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贞很是诧异起来说:“小姑姑,你们这样天天在外面约见面,她们家里人会愿意放她们出门吗?”季宝花脸不变色的笑了起来,说:“我们也没有天天约着在外面见面,我有时出去。是陪父亲一块去茶楼里品茶。”
夜色朦胧,季安贞没有瞧见季宝花时里闪过的不安神色。她跟侃侃而谈起来,她时不时的抱怨着她要赶制嫁衣这些活计。季宝花因为她的话,她的眼里那些不安神色渐渐的淡了起来。季安贞没有这一门亲事,她的母亲会为她安排别的亲事。
可她要是没有这一门亲事,将来不知会给季家人安排嫁去什么样不堪人家。眼下,这个机会,她已经捉紧了就绝对不会放弃。她的面上浮现了出来的笑意,让季安贞停下来,她问:“小姑姑,我说了什么有趣的话,让你如此的觉得好笑不已?”
季宝花赶紧摇头说:“贞儿,对不起,我刚刚想起那位林四说的话,她家的长辈让她去相看人,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天气太热,想着早晨晚上出门去,正是清凉的时候。可是她家长辈不许,为她挑选了一个午时,她是满面汗水相看了人。”
季安贞想一想那情形,她跟着笑了起来,说:“小姑姑,祖父有没有在外面相中了人?他几时安排你去与人相看?”季宝花如今是有些怕季安贞提这种话题,然而她们这样的年纪,正是互相私密说这种话题的时候。
她脸红着说:“父亲那可能认识什么人。他现在好安静,只要出门,就只在茶楼里品茶听人说书。我年纪还小,我不着急,慢慢来。”季安贞瞅着季宝花的神色,她想了想低声说:“以前,那人不是说了,他考过秀才就会请长辈们上门来,那人来过了吗?”
季宝花的脸微微变色了,她现在不喜欢听人提及那些旧事。她低声警告说:“贞儿,那时候大家年纪小,他只不过跟人斗气说了那话,那话怎能当真话来听。”季安贞有些不相信的瞧着她,低声说:“小姑姑,我明明瞧见你和他一直相处得很好。”
季宝花这下是脸全变色了,她沉下声说:“贞儿,你这是一定要坏我的名声,害我无法嫁出去吗?”季安贞连忙摇头起来,她可是知道布氏宁氏是一心想要季宝花早早嫁出去,只是她心里觉得那人对季宝花不错,她有心说出来成全她。
季宝花瞧她摇头,暗自舒了一口气说:“我和所有的人都相处得很好,我和他自然是相处得很好。可是这样又不能证明什么,我听人说,他家里已经给他订下他的表姐,等到两年后,他们就会成亲。
这是喜事,我们要恭喜别人。这样的时候,你要知道什么样的话可以说,什么样的话绝对不能说。贞儿,你说的话,我是不会认同下来。你为了你自已的名声着想,你也要学会慎言。贞儿,我累了,你走吧。”季宝花说到后面,她直接开口赶季安贞离开。
第三百八十六章 悄悄
季安贞怔怔的瞧着季宝花,她一直待她很好,从来不曾有丝毫的怠慢过她。在她的心里面,季宝花待人一直是娇柔可人细言细语的模样。季宝花很快的醒过神来,她现在还不能得罪季安贞。她想着那人说的话,他在等家里人的消息,而她一样在等待那结果。
她低声略带有些委屈的神色跟季安贞说:“贞儿,我以为所有的人不理解我,至少还有你能够理解我的不容易。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眼中的我,是那般轻浮不知自重的女子。贞儿,你今天的话,太让我伤心了,我要静一会。”
季安贞的神色缓和下来,季宝花的心里安定下来,她还不想和她的关系弄拧巴起来。季安贞缓缓的漫步回到二园,她脑海里闪烁着那般不耐烦神情的季宝花,她的心里很是有些不安静。
近来,宁氏时常跟她说,季宝花对她不安好心。而季安贞觉得她是把人性看待得太坏,她身上又没有利可以图谋。季安贞虽然说是不太相信宁氏说的话,认为对人防范心思太重。可是今天季宝花的变脸,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季安贞神色恍惚回来的事,给宁氏知晓后,她立时让人悄悄来寻丫头说话。宁氏听人传话之后,她皱眉冷笑了起来,说:“她现在有人在身后壮胆子,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我要瞧她还能装多久的温良贤淑。”
宁氏派人寻来管事妇人,她让人去跟住季宝花。至少也知道她在外面会去那些地方。季宝花自以为把季家人隐瞒的严实,她却没有想过,是季家的人心不黑。大家已经存了心思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就此远嫁他地。
宁氏的脸绷紧起来,管事妇人瞧着她这种神色,劝慰说:“主子,老爷就要回来了。小姐听老爷的话,由老爷劝一劝小姐,她一定能想得明白。”宁氏嘲讽的笑了笑。说:“那个实心眼的人,我们说得再多,都不如让她眼见现实。”
管事妇人面上浮现出不忍的神情。然而宁氏的神色,让她不敢再多说下去。这一日申时,宁氏听见季守成已经归来时,她第一次觉得有人分担的是一种幸事。而季安贞同样是惊喜若狂的冲到前院里来。母女两人静候着季守成父子归来。
季守业季守家先后归家来。季守家在三园里见到季树立,他的长子身材挺拔如白杨,眉眼间自有一种风采洋溢。季树立给季守家请安问好,父子两人在院子里坐下来。季守家瞧着长子的神采,他一时之间有些开不了口。
有一个太过优秀的儿子,对不成气的父亲无形当中也有一种压力存在。季守家的手指轻叩一下桌面,问:“立儿,路上顺利吗?”季树立笑着点头。他很有感触的说:“有二伯陪着我们,一路上又长了许多的见识。”
季守家想一想问:“你对以后会有什么设想?”季树立很有些奇怪的瞧了瞧季守家。他还是很认真回答他说:“我下月要去都城官吏部报道,至于会如何安排,我听上面的安排行事。”季守家眼里有着骄傲的神情,可是同时他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对父子分开得太久,两人之间相处起来气氛很是生涩。一直等到季树森小睡醒来后,田氏抱着他来到季树立面前,他从田氏怀里抱了小弟弟过来,两兄弟面对面互相瞧着。季树立笑瞧着季树森,他笑着跟田氏说:“母亲,我瞧着森儿的性情要比林儿性情好。”
季安宁和季树梢在一旁轻笑了起来,季树森还是一脸严肃的神情伴在田氏的身边。田氏笑着说:“等你在这家里多呆一日,就知他的性子到底好不好?”季树森这时候冲着季树立咧开小嘴巴笑了起来,把他长兄逗得跟着乐起来,说:“好,明天瞧一瞧。”
一家人前往一园用餐,路上,田氏寻问起季树立在都城的情况,她很是关心季树立的亲事。季树立脸微微的红了红说:“这样大的事情,二伯说要回来与父亲母亲大伯大伯母商量过后再说。”
田氏听季树立话里的意思,大约他的亲事在都城有眉目,她瞧着儿子眼里闪过的喜悦神情,她转而微微笑了起来,说:“只要那女子的家庭没有问题,而你又愿意那亲事,我是会支持。”季树立瞧着田氏笑了起来,说:“母亲,一会要二伯来说事吧。”
三园的一行人进一园后,发现二园的人已经坐正在院子里面。一园的四周壁灯明亮,照得院子里很是明亮。季安宁的眼光瞧了瞧主位,只见季守业坐在那里。季安宁走到季洁悦那一桌上去,悄悄问:“后院的太爷没有来?”
季洁悦轻轻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之后,凑到季安宁的耳边悄声说:“祖父派人去请了,老太爷说天热,他就自个随意吃一点。”季安宁心里多少有些怀疑不定起来,季老太爷可不是这般容忍性子的人,他一向很会利用各种场合来强调他在季家至高无上的地位。
季安贞冷眼瞧着季安宁和季洁悦说话,她冷声说:“有什么话,要这样的避人耳目悄悄的说?”季安宁和季洁悦同时抬眼瞧了瞧她,两人互相望了望,她们不知几时又惹烦了她。季安宁很是不耐烦的抬了抬眼后,她转头笑着跟季洁悦说:“明天早上,我们去老园里摘菜吧。”
季洁悦笑着点了点头,说:“好。老祖母跟我提了,这两天正是可以摘菜的时候。”她们两人执意不理会季安贞,由着她冷眼旁观着她们。宁氏远远的瞧着女儿,她又瞧了瞧正凑在季守业耳边说话的季守家,心里这一下庆幸,幸好天气热,桌子摆得开。
一园的菜,很快的上了来,大家安静的用起晚餐。天气热,院子里四角摆上了冰桶,晚风轻拂着还带来几丝凉意。大家用完餐后,却没有人舍得离开一园的院子里,都想听一听季守成和季树远兄弟季和适他们说一说都城里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七章 满
邵氏吩咐下人们把大桌子全搬开去,在院子的四角处摆上茶几,茶几上面放置着干净的备用杯子,由着人们自取茶水饮用。季洁悦凑近季安宁的耳边低声说:“宁姑姑,你可有听立叔叔提过他们在都城相看过亲事?”
季安宁瞧着她微微笑了起来,低声说:“他还不曾有空提及那么多的事情,你可听见适儿提过那事情?”季洁悦一样的轻摇头说:“他也不曾有空说起那事情。”两人相视而笑,都是一脸盼望的神情瞧着正在说话的男人们那一堆。
只是男人们说话一向关注民生大事,他们说了在都城里的一些见闻之后,便转往书院书房里去说话。妇人们女子们和男童们都给留下来,大家也很快的告辞离开。宁氏母女是走得最快的人,母女两人的神色都显得有些不好看。
在路上,宁氏颇有些恼怒的瞧着季安贞,她在家里时,已经叮嘱过她,一定不要跟季安宁和季洁悦起冲突。结果她反而一心一意主动去挑拨事端,宁氏庆幸季安宁和季洁悦都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这才没有把事情闹起来。
季安贞同样是一脸恼怒的神色,那两人对她视若无睹,她就说那么一句话,一个晚上被宁氏警惕性的瞧了一个晚上。母女两人闷头往二园走去,一进二园,季安贞就有心加快脚步往内里走去,宁氏直接叫住她:“贞儿,你跟我进房来说话。”
季安贞下意识的撇了一下嘴,然而还是顺从的跟在宁氏的身后。母女两人进了房,房里服侍的人,赶紧给她们两人上了茶水之后,在宁氏的示意下,她们一个个悄然离开。宁氏瞧着季安贞,瞧着她昂起的头,她在心里暗叹息一声。
她低声说:“你是瞧宁儿不顺眼,还是瞧悦儿不顺眼?或许,你是瞧她们两人都不顺眼?我想问一问为什么?明明从前你们相处得还不错,为何这几年就相处成这般生涩模样?”季安贞抬眼瞧一瞧宁氏,说:“那时我年纪小,我分不清别人待我的好歹。
我把她们两人当成家人看待,可她们待我总是要生分那么些许,我又不是没有感觉的人,这当中区别还是能多少知道一些。”宁氏瞧着她拧紧的眉头,她在孩子们小时候限制他们跟一园的人玩耍,就担心孩子们之间易起争执,到时候因孩子们会影响三房人的感情。
后来她想让孩子们去跟一园的人好好相处,她的两个儿子尚好,两人渐渐的跟一园的人处成一家人,只是三个女儿在这方面多少有些问题。她其实也想得明白,一园和三园的孩子们,这些年下来,早已如一家人般的亲近,而她的孩子不曾那般相处过,自然会远了那么一些。
宁氏在此时很是后悔起来,她当年如果不那么听她母亲的提示,或许她的儿女早和家里兄弟姐妹相处得如同一家人。而不是象如今两个女儿出嫁之后,她们是越发的与一园三园的孩子们生涩起来。
她瞧着季安贞很是苦涩的问:“假如你与她们相处平和,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待你的两个姐姐一直很好,你可会待宁儿悦儿如待你的两个姐姐那般的亲近?你与我说心里话,而不是说那些浮在面上的虚话。”
“我自然是待姐姐们亲近,她们可是我嫡亲的姐姐,她们待我一向很好。那两人待我可没有那么的好,我为何要待她们亲近?”季安贞很有些愤愤不平的跟宁氏说,她的心里满满的委屈,她不明白为何宁氏现在要强求她去与季安宁季洁悦两人交好?
宁氏面上失望的神色深浓起来,她瞧着季安贞轻摇头说:“她们纵然待你不是特别的好,可她们从来不曾伤害过你,她们只是现在懒得来应付你。贞儿,你想一想,那两年,你与她们亲近时,她们可曾薄待与你?”
季安贞无法违背良心说话,她略有些闷意说:“那时她们待我是不算差,可是还是比不过小姑姑待我的一半好。”宁氏苦笑的瞧着她,她内心里还住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可是现实里她就要面对婚嫁的现实。
宁氏低声说:“贞儿,你的亲事,我有心要为你缓上一年之后再来决定。你现在这种心态,还不到嫁人的时节。你一直觉得你那位小姑姑待你好,可我想问一问你,你跟她参加了那么多场的诗会,她有才女有美貌,可你呢?你有什么名声?
你只是她身后的背景,最多衬托她与家里人关系的亲近。贞儿,你说你能感觉到身边人好歹,那你难道感觉不到她的身边朋友对你的怠慢?你感觉不到她对你的利用吗?”季安贞只听见宁氏说要拖延她的亲事,可她知道那年轻人这一次是为了亲事而来。
她仿佛没有听见宁氏后面的话,她摇头质问说:“母亲,别人家是不会留下来等我们家慢慢的做决定。母亲,明明是你跟我说,他人不错,他家世不错,你说我要是有心的话,你要我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母亲,可是现在你暗示我要去放弃这一门亲事,我不甘心,为什么我要为没有人要的季安宁去放弃亲事?”宁氏听她的话,她很是生气的瞧着她说:“你怎么会是为了宁儿去放弃亲事,这又关宁儿什么事情?
谁说她没有人要?我们家里人和她只是在等待一个良机来到。我和你父亲没有为你商议过任何的亲事,你现在那来的机会放弃什么亲事?那人是不错,家世是不错,可是他要是待你无心,他就是一朵花,他不愿意落在你的手里来,你一样是要空手收回来。”
“他不会待我无心的,我们见了几次面,每一次,他待我非常的温和有礼节,他与我说话都是满面笑容。他近来没有约我出门,那一定是他有事要忙,绝对不会是待我无心。”季安贞就差要跳起脚来反驳宁氏的话,宁氏瞧着她满面的伤心神色。
第三百八十八章 活
宁氏是欲哭无泪的盯着季安贞看,瞧得她安静下来之后。宁氏还是忍下心里的伤怀,她小心翼翼的打听起来:“贞儿,他真的待你很好吗?还是你一直把别人的礼貌客气当成别的意思来看待?”
“母亲,你为何一直不肯相信我,而是要胡乱的去猜测我的行事?我分得清礼貌与别的意思,他待我是有心,他一直冷待伴在我身边的小姑姑。”季安贞冲着宁氏直接嚷嚷起来,宁氏瞧着她,她很是伤心的说:“你很信服季宝花,对吗?”
季安贞稍稍迟疑之后,她缓缓的点了点头,说:“母亲,你能不能不要事事针对她。她很是可怜,祖父是她的父亲,却已经老迈无任何的能力支持她,她将来的嫁妆都要依靠三位嫡兄给予。
祖母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这个庶女,她是有母亲如同无母亲。她的姨娘早已经不知去向,而大伯和父亲叔叔的眼里都没有这个妹妹的存在。母亲,她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在外面从来不说我们季家的错,她总是说季家待她不薄。”
宁氏目瞪口呆的瞧着她,她很是震惊的跟季安贞说:“贞儿,嫡庶之别,这种身份的差别,天然如同无底的深沟一样无法越过去。她是没有说错,季家待她不薄,我们家的人,从来没有苛刻过她,她比大部分人家的庶女,日子好过许多。
许多人家嫡女的生活,也许还不如她过得自在舒服。贞儿,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会这般同情一个庶女,你这样的想法,我们如何敢把你嫁进大家大户里的生活?你将来要做主母的人,可你摆不正嫡庶差别,你会害了夫家的门风。”
季安贞同样是满脸失望神情瞧着宁氏,她一而再的跟她说,她的亲事定不下来。她瞧着她,很是伤心失望的说:“母亲,你是不是从来心里面只有儿子,不曾有我们姐妹三人。两个姐姐的亲事,最后都是父亲出面主事定下来的亲事。
而这一次舅家介绍来的人,我与他明明相处得极其好,可你现在又反对了。”宁氏听着她的话,她闭着眼说:“那人和后院那女子在外面约会了许多次,我前天已经知情,我只是一直不知应该如何的让你知道实情?
贞儿,你逼得我跟你说实话,这种拿刀子割你心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想做。我只想你父亲回来之后,由着他陪着你去捉现场。可是你这般的言说我,我待你们姐妹三人纵然是不如你的两位兄长,可是你们依然是我嫡亲的女儿,我只有盼着你们好,从来不会盼着你们差。”
宁氏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季安贞震惊伤心的神情,她仔细的倾听着,可是季安贞太沉默无声,她后面还是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只瞧见季安贞呆滞无神的静坐在那里。宁氏被她这种反应吓倒了,她伸手摇晃她说:“贞儿,你醒一醒,你还有我们。”
“不,我不信,他明明冲着我笑得那般的喜悦,他如何会和她在外面单独约会?外面的人,一定是瞧错了人,她天天陪着祖父去茶楼饮茶,如何有空去见男人啊?母亲,你骗我?你总是让我对人抱有怀疑的态度,你不喜欢她,你不喜欢我与她亲近。”
季安贞一脸虔诚的神情瞧着宁氏,低声问:“母亲,你那话是说来哄骗我的吧?你不想我远嫁外地去,你后悔了,想要把我留在你的身边,对吗?”宁氏瞧着她,说:“贞儿,你去睡吧,你要看到现场,我想很快就会有。
你在家安静几天,那两个有情人一定还会再见面。”季安贞神色恍恍惚惚的走了,宁氏面色苍白坐在房里等候季守成,她原本以为还有时间慢慢来和他说一说事情,现在瞧着季安贞的状况,只怕是早早把这事情解决为好。
这一夜,宁氏等到季守成很晚,结果还是不曾等来的人。第二日,她醒来之后,方知昨天男人们说话说得太晚之后,全部歇在书院里面。宁氏让人去瞧了瞧季安贞的情况,知道她的眼睛红肿起来,还好她没有再去悄悄寻季宝花说话,也没有悄悄派人送信去问她。
宁氏悄悄的舒一口气,这个女儿至少没有笨到极点。宁氏让人去打听后院的消息,季老太爷今天不曾出门去,而季宝花在他身边服侍,已经在院子里摆好桌椅,静候季守业兄弟和三个赶考的人过去说话。
后院里,阳光渐渐的升了起来,季宝花把桌椅板凳移到树荫下面,她跟坐在屋檐下面的季老太爷商量说:“父亲,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瞧一瞧哥哥们现在可有空来一趟?”季老太爷轻摇头说:“不急,他们总会来的。”
季宝花皱眉头瞧着院子门,她的心里很是发慌不已。季老太爷瞧着她的神色,他肃着一张老脸说:“你给我冷静下来,你用得着这样心慌意乱吗?那边只要定下来,你的哥哥们是一定会成全这桩亲事。只是我活着,季家,你还可以靠一靠。
我要是没有了,你用不着来给我送最后一程。”季宝花瞧着季老太爷的神情,低声说:“父亲,如果没有娘家可以给我依靠,只怕我在夫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这事情如果定下来,我希望至少面上哥哥们还要给我一条活路走一走。
父亲,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等到我在那里站稳脚之后,我想法子接你过去住。”季老太爷用手摸了摸胡子,他笑了起来,说:“我活了这么多年,临到老年时,你的哥哥们一直面上顺着我,实际上他们一直不想让我痛快的过日子,那我也不想让他们痛快的过日子。
你这事情做得好,我心悦之。”季老太爷只要想到儿子们应承季老太太老了之后回归娘家父母身边的事情,他对儿子们所有的孝心都能漠视之。季老太爷瞧着季宝花说:“花儿,你一定要在夫家站稳脚,将来你母亲去后,你一定要反对她回归娘家。”
季宝花的脸都快要变色起来,她可不敢应承这样的大事情,她只能缓声说:“父亲,那时候,父亲有任何的决定,我一定会支持父亲。”季宝花觉得季老太爷这种性格,他一定能活得比季老太太长寿。
第三百八十九章 合适
季老太爷瞧着季宝花的脸色,他冷嘲的说:“你的胆子如果实在小,就不要在外面做下那样抢亲的事。如今事情做下一半,你只有往前走的那一条路,你没有旁的路可以走。那人既然这般的喜欢你,你就在他面前保持住这种表象,千万别让他瞧清楚你心里的阴暗。”
季宝花的脸青了之后又红,她的双眼含着泪水,跟季老太爷说:“父亲,我也想一口就应承下来,可是我的亲事还不知能不能成事?我如何敢答应父亲的要求,万一最终成不了事情,那岂不是女儿白白的哄骗了父亲一回。”
季宝花很是诚恳的跟季老太爷说话,她的神情真挚又动人。季老太爷瞧着她的神色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样哭得不够真诚,眼泪都不曾落下来,我瞧着你这样不太美。这一方面,你姨娘最有本事,可惜她离开得太早了,你没有多学到她这方面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