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氏轻轻笑着了头,说:“这样正好,他们原本早已经相识,只是一直守着礼节,从来不曾违过礼节相见过。如今定下亲事,正需要慢慢来联络感情,婚期暂缓下来,正好给他们时间来加深感情。”
布氏心里很是庆幸田家一向是注重规矩的人家,家里面的客人多。城里有眼光的学子,有条件的时候,都爱寻借口去拜访田家。而那时候东西顾家与田家年青一辈交好,自然是田家的座上客。
季安宁小时常在田家小住,在那样的年纪那样小的时候,田家都能注意男女大防的事情。田家这样的行事,更加让外面的人,对田家的女子高看几眼。顾石诺和季安宁定下亲事之后,外面曾经有过不好的流言,可不等季守成伸手做事,东西顾家的人联手打压下来。
东顾家的人,冷笑着面对那些传话的人:“田家一向规矩不错,在院子里,男女无意当中遇见,大家会互相行礼走开。何况那时节,田家小姐和季家小姐的年纪都很小,在我们的心里面,她们是自已的小妹妹。
季家小姐小时候生得白白胖胖可爱机灵懂事,正是不喜欢我们这些半大小子的时节,无意当中遇见我们,都是头偏偏的躲着走。我们那时节正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大家便凑在一处给她取了一个外号‘白小胖’。
实际上,我们两家人每一次去田家,都是共进共出,都一心一意想多请教田家人功课,那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小小的女孩子,而且那个小女子年纪太小,哪怕她生得白肥又可爱,也只有遇见时,一群人会故意的去惹一惹小孩子生气。”
东顾家的人,把这些话放了出来,半城的人都相信他们的话。谁都明白半大小子的玩劣心性,那时节这些半大小子没有借机逗哭小女孩子,只怕是顾忌着田家人对季家小姐的宠爱。另外半城的人,则相信半大的小子,的确是不会去关注一个肥女童。
再加上偶然有东西顾家的人,提及旧事时,他们一个个都是一脸追思神情,当中有人很是叹息着说道:“前阵子,我听我内人说,白小胖一点都不胖了,我的心里很是惋惜不已。果然是少年时光不可追,那时可爱的孩子,都变成不认识的模样。”
季安宁小时那‘白小胖’的外号传扬开去了,家有胖小孩子的人家,听说她长大之后不胖了,对家中的孩子吃食方面放宽了许多。大家都知道季安宁成长的日子,那是跟着大伯一家人起居,想来季家大房在吃食上面,轻易不敢约束她。
季守业兄弟乐见外面流言平息,至于季安宁那种不雅的外号,他们兄弟都不曾放在心上。毕竟长大后的季安宁,怎么也瞧不出童年时那种短白肥的模样。布氏和田氏的心里是有些介意,可是她们是内宅的妇人,最后是跟来往的人说一说话。
布氏后来相继接了一些拜贴,她瞧一瞧人家之后,心里很是惊讶不已。上门送贴子的人家,平常与她都只是点头之交。她的心里面以为与季守业公事有关,特意跟他寻问起来,结果季守业一样的诧异不已。
布氏禀着以人为善的处事方法,她笑着应承别人上门为客的拜见。等到客人上门之后,布氏瞧见她们身后跟随的一个个小胖子之后,她心里啼笑皆非不已,而面上还是殷切相待。客人们坐下来之后,不管是转着弯还是真言,她们一个个都有心想见一见季安宁。
布氏很无奈,季安宁一样很是无奈。她们两人瞧在小胖子的面上,都只能笑意满满的对待来客。客人们一个个打量着季安宁,寻问道:“我听说几年前,你已经瘦了下来,你用了什么方法?”

第五百一十一章 挑选
季安宁很是坦诚的跟她们说,她什么方法都没有用,她只是年纪到了,长个子的同时身材跟着抽条了。客人们一个个不相信的瞧着她,只觉得小女子这么小就会隐藏起来法子,这心眼实在是太过活泛了一些。
然而布氏也是同样的说话,客人们只觉得季家人太会忽悠人。布氏给客人们逼得急了起来,后来只得寻田氏过来现身说话。田氏身材苗条的行进院子里面来,客人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瞧着她,她可是五个孩子的生母,可这身材瞧上去则有些不象。
田氏自然明白大嫂传她来的用意,她格外穿上紧身一些的衣裳。田氏自然信服布氏的话,她也信邵氏一样不会以节食方法来让季安宁减肥。先前妯娌三人在一起,提及外人来打听季安宁的减肥方法,三人笑过之后都是一筹莫展。
季家人,只有季老太爷和季守家这对父子嫌弃过季安宁童年时的肥样,别的人,都觉得那时候的季安宁很是可爱,谁舍得逼那样的一个孩子少吃一些东西。何况季安宁小时候一直相当的懂事,她从来就不曾有吃过头的行为。
季安宁莫名其妙成了城里的红人,随之而来田家的女子给她顺带得红了起来。田氏的现身说法明证,田家女子能生子又会保养身材。大家渐渐的关心起来,田氏是如何保养成还如二十出头的模样。
田氏只能把所有的好,全推往田家去。季家的客人们少了,田家的客人们多了起来。田氏亲自回田家进行了说明,田家老太爷老太太给逗得乐起来。一桩儿女亲事,竟然扯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田家大老爷夫妻两人直接把事情推到田家老宅那边去了,那边的人,可比他们分出来的嫡支会处理事这样的事情。田家老宅一下子变得热门起来,家里姻亲们很是亲近起来。田家儿女亲事格外的顺当起来,以至于大家叹息着田家女儿太少了。
消息转过一轮,季安宁听说之后,她忍不住笑着跟布氏说:“我上次见到的田家表姐,就是那种生得丰盈的女子。我听我母亲说,如今亲事好人选,由着她从东头挑选到西头去。以前家里相中的那一门亲事,听说那人家悔得不得了。”
布氏笑瞧着身姿轻盈的季安宁,她笑着说:“总算没有一波又一波来打听你变瘦秘密的人,我原本想着她们要是缠得紧了,我就全推到你大嫂身上去。”她们两人说着话的时候,都还没有想到邵氏那里已经收到一堆的家信,全是打听着她那时是如何喂养季安宁。
邵氏惊讶之后,翻开娘家书信之后,她一下子笑了起来。傍晚,季树正归家之后,她把这些事当成趣事说给他听。季树正则不同于她,让她拿几封信给他看。邵氏赶紧顺手拿信给他看,季树正仔细看过之后,他笑起来说:“你有什么,就写什么吧。
这一阵子风声,只怕没有多久就会过去。”季树正笑着轻摇头,跟邵氏说:“让人寻立儿来说话吧。”邵氏瞅着他,低声提醒说:“弟妹有了身子,你们兄弟可不要说太久的话。”季树正轻轻点了点头,说:“两个弟妹那边有事时,你能帮着张罗一些就伸一伸手。”
邵氏轻轻点了点头,相对季树远这对夫妻来说,他们遇事只有自家人伸手帮扶一把。而季树立夫妻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有些太过省心,那边娘家人时时牵挂着,只在出嫁的女儿有事,娘家就会主动派人帮衬着小夫妻。
季树正瞧见邵氏面上的神色,他安慰她说:“明年,孝期过了,我们就回家一趟吧。”邵氏不是不懂事的人,她轻轻摇头说:“不了,路途太远,祖母去了,我们都不能赶回去,那这几年,我们就要忍着一些。”
季树正行事稳事,他的上司愿意交付事情给他做,一样准了孝期的十天休息。只是那样短的日子,季树正只能领着弟弟们和儿女在家里为季老太太在家里尽一份孝心。季老太太那般慈爱的人,她去了,季树正夫妻很是伤心,可是日子却要继续过下去。
邵氏很是平实的写信给娘家人,以及娘家的亲戚们,她说得很是分明,季安宁从来不曾减过肥,起居什么的都跟家里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有区别,那就是季安宁每年都会去田家住一些日子。
得,邵氏又把事情直接顺到田家人的身上,邵家人接到消息,自然是相信邵氏的话。而田家老宅里人气格外的高涨起来,一日三餐都有人来打听吃了些什么。各家去外面去买菜的小厮,只要遇见田家老宅的人,他们会跟着买进同样的菜。
等到这一年快要尽时,田家派人给季家送来年礼,还给季家的女人们送来几匹衣料,这是以前没有的事情。田家大夫人悄悄的跟田氏报了信,这是田家老宅那边借着他们的名义送来的礼物。
布氏数了数布匹的数量,她立时吩咐由季安宁姐妹先挑选布匹。季安贞早已瞧中清淡清淡紫色的布料,她立时抽取出这一匹布料。季安宁随手挑选一匹清淡绿色布料,然后她退去一边,瞧着嫂嫂们推辞着,执意让布氏妯娌在前面挑选布料。
布氏妯娌自然顺从晚辈的心意,她们三人随意挑选了布料。季安宁在一边瞧得仔细,嫂嫂们都是观察过布氏妯娌神色之后,她们才挑选的布料。布氏待儿媳妇们是相当的宽和,可是做儿媳妇的人,在她的面前,还是没有两个侄女来得轻松。
布氏笑瞧着季安宁,说:“宁儿,一会你寻你嫂嫂看一下我们给田家和顾家的礼单。”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布氏在这方面很是通达,她是借机会教导季安宁如何处理这些人情来往。季安贞在一旁很是不高兴的扁了嘴巴,她在她大伯母的心里,始终不如季安宁得宠爱。

第五百一十二章 懒
年前,季守业兄弟带着在家的孩子们,去了十层楼看望季老太爷。老人家颇有些仙风仙骨,待季守业兄弟和孙子们的态度瞧着尚好,他只是把季宝花的几封来信转交给季守业,说:“不管如何,你们嘴上可以说不认她,可是实际上她还是你们的妹子。”
季守业实在是不再想沾那个女子的事情,他瞧一瞧信封上的名号,直接拒收起来,说:“父亲,她给你的信,你就留着吧。”季老太爷直接把那信塞给季守业的手里,他很是嘲讽的笑着说:“你别心塞,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我只是让你有心时,去代我关心一二。”
季守业不得不接下那几封信,他随手一塞,说:“父亲,我们家的男人,也是要面子的人。当时就跟她夫家的人提过,日后两家只有面上的姻亲关系,实际里就少了那一层来往。父亲,信,我给你放回后院去。回信的事情,你写好了,我带下去给你寻人发了。”
季老太爷的眼光落在季守成季守家的面上,见到他们两人都是一脸漠然的神色,他的心跟着冷了冷。他如何不明白季宝花如今在夫家如同行在薄冰上面,她只要不注意就很可能翻倒下去。
季宝花如今的年纪尚小,她的夫家虽说愿意她再晚两年怀孕生子,可是这两年里,她却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男人的心思,男人的想法,季老太爷认为就世上有长情的男人,可季宝花未必能遇得上。
季宝花给他的信里一直说公婆慈爱,可季老太爷瞧得出来,她还是忍着性子行事。要不然她不会在信里追思在娘家时,嫡兄嫂们待她的宽和。季老太爷修道之后,更加顺着自已的心意行事。
他瞧着季守成警告说:“成儿,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你的妹妹,你待她要宽和一些。那时节,她年轻才会因情冲动做下那样的事情,如果换成现在来,她一定会跟你们通了信之后,听从你们的意见,选择另一种方式来成全她的姻缘。”
季守成眉眼轻淡的瞧着他,笑着说:“父亲,你已经是正式修道的人,何必太过关心世俗里的事情。我瞧着她是一个在什么样情况下,都能生活下来的人。父亲,你只管安心修道,别的事情,自然是各人有各人的道业要面对要去修行。”
季守成对季宝花这个小女子的小心眼小心思,还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招数,他已经不想要容忍下去。如今她嫁了,她是夫家的人,他自然是不会伸手过去,她的日子好坏,他都不想再给予关注。
而季守家则是以两个兄长的行事为主,在季老太爷瞧向他时,他笑着摆手说:“父亲,我前些年行事有些荒唐,如今我想要立起来,还需要两个兄长扶持一把,我可没有别的心力,去关心不相干的人和事。”
季守家待自已的女儿季安宁都不见得会上眼几分,他待一个庶妹自然是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季守家瞧着季老太爷的神情,想一想好奇的问:“父亲,可是她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你不得不为她来寻我们开口说话?”
季老太爷伸手拍着胸,很有些恼怒的朝季守家训斥道:“她向来擅长与人相处,她那可能会有日子过不下的那一天。你休得在人前胡说,以免她夫家听到消息之后,误会了好,让她生活变得艰辛起来。”
季守家轻轻淡淡的瞧着季老太爷轻摇头说:“父亲,你总是瞧不明白,你哪怕入了十层楼修道,到头来还是儿子们会常上来瞧你。可你的那些女儿,却暂时无人前来瞧你。当然我两个姐姐的年纪都大了起来,过年的时候,她们也不方便进全是男人们的道观探望人。
父亲,我都想得明白的道理,你为何这此年一直想不明白。你在这个俗世终究是要靠着儿子们探望照顾,而不是要靠着女儿们偶然的照顾。父亲,你瞧一瞧,我只有一个独女,可我待她,还没有你待一个庶女一半的上心。”
季守家到底不忍心跟季老太爷说得分明,他的两个姐姐大约从此之后,无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再如季老太太在的时候,每年必来季家一趟。季守家瞧着季老太爷轻摇着头,这位老爷子最后还是只有他们兄弟三人来看望他。
季老太爷的庶子们,在季老太太去后,在季老太爷入道观之后,怕是从此之后与季家嫡兄们会日渐稀薄交往。谁都想能名正言顺的走在人前,他们顶着一个‘庶’字,在外的行事多少会受人冷落。
季老太爷瞧着嫡小子的神情,他如何不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然而他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人,自然如何舒服如何来。他皱眉冷下脸赶人,说:“你们走吧。”季守业这时正打开季宝花的信翻了起来,他扫得很快,看后直接交到季守成的手里。
结果季守成懒得一看,他塞到季守家的手里说,说:“你看一看,看后还回父亲去。”季守家低头看了信,又接过季守业递来别的信,他一样扫得很快,他看后把信纸塞回去信封里面,直接交到季老太爷的手里。
他笑着说:“父亲,我瞧着她过得不错,她在侍奉公婆和夫君之后,还有心思关注春风明月吹山岗啊。我家那个女儿啊,我瞧着她的心思全用在学习管家理事方面,可没有心思去瞧什么春风明月什么的。”
季守家这一时觉得有一个性格实际的女儿,也是一种幸事,总比这种无事叹春秋的女子来得好。季守家大约是被那多情略有才的女子接连哄骗过的原因,他如今是受不得那些有才气的女子,他觉得全是一些心眼多心恨狠会哄人的女子。
季老太爷只觉得三个嫡亲儿子上来瞧他,只是来做面子给外人看的,他们的心里只怕还怨着他待他们的母亲不好。他冲着三个儿子摆手说:“你们过年时,不用再来看我,我无心出来再应酬你们。”
他如宝般的收好季宝花的信,在季守业兄弟瞪大眼珠子的情况下,他施施然轻漫步行进了观里面。季守家突然想起来,不曾见到他身边服侍的小厮,赶紧追着问:“父亲,你身边服侍的小厮呢?”季老太太回头来:“修道。”

第五百一十三章 算计
季家三兄弟从十层楼归来,布氏妯娌还是殷切的关心了老人家的情况,而季安宁姐妹难得的没有打听季老太爷如何。季安宁是深知那位老人家对她极其的不讨喜,无心去打听他的事情。季安贞则是恼怒季老太爷明知季宝花对她使的心眼儿,他还在一旁瞧着她闹的那些笑话。
季安贞原本对季老太爷有几分祖孙情义,都在那一年里磨得不余什么。田氏跟季安宁透了底,季老太爷这位老人家活得不错,只是心里面还是牵挂着季宝花。她笑着说:“老太爷太为她操心了,如她那般的女子,只有别人活不下去的地,从来不会有她活不下去的时候。”
季安宁盼望着在季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季宝花的小日子能一直过得安稳。在过年前,季守家田氏带着儿女们去了一趟田家,今年过年时,季家人要闭门过年,是不会行走任何的人家。季安宁在田家听说田百珍的小日子过得欢快,她一样的觉得欢喜。
新的一年到来,季家三房人自家人来往得热闹起来,只是大家还是会觉得少了什么。小孩子最无忧无虑,季树森最爱在院子里跟季安宁躲猫猫,小小的人儿,会在季安宁问:“森儿,你可躲好了?”
他很是欢喜的答道:“树,树。”季安宁那有瞧不见树后那个胖团团的影子,她只是装着四处慌张的寻找起来,顺嘴叫上几声:“森儿,你在哪呢?姐姐怎么没有瞧见你?”小小的人儿,会很是欢快的跑出来,叫道:“姐,在。”
季树森说话是一个个字的往外吐,字字清晰可见。他年纪虽小,可是却已经知道说许多的字。季守业跟布氏感叹的说:“森儿与他的兄长们一样是聪明的孩子。我们季家孩子的亲事,日后一定要仔细盘问过女家兄弟的资质,才能定下亲事。”
布氏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我们家的孩子资质品性都不错,老大写信过来,说只要孩子们都能稳得住,我们季家能在都城立足下去。我想着等到你退下来之后,要去都城那个地方过日子,我心里就舒服着。只是老三和老四又怎么办,我们不能把他们舍在这里不管。”
季守业瞧着布氏着急的神情,笑着说:“四儿跟我说过,他有心再去都城参加科考,他不图能进入殿试,他只图他能上了进士榜。那样他就能在人才济济的都城里谋得一个不打眼的职位,他这一房的孩子,在都城里就能安稳的落足下来。”
布氏瞧着季守业面上的神情,她的心里很是感触不已,她现在这个年纪,是一心想求安稳生活。然而季老太爷的事情,在熟州城里引起的反响太大了。她如何不明白,季守业兄弟决定把孩子们的亲事定在都城里的用意。
那是这个城里他们能够瞧得上眼的人家,他们都不会愿意把女儿嫁进来。布氏瞧着近几年孩子们的亲事,二房亲事的动荡波折,何偿不是季老太爷招惹得祸头。布氏只愿意季老太爷一心修道,不要再沾惹这俗世的灰尘。
她很是诚心的跟季守业说:“大爷,在这过年的日子,你瞧我们要不要送一些吃食去十层楼给父亲享用?”季守业轻摇头说:“不必,我们在孝期,虽说道人们不拘这样的说法,我们自已还是要少做少错。”
季安宁在季家过的最后一个年头,就是那样悄然的过去了。她和季安贞的关系,还是那样不远不近的相处着,遇见了,姐妹两人互相问候一下。季安贞未来夫家送来的年礼,宁氏做主分了一部分给三园堂味。
顾石诺托人带来的年礼,田氏做主各分一部分送往一园二园。两人未来夫婿的行事,分不出高低上下,瞧上去都是行事妥当人。过年的日子,季守业常传唤季安宁姐弟过一园玩耍,有时候他让季安宁陪他下棋。
季安宁下棋的水平,只有起架瞧着还象样,三四步之后就不成样子。季守业要季安宁硬记下棋谱,他跟她说:“我听说顾小十的棋艺相当不错,宁儿,你不擅长谋策,又对此无多大的兴趣,那你就记一些棋谱,你能记得多少算多少,你手上的功夫,总要能应付过初学者。”
季安宁如何不知道季守业的用心,她很是用心的跟着季守业学着下棋,连着这么好些天下去,多少棋艺还是有一些进步,当然她一直是那种进步空间非常大的人。季守业原本对季安宁就没有过高的要求,他见到季安宁上手的架子越来越象那么一回事,他就不再和她下棋。
他私下里跟着布氏说:“这下棋要跟旗鼓相当的人下,那才叫有滋有味,这要孩子边教导边下棋,可要花费心力。幸好我们家宁儿虽说不是天资聪颖的孩子,可是她的懂事让人恨不得再多教导一些事情。”
布氏总觉得季守业担心的事情仿佛太多,她很是不解的跟他说:“宁儿是顾小十亲自相中的人,大爷,你不是跟我说,顾小十有担当,胜过他的父兄,如今你担心什么事情?”季守业轻轻叹息着说:“我不知道他会这般的有出息,我接到消息,他大约很快又能得到提升。
他年纪不大,他的心思这般的重,又这般的有想法,我是担心我们家不想事的宁儿,会跟不上他的趟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季守家田氏这对为人父母,他们都没有季守业这个做大伯操心的多。”
布氏瞧着季守业头上的白发,她想着季老太太去之前那些日子跟她说的话,老人家说季家人累了布氏大半辈子。可是布氏却庆幸嫁进季家来,她嫁给季守业这样的人,他一直不曾怠慢过她。
季守业的心一直大,他的心里装下太多的人和事,可是他一样装下她这个做妻子和家里的儿女。布氏瞧着季守业安抚他说:“我觉得我们家宁儿是大智若愚的人,顾家小十大约就是瞧中了她这一点。
这人与人过日子,如果回到家里来,夫妻两人还要你算计着我,我防范着你,那日子也没有法子过下去。大爷,我们夫妻两个,你一直比我聪明,为人行事样样都比我有本事,可你从来不曾嫌弃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