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笑得欢乐不已,季宝花过来正好瞧见她大大的笑脸,她的眼泪直接落下来,冲着布氏跺脚说:“大嫂,你瞧她现在嘲笑与我。”季安宁瞧见季宝花过来,她直接站在邵氏前面挡着,她一直觉得季宝花不可以常人行事来猜度她。
布氏瞧一眼防范的季安宁,她向着邵氏说:“今天客人多,我们院子里事情多,你先回去吧。”邵氏瞧一眼季宝花,她伸手护着小腹,笑着跟季宝花问了好,这才转头往回走。季安宁皱眉瞧着季宝花,解释说:“宝花姑姑好,我刚刚没有嘲笑你。”

第六十三章 委屈
季宝花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季安宁,面上两行泪默默的淌下来,眼里仿佛有无限的委曲说不出来。此时不管什么人瞧见她,都一定会怀疑季安宁把她怎么了。布氏心里很是不喜季宝花的这番装模作样,可是她的面上还是要笑着安抚。
布氏平息心里的恼怒之后,平静开口说:“宝花,你有话要跟宁儿说一说,就不要哭了。”季宝花抬眼瞧着布氏,哭声渐渐的大了起来,把那些走远的小子们招惹得回头来看。当中有知事的人,自然拉扯身边人走得更加快起来。
然而这世间总会有猛撞还不怎么知事的少年人,他们英雄气盛侠义冲天,那里有不平就冲那里去猛踩几脚。那群黑小子一样停下来,只是他们在远处观察着,顾三低声说:“季家这个祖姑奶奶小庶女的眼泪真多,跟我表姑家的那些贱人在人前哭起来一模一样。”
顾家是熟州城里地道根深叶茂的人家,家里亲戚朋友特别多。按顾三前两年,年纪还要小时说过的笑话:“我在熟州城里走横竖着走,从来不担心会走丢。不管走偏那一条道上,寻不到回家的路,不要紧,指不定那条道上有一户人家就跟我家沾了亲戚的边。”
顾石诺皱眉头瞧着身边几个年纪稍小的人,他其实不太喜欢来参加半生半熟人的什么婚宴,尤其他今天被大人们托付要照顾身边这几个人。他瞧一瞧远处那个小白胖子,瞧着她一脸惊诧莫名的神色瞧着那个哭着的小女子,他顿时觉得特别的有喜感。
顾三见到身边几人都皱了眉头,他笑着说:“我从前就听人说过这个小庶女跟嫡房的几个小女子不对付,今日瞧了这现场,这那是不对付这样的小事,我瞧着这是恨之入骨的大事。”顾石诺直接开口说:“走吧,我们又不是女人家,没有事来凑这种热闹。”
顾三嘟囔着说:“我走了,再不走,落到石哥的眼里,我就成了女人家。”这群黑小子们立时转微快步往前走,都怕落在人后变成女人家。而那几个往前冲要去打抱不平的小子,很自然的听见顾三的话,他们几人的脚步缓了缓,还是继续往那里去当英雄。
顾三瞧着他们的身姿,摇头说:“这几人长大之后,只怕会在女人手里吃亏又吃亏。”顾三这话说得比大街上老八婆还要肯定,惹得几人大笑了起来,顾石诺好笑的说:“顾三,我怎么觉得你的年纪不大,街角落里面的事情,你都能打听出长短出来。”
“我将来要当大商人,自然要了解许多俗人所想的事情,听得多知道得多,将来从商就会少走弯路。这是我那个表姨姑父跟我传的经验,一般人,我还不说给他们听,这是我与你们交情深,特意说给你们知晓从商最近的路。”顾三很是得意的说给同伴听。
顾石诺颇有些惊讶的问:“你几时下定决定要走从商的路?你家里人会允许你这样乱下决定?”“顾三,你这是脑子一时发烧说的胡话吗?你天天和我们在太阳下练习武术干什么?”“是啊,顾三,你那样还不如回家跟帐房学算账。”一群少年人嚷嚷起来。
顾三眉头拧成绳结瞧着他们,瞪眼大怒说:“从军能做一辈子的兵吗?人人都能当上将军吗?总有人会退了回来,那时候,总是要做一些事情,我到时候想做大商人,又怎么了你们?难道跟你们一样,到了回来的时候,要靠着父母兄弟来供养吗?”
顾石诺伸手轻拍了拍顾三的肩头,说:“你提醒得对,我们不能一门心思只想着一条路。做将军的只有几人,大多数人,做了几年的兵都要归家来。”顾三伸手摸了摸头,他笑起来说:“这也不是我自个想出来的路,是我表表姑父欢喜我,特意说话提点我。”
顾石诺瞧着顾三笑了起来,这样的顾三如何不得众人欢喜。顾石诺跟着沉思起来,他家里人执意要他参加科考,他原本想着他要从军的人,何必去花那番心思。如今听顾三的言语,只怕是要去按科考的路子顺着去考一考,能考到什么样子算到那里。从军,只要他年纪轻,他总能进去为国出力。
顾三今天无意当中的一番话,无意当中改变几人的心思和计划。谁都不想将来由着别人来供养,毕竟端自已的碗吃自已的饭是要自在许多。年少时,能遇见知交良友是一种幸运。他们几个聚在一处,自然是不想走平常路,都想着走从军这一条路。人年少时,只想着往前行的路,不会想着退路。
而季宝花心眼奇多,毕竟年纪小,只想到此时机会正好,她要狠狠的算计一回季安宁。她就没有想过算计之后,她又怎么来面对季家人。布氏眼里的不悦,她瞧得分明清楚,她心里却有许多的不甘心,为何平平一样年纪的人,季安宁会有这么多人护着她,而她只有季老太爷一人护着。
季宝花越更的伤心起来,她面上的神色真挚起来,哭泣的面容,有一种天然让人怜惜的神色。布氏的脸都要黑了下来,又瞧着那几个奔来的小子们,她沉声很快的开口说:“宝花,今天家里客人多,你受了委屈,一会人走了,我们再来说一说。”
季宝花自然望见到奔来的人,她伸手涂抹一把面上的眼泪,低声闷闷的说:“大嫂,我没有受委屈,我只是心里不好受。大嫂,你别管我,在自个家里,我被人这般的欺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布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季宝花这不退不让的表现,让她心里暗火丛生,又不能跟一个不太知事的小孩子去计较太多。而那几个小子已经冲近过来,恰巧听见季宝花的话,他们一个个盯住布氏,就等着听她如何处置。季安宁微微的低垂下头,季宝花有着天然外表的弱势,很容易让人同情她体谅她。

第六十四章 嫡
布氏瞧着季安宁低垂下去的模样,再瞧一瞧哭泣委屈神色的季宝花,心里暗自庆幸季安宁天生就不是一个多事性子的人。她轻声哄着季宝花说:“宝花,今天是你大侄女的大喜日子,我们要欢欢喜喜的去送嫁。走吧,我陪你去梳洗换一身喜气的衣裳。”
季宝花抬眼总算这一回看清楚布氏眼里浓浓的警告神色,她立时有些胆怯起来,小身子连着抖动了好几下,低声说:“好,我听大嫂的话。”她这般模样让几个小子瞧得心疼不已,他们有心想寻季安宁闹事,却见到小胖子抬起脸来,也是一脸莫名不解懵懂的神色,那个小模样就象是迷路的小羊羔。
季安宁瞧着几个小子冲着她的怒火渐渐的熄下去,她心里暗自庆幸起来,幸好这一张小脸扮起无辜来活灵活现。季家的人,都说季安宁长得象季守家,特别有时的神色跟季守家一模一样。经此事之后,季安宁信服了,她的确在长相和神态方面想像那个多情的季守家,她只要睁大眼睛,就能让人瞧出来她一样的无辜迷茫失措。
人心都是偏的,布氏不会想到季安宁是不是在装,她只会觉得最受委屈的人就是季安宁。然而在人前,她不能表现出来对季安宁的偏心,只能一手一个拉着她们往一园走去,随口招呼几个小子们一起往一园去玩一会。
几个小子此时也有些脸红起来,对他们来说,这是女人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身为大男人竟然来凑热闹,实在是太过丢脸的行为,自然一个个推辞的往主厅跑去。“大婶子,我们知道路,不要寻人带,我们去寻朋友玩耍,你有事忙。”一个个象后面着火一样,立时小跑起来。
季宝花的手被布氏紧牵着不放,她眼睁睁瞧着那几个小子飞快的跑走,眼里露出更加委屈的神色,她明明哭泣得那么的伤心,哭得这般美丽无双,为何那些人刚刚不主动出声帮她说话。季宝花完全忘记此时她的年纪太小,她哭得再美,那几个英雄年纪不大,在他们的眼里只瞧见一个爱哭的小女子。
这一路行过去,布氏庆幸此时没有遇见到女人们,这样的时候,她们不是在主厅,就是在二园里面,女人们此时不会有心思在太阳下面暴晒。季宝花一身的白,她头上的发带是碎银白绸,衣裳是白色,鞋子是白包小布鞋子。这样大喜的日子,季宝花一身白出现在人前,丢的是季家人的面子和里子。
“宝花,你今天这一身装扮,是谁为你打理的?”季宝花很是得意拉扯身上的衣裳,笑着说:“大嫂,我这样好看吗?我姨娘说我这样打扮特别的美,我自个打扮的。老爹也说我今天极其的好看。”布氏直接气愤起来,季宝花小人儿不懂事,季老太爷这活到脚已经踩到土里面的人,他也会不知事吗?
季安宁侧脸瞧着季宝花,再望一眼气得开不了口的布氏,她平平开口说:“宝花姑姑,今天大姐姐成亲,家里的人要穿得喜气洋洋。你这样穿着出来,太过吓人。下一次,家里再有喜事,没有人敢让你知道。”
季宝花很是不屑季安宁,她低声说:“你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布氏的眉心跳了好几下,只觉得季宝花不能再由着季老太爷独自教养下去,这将来如何能嫁得出去,她情愿花大本钱请一个老到的老妇人来教导她的规矩和做人。
季安宁实在不想跟一个小女孩子斗嘴,可这小女孩子太过气人,她淡淡开口说:“我爹是不太疼我,可我娘却一直很疼我,她绝对不会抛离我不管我。”季宝花隔着布氏,那手已经要拍向季安宁的脸,她直接说:“我是你的长辈,你不知事,我有权利教训你。”
布氏把季宝花的手拦下去,她冷声正色说:“嫡庶有别,宝花,你一个庶女,辈份再大,也没有资格伸手教训嫡女。”季安宁轻舒一口气,她无比庆幸这一世是嫡女,要是生为庶女,又遇上季宝花这样一个跟天生与她有仇一样的半长辈,那日子要多么的难过。
季宝花怔怔的收回了手,她很是不服气的就要大声嚷嚷起来,被布氏手快的松开季安宁的手,直接伸手捂住季宝花的嘴,把她半抱半拖着快快拉进一园里面。季安宁跟在后面,赶紧招呼守门的两个妇人把一园的合闭起来。
两个妇人把门合上后,就一人在园子门外候着,一人在园子门内候着。布氏松开季宝花之后,她立刻跳脚说:“大嫂子,我要跟老爹去告状,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她的小身子直接扭着往园子门口去,可到了一园里面,那容得了她这般放肆。
布氏轻飘飘指指院子里的人,吩咐说:“你们两人拦住宝花小姐,带她进去梳洗干净。一人去找大奶奶,寻一身悦小姐穿的衣裳来给宝花小姐换上。对了,头带也要一对来,鞋子就算了,也不会有人特意去盯着她的鞋子不放。”
院子里的两个大丫头出面挡住季宝花,一个大丫头匆忙跑去寻邵氏要东西。布氏带着季安宁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她伸手摇了摇桌上的茶壶,给季安宁倒上一杯水,瞧着她端起来喝了后,她这才为自已倒上一杯水放在桌面上。
布氏瞧着季安宁的神情,她用帕子帮她擦拭面上的汗水,说:“宁儿,今天有没有被你宝花姑姑吓倒?”季安宁笑着摇头说:“有大伯母在,我不怕。”“宁儿,你爹他不是不疼你,只是他现在年纪不大,不知道怎么疼你。”布氏还是担心季安宁会想不开,那有孩子会不盼着父母疼爱自已。
季安宁抬脸瞧着她笑了起来,说:“大伯母,我知道我爹相对外面人来说,他还是疼我一些。”就是一个’嫡‘字,都注定季守家对她这样一个女儿不会太怠慢。至于疼不疼的事情,那是无法强求。如果季守家一直在外为官,一别多年,季守家待季树立这个嫡长儿子,只怕也不会多几分心疼,毕竟他的身边从来不会少人。

第六十五章 格调
季宝梳洗过后出来,她的头上梳着女童常梳的包包头,用粉金亮色縎带绑起来,瞧上去就知邵氏给的是未曾动用过的头带。她身穿粉金色底小朵的朵的襦裙,下面配穿粉绿裤子,这一套瞧上去也是新衣裳。
布氏瞧着季宝这么装扮出来,她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夸奖给季宝打扮的两个丫头。季宝到底年纪尚小,她很欣喜的在人前转来转去,这时候的她,露出这时节孩子们独有的童真笑容。
季安宁觉得这样子的季宝很美很美,她的面上少了平日时不时会显露出来的阴沉。这样的季宝很阳光,她在院子里跳跃好几下,便欢笑着跟布氏说:“大嫂,我就这样去给老爹看一看。”布氏轻轻的点点头,季宝欢跃着往园门口跑去。
邵氏走了过来,只看到季宝欢乐的背影,她很惊讶的有些不相信的说:“那是宝姑奶奶吗?”季安宁走过去轻扶着她,笑着说:“大嫂,这样的宝姑姑很美,我看到她笑了,刚刚她高兴得还跳来跳去。”
邵氏笑了起来,说:“我也想她这样的打扮起来,一定会很美丽,却不曾想过,她会这样的欢喜。”布氏瞧着季安宁的神色,笑着问:“宁儿,你现在不气她了吗?”季安宁笑着轻摇头说:“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小事情。”
布氏和邵氏两人听她的话,两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布氏笑着摸了摸季安宁的脸,笑着说:“你啊,小机灵,你说别人是小孩子,那你是什么?”季安宁笑着咧开嘴,说:“我比她大,只要她不太过分,我就会让着她。”
布氏笑了起来,说:“宁儿,你不必事事让着她,只要你有理,就不必让。”邵氏笑眯眯的瞧着她,说:“宁儿,那样的衣裳,你要不要做一身?”季安宁不喜欢跟人特意穿着一样的衣裳,她笑着摇头,直言拒绝说:“不要,我不喜欢乱跟人穿得一模一样。”
布氏也赞同季安宁的想法,可她又被邵氏的话挑起兴趣。她笑着提议说:“宁儿,那让你大嫂给你做一身跟清儿和悦儿一模一样的衣裳,可行?”季安宁知道大人们都有种趣味,她笑着说:“还要加上玉姐姐,我们可以四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然后手牵手出来。”
布氏和邵氏交换一下眼神,季安宁年纪虽小,她还是分得清楚与人相处之间的远近。邵氏笑着对布氏说:“母亲,我那正好有两匹布,可以给她们四人做襦裙和衬裤。我想着她们四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出来见人,一定会特别的有趣。”
布氏笑起来说:“你叫人给她们四人做衣裳吧,正好下月里,我们要去叶家做客,让她们四人穿着一样的衣裳出门会客。”叶家是季守业和布氏夫妻的三子季树定的未来妻子叶氏娘家,只是因叶家坚持,这一对新人定亲几年,直到今年秋天才能成亲。
布氏和邵氏两人提及家里近期内亲友家的喜事,需要全家人一块出门做客的次数,婆媳两人先是数着手指算着,可是算到后面,两人都觉得十根手指都不够用。季家熟州城里经营多年,家里的亲戚好友不少,人多喜事连连,那一家都不能落空。
季安宁静静的听着她们的话,从她们的话里听出亲友之间的远近,听出各家礼物来往的厚薄,也听出各家人的家风特点。邵氏特别指醒说:“母亲,二弟一家人在外面,弟妹家大舅家送来的请帖,我已经回礼过去,说了我们家会有人过去的事情,至于人数会提前四天通知。”
布氏轻轻点头说:“你做得不错,这位大舅为人不错,我缓两天问一下你二婶有空过去吗?她跟我说过,珍儿年纪也不少,想带出让人瞧一瞧,亲事上面到时就不会跟月儿一样太急。”邵氏微微笑了笑,有关季安月的亲事,宁氏对外说是因为心太急听信旁人的介绍,这才差点误了女儿的良缘。
邵氏笑着说:“好,我等母亲的消息再来安排。我今天去祖母那里,菜地里的菜熟了,祖母跟我说,要摘一些出来送人,要听母亲的安排。”布氏笑了起来,说:“跟往年一样,今年加月儿的夫家,请月儿的夫家尝尝鲜。”
布氏转头见到季安宁倾听的样子,笑着逗她说:“宁儿,我和你大嫂说了这么久的正事,你有什么地方需要问我们吗?”季安宁很是害羞的笑了笑,说:“大伯母,我听着有趣,我现在没有什么需要问你和大嫂的。等到我长大后,要送礼给人时,我再来问你们,送人礼物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布氏瞧着邵氏笑了起来,说:“前几日,我们在一处说送礼的事,悦儿在一旁听,我们问她,她也是说要等到长大后,才会来问这些问题,现在问了,她怕记不住。”季安宁微微的笑了起来,大人们此时问孩子这些问题是出于有趣,她们以为孩子听不太明白。
季安宁细想前世长辈们有没有在她的小时提及这些人情来往,她发现她渐渐的忘却那些事情。季安宁一时里有些心慌起来,就是做了一场美梦,她也希望能保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她心里也明白,前世所受的教育未必适合这一世,然而她就是舍不得那些美好的记忆。
布氏和邵氏安排家里事情,虽说季守成一家同住一处内里已经分开过日子,可在外面的人情来往还是在一处。她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季安宁的神色变化,就是注意到她的神情,她们也只会当小孩子玩了一天,没有午休,这时候累脸色发白起来,会哄着季安宁去小睡片刻。
季宝再来一园时,脸上满满不高兴的神情,在布氏招呼她时,她黑着脸说:“大嫂,老爹说他喜欢我穿着素雅色彩的衣裳,他说大家闺秀都是以素雅为美。而我现在穿着的这一身衣裳,色太艳衣太俗,拉低我的格调。”

第六十六章 错眼识人
布氏和邵氏听她的话,只觉得季老太爷如今的行事,越发让人无法接受。只是女儿是他生的,他想怎么教导,旁人是无话可说。婆媳两人面面相觑之后,布氏想起季守业的话,他认为季宝花的长相相当不错,季老太爷对她的亲事只怕寄望深重,要她在合适的时间,把季宝花带出去让人多见一见。
布氏瞧一眼恼怒神色的季宝花,在心里暗暗叹一声后,她微微的笑了起来,说:“既然父亲是这般认为,那日后我们也不会多事干涉你的衣着。这一次,算是我多事一回。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跟妹子早早说清楚,日后家里有喜事,你的衣着如果太过素淡时,请恕我不能让你出来见人。”
季宝花的小脸泛白起来,她刚刚觉得布氏待她不错,就这么转眼之间,布氏待她就冷淡下来。季宝花打心底里相信季老太爷才是真正一心为她着想的人,而布氏待她只有面子情。她抬眼瞧着一身红衣裳的季安宁,她心里对布氏和邵氏两人的怀疑又消退下去。季安玉季安宁和季洁清姐妹历来穿着是喜气洋洋,布氏和邵氏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品味。
布氏不耐烦跟一个小女孩子计较,她只是叹息着说:“宝花,你的年纪也不少了,你让父亲教你识字吧。读书能明理,你识字多了之后,懂得看书之后,书中自会教导你道理,那时你自会明白在这样大喜的日子,你一身素淡的衣裳是多么损坏名声的做法。”
布氏轻声问季安宁:“宁儿,你可要再去瞧一瞧你大姐姐?”季安宁轻摇头,说:“大伯母,我跟你走。”季安宁只觉得这样炎热的天气成亲,实在是让人难说滋味,一对新人相会时,第一时间就是闻到彼此身上浓浓的味道,转面认清楚现实,就是要学会流着热汗脚踏实地过日子。
布氏仔细瞧一眼邵氏神色,见到她微微的点头后,她跟季宝花说:“我们去主厅,你是去二园去看新娘子,还是跟我们直接去主厅?”季宝花直接说:“我跟你们去主厅。”布氏和季宝花走在前面,邵氏和季安宁行在后面。
季安宁悄悄跟邵氏说:“大嫂,我没有见到悦儿?”邵氏笑着说:“她外祖母和舅母来了,她在主厅陪客。”季安宁轻轻点了点,她又瞧了瞧行在前面的季宝花,低声说:“大嫂,等到大姐姐上了花桥,我和表姐就要回田家去。”
邵氏知道季安宁在学针线活的事情,她笑着鼓励说:“宁儿,象安绣娘这样的技艺高超又会教导弟子的师傅不多,在熟州城里,安绣娘要认第三,无认敢认前两名。你有这样的大好机会,一定要用心学习。”
季安宁想着自个天分不够,担心家里人对她太抱有希望,她低声说:“安师傅说我在这一行做不到顶尖,我要是肯学,也只能学到基础,比一般绣娘稍稍好一些。大嫂,我不想做绣娘的活,安师傅也是因为不愿意做绣娘的行当,才会选择传授教导绣艺。”
邵氏听她的话,轻轻笑了起来,伸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安绣娘跟你大舅母说过,说只是让你顺带学学,不要求你专精,只是小女子总要学一些针线活。你懂得识别绣艺的好坏就行,至于你的绣活能做到什么程度,就随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