吧,私下里,你提醒她,在白家不要再为姑爷得罪人了,姑爷为了一个妾和庶女的几句话,愿意跑到我们这里来要公正,却不会为了她去和白家的人争一争,只怕到时还会把她推出来折过错。我们做尽所有的事,她如果还是被迷得不肯醒来,眼不见心不烦,她以后少回来吧,免得兄嫂弟妹们瞧着她跟着烦心。”
叶老夫人老泪纵横起来,她赶紧用帕子擦拭干净,她点头说:“他爷,你说得对,不管怎样,我们要为她留一条回娘家的路。囡囡的事情,就全由老大两口子做主,我们以后不要再去插手管了。儿女债啊,孽缘啊。”叶大美转出来,就听到叶老夫人叫着“孽缘”,她当下笑着说:“娘,你现在后悔了吧,我那时就反对过那个女人嫁进门来,大哥这种老实人,只有配同样的老实人才是良缘。”
推荐一本值得收藏养肥的书:《初来嫁到》作者三叹。书号:2650586,一切重来,她再也不仰人鼻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自强坚韧,创造理想生活
第五十九章怨望
叶大美走近叶老爷夫妻身边,她随手拖一把凳子,便挨着叶老夫人坐下来,她满脸的小女儿神态,笑看着叶老爷夫妻。叶老夫人伸手轻抚下她的鬓角,轻叹息一声说:“大美,一晃快二十年了,你的额头上眉尖上都能瞧见几道浅浅的皱子。娘的囡囡,这些年在白家过得太辛苦了。”
叶老夫人看着女儿有感而发,阮芷比叶大美少一岁,可她瞧着却比叶大美显得年轻十年。叶老夫人满目怜惜的神色看着女儿,而叶大美原本以为自家娘亲会训斥自已背后说了阮芷的坏话,却未曾想过能听到她这番心疼的言语。
她一时之间感慨良多,这几年以来,叶家人人责怪她冷血,无人想过她在白家的种种难处。叶大美眼里的泪珠子,在瞬息之间成串的往下扑落。她慌忙的转过身子去,赶紧用帕子捂住脸,压下到嘴边的哽咽声音,那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不休。许久后,她渐渐的平息下来,又静了许久,才慢慢的转过身子。
叶老爷夫妻两人一直盯着女儿扭过去的身子,两人的眼里悲悯的神色又深一重。叶大美再次面对叶老爷夫妻时,她的脸上已无泪痕,反而有了淡淡的笑容,只有那对微红的眸子,出卖了她刚刚的失态。叶老爷瞧着她问:“姑爷和白家小姐安稳的歇下了吗?”叶大美笑着点头说:“这一路上,蔓儿一直吵闹着她爹。我出来时,他们两人已经睡沉了。”
叶老爷夫妻听叶大美的话,两人眼里都有着明显的失望神色。叶老夫人伸手揪一把叶老爷,她笑着试探的问:“大美,她待你可比对她生娘还要亲近三分?我听远儿的意思,他们两人可是一块出去玩耍的。”叶大美脸上有了涩然的神色,她在叶老夫人的目光下,一会扭过头去又再扭过来。她的脸上神色平和起来,她伸手亲热的抱着叶老夫人的胳膊,晃了两下笑着说:“娘,蔓儿很尊重我这个母亲,她不是冷情性子的人,待生娘自然是亲近。”
叶老爷的脸沉下去,叶老夫人的胳膊僵硬木了起来,叶老夫人摇头许久后,怔怔的低声说:“大美,你在白家多年,一直以来做着这般的为他人做嫁衣的活,你在深夜无人时,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的付出值得吗?”叶大美的脸色白了起来,猛然间她的眼里有了恼怒的神色,她松开挽住叶老夫人的手,转头冲着她说:“娘,你听他们几句没有见识的话,你也不信我了吗?在府城,谁不知白家的当家夫人是我。”
叶老爷望着叶大美,他的眼里都是失望的神色,他沉声说:“大美,那你在白家多年,可为自已存下了多少私产下来?”叶大美再次脸色白了起来,她挺直脖子说:“爹,娘,我当那么大的一个家,我怎么能为自已去谋私?那样我如何在白家立足下来,如何管束下面的人?”叶老爷望着她大笑起来,他拍手说:“好,我和你娘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这些年来,我们娘家人没有要你一分的好处,却因你受尽了别人的妄言。
你在白家当家这么多年,没有为自已存下一份私利,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叶大美,你一直跟我和你娘说,你和姑爷在白家如何的得白老太太的欢心,我们听人说过,那位白老太太手里随意漏下一些,都够一般人家用上几年。如果这些年,你没有为自已和静贤存下任何的余利,那么你就是一个明明白白的大傻子。”
叶大美一脸愤意的盯着叶老爷瞧,她站起来愤愤不平的在院子里转过几圈下来,她重新坐下来,她的眼里多少有了几分怨望神色,她赶紧移开视线,可是叶老爷夫妻已经看清她眼里的神色,夫妻双双神色黯然起来。叶大美低声说:“爹,娘,我进白家时,我没有妯娌们那么多的嫁妆。我在白家当家多年,除去长辈们打赏外,只有每月的月份,可是来往的人,全是些荣华富贵般的人,我如何能存得一些私产?
再说夫妻本为一体,我有多少东西,如何能隐瞒得了身边人。静贤他爹这些年在外面同样不容易,老太太赏我的那些东西,也给花得七七八八去了。何况娘,你从前跟我说过,女子嫁进夫家,最要不得是存私产,那样会生生的伤了自家身边人的心。爹,娘,事到如今,我们都不要再翻前面的事情,我只想把日子往好的地方过下去。夫君一直尊重我,他瞧着向儿慢慢露芽出息相,他的心里很是高兴。
我们夫妻有心要跟家里人亲近,但是也要家里人能念着一份骨肉亲情,不要只是给面子上的情,还要打心里不要排拒我们夫妻。”叶老爷仿佛没有听见叶大美的话,他怔怔的坐在那儿,在一瞬间,他已老去了许多年华。而叶老夫人眼里一片悲凉的神色,她怔忡的说:“还是书香门第的女子,比我这种农户人家的女子有见识。
大美,是娘亲错了,只记得遵从前人的传统,从小带着你见多了别人家的荣华,却从来不曾提点过你,深宅那里面阴私的一面。难怪老大家的在囡囡稍稍知事后,她轻易不肯带着囡囡一块同行。近年来,更加听取她爹娘的意思,直接把囡囡接去阮家居住不归家。我原本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亲家行事太过份,如今却觉得亲家实在比我们懂得调教女儿。”
叶大美的神色明显不快起来,在府城时,她有心结交阮家人,可惜阮家人却有些不识抬举。她望着叶老夫人说:“娘,前一次回来,你还跟我夸过家里三个媳妇,说她们跟你一样,都是顾夫家的人,私下里未曾存过私产。可现在你们却怪我没有存下私产来,怨我事事要跟静贤他爹爹商量着行事。我一个女人家,有夫婿尊重,又能在夫家当家,何必要重视那些金银之物,反而伤了夫妻之情。”
叶老夫人怔怔的望着她,轻轻摇头说:“大美,早在那年我便跟你说过,嫁高门,就要有能力保住自已和孩子,最重要的记住,他不是你一人的夫婿。你别的都记住了,偏偏最重要的话,你从来没有上心过。你受不住男人的花言巧语,他只要对你一笑,你便忘记许多的事情。我们就这般瞧着,都觉得他最重的是那位小妾和她所生之女,远远胜过待你和静贤两人。你不过是代他出面的管事人而已,你现在得用,便得他一分看重,而你失势,你在他心里,指不定比不过一个妾有面子。”
“娘,你说得太过了,我是他的嫡妻,为他生下一子,而且儿子资质胜过那些玩意所生的庶子。白家几代以来,还没有出过宠妾灭妻的男人。”叶大美站起来甩手要走时,叶老爷淡淡开口说:“如果你在白家管不了内宅,白家立时便会出现第一个宠妾灭妻的男人。你瞧瞧他待妾生女儿的那份亲近,再想想他待静贤的冷漠。他心里有谁,你自已早已明白,你还要骗自已到几时?”
叶大美怔然立在原处,那双脚沉重的挪动不了。叶老夫人打量着她的背影,低声说:“大美,我们不劝你离了他,只劝你待静贤要好一些,他才是你在白家真正的依靠。那个小女子,你待她千万般的好,最终只会伤了你亲生子的心。”叶老爷伸手按住叶老夫人的手,冲着她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往下说去。
叶家这日的晚餐,只有叶老爷夫妻和叶大丰夫妻陪着白雅正一家三人用餐,别的人,年纪大的人,在林家帮忙到深夜,而年纪小的人,在林家用过晚餐后,招朋唤伴在清风街上从街头玩到巷尾,一直玩耍到各家大人唤他们回家睡觉。这一晚上,叶家的主厅里面,叶老爷夫妻和白雅正这对夫妻,神色都是阴郁难解。
叶大丰的脚抬起好几次,抬眼瞧见自家爹娘脸上的神色,他不得不按捺下性子,在一旁继续当好陪客。白雅正打量叶老爷夫妻的神色,又瞧瞧在一旁写画的女儿,他微微笑起来冲着对叶大丰说:“大丰,姐夫一直待你们兄弟亲近,可是近些年来,你们兄弟和侄子们纵使去了府城,都不再踏进我家的家门,你们心里几时对我有了这么深的成见?今日没有旁人,你说出来给我听听,有,我则改之,没有,我也会把首尾仔细解释清楚给你们听。”
叶大丰听后憨实的一笑,说:“姐夫,你是读书人,又是当官人,我们兄弟三人都是粗人,那能随意上门去惊扰了你的正事。至我们心里有什么不快,也不会藏着不说。姐夫,你一定要我说出一个明白是非,那我直接跟你说,我是有些看不习惯,你待妾生的女儿超过静贤。静贤小时,我可不曾见过你待他这般的亲近。当然,姐夫这是你的家事,本来我就不应该多嘴说一二,只是你问到面前来,我不答出什么来,我觉得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