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一惊。
“啊什么啊!我们到你的地盘儿上来做客,总不能还让我们住客栈吧?!”碧暖瞪着我。
“我又不像你们家那么有钱,家里头有庭有院的!我家只有一间屋子能睡人——怎么,你还想睡到我的床上啊?”我也瞪着她。
柳碧暖恼羞成怒,一巴掌又挥过来,我用胳膊一挡,怒道:“喂喂!柳大小姐!现在我已经不是你们府的下人了!别动不动就冲我耍主子脾气,再敢打我的脸小心我还回去哦!”
碧暖又惊又气,粉拳劈头盖脸地招呼上来,叫道:“你你你!你还敢说!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契约未到期就跑了!你毁约!你不讲信义!我杀了你!”
由于是在大街上,柳碧暖这么一闹,街上的行人全都看向这边,我是又生气又尴尬,回头看向柳碧寒,那家伙竟然不管,站在不远处装成路人甲乙丙丁。我火大地冲过去,以牙还牙,把他妹妹加诸在我身上的拳脚全部还给了他,大吼着:“你怎么养妹妹的?这么野蛮谁还敢娶她?”
“不许打我哥哥!”柳碧暖追上来仍旧拳脚相加。
柳碧寒大手一伸,一手抓住柳碧暖的腕子,一手拎住我的脖领,冷声道:“回客栈。”
回客栈?我抬头看天,已经有点黑了,这要是跟柳家兄妹回客栈不定何时才能脱身,云悠远不见我回去肯定会担心的…“我,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去客栈了…”我说。
“你又想溜!?”柳碧暖揪住我的前襟。
“我溜个屁啊!我的老窝就在这儿,我还能溜到哪儿去啊?!”我瞪她。
“你这种人有什么准儿?!”柳碧暖怒道,“说不定连窝都不要就给跑掉了!”
“我说柳大小姐!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要溜啊?”我无奈地道。
“因为你还欠我…我哥哥!你毁约!你要赎罪!”碧暖叫道。
我怕她再闹下去又不可开交,只得道:“那我总不能有家不回跟你们住客栈去吧!明天你们再到梦穿的铺子里找我不就得了?”
柳碧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忽然笑道:“好吧,那你回家吧。”
我心中狐疑,不晓得这丫头心里又转什么鬼念头,不可不防。口中则道:“你说的啊,我回去了?我真回去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要是敢溜,我就天天到你的铺子里去闹,要你做不成生意!”碧暖得意洋洋地道。
够狠!我服你!我无奈地翻翻眼珠子,怪的是柳碧寒始终未发一言,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目送这兄妹两个离去,我冲街对过招招手——那两位云悠远的随从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以随时保护我的安全。
随从牵了马过来,我翻身上马,一行三人径直出城,回到了桂花村的时光坞。
进门便见云悠远正坐在桌旁看书,桌上摆着热气腾腾地饭菜,一股家般的温暖感觉油然由心而生,突然觉得,如果他不是云家堡的堡主,我也不是梦穿的当家的,就这样像普通的小夫妻般平平静静的生活也是一桩浪漫无比的事呢!
云悠远抬起头来望着我,眼底是轻轻柔柔的暖意,道:“今天身体感觉怎样?”
“好得很。”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瞅了眼他手中的书,那是一本医书,正翻在“风寒湿痹”那一页上,笑着抢过来合上,往桌上一扔,道:“我说云大人,如果这些医书上有能治我这毒的方子,你的舅父还能不知道?他们在太医院当差的,没有几万本医书入腹还怎么在皇宫里混啊!”
云悠远笑笑:“我只是想,万一有被他们忽略掉的…”
——这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几十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放过…
不容他再说,我主动奉上饭前开胃吻,哎吆!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变得如此厚颜了?
“对了…”吃着吃着饭我想起柳家兄妹来文安的事了,有点为难地看看云悠远,不知怎么开口。
云悠远淡淡一笑,替我解围道:“我已经知道了。推算日子,他也该到文安了。”
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粒,低声道:“对不起…我总在做让你为难的事…”
云悠远揉揉我的头发,笑道:“我并未感到为难啊,因为我始终相信小叶你的决定。”
“悠远,你真好。”我憨憨地冲他笑。
我不是什么感性的女子,不够前卫,不够爽快,在现代我的爱情观是跟不上潮流的,哪怕在古代,我也学不来娇俏女子风情万种地整出那么一句口是心非的“你真坏!”来。我对扑面而来的爱情只会先怀疑,后试探,不敢轻易相信和付出,但是,一旦这爱情被我确信和认定了,我会认真而坦白地对待,正如这句“你真好”,听来很傻很呆,但确是我心中所想,爱情就该实实在在,轰轰烈烈的高调爱情不是我这种平凡女子能驾驭得起的。
云悠远温柔的望着我笑,“你真好”这句话对于含蓄保守的古代女子来说已经很露骨了,女人应该矜持,也许古代男人没有几个能有幸听到女人们真心实意的表白吧?我不知道这三个字对男人的冲击指数有多少,至少云悠远已经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入了他的怀中,低下头来深深的吻住了我。
这一吻不同往常,深沉而炽热,带着浓浓的□。一向淡定从容的云悠远终于走下了神坛,回归成为拥有七情六欲的血性男人,我能感觉到他动了情,因为他的吻像狂澜一般侵袭着我。他的呼吸灼热,手臂有力,这是一种暗示,他想要融化我…
…不管了,那就随着他一起化掉吧…
就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云悠远忽然移开了他的唇,低哑着声音艰难开口:“小叶…身中寒毒不能…否则会加重病情…”
“…别去管它…”我也哑着声音。
云悠远最终还是强行迫使自己站起身,重新扶我在椅子上坐好,然后背对着我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
这种事…被活生生打断,女人和男人一样会受不了啊…
“啊——啊——!我疯啦——!”我抓狂地跳起来指着云悠远浑身乱颤,“你你你!你是不是男人?!你你、你!你是不是‘不能’?!你——你是性冷淡?!天哪!我不敢相信!我难道就这么没有女人味儿?就这么没有吸引力?我撞墙死了算了我!”
我羞愤交加的冲进卧室一头栽在床上——这、这不是做没做成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这关系到一个女人的自尊心!就算我三围再不上档也终究是有曲线的吧?!就算长相再不入眼好歹也是五官端正吧?!怎么、怎么都到了那个地步还能让男人抽身而退呢?我这女人做的也太他妈的失败了吧!
云悠远跟进屋来,坐到床边,强制地扳起我埋在褥子上的脸,有些好笑的望着我:“怎么还哭了?”
我胡乱一把抹去脸上泪痕,狠狠地瞪着他:“云悠远!你记着,今天我所遭受到的一切我会加倍还你的!”
云悠远笑道:“有这么严重么?…那我今日欠你的,将来加倍还上好了。”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感受!”我凄凉地趴在床上,这是做为女人来说最大的悲哀…
云悠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道:“明早我过来给你刮莎,早些休息。”
——老天啊老天!你是专门派这个姓云的家伙来整我的吧?我叶水吟从来没被涮得这么惨过啊!
又气又怨又恼又烦,饱受精神和□双重折磨的可怜的我终于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万恶的云悠远已经坐在了窗前书桌旁的椅子上望着我。不跟他说话,我背对着他将上衣脱了,然后趴在床上。云悠远拿着刮莎用的工具走过来坐在床边,语气里带着点笑意道:“还在生气?”
不理他,坚决不理他,昨晚让我丢了大人,怎能轻易原谅!
云悠远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开始刮莎。我心中正忿忿地想着怎样报复这个可恨的家伙,忽然听得卧室房门一响,下意识抬头看去,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柳碧寒!
我张大了嘴瞠在当场。——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莫非昨晚派了人跟踪我?难怪昨天他并没有阻止我回来!
柳碧寒站在卧室门口,床上是半裸着石化了的我,床边是正在我裸背上刮莎治疗的云悠远。
——情形诡异。
“你们在干什么?!”柳碧寒像头受了伤的怒狮般冲了过来。
云悠远一把扯过我身边的被子将我的身子盖住,不紧不慢淡淡地望向柳碧寒道:“柳寨主习惯不敲门便擅入别人家中的么?”
柳碧寒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张愤怒的脸就快要贴上了云悠远的脸。如果不是此刻非比寻常,在旁欣赏两位绝色男子的侧面也是一件美事(都什么时候了还琢磨这些…)
“云堡主习惯破坏未婚女子的名节么?”柳碧寒咬着牙怒声反问道,我估摸着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云悠远,柳大冰块的钻石星辰拳早就挥上去了。
“云某正替小叶疗毒,请柳寨主回避。”云悠远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柳碧寒冰眸瞥了眼云悠远手中的刮莎用具,刷地就将目光刺向了我,寒声道:“他便是你说的大夫?”
我吓得往被窝里一缩脖子,支唔道:“那个…他会…正好…”
“穿上衣服!跟我走!”柳碧寒怒声道。
云悠远眯了眼睛,沉声道:“柳寨主,事有轻重缓急。刮莎过程不宜中断时间过长,否则前功尽弃。请柳寨主暂行回避!”
柳碧寒冷声道:“柳某自会找位女大夫替她继续刮莎!不劳云堡主再费心了!”说着便伸手要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被云悠远挡住。
“柳寨主,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你我有话待疗毒结束后再说,如何?”云悠远沉声道。
柳碧寒看了看我,眸中的愤怒渐由焦虑所替代,终于冷声道:“柳某要亲眼看着你给她治疗!”
啊?这不好吧?!四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好意思把背露出来呢!
“柳寨主,小叶尚是待嫁之身,云某此时是以医者的身份为她治疗,无关男女,还请柳寨主尊重小叶,暂行回避。”云悠远道。
“她是我的女人,我无须回避。”柳碧寒斩钉截铁地道,“云堡主,请吧。”
两个人的目光再度对上,互不退让,我仿佛听见“兹啦兹啦”的电流交汇声。
忽然这电流声戛然而止,齐齐地投向了我,——我,我怎么了?我是病人!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老老实实趴在床上,我招谁惹谁了?
云悠远目光的意思是:让不让他在场由你自己决定。
柳碧寒目光的意思是:我决不允许你单独让别的男人看你的身体!
——天、天啊!我该怎么办啊!干嘛要纠结在这样一个尴尬的问题上呢!这又不是让我选吃萝卜还是吃白菜,这是选我的背是该给一个男人看还是两个男人看——天哪,我都不好意思再想了!两个堂堂的当家的,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竟然为了这种事跟小孩子似的较上劲儿了!这说出去还不得…还是最好别说出去了…
终于,云悠远先开口了:“小叶,刮莎过程不能中断时间太长…如果你不介意,我要继续了。”
我知道,云悠远的妥协是因为担心我的疗毒情况,正如柳碧寒也同样的不放心,执意要看着我接受治疗一样。三个人第一次达成了统一。云悠远轻轻替我掀开被子,露出方才治疗了一半的背部,我因为是趴在床上,脸偏在床外这一侧,可以清楚的看到柳碧寒的脸,他的注意力正放在我后背上因刮莎而变得血红一片的地方,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恼火。
“不能轻一些?”柳碧寒咬着牙问,在医术方面他和我一样是外行,所以只能依个人情感提出意见。
“轻了起不到作用。”云悠远沉声答道。
柳碧寒的目光由我的后背移到了我的脸上,眼神里是无法代替我遭受此罪的懊恼。我闭上眼不敢再看他,这样至深至浓的情意我真怕自己抵挡不了也承担不起。扪心自问:我难道真的没有喜欢过柳碧寒吗?答案是…喜欢过。但那只是略带朦胧的一种情愫,就在我一度怀疑云悠远的那段时间,柳碧寒炽热而强悍的爱情像强酸一样腐蚀着我的心,没有哪个女人能面对这样的爱情而不为所动,也许,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柳碧寒已经看出来我对他也动了情,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要将我从云悠远的身边夺回。我也终于明白,我之所以会怕他,不是因为他火爆的脾气,也不是因为他绝决的性格,我怕的是自己最终会招架不了而沉沦在他的浓情之下!
而云悠远…此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无法体会他的心情。他为我刮莎的手依然稳健,根本无法察觉他心中哪怕一丁点儿的变化。我知道我们是相互喜欢的,可不知为什么,我的感觉告诉我,他的内心深处隐藏了太多太多我所不了解的东西。他不像柳碧寒那样把自己所有的感情明明白白的让你看见,他内敛而沉郁,总是不远不近的守在我身边,不急不躁的看着我在他和柳碧寒之间犹疑,也不知是因为太相信我还是太相信他自己。尽管仍不够了解他、不够贴近他,我却还是喜欢他,就好像人们总想把天上悬着的一朵云握在手里,越是得不到真实感就越想去得到真实。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混乱的感情生活就是没搞定自己想搞定的人,又怕被想把自己搞定的人给搞定。
…唉,造成这样的局面完全不能怪这两个男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谁叫我以前总怀疑云悠远对我的真心了?!谁叫我差点对用情如炽的柳碧寒投降了?!谁叫我身中寒毒导致昨晚没能生米煮成熟饭了?!谁叫我在马车上没有拒绝柳碧寒几乎要吻上来的唇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乱!我乱!我乱了…我真的乱了(不要唱歌!【注:徐怀玉的《乱了》】)…
刮莎过程就在我大脑的一片混乱中结束了。一双手替我盖上被子,也不知道是云悠远的还是柳碧寒的。我紧紧闭着眼,催眠自己只要不睁开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然而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柳碧寒的声音响在头顶:“穿衣服,跟我走。”
“去哪儿?”我闭着眼睛问。
“去望城,找盛南天要火莲!”柳碧寒一说到“盛南天”三个字,语气立刻冷如寒冰。
“我不去。”我把脸偏到另一边,对着墙,“我说过,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我会凭自己的力量拿到火莲的!”
“你给我听着!”柳碧寒怒声道,“这不是什么欠人情!这是我要做的事!我要你跟着我去要火莲!你只有五天的时间,别再给我任性!”
“柳寨主,”云悠远沉声道,“先让小叶穿上衣服,你我到堂屋说话。”
柳碧寒没吱声,但我听见他带着怒火的脚步声先一步出房去了,云悠远的大手在我的头上抚了一下,便也跟着关门出去了。
我噌地坐起身穿好上衣,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听他们两个在堂屋说些什么,半晌也不见动静——难道这两个人打起来互相掐住脖子,所以出不了声了?
悄悄启开一道门缝往外看去,却见这两个人一人坐在桌子一边,云悠远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柳碧寒则冰雕一样坐得笔直,一动不动。
难道他们是想等我出去后再进入正题?他们会说什么?——小叶,你选谁?
——我选云悠远。
——你是我的女人,是生是死都是我的女人,你若敢选云悠远,我就带你的尸体回塞北成亲!
——啊!不不!我选你!选柳大少爷你!
——小叶,男女之情是要两厢情愿的,若你是真心的想要同柳寨主在一起,我无话可说。从此以后,你我各走各路,只当从不相识。
——悠远…不要…我,我舍不得你啊…
——你到底选谁?!
啊——!我疯了!如果真的会演变成上面的假设的话,我看我还是直接变成尸体算了,两个人一人五十斤拿去分分,过年还能吃顿人肉开开荤…
正在我胡思乱想几欲抓狂的功夫,听得外面云悠远说话了,语气淡淡地道:“柳寨主,小叶与别的女人不同,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决断,如果你当真在意她,就该尊重她的想法。云某不希望看到她被逼入两难的境地。”
——这就是我喜欢云悠远的地方,理解我,尊重我,包容我,无论我的心有多野,他总能给我足够的空间,既不会让我飞出圈外,也能让我任意翱翔。他知道“自由”对我有多重要,所以给了我最大的信任由我去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他是一个了解我,懂我的男人,一个给我以最大限度包容、信任的男人,我们也许没有一起经历过沧海桑田,但只要能一个眼神便心有灵犀就已足矣。
柳碧寒沉声道:“柳某尊重她所有正确的想法和行为,然而凡是足以威胁到她安全的危险事情,柳某决不允许出现!中毒一事已经证明,她并不具备能让自己完全不受伤害的能力!”
——这,这就是我不能狠心斩断与柳碧寒之间的关系的地方…他视我如心脏,不放心我自己以及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对我的保护,他想要用自己一切的力量使我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他虽然时常让我感到害怕,但也一直都给我最真切的安全感和真实感。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宠着我,总能使我想起我那在现代最疼我的哥哥,所以我的潜意识里始终无法绝决的推拒他,因为在他炽热的浓情里,我可以感受到一丝哥哥就在身边的美好亲情。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个决断,无论选择谁,最终感到难受的都不会只有一个人。
我这厢心中千思万绪,那厢两个人又不说话了。说来也是,都是堂堂的企业家、商界知名人士、大家长,总不能一言不和就大吵大闹相互对掐吧?!既然谁也无法说服谁,那就只好都保持沉默,等待我这个罪魁祸首出现。
我咬咬牙,推开卧室门出去,四道目光刷地射在我的身上,我谁也不敢看,一边往大门口蹭一边低着头道:“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想办法弄到火莲治好寒毒的。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进城去铺子里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两个人我谁也惹不起斗不过,留下来只能等死。
“我跟你一起去。”俩男人竟然异口同声地道,然后又是眼神激斗。
天!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万一这二人一起了火,最惨的人是我啊!我连忙打圆场道:“那、那就都一起去吧!快点,我出门了!”说着不管不顾的跑出了房门。
一出门我就傻了眼,院子里有两匹马,其中一匹我认得,是云悠远的,昨天我还骑来着,另一匹毫无疑问是柳碧寒的,按理说我应该骑云悠远的马,但是那样的话云悠远就要同我共乘一匹,如此一来柳碧寒势必要发飙啊!
正犹豫着,那俩男的已经从屋里迈了出来,一见眼前情景也都明白了,柳碧寒大手一伸抓起我的手,道:“过来,跟我乘一匹!”
才要拉我走,我的另一只手就被云悠远握住了,向柳碧寒淡淡道:“不劳柳寨主费心了,云某的随从也有马匹,可供小叶乘坐。”
“柳某的女人,自然要同柳某共乘一匹!”柳碧寒丝毫不肯退让,目光冷冽地望着云悠远。
“柳寨主,小叶可曾亲口承认她是你的女人?”云悠远挑眉道。
“无需她承认,柳某说她是她便是,这是必然结果!”柳碧寒的强势尽现无遗。
“柳寨主这么说,却将小叶自己的意愿置于何地?”云悠远眯起眼睛,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我了解这是他已动怒的表现,握着我的手也略用了用力。
“柳某不介意用任何手段改变她的意愿,使之与我一致!何况这是柳某与她之间的事,云堡主似乎无权干涉!”柳碧寒寒气逼人地道。
“不巧得很,”云悠远忽然笑笑,慢慢地道,“云某也已认定小叶为自己的女人,所以小叶的事情自然与云某息息相关,云某不会让任何人做出强迫小叶的事。”
“既如此,那你我只好各尽其能了!”柳碧寒冷硬地抛出这句话,拉着我就要走,无奈我的那只手还在云悠远的手里握着,这么一来就成了非常尴尬的人体拔河局面了。
我一时间直想飚泪,心道这世界上还能有哪个女人能比此时的我凄惨?!我连撞墙死的心都有了!
正僵持着,忽然听得院门一响,便见平安身后跟着几个眼生的人进来了,乍一见我们三个当家的人手拉手的站在院子里晒太阳不禁都是一愣,我连忙想甩开一左一右两只手,谁知这两人竟然较上了劲,谁也不肯松手,慌得我差点把从早起到现在憋着的一泡尿给急出来。
平安抽着嘴角瞪着我,不住地给我打眼色,我佯作镇定地道:“平安,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