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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女孩忙道歉,但是那人没有理她,径直朝前走去,女孩却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同伴推她。
“那个人的手好凉啊!简直都没有温度,我好像触到了冰块一样。”
“尹圣锡,你不要走!”华筝站在尹圣锡的面前,伸开手臂挡住他的去路,“聆恩不见了!”
尹圣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华筝惊异地说道,“为什么你还站在这里?”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的嘴唇是一片暗红的颜色,仿佛凝固的血滴。
“寻找,报警,至少不是像你这样无动于衷。”
“那些人,”他微微冷笑,“警察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用的。”
他侧过身,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身体中异样的力量果然已经开始翻涌,血液仿佛结了冰一样,他的全身冰凉。
“你说什么?”尹圣锡的态度完全激怒了华筝,她愤怒地说道,“聆恩是因为去追你才不见的,我以为她会在你那里,现在她不见了,你为什么像没事一样,你还是个人吗?”
她的话狠狠地刺中圣锡的痛楚,他微微苦笑:“你说得对,她是因为我才不见的,是我连累了她,如果一开始——”
尹圣锡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的脸色竟然苍白得透明。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扯,撕裂般的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一开始就不说那句喜欢,他就不会连累她,他不该闯到她的生命里,不该破坏了原属于她的平静的一切。
眼泪一点点从华筝的眼中滚落出来,在尹圣锡的面前,她哭泣地喊道:“尹圣锡,你这个混蛋,是你让聆恩不见的,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等一直等,我以为你可以把她带回来,可是你做了什么?聆恩为什么要喜欢你这样的人?你根本就不配——”
世界仿佛在他的面前旋转,华筝的哭声在他的耳边清晰地响起。
聆恩为什么要喜欢你这样的人?你根本就不配。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身体仿佛要爆裂一般——
天狼,每个月的农历十五,都是你体内狼血菌沸腾的时间,这一天,你的所有能力将一点点消失,你将变得异常虚弱,连一个平常人都不如,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可以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你要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要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不要哭了,”尹圣锡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下坠,他的意识一点点涣散,在倒下的瞬间,却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会撑到那个时间,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胸口的疼痛一点点地扩散开来,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尹圣锡——”
“快点来人,这里有人晕倒了。”
一个女孩站在围观的人群外,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黑色的卷发在刺眼的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彩。
丝沫亚,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他背叛我所应该受到的惩罚,可是,我不想让他死,如果他肯说爱我的话,我就不会让他死了。
湛蓝色的眼中闪过淡淡的光芒,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窗外,是万道灿烂的晚霞。风悠悠地吹了进来,仿佛是怕惊了她的梦。金黄的叶子在窗外缓缓飘落——
她一点点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醒了,我等了很久。”
她忽然睁大眼睛——顿时间,昏迷前的一切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立刻侵袭上她的心头——
聆恩转过头,她看到了倚窗而立的南宫敖——
身后是一片如油画般美丽火红的晚霞,飘逸的长发衬托得他如王子,只是他温柔的眼底藏着太多的阴狠,只会让看到的人不寒而栗。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聆恩,”他低声说道,“我会难过。”
他温柔的目光停留在聆恩的脸上,然后一步步走近聆恩,目光柔和得像最完美的情人。
“别靠近我!”聆恩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但是却因为昏迷太久全身无力而倒下,跌落在床底,头重重地撞在床前的柜子上。
高大的身影迅速欺近了她,他俯下身,屈膝半跪在聆恩的面前,聆恩身后就是床头的柜子,她竟无处躲藏。
“你知道吗?”他的手搭上她的额头,“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泪水充溢上她的眼眶,在南宫敖的气息里,她竟然在瑟瑟发抖。她需要的是尹圣锡,安全而又温暖的感觉。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即使全世界都坍塌,她也不会害怕。但是,现在,尹圣锡,你在哪里?
圣锡……
铺满晚霞的病房里,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少年双目紧闭,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
忽然之间,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他的呼吸急促,身体剧烈颤抖。守在床边的华筝吓了一跳,她的手触到他的手,竟然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医生,医生——”华筝惊慌失措地飞奔出去叫人。
灿烂的晚霞中,他的双目闭得更加紧,脸上出现难过的表情。
她在叫我……
心仿佛被带走,剩下的只是痛苦的颤栗——
窗外,是飘飞的红枫叶。
“我听着你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他逼近她,“然后我就想,要怎样才能让你感受到我的这份痛苦,才能让你永远记住我的存在。”
掐住她的下颔,南宫敖强制转过她的头,温柔地凝看她惊骇的瞳眸,他的语音轻柔而危险。
“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以为我的耐心无限,可以等待很久很久的时间,你以为我还可以再用八年的时间等待?”
惊恐的泪珠在聆恩的眼中滴落,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如果你还是当年那个南宫哥哥,就请你不要碰我。”
他微微一笑,居然松开了手,但是,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刹那,他微微冷笑:“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会杀死他,因为今晚的天狼,是个废物!”
“不要!”聆恩惊惧地喊道,她忽然拉住南宫敖的衣袖,“求你不要,不要伤……”
她的尾音在一瞬间消失,淹没在南宫敖突然侵略的嘴唇里。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她的唇在躲闪中颤栗。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她像一个破碎的玻璃娃娃一样哭泣,让人心痛。
求求你,放过我吧!
“哥哥——”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天外。
南宫敖终于放过了聆恩,他转过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凡子。一身白色衣裙的凡子站在那里,怀中抱着丝沫亚。她美丽的脸上有着安静的笑容,甜美如幼童,在聆恩的泪眼中漾开来,倾国倾城。
“什么事?”
南宫凡仰起头,淡淡一笑,说道:“我来请求你,我要展非。”
“你要他做什么?”南宫敖走近她,说道,“他不是你的玩具。”
“你说过的,会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凡子定定地凝视着南宫敖,“哥哥要反悔吗?威胁尹圣锡,一个聆恩就够了。”
南宫敖微微皱眉,他的手拍上凡子瘦弱的肩膀,俯下身,轻笑道:“凡子,一定要他不可吗?”
“是!”
南宫敖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把他带走。”
得到了答复,凡子却没有转身离开,她的视线停留在聆恩身上,良久,她一动不动。
南宫敖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要做什么?”
凡子忽然回过头,看着南宫敖,湛蓝的眼中有着璀璨的光芒:“哥哥,很喜欢她吗?”
“凡子……”
“可是,这样会输呀!”凡子低声说道,“因为哥哥一直让她哭,这样子,哥哥就输了。”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中,窗外,是一片银色的月光。
尹圣锡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的身上已经盖了厚厚的被子,但还是全身冰凉。手上扎着细细的输液管针头,他的样子像一个重症的病人。
天色已晚,华筝倒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沉沉睡着。
挂在墙上的表的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分外地响亮。
他的眉头忽然皱起,仿佛沉浸在痛苦的梦境中。
明天,月圆的日子,如果你失约,我保证,你会永远失去他们两个人。
他忽然睁开眼,幽黑眼眸中的颜色突然加深——
华筝被响动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看到尹圣锡从床上坐了起来。
“尹圣锡——你干什么?”
她看到尹圣锡下了床,他的左手硬生生地拔掉输液管的针头,手背上迅速地洇出暗红的血滴。
“尹圣锡——”华筝去拦他的时候,却被他推开,他的眉头紧锁,虚弱地倚在墙壁上。
“我没有时间了!”
“什么?”
“我必须去……”
他的手去推门,可是门却先他一步被拉开——
走廊里淡淡的灯光射了进来,门口站的是一脸伤痕的展非。他的衣服上有着已经干掉的血渍,他急促地呼吸着,好像是一口气跑过来的。
“展非,”圣锡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已经没事了吗?”
“我没事了,”展非猛点头,急促地说道,“我已经回来了,圣锡!”
圣锡的右手搭在展非的肩上,上面流着触目惊心的血。
“对不起——”
“圣锡——”
圣锡的手在展非的肩头移开,他推开展非,踉踉跄跄地朝前走,展非惊讶地看着他,喊道:“圣锡,你要去哪里?”
“你回来了,可是还有一个人,还没有回来,”圣锡没有回头,他的嘴角有着苦涩的笑意,“我必须去救她,没有我,她该怎么办?”
那个只知道微笑的傻瓜,那个即使受到伤害也只会默默哭泣的傻瓜,如果没有他,该怎么办?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尹圣锡背影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栽倒。
“今天的月亮对于你来说是危险的,现在的你,很容易就会死在哥哥的手里。”
南宫凡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一定要去吗?我已经把展非带给你了。”她看着圣锡,眼中浮起一片白雾,她的声音空洞而又哀伤,“即使会死也要去吗?我不想让你死。”
那一瞬间,她与他擦肩而过,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即使会死我也必须去,因为她的生命对于我来说更加重要,因为,她是我的挚爱。”
那一刻,她微微苦笑,痛楚在嘴唇边漾开:“傻瓜,哥哥爱她,不会伤害她。”
他背对着她站直身体,他的面前是一片黑夜,如他的眼睛一般幽黑深邃。
“我知道你哥哥不会伤害她,但是,我怕我会永远看不到她。”
仿佛集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他快速地奔跑起来,像一只追逐自己宿命的狼,可以撕裂墨一般的暗夜。
在梦里我就已经听到你的求救,一遍又一遍。我必须找到你,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所以,请你一定要等着我——蓝聆恩。
夜幕低垂,犹如一张魔网覆盖在大地之上,充斥着魔魅诡异的气息,遥远天际的一轮明月又圆又亮,高挂在天上绽放光芒。
午夜十二点,港尾码头——
海风徐徐地吹来,夹杂着海水的腥味,这片港口寂静得再无白日喧嚣,只有码头上高高低低的货物在地面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影子。浪花拍打着混凝土制的引桥,引桥微微颤动,下面是已由深绿色变成深紫色的海水,水面上反射着圆月的光芒,跳跃着点点银光。月光下,依旧是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地停在一片暗影里,仿佛即将出击的猎豹,在悄无声息地等待自己猎物的出现。
“少爷,时间到了!”前座的黑衣保镖回过头,声音很低沉,阴阒的脸孔在黑夜的车内根本辨识不清,“天狼应该就要到了吧?”
“但愿他不要失约,”南宫敖微微冷笑,他的目光转向车内的另外一个人,“我也很想知道你在他心中有多重要,聆恩,如果他不来,你会不会很心痛?”
聆恩的面孔苍白,晶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却格外分明,她的目光凝定在车窗外,手指竟是麻木而冰凉的。
“你在紧张,聆恩。”他触到了她手指的温度,湛蓝色的眼眸浮现柔情,“真可惜,用不了多一会儿,你就会发现你爱错了人,想想你那时候的悲伤,你知道吗?我的心现在就已经为你痛了。”
聆恩收回自己冰凉的手指,她回过头,看着南宫敖,黑暗中,她的目光似晶莹的冰凌,深深地刺进南宫敖的眼底。
“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说到做到!”
港口的空地上,万籁俱静。孤寂的天空悬挂着那轮圆月,散发着清冷柔和的光芒。
那抹颀长的身影出现了,英气逼人的脸孔、慑人心魄的黑眸以及那浑然天成的气势。在他的左手臂上,蓝色的丝带随着海风飞扬。
聆恩的心在一瞬间揪痛——
远远的,她看到十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那些人挡住了她的目光,她无法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圣锡——聆恩的手急切地伸向车门,但是,却被另一只手按住。
“好好看着,”南宫敖的手轻而易举地钳住她的肩膀,阴冷地轻轻笑道,“我要让你好好看着天狼的真面目!”
“今晚的月光是他的死敌,他是逃不过的。”
在医院的过道里,南宫凡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展非,微微地笑了。
“展非,想知道天狼的真面目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
昏黄的灯光下,她晶莹如玉的脸庞拥有惊人的美丽,卷发在额间随风摆动,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有着冰冷至极的幽深光芒。
“交出你的武器!”杰森看着圣锡,冷笑道,“这是少爷的命令,否则一切免谈。”
啪——黑色手枪从圣锡手中落下,杰森上前一步,将那把枪远远踢开,抬起头,他继续冷笑着看着圣锡,狡诈无比:“还有一样东西吧!昨天晚上,它差点要了我的命。”
尹圣锡的身体靠在港口的集装箱上,微微扬起眉,他看了一眼眼前的杰森,右手一挥——
古铜色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杰森上前抢过,把这个曾经让他心惊胆战的东西随手扔给身后的黑衣人。
“做得好,”杰森冷眯黑眼,一抹肃杀之意疾速掠过他的眼,“这样我们就可以简单点,把你……”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影忽然晃动,冷风在他身旁吹过,就听到身后发出一声惨叫。啊——
伴随着这一声惨叫,一个黑色的身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堆货物上,发出厚重的撞击声。哗——
银色的剑刃从古铜色的剑把中疾速飞出,杰森感觉到背后冷风飕飕,他慌忙转身朝一边跃开,寒气逼人的刃端在他的耳边擦过——
“在没有见到聆恩之前,”尹圣锡支撑身体看着周围的黑衣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们谁也别想抓住我。”
“臭小子,我看你还能撑多久!”杰森极力压抑内心的恐慌,低沉粗哑的声音竟有一丝胆怯。“给我上!”他朝那些黑衣保镖一挥手,“记住,抓活的,抓不住他,你们谁也别想活。”
夜空中,那轮圆月的周围突然发出淡淡的光晕——
身体里异样的力量在那一瞬间开始翻涌,冰冷的寒气再一次侵袭他的全身,他一个颤栗,几乎摔倒。可恶,他的唇角露出冷冷的苦笑,居然在这个时候——
要速战速决!
尹圣锡瞄见欲偷袭他的人,集聚全身的力量横腿疾扫其门面,那人痛叫一声,捂住断裂的鼻梁跪倒在地,同时,银白色长刃的光芒在圣锡的手中闪烁,逼得那些杀手连连后退。趁此机会,他在瞬间移位,夺过迎面一个人手中的匕首,逼退对方的同时反手将利刃插在那人的肩上,再次闪电一般抓住飞踢向自己的脚踝,反手来了个过肩摔,然而,就在此时——
尹圣锡感到身体忽然一僵,身体内流动的血液仿佛冻结。
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世界仿佛旋转起来——
他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后猛然一击,力道猛烈至极,而他,竟已经没有力气躲开。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暗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的耳边响起杰森狂妄的笑声:“天狼,你完了!”
“不要——”车内,聆恩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在圣锡倒地的同时陷入黑暗的深渊之中,她转过头,看着南宫敖,泪眼中含着无比的愤恨与痛苦。
“你放开我——”聆恩拼命地挣脱南宫敖的手,失控一般大声喊道,“我不管什么天狼的真面目,我只知道他是尹圣锡,对于我来说,圣锡是最重要的!你这个自私冷酷的人,你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嘭——南宫敖忽然松开手,用力挣脱的聆恩一下子撞到车门上。
聆恩惊惧地抬起头,她看到南宫敖的眼中忽然闪过阴森的光,他看着聆恩,语气低沉下来,一字一顿地说道:“蓝聆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一定要回到他那里去吗?”
几乎毫不犹豫地,聆恩快速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南宫敖眼中的火花在一刹那熄灭,他的眼睛完全暗下来。邪恶的气息在一瞬间笼罩了他。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聆恩,既然你一定要回到他的身边去,那么——他只有死了。
“圣锡——”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却在一瞬间穿透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尹圣锡在模糊之中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朝他跑来。他艰难地支撑身体站起来,摇摇欲坠中,他的唇边竟有着虚弱的笑容,仿佛已经感受到她的微笑,纯真无邪。聆恩,你终于出现了——
眼前的一切忽然开始旋转,当他再度栽倒的瞬间,忽然有人抱住了他,也支持住了他。胸口忽然涌起一阵温暖的感觉,冻结的血液仿佛开始流淌。
抱住他的时候,他身上冰冷的寒气竟让她手足无措——
“尹圣锡,求求你,不要倒下,”耳边传来她哭泣的哀求声,一遍又一遍,“求求你,不要倒下,求求你——”
“傻瓜……”靠在她身上,他在痛苦中微笑,“我怎么会倒下,我还要保护你……”他的手臂忽然伸开,反抱住聆恩,很紧很紧。
聆恩在他的怀中仰起头,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她的泪缓缓落下。
黑色劳斯莱斯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他走了出来,黑色如墨的长发随着海风飘飞,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的眸光森冷,令人心惊。黑夜里,他就是邪恶的撒旦,可以在挥手之间毁灭一切。
看着那两个人,他的右手缓缓举起,黑色的枪口对准了他们。枪口的方向,是背朝自己的聆恩心脏的位置。
天狼,我知道……
敏锐的直觉让他迅速地感觉到危险的来临,他忽然抬起头,看到的是撒旦的枪口。那一瞬间,几乎毫不犹豫地——
他推开了聆恩——
砰砰——枪声在聆恩的耳边响起,残酷而无情,血的腥味立刻充溢她的鼻间,她抬起头,从圣锡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不——”她绝望地大喊,等到她再扑上去的时候,触到的却是满手的鲜血。血珠在她的指尖滴落,心仿佛硬生生地被撕开,鲜血淋漓地摆在她的面前。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她听到圣锡颤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柔地响起:“不用怕,我会把你带出去。”
那声音,水一般清澈,雾一般迷离,风一般飘忽。朦胧中,她的手被拉起,模糊中,她听到风的声音,风从她的耳边吹过,温柔地亲吻她飘飞的发丝。
她的泪却止不住滚滚而落……
一片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这片寂静的红枫林,高大的树木因为秋夜微风吹过而沙沙作响。
尹圣锡的脚步在红枫林外停住,血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触目惊心——
他的脸白得吓人,身体仿佛支持不住一般剧烈颤抖。
啪——他手中紧握的剑把落在地上,粘着鲜红的血渍。
“圣锡,圣锡,跟我去医院好吗?”聆恩拉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她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滴在圣锡的手上,混着他的血,“我们去医院,为什么你要到这里来?你流了好多的血……”
“你可以走了!”他忽然松开聆恩的手,虚弱无力地靠在一棵枫木上,血色完全从他的唇上褪去,血珠在他的指尖滴落,落在枯黄的草丛上,发出暗红的光芒。