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对小儿子还是特别的心疼,听着他的变化,她的面上更加笑容灿烂起来。她连声跟布氏说:“你和老大把弟弟和儿子侄子们教导得好,老三如果没有你们这一对好兄嫂,依那人的性情,只怕也是歪着长去了。”
布氏喜欢与季老太太说话相处,就是因为她是一个非常明白知小辈心意好歹的老人。季老太爷那种老人家,他是活得年纪越老起来,越是分不清小辈们的好歹,他只会一心一意按他的想法行事的老年人。
布氏每次只要想起季老太爷在外面做下的那些事情,还有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她就恨不得那老人早早去道观修道,也许他早日能得到一个开解。布氏想到季守业交待的话,这几个月还是要防着那对父女在外面乱行事,毁了家里三个女子的亲事。
布氏跟季老太太低声说:“母亲,父亲年青时候,他最喜欢做什么事情?”季老太太抬眼瞧着布氏,见到她一脸认真的神情,她想一想低声说:“他喜欢看那些小话本。”布氏从来没有想过季老太爷还曾有过那样的爱好,可是现在瞧着他,仿佛只愿意看道法方面的书。
季老太太瞧明白布氏的眼神,她嘲讽的笑着说:“装,他那时最爱装清高装君子,他可以装上几十年,一般的人,如何瞧得明白他的道深。说他修道,不如说他想图一个轻松自在的活法,那样又能借机约束到你们。”
布氏缓缓的点头,她就没有瞧出季老太爷那一点象修道的人。她笑着说:“大爷说了,等到后院那一个出门后,就由着他上道观修道去。”季老太太有些不相信的瞧着她,说:“他没有那样的轻易能安排出去,只要他的腿脚能动弹,他的事就不会少。”
布氏信季老太太的话,季老太爷从来就不是一个肯为他人着想的人。他待季宝花这些年是亲近,瞧着是一心为她着想了许多。可是就是季宝花这一桩亲事,季守业就直言,季老太爷待这个最小的女儿也只有那么厚的父女情意。
季老太爷经了那么多年的事,他曾经为小官时,亲自处理过多少的家常小事,他如何瞧不明白季宝花这桩亲事里面暗藏着危机呢?季守业兄弟愿意成全季宝花的亲事,就是知道她嫁去夫家之后,那日子久后,她还是要是能过得起来,那算她是有特别的本事。
季守业是冷笑着跟布氏说:“那人家父母如此宠溺儿子,可是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宠爱一个儿媳妇,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品性不好,还因亲事与娘家断了来往的女子。我们由着她嫁过去,由着她最初过上几年好日子。”
布氏瞧着季守业的神色,她的心静下来,她就知道身边的人,除去对季老太爷和家人宽和之外,对别的人和事还是恩怨分明。布氏瞧着季老太太的神色,她突然明白过来了,知子莫若母。
这些年来,季老太太一直冷眼瞧着儿子们孝顺季老太爷,瞧着她们宽待与季宝花,她是相信他们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情。布氏悄声问季老太太说:“母亲,你可是瞧出来那女子亲事不妥之处?”
季老太太笑瞧着她,说:“她的事情,都是由你们东一嘴西一嘴说给我听,我那知道那门亲事会有不妥的地方。只是当年你们祖母活着的时候常说了一句老话,这世上到头来,谁也骗不了谁。她对人有心还是无心,她这一时能骗得了那年轻人,可骗不了那家里的老人们。”

第四百一十一章 早
七月一大早上,季家人还在忙忙碌碌当中,季老太爷和季宝花已经出门了。三园院子里,田氏听到消息之后,她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她现在忙着准备儿子出行的行装。而季守家已经在熟州城里入职,他早已经出门。
季安宁带着两个弟弟从后面转到前面,她抬眼之间正好瞧见田氏面上冷淡的笑容,她又瞧了瞧挨近田氏说话的管事妇人。她走上前来,带着两个弟弟给田氏行礼后,说:“母亲,我送弟弟们去一园。”
田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瞧着姐弟三人亲亲近近的出了门,她的心里若有所失,她的儿女们孝顺尊敬她,却都少了那么一些自然的亲昵感觉。管事妇人瞧着田氏的神情,她微微低垂了眼光,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如何会不明白田氏的感受。
田氏收回眼光,她跟管事妇人说:“这几日家里事多,有人派贴子过来,你全给拒了。”管事妇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近来有些人直接给田氏下贴子。田氏见了两三家之后,她顿时觉得无趣之极,她现在要求管事妇人一定要了解下贴子的人家背景。
她的心里认为季安宁配得上任何家境优良品性优良的男子,而不是去配那些明显是被家人用来当联姻棋子类的男子。管事妇人瞧着田氏眉心暗锁的神情,她笑着说:“大少爷要前往都城当差,在熟州城里如果没有合适小姐的人,不如由大少爷帮着小姐寻一寻。”
田氏面上有深深的不舍之情,季安宁是她唯一的女儿,母女两人在多年前亲近的相处过,只是后来分开得太久,两人相处起来就失了曾经有过的那份默契感,然而母女相处的亲近,还是与母子相处明显的不同。
她低声说:“儿子娶妻当差就是在远方,他们总有一天还会回到我身边来。可是女儿出嫁之后,在近处,我还有机会常看到她。她要嫁去远处,这一辈子那种遥遥相望的情形,实在是太过折磨人。”
管事妇人无语起来,这样的选择题,她可不敢多话一句。可是她也瞧得明白,季树立明显是想把季安宁许嫁到都城去,他明显是想将来以都城为最后定居地方。田氏瞧着管事低垂头的神情,她涩涩的笑了起来,说:“只要她嫁得好,她嫁到那里去,我都要欢喜相向。”
季安宁此时不太关注田氏心里的纠结,家里人还不曾为她相中任何的人。将来不管她嫁到何处去,她都离不了内宅方寸四角之地。她想着那样的生活,只觉得还不如眼下这样的日子自在。
季树立跟她说过,都城的女子可要比熟州城里的女子自在许多,虽说一样的有规矩,可是他瞧见那些官家女子跟普通人家女子一样能够自由出门。而且街上明显有许多妇人装扮的年青女子在外面自由行走,她们有的结伴同行,有的只是带着丫头们跟在后面。
季树立希望季安宁婚后过着跟季家妇人们不同的生活,希望她能比婚前来得自由畅快。他低声跟她,说:“大伯父对大伯母非常好,可是大伯母依旧困守在内宅里多年,都许久不曾回归过娘家。
大哥对大嫂爱护有加,可是大嫂娘家就在近处,她都不如母亲回娘家的日子多。宁儿,将来你不能嫁给嫡长子,做人家的长媳妇,需要付出太多。可是在熟州城里,你就是嫁给嫡次子,只怕都没有自由行走的机会,事事要遵从长辈们的想法,要瞧着长嫂的脸色行事。
可是都城那边则不同,那边风气比我们这边开放一些。宁儿,你的夫婿将来对你会不会有情意?我相信他对你就是做不到一见钟情,在时日久后,他也会对日久生情。可是那之前那些日子,如果你能常出门去散心,你心里会舒服许多。”
季安宁其实对男女情意不太有把握,她觉得男女情意是非常虚幻飘渺的事情,来去都寻不到固定的痕迹。她前世偶然想过经过那些起伏不定的情意,还无法走进婚姻里面。那她还不如象古人一样定亲成亲,红盖头一掀,就是一对夫妻的初次相见的时候。
她那时只是偶然这样想法,却不料再来一世,类似要过那样的生活,她的心里又很是不带劲。她在心里一次一次的暗骂自已矫情,多少代女人都是如此过来的,她何必因为那些如梦如幻境的前世,而心里总是意不平呢。
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前世的事情,好象有些记忆随着光阴流失而渐渐变得苍白,渐渐的那些记忆消失在时光里面。她只觉得是在做梦,做一个记得太牢固的梦。那些多活一世的人,她们总是有特别的地方,或者在生活当中,常是做女主角的人。
季安宁细想她多年的生活,她仿佛一直在做着配角的事情,从来没有过那女主闪耀的光芒。然而季安宁也觉得这种生活不错,她从来不想做那站着风头之上的人,她从来没有那种心性,也没有那种本事。
她从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纵然有机会多活一世,她也变不成那种杀伐得当的大女人。季安宁在临近婚嫁的年纪,她细细的审视着自已。她以为要过一种困守内宅的生活,可是季树立给她说了一种新的生活,她也一样可以做到心灵的自由和行动的方便。
季安宁很是向往那种生活,她虽不太爱出门游玩,可是她却喜欢那种自由。季树立瞧明白季安宁眼里的神情,他的心里安心下来。田家人帮着打听了西顾家那位十爷的事情,听说那人还不曾定下亲事,而那边明显是没有意向来季家为他求亲。
季树立心里是恼怒不已,只觉得西顾家的人行事太过自私,既然你们不愿意这一门亲事,就不应该若有若无的阻碍季安宁的亲事。那些上门来打听季安宁亲事的人家,大部分是一些行事不着边的人家,分明是打着拾漏子的想法上门来。
季树立心里这种愤怒神情,他一时发作不出来,他只是暗气自已还不能自立护得住季安宁。他跟季守家打过招呼,季安宁的亲事没有季守业兄弟同意,他绝对不能私下里做主给定下来。季树立瞧得太明白季守家的德性,这人是经不住别人用那种知己的调子与他说话。

第四百一十二章 关注
季树立相信季守家田氏都儿女们是有感情,可是在两人之间,他选择相信田氏对儿女们的感情。田氏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沉浸在自已的想法里面生活,可是在有关儿女的大事情上面,又是有关她唯一的女儿,田氏还是会愿意为季安宁多想一想。
季树立每次瞧见季安宁无邪的面容,他只觉得他要早早去都城,他要再仔细的去瞧一瞧那个女子,那如果是一个担得起事情的女子,他愿意选择最早的日子成亲。那女子只要待他诚心诚意,他愿意待那女子一心一意。
季树立这种纠结兄长心思,他自认是无法跟季安宁说得明白,他只能一再叮嘱季安宁:“宁儿,不管父亲母亲跟你说谁不错的事情,你都要先问过大伯父大伯母的意见,知道吗?”季安宁很是痛快的应承下来,她心里还是相信季守业布氏两人。
季树立越是临近离开的日子,他越是无法放下家里的事情。有一对那样不爱操心的父母,他只觉得他的担子很重。他转身又跟季树梢交待一番,提醒他要注意的地方。季树梢一脸严肃神情表示,他绝对不会让父母轻许姐姐的亲事。
七月初时,季树立一行人离开,临行前,他还是和季守业夫妻做了严肃的谈话。他们这一次离开,季树正邵氏同行都城。季安宁知道邵氏同行的事情,她很是诧异的跟季洁悦说:“悦儿,大嫂这一次怎么会陪着大哥一块去都城?”
季洁悦悄悄的跟季安宁说:“祖母说有母亲陪伴着一块去,在亲事方面,季家有女主人出面相谈,比男人们相谈瞧得明白。”季安宁轻轻点头之后,季洁悦转而笑了起来,跟她说:“母亲原本不放心家里的事情,后来祖母跟她说,要她去都城瞧一瞧置办宅院,那一样是大事。”
季安宁是信服布氏的决定,邵氏在内宅事务敏感方面,那就不是一般的女子。如今季树立和季和适的亲事,只是双方有了意向,邵氏前去瞧一个明白,那亲事定下来的之后,布氏心里也能安稳下来。
季安宁和季洁悦亲近,两人有许多话能放开说。一园里现在管家的事情,布氏交到叶氏的手里。季洁悦说起叶氏那时面上的神情,她很是欢喜的笑了起来,说:“贞姑姑,你就没有瞧见三婶子那张苦脸,她迟疑好一会,问我母亲几时能够赶回来。”
季安宁跟着笑了起来,叶氏是那一种一心打理自家院子的人,瞧着就没有几分的野心。季洁悦笑着感叹说:“可惜我知道得太晚,现在已经不能瞧见三嫂那张为难的难。”季洁悦欢乐的点着头,说:“祖母跟三婶说,其实现在没有多少事,需要三婶出面做主。
她只是有空时安排一下事情就行了,有以前规矩照着来。三婶是苦着脸说,那她就先做几个月,希望我母亲能快一些归来。”一园瞧着是没有多少事情,二园三园早已经自立生活,可是一园毕竟是要主管着季家的事情。
家里的迎来送往类的事情,以前大多数时候由邵氏张罗操心,如今叶氏要接上去继续做。季洁悦想一想就好笑不已,她笑着说:“三婶来寻我,说让我陪着她招待客人。祖母说,我现在正是相看时,已经不合适出面招待人。”
季洁悦没有提及花氏,季安宁自然不会去提及她。花氏在一园里一直过着隐身人的生活,按理说,季守业夫妻都特别的疼爱季树言这个小儿子,花氏这个小儿媳妇一样会受到最大的关注。
可是花氏仿佛习惯过那种不受人关注的日子,以至于季安宁有时都会忘怀这么一个嫂子。季洁悦瞧着季安宁的神色,她很是不快的问季安宁,说:“宁姑姑,你为何不问一问我怎么不提起四婶子?”
季安宁瞧着她好笑起来,说:“有什么好问的,四嫂一向是不爱管事的性子,我问了你,你还不是一样说她不会出面来与三嫂争事做。”季洁悦很是失望的瞧着她,她轻叹息着说:“四婶不爱出院子门,可是弟弟们一个个好可爱,他们会出来玩耍。”
季安宁瞧着她越发觉得好笑起来,说:“四嫂可是侄子们嫡亲的母亲,她那可能会不疼爱自已的儿子们。她成亲以后接连着生三子,大约是没有多大的功夫出来走动。”季安宁一向觉得花氏这样的性格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她的夫婿季树方喜欢就好。
季安宁觉得她的堂哥们都是非常好的性子,他们待妻子很是专一。季安宁希望季树立兄弟日后也如堂兄们一样,夫妻和谐没有多余地的人。二园里,季守成当年做下的那些事情,现在还有余意流连不散去。
季洁悦悄悄跟季安宁说:“宁姑姑,后院里老太爷和老小姐今天出门去了,你知道吗?”季安宁很是惊讶的瞧一瞧季洁悦,她抬头眯着眼望一望天上的太大阳,她很是感叹的说:“这样的天气,他们愿意在外面走动,这是一种人生乐趣。”
“噗,宁姑姑,你竟然为他们寻到这样好的借口。我觉得他们是有小心思去外面捣乱,但愿他们能手下留情,放我们大家一条生路。”季洁悦双手合十四下里拜托起来,季安宁瞧着她笑了起来,季老太爷和季宝花在暗地里不做一些小动作出来,都不是他们父女的本性。
季安宁笑瞧着季洁悦说:“我们的亲事都没有眉目,他们就是有心想要拦一拦,可也要有人选去说话啊。咦,那贞儿的亲事,可是已经有了相好的人家?”季安宁知道季安贞现在又主动来一园亲近季洁悦,她会送些小礼品给季洁悦。
她待季安宁还是那么的冷淡,却没有从前那种敌视态度。季安宁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机会和她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自然对她这种态度无任何的意见。反而是季洁悦心下里很是不平,跟季安宁说:“宁姑姑,明明是贞姑姑自已待我们不好,为何她现在表现得象是我们对不住她一样?”
季安宁是瞧明白季安贞天性里就是大小眼看待人的人,她从前针对最多的就是她,何偿不是她从来瞧不上季安宁的表现。

第四百一十三章 闲心
季安宁觉得季洁悦就如一面镜子,她能够明显的照出来,许多人,天性里的冷清与薄情。季安宁只盼着季树正夫妻有一双慧眼,能为季洁悦挑选一门特别合适的亲事。季安宁笑听着季洁悦说话,等到季安贞过来时,正好瞧见这个笑得挤成一团的模样。
季安贞眉眼深处掠过不屑的神色,她一直觉得季安宁面上端庄得体,私下里很是无拘无束性情野放。季守成宁氏和季树远都要求她一定要与季安宁和季洁悦好好相处,她打心眼里觉得她能和季洁悦相处得好,可是与季安宁怎么瞧,她就是无法和她好好相处。
季安宁抬眼瞧见季安贞眼里的神色,她笑着拉正季洁悦坐好起来。季洁悦起身迎了迎人,季安贞瞧着坐着不动身子的季安宁,心里又是一阵恼意,她轻轻淡淡的开口叫:“宁姐姐,好,你来了多久了?”
季安宁冲着她笑一笑说:“你好,我来了一会了。”季安宁不管心里怎么样,她的面上态度还是表现出几分温和易接近的感觉。季安贞瞧着眼里,只觉得这个堂姐实在太过虚伪,瞧着就是第二个季宝花。
她想起季宝花来,又记起宁氏叮嘱着她,要她不要再去追究那些旧事,由着她安稳嫁出去,也算季家养了那个女子的一回,将来不需要她念着恩情,只希望她距离远远的过日子。季安贞瞧着季安宁面上的笑容,她只觉得她的心里一定故意在嘲笑着她。
季安贞冷冷的瞧着季安宁说:“宁姐姐,我怎么瞧着你现在越来越有些象老小姐了。”季安宁面上笑容淡了下来,她淡淡的开口说:“贞儿,太阳太大了,你眼花了吧。你要是很想她,你出一园转几道弯去后院里找她。”
季洁悦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她跟着说:“贞姑姑,我们平时跟老小姐不太接近,所以还不知道谁长的象她。宁姑姑的长相,大家瞧着就是田家人的长相。你要说她跟老小姐长得象,只怕田家人知道之后,一定会寻你理论一番。”
季安贞听季洁悦提及田家人,她的心沉了沉。外面的人,总是说田家人在家里如何的勾心斗角,可是在外面轻易无人敢去招惹田家人,因为这一家人太过护短。而她的舅家宁家,大家都说宁家上下相处如何的和气,可是她心里却明白这内里暗中算计。
她那亲事给人抢了,她现在暂时不敢去宁家瞧那些嘲讽的眼神。季安贞瞧着季安宁很是不在意的面色,她想起这一月来,上门打听她的亲事人家,一家家都要比打听季安宁亲事的人家靠谱许多,她的面上又浮现灿烂的笑意。
她笑着坐下来,跟季洁悦说:“悦儿,我和宁姐姐是姐妹,大家在一处说说话,就是有说得不中听的地方,想来宁姐姐瞧在年纪比我大的份上,她也不会介意太多,对吗?”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直接转脸瞧向季安宁,执意要她回答。
季安宁淡淡的转头瞧着她,如果季安贞愿意面上与她交情好起来,她也不会介意在人前与她装扮一番。她轻轻的点头说:“我通常会大人大量原谅别人做的一些小事,可是你只要不总是仗着比我小的那些月份,一心想要骑在我头上来,我都会视而不见。”
季安贞的脸色明显不好看起来,然而她记得宁氏的话,她现在已经在相看亲事当中。大多数人家都喜欢未来的儿媳妇性情温和有礼节,她怎么都要坚持表现下来。她现在就要在与季安宁和季洁悦的相处当中,好好的磨一磨性子。
此一时,季安贞反而怀念起季宝花的好,她从来都是小意对待她。季安宁有时恼怒自已太高看那人,误以为他是会受得住引诱的端正君子。季安贞的神色变来变去,季安宁和季洁悦这时候已经说起别的事情。
季安贞伴着她们坐了一会,又听她们说了一会话,听她们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衣裳的花样,以及吃食的煮法。她很是无趣的说:“你们两人就不能谈一谈诗吗?说一说琴曲和棋谱这样的高雅事情吗?”
季安宁瞧着她,说:“我不太懂诗,又不喜琴,下棋我又不静心。我就喜欢与人说一说衣裳和吃食,正好悦儿可以和我在一处多说上几句话。”季洁悦瞧着季安贞一脸忧心的瞧着她,说:“贞姑姑,你还是不要喜欢诗,喜欢诗的人,通常她们身子都不太好。
你瞧老小姐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娇弱,那一定是太爱诗的原故。你要是喜欢琴,闲暇时,你可以在院子里弹一弹。可我是大俗的人,我就喜欢衣裳和吃食,每次只要说到这两桩事情,我就特别的有兴趣。”
季洁悦的眼睛明亮得如同满天星子都入了她的眼眸,她是真正的喜欢美丽衣裳和饮食的女子,她在这两方面有天分又愿意吃苦。相当于季安宁考虑的是现实方面的喜欢和用心,季洁悦那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和用心。
季安贞的脸微微变色,她就知道她和这两人相处不来,眼下说不来,她还要压抑着与这两人再相处一会下去。她轻叹息着说:“女子爱诗喜琴,这样才会得未来夫婿的喜爱。男人们是不会与女子说衣裳和吃食,他们只会与女人说诗听女人弹琴,然而最好两人对着手谈。”
季安宁瞧着季安贞,只觉得这女子被季宝花引诱到歪路上去。她听田家大舅母提过宁氏当年小有才名,她懂得琴棋书画。可是这些年下来,季安宁不曾听宁氏弹过琴,也不见她与人下过棋。至于画画这样的事情,更加是不曾见过她画过一角。
季洁悦被季安贞的话,她震惊得愣了好一会,她轻轻的说:“为何我母亲不是这样跟我说的,我母亲说,女子要懂得理财持家有道。你那话听上去,就象是小妾们擅长做的事情。那一家的主妇,会有那样的闲心做那些事情。”
季安宁也不喜欢闹到最后把季安贞气坏起来,她笑了笑说:“如果喜欢又有空,将来自然可以做。可是实在不喜欢,就是逼着上架,只怕也是学不成样子,还不如保持本真,自已轻松别人瞧着也舒服。”季安宁觉得邵氏的话,才是这个时代女子生存真知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